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现在就能比。

这话听在孙将军耳朵里,是蔑视他。

任是谁骑马跑几天几夜,也会累的骨头散架。

他让他歇息,是不想占他便宜,他却不识好歹。

孙将军忍了怒气道,“萧表少爷倒是自信,可是有时候,只有自信是不够的!”

连轩朝他走过去,笑道,“孙将军,谢你的好意了,我大哥还不至于傻到拿大将军的位置开玩笑。”

说着,连轩扫了那些大将军一眼道,“本世子在京都是得了个纨绔混名,诸位心里都以为我这副帅是靠耍赖得来的吧?”

诸位将军不说话,但是脸上都写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连轩也不生气,本来他和萧湛来边关,没有威望,这些人送上门来给他们立威,这是好事。

连轩一抹鼻子,笑道,“一会儿我大哥和孙将军切磋了之后,谁要是不满意我当副帅,可以来挑战我,我要是输了,这副帅的位置就让给他了!”

陈将军看着连轩,眸底有笑意,不过他掩饰的极好,“靖北侯世子,说出去的话可是泼出去的水,没有反悔的余地,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些将军高兴啊,要他们正儿八经的凭着军功往上爬,爬到副帅的位置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也只有萧湛和连轩他们命好,有个霸道威望的外祖父,背靠大树好乘凉。

今儿,必须要杀杀他的傲气!

连轩很确定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

孙将军大笑道,“萧表少爷和靖北侯世子不愧是萧老国公的外孙儿,够爽快,够霸气!”

笑完,便肃了脸色道,“摆擂台!”

此时,四下围了一堆看热闹的官兵。

孙将军一说摆擂台,那边官兵就抬了鼓出来。

孙将军请萧湛等人去擂台。

战鼓震天。

比试台上,孙将军和萧湛迎面而立。

底下,是大家的揣测声。

连轩站在下面,有些手痒痒了。

不是想打架,而是想赌一把,赢几个小钱耍耍。

锣鼓敲响,比试开始。

比试台上,孙将军占着是长辈,要让萧湛三招。

萧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不必了,你我凭真本事过招。”

孙将军眉头一凛,感觉到萧湛给他一股压力,甚至压的他有些喘不过起来。

“好!”

说着,孙将军和萧湛就交上手了。

拳脚相加,拳风猎猎。

孙将军一圈砸栏杆上,那栏杆瞬间炸开,打在下面官兵的身上,疼的官兵直叫。

又是一脚,直接将比试台踩出了裂痕来。

这要是挨上一拳,被踹一脚,那绝对要断几个肋骨。

不可掉以轻心。

可是孙将军的每一拳,萧湛都生生接下了。

萧湛面不改色,孙将军眸光越来越凝重。

看台下,连轩摸了鼻子,有些无语,大哥真是的,给人留什么面子,速战速决不好么。

他拍了拍一旁官兵的心口道,“兄弟,有瓜子么?”

那官兵,“…。”

“将军,军营里不许嗑瓜子,”官兵无奈道。

这个将军好随性。

连轩翻了白眼道,“我的军营,可以有。”

比试台上,风云皱起。

孙将军朝萧湛冲去,拳头握紧,上面青筋暴起,还带着汗珠。

萧湛往后退,很快,就退到了比试台边沿。

他一脚踩着栏杆,身子腾空凌起。

他闪到孙将军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握。

然后…

“醒醒,醒醒,少奶奶,该起床了,大姑娘和二姑娘来找你了。”

耳边,传来芍药清脆脆的唤声。

第五百六十章 倒贴

安容睡在紫檀木雕着百年好合,福泽绵延的大床上,被芍药摇的身子直晃。

联娟修眉微微蹙拢,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芍药发觉的,却是没在意。

因为她每次喊安容起来,安容都蹙眉。

但是今天略有不同,这不是安容握着被子,扯着嗓子喊,“啊啊啊!”

声音很暴虐,很愤岔。

喊的芍药有些懵了,呆呆的看着安容,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

安容睁开双眸,眸底是火焰,愤怒的燃烧着。

“少奶奶,你怎么了?”芍药弱弱的问。

安容捶床榻,“气死我了,就差一点点啊,我就知道相公是不是赢了孙将军,我想掐死你了!”

芍药囧了,她这是搅了少奶奶的梦呢,被骂是活该,她也没少被海棠搅合美梦。

有时候在厨房等鸡腿出炉,等了半个时辰,拿到手里,刚要塞嘴里,就被海棠喊起来干活,那真是气的牙根痒痒啊,有时候气大了,她还要缠着海棠赔她鸡腿呢。

可是她又不知道少奶奶在做梦,芍药乖乖认错。

安容捂着心口,总觉得芍药的脖子合适她掐了泄愤。

也顾不得萧锦儿和萧怜儿来了,她往床上一倒,想继续那个梦。

安容能感觉到,那不是梦,是真的。

只是萧湛离京去边关应城,快马加鞭的话,大约八天就能赶到。

他好像去了一趟怀城,在那里耽搁了两天,又去了一趟池家,耽误了不少时间。

去应城做什么。安容不知道,但是池家是大周养马世家,大周不少的战马都是从池家买的,萧湛应该是想买战马。

安容努力睡着,可是再努力也没用了,不由的趴在床上,挠枕头。

芍药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喻妈妈打了帘子进来,见芍药和海棠傻站在那里,不由得蹙了眉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喊醒少奶奶呢?”

