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芸点头轻笑,“倒是还有几本,一会儿我叫丫鬟送去给你,五弟年纪还小,你可别把他憋在屋子里憋坏了。”

安容小心的看了老太太一眼,才道,“哪能啊,大哥寒窗苦读十年都没坏,才几本字帖就写坏了,他又不是纸糊的。”

说着,又有些担心了,拽着老太太的胳膊道,“祖母,你可得给我证明,五弟要是坏了,那也是吃坏的,昨儿我留了他用饭,才知道他都有好些天没吃肉了,厨房的婆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差的,给他的荤菜竟然只有青菜里的那点肉,要不是我一时心软,怎么可能只那么轻轻的罚他?我还心软的把祖母早前赏赐给我的狐毛斗篷都给了他,夜里后悔的肠子差点青了。”

安容夜里睡的晚,眼脸下还有一丝青色,是真心疼的睡不着了,老太太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她也知道安容素来大方,心肠又软,受不得人三言两语的好哄,经常脑袋一抽就把东西给人,然后又后悔。

只是厨房里的婆子竟然敢克扣主子的吃食,老太太能不生气吗,当即呵斥道,“真是胆大包天,夏荷,去厨房传我的话,再敢克扣五少爷吃食,查出来直接杖毙!”

又见安容巴巴的望着她,老太太嗔瞪了她一眼,“送了人又舍不得,回头又来坑祖母的。”

安容红着脸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新做的一件斗篷昨儿脑袋一晕送给大姐姐了么,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多丢脸啊,祖母,你送我一件吧,她们都有祖母赏赐的斗篷,就我没有了。”

沈安玉几个坐在一旁,听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吃惊的是有两年没见安容找老太太要东西了,要什么她都自己买,好笑的是她经常做这样的事,东西自己要用,还送人,然后自己去买。

老太太见安容那样子,狠狠的捏了捏她的脸,无奈道,“这次可得长点记性,再送人,祖母可不给了。”

安容点头如捣蒜,见老太太吩咐孙妈妈把新作的紫色斗篷拿来,瞅着斗篷上的紫色狐狸毛,安容的眼睛都泛光了,笑的合不拢嘴。

沈安玉有些跳脚,撒娇道,“祖母,紫色狐狸少见,尤其是这样没有一丝瑕疵的紫狐更是少见,祖母偏心。”

老太太招架不住道,“这次先给你四姐姐,往后有了再给你。”

安容心满意足的抱着斗篷,摸着上面的狐狸毛,眼睛笑成月牙,“明儿我就穿这件斗篷去大昭寺祈福。”

前世,这件斗篷给了沈安玉,羡慕的她夜里翻滚都睡不着,直在心里怪老太太的偏心,殊不知老太太的心是一样的,哭会的孩子才有奶吃。

沈安芸,沈安姒那个不羡慕妒忌,这也的斗篷一件就抵得上寻常的十件了,偏安容又说不再送人了,只能看了,不过看沈安玉妒忌的样子,她们心里好受多了,五妹妹也没有,更别提她们了。

沈安芸心情还是很不错的,眼睛又落到了画轴上,笑道,“这幅画我就不送四妹妹了,过些日子我画幅紫色斗篷的再送你。”

沈安姒笑道,“大姐姐箜篌弹的好,明儿我们去大昭寺,把箜篌也带上吧,到时候雪里弹上一曲,肯定雅意十足。”

沈安芸惋惜道,“只是我的箜篌坏了。”

沈安姒不以为然道,“四妹妹有啊,你拿她的就是了,四妹妹又不会不给你。”

安容摸着狐狸毛,抬眸道,“大姐姐要我箜篌啊,我给,不了,还是借给你吧,不然我又要买,我还是很喜欢我的箜篌的,你可别给我弄坏了。”

安容不怎么喜欢弹箜篌,但要她送给沈安芸,她还真不乐意,姐妹之间,又不能不借,那就你慢慢借吧!

