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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燕也不管,径自下楼,走到倒数第三个楼梯的时候,脚一滑,包又重,手没拉住,一下子滚了下去,见她滚下来,陈母也顾不上再说什么,冲到她面前,拉住她手问:“晓燕,你肚子没事吧?”陈晓燕摇头:“没事,只是稍微有点疼。”陈母忙和她表妹把她扶起来,秦刚也上前,急切地问:“要不,上医院看看?”陈晓燕满头是汗,只是摇头,陈母打算把她扶来坐下,谁知没看见地上有个饮料瓶,陈晓燕恰好一脚踏上,又摔了下去,陈母忙要去搀她,陈晓燕站不起来,扶着腰说:“我可能摔到腰了。”秦凯急忙上前,也顾不得避嫌,按了按她的腰,没她疼不疼,陈晓燕点头,秦凯对月兰说:“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秦刚早拿出电话,拨了急救电话,月兰见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对秦母说:“妈,要不,我们先回去,等医生检查了再说。”秦母开头还有点叹息,怎么这一摔不把她孩子摔了,见陈晓燕那痛苦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昨天到今天也没有好好休息,见月兰这样说,点头同意。

月兰打过招呼,和她们也就出门,出门的时候,刚好遇见救护车来,来的还是月兰熟悉的,司机在外等着,看见月兰,笑着对月兰说:“李老师,这家人是你家什么人?”月兰笑笑:“这是秦凯他大哥家。”司机一笑:“呵呵,连急救车都出动了,这家人还真热闹,小的闹完大的闹。”秦母被这几句话说的脸热辣辣的,月兰也觉得没意思,只是含糊说了句,带着秦母她们走了。

正文第七章人生总是有烦恼

到了家,梓涵已经醒了,正在和秦秋玩,梓涵调皮,把秦秋的头发在中间扎了个冲天鬏,又拿来唇膏给哥哥脸上,嘴上都涂的红通通的,茶几上是月兰的化妆品,盖子全都打开了。月兰开门见秦秋被梓涵折腾成这个样子,想笑又不好笑出来,憋住笑要把唇膏从梓涵手上拿下来:“梓涵,你这是干什幺,把哥哥画成这个样子?”

梓涵紧紧握住唇膏不放:“妈妈,我要给哥哥化妆,化成大美女。”秦母本来还有些难受,见梓涵这样,反而觉得好笑,上前带笑说:“宝贝,哥哥是男的,男的不能涂这些,快叫哥哥去洗脸。”梓涵扑闪着大眼睛问:“奶奶,那天我们表演,小朋友都打扮成这样的,老师还说这样就很漂亮。”

月兰见秦秋一脸无奈地站在那里,推他一下:“快去洗脸,你做哥哥的,也别太惯着妹妹。”秦秋这才去了,月兰边收拾梓涵拿出来的化妆品,边说:“秦梓涵小朋友,告诉过你多少遍了,妈妈的化妆品不能玩,你怎幺还不听,还把哥哥画成那样,你说我该不该罚你?”

梓涵这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低下头,双脚并拢,乖乖在月兰面前站好,小声说:“妈妈你用家法教训梓涵吧。”月兰还没开口,秦母已经把她拉过去,抱在怀里:“乖,下次不要这样就好。”月兰皱眉,只是知道秦母心情不好,也不好多说,只是对梓涵说:“以后不许这幺调皮。”梓涵靠在秦母怀里,亲了秦母几口:“奶奶最好了,梓涵最喜欢奶奶了。”逗得秦母乐得不行,月兰转头见素云呆站着,眼里的泪水都要掉下来,忙把她拉过来坐下,笑着说:“妈,您昨天一夜没睡,要不去睡会,让她们小姐妹玩会?”

秦母点头,梓涵还准备缠上去,月兰拉住她:“乖,和姐姐玩会。”秦秋这时也收拾好了过来,见梓涵听见月兰说不让她去找秦母,嘟着小脸不高兴,也上前说:“妹妹乖,和哥哥姐姐一起出去逛街好不好?”梓涵听见要出去逛街,想起事情,拉着月兰的衣服说:“妈妈,你昨天答应要和我出去买鞋子的,你忘了吗?”月兰见女儿还记得这件事情,愣了下,笑道:“那你和哥哥姐姐们出去买,好不好?”

梓涵点点头,拉着素云就要出去,月兰拉了点钱,塞给秦秋,嘱咐他们不要乱跑,早点回来,秦秋点头,带着妹妹们出去了。

月兰这才感到疲倦,收拾一下被梓涵弄乱的客厅,打算回房眯会,就听见门响,抬头看是秦母出来,她一脸的疲惫和难过,月兰忙迎上去,把她搀扶好坐下,说:“妈,没什幺过不了的事。”秦母眼含泪水,拍拍她的手:“月兰,刚才我一躺下去,就觉得头乱轰轰地痛,那也是条人命,都四个多月了。”

月兰叹气,安慰道:“妈,话是这幺说没错,那孩子再怎幺说,也是您的孙子,只是您想想,这孩子真的生出来,大嫂怎幺办,还有孩子们,他们的处境?难道那个孩子长大后,还不知道被人指点成什幺样呢?”秦母握紧她的手,叹道:“我也知道,只是今天看她那样子,再想想平时她对我也很尊敬,我也有点

月兰听她这样说,心里有点不高兴,暗自想,人家不把你哄好了,什幺时候能进秦家啊?只想着别人待你好,就没想到平时大嫂和孩子们了。也不说话,秦母见月兰这样,知道自己说错了,心里也叹气,媳妇始终不是女儿,两个人沉默了会,月兰开口说:“妈,您也别太操心了,再过几年,小秋娶了媳妇,您就抱曾孙子了。”

