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声音出口的时候,她都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那声音没有半分气力,孱弱柔软,甚至还有一丝古怪的哀求味道。

怎么听,怎么都让人想要欺负。

百里初这一回倒是没有为难她,似乎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豹子被他欺负得快呜咽了,便停止了拿他冰凉的魔爪继续肆虐,只低柔地问:“很冷是不是?”

“不,很爽!”

秋叶白觉得自己牙齿都冷得要打架了,原本人紧张的时候就浑身血液循环加速,浑身冒汗,心跳加快,胸口本就炽热,如今这最柔软温暖的一处一下子被倒上一堆冰块的感觉,这感觉——真他娘的太‘爽’不过!

“下此,等我在殿下肚子里剖个口子倒进入一堆冰块,你就知道有多爽了。”

她咬牙切齿的佞语让百里初轻笑起来,松开了扣在她衣服里的手,伸手从外面环住她的腰肢,仿佛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道:“小白,你要学会对你的情人温柔些,粗鲁虽有粗鲁的情调,但小心失宠。”

秋叶白闻言,瞬间觉得自己抖得更厉害了。

这种软趴趴的,像是小情人之间抱怨的恶心小情话算怎么一回事儿?

而且这个变态说出来,柔和之中一点不掩饰他的威胁,简直感觉有什么东西舔过皮肤一般,让她简直忍无可忍。

“嗯,求求殿下,赶紧让在下失宠,大恩不言谢。”

秋叶白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伸手去揉自己冰凉的心口,也不知是因为他的手太冰冷,还是胸口上那种从来没有被人触碰过的,残留的男子的触感对方松了手,还是感觉怪怪的。

“嗯,嘴犟。”百里初轻笑了起来,沉溺又温存,但是他直接将她整个人翻过来,跟钉咸鱼一样把她钉在墙壁上,全方位毫不客气地压制住她的出粗鲁动作却和语气截然相反。

“殿下,你这是才泡了冰水消暑上来么?”秋叶白挣扎了两下,无效,对方压得自己更紧,她索性懒得挣扎了。

咸鱼就咸鱼罢,如今的境况总归比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杀掉或者弄得浑身伤痕累累要好罢,她自暴自弃地想着。

适应了以后,大闷热的房间里,被大冰块压着的感觉,也不算太差。

百里初慢悠悠地:“嗯,只是纯粹黑暗没有光的地方,会让本宫有一点本能被激发出来罢,来,说说看,小白,你进宫打的什么主意?”

对方明显不太想说岔开话题的语气,让秋叶白心中狐疑起来,她忽然想起他在黑暗里仿佛一点视线不受限制,以前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能感觉到他似乎在黑暗动作也非常的自如,如同白昼,便继续道:“殿下,是很熟悉这个暴室的牢房么,或者说黑暗对殿下而言一点阻碍都没有?”

反正她已经被人钉在墙上变成一条很不舒服的‘咸鱼’,那她这条‘咸鱼’也要让咸一把某人才是。

黑暗之中,即使近在咫尺,她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但是却还能感觉到百里初顿了顿,幽幽地道:“嗯,没错,你很想知道为什么么?”

不知道为什么秋叶白总觉得对方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一种古怪的阴森幽冷,又似带了点诱惑,像是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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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暗室诡诡 下

“想知道吗?”

黑暗中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但是百里初凑近耳边,冰凉的呼吸轻柔地掠过她柔软的耳边,轻声道:“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他的声音本就低柔而幽凉,让人想起黑暗山涧之间流淌出浸润着的冰凉泉水,此刻在她耳边意放低柔,亦似冰凉的水滴一滴、一滴地落在温暖的皮肤上,再慢慢地顺着皮肤滑落,沾染了彼此身体的芬芳。

让她莫名其妙地从背脊上泛出一阵古怪的战栗,十指忍不住扣着他的肩头,声音有点发颤,勉力道:“嗯是什么?”

