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太太的心情忽然就格外的明媚了,拉着安容一直说,才不让安容去给江老夫人见礼。

“你大表哥上午就回来了,你大哥也在,这会儿都在你大表哥院子里,”江大太太笑道。

安容猛然怔住,“上午就回来了,不是下冰雹吗?”

江大太太可恨这场冰雹了,砸坏点东西都不算什么,砸坏了她宝贝儿子。那可是没法原谅的。

“被冰雹砸的浑身淤青,脸都破皮了,”江大太太叹息道。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熟悉,是沈安北和江沐风的脚步声。

安容朝屏风处望去。

一双清冽的眸子从两双脚步迈步进来之后,眼珠子越睁越大,越睁越大。

随即很不厚道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谅她吧。她不是故意不厚道的笑话自己的亲大哥和亲表哥的。实在是太好笑了,憋不住。

两个翩翩俊俏少年郎,这会儿白皙的脸庞上。一块黑,一块儿黑的,就跟泼墨画梅一样,还是那种用狼毫笔沾着泼的。东一块西一块。

江沐风和沈安北两个耷拉着眼神,紧紧的盯着安容。里面夹着各种哀怨,这是他们的妹妹么,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说好的关心的眼神。关切的问候呢。

除了安容没有憋住之外,还有江大太太,她也是又气又恼。该死的冰雹,把她一个好好的儿子给砸成什么样子了。

至于一众的丫鬟仆妇。那是想笑不敢笑。

至于江老夫人和江二太太是没心情笑,有什么好笑的,不就伤了点吗,又没有毁容,毁容了才好笑。

安容朝两人走近,瞅着两人的脸,每人脸上都伤了七八处。

安容不解了,“为什么抹黑色的舒痕膏,晶莹剔透的呢,用完了?”

沈安北皱紧眉头,望着安容道,“那个晶莹剔透的白天能用?”

安容扯了扯嘴角,“虽然两个药膏颜色不一样,但是药效一样啊,我还特地叮嘱了丫鬟,告诉你效果一样,晶莹剔透的白天用啊,你怎么?”

沈安北脸黑了,差点点就跟药膏的颜色一样了,怒不可抑,“我就说两个药膏味道一样,应该是一种药膏,周少易非得说不同,说小厮说透明的晚上用,黑的白天用,我们几个顶着黑乎乎的药膏,被整个书院的人笑话!”

安容囧了。

沈安北气的抓狂,他就拜托了周少易那么一件事啊,就有事走开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被他给坑惨了,他英俊的形象啊!

沈安北在心里将周少爷揍过来揍过去,而远在琼山书院的周少易一个喷嚏打了。

其实吧,他也是无辜的,那会儿他正在沈安北的卧室里烤肉吃,外面小厮送东西来,他心不在焉的,根本就没听清楚。

后来沈安北回来,发现药膏有两盒,问他怎么用。

周少易想了一想,好像说药效什么的,透明什么的,反正记不清了。

他琢磨着,既然说了药效,又颜色不一样,应该是两种不同的药,还说白天用和晚上用。

说明不能随意乱用,显然黑的要白天用,透明的是晚上用的。

就这样,把沈安闵几个给坑了。

安容觉得她也有错,她不应该多说一句的,不多说的话,傻子也知道怎么用啊。

不过安容还有一个疑问呢,紧紧的盯着沈安北,“大哥,那日在琼山书院,我不是说让你下午才出琼山书院回侯府的吗?”

“是啊,”沈安北可没忘记这事,“所以我上午没事,就来建安伯府了,只是没想到会碰到下冰雹,砸的人脑袋疼。”

安容,“…。”

安容抚额,望着天花板发呆,她决定不同情大哥的被冰雹砸的遭遇了,她都那么提醒了,他只记得别回侯府,就不记得别出琼山书院。

偏某个不知情的大哥还问,“为什么上午不能回侯府,府里有事吗?”

