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极好。

原本,她还怀疑他们目的只是敲诈些银钱,没想到目的是想破坏这门亲事。弄臭侯府的名声,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安容笑着转了身,对老太太道,“祖母。周家来了人正好,有些话正好当面说清楚。苏家认了错,也赔礼道歉了,可惜苏家隔的太远,我侯府又不是有意骗亲。有些事错一步便没有了回头路走,既然犯了错,就该有心里准备。”

老太太点点头。让三太太去迎接周二太太。

周二太太便是周婉儿的亲娘,出了这么大的事。让旁人来,她不放心,也等不及。

许是路上,听了三太太的解释,周二太太的脸色没有安容想象的那么难看,但是笑容也够勉强的了。

也难怪,好好一桩亲事,还闹出来个平妻。

甚至京都都有流言说,侯府攀附权贵,周家仗势欺人,逼的正妻退位做平妻。

她当时就气的不行了,这事要是不弄清楚,她怕是要食不安,睡不稳了,她更舍不得女儿以泪洗面,哭哭啼啼的委屈模样。

进门,见了礼之后,周二太太便开门见山的问,“怎么我听人说,府上世子爷还有个平妻?”

一句话,问的老太太尴尬不已。

她还没有说话,苏三太太便道,“还不是平妻,这事说来不怪侯府,是我们苏家不好,早前四姑娘想见我们大姑娘的画像,下人弄错了,要不是侯府派人去退亲,我们还都不知道,这门亲事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定下的,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不敢擅自做主退掉,偏又犯错在前。”

说着,苏三太太轻轻一叹,有种万般皆是命的惆怅感。

她接着道,“来之前,我们就商议了,觉得侯府都不问问清楚,就直接退亲,怕是早存了这样的心思,若真是这样的话,为了孝道,只好委屈大姑娘做平妻了,若是我们苏家猜错了,侯府是觉得我们苏家有意偷梁换柱,那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事了,谁想…晚来了一步,世子爷又定了门亲。”

退亲,可不是说退就退的。

至少要双方都同意了,把早前交换的定亲信物给还回来,还得有一封退婚书。

这一点,侯府确实有错。

周二太太觉得侯府做得不够好,没拿到退婚书,怎么就又叫媒婆上门说亲,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老太太无话可说。

安容低下了头,是她疏忽了,她从没想过,苏家会不退亲,她是打定主意,这门亲事不退也得退,退也得退的。

而且,负责退亲的人去了原州,他们没回来,苏家倒先来人了?

安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抬眸望着苏三太太,“侯府派去苏家的小厮,怎么没跟你们一道回来?”

苏三太太也纳闷了,一脸的疑惑不解,“没回来吗?”

安容咬了咬牙,不用说,小厮怕是凶多吉少了。

安容笑问道,“苏三太太能给我瞧瞧,侯府给苏家姑娘的定亲信物吗?”

苏三太太笑了,“我们又不是来退亲的,哪会随身带着定亲信物,四姑娘要见那只碧玉蝴蝶,瞧瞧世子爷的也是一样。”

是碧玉蝴蝶,没错。

周二太太坐在那里,脸色越来越不耐烦,再她看来,苏家有错,但是认了错,这门亲事就没必要退了。

可偏偏她女儿又对沈安北喜欢极了,她来之前问她愿不愿意退亲,女儿想都没想就说不愿意。

她问她愿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她就犹豫了,她问了两回,她都没有回答。

她不想退亲,也不想与人共侍一夫。

周府也不愿意她与人共侍一夫!

苏家的亲事解决不了,周家就要退婚。

只是这样施压的话,周二太太说不出口,她怕侯府会动邪念,到时候不但侯府名声毁了,周府也要背负骂名。

世人会道:若不是周家咄咄相逼,侯府何至于会下杀手?

周二太太是左右为难,她听了会儿道,“老太太,我是喜欢极了世子,只是我周家还没有女儿与人共侍一夫的先例,我也知道侯府不是存心闹出这么大的差错,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请你谅解我,婉儿是不会与人共侍一夫,我周家便忍痛割爱了。”

说着,周二太太站了起来,她紧握了握怀里的定亲信物,想直接搁下。

可她舍不得女儿伤心,便道,“我给侯府三天时间,希望侯府能将此事圆满的解决了。”

圆满,表示了侯府不能受人一丝的诟病。

周二太太说完,便要转身。

安容上前一步,道,“不用三天,我现在就将此事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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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皇陵(求粉红)

周二太太微微一鄂,看了看安容,又瞧了瞧老太太。

她对侯府的事知道的不多,只是世子爷的亲事,当长辈的做主吧,怎么她一个姑娘家站出来说话?