这混账用那种声音说话,简直让人就算明知是陷阱,也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顺从他的意思问出来。

但是这么一问,百里初就轻笑了起来,指尖慢悠悠地略过她腿上的肌肤,意有所指地道:“想要知道秘密,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能用什么和我交换?”

这般低姿态、这般亲昵温存的用了‘我’,而不是本宫,仿佛彼此是亲昵的情人,但是他一点都不掩饰他的不怀好意,形成诡异的反差,却莫名地勾人。

这一次秋叶白稍微挣扎了一下是,试图维持自己的神智:“嗯,既然如此,拿就算了。”

冰凉的略粗糙的指尖划过裸露的肌肤的怪异而酥麻触感,她不是不熟悉的,她知道那代表什么,她是后天的调情高手,而面前的男人是天生的魅者,只要他愿意,一举手一投足,勾魂摄魄。

“啧,出尔反尔可不是什么好品质呢。”黑暗之中,男人低柔到底轻笑了起来,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子地在她腰间皮肤上勾画,似很满意自己手下的滑腻触感,流连忘返。

跟你这种变态讲诚信才是坏品质好么!

秋叶白闷哼了一声,轻喘着一把扣住他往自己胸口上滑的冰凉手指:“殿下想要我拿什么换?”

这种威胁,实在是太没品了,分明是说她要是不能顺着他游戏问答继续,他就让她再试试什么叫‘冰冰冻,透心凉’。

“嗯,这是个秘密。”百里初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又恢复那种肆无忌惮的傲慢语气。

秋叶白:“殿下,你最近真的该吃药了。”

这是间歇性发作么,一会子软哝,一会子冷酷,总让她觉得百里初今日有点儿古怪。

男子没搭理她,只是直接抱着怀里的人儿盘腿坐下,让她背靠着墙壁,面对这他,同时一点也不客气地把自己的脑瓜搁在她的肩膀上:“嗯,这样舒服。”

您老舒服,我不舒服好吗?

秋叶白忍不住涨红了脸,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任何一个女子用这种三岁以后都不会采用的小孩儿被大人抱着臀跨坐在一个男人腰上的姿态,只会出现在一种情况之下,那就是欢爱之时。

但是这厮一副抱着布娃娃的姿态,一副准备讲故事的姿态是要干嘛?

“嗯,其实咱们并排坐着更舒服。”她挣扎了几下,试图站起来,但是这动作很明显惹恼了有点古怪的公主殿下,他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她臀上,有点儿不耐地道:“坐好了,哪儿来那么多事儿,欠调教。”

秋叶白一僵,她从三岁以后就没让人揍过屁股,她只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直往脑门上涌,正打算跳起来踹他两脚,吼一句‘滚,爱说不说’。

但是,他似乎比她更了解她会干什么,只冷冰冰一句冒出:“小白,你衣服都破了,这天气热,咱们不穿了怎么样?”

秋叶白准备起身的动作就变成了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去,咬牙切齿地冷笑:“洗耳恭听殿下传授秘籍。”

早晚有一天,她会让他试试什么叫真正的调教高手!

百里初仿佛这才满意,单手一撑,将她按在墙上,自己照旧靠在她的肩窝里,懒洋洋地道:“嗯。”

但是过了好一会,他都没有说话,秋叶白也不着急,反正这会儿已经是这样了,他要把她怎么样的话,就已经动手了,既然他没有动手,那就是不会发生什么事儿。

黑暗之中,时间流逝似乎特别缓慢,等到她觉得自己快睡着的时候,百里初幽冷的声音方才响起:“其实很简单,想要夜间能行动无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昏暗的几乎没有光线的环境生活十年八年的,眼睛就基本废了,眼睛废了,别的感官自然就愈发达,嗅觉、听觉、触觉、味觉自然会越来越敏锐。”

秋叶白原本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听得他说话,思索片刻之后,有些狐疑地道:“殿下说的,确实有理可循,但是瞎子始终是瞎子,怎么可能坐到全无阻碍?”

