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暖和如春天,至少他不会冻死,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温泉水,肯定会发现他的,”安容想了想道,觉得手上药草味很重,又去洗了洗。

芍药捡起自己的荷包,上面染了血,眉头拢了拢,又丢地上了。

沿着原路返回,走到半道上,竟然看见雪地里有块玉佩。

PS:求推荐,秋收藏

第十九章 墨玉

更新时间2014-12-2 9:12:12 字数:2363

 墨玉麒麟,雕琢的极其细致,雕工细润,鬼斧神工,玉佩入手,便从手心传来一股极其冰凉圆润的感受。

应该是萧湛的。

安容有些头疼,干嘛要让自己看到,还得给他送回去。

不如…丢地上?

算了,还是以后给清颜好了。

安容大方的揣在了腰间,让芍药目瞪口呆,路不拾遗是美德啊,捡了东西不还非大丈夫也非大家闺秀所为啊!

安容见她神情怪异的看着自己,脸颊红了红,“你给他送回去,我在这里等你?”

芍药看了远方一眼,寂静的有些吓人,猛摇头,“不一定是他的,还错了人多不好。”

安容翻白眼,迈步往回走,七拐八绕的,竟然迷了路,分不清方向了。

等寻到沈安芸她们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抽泣声,“我该怎么办…。”

丫鬟婆子紧紧的围着,叫安容瞧了诧异,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沈安玉嘟着唇瓣看着安容,责怪道,“你跑哪儿玩去,你知不知道方才宣平侯府…。”

沈安芸哭的更大声了,沈安玉忙安慰她,“应该没事的,你别担心啊!”

“怎么会没事,他都抱着大姐姐了!”沈安姒大声道,脸上带着同情之色,但眼睛闪的极亮。

安容有些冷笑,上一世也是,明明正中下怀,如愿以偿,偏做出委屈的姿态,叫她心愧难安,想着她嫁进宣平侯府别受委屈,给她银钱压箱底。

这一次,又故技重施,她看着烦。

安容朝前走了两步,忽然眼睛一沉,箜篌坏了!

芍药上前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安容先是一愣,复而嘴角勾了勾,有些想大笑出声,原来是出了意外啊!

她还以为抱她的是宣平侯世子林致远呢,原来是宣平侯府二少爷林成远,非但是庶出,而且性格有些乖张,虽不十分纨绔,却也去那**酒肆,有一群狐朋狗友。

前世,她没少听沈安芸抱怨,说二叔败家,偏他姨娘受侯爷宠爱,经常偷偷贴补他,侯府要是能早一日分家才好。

原来她们几个抚箜篌,箜篌之声把人吸引了过来,宣平侯世子等人则停下脚步欣赏,宣平侯府五少爷就想看看背影标致的抚箜篌之人是谁,就走了过去。

沈安芸为了美,把她送的大红斗篷披散开,林成远没注意,脚下踩到了。

有人靠近,沈安芸吓的起身,脖子一勒,直接倒了下去,然后就被林成远给抱住了。

前世不过遗失了一方纱巾都出嫁了,这回可是被人抱了满怀,身在注重清白名声,势必打造望族世家的武安侯府,沈安芸不嫁也不行了。

不怪她哭的这般伤心,是该哭,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安容用帕子遮住嘴角,偷偷笑了两下。

芍药离的近,发觉了她的笑意,赶紧替她挡着,这要让人知道姑娘幸灾乐祸,那可有损名声的。

沈安芸哭的伤心,说是肝肠寸断都不为过,安容想世上要是有后悔药,她绝对会买的。

沈安芙提议回府,沈安芸连连摇头,眼眶哭肿了,“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沈安姒用帕子帮她拭泪,“你别担心,今儿这事又不是你的错,都是宣平侯五少爷的错,别人都乖乖的止步,偏他好奇心重。”

沈安芸眼神黯淡,错在他又如何,名声毁了,一想到宣平侯世子说的话,她就心肠打结,恨不得把林成远给撕了好,她不要宣平侯府给交代!