不过,她能将此事解决了,她倒是高兴,也省的她回去担忧焦躁。

“要怎么解决?”周二太太的声音有些迫切。

她是恨不得此事能立刻马上有个结果,只是她怎么觉得不大靠谱呢?

尤其是听了安容的话,周二太太在心底给安容下了两个字定论:幼稚。

因为安容让福总管把苏三老爷、苏三太太送刑部大牢去。

周二太太抚着额头回头看着老太太,眸底就一个意思:真要闹得不可开交的地步吗,一旦进了刑部,事就小不了了。

老太太也在抚额,她嗔了安容好几眼,她这孙女说话做事从来稳重大方,怎么今儿却这么不懂事了,这事是能进刑部的吗?

便是苏三老爷和苏三太太都笑了,“沈四姑娘可真会开玩笑。”

他们当安容是在说笑的,他们可是来认错,来退步来了,若是认错、退步也要去刑部的话,他们还真乐意去走上那么一遭,让人瞧瞧武安侯府退亲不成就要对薄公堂。

他们在笑,安容也在笑。

她笑容惊艳如牡丹绽放,声音清脆如玉落地,“你当我是与你们开玩笑的?”

“不是吗?”苏三太太轻笑。

安容勾了勾唇瓣,“那你且稍等片刻。”

苏三太太笑着端起茶盏,优雅的用茶盏盖轻轻拨弄着。

很快,前院就有丫鬟来禀告了,“老太太。刑部阮大人又来咱们侯府了。”

老太太一惊,蓦然望着安容,“你真的…。”

不等老太太说完,安容便点头了。

是她让芍药去前院找了七福,让他骑马去刑部找了阮大人来侯府。

来的有些快,快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还以为要多等上一炷香的时间呢,让她和苏家两个冒牌货东拉西扯。除了惹来一肚子火气。她还真没别的感觉。

周二太太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

苏三老爷和苏三太太坐不住了,苍白了脸色。望着老太太,“苏家有错,苏家承认,可侯府也太过分了吧。为了退亲,竟然找刑部。莫不是想逼我们苏家退亲!”

老太太轻揉太阳穴,对安容道,“安容,你今儿有失分寸了。”

安容努了努鼻子。一句话没说,但是老太太让福总管去拦下阮侍郎,安容用眼神止住了他。

福总管很无奈。不知道信谁好,侯爷走之前说。四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让他务必照做。

可侯爷没说,老太太和四姑娘产生分歧时,让他听谁的啊。

而且,退亲闹到刑部,着实不该啊。

屋内,这么一耽搁。

七福就领着阮侍郎进来了。

七福很无辜,他一进门,就被自家爷爷揪了耳朵给拖了出去,很疼好吧,而且,他做错什么事了啊,在未来媳妇跟前揪他耳朵,很没面子好么!

阮侍郎进了屋,道,“沈四姑娘找我来有何事?”

安容先福了福身,才指着苏三老爷、苏三太太,笑道,“有劳阮大人跑一趟了,这两位冒充苏家三老爷、三太太来我侯府逼婚,我不知道他们是受谁的指使,因为退亲一事,已经闹得京都沸沸扬扬了,怕稍有不慎,影响我侯府和周家名声,所以请阮大人和刑部众官员帮忙审问清楚。”

安容一番话,如平底起惊雷,惊呆了一屋子的人。

苏三老爷和苏三太太居然是假冒的?!

苏三老爷和苏三太太脸色刷白,更是怒气冲冲,“好一个沈家四姑娘,为了退亲,不惜诋毁我们,好!极好!”

安容毫不畏惧,笑对阮大人道,“阮大人,我可以确定这两人是假的,若是我有半句虚言,他们在刑部大牢待多久,我会加倍的赔回来。”

阮大人是刑部官员,安容当着他的面说这话,就等于是军令状,没有反悔的可能的。

阮大人也不信,安容是个冒冒失失,信口胡诌之人。

莫非这两位真的是假冒的?

