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是祈王。

皇后手抓紧凤椅,道,“祈王心机深沉,哪怕快穷途末路了,也不至于愚蠢到画蛇添足。”

现在三皇子胜券在握,都不用做什么,就足矣逼的太后表态了,没必要刺杀二皇子。

要知道,现在三皇子和二皇子争的不可开交,二皇子一出事,嫌疑最大的肯定是三皇子。

这不是在帮忙,而是在拖三皇子的后腿。

祈王盼着三皇子登基,所以绝对不会是他做的。

想着,皇后冷笑一声,“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三皇子也反应过来了,他拳头捏紧,眸底冰冷,泛着狠毒光芒。

“好一招苦肉计!”他牙齿上下撞击,一字一顿道。

本来皇后握着禁卫军,皇位唾手可得。

可二皇子上演一桩苦肉计,一支利箭穿胸而过,险些丧命。

而且二皇子中箭之后,射箭之人被抓到了,但是却咬牙自尽了。

刺客穿着黑衣,但是脚上的靴子却是三皇子府下人惯常穿的,就连三皇子府下人都能作证,那人就是三皇子府上的。

三皇子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为了皇位,不惜手足相残,这等心狠手辣之徒,尚且不能为人,如何为君?

大殿之上,太后呵斥三皇子,宣读懿旨立重伤的二皇子为新帝。

但是三皇子能同意吗?

这不,大殿之上,上演了一出逼宫。

三皇子有禁卫军,被人污蔑,他怎么忍的了这口恶气?

要让二皇子登基了,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三皇子是宁可玉碎不肯瓦全了。

太后坐在龙椅上,玉玺就摆在她跟前的龙案上。

有禁卫军在,没人敢轻举妄动。

三皇子走过去,把玉玺抓在手里。

这时候,三皇子一党赶紧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

大殿外传来一声,“平身。”

ps:字数少了点,抱歉。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为难

这一声,气势滔天,带着雄浑霸气。

满朝文武皆是一愣。

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更重要的是,这声音怎么是从大殿门口传来的?

他们第一次跟三皇子请安,都聚精会神着呢,当然了,有一部分心大,因为太高兴,这不一听平身,也不分辨是谁喊的,就赶紧道,“谢皇上。”

声音透着无限的谄媚。

是以皇上进去的时候,大殿里有人跪着,有人站着,有人半跪半蹲,层次不齐。

可是一回头,瞧见进来的人是皇上,当即吓的又跪了下去。

这一回是满朝文武全跪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皇子站在龙椅前,手里举着玉玺,看见皇上回来,就跟见了鬼似的,脸色刷白。

“父…父皇…?”

他舌头打结,赶紧下了台阶给皇上下跪。

因为害怕,双腿发软,手中的玉玺险些摔地上去,幸好右相眼疾手快,赶紧接着了。

皇上只是瞥了一眼,他穿着一身寻常的锦袍,偏暗色,样式和龙袍一般无二,他宽袖一抖,嘴角溢出一抹笑来。

“来大殿之前,朕去灵堂看了一眼,想不到朕活着还能看见死后的光景,”皇上笑道。

笑容温和,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要不是一双眼睛像是冰块,真怀疑他是在打趣说笑。

当初从船上掉下水,被人杀的了,根本就不是皇上,而是暗卫假扮的。

他就带了一个暗卫,骑马回来的。

他悄悄回宫。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知道大殿在闹,但是他先去了灵堂。

除了太监和丫鬟外,只有年幼的七皇子披麻戴孝跪在那里给他烧纸钱。

他儿子多,女儿更不少。

居然只有一个以前从未放在心上的七皇子心里还记着他!

