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气的头疼。

她都许久没听到二太太阴阳怪气的声音了,媳妇这一犯错,可就是给了二太太一大把柄,往后还不知道要奚落多久,说她是猪脑子还真是一点不错。

大夫人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偏犯错在前,不敢顶半句嘴,要是她能说话,恨不得撕烂二太太那张臭嘴才好。

二太太之前没来,可是沈安芙在啊,把她娘拉到一边。

母女俩一阵交头接耳,好嘛,二太太一脸鄙夷的看着大夫人,“大嫂,你真是,真是…。”

脏话二太太没说出来,这样才能体现她的良好素质,也更能体现大夫人所作所为有多么的龌蹉,为人所不齿。

二太太真是了半天后,想到什么道,“我记得大嫂嫁进来做填房就是为了照顾好安容的,怎么照顾的连安容的银子都惦记上了?”

第八十八章 管家

沈安姒一直拽着沈安玉,让她别生气,别冲动,照看好她,让她别冲撞惹怒老太太是本份。

可是对二太太,她可没义务拦着。

二太太说话实在是过分,谁不知道大夫人最讨厌听到的两个字就是填房,而且二太太今儿来,是要抢管家权的,不就是跟二姨娘抢么?

沈安姒眼珠子一转,眼睛瞄到沈安芙,心底冷笑,就是她挖了她的墙角,让五妹妹改了主意不带她去参加梅花宴,害的她被四妹妹呛了一回。

这会儿二太太奚落大夫人,五妹妹可是在气头上呢,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回头她在挑拨一二…

就在沈安姒稍不留神时,沈安玉一把甩开沈安姒,朝着二太太冷笑道,“你也别说我娘,事情是不是我娘做的,还没查清楚呢,倒是二婶儿,后院里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么多姨娘…!”

“安玉!”武安侯冷喝一声,怒道,“回蒹葭阁,没我的准许,不许出院门一步!”

沈安玉跺着脚,豁出去道,“我不回,就许她讥讽我娘,我还不能替我娘说两句了,自己后院的事都没管好,跑来管我们大房的闲事!”

沈安玉的丫鬟过来拽着她,二太太气的脸色刷白,嘴皮上下直哆嗦,着实气的不清,“真是伶牙俐齿,做娘的手脚不干不净,做女儿的连是非黑白都不分了,还敢这么跟长辈说话,真是好教养!”

大夫人气的捏紧拳头,对沈安玉道,“听你爹的话,回蒹葭阁…你要真不愿意,就去你九妹妹那儿。安姝昨儿肚子疼了一宿,这会儿还下不来床,你去陪着她。别让她出门。”

说完,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大着胆子把沈安玉拖着走了。

然后,大夫人才望着二太太,眼神冰冷,二太太气的脸色铁青,却没再什么了。

安容在一旁看着,秀眉轻挑,看来大夫人是拽着二太太什么把柄了。

老太太被她们闹的头疼,问了问孙妈妈家规。孙妈妈有些为难,武安侯府家规严格,大夫人这样的情况,是要休妻的,可是她知道,不可能休啊!

就在孙妈妈犹豫的时候,外面窜进来个小粉团,沈安孝扑倒大夫人怀里,要她抱。

屋子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老太太气的直拍桌子。“谁许带孝哥儿来的!”

安容坐在一旁,无力的看着天花板,大夫人的护身符是一张接一张。别以为她不知道,她跟沈安玉说的话,不就是要沈安姝也来么?

沈安姝在慈云庵吃了一个月的斋菜,好不容易回来,吃了顿好的,又上吐下泻,老太太心疼她呢,三个儿女一起求,还有沈安姒。老太太不可能把她关到佛堂的。

沈安孝哭着要他娘,去求老太太。又是拽武安侯的锦袍。

老太太舍不得苛责最小的孙儿,不过那管教妈妈。老太太可不会舍不得,“一个个的把我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是吧,给我拖出去打,狠狠地打!”

管教妈妈哭着喊着,一下子就被捂住了嘴,被拖出去后,很快就传来了板子声。

大夫人有些心灰意冷,不过眼神却没有绝望,依然委屈的跪在那里,叫着委屈。

“丫鬟说是我指使的就是我指使的,事情我压根就不知道!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收到一封信,顾忌安容的名声,吩咐财总管筹集银子,怎么就成那手脚不干不净的了?!”