安容撇撇嘴,“我说那句话是让你上午别出琼山书院。”

沈安北愣住,呆呆的看着安容。

安容轻声骂了一句,让你不听叮嘱了,活该被冰雹砸。

沈安北背脊一怔,四妹妹这话的意思是,她让他下午出琼山书院,是为了帮他躲过冰雹之灾?

江沐风也听到安容的话,他比沈安北知道的更多,之前被冰雹砸的时候,他就猜到安容估计是做梦的时候也遇到了冰雹,所以才叮嘱沈安北下午才出琼山书院回府。

安容的梦再一次变成了真的。

而沈安北则对安容无话可说了,她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第一次可以说是蒙的,那第二次呢。

几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再提。

规规矩矩的给长辈请安。

江大太太瞅着儿子脸上的药膏,有些抚额,不过对于沈安北随身带的药膏,她知道不会有差,便略微放心。

“我让厨房准备了长寿面,一会儿你吃…。”

江大太太还没说完,江沐风忙打断她道,“娘,长寿面我晚上再吃吧,一碗长寿面下去,哪里还吃的下别的啊,你总不能让我看着大表哥和安容吃吧?”

“没事,你吃长寿面,看着我们吃菜就行了,”沈安北拍着江沐风的肩膀,笑道。

安容也点头,表示可行。

江沐风焉了,果然是亲兄妹,明知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吃面了,还这样说,明明是他过生辰啊,结果吃的是最不喜欢的东西,这也就算了,还得看着他们吃,心塞。

一家兄妹,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去了江沐风的院子。

满满一桌子好吃的,安容和沈安北吃的欢畅,一边盯着江沐风。

“表弟,长寿面要一口气吃完才吉利,”沈安北嚼着菜,含糊不清道。

江沐风瞪着他,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多少人都不过生辰,不吃长寿面,不照样活的好,可要他真不吃完,他还真不敢。

因为丫鬟会重新端一碗来,说方才吃的那碗不算长寿面,这一碗才是。

自欺欺人好么!

江沐风一碗面堪堪吃完,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姑娘,很小,才四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双眸弯弯如水洗葡萄,泛着闪亮光泽,恨不得扑过去啃两口才好。

安容看着她,喜欢极了。

“如锦,过来,到表姐这儿来,”安容招手道。

江如锦,江沐风嫡嫡亲的胞妹,今年才四岁。

江如锦望着安容,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上回给她带了小糖人的姐姐,顿时眉开眼笑的跑了过去。

安容看着她包裹的圆滚滚的,头上浓密的头发用天蓝色绸缎系成蝴蝶结,还有蓝色的狐狸毛,可爱爆了。

江沐风见了也直笑,问丫鬟,“外面天冷,怎么把她带来了?”

丫鬟胆怯,道,“是姑娘一定要来的,奴婢问过太太,太太同意了才带来的。”

安容摸着她的脸,暖和的,一点也不冷。

“我做轿子来的,”江如锦咯咯笑道。

江沐风伸手去捏她的脸,羡慕妒忌道,“娘给你做的轿子,大哥也喜欢,你借大哥坐一坐吧?”

江如锦皱着包子脸,摇头,“娘亲说大哥坐不进去,会把我的轿子给坐坏的,我让娘亲给你做一个,爹爹说大哥皮厚,冻不坏。”

沈安北扑的一笑了,“舅舅果然慧眼如炬,看出了你的本质。”

江沐风一脸黑线,父亲成心的在如锦面前败坏他做哥哥的形象啊。

不过好像做大哥的貌似都没有什么形象可言,比如眼前的大哥和小妹。

读书不如小妹,说话做事不如小妹,压力甚大啊。

还好,如锦才四岁,他是绝对的大哥,说一不二的大哥。

安容问江如锦饿不饿,江如锦看着一桌子的菜,指了指鸡腿,安容给她夹了一个。

她就乖乖的坐在那里吃,吃了一半的时候,忽然抬头看着安容,“我想吃糖人。”

江如锦望着安容,安容无措的望着沈安北,又望着江沐风。

第一百五十五章 挡路

怎么办,她来都没给如锦带礼物,现在小表妹要了,她说没有会不会太不像表姐了?