想想,皇上就忍不住讥笑自己,以前在宫里,这些个皇子一个比一个孝顺。哪怕他要天上的月亮。他们也能想法子摘下来给他。

如今死了,倒是不闻不问了。

皇上迈步上台阶,坐在龙椅上。

郑太后早在三皇子拿了玉玺时。就气的嘴皮哆嗦,三皇子叫人送她回永宁宫歇着了。

皇上坐下,文武百官再一次跪请圣安。

裴右相则小心的捧着玉玺送到皇上跟前。

徐公公回到皇上身边伺候。

有小公公端茶过来,徐公公亲自送到皇上跟前。

徐公公知道皇上生气。道,“皇上。您先喝口茶,润润喉咙。”

皇上骑马回宫,也有许久没喝茶了,有些口渴。

没有多想。他便端了茶盏,用茶盏盖轻轻的拨弄着。

正要喝茶呢,有大臣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皇上掀了下眼皮。扫了那大臣一眼。

“什么事?”皇上随口一问,又要继续喝茶。

那大臣怕是惊坏了,忙道,“皇上,你别喝茶!”

彼时,茶盏都端到嘴边了。

闻言,皇上心底一凉。

徐公公忙碰过皇上手里的茶盏,叫小公公拿了银针过来。

往茶盏里一探,在拿出来时,黑的发亮。

剧毒!

见血封喉!

皇上的脸冰冷如霜。

三皇子跪在地上,背脊一阵阵寒流划过。

满朝文武唏嘘不已。

那茶里居然有毒!

一想到皇上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京都,居然差点点就死在了龙椅之上,想想,都衣襟湿透。

还有郑大人是怎么知道茶里有猫腻的?

一群大臣都望着郑大人,见他脸色刷白,满头冷汗,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茶,毒杀的是三皇子啊。

虽然太后宣旨,让二皇子继承皇位,可太后清楚,三皇子手里有禁卫军,她就是宣旨了,也于事无补,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要杀三皇子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三皇子坐上龙椅,太监不可能不给他端茶。

只要他喝了,必丧命!

只是谁能想到,皇上会忽然回来,郑大人敢让皇上喝下那杯毒茶吗?

皇上可是太后的亲儿子啊,二皇子再亲,在太后心里地位再重,能重的过皇上?

要是他不在大殿之内,皇上喝了茶,死了就算了,可问题是他在啊!

而且这主意是他出的,太后要是知道他没有及时拦住皇上,导致皇上毒死,会对他有好脸色?

只怕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卸骨,郑家还有未来可言?

估计二皇子登基了,都会杀他灭口。

弑君夺位和杀三皇子可不是一回事。

他是逼不得已,不得不阻止。

感觉到四下投过来的视线,郑大人扑腾一声跪地上道,“皇上,臣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啊,臣也不敢笃定茶盏里就有毒,只是臣等都不知道您平安无事,只听信了谣言误以为您被刺客杀害了,皇上没有留下遗照,诸位皇子谁都有继承皇位的可能,皇上,您也瞧见了,为了皇位,可都动用了禁卫军,刀都快架到太后的脖子上了,臣只是本着小心不出错,谁想到真的有人在茶水里下毒?”

郑大人的心思转的也够麻溜。

他直接把茶水里有毒推到皇子夺皇位身上了,三皇子都动用禁卫军逼宫了,往茶水里下毒有什么稀罕的?

没有证据的事,最好别胡乱猜测。

他这样的才是忠心,在关键时候提醒皇上,也算是救了皇上一命了,他要是有私心,这会儿皇上早去阎王跟前诉委屈去了。

明知道说出来会招人质疑,但他还是做了,这就是忠心。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郑大人跪在地上,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就算郑大人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有些疲惫,摆手道,“此事交给刑部彻查。”

刑部被点了名,刑部尚书眼角抽搐的厉害,满朝文武都在,怎么就他遇到这倒霉差事,天知道皇上是要他真查,还是囫囵过去就算了?