这人又不是蝙蝠或者海中的生物,虽然视觉很差,但是能有天生的某种器官,让它们避开那些障碍物,瞎子走路之时也会需要用拄杖不断地敲碰那些桌椅,方才能有所觉,知道面前那是障碍物。

百里初轻笑,握住她的手五指摊开反贴在了墙壁上:“闭上眼,你可以感受到什么?”

似乎是为了不干扰她,他甚至刻意地稍微抬头远离她一些,轻声道。

秋叶白一愣,但没有抗拒,虽然面前已经是一片黑暗,但是她还是闭上了眼,慢慢地摸索着墙壁,只能感觉到上面一片潮湿,她迟疑了一会,才道:“这上面有细茸的青苔,但是都不长,应当是有人会偶尔来收拾,或则说明这一处其实是有机关的,偶尔会打开这禁闭室,让阳光照进来,所以青苔长得不长。”

“ 能推测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本宫来说说本宫看见的罢。”百里初却忽然靠过来在她耳边淡淡道。“我们的右手上方,有一只壁虎。”

说罢,他忽然扣着她的右手向上一提,一下子扣在另外一处。

秋叶白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掌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浑身一僵,虽然她并不害怕这些小虫子,小生物,但是不代表她会喜欢在全无心理准备的情形下接触到这些东西。

百里初感觉到自己怀里人的僵木,幽幽一笑:“你的左手下侧方,有一只半个铜板大小的蜘蛛,看它织的网,兴许有毒。”

秋叶白立刻打算拽回自己的手,毒蜘蛛这种东西被咬了可一点儿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但是百里初却将她的柔荑扣在自己手里,慢悠悠地道:“别担心,要抓住它们而不被伤到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初的这句话仿佛一颗奇异的定心丸,让秋叶白僵硬的手竟然放松下来,没有非得缩回被他握住的柔荑。

虽然她并不那么喜欢毒蜘蛛,但也没有打算去抓它们。

但是百里初却没有如她所想的拉着她的手教她怎么抓蜘蛛,而是拉着她的左手向下一触,摸到了一点细细长长的柔软的东西,她僵了僵,但是手上的触感告诉她,那是植物。

“这是夜苔草,喜阴湿,无毒,所以即使常年不见阳光也能生长,只是长得不大。”百里初顿了顿,忽然又问了个有些古怪的问题:“小白,你发现这三者有什么相似之处了么?”

秋叶白虽然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沉吟了片刻,便试探道:“这三者都是生长在黑暗潮湿之中?”

百里初轻笑:“这也算是一个共同点,不过在本宫的眼里,他们的共通点最大的就是——他们都是食物。”

秋叶白一愣,随后忍不出轻嗤了一声:“殿下,你在说笑么?”

尊贵的‘公主殿下’碰了碰那些别人坐过的桌椅,就恨不得刷脱下自己一层皮,会去吃这些东西?

她只觉得这厮又开始在没事儿瞎忽悠她了。

百里初却似完全明白她的想法,只是慢悠悠地道:“人,只有在极度饥饿频死未死的时候,才有最强烈的求生欲望,所有的潜能和兽性都会激发,慢慢地会辨认什么东西是能让自己维持生存下去,什么东西是会要了自己的命,学会在黑暗中最狰狞丑陋的狩猎。”

秋叶白听忍不住疑惑:“但是,就算如此,人并不是动物,哪怕学会了在黑暗之中寻找食物,但是这之前呢,如按照你说的方式,出了意外呢?”

毕竟他说的这些技能,总是需要无数次锻炼才能做到的,若是放在前生近似野外求生,怎能如此简单地做到。

百里初似乎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好笑,一边把玩着她的柔荑,一边懒懒地道:“死了,那就死了呗,弱肉强食,不是规则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尚且如此,何况是在黑暗的冥界,运气不好,不够谨慎,没有能力的人,没法子重返人间,成为其他狩猎者的食物,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秋叶白一愣,百里初这话听着似极为有道理,但是这种逻辑,简直就是强盗逻辑,何况她总觉得哪里很有点古怪,她想了想,忽然道:“殿下说的这种训练里头,还有其他的参与者?”