不想回家也不成,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情赏梅游玩啊,好言好语的哄着,把沈安芸哄上了马车。

马车内,沈安玉抱着暖炉,眸底笑意不掩,故意咳了两声,把闭着眼睛假寐的安容吵醒,不满道,“大姐姐都出了这事,你怎么还睡的着啊?”

安容神情慵懒,把怀里的暖炉抱紧了些,“睡着了才不会胡思乱想,才不会胡乱担心,这事有祖母和母亲做主呢,她们总会为大姐姐着想的。”

沈安玉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说的对,这事她们拿不了主意,只能看着,不过闲聊两句总可以吧,“宣平侯府与咱们侯府也算是门当户对,宣平侯府五少爷是庶出,就是不知道为人怎么样,瞧样子很不牢靠,不过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安容眉头动了动。

沈安玉是赞同这门亲事的。

她赞同,大夫人就不会反对。

沈安芸嫁定了。

回了侯府,下了马车,几人拥着沈安芸进了府。

芍药跟在安容身后,见四下无人,轻声道,“方才半道上,春兰借着说落了东西在大昭寺,下了马车。”

都到闹市了,才想起落了东西,只要不是姑娘的贴身物什,丢了根本没什么,而且她一路忐忑不安,吓的额头直冒冷汗。

如果猜测的不错的话,春兰应该是逃了。

春兰虽然是大丫鬟,却不是家生子,是打小买进府的,跟在大姑娘身边有五年了,说走就走,叫人寒心。

安容挑了眉头,前世春兰可是跟着沈安芸嫁进宣平侯府的,这回怎么逃了?

她的卖身契捏在沈安芸的手里,她根本走不远,除非就在京都附近的村落里,找个老实庄稼汉嫁了。

侯府的大丫鬟,可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娇贵三分,除非不得已,没人会逃。

沈安芸要杀她?

安容快步上前,追上沈安芸,问道,“大姐姐,春兰没跟着回来呢。”

沈安芸咬紧唇瓣,眸底迸发恨意。

要不是春兰说,“宣平侯…。”

她怎么会误以为是宣平侯世子,急急忙慌的站起来,想起来沈安芸就攒紧了手,修长的指甲嵌进手心。

“那个贱蹄子,连话都不会说,回来我也要活活打死她!”

安容没说话,春兰跟在她身边伺候,绝对了解她,哪怕有一丝活路,她都不会逃。

既是存了心的逃,肯定是惜命的,要是被抓回来,胡言乱语说出她根本就是存心**宣平侯世子,那脸丢的肯定不止现在这么点大。

侯府也不会为了个没放什么大错的丫鬟大张旗鼓的去找,最多只在衙门里报个案底。

大昭寺的事,早有婆子赶回来禀告给大夫人和老太太知晓了,这会儿全在松鹤院。

老太太明事理,知道这不是沈安芸的错,没有责怪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越是这样,沈安芸越是伤心,跪在地上求道,“祖母,我该怎么办?”

老太太也心疼她,可这事也不全是她说了算的,女子清誉重于天,宣平侯府也不会不懂礼数。

“先起来,这事你虽受了委屈,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给抱了,清誉有损,不嫁给他,往后谁还会来府上提亲?”大夫人心肠要硬的多。

“我宁愿做姑子!”沈安芸顶撞道。

第二十章 殷勤

更新时间2014-12-3 9:12:12 字数:2462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顶撞,大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冷笑一声,这事能怨谁,穿的花枝招展的跑大昭寺梅林弹箜篌,不就是为了贤名远播吗,现在出了意外,又要做姑子了。

她乐意成全她!

老太太气的拍桌子,“说什么胡话!宣平侯府五少爷是缺了胳膊还是少了腿,嫁给他还能比做姑子差,要是传了出去,你叫人家宣平侯府如何在京都立足!”

