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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已经彻底放弃了对凌隽的搜寻,凌隽这个名字也慢慢地被人们遗忘,万华市每天都在发生那么多的新鲜事,谁也不会总是记着凌隽的事。

只有我没有忘,我也永远不会忘,我相信在我有生之年,我终究是忘不掉那个曾经欺负过我的混蛋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最近我总会念起起这首苏轼悼亡妻的词,然后想起凌隽,想起所有离我而去的亲人。

常常独自坐琴房里弹琴,总是幻想凌隽站在琴房门口听我弹琴。想起他不止一次地要求我为他弹奏一曲,但我为了和他作对,就偏不弹给他听,他没有办法,只好躲在琴房外面偷听。

要是早知道会成今天的局面,我本应该好好地弹一曲给他听的。我其实心里一直深爱着他,只是我们之间总是彼此折磨,没有好好地表达彼此的爱意。

人总是在一段时光里追悔另一段时光,在一段过错里懊恼另一段过错。那时我后悔没有在爸爸在世时好好练琴让他开心,现在我又开始后悔在凌隽还在时没有好好为他弹奏一曲,我们总是在追悔中度过,却不知珍惜眼前从指尖流逝的每一寸时光。

失去后才知道珍贵,才后悔没有珍惜,是人类最容易犯的,也最喜欢犯的错。没有之一。

阿芳见我闷闷地整日弹琴,生怕我又相思成疾,劝我出去走走。

我答应了阿芳,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能在梦里继续见到凌隽,我要阿芳陪我到白鱼山归照寺去烧香拜佛,祈求佛祖能让我在梦里再次见到凌隽。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和邹兴还有阿芳向白鱼山出发。

白鱼山松涛依旧,古老的白岩石沉默地注视着来往的香客,归照寺里传来钟声和诵经的声音,我心里忽然静了下来。

买香进寺,我在菩萨像前久跪不起,心里默念:保佑轩儿健康成长,保佑我能梦里再次见到凌隽。

哟,这不是秋荻嘛?你怎么也来求佛了?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用求佛呀?

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抬头一看,是叶晴。

真是冤家路窄,连烧个香也会遇上叶晴,不过我丝毫没有和她吵架的兴趣,我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离开佛堂。

放生池旁是一个大大的香炉,我将香点燃插在香炉里。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叶晴竟然又跟着出来了。

站住,齐秋荻,我和你说话呢,老朋友见面也不打声招呼就走?叶晴说。

我压根就没有看她,和阿芳继续往寺外走。

走到门外,我看到候在外面的周进尺,他竟然会陪叶晴来烧香,这倒让我很是意外,他坐在寺外供游人休息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抽烟,气势很足。

身边还站着两个男子,那应该是他的随从,那些人,本来是凌隽的手下,现在凌隽没了,就都成了周进尺的人了。

哟呵,这不齐小姐嘛,幸会幸会。

周进尺真是那种满脸堆笑的恶狗,他的笑意随时都堆在脸上,一副谦卑的样子,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以为他有多尊敬我呢。

我没有理他,径直往前走,我不想和他发生任何纠葛,我实在没心情。

进尺,快拦住她,她踢我肚子,唉哟,我恐怕是要流产了,这个臭女人竟然踢我肚子,我的孩子恐怕是要没了叶晴捂着小腹,满脸痛苦的样子。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叶晴这是怀了周进尺的孩子了,所以周进尺才会陪她来烧香还愿。

只是我和阿芳都没有碰叶晴,我几时踢她的肚子了?我和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就算有深仇,我也不会恶毒到害她孩子的地步,更何况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怀孕了。

什么?齐秋荻,你竟然敢伤我的孩子?!