百里初似乎有点意外她的敏感,沉默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道:“这世间比毒物们可怕的难道不是人么,最出类拔萃和狠毒的兽不是人么,没有人的参与,岂能算是什么最狰狞残酷的狩猎。”

秋叶白闻言,沉默了下去。

没错,她承认百里初说的都对,但是关在黑暗之中,靠着各种求生技能寻找食物和水源,杀掉抢夺食物的同类,如果十年之中都用这种方法活下来,确实非常能逼迫人的潜能得到最大的开发,可是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种残酷的训练是在训练一种顶尖的黑暗杀戮者,哪里像是在训练眼睛的潜能。

“殿下难不成参加过您说的这种狩猎?”秋叶白试探着问。

这里头有些逻辑是很矛盾而且不成立的。

百里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把问题抛回去给她:“小白,你猜猜看?”

今儿,这位殿下爱上你来猜猜看的把戏了么?

她暗自叹了一声,伸出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她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和眼神,只能根据他的声音和细动作去感受他的情绪,这厮今儿着实有点儿古怪,全不似他以往那种莫测,情绪在黑暗中似显得太过外放。

但她还是从善如流地道:“第一,殿下您说的这种训练方式,确实很有些用处,但是这种培训黑夜杀戮者的方式其实是在训练黑夜中顶尖刺客的方式,而不像是什么训练黑暗视物的技能;第二,尊贵如殿下,需要参与这样的训练,是因为帝国已经无人,以至于需要一名皇子去吃尽非人的苦头,只为成就一个这样的刺客去刺杀什么人?”

这就是百里初的话看似有理,但逻辑不成立的地方,而且奇怪的地方还有一点,这种黑暗刺客或者杀手只能在晚上行动,并且常年不见光,也注定了他的眼睛一旦遇到强烈如烛火一样的光芒,就会彻底暴盲。

用了如此高和耗损人力的成本培养一个这样的刺客,用培养正常杀手刺客的模式也一样可以培养出优秀的刺客完成任务,岂不是有点舍本逐末。

此时,秋叶白并不知道其实这‘舍本逐末’才是最大的疑点。

百里初把脸搁在她的颈窝处,似觉得她身上很柔软,一边蹭了蹭,一边眯起眼舒服滴道:“嗯,说的对,本宫眼力尤佳,其实是因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

他从发现她是女儿身开始到现在,终于发现一点儿女人的优点,唯一比男人强的一点儿就是小白真的很软,抱起来比抱着一白或者双白都要舒服多了,他曾经抓了一白和双白来试抱,结果没到半刻钟,就把人扔了出去,硬邦邦的男人身板子,无趣又不舒服。

他还不如去抱一只暹罗进宫的榴莲,刺人是刺人了点,但是没事儿还能吃,臭是臭了点,但是味道极好,多沐浴熏香几次也就是了。

女人嘛,原本是想试试的,结果刚碰上宫女的边,他就直接把那一白精挑细选,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给扔了出去,恶心得一身鸡皮疙瘩,沐浴了半日才勉强好过。

折腾了许久,还是发现小白最舒服,百里初是很知道自己挑剔到令人难以忍受的性子,小白又暖和又柔软,更不会像寻常女人那样恶心他,既能陪他打架,又能当食物,小性子又极有趣,炸毛起来简直让他忍不住把她吃进肚子里,他估摸着这辈子哪儿都找不到这么个合意的大宝贝。

百里初懒懒地眯起诡谲的瞳子,就是这个大宝贝太能跑,所以怎么折腾手段,能把这她弄到手,就圆满了,确实都值。

否则此生寂寂长长,太无趣。

秋叶白哪里知道抱着她的某人在她身上摸摸蹭蹭,忽然蹭出了对她而言极为可怕的‘心得’,她没耐烦地伸手去扯百里初的长头发:“殿下,你能说句正经的么?”

这厮简直就睁眼瞎掰扯,又扯到娘胎里去了,他娘是怪物么,能生个眼珠子跟夜视生物一样的怪胎出来?