不过就算心里打鼓,刑部尚书也很镇定的接了此事,并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彻查这事。

到此,茶水里有毒的事就算过去了。

满朝文武屏气凝神,坐等皇上发飙。

不过皇上没说话,三皇子跪在地上先告状了,他方才抢玉玺,出动禁卫军,完全是被逼无奈,二皇子使用苦肉计,他若是不反抗,就只能任由二皇子污蔑了。

出来状告二皇子,三皇子还把定亲王给告了,他明知道皇上平安无事,却不吭一声,只告病在家,任由皇上驾崩的消息传遍大周,引起民心动荡,他甚至连太后都不告诉,要是说了,至少这么些天,太后不会伤心欲绝,悲痛的晕过去无数次。

一番话,还真的挑起了皇上对定亲王的不满。

他当即吩咐人去传召定亲王。

结果公公回来禀告道,“皇上,定亲王府下人说,昨儿王爷就出城了,像是去边关了。”

皇上的脸色,当即青红紫轮换了变,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龙案上。

一时大意,竟被他钻了空子!

可是定亲王府的事,他又管不到,这是大周建朝之初,和定亲王府约定好的,上不上朝,定亲王府随便,不可强制要求。

他这么急巴巴的赶回边关,不就是想找瑜儿跟前献殷勤吗!

裴右相见皇上生气,站出来道,“皇上,经此一事,臣觉得,太子还是应该尽早立,以免生出许多不必要的祸端。”

虽然就算立了太子,也杜绝不了那些皇子的心,不过好歹出事了,他们这些大臣不必左右为难不是?

皇上动了动龙袍,瞥了满朝文武一眼。

皇上目光所及之处,诸大臣纷纷低头,生怕一个表情不合适,惹怒了皇上。

大殿,静的落针可闻。

半晌之后,才有说话声传来。

“是该立太子了。”

话音一落,诸大臣纷纷抬头看着皇上。

只见皇上道,“在立储之前,有件陈年往事,需要宣布一下。”

闻言,诸位大臣面面相觑。

陈年往事?

还是和立储有关的陈年往事…

不就是那一件了么?

ps:这两天烦心事多,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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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往事

满朝文武静气凝神,双目凝视皇上,等他开口。

皇上眉眼低敛,看着袖口上绣着的祥云愣了片刻。

徐公公端了茶过来,这一次,他小心谨慎的多,用银针试了毒,方才送到龙案上。

皇上端茶啜了两口,像是借着这空档琢磨怎么开口说比较好,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啊。

满朝文武等的心焦,皇上,您倒是赶紧说啊,说啊,臣等小心肝承受不住了。

千等万盼中,皇上开口了,说及二十年前的往事。

定亲王妃,闺名萧瑜。

萧国公府嫡次女,身份就不说了,比之郡主公主都不差,容貌大家有目共睹,绰约多姿,当年引得多少男儿思慕纷纷,多少人望着萧国公府的门第,连上门求亲的胆量都没有?

皇上一番话,引得多少人回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来,不由得感慨一声,当年娶的媳妇如今都快成黄脸婆了,可定亲王妃却容貌依旧,除了性子越来越冷,好像岁月这把不近人情的杀猪刀全然将她遗忘了一般,也难怪皇上这么多年还对她心心念念。

再一听,当年皇上想娶萧瑜为皇子妃,不少大臣面面相觑,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就算知道,也不敢胡言乱语,久而久之就给遗忘了。

萧瑜身份容貌,不论是哪位皇子都想娶她。

先太子身子骨差,他知道不少人觊觎他的太子之位,若是有萧国公府扶住,他的太子之位就会稳如磐石。

当然了,先太子也的确是倾心于萧瑜。

可他身子骨太差,萧家男儿可还没有这么弱不禁风的。加上她还醉心学武,仰慕的叱咤疆场的将军,是像他父亲萧老国公那样的人物,当时年少,又天真烂漫,太子表白,她虽然羞怯。却也如实说了。

太子伤心。又想娶她,这不,就想着学武。想着他要是能成一名将军,她就不会拒绝自己了。

可是他的身子骨,能学吗?

