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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仲阿财赶紧上前给两位他最敬爱佩服的少爷作了揖,高声回道:“大少爷,季少爷,那个人我领来了。”正在闲聊到兴致的两人停了下来,仲锦然一看来人笑了,哈哈,太好了。

而季昊轩则是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脑门,仲锦然这混球今天让他特意推了个重要的生意来他府上赴约,难道只单纯为了喝酒。这混球,不知道今天下午这单生意有多重要吗?冷脸厉眼瞪向那笑得没心没肺的混蛋,起身就想离开。

仲锦然赶紧止住笑,站起身拦住季昊轩。这怎么行,他可是逮了好久才把这大忙人捉来的,今日说什么也得让他再次想起这寇姑娘。

实话,季昊轩这混蛋还真够没心肝的,那日在画舫上对人家清白小娘子是上下其手,只差立刻拖走去燕好了。事后才多久呀,这事老早给这混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嘿嘿,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两人终于被他抓到一起来了,仲锦然笑得像给鸡拜年的狐狸,一脸的奸滑样,让人恨不得一脚踹他进湖里去,好眼不见为静。

寇文清看了眼桌上摆的茶果糕点,低首垂下眼帘没有吭声。这绝不是喝酒吧,看这仲大公子如何发话。季昊轩也往椅子上一靠,回身只管欣赏园里的景色,也是一番百无聊奈的样子。看这僵冷的场面,仲锦然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朝边上傻站的阿财使了个眼色,很快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给端了上来,众人也很快退下,只留寇文清与洛城二害一起留在亭子里大眼瞪小眼。

寇文清看了眼凉亭,里面根本没给她备煮酒的桌案,只好先将竹篮放置在一边的石凳上,然后小心的将石桌上的碗碟收拾靠拢一下,腾出了一角,将温酒的器具拿了出来。但发现根本没法放温酒的小炉,总不能放在他们吃饭的桌上吧。

寇文清不由有些犯难,这时仲锦然很快会意,挑了下眉毛,将一边琴案上的琴、香炉移放到一边,将琴案腾了出来。挪放到寇文清面前做了个请字的手势,寇文清抬首感激的看了眼这难得发好心的仲大少,伸手摸摸那琴案,是上好的楠木呀。呃,咬了下唇将篮子里叠放着围腰的围裙铺在了琴案上,才开始收拾准备将这桃花酒温好。

寇文清本想这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了,就随意温热一下赶紧离开这是非地。谁知道仲大少悠闲的摇着他那招牌白扇子,笑道:“我知道寇姑娘煮酒有一特殊的绝技,不如显露几手。我听说那煮酒之法如煮茗般闲情逸趣,既可欣赏到精湛的技艺,又可深谙探索到酒的魅力精髓。不知寇姑娘愿意赏这个脸不?”

寇文清抬首淡淡地看了眼此刻难得正经些的仲锦然,虽不知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客人合理的要求她还是会遵从的,弯身行了个福礼便低首开始忙活手里的温酒事宜。仲锦然看寇文清如此冷淡的态度,不由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个冷心冷情的女人呀,就连这点和那叫梦荷的丫鬟都是该死的像,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永远都是一副乖顺听话逆来顺受的样子,可是一旦触及到这种人心中最不可触碰的那处时,那又是另一番样貌风情了。

梦荷心里的死穴是她的出身永无法与季昊轩这混球持平,继而才抑郁成疾,既深爱一个人可又不愿为其放弃自己所想拥有的最后一丝梦幻缥缈不着边际的那一点东西,是自尊、梦想、自由还是可笑的面子,这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季昊轩这小子对梦荷说今生愿娶其为妻,且终生只卿一人。可后来不知季昊轩的娘范氏将梦荷喊去祠堂说了些什么,回来后便一病不起,且不愿服汤药进米水,没几日就香消玉殒了。季昊轩从外地赶回来,迎接他的只是个牌位。从那以后,季昊轩这混蛋就愈发的混蛋人渣,唉,到现在几乎是没药可救了。可怜生为他朋友至交的自己命苦了,为这混蛋擦屁股善后都成了家常便饭了。

希望他千辛万苦给这混蛋找来个性格气质这么像梦荷的女人,可以减少一下这混蛋身上的戾气,以后做事时别总是做绝,唉…他命真的好苦呀,谁又能知道他如此煞费苦心了。可以说是殚心竭虑,费尽心机千方百计的挖空心思‘陷害’季昊轩这混蛋,看这渣子再次陷入情网要死不活的样子,而自己与这混蛋自小的老鼠怨也可以划减抵销去一两笔,爽…不不,不,是帮助这混蛋走出心里障碍,重新面对美好人生。咳…想到这,仲锦然心虚地掩嘴咳了咳,消除自己心里对寇文清仅存的一丝愧疚之心。

季昊轩早已失去了耐心,修长的手指更是不耐地敲着桌子,一副随时起身走人的样子,但是看到损友仲锦然那副奸猾的狐狸相,只好继续耐着性子陪他玩,没办法如果现在他甩袖走人,事后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上次只是当众博了这黑心变态虫的面子,没要他送的那妖娆花魁,事后那混蛋居然将他竞标江南织坊的底价高价透漏给他的竞争死敌,差点害得他整个江南生意全部挂汤。虽事出他极力奔走弥补,但还是亏损严重,也失去了江南织坊这块肥肉。和这黑心变态鬼的‘怨仇旧恨’从小到大加起来,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所以即使现在他再忙再急,也得耐下性子陪这位悠闲的大少爷赏花品酒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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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回 ...