周进尺脸上一直堆着的笑终于不见了,他露出了他狰狞的本来面目,他一把抓住我,一嘴巴向我扇了过来。

我最近一直狂掉肉,加上又生病,哪里经得起他这一势大力深的耳光,一耳光抽得我眼冒金星,直接摔倒在地。

太太,你怎么样。阿芳赶紧过来扶我。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准备爬起来。

打死她!打死这个臭女人,现在她老公死了,你还怕她什么?她想毁了你的孩子,想让你断子绝孙呢。叶晴继续在旁边继续添油加醋。

我们家太太根本没有理你,她话都没跟你说,哪里就踢你了?你分明就是血口喷人!阿芳气愤地辩解。

我挥手止住了阿芳:阿芳,不要和这对狗男女说话,不要解释,这个男人是凌隽以前养的一条狗,现在作恶了,还是一条狗,你和他说话,会失了你的身份,她说我踢了我就踢了,他们这样的人,不用我踢,都会断子绝孙的。

臭娘们,你还敢嘴硬!我他妈就是一条狗,但我咬死了凌隽,今天也可以随时咬死你,你信吗?周进尺走过来,一脚踢开阿芳,伸出一只脚踩在我头上,我被他踩得脸贴地,脑袋嗡嗡作响。

以前凌隽只是关在看守所的时候,周进尺毕竟还是担心凌隽有一天会被放出来,但现在凌隽死了,周进尺是彻底的没有任何忌惮了。

阿芳见周进尺踩我,扑过来要帮我,被周进尺飞起一脚踢倒在地。

周进尺,你这条狗,你敢承认凌隽是你害死的吗?我冷笑道。

我可没有这样说,你休想拉我上套,我要是承认凌隽是我害死的,那警察会找我麻烦的,所以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你死心吧。周进尺更用力地踩住了我的头。

谅你也没有那本事,你就只有欺负女人,在凌隽面前,你永远都只是一条狗。我说。

臭娘们,都这样了你还嘴硬,我今天就把你的头踩扁,看凌隽变成鬼还能将我怎样?哈哈哈,我就欺负他的女人了,怎么的了?周进尺得意地大笑。

周围远远地站着一群游客围观,看到我被周进尺踩在脚下,并没有人过来帮忙,别说帮忙了,连围观他们都是远远的,也没有人拿出电话要报警的意思。

我的脸被周进尺踩在地上硌得生疼,我头已经发晕。

放开她。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把眼睛努力地往上看,但因被周进尺踩得太死,头抬不起来,只看到了一双脚。

但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谁呀?敢管我的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周进尺喝道。

我是她表哥,我知道你是谁,她刚才不是说了嘛,你是他们家的一条狗。沙哑的声音说。

我想起来了,这是妈妈的葬礼上出现的那个相貌丑陋的表哥,身形极像凌隽的男人。

表哥?你是他奸夫吧?他刚死了老公,身体上肯定正饥渴呢,饥不择食就找了你这么一个丑男人来败火?凌隽要是知道他老婆被你这样的货色睡了,那在地下也要被气得再死一次了

周进尺的话没有说完,他的脚已经离开了我的头,他显然是受到了攻击。

正文 第89章 恶人

阿芳过来扶起了我,那个沙哑声音的人,果然是那个自称是我家表亲的冯永铭。 此时他正和周进尺还有周的两个随从打成一团。

打架的事我不懂,但我看得出来,冯永铭虽然和三个男人打在一起,但却丝毫没有寡不敌众的样子,相反周进尺和他的两个手下频频中招。

阿芳这时却想起了旁边还站着叶晴,她忽然向叶晴扑了过去,烂货,我们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坑害我家太太?

阿芳是佣人,手大脚粗的,平时干的都是体力活,对付叶晴那当然不在话下,叶晴被她一阵乱打,明显招架不过来。

阿芳,住手,她肚子里有孩子,不要伤了他的孩子,她恶人自有天报,咱们可不能背上害人的恶名。我叫住了阿芳。

太太,我们明明就没动她,这个烂女人却要诬陷我们,我非教训她不可。阿芳骂道。

阿芳你住手!不要动她。我再次喝道。

我还真不是怜悯叶晴,我只是怜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管大人如何坏,孩子是无辜的,如果阿芳真的把叶晴给打得流产了,我也会内疚。

恶人确实要有恶报,叶晴是恶人,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恶,不能连累到孩子。

阿芳这才住了手,叶晴被阿芳一番撕打,样子非常的狼狈。

这边冯永铭和周进尺他们也是打得难分难解,但很明显冯永铭已经占了上风,这时又来人了,来的是邹兴。

邹兴是一直在山下等我们的,之所以不让他和我们一起上山,主要还是担心有人在车上做手脚,所以让他在山下等,没想到他等不及就上山来了。

邹兴一看几个男人打成一团,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我打起来了,赶紧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没事,去帮忙。我对邹兴说。

