全然无力气的呻吟逸出口,低下的语气让辛小蕊甚至都不相信是从这个男人嘴里出来的。

看着高热附体的这个男人,满脸是毫无遮掩的祈求,这一刻,辛小蕊突然理智起来,同情了这个变态。

他所谓的老婆是他的前女友么?

容爵没结过婚,这肯定是事实,容家的身份,容老爷子的地位是不会隐瞒这种事情的。

那个儿子呢?

用脚趾头想都不是容爵的种,否则,容家那种大家大业怎么会允许子嗣外流。

给前女友养儿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臆断,让辛小蕊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因为她左脑无法推断这唯一的可能,同时右脑又完全无法想象这个变态会如此重情义。

不过,想是想,做是做。

在辛小蕊从那只大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的时候,力道却在无形之中温柔了许多。

紧握的小手儿不见了,容爵迷迷糊糊间大手乱抓,眉头也皱的紧紧的,瞥着嘴,就像是找不到妈妈的小婴儿,辛小蕊觉得可能下一秒他就要哭了。

相由心生,这样一副baby的样子确实触及了辛小蕊心底最深的柔软,没个女人都有先天的母性,辛小蕊这样从小没有妈妈的孩子,更甚。

只是从以前,康宁从来不给她近身接近他的机会,严肃的让她们之间一直搁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乖乖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轻轻的拍拍容爵的脸儿,看他一脸小婴儿似的满意笑脸,辛小蕊忽的全身一阵恶寒。

她恶心,他更恶心…

不一会儿,辛小蕊带着她那十八班武器就回来了,中国的老祖宗们在岁月的长河中不知不觉给我们居然留下了那么多的法宝。

因为我们是中国人,所以物理降温,不只是单调的冰袋。

一盆水,一条毛巾,几个冰袋,一瓶酒。

对,搓酒,小时候看辛玲玲和辛薇薇生病,大妈都那么给她们搓,这样能最快降低体表温度。

不过…貌似在家搓的是小烧,二锅头,大麯之类的,这红酒行么?

行,就凑合吧,现在都全球经济一体化了,都是酒精,一回事儿~

接下来,要准备的就是供搓的裸男了。

辛小蕊一股脑的脱了容爵的衣服和裤子,结实的肌理和完美的线条就摆在她眼前,不过她还来不及害羞,因为容爵的过于白皙的皮肤这会儿看着都已经泛红了,肉眼看上去烧的挺严重。

二话不说,辛小蕊就拿着酒,抓起容爵的脚开始搓,他的脚很大,以至于她的两只手都没有办法完全抓住。

搓热了他的脚,到他的胸口,背部,辛小蕊的手酸痛不已,但他的身子总算降了点温度。

半个小时后,辛小蕊把这一瓶酒的底儿倒出来,再一次搓他的胸口,边搓,边累的喘着气儿。

累死了,这男人怎么这么高!手长脚长的,就连身子也这么长,她好累!

呼呼!呼呼!

辛小蕊累坏了,低头久了,身子都有些发软,索性扶着柱子歇了一会儿。

呼呼!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嗯…

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从那个变态口中逸出的时候,辛小蕊一下就纳闷儿了。

诶?

不对啊!

这人明明刚刚退烧了,怎么身子一下又这么红了?

辛小蕊可不想自己的劳作成果一瞬间颗粒无收,急忙着急的检查着容爵的全身。

从喉结一路向下瞄,胸肌,腹肌,呃…

“啊!”

视线所及,辛小蕊瞬间想死!

只见那让疲累的她休憩的柱子,愕然挺立在那个卧倒的番茄身上!

啊!

辛小蕊,你去死好了,脑子真的有泡了,哪里有这么近的柱子…

这明明就是人肉牌定海神针!

左顾右盼,没人,还是没人…

那个柱子的主人眼睛闭着,对,眼睛一直闭着。

3,2,1~

嗖~

飞一般的速度,辛小蕊抽回了犯罪的手,倏地交叉背到身后。

对,没人看见,就等于没有做过。

本来全都想的好好的,可接下来的事儿真的让辛小蕊想跳海自杀!

四目相对,黑洞洞…

只见那容少竟倏地睁了眼睛,这不,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呢么?

一声尖叫,乍然而起。

“啊!”