寇文清余光偷瞥了眼那个将桌子敲得“嗒咚嗒咚”响的家伙,垂下眼帘继续手里的活,心里却是对这登徒子更是鄙薄了几分。好生无礼,就算不感兴趣,也不该如此张狂肆意而为。罢了,且不说这季大少的无理了,至少某个方面来说他还是很直接坦白的。这煮酒如杂耍般的技艺也只有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富贵闲人才有这闲情雅致欣赏,还美其名曰:“陶冶情操,修身养性。”

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帮游手好闲的家伙聚在一起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罢了。而她只是个给那些人表演取乐的小丑而已,谈何高雅品位,只是一帮庸俗的人做庸俗的事,但总比每日从早到晚为求三餐饱腹,有米蓄存的她们这些平头的布衣小老百姓强吧。

她们这些生存于社会最底层的蝼蚁,要做的就是赚钱吃饱了,再活下去。有时候她真的质疑自己生存于这世上的意义,茫然而不知所措。渐渐地她失去了以往每日都可以挂在脸上的那轻松爽朗没有任何负担的笑容,渐渐地她学会了叹气皱眉,长嘘短叹。

但是还好的就是她现在活在这世上还有个精神的支柱,那就是她那幸福安宁的家。有疼她的爹娘,还有那个时常笑得和她小时一样纯真灿烂的弟弟寇文斌。她现在将全部精力都给了这家,只求爹娘身体康健,可以早早还了这债,安享晚年。弟弟文斌可以实现他金榜题名黄榜高中的梦想,那她此生就再无所求了。

滕大哥的死带走了她少女时候的所有期盼与梦想,曾经是她的不切实际,是她只为自己的虚荣心,害得滕大哥弃文从商背井离乡的出外闯荡。

若是当年滕大哥决意要走时,她可以不管他人的闲言碎语,不顾外人的嘲笑,无视爹娘对她婚事有些模棱两可的拖延态度,也跟着滕大哥一起离开,两人寻处别人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会不会有个不一样的结果。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千金难买早知道,就这样吧,至少她现在还好好的活着,那就活出个自己的样子来,不让滕大哥再替她担心。煮酒娘又如何,若给她时机,她必在洛城站稳脚跟,等给爹娘还了债,重新振兴家业,谁说女儿家就该乖乖地嫁人生子,然后相夫教子一辈子。

既然上苍绝了她嫁人这条路,那她只能自己再给自己辟开另一条人生路了。她不甘心走那种等着弟弟长大娶妻,爹娘皆天命后就了却尘缘出家青灯古佛一辈子的消极人生,更不愿孤伶伶在一边老死或者嫁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老男人做续弦什么的。她宁可做那种潇洒的活在世上,不管他人世俗眼光的人。

也许如今她真的很低贱,只是个煮酒娘,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指派羞辱她。但她不在乎,至少她赚的钱是她劳心劳力的汗水钱,没有谁可以看轻她,同样她自己也不会自轻。

这世界女人不是只能靠父母,男人子女才能活下去。这就是寇文清经历了未婚夫一家皆亡死,自己又被扣上克母克夫帽子不得不举家背井离乡迁到外地,又经历了家中剧变后得到的一点体会。

只是现在,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就连爹娘她都不敢轻易倾诉。怕自己这惊世骇俗的想法吓到她那传统守命的爹娘,人命必非天注定,而是靠自己的双手来打拼。

在这风景宜人的怡园湖心岛醉烟亭里,笑嘿嘿只管没心肺吃菜的吃菜,百无聊奈假装看风景的看风景,默默煮酒的煮酒,三人各怀心思的,谁也不开口做声…看得边上灌木丛后的仲阿财只打哈气,他还以为少爷今日的宴请会有什么好戏,原来来了两个“哑巴”,一个是忍气耐性子的煞面季少爷,一个是冷面寡言的冰姑娘寇文清。算了,他回屋睡觉了,真不知他家少爷哪里来得闲情陪闷葫芦吃饭,请来的姑娘又是个闷葫芦。闷死了…

在这压抑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气氛中,寇文清好容易将几壶酒都温好端上来时,等候了许久的仲锦然放下筷子,徒手捡了个花生米丢进嘴里,摇着扇子悠闲的问道:“我说,寇姑娘,为何是一起温好才端上来,我记得是温好一壶就该端上来的。而不是三壶一起温好,才端上来。唉,难道客人少,你这煮酒送壶的次数就要打个折扣不成?”

寇文清气得暗咬了下银牙,这仲大少实在是没事找事,但还是恭顺的回道:“现时令不同了,酒刚温好热,该凉凉,不然喝着不会爽口。若是冷天冬季自然没这顾及…”

仲锦然闻言挑了下眉头,晃晃扇子收起,点着自己挺直的鼻梁坏心地笑了下,转头说道:“难道寇姑娘将酒煮的与开水一般烫不成?”

此言一出,正喝茶的季昊轩“扑哧”一口呛咳了出来。这黑心变态鬼又有什么花样…不可避免地殃及了半桌的菜,还有些喷溅到了寇文清月白的柳花罗裙上。寇文清只好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傻眼地看着弯腰呛咳不断的季昊轩,还有笑得像奸猫一样的仲大少。

仲锦然一点不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多白痴,有多丢人。只管擦擦被喷脏的衣袖,高声笑道:“下面还有人候着嘛,换菜!”后面一直候着的仆人赶快上来撤下了这桌脏了的菜,快速的收拾干净桌子后,再次换上干净的酒盏碗筷,添换了新茶,再恭敬的鱼贯退下。

而在这空档,寇文清也被上来收拾的下人拉了下去,说是给她换件衣裳,即使她再三推托说没必要擦擦就好,但是还是没有任何效果。被几个侍女围起来,群上扒去了身上的旧衣裳,换上了一套丝质淡玉粉高腰襦裙,外罩云锦同色大袖衫上绣百蝶嬉戏图,镶银丝滚边。佩小柳叶纹印花镂空纱披帛搭于肩上,缠绕于纤长的手臂间显得整个人轻盈飘缈,如下凡仙子般傲立于世。