大夫人说的中气十足,眼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脸皮之厚,安容怀疑那纳鞋底用的锥子顾及都钻不破了,安容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气焰,在证据确凿之下,还敢说自己是委屈的。

可是很快,安容就懂了,也明白了大夫人不是她轻易能撼动的,居然还有替死鬼!

而且这替死鬼来的速度之快,让人始料未及,安容甚至怀疑她压根就守在侯府门前。

江二老爷承认秘方是他指使阮妈妈偷的,也是他写的恐吓信,大夫人完全不知情,他是一时鬼迷心窍,一切与大夫人无关。

来说白说清楚这事的是江二太太,昨儿脸面丢尽,今儿继续来丢脸了,看大夫人的眼神都带着寒冰,却不得不照做。

委屈的跟老太太和武安侯赔礼,差点没跪下来,“我家老爷真是叫鬼迷了心窍,他也知道错了,方才懊悔的当着大哥的面差点撞了柱子给安容赔罪,这会儿还晕在床上…。”

江二太太哭哭啼啼说了一大通,无非就表达两个意思,对于江二老爷偷窃一事,江老太爷很生气,差点没把他们赶出家门。

第二件事就是江二老爷已经知道错了,很后悔,甚至想以死谢罪,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可就指着江二老爷过活。

他一死,不是要她的命吗,求老太太和武安侯看在两府亲家的面子,更看在已死十数年,安容的亲娘江氏的面子上,给他们一条活路…

说白了,就是安容也没吃什么亏,就饶了江二老爷这一回吧,等他身子好了,再亲自来给她赔礼道歉。

江二太太这回是真的豁出去了,说到最后真的跪下了,老太太不同意,她就长跪不起。

老太太心底又气又恼,可是却不能由着江二太太一直跪着,这像什么话,可以不给江二太太面子,总得想着点江老太爷,而且江二老爷也知错了,也答应来给安容赔礼道歉,这才是重点。

安容冷冷的看着江二太太,摇着老太太的胳膊道,“祖母,安容今儿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财不露白,否者遭人惦记,连一向对我好的二舅舅都这样对我,是安容不懂藏钱,不生二舅舅的气。”

老太太拍着安容的手,“你有什么好自责的,不是谁都见财起心,说到底是自己贪婪,贪得无厌。”

说完,老太太吩咐丫鬟道,“来人,送二舅太太回去,再派人告诉亲家公一声,给二舅老爷涨点月例,一个大老爷们,混在官场上,总要有些余钱,今儿算计安容事小,要是哪一天贪墨了,没得连累了建安伯府上下。”

孙妈妈笑着接了一句,“老太太这么说,奴婢倒是想起来一个人,铁血御史周兴,两袖清风,活的腰杆子挺的比谁都直,也没见着他饿死啊。”

老太太闻言冷笑,“一分骨气能顶二两米饭,可不是谁都有的,也不知道少吃二两米饭,能不能多长一分骨气。”

安容听得直抖肩膀,活该,祖母可不是那么好威胁的,祖母慈爱的时候慈爱,惹怒了她,光是数落就能羞的人无地自容,这次不让你们掉两层皮才怪呢,就怕气坏了外祖父。

江二太太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赔着笑脸离开。

临走前,江二太太看大夫人的眼神,安容读懂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赔偿。

这些人,就没一个是善茬,替人背黑锅的事可不是谁都愿意干的。

安容看着两人,心底堵的慌。

她步步为营,原以为能一次拖大夫人下马,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她逃开了,她拦不了江二老爷自己往身上揽罪。

安容不死心道,“说来也奇怪,我去建安伯府,也没带过阮妈妈去,她怎么和二舅舅联系上了?”

沈安玉现在一听安容开口,就恨不得去捂住她的嘴了,她怎么就不是哑巴呢,不然哪来这么多的事!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今儿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心里不跟明镜儿似地。

可是江二老爷主动认罪了,几个孙儿又是哭又是求的,她也不忍心,大夫人手脚不干净,回头传扬出去,与侯府脸面上也不好看。

尤其是安容她们,都是大夫人手把手教出来的,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就叫人哑口无言了…

就算为了安容她们,也得藏着掖着点。

这事她可以当做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惩罚却不能少了,老太太一摆手,罚了大夫人一年的月钱,禁足半年!

大夫人不敢自己求饶,怕适得其反,沈安玉她们求饶,求一句,老太太加罚大夫人一个月的月钱。

安容看着大夫人,从今儿起,她们之间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吧?