沈安芸嘴角的笑微微有些勉强,还是起身道谢,“多谢四妹妹了。”

安容一脸的不用见外,转而笑道,“大姐姐在雪里弹箜篌是美,可是有些美中不足,要不我给你伴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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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探望

更新时间2014-11-26 10:10:25 字数:2469

 沈安姒噗呲一声笑了,老太太也乐了起来,戳着安容的脑门,“在平地上跳舞都能踩了裙摆摔跤,在雪地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你还是乖乖的站在一旁欣赏,要伴舞,也是你五妹妹伴舞。”

安容撅着嘴,一脸的你们小瞧人,我舞姿非凡,你们不懂欣赏还怨我破坏美感的憋屈模样,笑的人前俯后仰。

沈安玉也觉得伴舞的提议不错,笑道,“四姐姐,连祖母都觉得你比较合适在一旁瞧着,我给大姐姐伴舞好了。”

沈安芸坐在一旁,脸色白了一白,手里的绣帕扭着,真是被沈安容这个笨蛋给气死了,没那金刚钻偏揽那瓷器活,被人笑话不算,还给她添堵。

可是沈安玉起了这心,想要熄灭不是容易的事,只能这样了,一想到沈安玉的容貌姿色,她的心就堵的慌,好在五妹妹心大,不会甘心做个侯夫人。

笑闹了会儿,二太太带着沈安芙来给老太太请安,她们便去了暖阁绣针线玩闹,半个时辰后,才出了松鹤院。

三五成群,欢歌笑语不断,沈安芸笑道,“我要去探望六妹妹,你们谁和我一道?”

沈安玉想了想道,“我就不去了,明儿一整天都在外面,我的百寿图没时间绣,今儿得补上。”

沈安姒则笑道,“你上午陪六妹妹说话,我打算等吃过午饭了再去看她。”

沈安芸眼睛从安容身上扫过,落到沈安芙的身上,沈安芙摇头,“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去了,让四妹妹陪你去,她有几日没见过六妹妹了。”

安容想了想,笑道,“那我就陪大姐姐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她了,幸好今儿她不在,不然紫狐斗篷也轮不到给我,于情于理我都得去谢谢她才对。”

沈安芸听得直在心底腹诽,这是去探病还是去炫耀了,也不怕把六妹妹气坏了,到时候老太太生气不待见她。

不过这事她管不住,反而巴望着她去炫耀,和安容一路说说笑笑就去了三房,沈安溪住的琥珀苑。

掀开厚重的粘帘,一股药味儿扑面迎来,呛的人鼻子泛酸。

忍着不适迈步进去,就见到一位年纪四十五岁左右的大夫,正给躺在小榻上的沈安溪诊脉,一手还捋着胡须,身侧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

沈安溪则用帕子捂着唇瓣,把咳嗽声压住,脸色苍白无力,叫人心生怜惜。

安容和沈安芸迈步上前,正好见到柳大夫收了手,沈安芸便问道,“柳大夫,我六妹妹的身子如何?”

柳大夫把沈安溪的情况说了一下,安容就呲牙了,“柳大夫,你能不能换几个说辞啊,每回都差不多,把你请来可不是听一样的话开一样的药方的,得把六妹妹的病治好了才成。”

柳大夫脸上有些羞赫,又有些怒意,本来从胎里带出来的病就难治,“我倒是想给她换药方,可也得对症才行,四姑娘既然质疑老夫的医术,另请高明便是。”

说着,要收拾药箱子走人了,丫鬟忙拦住了他,暗暗责怪安容,四姑娘不爱来就不来,一来就把大夫气跑了,六姑娘的病她治啊!

柳大夫的医术在京都享有盛名,祖上曾是御医,不过是前朝的御医,后来被贬出宫开了药铺替人看病抓药,朝廷几次请他入太医署,都被他婉拒了。

不过也因为医术高超,生意异常的好,来侯府替沈安溪治病那是很给面子的事了,一般人可请不来他。

沈安芸责怪的看了安容一眼,替安容道歉,“柳大夫,我四妹妹也是关心六妹妹的病症,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还请给我六妹妹开药方。”

安容站在一旁,死不悔改的表情,挑衅的看着他,“柳大夫,要不我给六妹妹开张药方,你瞧瞧可对症?”