他是谁?怎么看起来身形这么熟悉?邹兴问。

他是我表哥,去帮他打周进尺那个混蛋!周进尺打了我!我说。

王八蛋,他竟然敢打你!我这就帮忙。邹兴说着就加入了战团。

本来周进尺和他的手下就已经落于下风,现在邹兴再加入,形势立马明朗,邹兴和冯永铭三下五除二就把周进尺的两个手下打得躺地上起不来了。只剩下了周进尺一个人顽抗。

你退下,我自己来。冯永铭说。

邹兴见他要和周进尺单挑,也真的退下了。

冯永铭黯淡的眼神忽然暴射冷芒,这种眼神只有一个人会有,那就是凌隽!我心里又一次大叫,这个人就是凌隽!

王八蛋,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说着扑向了周进尺。

冯永铭对周进尺展开凌厉的进攻,之前周进尺他们三个打冯永铭一个还勉强能够支持得住,现在一对一,周进尺哪里会是对手,几下之后,周进尺已经被冯永铭打倒在地。

冯永铭先是对着周进尺的脸一阵暴打,然后一把拿住周进尺的右脚,像拖死狗一样的将周进尺拖到了我的面前。

踩他!他怎么踩的你,你就怎么踩他!冯永铭沙哑着声音说。

其实我非常不喜欢他的声音,他如果不说话,我完全可以将他假想成凌隽,因为他偶尔凌厉起来的眼光像极了凌隽,除了面容之外,身材也几乎和凌隽一模一样,但只要他一说话,我就会被拉回到现实之中,他不是凌隽,他是冯永铭。

太太饶命,我错了,我错了。周进尺开始求饶。

周进尺真是那种所有无耻的特质都集中体现在他身上的男人,他见我阻止阿芳打叶晴,所以他认为我也会放过他,女人容易心软,他觉得只要求我一下,他就可以没事了。

这一次他错了,他忘了刚才把我踩在脚底的事了,他忘了,我可没忘,我的脸和头还生疼着。

我举起右脚,向周进尺的脸上跺去,他伸手来挡,我的脚踩在他的手上,不但没踩到他的脸,反而差点被他的手弹得摔倒。

冯永铭不干了。他弯下腰,拉住周进尺的右手,做了一个很怪异的旋转,然后我就听到周进尺杀猪般的嚎叫声。他的手应该是被冯永铭生生地扭断了。

继续踩。冯永铭说。

周进尺的的惨叫并没有让我对他有丁点的同情,我心里满满的是刚才被他踩在脚底的恨,那种恨意如此强烈,像火一样的焚烧着我。

我又举起脚狠狠向周进尺脸上跺去,这一次他不敢用手来挡,只是惨叫。

我连续地踩在他的脸上,把心里的恨意拼命的往外发泄,自从凌隽被人害得失踪以后,那些恨意不断在我心里堆积,此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把脚跺在周进尺的脸上的时候,我应该是面止狰狞的,因为阿芳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发慌,她肯定想不到我也有这么狠毒的时候。

其实如果她也连遭遇我那样的不幸,她恐怕变得比我还狠毒。

我受够了,我要踩死这个混蛋!我在心里大叫。

开始的时候周进尺还惨叫,然后就不叫了,等我停下时,发现他竟然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痛晕了过去,还是觉得当众被我一个女子如此的凌辱气得晕了过去,我想应该是前者,因为周进尺这样的人,是不会被气得晕过去的,他是那种可以随时学狗叫的人渣,又怎么可能会被气晕。

我们走吧。我保护你们下山,以后不要单独一个人出来,不安全。冯永铭沙哑的声音听起来真的让人极不舒服。

虽然他说这话的声音不像,但语气却像极了凌隽。

冯先生

你应该叫我表哥,虽然我身份和外貌都和你有差距,但我毕竟叫你妈妈叫姑姑。冯永铭说。

表哥。我只好叫了一声。

我心里奇怪,他为什么喜欢我叫他表哥呢?人家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这是天上掉下个丑表哥了。