换衣的婢女们不由暗赞少爷眼光就是独到,慧眼识珠。明明就是个姿色勉强只够得上清秀的煮酒娘,换了衣服后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般,变得娇艳俏美,亭亭玉立尽显小女人的柔情与娇态。

看寇文清那盘得略显简单的发髻,还有那素着的小脸,边上的丫鬟嬷嬷赶紧几个人再次围上去梳发的梳发,静脸扫眉化妆盘发,即使寇文清中途想出言询问或者制止她们这有些古怪的行为,但看到那几位板冷着脸的老嬷嬷,寇文清还是选择了乖乖的听凭她们发落了。

梳百花分肖髻,将寇文清那头靓丽的乌黑长发分多股,结三鬟于顶,不作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其余发使其自然垂顺及腰。

边上一个挽单螺髻五十左右的嬷嬷看寇文清的发髻已经梳挽好,左右打量了一下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想了想,一拍大腿,赶紧将梳妆台上那紫檀漆奁打开取出了几支发簪、步摇,想帮寇文清插戴上。

寇文清一看那发簪甚是精美,赶紧往后退让开,有些羞涩地开口说道:“这就不必了,只是弄脏的衣裙,临时换的这衣裳,事后我必要还回来的。这发饰就不必了,我没习惯。多谢几位嬷嬷了,就这样吧…”说完颔首浅笑着表示感谢,便提起有些过长的裙摆,想赶紧离开这里。实在是这里的气氛让她觉得诡异的有点喘不过气来,想想还是赶紧告辞来得稳妥些。

提着过长的裙摆,小心地快几步走过去将屏风上随意搭放的上衫下裙、腰带、香囊挂件等物都叠折好,夹裹到腋下就想离去。却给几个嬷嬷拦了下来,夺去她手里的衣裳,说道:“唉,我说姑娘,我家少爷方才与我说赔件衣裳给姑娘,所以,这衣服本就属姑娘,就不必再管这旧衣裳了。”说着就想将旧衣服卷扔到一边的垃圾竹篓里;

寇文清赶紧伸手夺回护在胸前,说道:“谢谢几位嬷嬷的好心,可无功不受禄。嬷嬷们方才如此体贴,麻烦几位嬷嬷了,我想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仲府几位老嬷嬷互相对看了眼,其中胖些的齐嬷嬷走了出来,说道:“呵呵,姑娘,就算回去,也该和我家少爷告辞一下不是?嗯,翠儿,把那饭后的瓜果甜点端来,就麻烦姑娘送去一趟,姑娘的温酒器物不都还在亭子里放着,空着手去道谢反而奇怪,姑娘就捧着这盘果点过去,就没那么尴尬怪异了不是?我在这多谢姑娘了…”说着弯身微微欠了福礼将盘子塞到寇文清手里,推着她双肩往外走去。

这姑娘打扮后不细瞧气质神韵还真有几分像季公子自幼的贴身爱婢梦荷,嗯,可惜模样差了些,皮肤也没梦荷姑娘来得白皙,但神韵气质举手投足还真像是一个人,从后面看这身段体形就更像了。

唉,可以像到这地步着实难得,要是想连模样长得都像的话,那怕就有些难了,毕竟梦荷姑娘那样的天香国色可是人间难得几回见的了,能气质身段神韵像,就已很难得了。经她们方才巧手再打扮了一下,显得优雅端庄气质风华,神韵更飘逸了很多。呵呵,确实太像了!少爷真是火眼金睛,慧眼识珍宝呀。

寇文清小心的捧着盘子无奈地跟在齐嬷嬷后面,实话,她真的想赶紧离开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感到阵阵发慌,总觉得她这次到仲府来会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的她只求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实在不想再被卷进任何事情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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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 ...

滕哥哥的事情她难过悲痛,可更让她痛心的是临江镇的乡亲包括之前与她家关系很好的街坊四邻几乎天天堵在寇氏布坊门口,逼着她父母将她这克母克夫的女人交出来由大保长与当地的大家宗族、还有镇民代表三堂会审来决定是送到尼姑庵出家,还是送外乡去让她自身自灭,如此处理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不让她这‘祸星’再留在临江镇继续祸害大家。逼得她父母只好下跪以死相求最后才放了她,让她一家人自行离开,搬来这远离家乡的地方,可以说一夜之间她几乎一无所有,出事时她既茫然又害怕,不是父母拼死护着她,也许现在的她老早没命了。

克母克夫,真的是好大一顶帽子。可以说改变了她所有的一切,罢了罢了,恨天怨地又如何,现在的她已不是昨日那纯真懵懂女孩,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既然这世界非要把她染得五颜六色直到乌漆抹黑辨不出颜色的话,那她只好先随波逐流而后逆境求生了。

醉烟亭里,季昊轩此刻彻底失去了耐心,不管损友仲锦然有些发急的脸色只想甩袖离开,没时间与这悠闲大少爷闲磕牙,更没闲情雅致来猜这黑心鬼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了。

仲锦然一看急了,赶紧起身拽住季大没心肝的衣袖,他辛辛苦苦快两个月了唉,怎能让这家伙现在溜走了,那他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就连方才想让寇文清去换装他都是费心设计过的,不过也该感谢季昊轩这家伙突然喷呛的那口,省去了他亲自动手的麻烦。嗯,说甚么都不放,想着死拽起季昊轩外服有些过宽大的衣袖就不放手,两人就这么在亭中拉扯了起来。

就在季昊轩气得准备一拳揍死这黑心变态鬼时,齐嬷嬷她们正好过来,看到亭中正拉扯着的两人,齐嬷嬷赶紧快几步过去拉开正卷袖准备开打的两位祖宗,夸张地甩帕惊呼道:“我的两位小祖宗唉,你们都多大了,还跟个斗炸毛的公鸡崽子似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呀。”