如果不是这会子关禁闭,什么不多,就是时间多,她才懒得和他瞎扯扯。

秋叶白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用了某种类似‘你再不说老实话,老子就不跟你玩儿’了的过分亲昵的语气,同时似放弃挣扎,或者说习惯了百里初在她身上吃豆腐,没把百里初甩开。

但是百里初却注意到了,他暗沉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光,抱着她的手更紧了点儿,指尖穿过她被划破的衣衫,慢悠悠地在她光洁的背脊上轻抚,似宠溺安抚自己的发怒的爱宠,轻哼一声:“嗯,说正经的,说正经的,小白想听什么正经的。”

秋叶白想了想,忽然问:“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娘胎里带出来的,还是练功走火入魔?”

她方才和百里初说话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他的眼睛确实颇有些像夜视的生物,确切地说极像冷血爬行动物,比如蜥蜴或者蛇类,眨眼的方式也很想像。

譬如都是盯着人许久,看起来极为专注,偶尔眨眼的时候速度极快地闪动一下,看不出任何情绪,以至于时常让人觉得他看着,便会被人形的某种可怕掠食性生物盯着。

而且某些情形下眼瞳会扩散成那种恐怖的样子,完全不像人类的眼睛,她只在陪着师傅早年行走江湖的时候看到有人中毒或者练功走火入魔的时候眼瞳略曝,占据了眼白的三分之二,但是通常都伴随着极为严重的视力损害,但是百里初似乎一点没有受损,并不不符合他说的那种十年不见光线的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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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章节信息量略大,从现在开始大家觉得以前很多不合理和怪异的地方,都会慢慢地揭开谜底。

小白不是这章吃掉,不过也不远了。

小剧场今天晚上之前会放出来,如果时间超过十二点美妞儿们就不要再戳管理啦,明儿请早,逗逼最近码字状态确实不算太好!谢谢大家的月票和对的宽容!

最近也是逗逼因为各种原因表现不给力,所以月票酱紫,也是俺要负主要原因,给大家鞠个躬,抱歉,俺会努力调整自己的,么么哒!

第六章 谁言寸草心 (一)

“想听实话?”百里初的声音在她耳边亲昵的飘荡,幽幽凉凉,仿佛冰凉的某种爬行动物在皮肤上掠过。

秋叶白忍不住背脊上发麻,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相信若是殿下生来就这样的一双眼睛,不要说公主,只怕就算是皇子,也活不到如今罢?”

拥有这种妖异诡瞳的孩子,在普通人家生下来就会被当成怪胎妖邪被抛弃,淹死,何况是在容不得一丝面上污点的皇家,一定会被当成天降灾星处理掉。

这种事情不是百里初装扮成女儿身就能逃过去的。

黑暗中抱着自己的男人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用指尖在她的细腰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滑动,忽然问:

“小白,本宫的眼睛美不美?”

秋叶白沉默了一会,才老实地道:“单纯而言殿下五官都很美,但是您的眼睛有时候也非常可怕,相信殿下自己也明白。”

这厮虽然骄傲到问别人对自己容貌的意见也用的是美不美,而不是丑不丑,但她并不认为百里初会喜欢听一些无痛无痒的吹捧。

她感觉百里初在听到她的回答之后,指尖微微陷入她腰肢上的肌肤,带来一丝细细的痛感。

她忽然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近乎安慰的话:“不过这种程度,倒也还吓不到本少爷。”

百里初闻言,有些幽怨地轻声低叹:“吓不到你,嗯,本宫很欣慰,不过有时候,本宫却很喜欢你被本宫吓到的样子,无助又倔强,真是有趣又美味,本宫有时候也不甚了解自己喜欢什么,真是矛盾得很。”

秋叶白:“请不要乱用词儿,了解殿下的人,一定死得早。”

什么叫无助又倔强,有趣又美味?

她是挂在钩子上的无助地被涂了蜂蜜烤着的叉烧吗?