柳大夫能被气噎过去了,他学医几十年,竟然被个十几岁的姑娘给挑衅了,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拎着药箱子就走,以后再也不来了。

安容也不拦着,直轻轻的笑着,“那可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药方,专治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千金难求,柳大夫果真不好奇?”

是大夫,就没有不对奇方感兴趣的,柳大夫果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安容笑着朝书桌走去,轻沾笔墨,就写起了方子,吹干墨迹,递给了柳大夫。

柳大夫半信半疑的接过,看了几眼,眼神就变了,“确实是副千金良方,对治疗六姑娘的病症也有奇效,只是六姑娘身子弱,吃这样的方子只怕会夜不能寐,多受些苦楚。”

安容皱眉,一副你是不是开玩笑的眼神望着柳大夫,柳大夫哪里不懂安容的心思,大笑道,“四姑娘放心,这方子能用,只需把其中一位药减上一钱即可。”

安容一听,就开始得意了,“我就知道我的方子管用。”

柳大夫反而不好意思了,扭捏再三,问道,“不知老朽能否借四姑娘的古籍一看?”

安容挠额头,笑道,“那书柳大夫你看没用,是个古人的自传,他和六妹妹一样,是从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记述的时候附了药方子,就这么一张,我还以为他是胡诌的呢,没想到是真的。”

柳大夫没有怀疑,因为安容说的是真的,只不过不是这张方子而已,那边沈安溪感激的看着安容,问柳大夫,“若是不减药,多受些苦楚,是不是会好的快些?”

柳大夫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也只是快上七八天而已。”

沈安溪犹豫了下,坚定道,“还请柳大夫照着药方抓药,痛苦我能忍受。”

既然病人自愿承受痛苦,柳大夫没道理不让她照着做,“喝上半个月病症就能断个七七八八,再把这药揉成药丸,每日服上一粒,切不可断,一两年后,病症就能根治了。”

沈安溪听得喜极而泣,起身给柳大夫和安容行礼道谢,柳大夫捋着胡须大笑,“今儿得了良方,不收诊金,告辞了。”

沈安溪哪会真不给诊金啊,叫丫鬟送柳大夫出门,把诊金送上,然后看着安容,红着眼眶道,“多谢四姐姐看书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我。”

安容很大方的扶起她,笑道,“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你身子好了,祖母就不会多怜惜你一些了,有好东西就先紧着我,这么利人利己的事,我还能不记在心里呢?”

沈安溪哭着就笑了,想着之前安容喜欢老太太赏赐给她的东西,一股脑全给安容。

安容嗔了她一眼道,“你安心养病才是正紧,你病好了,老太太高兴,我要月亮,她也使了人去给我摘去,我还看能的上你那些东西?”

沈安溪忽然一阵咳嗽,咳弯了腰。

沈安芸给她倒了杯茶。

她喝了一口才道,“等我身子好了,我去给你摘月亮去。”

安容笑说等着,又担忧的看着她,“其实七八天也没什么,要不你还是减些药量,平和一些稳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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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温和

更新时间2014-11-27 10:12:24 字数:2433

 沈安溪红着眼眶摇头,心里满是愧疚,以前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四姐姐,觉得她没有其他姐妹那么关心她,还处处跟她作对,没想到四姐姐面冷心热,把她放在心底记挂着,“我病的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药,只要能治好,就是刮去我两层皮,我也要忍下。”

听她这么说,安容也就放心了,前世吃一样的药方,也没出问题,最多吃些苦头罢了,不算什么事。

沈安芸站在一旁,看安容的眼神带着质疑,她屋子里的书多,可是她不怎么爱看书啊,竟然运气这么好,碰上了这样的好药方子,老太太还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啊,不过妒忌也没有用,沈安芸笑道,“一会儿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祖母,让她老人家好好高兴高兴。”

安容无所谓,不过还是提了一句,“之前也有几个郎中给六妹妹开药方,说的天花烂坠的,老太太高兴,不知道赏了多少银子,最后不都失望了,等六妹妹身子好了一些再说,老太太才是真高兴。”

沈安芸手搭在沈安溪的肩上,笑拍了拍道,“这回不一样,柳大夫可不是那些杂七杂八的郎中,他说方子好,准不会差了,我看是四妹妹你想等六妹妹好了,祖母高兴,赏赐你多一些吧?”