12 容爵,你要了我吧

四目相对,一个番茄对一个胡萝卜,空气胶着间,狭路相逢。

此时此刻,辛女王确定以及肯定,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眼睛只是抬一下就闭上了,她肯定是要杀他灭口的。

江湖人,面子大过票子。

辛女王手刀都抬起来了,随时准备切断这尴尬的一幕,还好苍天怜悯这大少爷,让他俩眼一抹黑,又睡了过去…

修长的手臂摸了把汗,辛小蕊这会儿才放轻松点儿。

尴尬,太尴尬了…

看着那人肉牌定海神针,依旧坚挺无比的矗立在东海龙宫,辛小蕊也采用了眼不见,心不烦的战略,直接拿块毯子,就铺了上去。

蒙古包也好,小帐篷也好,总比单一的容爵精虫纪念碑要好看的多。

少顷…

看容爵的脸也不在那么红了,辛小蕊算是放了点心,她虽然不太喜欢他,但不至于咒他去死。

算一算时间,这厮从抽疯到现在,已经有几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再加上身体这么虚,肯定饿了。

看着刚才她端进来的那一整餐盒的食物,貌似已经凉了。

生病不能饿肚子。

人说照顾人久了,也就像妈了,辛小蕊这会儿还真没发现自个儿不知不觉虽是怀揣着一颗爱心,管他是人是鬼是变态,她不太能接受谁在自己面前病怏怏的。

“死变态,老娘上辈子真欠你的。”

对着空气吹了一口怨气,辛小蕊还是起身要去厨房。

可刚要起身,手却突然被床上帐篷里面伸出来的大手抓住。

辛小蕊全身一激,脑子都停留在刚刚那猥琐的画面里,一种贞操危机轰的炸开,辛女王凶神恶煞的挤眉弄眼。

“死变态,你要敢有什么想法,我断了你的根基!”

这就像是唱大戏,一边儿锣鼓敲的翻了天,这边儿的百姓不见得喜欢看。

“呃…头疼。”

那吐管了尖酸刻薄话的嗓子沙哑不已,赖赖唧唧像个没有断奶的小孩子似的软腻的磨着辛小蕊的耳鼓。

完了,这一撒娇似的哼唧,辛女王心里的柔软全涌上来了。

她还记得以前康宁生病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死死的睡着,她在一边活活的守着,好几次,她都幻想着他有可能跟他撒撒娇,软一软。

只可惜,每次康宁总是那么严肃。

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软腻的样子,辛小蕊语气自然而然的变柔了。

“头很痛么?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迷迷糊糊的容爵自动屏蔽辛女王的糖衣炮弹,自顾自的小声儿嘟囔着。

“唱首歌来听听。”

唱歌儿?

辛小蕊这会儿肯定,这大少爷,十有**是脑子烧短路了。

算了,谁让她是好人呢?

嗯,嗯…

清清嗓子…

啊~

嘟唻咪发骚,挨个唱一遍,掉掉嗓子,辛小蕊开嚎。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行,无声又无息,触摸在心…”

一句话没唱完,拉着辛女王的那只属于男人的手,使劲儿的掐了一下,痛的辛小蕊嗷的叫了一声。

“你干什么!好痛!”

哎…

有一种人就是认不清梦幻,这种人是女人。

有一种人就是经常自作多情,这种人还是女人。

哎…

有一种男人,无论晕了,瞎了,聋了,死了,始终讲话诚实如一。

“闭嘴,太难听了。”

她唱歌难听!

说她唱歌难听!

她大小姐长这么大,还没主动唱歌哄过谁呢!

去死吧,死变态!

同一时间,窗外的摇晃了半天的鸟儿终于能站直了,那一排的动植物眼前全部都是两个蚊香似的圈儿。

刚才那神调儿,真不是一般生物能享受的起的…

伺候着,侮辱着,任谁都不会开心,这股子怨气一直持续到辛小蕊端了碗稀粥进来。

怨怒的看着床上那个活死人,像旧时间谍刑讯逼供似的,掰开他的嘴巴,不给吃粥,就塞进去一个水煮鹌鹑蛋。

咳咳咳…

一个蛋下去,噎的容爵再也装不下去了,一阵猛呛,就坐了起来。

猛劲儿的拍着胸前,咳嗽的肺子都快掉出来了,才把那栓塞的蛋给吐出来。

其实这女的唱歌那会儿他就被吓醒了,他容爵什么时候也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声音,这女的要是参加中国好声音,保准儿一炮而红,哈尼族小王子的嗓音,吴莫愁的唱法,听得他直迷糊。

要不是手心里小手的触感还算不错,他可不在那装睡。

本来寻思全身无力,想骗顿饭吃的,谁知道这么个伺候法。

“咳咳!咳咳!你猪投胎的啊!”