寇文清两手捧着盘子很是尴尬,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仲锦然、季昊轩耷拉着脑袋乖乖地听齐嬷嬷好一阵子碎碎念,没有办法只因为他们两人自小大部分时间都是齐嬷嬷带养大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齐嬷嬷这张嘴,

看到这两个在外面呼风唤雨很是嚣张的大男人此刻服帖乖顺地低首听训的无奈滑稽样子,寇文清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首看到三人同时朝她这边看过来时,脸一红赶紧低首掩饰自己的失态。

季昊轩此刻彻底傻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低首捧盘的女人。梦荷!呃…但等看清对方的容貌时,才勉强回了神。扭头瞪向一边奸笑得像狐狸般的损友仲锦然,今天把他骗来,就为了这事吗?无聊的变态黑心鬼,看着那张笑得很是欠揍的脸,季昊轩垂手握了握拳再次瞪看了眼面前这神韵身段皆肖似梦荷的女人,认出了眼前这女人是方才那煮酒娘。

如果他没记错,在媚香斋画舫他见过一次这女人,那次就是这女人的蠢笨害得他当众出丑,原以为她只是个蠢笨害羞的没胆小女人,没想到今天居然是她配合着仲锦然这混蛋一起耍弄他,天借她的胆子居然敢穿梦荷的衣裳,身侧暗自握紧的拳松紧了几次后一声不吭地愤然甩袖离开。

醉烟亭内,一时气氛僵在了那里,仲锦然仍震惊于死党离去前那怨毒的眼神,完蛋了,这次季昊轩肯定会扒了他的皮,嗷嗷嗷,他是好心呀,好心,真的是好心。

齐嬷嬷无奈地看了眼自家的少爷,摇摇头甩帕走人,唉,这两人活宝之间的恩怨与她这老太太无关,不插手的好呀。围着远远地看热闹就好,呵呵,唉,少爷这次算是蛋打鸡飞吧,呵呵…

寇文清看了眼甩帕离去的齐嬷嬷,回身再瞥了眼处于呆滞状态满脸灰色的仲大少爷,虽然一肚子疑问,但是还是选择了沉默不多嘴,赶紧快几步走到琴案那,只管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好赶紧离开这是非地。至于身上这衣服,等回去后,洗干净了还是送还回来的好。

寇文清收拾好东西,刚想离开时被仲锦然抓住了衣袖,寇文清愣了一下,赶紧回身做了个福礼,小心的从仲锦然手里抽回衣袖,说道:“仲少爷,你客人离开了。还有事嘛?”

仲锦然笑着松开手,将桌上的扇子拿起甩开,回身潇洒地坐回位子上,笑道:“客人是走了,可酒还没喝了,呵呵,寇姑娘陪在下喝一杯,如何?难道姑娘不好奇嘛,方才那家伙为何脸色那么难看嘛?啊…”说着惬意地摇着扇子,期待地等着寇文清的追问。

寇文清闻言,无奈地心里叹口气,还真是个闲得发慌的大少爷,耐着性子回道:“回仲少爷,我不是陪酒的花娘。若是少爷需要,文清这就给公子请去。还有,别人的事情与我无关,如果公子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将篮子的盖布重新遮好,提起篮子回身就走。

仲锦然有些惊讶地站起身,看着寇文清快步离开的背影,想了想,无聊地撇了下嘴,甩了甩手里的扇子,翘脚坐回石凳上,端起酒杯酌饮了一口,唉,这两个家伙还真配,等着吧,少爷我不急,来日方长,只要让季昊轩见了寇文清,这底下不可能没事发生。

现在的季昊轩肯定是怒火中烧,呵呵,如果季混蛋不来找他麻烦的话,肯定也会去找寇文清的麻烦,虽然把个无辜的人拖进他们的恩怨里不好,但是从长远看来,是大大的好事,嗯,寇文清这小女子性格够倔,脾气够冷,嘿嘿,这脾性正好就是季昊轩这无良混蛋最好的那口,有好戏呀,好戏。

奸狐狸丝毫没被方才的事情所打扰,依然兴趣盎然地在亭中自斟自饮起来。反正不管结果如何,他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就行。虽然结局是男的那个甩袖而去,女的那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迅速离开,嗯,底下要做的就是有空带着季昊轩到寇家小酒肆走走就行。

这边仲锦然依旧悠闲的打着小算盘,准备继续做这月老拉红线。只是没有想到怒火中烧离开的季昊轩,一回去就迅速开始对仲家的生意下手。很快没几日,仲锦然就悲惨地接了父亲的命令负责长年在外督促巡察仲家在各地的生意。原因很简单,季昊轩给仲家介绍了几笔很大的生意,还是几笔做不好就会掉脑袋的好生意。

让仲老爷不敢怠慢,除了自己亲自出马外,因能相信的亲信人手实在不多,就将一直闲在家里的儿子也临时给拉了上去。据说还是季昊轩好意提醒的,是该自己这朋友接触接触家族生意的时候了,于是仲锦然就踏上了天南地北到处跑的凄惨日子,还美其名曰:“试炼”。

渣心腹黑男果然轻易得罪不得呀,虽然仲锦然是一肚子的不愿意,可是一家人的脑袋都给季昊轩栓到了裤腰带上,他不遵从都不行。只好像个累死累活的老狗一样,东南西北到处跑,哪里需要往哪里去,忙着将季昊轩丢给他家的烫手山芋赶紧解决掉。

等收拾完仲锦然,季昊轩总算想起了那个画舫撞到他的没胆小女人。于是没费多大劲,就得知了关于寇文清的所有事情。拿着手里的那叠资料,挥了挥手,季家的管家贺鹏意会地小心关门离开,心里暗自纳闷自己这小主子何时对个女子如此上心了,还让他亲自跑了趟江南。