安容嘟着嘴,不满的看着她,“大姐姐,你什么时候变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沈安芸捂嘴笑道,“谁叫祖母方才赏了你紫狐斗篷,这会儿说了,祖母肯定不会赏你什么好东西了。”

安容把玩着绣帕,不以为然的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六妹妹身子好了,日日伺候在祖母身边,祖母还能不记得我的好?我只是想起昨儿跟祖母提方子,祖母压根就不信,幸好我坚持己见,不然六妹妹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等六妹妹治好了病,我再狠狠的在祖母面前得意一回…。”

一副神往的神情,然后拍了拍沈安溪的肩膀,“我能不能在祖母面前扬眉吐气一回,就全靠六妹妹你了。”

沈安溪差点笑岔气,又一阵咳嗽,咳的安容额头一皱一皱的,“咳的我心肝直跳,我还是先回玲珑苑吧,改日再来看你。”

“那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沈安芸跟着笑道。

沈安溪要送她们出门,被沈安芸拦下了,“外面冷,小心冻着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一起赏雪。”

等出了琥珀苑,沈安芸就道,“四妹妹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借我看看吧?”

安容指尖捏着雪,瞥头看了沈安芸一眼,低头把雪揉成一个小元宵,嘴上道,“大姐姐不是知道我的习惯吗,看书从来不记书名的,哪本书我不记得了,书应该没送人,在玲珑阁一楼摆着呢,你要是不嫌麻烦,就自己去找吧。”

沈安芸还真的跟着安容去了玲珑苑,不过不是找书,而是拿箜篌,下午要好好练练,免得手生疏了。

沈安芸还担心安容笑话她,结果安容什么也没说,好像压根没那一回事似的,让她有些惶惶不安。

沈安姒和沈安玉使了丫鬟送了字帖来,沈安芸回去后,把以前没用过或是用了一两张的字帖都送来来,加起来足足有十几本。

冬梅则出府买了一对雪鸽回来,安容喂了些吃食后,叫海棠合着字帖给沈安淮一起送了去。

今日沈安淮很听话,没有出去玩雪,而是乖乖的在书房里写大字,炭炉升的高高的,三姨娘则在一旁绣针线,她想不通,好好的老太太怎么知道厨房克扣五少爷的饭菜?

按理要是老太太过问的话,不会不知道厨房连她的一并给扣了啊,却偏偏只有五少爷的是依照份例来的。

正想着,碧儿就抱了个包袱进来,笑道,“姨娘,奴婢打听清楚了,是四姑娘在老太太面前说了一句厨房克扣五少爷饭菜的话,老太太才给厨房传了话。”

三姨娘心下高兴,她也猜到了是四姑娘,只是不敢想而已,见碧儿怀里拎着东西,不解道,“这是什么?”

碧儿忙把包袱搁桌子上,犹豫着要不要把打听来的话告诉三姨娘,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松鹤院里的丫鬟说四姑娘不是在关心五少爷,是因为昨儿五少爷打了她一身雪,四姑娘给二少爷笔墨纸砚是为了罚五少爷不能出去玩,这不,又给五少爷送了一大包袱字帖来,足足十几本,沉沉的,一个冬天都写不完。”

三姨娘凌厉的看了碧儿一眼,“不可胡说,什么是真关心,什么是虚情假意,我还能分不清楚?”

四姑娘是想照顾五少爷,又怕大夫人起疑心,才故意这么说的,不然怎么会给金花生?