安容咧嘴一笑。

撕破了也好,这些天着实把她憋坏了,自作孽不可活,有祖母帮着她,她还斗不过她了?

转头时,二太太已经提及管家一事了,“大嫂被禁足,这后院之事总要有人打理,我府里事儿少,倒是可以…。”

大夫人眼神冰冷的扫向二太太,老太太只说禁足,没说不许她管家!

安容笑着打断二太太,对老太太道,“祖母,今儿一早,三姐姐就去我那儿说了这事,她求我让二姨娘帮着管家,我觉得可行。”

沈安姒脸色一白,手里的绣帕直扭。

尤其是大夫人投了眼神过来,沈安姒都想哭了。

她怎么就信了沈安容那个大笨蛋,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吗,当着大夫人的面这么说,她肯定以为她们母子想抢她当家主母的权利!

安容一脸天真,还抽空给沈安姒飘过去一个眼神,我可是说到做到了,祖母很疼我,肯定会答应的,你就放心吧。

沈安姒没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ps:真的是大家一起斗了~(*^__^*)…

第八十九章 憋死

安容嘴角一勾,让她帮忙说话是那么容易的么,还想拿她做挡箭牌,好处她们拿,黑锅却让她背,世上有这样便宜的事?

苦心讨好大夫人这么多年,我今儿就让你们也撕破脸皮,反正大家都是虚以委蛇,往后谁都别想暗地里捅刀子!

安容说完,二太太就笑了,倒也没有生气,管家之权,谁都喜欢,争是情理之中的事,不争才奇怪了,“安容说的什么胡话,偌大个侯府,又不是没有了太太,要一个妾室出来指手画脚,岂不是叫人笑话?”

老太太点点头,责怪的看着安容,安容认错道,“可是三姐姐说的也不错啊,二婶儿总不能去管爹爹的妾室吧?”

安容说完,不等老太太说话,就摇她胳膊道,“之前祖母不是说教我管账吗,我一直偷懒,现在阮妈妈挨了板子,也要被卖了,没人帮我管账了,我想把喻妈妈从庄子上接回来,她照顾了我十几年,虽然严格了些,我不大喜欢,可她从没做过偷窃之事,我现在总算觉出她的好了。”

安容这番话,给老太太提了个醒。

阮妈妈被卖,安容身边就没有伺候的妈妈了,只是喻妈妈是因为照顾不周才被送去庄子上,老太太有些犹豫,可架不住安容一个劲的哀求,最后心软了,吩咐孙妈妈道,“派个人去庄子上把喻妈妈接回来吧。”

吩咐完,又嗔了安容道,“总算是想学了,从明儿起,每日抽一个时辰来跟祖母学管账,就拿内院的账册学吧。我老婆子现在还能盯着一二。”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打算把内院交给二太太,也不会交给妾室。

可是管账这样的事。插手就等于有油水,二姨娘没捞着。沈安姒可不会放过,推染了沈安玉一下,给她使了个眼色,便一起求老太太。

老太太皱陇了眉头道,“既然都想学,就一起学吧。”

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老太太吩咐孙妈妈明儿请个女先生回来,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绣花手帕没差点撤成碎片。

安容原本还因为一个时辰哀怨,可是一听有先生,立马笑道,“既然请了先生,那我跟她们一起学。”

老太太嗔了她一眼,“你惯会偷懒,祖母还能不知道,祖母要亲自监督你。”

安容耸着鼻子,苦大仇深。

沈安姒几个妒忌的气白了脸,先生教的只是寻常账册。跟老太太学的可是内院账册,早知道偷懒能走后门,她们都偷懒好了!

正说着呢。外面有丫鬟进来,福声禀告道,“四姑娘,前院递了帖子来,说是顾家大姑娘要来拜访你,就要到了。”

安容先是一怔,随即猛然站了起来,差点打翻孙妈妈要放下的茶盏。

沈安姒纳闷的看着她,“四妹妹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你还要亲自去大门口迎接不成?”

沈安芸站在一旁。今儿来这里半天,她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也笑了,“能来咱们侯府做客,该激动的是她们才对,怎么四妹妹这样反常了?还有,之前不是说她被禁足了吗,算算日子,也没几天啊?”

沈安玉不耐烦,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又是送股份,又是下帖子,要是那股份给了她,娘亲怎么会惦记,都怪她,胳膊肘往外拐,亲疏不分!