芍药望着喻妈妈,一个劲的挤眉弄眼,示意她自己看。

喻妈妈走过来。见安容挠床,就知道她又犯起床气了。有些哭笑不得,“少奶奶,该起床了。”

安容的憋闷,谁能体会啊。对着枕头一阵呲牙咧嘴后,掀了被子起来了。

梳洗打扮后,安容便出了内屋。

正堂里。萧锦儿和萧怜儿正在说话,商议的正是琉璃宴。

瞧见安容过来。两人还有些不好意思,“大嫂,打扰你睡觉了。”

她们习惯了早起,又因为时间紧促,想着把昨晚商议的事,先问过安容,也好及时叫下人去准备,这不,胡乱用了些早饭后,就来了临墨轩。

一进来,扫院子的丫鬟就诧异的看着两人。

萧怜儿一问,好么,安容还睡着。

怀了身孕的人嗜睡,尤其是安容忙了许久,太累了,多歇会儿也不奇怪。

两人打算先回去的,谁想喻妈妈瞧见了,便吩咐芍药和海棠,喊安容起来。

这会儿,时辰确实不早了。

她们这样说,安容就不好意思了,脸红了红,道,“是我起晚了。”

萧怜儿拉了安容坐下道,“大嫂,昨晚,我找我娘和大伯母商议过,觉得时间太过仓促,最少也得两天才行,她们说若是这次琉璃宴,只为把九转琉璃灯送出去,没别的目的,就不用办的太隆重,若是还有别的想法,大伯母就进宫找太后,把选秀往后挪一天。”

虽然萧国公府在皇上太后那里面子大,可要是没有足够的好处,没必要去卖这个脸面。

安容也不说什么,只低声吩咐海棠几句。

海棠便从后面退了出去。

安容喝了两口茶后,海棠就拎了个大包袱进来。

芍药将茶水端走,冬儿将桌子擦干净,海棠把包袱放下后,就退到一旁。

安容拍了拍包袱,笑道,“你们瞧瞧这个。”

萧怜儿和萧锦儿互望一眼后,性急的萧怜儿赶紧起身,将包袱打了开来。

一瞬间,只觉得有东西褶褶闪光。

“是云锦!”萧锦儿低呼。

只见云锦上面花纹像是仙境一般,青松苍郁,泉水清澈,两只栩栩如生的仙鹤丹顶血红,非常耀眼。

云锦,有寸锦寸金之称,因其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而得名。

云锦精致昂贵,有市无价。

基本上街上的绸缎庄就没有卖云锦的,基本上都是贵夫人早早的就预定了,还不一定有。

萧怜儿摸着云锦,望着安容,不解道,“大嫂,我从未见过这样花纹的云锦,你哪儿来的?”

说完,萧怜儿就觉得自己傻了。

大嫂手里有萧家木镯,虽然没人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是怎么得到东西的,可总觉得萧家木镯,无所不有。

安容笑道,“这云鹤纹云锦,是我让人织的,我打算开间绸缎庄,里面卖各种绫罗绸缎,还有衣裳。”

安容在木镯里待了十几个时辰,她觉得之前简直是井底之蛙,就一件衣裳,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就一个云锦,其配色就有十八种之多。

和云锦并称的还有宋锦、蜀锦、壮锦。

蜀锦,安容见过,还有几套衣裳,她不是很喜欢,远不能和云锦媲美。

可是她兑换的书上,蜀锦美的惊人,一眼望去,就被它所俘获了。

安容觉得,就她所兑换的那几本书,能让大周女儿身上的衣裳焕然一新,能让她们更加的光彩夺目。

只要经营得当,就一个绸缎庄,就能养活十三万兵马了,而且是富养。

只是,需要时间。

因为就算最娴熟的织锦工。织锦也要不少的时间,而且娴熟的织锦工不好找,还有新的样式,更是要花费时间去熟悉。

安容早早的就打算做绸缎生意,所以进了木镯之后,就开始挑选了。

安容很幸运,当初花钱给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治病。许多人对她心怀感激。有些人,常怀感激,她的感激之心一直在涨。

要不是他们。她哪能兑换那么多书啊?

安容进木镯之前,就叮嘱芍药和海棠了,要她们守着床榻,要是有关于绸缎的书。要小心收好,然后把织造方式挑几种拿给赵成。让赵成找人织造。

另外,这些天,她虽然不在,却早吩咐赵成想办法。买下一个绸缎庄,她要用。

还有如何织布,染布。还染布原料,种子。还有土壤、肥料…

不论哪一种,安容觉得,她就是穷其一生,都没法钻透。

好在书上有秘法,她就算不会,似懂非懂,不懂装懂,也能糊弄过现在的大家,明明是她班门弄斧,指不定别人还惭愧跟她说这话。

想想,安容就脸红了。

再看萧锦儿和萧怜儿,对包袱里染出来的布料,简直是爱不释手。

萧怜儿对安容道,“大嫂,我觉得绸缎庄会比玉锦阁更挣钱。”

安容笑道,“希望如此。”

萧锦儿则道,“大嫂是想借着琉璃宴,让那些贵夫人和大家闺秀知道绸缎庄能卖这样的绫罗绸缎?”