下山的路上,冯永铭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不断地对他说谢谢,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和我们走路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山上帮忙时的热心样子。

表哥,你其实很像我的丈夫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觉得不妥,于是赶紧更正:从背影看,你的身材和我丈夫真的很像。

是啊,我也觉得他像隽哥,简直像极了。邹兴也在旁边说。

你也觉得像?我问邹兴。

我还没有走近的时候,看到他和周进尺他们交手,我还以为就是隽哥呢。邹兴说。

你们说的隽哥是谁?是表妹夫吗?冯永铭问。

是的,他是我丈夫,他叫凌隽。我说。

那他现在去哪里了?冯永铭问。

我顿时黯然,他失踪了,被人害得失踪了,刚才在山上的那个混蛋就是参与害他的人之一。

失踪了还是死了?冯永铭问。

是失踪了,我相信他没死。我说。

你凭什么认为他没死呢?冯永铭又问。

感觉,我觉得他就在我的身边。我说。

感觉是最靠不住的东西,要是感觉都靠得住,那还需要科学干什么?我还感觉自己是美国总统呢,但我事实上并不是。冯永铭说。

他这话说得真不客气,我听了也有些不爽,心想也只是说你身材像而已,就你那相貌,和凌隽相比,相差的又岂止是十万八千里,说你像凌隽,那是抬举你了。

虽然心里不爽,但人家今天毕竟是帮了我的忙,我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笑了笑,大家又都沉默起来。

到了山脚,冯永铭径直走向他的车,一辆老式的破旧吉普,是那种已经停产的旧款,我都怀疑他就是从车辆报废厂收购来的破铜烂铁,这样的车,能开么?

表哥,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说。

不了,我还有事。冯永铭说。

你今天到这里来,是来烧香的?我问。

我妈生病了,我替她来还愿,怎么?难道你怀疑你我是专门来帮你打架的?他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尴尬。

以后出门小心一点,这个社会坏人那么多,像这样离市区远的地方,还是少来为妙了。他说。

我点了点头: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他没有回答,径直上车,然后关上了车门。

他那破玩意儿发动机的声音很大,虽然外形看起来破,但似乎提速却并不慢,眨眼功夫,他的车已不见影了。

太太,这真是你表哥?他长得比我还丑。邹兴说话是真没水平,直接就说人家丑了,要是冯永铭听见,怕又引得一番斗殴了。

人家帮了大忙,你怎么这样说话呢,今天要不是他,我要被周进尺那个混蛋打死了。我说。

邹兴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太太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有长得这么丑陋的表哥。

你还说!他就是我表哥怎么了?不过我之前确实没见过他,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我妈的葬礼上,当时我看他的身形,还以为他是凌隽呢。我说。

他的身材真是像极了隽哥,有时候说话的口气也像,但隽哥不可能像他这么丑。邹兴说。

都说了不要说人家丑了!我骂道。

邹兴赶紧闭嘴,打开车门,让我上车。

正文 第90章 劫

我靠在座椅上,想着今天在山上发生的事,觉得冯永铭的突然出现实在是让人奇怪,如果他真是我表哥,那以前怎么着也会见过一两次面的,就算是没见过,他是妈妈的娘家人,那妈妈也应该对我提起过才对,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既然是来烧香还愿的,那他为什么打完架之后就随我下山了,并没有进寺去烧香?难道他是凌隽的朋友?还是他本来就是凌隽?

他是凌隽的可能当然是很小的,因为他的那张脸和凌隽的差别实在太大了,不过这世上的事无奇不有,很多事不是按常规思维能料到的,单就今天他眼神里突然出现的那种冷酷,确实是像极了凌隽,我只从凌隽的眼睛里看到过那种眼神。

邹兴,你开一些,追上我表哥的车。我说。

追他干嘛?他都拒绝了和我们,难道我们还要求着他和我们一起吃饭不成。邹兴说。

你追上去就是了,邹兴,我让你做事,你能不能不要质问那么多?我说。

我知道了太太。邹兴说。

邹兴将车开得很快,终于追上了冯永铭的车。

邹兴在后面又是闪灯又是摁喇叭之后,冯永铭终于将车靠边停下。

你们在车上等我,我去和表哥说两句话就回来。我对邹兴和阿芳说。

我走向冯永铭的车,拉开车门上去。

这车外表破旧,其实内饰不错。冯永铭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并不说话。

表哥,我忽然想问问关于姥姥家的一些事情,可以吗?我问。

你是在怀疑我假装是你表哥?所以你想问一些关于家里的事来揭穿我?冯永铭冷冷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想听一下亲人们的往事,心里会温暖一些。我的心思被他一眼看穿,多少有些尴尬。