江沐风望着江如锦道,“今儿下冰雹,街上禁市了,没有卖糖人的,下次,下次大哥给你买。”

江如锦望着江沐风,撅着小嘴差点哭出来,“大哥,你就知道骗人,每回都说给我买,一直就没有。”

沈安北望着江沐风,一脸凝重道,“沐风表弟,你这就太不应该了,君子一诺,重似千金啊,何况一糖人乎?做人要守信重诺…。”

江沐风没差点吐血,今儿是他过生辰啊,过生辰啊,怎么合起伙来欺负他一个了?

江沐风把江如锦拉过来,再三又再三的保证,“大哥要去读书,没法给你买,我一会儿求娘明天给你买一串。”

“娘才不给呢,娘说吃糖人长虫虫,”江如锦戳着碗里的鸡腿道。

江沐风拧眉,“你都知道吃糖人会长虫虫,还要吃?”

江如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可见糖人的诱惑大过对长虫子的惧怕。

江沐风揉揉江如锦的小刘海,然后望着安容,眸底的意思很明显:我也要礼物。

安容真是快被这对兄妹给打败了,回头望着秋菊,秋菊才去拿了礼物来。

精致的锦盒,里面的匕首更是叫人叹为观止。

江沐风肖想这样的匕首可是肖想很久了,拿起来,对着碗轻轻一砍,碗顿时啪嗒成了两瓣,惊呆了小如锦。

呆呆的望着那碗。又看了看匕首,最后道,“我也要砍碗。”

江沐风望着站在一旁的小如锦,慎重道,“这是刀,可不是别的东西,你可不能玩。等下次大哥回来。再给你带一串糖人。”

别说,除了小如锦,还有一人羡慕妒忌呢。

沈安北的匕首被周少易半路打劫后。安容一直没再送他一把,每次回府又都匆忙的很,这会儿见到匕首,心里想的慌。

“还有么?”沈安北问道。

安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是特制的匕首,独一无二的。哪能随随便便就有啊。”

“就是,独一无二,”江沐风嘚瑟的道,明天带回去能显摆显摆了。

沈安北扫了他一眼。望着安容道,“你这样出手阔绰,回头二弟真进了琼山书院。会很为难的。”

安容不以为意的夹了块鱼肉,小心的挑刺道。“这有什么,整个琼山书院都知道,我们武安侯府在教育小辈上很奇怪,之前二哥是放养,月钱多些很正常,入了琼山书院,那就是放在笼子里养,吃什么都是定量的,限制他用钱跟大哥你一样,谁还敢说不行?”

沈安北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完美无缺的理由,直接解释了为什么“沈二少爷”忽然就变穷了,读书害的。

吃完了饭,安容在屋子里坐了会儿,就带着小如锦去给大太太请安,半道上,有丫鬟请她去外书房。

小如锦拉着她不让走,安容只好带着小如锦去了外书房。

外书房。

安容推门进去,便见到了外祖父江老太爷和舅舅江观。

江老太爷坐在书桌前,望着桌子上的碧玺镇纸发呆,江观则坐在一旁,端茶轻啜。

小如锦迈步进去之后,瞧见外祖父和父亲,忙福身请安。

江观对自己的小女儿可是疼爱有加,见她也来了,伸手就抱起了她,“如锦怎么也来书房了,可是想爹爹了?”

“我不知道爹爹在这儿,我是跟表姐来的,”小如锦如实道。

安容迈步上前给江老太爷请安,发现他眼眶微红,不等安容福身,他便过来扶起安容。

“外祖父有愧与你,原想你娘过世后,能有个人好好照顾你们兄妹,没想到却是,”江老太爷羞愤不已。

安容知道,外祖父这一辈子注重清名,没想到人到晚年,却毁在了庶子庶女上。

据说江二老爷罚跪祠堂,罚跪一个月,如今还在里面没有出来,至于大夫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不休回来,外祖父是管不到她的。