是不是,拉回去审问一番便是了,再不行,派了人去原州查,原州总有人认得他们吧?

安容笑道,“其实也不用去原州,苏家在原州是名门望族,苏三老爷更是大名鼎鼎,无人不识,而京都,更有不少原州商人来往做生意,找上三五个原州人还是极容易的。”

这事,安容不想拖太久。

拖的越久,对侯府越不利,她更怕周家会在这段时间生出退亲的心思。

安容一番话,听得阮大人面红耳赤。

亏得他还在刑部待了数年,竟还不如一个姑娘家脑袋来的灵活,京都就有原州人,若是认得苏三老爷,还有必要派人去原州吗?

安容的笃定,让阮侍郎坚信苏三老爷是假冒的了。

苏三老爷、苏三太太吓的满头大汗,阮大人瞧了便有坚定了三分。

“苏三老爷、苏三太太,请吧,”阮大人笑道。

两人回头望着老太太,做最后的挣扎,“侯府真要为了退亲,不惜一切手段吗?”

老太太越发不解了,不过事情已经闹到这份上了,安容更是许下军令状,她这个做祖母的不信孙女儿,去信一个外人,可能吗?

老太太站起身来,道,“有劳阮大人了。”

阮大人让官兵压着苏三老爷、苏三太太走。

阮大人行了几步后,一拍脑袋,笑的直摇头道,“差点忘记我来侯府是有事要办的,府上世子爷和庄郡王世子斗殴一事。刑部查了许久,依然没有音讯,怕是还要段时间。”

老太太点点头,“有劳刑部众位官员了。”

阮大人有些汗颜,随即又说道,“今儿刑部接了桩案子,和府上有些关系。我是来查问的。”

安容微微错愕。“什么案子?”

阮大人都不好意思说了,这武安侯府事太多,好像还都是被人冤枉的。这一回怕也不例外。

没办法,侯爷人不在京都,却能惹上官司,真是妙了。

阮大人道。“府上三姑奶奶的夫婿赵大人在狱中被人毒杀,狱卒说今儿侯府有人去探监。”

明显。就是探监送的吃食里有毒,赵大人才被毒杀。

安容听得目瞪口呆,“不是吧,你不说。侯府都不记得三姑父被关在大牢了,谁会去给他送饭?”

阮大人,“…。”

四姑娘。你这话说的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本来赵大人不在刑部大牢,他逛青楼的案子也不归刑部管。只是人被毒杀,又是官员被杀,就成刑部的案子了。

安容回头看老太太,老太太也一脸皱眉。

安容说的没错,她也不记得三女婿被关大牢的事了。

阮大人抚了抚额头,这叫他还怎么审问,就侯府这样的态度,人都不记得了,还去探哪门子的监?

这明显就是借刀杀人了啊!

安容也不好意思了,这样说好像显得侯府很凉薄似地,她便解释了一句,“三姑父是因为瘦马被抓入狱,侯府很是鄙视,也就对他不甚关心,却不料会被人毒杀在狱中,不知道今儿去送饭的人是侯府的谁,是否有画像?”

像三老爷这样留恋花丛,玩弄青楼女子,还死不悔改的人,安容并不怜惜他。

而且,他的死还牵连了侯府,这一点,安容绝不允许。

不是说侯府有人探监吗,那狱卒肯定认得送饭之人的容貌了,侯府清清白白,不怕被查。

阮大人笑了,他觉得武安侯府百邪缠身,又百邪不侵。

不知道是遭了什么小人了。

画像,还真没有,阮大人又萌生了一种办事不利的想法了。

“我回去就让狱卒画了画像,再来侯府指认,”阮大人道。

安容笑着点点头。

等阮大人走后,安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记得三姑父是因为和庄王爷抢瘦马才被打,被抓入狱的。

父亲威胁过庄王爷,让他关三姑父三个月,父亲肯定会要庄王爷保证三姑父吃苦头,但不会有性命之忧。

庄王爷不会不给府衙下命令。

现在三姑父却死了。

而前不久,侯府才和庄王府有过不可调节的矛盾。

安容觉得,三姑父的死和庄王府有关,指不定就是庄王爷报复三姑父,要不是三姑父惹上他,侯爷应该不知道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事。

而且,今儿苏家三老爷、三太太上门的事,安容觉得和庄王府也有关系。

庄王世子求娶周婉儿不成,还被打折了两只胳膊,更闹得庄王府被贬斥。

周家和侯府都是庄王府的敌人。

苏家闹得越兄,周家和侯府名声就越臭,庄王府就越高兴吧?