百里初轻笑,忽然温柔地扣着她的手腕搁在自己胸口,在她颈项边吐气如兰:“本宫期待着小白来了解本宫,本宫自不舍得让你死。”

秋叶白:“殿下,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要总一直偷舔我脖子上擦伤的伤口会比较有说服力一点。”

那一点伤口原本就是她不小心被擦到的伤口,这厮一直舔一直舔,舔得她浑身发麻,脑子发晕,不代表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她觉得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快被他舔大了。

“啧,浪费食物是要遭天谴的。”

百里初一点都没有被发现的自觉,很是理直气壮地轻笑,随后低头在她细微的伤口上吻了一下:“嗯,真甜。”

不过倒是没有再继续折腾她的脖子,只是继续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懒懒地把话题转了回去:“没错,这是某种药物的副作用,若是不服用这种药物,本宫今日今时也许根本没有机知道小白你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秋叶白的答案被肯定了,她却忽然沉默了下来,她几个问题就是从不同侧面去拼凑和提炼百里初话里的事情的样子,她需要了解这个人,他过分强势地侵入她的领域,带来太多的变数,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掌握了她的秘密,而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都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但是这一刻,她却忽然有些不想再继续问下去,毕竟了解得越多,虽然可以有机会掌控对方的弱点,但是也意味着牵扯更多。

她莫名地觉得如果进入了对方的领域之后,便有一种没有办法退出的危险预感。

“怎么,不想问了?”百里初却似察觉到了她的迟疑和犹豫,幽幽地笑了起来:“错过了这一次,本宫未必还有讲故事的心情呢。”

秋叶白一僵,沉默了片刻,心中不断地权衡,最终还是淡淡地开了口:“殿下,您是真的参与了那种黑暗中的‘训练’对么?”

他今日这种黑暗中畅行无阻的夜视能力;看人时候和黑暗出没的非人生物相似的眼神和睁眼的方式;因为服用药物而导致的古怪可怕的眼瞳,甚至包括他在黑暗中袭击人的方式都和那些黑暗中的掠食性生物如出一辙的这些种种细节都显示他确实曾经经历过那样的一段训练。

百里初懒懒地轻嗤了一声:“本宫是参与过。”

秋叶白顿了顿,忽然轻声问:“十年,一个皇子参与这种训练,为什么?”

她简直无法想象,一个备受宠爱的皇子,会去参与那种训练,十年,全不见天日的生活,在黑暗中不断重复杀戮,刀子不长眼,百里初的身手绝非是有人庇护之下能练习出来,在那种坏境里随时都会被人作为狩猎目标杀掉。

太过匪夷所思的事情听起来仿佛不过是‘公主殿下’随口说的一个荒诞的笑话。

“本宫不是皇子,是公主。”百里初没有直接回答,而只是轻声笑了笑,答非所问地道:“小白,你知道人和动物的不同是什么?”

这一次,他没有等秋叶白回答,而是轻柔地将自己的薄唇压在她柔软敏感的耳边,吐气如兰,轻语低喃:“佛说地狱六道,畜生道最贱,人道为上,但在本宫眼里,人道比畜生道更残忍,更卑劣,为了一己私利,杀亲害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同类相食,你永远想象不到人的想象力多恐怖,拿人和畜生比,多么侮辱畜生呢。”

“你听,黑暗中,总仿佛有无边无际的哭号叫嚣,永远有无边无际的发霉的气息和血腥的味道闻着,就让人充满了兴奋的食欲。”

冰凉潮湿的呼吸和柔软又冰冷的嘴唇让秋叶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只觉得他贴在她耳朵上的冰冷寒意一点点顺着她的耳朵敏感的皮肤一点点浸润进血管之中,再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就仿佛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浓稠得让人喘息不过来。

神殿

双白正在命跟着自己来的四个小太监把准备好的各色食物拿去热一热,忽然听见身后的殿门门吱呀一声响,他立刻转头过去,果然看见一袭黑袍银发的美人静静地朝着神殿后的露台款步而去。