安容笑着点了点头,“这是最快,也是最好的办法。”

萧锦儿笑了,“大嫂,你要是生在商贾之家,大周首富必定姓沈。”

说完,萧锦儿吩咐绿意道,“你去告诉我娘和三婶儿一声,就说选秀还是挪一日最好。”

绿意领了吩咐,退了出去。

萧怜儿笑道,“等朝廷颁下选秀挪期的旨意,咱们开琉璃宴,选百花神女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那一日,必定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说着,萧怜儿顿了一顿,笑道,“如此一来,咱们再说琉璃宴在留香阁举办,大家就不会排斥了,不过留香阁最好改个名字。”

要是宴会小,可以在京都宽敞的地方搭台子。

宴会太大,留香阁是最合适的地方了,原本留香阁正楼,就是给姑娘们展示才艺,给人欣赏的。

安容笑道,“既然是琉璃宴,就叫琉璃阁吧。”

萧怜儿点头叫好,然后道,“大嫂,你打算请十名贵夫人,我们商议过后,决定请瑞亲王妃、长公主、我娘、清惠公主、左相夫人、右相夫人、周太傅府大太太、应国公夫人、宁王妃和宁府大太太。”

萧三太太还不够资格,不过这么大的宴会,萧三太太当然不愿意错过。

这不,又另外准备了一份帖子,请京都和她身份差不多的贵夫人去参加宴会,只是纯粹的看热闹。

萧怜儿问安容可不可以,虽然宴会由她负责,当然举办的人还是安容啊,得安容同意才行。

安容当然不会得罪萧三太太了,再者说了,来的贵夫人越多越好啊。

安容笑道,“当然可以了。”

然后,从怀里掏了两万两银票出来,安容道,“这是筹备宴会的花费,不够再找我拿。”

萧怜儿看着安容道,“大嫂,祖父离京之前说过,不论你需要什么帮助,让府里上下务必全力以赴,这钱,当然从府里拿了。”

萧锦儿也点头,“是啊,铺子虽说是大嫂你开的,可我们都知道,钱挣了是给大表哥做军饷,买粮草战马用,就像玉锦阁一样。”

萧怜儿则耸肩道,“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祖父要拿国公府的钱养大周的兵马,人家当官都是为了挣钱,祖父偏倒贴,还倒贴那么多。”

安容想,萧怜儿她们是不知道皇上欠萧国公府多少钱,更为了萧湛,那么多钱都不要了,要是知道,非得吓坏不可。

屋子里在商议着,有说有笑。

喻妈妈见了就着急了,要知道,安容还没吃饭呢。

这不,让丫鬟进来催了。

萧怜儿和萧锦儿脸又红了,她们忘记大嫂还没吃早饭呢。

安容笑着请她们一起,两人齐齐摇头,赶紧回去忙活了。

等她们走后,芍药就忍不住道,“少奶奶,那铺子算你的,还是算萧国公府的?”

东西是从萧家木镯里取出来的,应该算是萧家的。

可只有少奶奶能取,要是没少奶奶的份,怎么说的过去啊?

芍药还不知道,安容能从木镯里拿东西出来,是因为她心善的缘故。

她更不知道,萧老国公说过,他有那些兵书就足够了。

除此之外,他就只有一个要求。

让安容尽全力帮萧湛。

本来帮萧湛就是她分内的事。

安容也不是贪心之人,她从未想过将那些东西占为己有。

只是今儿萧国公府摆了态度,她就不能当不知道。

琉璃宴,是她要办的,那琉璃灯是她还没嫁进萧国公府前就得来的,说来和萧国公府也没什么关系,她掏钱才是理所应当。

现在她主动掏钱,萧国公府却不要。

不是她多心,有些事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这铺子,和玉锦阁一样,却又有不同。

铺子挣的钱,是用做军饷。

可是她经营铺子,可不像萧三太太经营玉锦阁那样,除去每个月上缴的四万两,余下的钱,她能得两成的利。

萧湛是萧国公府的外孙,他迟早会搬离萧家。

到那时候,那些铺子可怎么办?

不论是带走,还是不带走,总有人不满。

未免以后麻烦,安容决定先说清楚比较好,也免得大家心里猜测。

毕竟,那不是一笔小钱啊。

这不,吃完了早饭,安容就去了紫檀院。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七成

紫檀院。

安容迈步进院子。

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院子里清扫的丫鬟瞧见安容进来,有一瞬间的怔愣,等回过神来,忙福身给安容见礼。

正屋外的丫鬟,则进屋禀告老夫人。

屋内,萧二太太、萧三太太、萧四太太都在,萧大太太则进宫去了。

安容进去的时候,屋子里正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