唉,既然小主子不说,那他也不好多问,嗯,能有个女子让少爷上心,这就好。这就是好兆头呀,外人看来他家这小主子花心薄情,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可他心里清楚,小主子心里到现在,还只有梦荷一个。只可惜呀,那丫头命薄享不起这福呀,老夫人说了两句就受不住了,非寻死觅活一死了之,唉,却苦了他的小主子。

现在老夫人和少爷两人已经多年没见过面了,梦荷死后,老夫人没等儿子开口就自己搬出了季府,住进了季家在郊外的别院。而少爷为了那丫头的事情,几次三番去找老夫人问清楚,为何要逼死梦荷,而老夫人却是能避则避,三缄其口。弄得母子俩跟仇人一般,谁也不理谁,谁也不让谁。而老夫人给少爷自幼定的那门亲事也被少爷私自给退了亲,弄得母子更是视同水火,互不来往。

如今,少爷居然对个姑娘有了兴趣,还让他亲自查来关于那姑娘的所有过往资料。只是那姑娘身世实在坎坷了些,自幼丧母年纪轻轻偏又做了个望门寡,少爷不会是看上这样的姑娘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怕是季府又得天翻地覆一次了。但愿是自己多想了,毕竟少爷接到那叠纸时,表情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管家贺鹏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心的离开,一路摇头叹气,心情很是复杂。

书房里的季昊轩耐着性子将管家送来的资料看完,就随手将这些纸张丢到一边。丧母丧夫的望门寡,有意思,一个小小的煮酒娘原来还有这么坎坷的身世经历,呵呵,仲锦然那混蛋收拾完了,现在该收拾这小寡妇了,嗯,好吧,既然是她自己送上门的,那他就陪她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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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回 ...

寇家小酒肆依旧客来客往,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来了个大贵客——季昊轩,从五天前开始,每天下午申时就会到这小酒肆里来,点上一壶酒几个下酒菜,不言不语喝到酒肆打烊就直接付钱走人。

如此这般几日下来,寇文清只要听到有人提季昊轩这名字就会脑袋阵阵犯疼,这几天下来外面老早是传得风言风语,甚至还有说书的编了个啥卖酒娘韵事调侃她。之前是仲锦然,现在又是季昊轩,寇文清就算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两位,虽说感激他们的出手大方,可是再这么下去,她的生意真的是不必再做了。

已经没有年轻女子再敢来她的酒肆打酒了,走在路上别人看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总会有一两个人在那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着,要是之前的寇文清许是会去辩驳澄清,可现在,也只会嘴角淡淡苦笑一下,自从去媚香斋那些烟花柳绿地送酒后,寇文清就慢慢学会了漠视周围人的眼光,只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不管他人如何鄙贱轻视,她也无动于衷地低首只管过日子做生意。

继母宋氏知道了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但也莫可奈何。弟弟寇文斌还好,起初有跟别人争吵过,甚至出手打过架,但回来被寇文清一顿好训,现在每日除了去私塾外,就会闷不吭声地来酒肆帮着姐姐送酒照顾客人,不再去和外人做多余的口舌之争。

寇文斌知道姐姐这么做是为了家,他只恨自己年纪太小,才让家里两个弱女子抛头露面忙生计被人鄙贱,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帮家里,还有就是好好读书。

弟弟寇文斌的态度,多少给了寇文清不少安慰。只要家人过得平平安安,每日温饱不愁,她担些坏名声又算什么,本就已如此了,哪还会怕再被泼几盆脏水。寇文清依旧忙着每日照顾生意,里外支撑着这个家。宋氏现在只管酿酒的事情,身上的担子轻了些,身子骨自然也好了很多。

撇开这些烦心的事情不谈,寇家小酒肆的生意倒是做得真不错。算是在这洛城站稳了脚跟,慕名而来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寇文清还得了个“桃花娘子”的雅号,是那些常来喝酒的客人送的。

不过细细看来,寇文清容貌清秀,模样周正。那小脸还真像桃花瓣,粉里透着红。虽平日里多冷情冷面,可偶尔笑起来那娇美可人的模样确实让人有几分心动。再加上她那手温酒煮茗的技艺,更是一绝。桃花娘子倒也实至名归,刚开始时,倒也有几个人表示过爱慕倾羡之意,但都给寇文清淡淡地给回绝了。

时间一长,来的客人也都是喝酒的常客。虽外面的人对寇文清的评价不好,但这些常来喝酒的客人是知道寇家酒肆的规矩的,还有寇文清的性格,多半时间是不会去打扰她的,只偶尔让寇文清煮个茗温个酒,展示一下寇家酒肆的独门技艺。而寇家桃花娘子的名气,也随着寇家酒肆的酒传开了。

寇文清虽不太喜这诨名,但看对生意没啥影响,也就不管这些了。可这几天,她实在是头疼烦恼不已,因为季昊轩这家伙已不像开始几日的那样规矩了,虽还是不声不响的喝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可之后,季昊轩会关了门落下栓,几次对她动手动脚没规没矩。寇文清因顾虑宋氏在后堂,每次都不敢吭声,后来季昊轩发现了这点,更是有恃无恐。

先是摸摸小手,搂搂腰,几次下来,已是搂到怀里,按坐到他腿上,让她陪酒。要是敢流露出些许的不满或者挣扎,就会被偷亲去几口。吃定了她怕母亲宋氏发现这点,现在更有变本加厉的倾向。

又到了酒肆关门结帐的时候,寇文清回身看了眼坐在角落喝酒的季昊轩,咬了咬牙,面上淡笑有礼的将每个客人送走,但想到身后正盯着她看的季昊轩时,不由头皮阵阵发麻。这几日下来,她已经是彻底领教了这男人的厚颜无耻,但却不敢做任何反抗。