老太太这话说的不错,沈安芸又不是嫡女,可以瞧不上人家庶子,宁愿做姑子也不愿意嫁给他,这不是说他已经差到极点了吗,往后谁还敢把女儿嫁给林成远?

宣平侯就两个儿子,这样轻贱他,肯定会和武安侯府关系闹僵,这不是给侯府找麻烦吗?

结亲不成反结怨。

若是沈安芸出嫁,她容姿才情均不俗,配他庶子绰绰有余,又因林成远失误而受了委屈,宣平侯对侯府有愧,沈安芸嫁进去,日子不会难过,要是将来武安侯府有了困难,宣平侯也会鼎力相助的。

这就是个死结。

宣平侯府不来提亲,那是说沈安芸差到极点,即便有错,也不愿意娶。

武安侯府不允亲事,那是说林成远差到极点,宁愿清誉有损,嫁不出去,也不愿意嫁。

沈安芸两行清泪,哭的是梨花带雨,叫人怜惜。

她哪里真想做姑子,不过是气极了,口不择言罢了。

大夫人当着老太太的面不可能会跟她一般见识,毁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名声,摆摆手,让丫鬟送她回院子。

“都过了正午了,赶着回来,也没吃午饭,都回去吃饭吧,”老太太摆手道。

回了玲珑苑,喝了两口热茶,热腾腾的午饭就摆了上来,秋菊拽着芍药问梅林里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和姑娘踏雪寻梅去了,等回来的时候,早没了宣平侯府五少爷他们的人影,”芍药惋惜道,她还想知道宣平侯府五少爷和大姑娘是不是男才女貌呢。

安容今天走了不少的路,胃口大开,往常只吃半碗米饭的她竟把一碗米饭全吃完了,芍药看着有些想去夺碗。

倒不是怕安容吃多了,毁了身材,而是大姑娘伤心成那样,做姐妹的要表示同情,好歹哀伤半天,不然叫人传出去,不是于名声不利么?

吃完午饭,在屋子里歇了会儿,冬梅回来了,手里拿了张大红的请帖。

“姑娘,弋阳郡主很喜欢手套,感谢你送她梅雪,特地给你下了帖子,三天后去她府上饮酒呢,”冬梅笑着递上请帖。

安容看了眼请帖,让冬梅拿下去收好。

闲来无事,找了本书打发时间,看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正想着去床上眯会儿,丫鬟便进来禀告,“四姑娘,三姑娘来了。”

安容笑着把歪了的身子坐正了,看着沈安姒走进来,笑道,“累了一天,我都乏了,三姐姐还精神着呢。”

沈安姒走到安容身边坐下,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暖炉,暖手道,“方才我从大姐姐那里过来,大姐姐生气极了,把你送给她的衣裳给剪了,掉了一地的珍珠。”

安容眉头皱了皱,沈安芸这是什么意思,迁怒与她吗?

安容有些不虞,更不虞的是沈安姒来挑拨离间,皱紧的眉头松开,笑道,“衣裳送给她了,她是剪了还是烧了,都随她意,左右也不会再穿到我身上来。”

沈安姒摸着暖炉的手顿了顿,笑道,“还是四妹妹你大方,要是换做我,我可做不到自己送的东西被人这样作践,好歹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衣裳是死东西,能有错?”

安容很温婉的笑着,就是不恼怒,“我看大姐姐跟我一样,喜欢意气用事,回头她还得后悔。”

若是成就一段姻缘的话,那衣裳也算是媒了,是夫妻之间美好的回忆,将来出嫁后,林成远问起那件衣裳,她回答剪了,他心里作何感想?

她这是铁了心不愿意嫁啊!