沈安淮歇了笔,走过来,正好看到鸟笼里的鸽子,当即喜不自胜,“四姐姐还记得要送我鸽子的事呢。”

再看有那么多的字帖,笑的眼睛都成一条细缝了,有了这么多,他就不用舍不得用了。

玲珑阁内,安容拿了小木棍子逗鸽子,心里对鸽子的主人好奇极了,别看这只是一只鸽子,还有一份傲气,竟然不屑的看着安容,气的安容恨不能把他鸽子毛给扒光了。

鸽子毛没舍得拔,不过安容就用小木棍去戳它脚,赌气道,“让你鄙视我。”

安容没残忍到去戳它受伤的腿,也正是如此,才更加的可恨,它必须要用伤腿稳住身子,然后看安容的眼神越加的挑衅。

芍药在一旁无奈道,“这鸽子真笨,人在屋檐下,都不得不低头,它还被关在笼子里呢,一点都不识时务,自找罪受。”

安容给它衔了两粒米,摸摸它的脑袋道,“其实我看中的就是它对主子忠心,我若是好吃好喝的供它三两日,施点小恩小惠,它就背弃了主子,我会真的把它炖了喝汤。”

正在收拾桌子的秋菊身子一怔,回头看了安容一眼,却见她给鸽子换药,笑如春风。

秋菊暗笑自己多疑,四姑娘不是那种指桑骂槐的性子,那话应该不是说给她听的。

帮鸽子处理好伤口后,海棠就端了绣篓过来,胳膊上还搭着好几块碎布,近前道,“姑娘,你瞧着这样的绸缎可行,小的只有这么大了,要是不成的话,奴婢去库房拿匹新的来?”

安容看了看,满意道,“这样就可以了,把我之前画好的图纸拿来,照着裁好。”

半夏勤快,安容说完,就把图纸递了上来,安容瞥了她一眼,半夏就奉承道,“还是姑娘聪明,这样就能护着手不冷了,还能行动自如,比暖筒舒服的多。”

安容嘴角不自主地上翘,笑容极温和又很快的湮灭,“聪明的不是我,另有其人,我不过是照做罢了。”

最后,声音里竟夹了抹怅然,她想到了柳雪茹的话。

你再怎么学她,也始终不是她,你越是像她,爷越是恨你。

安容忽然就对制作手套没了兴趣,她又不会冻着自己,一定要做手套吗?

第十五章 讨赏

更新时间2014-11-28 10:20:23 字数:2361

 安容脸色变化的太快,让半夏始料未及,她拍马屁拍的挺高兴的,怎么忽然就掉下来到了马蹄子上惹的四姑娘不快了?

海棠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安容的不快,挑着绸缎道,“这手套真好,戴着了就可以玩雪了,府里的婆子们扫雪也不怕冻着。”

安容低敛了神情,暗暗恼怒,骂自己没心没肺,清颜对自己那么好,那么高超的医术,对自己倾囊相授,更是死在了她送的玉簪下。

恩情未报,还亏欠与她,竟为了个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男人妒忌她,安容自嘲一笑。

上一辈的悲剧不会重演,她不会成为他追求清颜的障碍,她只是她,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她要让他知道,即便没有她,清颜爱也只有萧湛,他永远抱不了美人归!

安容拿了绣棚子,绣了一朵兰花。

栩栩如生,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清幽的兰花香。

翌日清晨,安容起床,冬梅就捧了套淡紫色裙裳来,殷勤道,“这套衣裳最搭配昨儿老太太赏赐给姑娘的紫狐斗篷了。”

不得不说,冬梅在衣裳搭配上一直很得她的心,前世冬梅递什么衣服,她没有不满意过,这回也一样。

秋菊帮她挽了个随云髻,垂了个紫玉步摇,发髻上用了紫狐绒花点缀着,毛茸茸的,更添了三分俏丽。

吃过早饭后,安容便去沉香院,结果半道上就有丫鬟上前禀告,“四姑娘,大夫人不在沉香院,去了老太太那儿。”

安容嘴角轻勾,有丝丝的冷意,大夫人只有对她,才会时时想着,生怕她受了委屈,白跑一趟见不到人,她越是这样无微不至,安容越是觉得心寒。

转道去了松鹤院。

走到屏风处,就听到大夫人的说话声,“那孩子命苦,如今总算有了些转机,这样的好消息,是不是该写封信告诉三老爷三太太一声,叫他们也高兴高兴?”