等最后一个客人送走后,季昊轩笑着端起酒杯,朝寇文清示意了一下。寇文清踌躇了一下,只好乖乖地关门落好栓,等看到季昊轩嘴角弯起那熟悉的坏笑时,赶紧快几步走到他桌子边,搬了个椅子坐到对面。

季昊轩皱起眉头,手指不耐地敲了几下桌子。眼睛瞪了一下,寇文清赶紧乖乖地挪了挪位子,坐到季昊轩边上。这时季大少爷才笑开,伸手抓住寇文清的一只手,放到嘴边亲啄了一下,接着揉捏着这有些肉乎乎的小手,嗯,原来女人的手不仅是只有那种纤细骨感的才好看,这种像婴儿手般肉乎的爪子也很可爱,呵呵,嗯,再捏捏…就是手掌心粗些了些,但不影响手感…

季大少爷逗猫似的玩捏着寇文清的左手,呀,不错,今天这女人很乖呀。抬首看向坐在一边的寇文清,但等看清她眼底那忍耐时,失去了兴致。伸手一把将寇文清抓抱到怀里,按坐在自己的腿上,搂着那小蛮腰,将头埋进那香颈处闻着那独有的淡淡花果酒香,看寇文清闪避,伸手扳过她那小脸,这次没再客气,对准那樱唇亲了下去。

寇文清吓了一跳,张了口。就被季昊轩这登徒子逮住了机会,来了个深深的舌吻。而吓白脸的寇文清怎么也没想到季昊轩会这么大胆,之前被亲占便宜也只是脸颊、脖颈,没想到这家伙大胆到这地步,她娘就在后堂了。想到这寇文清回了神,身子开始扭动挣扎。

季昊轩赶紧抱紧,想继续品尝一会。寇文清急了,一气之下咬向对方的舌头,吓得季昊轩赶紧松了口回撤,却还是被寇文清给咬破了下唇。回了神的寇文清看到季昊轩那有点阴沉的脸色时,吓得缩了缩身子,低首咬唇忍住泪不敢吭气。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寇文清还是摸清些季昊轩这人的脾气,这家伙真的比恶鬼还难缠,外人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他最喜欢整的就是那种不乖顺听话的,越是不愿服从他的人,他越是喜欢去欺压驯服,直到那人俯首贴耳地拜倒在他脚下再也不做任何多余的抵抗,才会罢手,不然就会一直折腾到那人垂首贴耳乖顺为止。

季昊轩摸了摸被咬破的下唇,还真是个小辣椒。就外表还真看不出来,貌似大体上对他还算毕恭毕敬,但这女人的眼神里有时还是会透露出几分对他的不满与抗议,有意思,这样才有意思。如果是个棉花包的话,他老早就失去兴致了。越是这样的女人,才越有驯服的价值。等着看她为自己寻死觅活,也许那时他就会放过她了。呵呵,有意思,有意思,仲锦然不愧是他的好友,嗯,这点还是要感谢那混蛋的。送来这么个好玩的小东西来调剂他的生活,嗯,很好…

寇文清咬唇偷瞥着季昊轩那阴晴不定的脸,她究竟是哪里了得罪他们,让这洛城祸害二人党如此‘眷顾’这寇家酒肆,现在想起来,仲锦然仲大少真的算得上是好人了,至少对她还算有礼有节。每次也算安分地喝酒,只偶尔在言语上愚弄戏耍她。而这个人,根本就当她是花娘一般的无礼轻贱,随他心意的肆意羞辱。

季昊轩眯眼看着眼前女人那微颤的双肩,哪里像梦荷了?仲锦然这混蛋真是瞎了狗眼,长得蒲柳陋姿不说,还是个丧门白虎星,如此的拙妇也配和梦荷相提并论。

可偏偏这女人有时确实很像梦荷,偶尔转身的那一浅笑,就连现在忍气咬唇的小动作,还有泫然欲泣却拼命转眼珠忍住的样子都很像。该说这女人一笑一颦都很像梦荷,神韵气质都像,明明是两个长得完全不一样的人,为何会如此的相像。

难道梦荷说得有一日会重新回到他身边,冥冥之中指的就是这女人嘛?希望那时他还像以前那样真心实意地对她,呵呵,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没有丝毫的眷念。只留下这么句不着边际的话,呵呵,可笑可笑,重新回来,怎么可能?人死怎可能复生,偏偏还留下这么句话让他永远想着她念着她,若是真的爱他如命,又怎舍得狠心撒手而去。

所以说女人没有个好东西,都自私,只想着自己,不管别人的死活。既然这样,既然是回来了,好吧,我就当这女人是你的替身,依旧会像以前那样的对你好。

季昊轩心思复杂地看着眼前这女人,不错,这女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配合着仲锦然那混蛋来戏弄他,既然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他何须客气,不要白不要,正好仲锦然那混蛋走了,他现在闲的发慌。就好好地陪这女人玩玩,梦荷…想着,手就摸向寇文清那有些发白的小脸,倾身吻了上去。

这次寇文清只缩了下肩膀,僵坐那由着面前这男人亲啃她的嘴唇,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这人真的好可怕,刚才看她的眼神更是可怕,像是恨不得要将她剥皮抽筋来解恨,她哪里惹到了这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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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回 ...