这会儿辛小蕊可真生气了,她这无怨无悔的像哄孩子似的伺候了一个晚上,就换来这么个结果!

看那男的一睁开眼睛,刚才还纯真迷茫的脸,这会儿又重新组成一个‘贱’字,辛女王的一股气儿都出来了。

抬起今晚这迟来的手刀,趁着容爵迷迷糊糊的当下儿,一个用力,愤慨的砸了下去。

“你去死吧!”

手刀敲上,男人躯体倒下。

笑话,辛女王的柔道虽然没有带,打晕人那是绝对够了。

这一个晚上,辛小蕊做了无数的美梦,她幻想着,把那个变态双手双脚绑在床上,用火柴棍儿撑住他的眼皮,脚趾缝里都给他塞上鸡蛋。

他就在那求饶啊,求饶,姑***姑***叫着。

那个样子,惨啊,贱啊~

这个美梦让辛小蕊笑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可辛小蕊就算是在邪恶,骨子里也算是个良善的姑娘。

这些血腥的满清十大酷刑,不过就是在梦里想想,现实中,她也不可能真欺负一个病怏怏的活死人。

不过,有仇不报非女人。

辛小蕊还是把容爵绑在了床上,双手绑在一起,系了个军用的复杂的结。

一大早上起来,看见自己的肉票,辛小蕊还是满意的出了门,她得去给容爵取点药。

嘭!

门合上了。

只见这刚刚床上这微眯着眼的俘虏,这会儿轻轻松松的起床,三两下反手扭一扭,那自以为结实的绳子就乱七八糟的掉了。

蠢货,这种扣子,就想绑住他容爵?

先别说他会些逃脱术,单就这破绳子的棉布材质,稍微用点力也就挣开了,靠这个绑人,智慧还真是租出去了。

摸摸脖子后面的酸疼,容爵有些呲牙咧嘴,死女人,敢打他,要不是看在那天因为卡子把她推到那事儿,他八成儿就扭断她那脖子了。

再说他现在精气神还没恢复,没时间折磨别人,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可宝贵着呢。

发了一晚的汗,不洗个澡怎么对的起自己呢~

所以,这会儿容大少爷快快乐乐的洗了个澡,从冰箱里拿了些食物微博一下,大爷似的栽在沙发上,悠哉的吃着。

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复播的中国好声音,看了一会儿那个吴莫愁,实在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玩意儿,就闭了画面。

吃饱喝足,又洗了澡,容大少爷还是觉得身体有些发虚,遂,打算去休息。

当然,在休息之前,他又虚伪的把那个所谓的绳子缠在了手腕上。

再说这边的辛小蕊,到了医院,简单跟医生说了一下病情,医生还夸辛小蕊做的好,他现在过敏期,青霉素药物脱敏,不能随便用,那个白种医生很热情的给开了一些感冒药,说是按时吃,就会好。

辛小蕊拿着这些,又去就近买了些水果,越转越烦,这拉奈岛究竟有没有菠萝以外的水果啊…

市场,超市,辛小蕊胡乱的挨个转着。

忽地——

铃铃铃…

熟悉的铃声,熟悉的号码,在辛小蕊看见来电显示的那刻,心一窒,一抽。至少僵硬了几秒,她才颤抖的接起了电话。

“hi,康宁,你最近好么~”

开场白轻松的出口,辛小蕊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丫的怎么这么贱,发生了那么多事儿,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么?

“我是许琳。”

一个女声,晴天霹雳,辛小蕊觉得胃不太舒服,想到那个中间插了一腿的女人,辛女王的好胜心作祟,全面爆发。

“你找我有事么?貌似我跟你不熟。”

“康宁有话要对你说。”

许琳的声音淡定而自然,和辛小蕊的忐忑形成明显对比。

许琳的电话?

康宁有话对她说?

说什么?

辛小蕊发现她现在想要一个解释,又不敢去听那些她几乎猜的到的残酷话。

果不其然,言不左其意。

“辛小蕊,我要跟许琳结婚了。”

康宁的声音还是那么干净干净的让辛小蕊仿佛看见了那个认识他的夏天,那个一件廉价衬衫的男孩儿。

那年的心跳了,乱了,涩了,丢了…

康宁,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