“安容没有责怪外祖父,外祖父是为了我和大哥好,我们都知道,只是人心哪是一成不变的,”安容轻声道。

安容越是这样说,江老太爷越是羞愧,当年他怕武安侯府随便娶个继室,会欺负安容兄妹。

谁想到这么多年安容和沈安北都好好的,最后欺负他们的竟然是他选的女儿,当时听到这消息时,江老太爷觉得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还是狠狠的一巴掌。

“出了那样的事,外祖父应该亲自登门去给你祖母赔个不是,外祖父实在是没脸上门了,”江老太爷神情惋惜,眉间憔悴。

安容知道江老太爷身子不好,前世明年开春的时候,他就把建安伯的爵位传给了舅舅,自己也不再过问朝政,一心闲云野鹤,但也没有过多久,在舅舅出事前几个月,就病逝了。

安容想到一件事,外祖父应该不会不同意分家才对啊,他都那么恼江二老爷了。

“外祖父,你不同意大舅舅他们分家吗?”安容问道,其实这些不该她一个外孙女问的,可是她忍不住。

江老太爷望着安容,摇了摇头。

他不会不同意分家,只是江老夫人要死要活的不愿意,他顾念他们十几年的夫妻情分,打算等三房回京了再分。

安容听得扭眉,细细回想,好像这一年,建安伯府三房并没有回来过年,当初来拜年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三舅舅一家。

也就是说分家还得到明年了。

安容呲牙,果然指望外祖父是不行的,不过大舅母现在和以往不同了,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分家。

安容没再多问,否则就太过失礼了。

问了问江老太爷身子情况,这一世安容不是前世那个懵懂无知的安容了,江老太爷站久了坐久了都会腰疼,应该是脊柱问题。

安容空有一脑袋医书,愣是不敢确定是不是,而且还有可能是非脊柱问题引起的。

赶明儿请柳大夫来看看,听他详细说说,自己再想办法整理一些方子和调理办法,看哪个能用。

从外书房出来,安容带着小如锦去了江大太太那儿。

江大太太拉着安容和小如锦坐下,以前江大太太没有女儿,安容又乖巧可爱,她都恨不得把安容抱回来养,一心就想生一个跟安容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盼了许多年才如愿。

得知安容从江老太爷书房出来,江大太太拍着安容的手道,“你外祖父身子骨大不如前,出了秘方的事,他是想去武安侯府给你祖母赔罪的,是我和你舅舅拦下了他,他年纪大了,我们不想他受屈辱,外祖父并非不关心你。”

安容眼眶微红,连连摇头道,“舅母,我知道外祖父关心我,我怎么会记恨他呢。”

江大太太笑着点点头,问安容在武安侯府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她。

说着说着,又转到安容亲事上了,江大太太话里流露出的意思是,想把安容许配给江沐风。

安容一双眼睛差点没瞪出来,呐呐半晌不知言语。

倒是秋菊在一旁道,“舅太太不知道,我们四姑娘这会儿亲事连侯爷和老太太都做不了主。”

江大太太微微一鄂,有些不明白,女儿的亲事不听长辈的,那还能听说的,江大太太着实猜了一会儿,才恍然笑道,“也是,早前老太太给你定过亲,最后还是太后做了主。”

言外之意,就是将来安容会嫁给谁,得听太后的。

江大太太放心一笑,她是把安容当女儿看的,怕她嫁的不顺心,所以才想嫁给江沐风,也算是知根知底,这会儿想到太后,心道安容救过太后的命,太后是真疼她,不会委屈她,她也就放心了。

秋菊捂嘴笑,四姑娘如今的亲事,怕是连太后也做不了主,她是想说的,可是安容给她使眼色,秋菊就闭嘴了。

安容可不想萧家和裴家抢着娶她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好在这事老太太提了一句,不许府里人胡言乱语,还真就没人说什么。

安容和江大太太闲聊,中间夹着小如锦逗趣,着实可乐。

见天色不早了,安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告辞。

江大太太送安容出门,小如锦要跟着,江大太太没许,小如锦站在那里,瘪着嘴,潸然欲泣。

安容蹲下,抱着小如锦笑道,“下次表姐来,一定给你带糖人。”

“拉钩钩,”小如锦不放心的举起小指头,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晶莹闪光。

等拉了钩,安容才出门。

上了马车后,一路直奔侯府。

刚走到侯门所在的大街,马车速度就慢了下来。

安容心有不解,这条路侯府占了一半,平素来往的人不多,而且路又宽敞,是马车行的最快的时候啊,怎么停了?