搂到怀里亲吻了几下,可寇文清木头娃娃般僵死的反应,使季昊轩顿时失去了胃口。起身走到柜台那将今日的酒钱留了下来,便直接开门离去了。

寇文清呆傻的坐在桌前,眼泪扑簌地不停掉下来。死咬着唇不让哭声溢出来惊扰到后堂的母亲,闷声哭了一会,一阵风吹了进来,寇文清拿衣袖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起身将店铺的门关好,回身瞥了眼柜台上那明显多了的酒钱,吸了吸鼻子,嘴角弯了弯苦笑了一下,便将衣袖挽好,开始忙着收拾清理。

后堂布帘后,宋氏轻轻地放下布帘偷掀的那角,抹去脸上的泪,勉强挤出个笑脸后便装作刚出来的样子,帮着文清一起收拾。母女俩对看了眼没有言语,便默契地开始忙活开来。洗碗擦桌,整理桌椅板凳。就像往常一般,可宋氏心里在滴血,宁姐呀,我对不住你呀,文清好好的孩子,却被家里一老一小拖累的受这般罪。

面上却还是笑着问文清饿不饿,她去厨房做几道菜一起吃。寇文清也笑得像没事人一般,撒娇着拉着娘一起下厨房。宋氏看着明明有心思却不愿再向别人吐露的文清,心里更是一阵心酸。是她的错呀,天下最难买的怕就是这后悔药。要不是她舍不得文清这孩子嫁到滕家吃苦,今日又怎会遭这罪。可惜呀,千金难买早知道,宋氏也只能在心里悔恨。

经过那日的哭泣后,寇文清很快便想通了。呵呵,既然横竖都逃不过被他人羞辱鄙贱的日子,不如自己给自己选棵可以遮蔽的大树靠着。季昊轩再来寇家酒肆时,寇文清不再避讳他人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地与季昊轩亲昵暧昧,让别人误会他们二人之间关系非浅。

季昊轩虽有些奇怪,这女人为何突然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但由于忙于生意也就无暇顾及了,再加上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有空就会来寇家酒肆坐坐。俨然就把寇文清这当成了烟花地娼户门,闲来无事前来喝酒调笑取乐。而寇文清一改之前的态度,好酒好菜的伺候着,温言软语的奉承着。这使得季昊轩心情大好,几乎每日都会前来叨扰。

很快,洛城便传开了那寇家的桃花娘子目前是季昊轩的女人。这使得本来想打她主意的人暂时也退却了,不因为别的,实在是季昊轩这家伙有个怪癖,他喜欢霸着哪个女人时,别的男人最好别去遭惹那女人,否则下场会很惨。

这样一来,就连去媚香斋那些烟花地送酒时,那些本经常爱捏臀掐腰、吃些嫩豆腐的酒客也不敢再对寇文清有任何不轨的动作。只因为她现在身上贴上了季昊轩这三个字,渐渐地,寇文清发现好处不止这些,不仅没了时常骚扰的登徒子,就连她家的生意也更好了。莫名其妙多出了些新客户,有长期打算定酒单的,甚至还有要与她家酒肆合股开酒楼的。

季昊轩这三个字原来有这么多好处,经过个熟人指点后,寇文清倒也不客气,该做的生意做,该接的单子接。趁着季昊轩对她的兴趣还没减的时候,紧锣密鼓的忙着了自己的生意。

很快在洛城东集市最热闹的地方,香引客来酒楼开张了。用的是别人的钱,打的寇家桃花娘子的招牌,顶的是季昊轩的名头,生意就这么热热闹闹做了起来。

而这阵子,季昊轩因忙于每年洛城祥云锦的秋贡去了趟京城,等他回来时,寇文清已摇身一变成了香引客来酒楼的老板娘,还被人夸成了金口桃花娘。但凡谁的生意不顺了,前来找寇文清,只要能帮着拉关系的,寇文清必全力相助。季昊轩相好的名头确实好用,至少在这洛城里,还是很如鱼得水的。

等季昊轩忙完手里所有的生意时,回到洛城听说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个相好时,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好一个寇文清,敢趁着他不在的空档,顶着他的名头在洛城里兴风作浪。胆子不小呀,真是轻看了她,这鼠胆女人居然还有这本事,非扒了她的皮抽筋不可。

这女人顺杆爬的本事不小呀,他连她的床边都没碰到。她居然顶着自己的名号,如此肆意大胆。天借她的胆子来戏耍他,得知这事后,刚从外地赶回来的季昊轩气得连休息都顾不上,就直闯香引客来酒楼,结果老板娘不在,抓起一个客人就问。得知在寇家小酒肆后,便又急匆匆地杀往寇家小酒肆。

在外人眼里,可不是这回事。而是出门两个多月的季大少想相好的了,所以一回来连休息盥洗都没顾上,就前来看金口桃花娘子了。唉,这桃花娘子真是好手段呀。众人称羡不已,唉,季昊轩真是好福气呀。

“砰”的一声,寇家酒肆关着的店门被一脚踢开,正关门歇业忙着算帐的寇文清吃了一惊,大白天谁这么大胆?等看清来人时,吓白了脸。季昊轩他怎么回来了?左右看了看,惨了,娘现在在酒楼帮忙,弟弟又还在私塾读书没回来。今日她偏又早早打发了客人、伙计…正准备好好盘点一下最近的收入时,这煞星居然来了。

季昊轩气黑了脸,厉眼瞪着眼前吓得跟个老鼠一样缩起来的女人,她不是胆子很大嘛,不是他的相好嘛,怎么见了姘头像见鬼一般。注意到身后有好事的人从店外往里偷窥,季昊轩朝店外瞪了眼,很快躲在外面偷看的人都鸟兽散。

快步走到门边,关了门落了栓,还上了锁。冷着脸去了后院,再确认后门也被他锁好后,才回身回到店铺里,一把抓住正准备开门想溜的寇文清,将她甩搭到肩上,掀了布帘朝后院走去,看西厢房的一间屋开着门,便走了进去。将寇文清甩到那竹床上,倾身压了下来。