老太太也觉得安容过于激动了,那日侯爷离京办差回来,安容虽然也激动,却没有今日这般。

不过能让安容这么喜欢的姑娘,她老婆子也来了兴趣,想瞧上一瞧,便摆手笑道,“去吧,一会儿带来给祖母瞧瞧。”

安容笑着福了福身子,道,“祖母肯定会喜欢她的。”

沈安玉呲之以鼻,自持身份的她压根就不屑和一个名声不显又身份不够尊贵的姑娘说话,怕低了品位。

可是架不住安容这样殷勤备至,活像那是她遗失在外十几年的亲姐妹似的,这要她们耐着性子在屋子里等候,那心里还不得跟猫挠似地?

一咬牙,沈安玉蹬了安容一眼,也跟着去了,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让武安侯府四姑娘这样高看!

安容也没想到,沈安玉几个也去,不过也没阻拦,走到二门时,没见到人,就直接去大门口迎接了。

三人才到大门口,就见到顾府马车缓缓行驶过来,马车周身裹着丁香色的呢绒,华盖下缀着耦合色的流苏,还有银色铃铛,随着马车走动,流苏摇曳,铃铛作响。

装饰的挺漂亮,可惜马车小了点,失去了三分贵气,四品官家的马车,能气概到哪里去?

待马车停下,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掀开车帘,露出一张精致的脸,秀眉若黛,瞧见安容几个守在门口,眸底一抹妒忌闪过,满是喜悦的白皙面庞像是被一层暗纱笼罩。

顾宛颜气的咬牙,虽然一同前来,可是这些人迎接的可不是她,这武安侯府的姑娘是不是脑子坏了,对素未谋面的顾清颜又是送东西,又是下帖子,要说没点儿企图,谁信?

顾宛颜一时气恼走神,就站在车门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身子一斜,要不是她抓这车门,指不定会摔下来。

安容看的呆愣,这显然是马车里面的人推的她啊,马车里坐的不是…清颜吗?

肯定还有别人。

可是很快,安容就无语了,只见顾宛颜气的转身回马车内,吼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推我!”

可是下一秒,车帘哗的一下被掀开,一姑娘火急火燎的跃下马车,扶着马车作呕,恶狠狠的瞪着马车,“不推你,我不得活活憋死。”

顾宛颜唰的一下脸红透,再看安容几个呆愣的看着她,脸上更是火烧火燎。

四下全是人,很快大家就反应过来,方才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事,都憋笑憋的腮帮子疼,忍不住的都笑出了声。

放屁,是个人都会,可是大家都默默的,一个大家闺秀放屁总是有些不雅观。

顾宛颜气的跺脚,她不过是来之前嘴馋多吃了两块黄豆糕,谁知道会…这样啊!

她是故意的,故意闹得人尽皆知,让她脸面丢尽,看她回去不告诉娘,小心剥掉她两层皮!

顾清颜拍了拍胸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顾宛颜的眼神带着嫌恶之色,抹了抹额头,方才转过身来,让大家看清楚她的容貌。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金丝海棠锦裙,外罩大袖缎织金掐花外裳,双臂上挽着同色臂纱,腰间一上一下挂着两块莲花玉佩,莲花下的流苏随风轻动。

容貌瑰丽,肤光胜雪,双目明亮,犹胜清泉,有种明珠生晕,美玉荧光之美。

沈安玉瞧了两眼,就扭帕子了,想不到顾家大姑娘竟然这般美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好像能抓住人的眼球,再也挪不开,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

娘不是说她性情木讷吗,而且亲娘早死,顾老爷娶了填房,可惜填房不长命,也早早的过世了。

后来没人敢嫁女儿给顾老爷,就由着妾室管家,好像扶正也是不久前的事啊!

安容也在仔细打量顾清颜,一样的容貌,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少了三分婉约,多了三分倨傲。

而且,方才她是跳着下马车的,她和清颜做了六年朋友,从没见过她有过这样的跳脱之举啊,虽然,方才是憋不住了…

安容想起了弋阳郡主说的,她会说诛九族,而且气极之下,会抬手打人巴掌的话,安容眉头越来越皱,这怎么给她的感觉跟上一辈子的清颜不一样了?