也难怪,大家闺秀嫁人,自然是嫁富嫁贵嫁嫡。

林成远不富不贵更不是嫡子。

沈安芸的心计她见识过的,看来还有的闹腾。

沈安姒见自己针扎到石头上,直接掉了下来,觉得很无趣。

这人真是大方过了头了,跟她说心计,真是对牛弹琴。

沈安姒坐了会儿,也开始打哈欠了,便带着丫鬟走了。

她走后,冬梅端了糕点过来,担忧道,“听三姑娘话里的意思,大姑娘没准儿是恼姑娘改了主意,送她衣服了。”

安容拿了块枣泥糕吃着,闻言,瞥了冬梅一眼,她到底是谁的丫鬟,还是说如今沈安芸去处已定,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改巴结沈安姒了?

真当她这个主子是死的呢,安容勾唇一笑,“说来要怪还得怪你,我的衣裳我没穿,你就送去给了大姐姐,我不就当她喜欢极了,我成人之美可没错,你去给大姐姐赔个不是吧,也省得她没头没脑的怨我。”

安容说的大方,浑然不在意被记恨的模样,冬梅却心慌了,大姑娘如今正在气头上,她去赔不是,把倒霉过错往自己身上揽,那不是没偷到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吗?

“还傻愣在这里做什么,去啊,”安容催促道,“你要没脸去那算了,芍药,你去替冬梅赔个不是,就说冬梅没事献殷勤,才有了她的倒霉事,要打要罚,冬梅随她处置,只要熄了心中怒气就好。”

芍药轻怔了下,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冬梅脸色难看的要命,偏安容跟没事人一样,吩咐海棠道,“帮我绣个松鹤延年双面绣屏风,我要给舅舅做寿礼,这些日子你专心绣针线就好,你的活交给半夏做。”

海棠面上一喜,姑娘看中她的针线活呢,把绣寿礼这样的事都交给她,她可得好好的用心绣才行。

半夏暗跺了跺脚,她要做两个人的活,会累垮的,有心抱怨两句,可是安容已经打着哈欠躺床上了,见海棠殷勤的帮着掖住被角,心底暗恼,难怪姑娘会对她另眼相看,原是是得了机会就钻空子!

安容醒来时,天边晚霞绚烂,照耀在雪地上,映出一片霞光。

安容起来洗了把脸,喝了杯热茶,外面又飘起了雪花。

安容坐在小榻上,把玩着各色丝线,随口问道,“阮妈妈呢,怎么没见到她?”

半夏正在往炭炉里加银霜炭,闻言,忙道,“方才姑娘睡着的时候,巧儿把阮妈妈叫走了。”

巧儿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丫鬟,经常负责传话喊人。

安容没有说什么,用小指甲挑了根金色丝线,又拿了根针穿线,拿了绣棚子绣起来。

秋菊端了个铜炉兽雕小炭炉摆到小几上,以防安容不小心碰触到,用山水灯笼罩着,暖气洋溢。

“天冷绣针线,手容易僵硬,姑娘要绣什么,奴婢帮您便是,”秋菊道。

安容又走了两针线,才道,“给大夫人的寿礼,自然要我亲手绣了,可惜只有一个月了,只能绣小一些。”

给舅舅的寿礼是海棠帮着绣的,给大夫人的是自己忍着冻亲手绣的,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第二十一章 心意

更新时间2014-12-4 9:12:11 字数:2309

 秋菊见安容绣的细致认真,眸光闪了一闪,嘴角轻动,却没有说一个字,而是去端了绣篓子来,就坐在小杌子上,绣些帕子荷包。

安容虽然在绣针线,却也将秋菊的神情瞧的清楚,秋菊想说的是她绣的再好,大夫人也不稀罕吧?

安容明媚的双眸夹杂着冷笑,越是不稀罕,她越是要送!

上一世为了给苏君泽做衣裳,给孩子做绣鞋,她不知道戳破了多少手指,才把针线活给学好,岂是这一世能比的?