你不用盘问我了,我说是你表哥,并没有要和你套近乎的意思,更没有想利用这层关系获取任何的好处,你如果肯信,那就信,如果你要不肯相信,那你不信就是了,我不需要证明我的身份。冯永铭说。

你这是因为心虚,所以你要先把我问的话给压下去吗?我问。

随便你怎么认为都行。冯永铭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问了,哎呀,表哥,你都有白发了?我帮你扯下来。我说完伸手在冯永铭的头上一扯,距离隔得太近,他猝不及防,被我生生扯下几根头发来。

你干什么?他怒道。

你别动呀,还没扯下来呢。我作势又要扯。

他挡住了我的手,你不要这样!

好吧,你不喜欢扯就算了,是我有些唐突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法姥姥家的事,那我走了。我说完下了冯永铭的车,手心里紧捏着他的几根头发。

回到车上。我小心地将冯永铭的头发用纸巾包了起来,阿芳坐在旁边看着我做这些事,很奇怪的样子,但又不敢问,我知道她想知道,我索性告诉她和多邹兴:

我始终觉得冯永铭很像凌隽,如果他不是凌隽,那他就是凌隽的孪生兄弟,虽然他们的相貌天差地别,但他们身上的气质实在太像,所以我弄了几根冯永铭的头发,我们回家想办法找到凌隽的一些毛发,然后委托郎林医生帮我们送去作一下dna比对,看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我说。

原来是这样,太太,你去扯那个冯表哥的头发,他没生气吗?阿芳说。

唉,我也是没有办法,要是有其他方法,我也不会那么失礼地去扯人家头发了,生气就生气吧,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说。

我开着一辆租来的黑色轿车沿着石坝河边的公路一直往下驶去。已是夏末初秋,酷暑已经渐渐消去,我打开车窗,让风和阳光进来。

之所以要开租来的车,主要还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行程,我不知道凌家附近有没有仇家在盯梢,所以我天没亮就爬起来了,盯梢的人再敬业,也不至于不吃不睡二十四小时监控,我一个弱女子,应该还不至于他们那样做。

自从归照寺烧香被周进尺一番羞辱又被冯永铭所救之后,我原来心如生灰的荒芜状态反而有所改善。如果凌隽真的死了,我也不能死,因为我还有轩儿,我要活下来把轩儿抚养成人,这是我的义务,我再悲痛,也要尽到我的义务。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让我再次有了活下去勇气的,那就是仇恨。

我现在可以理解朱虹为什么能长期承受被吴良占有还能逆来顺受,因为她心里充满了仇恨。那天被周进尺踩在脚下,让我从身体到灵魂都是痛的,那种耻辱感像刀一样剜着我的心,我是齐家曾经的大小姐,是凌隽的夫人,但却被狗一般的周进尺踩在脚下,这样耻辱的事,我注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我一定要报仇,虽然我已经踩回来了,但这远远不够!

我要把周进尺从凌隽手里拿走的全部拿回来,我要重振凌家的骄傲,如果我做不到,我就将轩儿抚养大后让他来做,我要告诉他,他父亲是万华市曾经的金融奇才,是受人敬仰膜拜的精英,但是后来被人陷害,但他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我还要守护着齐氏企业,现在妈妈不在了,我们家只剩下我了,我不能让三叔和二叔瞎折腾把齐氏给弄垮,总之我要做的事很多很多,我不能死,绝对不能。

我非常清楚我一个弱女子要扛起那么多的责任将是一件多么艰辛的事,但我必须要面对这一切。

勇于面对,才能走出逆境。

石坝河的河水依然向东汹涌而去。我站在河边,看着流淌的河水出神。汛期已过,河水已经变得不再那么浑浊,河风吹在脸上,我流下的泪水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