不怪安容这样想,以前见到清颜和顾宛颜一起出现的时候,都是顾宛颜浓妆艳抹,盛装打扮。

清颜则婉约脱俗些,便是头上的簪子多戴一支都嫌累赘,可是今儿,清颜头上簪子都有七八支,虽然配合的很完美,可以说完美无缺,可是根本不是她记忆中的风格,而且顾宛颜的穿戴明显逊一筹。

在安容打量顾清颜的同时,顾清颜也在打量她们,烟眉轻陇,显然是在疑惑谁是沈四姑娘。

顾清颜左右扫了两眼,然后抬头打量武安侯府,安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没有从她眸底看到惊艳之色,反而还有点“不过如此,还算凑合”的意味在里面,甚至还有一丝…为此纡尊降贵不值得的感觉。

前世,她也是来大门处迎接的清颜,看到侯府的匾额,太祖皇帝的亲笔题字,清颜可是好一通赞赏。

武安侯府虽是侯府,可老太爷帮着太祖皇帝打江山,深得太祖皇帝的信任,一路打到京都,看中了这座府邸。

皇上就做了顺水人情把宅子赐给了老太爷,在京都,还没几座侯府能比得上武安侯府呢,怎么今儿在清颜的眼中就不过如此了呢?

沈安玉也看见了顾清颜的眼神,本来因为她的容貌,她心里就不大舒坦了。

这会儿见她敢鄙视侯府,鄙视她从小住到大的地方,这不是找骂吗?

ps:千呼万唤始出来o(n_n)o哈哈~

第九十章 粗俗

不过人家来者是客,又是一个小官之女,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沈安玉想到她娘被禁足,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安容,“什么时候四姐姐的眼光变得这么低劣粗俗不堪了,真叫人大吃一惊!”

安容哑口无言,事实摆在眼前呢,清颜好像确实有些倨傲了。

沈安玉的讽刺,顾清颜自然听懂了,漂亮的水眸闪过一抹冷寒,嘴角讥讽更甚,武安侯府确实不过如此,她恭维不起来。

不过她总算知道是谁请她来赏花的了,就是不明白,她好像从没有见过沈四姑娘,更没有和她有过交集,她为什么要送秘方股份给她?

顾家连拜访武安侯府的资格都没有,她又怎么入了她的眼呢?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人家请她来做客总是好事,而且若不是因为有她,她这会儿还没法出门呢,不管什么企图吧,她今儿总是带着任务来的。

顾宛颜气的咬牙,恨不得晕过去才好,恨恨的看着顾清颜,上回好不容易弋阳郡主送帖子请她们去玩,那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做梦她都能笑醒了。

她居然不长脑子的当着弋阳郡主的面一个巴掌过去把人家王府的丫鬟给打了!

弋阳郡主脾气好,没跟她一般见识,但是傻子都知道她们要想再进瑞亲王府难比登天了,今儿出门前,她是千叮万嘱,她收敛一点,带着脑子出门,没想到还是这样!

也不看看她自己什么货色,不就有两分姿色,竟然也敢目空一切。敢鄙视武安侯府,也不想想,就凭她。给人家沈家姑娘提鞋的都不配!

要说顾宛颜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就是那天得知萧国公府表少爷和她定亲时。自己一时妒忌,扇了她一巴掌,把脑袋撞了,性情大变,时不时的就发疯。

这样的人,依照娘的意思,就该关在佛堂吃斋念佛一辈子,反正也嫁不出去。谁曾想,先是弋阳郡主给她送请帖,又是武安侯府嫡姑娘下帖子,个个都不是顾府能怠慢的起的。

之前因为瑞亲王府的事,娘打算拼着得罪武安侯府,也不要她再出来丢人现眼的,可是她实在是想去参加梅花宴,要是没有得罪弋阳郡主,去求她还不是芝麻绿豆大点的事。

虽然听说沈四姑娘因为救了太后一命,在那些郡主公主堆里吃的开。可人家未必肯帮她的忙,这不,不得已还得带她出来。天知道她怎么就那么的命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有人想着她!

为了面子,顾宛颜不得不赔笑道,“我大姐姐本来好好地,这不前些日子不小心撞了脑袋,变的有些…。”

她凑近一步道,“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她之前还说她是公主。大夫说她可能得了臆想症,这些日子每天喝药。已经好多了,不过还是有些…。”

反正。就是她脑袋有毛病,别跟她一般见识。

沈安玉很无语,既然脑袋有毛病,还带出做什么,亏得她还顶着寒风巴巴的跑来看一个傻子,她真是吃饱了撑的!

沈安玉朝安容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她走了,沈安姒自然不留了。

留下安容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顾清颜,怎么会呢,清颜怎么会撞了脑袋,怎么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的医术呢?