徐太后见他太累,恐他病情恶化。就劝他,可是太子不听。徐太后就觉得有不对劲之处。

这不就哄的太子吐露了实情,也为日后埋下祸根。

徐太后拗不过太子,就随了他,可是太子坚持了几日。就病倒了。

虽然是治好了,可是太子有了心病,从此郁郁寡欢。没多久就病逝了。

徐太后丧子悲痛,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将过错强摁在萧瑜头上。

要不是萧瑜心狠,直言拒绝了太子,太子又怎么会伤心欲绝,以至于不治身亡?

当年太子可是深得先皇的喜欢,虽然身子骨太差,他明白把皇位交给他始终是祸患,但是却迟迟没有废掉他,生怕太子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徐太后又擅长吹枕边风,吹的先皇对萧国公府心生不满,对皇上求娶萧瑜更是心头大怒。

徐太后一边挑拨先皇,又从郑太后那边下手,生生拆散了皇上和萧瑜。

为了断绝皇上将来夺人妻女,败坏皇室名声的事,更是直接把萧瑜赐婚给了当时的定亲王世子。

其实萧瑜怀有身孕的事,定亲王世子是知情的,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娶她。

至于萧湛,皇上知道萧瑜有身孕的事,只是萧瑜说孩子没了,再加上当时他愧对于她,甚至不敢看她,也就信了。

说到这事,皇上就得提一下永宁侯府的破事了。

皇上苦笑一声道,“当年的永宁侯夫人,如今的靖北侯夫人,身怀六甲还选择回国公府,为的就是顺带抚养瑜儿生下的孩子…”

在永宁侯府生孩子,永宁侯府的人必然知情,靖北侯夫人是姐姐,她心疼自己的妹妹,这事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泄密的危险。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想到永宁侯会和自己的表妹勾搭到一起,以至于靖北侯夫人怒火攻心,动了胎气,早产下一名女婴,没有敖过三天,便去世了。

若是那女孩还活着,靖北侯夫人或许还不一定和永宁侯和离。

当年靖北侯夫人萧瑾,对永宁侯还存了三分依恋,她没想到生下的是个女孩,更没想到还夭折了。

若是个男孩,萧湛就是次子,可以给他宠溺,有父母怜爱,却不会霸占永宁侯府爵位,让自己心愧难安。

而且,萧湛只是记名在她膝下,由国公府抚养长大,这是事先商议好的事情。

谁想到,永宁侯府老夫人对萧瑾不满,得知她生下男孩,派了车驾来迎接他。

只是迎接永宁侯府嫡孙,没想过迎接萧瑾。

萧瑾性子烈,又有萧国公府撑腰,永宁侯老夫人在侯府没地位啊,当家做主的权利在萧瑾手里,儿子也很听她的话,尤其是自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儿子,在萧老国公面前就跟孙子似的,她是怎么想怎么气,是以很不喜欢萧瑾这个媳妇,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尤其是不许纳妾这事上,她更是无法忍受,整天想着怎么往永宁侯身边塞人。

永宁侯府如此待萧瑾,以萧老国公的脾气能忍的了?

永宁侯府以为媳妇娶进门了,想拿捏就拿捏,离了永宁侯府就屁都不是了,也未免太小看萧国公府了!

萧老国公当即就道,“出言反尔,把许诺当放屁的女婿,他再登门,老夫打断他狗腿!”

当年,永宁侯迎娶萧瑾,萧瑾要求永不纳妾,永宁侯满口答应。

萧瑾也寒心,就提出了和离。

至于萧湛,当时他命硬的事,永宁侯府也知道,起先只当是萧国公府为了不给孩子,故意胡诌骗人的,他们拿了萧湛的八字去找人算,找了好几个,都说萧湛的命很硬。不宜养在身边。

永宁侯老夫人倒是想把孙子接过来,养在庄子上。

可拿这理由去跟萧老国公说,萧老国公只怕能当场揭掉永宁侯两层皮。

堂堂萧国公府,萧湛的外祖家,还能比永宁侯府的庄子差了,他永宁侯府的庄子是皇宫呢?!

萧国公府不给孙子,加上又克父。永宁侯府强求不来。就没有强求了,而且萧瑾和他说了,孩子不是他的。

可是永宁侯府没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