所以,安容又把阮大人喊住了。

阮大人回头望着安容,“四姑娘有何吩咐?”

安容不好意思道,“阮大人再来侯府的时候,能否绕道去一趟庄王府,没准儿庄王府的人会认得画中人。”

阮大人,“…。”

沈四姑娘,你不用说的这么委婉,你直接说你怀疑是庄王府嫁祸就是了。

阮大人轻咳了咳嗓子,笑了。

笑,就代表同意了。

看着阮大人离开,周二太太眉头紧锁。

要说之前,她只是萌生了退亲的心思,这会儿她是真想退亲了。

武安侯府从来没有平静的时候,她把女儿嫁进来,会不会做错了?

周二太太实在憋不住了,她问道,“侯府可有安稳的时候?”

一句话,老太太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安容则很肯定的告诉周二太太,道,“您且放心,在婉儿姐姐嫁给我大哥之前,侯府会很平静。”

周二太太这会儿,对安容已经是刮目相看了,她就不懂了,她怎么就知道苏三老爷和苏三太太是假冒的呢,连沈老太太都没有发觉啊。

她甚至有种感觉,侯府当家做主的不是老太太,而是安容的错觉出来。

而且,这种感觉很明显。

这不,老太太都纳闷的问安容为什么这么笃定?

安容扯了扯嘴角,祖母,你能不能就当我是忽悠大哥的岳母的,别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安容不好意思的撒谎了,“侯府糟心事不断,我去大昭寺算了一卦,大昭寺的师父说,侯府就最近三四个月祸事不断,熬过这几个月,侯府会顺坦,舒心。”

侯府的糟心事从安容重生开始,到现在都两个月了。

最多一两个月,她不信抓不到二老爷的把柄,要了他的命。

他死了,侯府还能有什么祸事?

老太太对大昭寺还是很信服的,周二太太也相信,她笑了笑,随即起身告辞。

依然是三太太送她离开。

周二太太走后,老太太才问安容,“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假的?”

安容很自然而然就推到小厮头上了,“祖母,去原州苏家送礼,可是我提出来的,我肯定会打听的清清楚楚啊,苏三老爷在原州是个出了名的酒鬼赌徒,哪有这样体面的时候?”

安容顿了顿,又道,“侯府坦坦荡荡,凡是有不好的事,绝对是小人作祟。”

这个小人,绝对是二老爷。

他搬出侯府养伤的那段时间,侯府安生的不行。

他一伤好来侯府,侯府就有事了。

他绝对是侯府的克星。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轻轻一叹,“希望大昭寺的师父算的准,侯府能平静。”

安容望着老太太手里的佛珠,轻咬了下唇瓣。

她觉得,原州苏家的事,只怕不会这么轻易完了。

冒牌的好解决,可是退婚书呢。

要是有人怂恿,原州苏家肯定会上门闹腾。

等出了松鹤院,回到玲珑阁。

安容找来赵成,问道,“这些日子,二老爷都做了什么?”

赵成正要跟安容禀告呢,他道,“暗卫监视二老爷的事,好像被他发现了。”

安容挑了挑眉头,“发现了?”

赵成点点头。

昨天休沐,二老爷在书房读了一天的书。

到日落西山才出书房。

本来暗卫也没觉得不对劲,可是二老爷走动的时候,鞋底有泥巴。

一个整日不出书房的人,鞋底怎么可能会有泥巴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书房里读书的不是二老爷!

在暗卫不注意的时候,二老爷偷溜出府了。

能让二老爷这么警惕,除了知道有暗卫之外,没别的解释。

安容眉头紧锁,她没想到二老爷会这么的狡猾,“可查出来二老爷去过什么地方?”

赵成回道,“应该是皇陵,京都只有皇陵附近有红色的泥巴。”

庄王爷在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