今日午饭吃的晚,所以晚饭特地吩咐厨房晚准备半个时辰,等晚饭送来的时候,府里回廊上早点上了油灯。

安容晚饭用了一半,阮妈妈才回来,在珠帘外,还一个劲的拍自己身上的雪,抱怨雪下的太大。

秋菊过来帮她,给她倒了杯热茶道,“姑娘说这场雪夜里就会停,不会再下了。”

姑娘还能懂天气,阮妈妈不以为意的笑笑,嘴上却道,“不下了是好事,这天寒地冻的,府里的树不知道冻死多少,据说还冻死了不少人呢。”

安容夹鱼的手止住,想起大夫人寿辰后,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不知道砸死了多少人和牛羊牲畜,就连大哥都挨了冰雹,脸都被砸破了。

冰雹太大,把她玲珑阁上的瓦都砸碎了几块,而后一场大雨…

想起那夜的慌乱,安容索然无味。

阮妈妈怀里还抱着个木匣,安容勾了勾唇,她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故作不知的问,“母亲找你有什么急事,一去这么久才回来?”

阮妈妈把木匣搁到桌子上,笑道,“大夫人找奴婢只是问问姑娘的情况,还是怕姑娘摔跤撞了脑袋,又怕大夫人和老太太担心,故意忍着不说,奴婢出了沉香院,出了府一趟,找几个铺子上的掌柜的拿钱,匣子里是两千五百两,够姑娘用一段时间了。”

安容高兴地抱着匣子,瞅着里面一沓百两的银票,高兴的眉飞色舞的,“还是妈妈能干,我昨儿说要银子,你还说没有,今儿就给我拿了钱回来。”

安容欣喜的数着银票,忽然顿了一下道,“不是说今年铺子收益不怎么样吗,怎么一拿就有这么多?”

阮妈妈得了夸赞,心里高兴,想着怀里还要五十两,就更加高兴了,“原是说没有的,这不是姑娘急着要用吗,再急也得先紧着姑娘才是。”

“不会是把铺子应急的银子拿给我了吧?”安容有些咬唇瓣,对阮妈妈的办事十分中意,又担心拿应急的钱让她受了委屈。

应急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万一银钱不够周转,到时候铺子收益变差,那些掌柜的也要挨骂的。

阮妈妈心里有些得意,轻点头,卖乖道,“为了姑娘,奴婢被那些掌柜的数落几句也没什么。”

阮妈妈还以为安容会像往常一样高兴的赏她点东西,可是这一回,安容直接把木匣连着银票直接糊地上去了,吓的阮妈妈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怔怔的看着安容,不但是阮妈妈,还有秋菊几个,都不知她好好的发什么脾气,方才不还好好的吗?

“我就算再糊涂,也知道铺子里有些钱不能动,会伤及根本,拿了这一回,往后还不知道要往里面添多少银子才能把窟窿堵上!”安容厉声数落,“没有钱,我忍一时半会儿又怎么样?!还有以前盈利那么好,怎么两年时间生意就一落千丈了?!”

阮妈妈跪在地下,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她去帮姑娘要钱,竟然还挨骂了?

就听安容吩咐道,“明天叫掌柜的来见我,记得把账册带上!”

秋菊忙给安容倒了杯茶来,“姑娘消消气,姑娘不会看账册,带来了也没什么用处啊。”

安容冷哼一声,“不过是看我年纪小,好糊弄罢了,以前叫祖母帮我管理的时候,可曾出过岔子,我不会看账册,可以叫祖母帮我,还有大哥,怎么能被几个奴才给糊弄了!”