安容想掀开车帘瞄一眼,就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传来。

是大哥的。

只听他道,“你们怎么来了?”

安容微微挑眉。

掀开车帘一角,就见到七八个骑马的少年把路给挡着了,瞧样子,应该都是琼山书院的学生。

第一百五十六章 自惭

那些少年打马走近,一脸羞愧道,“我今儿总算明白为何沈二少爷要戴面具了,原来是日夜苦读的缘故,他已经诗画双绝,才情不凡了,还这般刻苦读书,只差没头悬梁锥刺股了,我等惭愧啊。”

话说,这些少年着实受了回打击。

之前董峰几个要来侯府,被沈安北拦了又拦,这些学子干脆不告诉沈安北,直接就登门拜访了。

谁想到被领着去了西苑,见到沈安闵顶着两个黑眼圈,几人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病着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潇洒不羁的他,因为要进书院读书,觉得自己学识不够,在努力恶补,才熬黑了一双眼睛。

沈安闵是实话实说,几个学子却吓的腿软,两眼犯晕,那等学识还叫才学不够,那他们算什么?渣渣吗?

几人还想劝他尽早去书院读书,让枯燥的求学生涯变得有乐趣一些,这会儿一看,他们觉得还是等明年开春了再去比较好,那样先生就不会拿他作为榜样要求他们了。

要不是他们今儿亲眼所见,估计进了学院成为了同窗之后,会以为他是故意的,故作姿态让先生来为难他们。

他对自己太狠啊!

“安北兄,你还是劝劝你那二弟吧,别太拼命了,咱们书院的学子比他厉害的寻不出来两个,他还这般努力,这是要惭愧死我等啊,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缺钱,武安侯对你不满意了,应该的,”那些学子一脸同情的看着沈安北。

做弟弟的。怕大哥优秀,被父亲做为榜样要求自己,弟弟难为。

做大哥的,更怕弟弟们优秀过自己,让父亲失望,大哥难为。

而所有人中,最可怜。最难为的估计就武安侯世子了。有个聪慧不凡的弟弟,而这个弟弟还不一般的勤奋刻苦。

他是紧赶慢赶也赶不上了啊,真怀疑他回府。第一件事是不是挨骂,你瞧弟弟在家都刻苦的眼圈都黑了,你在书院还白白净净的,脸上挂彩。怎么做大哥的?

他们再也不羡慕他有个爽朗大方的弟弟了。

有这样的弟弟,真替他悲哀。

沈安北一头雾水。

二弟拼命。他拼命做什么?

还有这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合适么,沈安北有些想吐血的冲动。

自打武安侯府“沈二少爷”出名之后,他就收到两种眼神:羡慕、同情。

按说这两种眼光不应该同时出现啊,可就这么和谐的出现了。既羡慕又同情。

沈安北想问,但是不敢问,就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漏了陷。转而请他们进府喝茶闲聊。

几个学子一脸惊愕的看着他,果然是不求上进。活该挨骂,沈二少爷都用功成那样了,他还喝茶闲聊,他们要是武安侯,估计对他不是打也是骂了,活该挨骂,以后再也不同情他了。

“喝茶就不了,趁着今儿放假,我们几个打算去墨书轩挑几本书,然后回府,”几位学子笑道。

再不用功,真的来不及了。

想想沈二少爷,诗画双绝,颇有急智,听说还烧的一手好菜,那么优秀了,还不要命的苦读,他们真是荒废光阴啊。

几人决定回去苦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