紧接着是老太太的说话声,有些颤抖,“是该告诉他们一声,都怪我,要不是我拦着,安溪也能早一日康复。”

听到丫鬟禀告说四姑娘来了,老太太抬头就看到了安容,伸着手道,“快过来,到祖母身边坐。”

安容快步上前,亲昵的揽着老太太的胳膊,甜甜的叫了声祖母,“祖母怎么这么高兴?”

大夫人坐在那里,笑着,只是笑意浅浅的,没有到眼底,“昨儿夜里六姑娘闹了一宿,老太太跟着担心了一宿,方才丫鬟来报,六姑娘早上比往常多吃了半碗粥,老太太高兴呢,还不赶紧讨赏。”

老太太真高兴,“想要什么,只要祖母有,都给。”

安容耸了下鼻子,撅嘴道,“安容不要赏赐,那是我六妹妹,她能治好常年痼疾,祖母也能放宽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六妹妹才刚有了些好转,要赏赐也该等她身子好个七七八八了再赏我啊。”

老太太听了,心里舒坦的就跟六月天行在沙漠里喝了杯冰水一样,看安容的眼神里都能滴出水来,“祖母一直担心你和你六妹妹相处不恰,没想到却是你把她的命给救了,总算是了了祖母的一桩心事,赏赐的事祖母记着,等你哪天想到了再找祖母要。”

安容咯咯的笑着,连连点头。

此时,外面有一阵银铃声传来,安容抬眸望去,只见一姑娘袅袅娜娜的进来。

一袭天蓝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娇艳,鼻尖似乎还能嗅到它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沁人心脾。

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寒梅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米白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肩撵微微翘起,整齐地坠着两排珍珠流苏,随风轻曳,贵不可言。

正是沈安芸。

挽了个百合髻,插了两根白玉簪,发髻之上点缀着八粒大珍珠,还有十六粒小珍珠,奢靡耀眼。

一下子就掩盖了满屋子的光芒,安容用眼角余光瞥了大夫人一眼,见她眼神凝了一凝,就笑的更加满意了,“大姐姐,你穿这套衣裳真漂亮。”

沈安芸被夸赞的脸颊绯红,有种手不知道往哪里的摆放的感觉,她喜欢这样被人惊艳的眼神,可又怕惹人妒忌,可她要是不穿,这套衣服岂不是白白浪费在了箱底。

大夫人本来还只是凝眼,再看她后面进来的沈安玉,顿时没有了光芒,眼神就冷了下去。

沈安玉也是一脸的不高兴,不过她掩饰的很好,有些讨厌跟沈安芸走一块儿了,活脱脱成了她的陪衬!

一进门,就粘酸吃味,“四姐姐,你对大姐姐也太好了吧,这样一套裙裳加头饰,怎么也要三百两,你就直接送给她了?”

安容挠了挠额头,眼底有了些后悔的意味,不过她还是死鸭子嘴硬,“不就一套裙裳头饰么,大姐姐穿比我合适,你要是比大姐合适,我就送你了,谁叫你身量小些了,要把裙摆裁掉,衣裳就不美了。”

沈安玉虽然长的好,可到底年纪小些,比沈安芸要矮半个头呢,提起这个沈安玉就来气,偏又没办法。

安容的大方,谁都知道,除了在心里骂她笨外,嘴上妒忌两句,谁都不会再说别的,就连老太太看的都头疼。

江氏当年也是这样的性子,生的女儿也这样,这样大手大脚不知算计,再多的陪嫁也有败光的那一天,偏偏是自家姐妹之间,又不能明说让她别送,将来嫁了人,还不得被人哄的连骨头渣都没有。

沈安芸得了安容的好处,心里念着她的好呢,嘴上道,“方才我们去六妹妹那里瞧了她,她说身子好了不少呢,估计下一场雪的时候,她能跟我们一起去大昭寺祈福赏梅了。”