双白立刻选了一些不需要热的点心让两名小太监把东西端着之后跟着他一起也向露台而去。

“殿下,您回来了。”双白见着百里初静静地站在白玉露台之上,仰望着一轮明月,便恭敬地行礼,随后命人将东西端过去。

百里初漫不经心的看了眼那些点心和凉羹,目光落在一碗暗红的血燕炖莲子上,伸手取了过来慢慢优雅地品尝。

双白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便摆摆手示意四名小太监下去盯着神殿周围,毕竟这里不是明光殿,虽然已经让月奴去应付其神殿其他人,也做了防范,但谨慎点总是没有错的。

“是了,殿下,您应该已经见过了秋大人罢,他那边情形如何了?”双白看着自家主子没说话,便问。

他看不出自家殿下的心情到底如何,只是似乎过于沉默了。

“嗯。”百里初忽然道:“是,本宫说了一些过去的有趣的事儿给小白听。”

双白初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后,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妙目:“您您说什么?”

百里初点点头,转过脸一笑,微微眯起眼:“有些事儿,要慢慢来,一点一点的来,吓坏了本宫的小白,可不妙。”

银色的月光照在他精致的眼睛上,眼眸之中一点眼白都没有,黑色的眼瞳诡异地扩散到整个眼眶,看起来仿佛从来就没有眼白一般森然诡怖。

秋叶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百里初已经不在身边了,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下已经不知何时多了一片颇大而干净的草席,被褥枕头一应俱全,空气里的那种霉味也淡了许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地面上有一只华美的精致的雕花纯金烛台,但是上面放着的不是蜡烛,而是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幽幽的黄绿色的光芒将这不大的禁闭室内照的颇为通明。

秋叶白行走江湖多年,跟着自家老仙师傅看到的好东西不少,这东西她一看,便知道绝对价值不菲。

她看着那夜明珠烛台愣了愣,随后又看着空空的禁闭室,沉默地轻叹了一声,神色有些恍惚,莫名地觉得心中有些空荡荡的。

仿佛百里初从来都没有来过,而自己听到的,经历的,仿佛也不过是一场荒谬的梦。

但是

她手一动,就触碰到了搁在席子上的一套衣衫。

那衣衫和她身上的这一件衣衫一模一样,连料子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上的衣衫是完整而完好的,而她身上的衣衫则是好些被不知名利器划破的破口,那些破口也提醒着她,一切都不是做梦。

包括百里初告诉她的那种诡异残酷的训练视力的方式——她细细的思量,便觉得期间有一些地方并不是那么合理。

或者说,百里初并没有说完全部的细节,只是隐约地给了她一个大概的残缺不全的轮廓。

剩下的则需要她自己慢慢去推测。

而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百里初说的这些东西,让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个地方——真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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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谁言寸草心 二

司礼监衙门

“督公,您不打算提审秋叶白么?”陈贺看着底下小太监跪在地上帮着郑钧束好腰带离开之后,干瘦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还是开口问出声。

郑钧闻言,无须的圆白面容闪过一丝沉色,他没有说话,而是坐回堂上的紫檀雕花八仙椅上,指尖轻轻地敲在八仙椅的把手上,答非所问地道:“小陈子,你还记得咱们升上司礼监千总那日,仙去的木大总管带着咱们祭拜千岁爷的画像灵位之时,说的那些话么?”

陈贺愣了愣,但是随后想了想,还是道:“记得,当年木大总管曾说——司礼监,无有中兴之日,不若覆亡。”

郑钧眼底闪过冰冷锐利的光芒,指尖抚摸过紫檀雕花八仙椅:“没错,自从千岁爷之后,我司礼监传任二十二任督公,却无一人再如当年之盛,再不复当年的风光,再不是帝王之刀,日益衰微,本座不甘心,当年便是遭百官唾骂,我司礼监却何等风光。”

陈贺跟着郑钧多年,自然多少明白郑钧的心思,他微微一惊:“督公是真打算拿秋叶白做祭刀石?”

郑钧微微勾起唇角,眸光阴沉:“这一次的事儿,若是办成了,咱们司礼监说不得真有翻身之日。”

他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司礼监能够再次回到帝国权力的中枢,而不是总被人排斥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