秋菊背脊一凉,很不得把舌头给咬了才好,抿着唇瓣,看着海棠小心的把银票捡起来。

海棠拿着银票,那叫一个心疼,姑娘真是大手大脚习惯了,这可是两千五百两银票啊,万一损坏一张,都够她做八年丫鬟的工钱了。

安容把筷子一丢,胡乱的擦拭了下嘴角,就去小榻上,拿了针线篓子,继续绣。

阮妈妈看了半天,还是秋菊说那是安容亲手绣了给大夫人做寿礼,海棠给舅老爷绣寿礼,她才反应过来,她错在了哪里,以前银钱上的事,她很少忤逆四姑娘,她误以为两千两铸造金寿字是给舅老爷的,这才起了阻拦之心,谁想是给大夫人的,是姑娘自己说的不清不楚,她也理解错了。

四姑娘最不耐烦绣的就是针线了,却因为她的阻拦,手里头又没有多少钱可以用,这才起了自己绣寿礼的心,做不喜欢的事,谁都会心里不高兴。

她这是撞四姑娘刀口上去了,阮妈妈忙给安容倒茶端水,“姑娘,奴婢知错了,往后再不做逼迫掌柜的拿钱的事了。”

安容嘴角一抹冷笑一闪而逝,这是认错吗,听着根本就是在指责她做的不对,她辛苦要了钱回来,她该高兴而不是指责她。

安容接了茶,随口问了一句,“阮妈妈,你觉得我是听三姐姐的话铸造金寿字给大夫人祝寿好,还是亲手绣个双面绣屏风祝寿好?”

阮妈妈眸光轻闪,头皮有些蹦的疼,四姑娘怎么问她这么难的问题,一边铺子没钱,她说送铸造金寿,那是不顾及四姑娘,若是说送双面绣屏风,那是得罪大夫人的事,一个双面绣屏风能值多少钱,百两银子足矣。

无论她怎么回答,总会得罪一个,还是她多心了,四姑娘根本不是那意思?

阮妈妈看了看双面绣屏风,道,“姑娘若是觉得绣针线费神,就送金寿字,不管送那个,总是姑娘的一番心意。”

安容喝了茶水,把茶盏放下,拿起绣篓子道,“天冷,整天待在屋子里,绣针线能打发时间,就送绣屏吧,我的针线比不得五妹妹,今年肯定不会抢了她的风头,回头我叫她好好谢谢你。”

安容笑的如盛开的山茶,明媚淡雅,却叫阮妈妈背脊划过一阵阵凉意。

她可是跟大夫人打了包票,会送金寿字的…

碧玉莲花灯燃烧着,烛芯发出哔啵声,照着一室的亮堂。

阮妈妈祈祷安容绣一会儿就失了耐心,可是偏偏她兴致高昂,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意思,反而越绣越来精神。

阮妈妈催了七八次,安容才不依不舍的睡下了。

第二十二章 打趣

更新时间2014-12-5 9:12:11 字数:2357

 一宿安眠。

第二天刚醒,秋菊就端了铜盆进屋,里面盛放着热水,冒着腾腾热气。

冬梅跟在后面,眼圈略青,神情有些沮丧,显然是一宿没睡好。

芍药就活泼的多,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让安容想起了几年后的喜鹊,机灵活乏,东钦侯府家生子,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是她的丫鬟了。

芍药把窗户推开一些,屋子里亮堂了许多,她眸底带着崇拜道,“姑娘说的对,这场雪真的是半夜停的,今儿就放晴了。”

安容洗漱,梳妆好,用过早饭,就去了沉香院给大夫人请安。

在珠帘外,就听到婆子禀告道,“大姑娘从大昭寺回来就没有进过滴米,今儿早饭也没有用。”

大夫人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冷笑道,“宣平侯府还没人上门呢,就做这样的姿态了,她想嫁给谁,是想进宫做皇妃还是嫁给皇子郡王?!”

“夫人也太抬举大姑娘了,庶出的身份,哪有机会进宫做皇妃,从您肚子里出来的才身份尊贵,”婆子恭敬的笑着,知道大夫人恼怒了沈安芸,狠狠的踩她一脚,又捧了沈安玉。

虽说四姑娘也是嫡出,比五姑娘身份还尊贵些,可大夫人在府里经营了十几年,五姑娘和四姑娘同样有嫡出之名,一般人家娶妻娶的是贤惠和背景,没有娘不疼自己亲生女儿的,虽说大夫人对四姑娘也好,可到底隔了一层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