沈安芙眼睛从沈安芸的身上挪开,笑道,“以前只觉得四妹妹会辣手摧花,没想到还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枉我们还天天捧着个书看,不及四妹妹一半呢。”

安容脸上羞红,像是染了胭脂似地,“我脸皮薄,夸的我都能飘起来了,祖母昨儿夜里没歇好,我们赶紧走吧,别闹得祖母烦了。”

老太太戳了安容的脑门,“是烦祖母了吧,可得仔细了,别胡蹦乱跳摔跤回来。”

安容委屈的揉着脑门,脸上带了抹一失足成千古恨,温婉尽毁的懊恼神伤,瞧的老太太都忍不住轰她了。

大夫人坐在一旁,眼神变了几变,四姑娘果真是变了,越发的会哄老太太高兴了,眼睛一扫,瞧见是芍药跟过来伺候,眉头一皱,“怎么就带了个小丫鬟?”

安容望了大夫人一眼,给芍药递了个眼神,芍药就把手套送了上来,安容递给老太太道,“祖母,这是安容亲手做的,给您暖手用的,你看喜不喜欢?”

第十六章 批卦

更新时间2014-11-29 10:24:42 字数:2596

 老太太把佛珠搁下,在安容的示意下试了试,眼睛亮道,“这东西不错,既方便又暖和,这上面还绣了兰花,针脚细密,也是你绣的?”

安容点点头,老太太就更欣喜了,沈安玉上去捏了捏老太太的手,羡慕道,“这个真好,四姐姐,你就给祖母准备了?”

安容轻嗯了一声,“夜里就做了两对手套,就先紧着祖母了,我把秋菊和冬梅留下做手套,回头给府里姐妹一人送一套。”

既孝顺,又大方,这样的孙女儿都能让人疼到骨子里去,老太太满意,沈安玉几个也满意,唯有大夫人眉头轻挑了下,她在四姑娘心中的地位屈居老太太之下了?

出了正屋,安容要戴上手套,结果一下子被沈安玉抢了玉,在手里扬了扬,不满的撅着红唇,“四姐姐,你瞒的好严实,这样的好东西,你到今天才拿出来。”

安容一抬手,要把手套抢回来,结果沈安姒先她一步,抢在了手里,“我试戴一下。”

安容也不抢了,看她把葱白的玉手套进去,活动了下五指,当即就生了不还给她的心,可是沈安玉拿了另外一只,同样不舍,“一会儿四姐姐你玩累了,借我戴会儿。”

安容轻白了两人一眼,“这东西不算精致,会点针线的都能做,值得你们争来抢去的吗?要不我拆了它,一人分两个手指?”

几人脸顿时有些燥热,把手套摘下来塞安容的手里,“哪能真抢你这一双啊,回头你教我怎么做,我做一双漂亮的,你这个有些大了。”

“走了走了,赶紧去大昭寺吧,”沈安芙推攘她们,她心里也羡慕,只是她和安容隔了一房,没有她们亲厚,往后得多和她走动走动才是。

出了侯府,门前有马车等候在那里,有四辆。

为首的一驾马车,朱轮华盖,车壁上是精工细作的精美花纹,车顶下垂着各色流苏,四角缀着银铃,随着风雪,摇曳清歌。

后面一辆稍低调些,却也相差不大,再后面两辆则是给随行的仆妇丫鬟的,天差地别。

安容和沈安玉乃嫡女,自然坐第一辆,沈安芸三人挤第二辆。

等大家都上了马车后,马车才滚动车轱辘,朝前驶去。

直到上了马车,芍药才敢相信,四姑娘真的只带了她去大昭寺进香赏雪,想到出门前,秋菊和冬梅两个羡慕的眼神,芍药还觉得身子有些哆嗦,她肯定把她们给得罪了!

惯常四姑娘出门会客游玩,不是带秋菊,就是带冬梅,有时候耐不住她们的缠,会把她们都带上,但是今天早上,四姑娘直接点了她随行,就像一个天大的馅饼砸过来,当时脑袋就晕乎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