臆想症,通读医书的她自然懂,最常见的症状就是性格改变,可是说自己是公主,好像是妄想症吧?不知道是哪个大夫诊治的…

安容担忧的问道,“她病情到底如何,大夫怎么说?”

安容这么关心顾清颜,让顾宛颜很吃味儿,却不得不回道,“大夫说她脉象沉稳,不像有病的样子,可偏偏性情突变,偶尔发怒起来,还喜欢掌嘴,你不知道那几天,她一口一个本公主,还要拎着包袱回家,吓的爹爹娘亲差点魂飞魄散,这些日子已经好多了,就是时不时的还会控制不住。”

安容皱眉,怎么会这样,好像医书上没写过这样的病例,一个妄想症,臆想症的人怎么可能脉象沉稳呢,尤其是发怒的时候,脉象沉稳代表发怒是她很平常的表现。

这是怎么回事?

安容朝顾清颜望去,只见她颇有些不耐烦的站在那里,她身侧跟着个丫鬟,右脸颊有些红肿,不是很明显,像是打了有几天的样子了。

谁打的雪巧?

而且雪巧神情也怯懦,与前世眉飞色舞,活乏机灵有天壤之别,难道她也撞了脑袋?

安容头疼了,心里隐隐有猜测,难道自己前世愚蠢害死了清颜,又重生了,无意中改变了她和萧湛的姻缘,让她挨了顾宛颜的打,撞坏了脑袋?

安容很自责,她没想过事情会这样,都怪连轩,干嘛要多嘴,胡乱牵红线,他要不说,肯定不会提前定亲,不就没事了,要知道世上有两大仇最难化解,一是杀父之仇,二是夺妻之恨。

以后别说见了萧湛绕道走了,得离他十里八里的才安全。

安容朝顾清颜走去,顾清颜看着她,漂亮的眸底倨傲不改,那像是嵌入她骨子里的神情,只是这会儿多了丝纳闷,这人好像很关心她,而且不像有企图的样子,难道她也莫名其妙的换了身体?不会是死的顾清颜的亲娘吧?

顾清颜浑身一哆嗦,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又觉得过分了些,便拿手挠额头,一副不是故意的,笑道,“风吹的有些冷。”

安容牵过清颜的手,拉着她往前走,给芍药使了个眼色,让她给顾宛颜介绍侯府,自己好得空跟顾清颜单独说话。

顾宛颜也知道,安容有话单独和顾清颜说,给顾清颜使了七八个警告的眼神,才打量起侯府来,一脸的羡慕,什么时候她也能住这样的府邸就好了。

很快。格局就变了。

安容和顾清颜走在最前面,顾宛颜带着自己的丫鬟走在中间,芍药和雪巧走在最后面。

一个奉命打探清颜的近况。一个负责打探为何沈四姑娘对她家姑娘这样好,真是一拍即合。聊得甚是欢畅。

至于安容么,实在是憋不住了,几次扫向清颜,问道,“你是真病了,还是装病的?”

顾清颜怔怔的看着安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总算有人相信她没病了。而且她从之前木讷变成现在这样,似乎只有她不信她有病,莫非摔跤真摔了脑袋,只忘记了她?肯定是这样的!

“我根本没病,只是撞了脑袋,可能把你给忘记了,”顾清颜重重的点头,说的是掷地有声。

安容凌乱了,什么叫可能把她给忘记了,这是她们这一世初次见面啊。哪有什么可忘的?

安容真怀疑她是有病装好的了,想到什么,安容抓起她的云袖。往上一撸,在右胳膊上有块伤疤,安容问道,“这块伤疤怎么来的?”

顾清颜怔了好半天,更确定了一件事,她们两个以前认识,而且很熟,不然怎么可能知道她胳膊上有伤疤,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人绝对不是她之前猜测的,是她娘。胳膊受伤时,顾清颜的娘都化成灰了。幸好不是。

“是我八岁的时候,嘴馋偷偷和丫鬟烤肉吃,不小心被炭火烧的,”顾清颜叹息道,她讨厌身上有伤疤。

没错,就是烫伤的。

安容大喜,以前清颜跟她介绍舒痕膏时,她不信,雪巧就指着清颜的胳膊说,“我家姑娘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这伤疤烫伤都有六年了,用了各种药,一直没有效,可是姑娘自己制的药,才用了六天,你看伤疤都褪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