寇文清被摔得个七荤八素,等回神时,看到半裸身子的季昊轩,吓得赶紧费力挣扎想逃离开。季昊轩抓住脚腕给拖了回来,捂住她不断尖叫的嘴,狠声说道:“再喊,老子现在就把你扒光扔大街上去…”

一句话吓得寇文清住了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不敢哭出来。看样子,自己真的把这男人给惹急了,呜…暗暗地抽泣着,小心打量着季昊轩的脸色。她这一阵子确实大胆,但季昊轩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她也是赌上了自己的名节,反正那么辛苦活下去,她也没办法保证自己名声的清白。索性就这样博一把,呜…害怕还是让寇文清哭了出来,也不管边上的季昊轩如何威胁,只管哭着。

季昊轩看这女人居然玩这招,好,骑坐压住寇文清挣扎的身子上,用腰带捆了她的手。扒了她的外衫下裙衬衣,只留个肚兜亵裤。果然寇文清缩着身子,乖乖地停止了哭泣。

季昊轩看着吓白脸蜷缩在床上的女人,也消了气。起身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饮了一口,回身冷面问道:“谁教你的,就你这笨蛋脑袋,我不相信你有这本事,说还是不说…”

床上缩着身子的寇文清,抖着身子抽噎着,咬着死白的嘴唇,倔强地不肯回答。季昊轩看到她这样,嗯,很好,不回答嘛?从来都是他占别人便宜,还没有过人占他便宜。带着些许坏笑,不怀好意地转了转手腕,虽说姿色拙陋了些,但对于辛劳许久没有纾解的他来说,这姿色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

寇文清看到季昊轩脱衣解裤的动作彻底吓到了,哭着缩到墙角,乖乖地回道:“我说,我说,你不要过来。呜…是仲少爷教我的,呜呜…与我家人无关…呜…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喊人了…”

季昊轩倒也不客气,充分发挥了无良黑心的本质。笑眯眯地回道:“尽管喊,洛城谁不知道你我的关系。还有,现在这样扔到大街上,我想明日洛城所有的人也会知道你寇文清,被季昊轩玩腻了丢了…”

寇文清抖了抖身子,这男人真的好可怕。她现在真的有些后悔听仲锦然的话了,可是不听又如何,还是被人轻贱鄙薄。若是没了那贞洁,可以换来一家人平安过日子,不是也挺好。她不是老早想通了嘛,也知道季昊轩迟早找上门来,被这家伙突然的一吓,吓得她都忘了该去怎么做了。

碍于被捆的双手,寇文清咬了咬唇,抬首挤出个妩媚的笑脸,看向季昊轩说道:“就算要奴家服侍公子,也请公子解了奴家手上这腰带,好吗?”

季昊轩冷脸看了眼突然间又笑开放软性子的寇文清时,顿时没了兴致,上前解了寇文清的捆绑,回身就将脱了的衣服往身上穿。这种没羞耻的暗娼女子吃了,只怕会坏了肚子。哼!

寇文清赶紧拿衣服裹了身子,心里暗暗舒了口气。仲锦然还真是熟悉他这朋友,季昊轩这人可真的是反复无常,变脸比变天还快。至于底下的事,就与她无关了。毕竟香引客来酒楼真正的东家是仲锦然,就凭她这煮酒娘哪有这本事,在这么短时间内开那么大个酒楼了。

等穿戴好后,季昊轩将床上的寇文清一把拉起来,抱到怀里抬起那小脸,笑道:“我还不知道你这女人,有这顺杆爬的本事。本公子真是小看你了,呵呵…嗯,一阵子不见,瘦了,呵呵,方才没吓到吧。嗯?…”

寇文清抖了□子,挤出个笑脸,温顺地回道:“没…”

季昊轩笑了笑,拿个帕子拭去寇文清脸上的泪水,捏着她的小手,笑道:“嗯,下次有事需要帮忙就直接说一声。不许再瞒着我,知道没?”

寇文清又乖乖地点了点头,季昊轩这才松开皱着的眉头笑开,将寇文清抱到怀里,吻住那娇唇。好久不见,梦荷。这才像梦荷,才是他心里的那个梦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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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回 ...

香引客来酒楼二楼一偏僻的雅间里,仲大少爷舒服地躺靠在专供客人小歇的美人榻上,悠闲惬意地摇着扇子,笑眯着眼打量着对面端坐的老板娘寇文清。没皮没脸嘿嘿地笑着,寇文清冷冷的递了个白眼过去,仲大少一看,更是乐得欢。嗯,不错,不错,脾气渐长呀。

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继续惬意地摇着他那招牌白扇子。翘着腿悠闲地晃荡着,唉,这样的日子他好久没享受过了呀。真是苦命呀,苦命,月老不好做呀。

寇文清看大东家这样,也就失去了耐心,将手里的几本账册都扔到他身上,站起身回了个福礼,浅笑道:“要是东家没事,我就退下了。”

闻言仲锦然赶紧坐起身,拿起账册随意地翻了翻,便又丢到一边,笑道:“唉,妹子真是无情。大哥我走了才多久,还没两年吧,就不认我这干哥了,实在扫兴。”

寇文清一听这话,脑袋里的那根弦差点绷断。这个仲锦然真是个混蛋,要不是他给自己出的馊主意,现在会这样骑虎难下嘛。如今她成了洛城赫赫有名的‘金口桃花娘’,几乎人人都知道她是季昊轩的爱妾,而这些流言蜚语都是仲锦然这混蛋命人传出去的,本说好只说她是季昊轩的相好知己,关系是暧昧不明的。现在可好,她成了季昊轩养在外头的小妾。

一切的一切,都是拜眼前这男人所赐。而季昊轩对这传言是不闻不问,别人追问起来就插科打诨,就是不正面回答。现在的她,根本成了季昊轩与仲锦然你来我往的过招中,用来栽赃陷害的靶子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