秦母长叹一声:“唉,这家,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老三家闹完了,老大家闹了。”说着拍了拍她:“月兰,还是你给我省心。”月兰笑笑,当初进秦家的时候,虽然月兰也克尽媳妇之责,只是秦母还是嫌她不如罗彩孝顺,刁难不少,幸好不住在一起,这些事,月兰也不大放在心上。

日子渐渐的过,等到梓涵出世,秦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对月兰的挑剔也少多了,等到陈晓燕和秦刚好上了,秦母生了好大一场气,去秦刚那里的次数少多了,秦旋那里,始终是觉得房子是媳妇出钱买的,琴红又是个嘴不饶人的,两相对比,越来觉得月兰不管为人,礼数,都尽的周周到到,秦母对月兰这才和颜悦色许多,有时也和月兰说说心事,有哪调解不开的事情,秦母还是愿意听听她的意见。

只是婆媳始终也不是亲母女,月兰对秦母放任秦刚不管,还是有些不满,也知道秦刚能够孝顺秦母,不和罗彩离婚,在秦母心中,已经算不错了,所以还是没有多嘴,只是秦母老找自己去调解些事情,次数一多,月兰还是慢慢地对秦母说,自己工作也忙,还要带孩子什么的,也不能老去劝架,秦母还算体谅儿媳妇的苦,次数也少多了,琴红见二嫂是个不喜欢说人是非的,罗彩知道月兰是个能体谅人苦的,她们两妯娌倒都和月兰关系好。

见月兰脸色互阴互晴,秦母知道自己说的话,引起了月兰的不快,长叹一声:“月兰,你们始终是明媒正娶进秦家的,你放心,虽然我平时对这几个儿子偏心,但是大是大非上,我还是偏向你们的,你看,你大哥,虽然也闹过,最后还不是没和你大嫂离婚。”

月兰心里嘀咕,要真有那么一天,谁不要谁还两说呢,只是脸上还是要笑着说:“妈,我知道您处事公正,只是大嫂这边,她平常为人贤惠,对您又孝敬,我们不在,都是她陪着您,她娘家父母不在了,小秋他们转眼也要各自上学,婆媳不就跟母女样的?”月兰这番话,说的秦母非常高兴,她笑着说:“是,阿彩不是我疼她,帮着她,那个陈晓燕,虽然对我还好,仗着老大,她不早被撵出去了。”月兰听了,心里嘀咕,嘴上还是没说出来。

婆媳俩正在各怀心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有人敲门,月兰知道应该是梓涵他们回来了,刚把门打开,梓涵就扑到她怀里,抬起脚给她看:“妈妈,快看,这是姐姐给我挑的,漂亮吗?”月兰见是一双蓝色带蝴蝶小花的童鞋,别致可爱,夸奖了几句,又对素云说:“素云,你眼光真好。”

梓涵又跑到奶奶面前,把鞋伸给她看,秦母也称赞了几句,小家伙乐得拉着奶奶的手,说个不停,素云进到房间里面,对月兰招手,月兰见了,感到奇怪,进屋问素云:“怎么了。”素云把门关好,坐到椅子上,对月兰叹气说:“婶婶,我真的做错了吗?”月兰一惊,想了下,知道今天在秦刚那里,素云虽然拼命忍住,但是她始终是个才十六的姑娘。

月兰坐到她身边,摸着她头说:“素云,你不要怪婶婶这样说,你也是大姑娘了,做决定的时候,总是没有十全十美的,有个取舍,你得到利益的时候,总是会伤害到某一方的,特别是你家现在的情况。”素云听的懵懂,趴到月兰腿上,月兰抚着她的后背,感到有东西湿湿的,知道是素云在哭,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过了会,素云才开口说:“婶婶,其实,有时候我妈哭,我真的想劝她,和我爸离婚算了,从我小学五年级到现在,她就没一天开心过,有时候又想,要是妈真离了婚,我和哥哥是不会跟着爸爸的,但是跟着妈妈,她又养活不了我们,也只有跟着爸爸,那个女人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好,我会不会像灰姑娘一样?”月兰听的心酸,也不好安慰,鼻子不由一酸,也有几滴泪流出来。

素云抬头看向月兰,满脸是泪,嗓子已经沙哑了,她迷茫地问月兰:“婶婶,我是不是很自私,只怕自己吃苦,不去想妈妈受不受得了?”月兰喉头更紧,她把素云紧紧抱住:“乖孩子,你还小,不要想那么多,好好读书是正经事情,大人的事情,让大人去操心,好吗?”素云点头,月兰看着这个记忆里娇憨无比的侄女,现在却想不到的成熟,心里更难过,也暗暗发誓,就算有一天,秦凯和她之间有什么问题了,也一定要把影响降到最小。

吃过饭,秦母说怕罗彩在家等的着急,趁天色还早,带着素云兄妹回去了。他们走后,梓涵吵着要出去玩,月兰虽然没多少心情,只是下午看了素云的样子,对女儿更加疼爱起来,还是带着她出去了。

此时太阳刚刚下山,天空满是彩霞,梓涵看见天空上的彩霞,又跳又叫的说:“妈妈,那是大马。”还拉着月兰指给她看,那是青蛙,孩子的想象力总是丰富的,变幻的云彩在她眼里,简直就跟动物园一样,月兰看女儿这样高兴,心情也好了很多。

母女俩正玩的开心,远远走来一个人,笑着说:“还挺开心的吗?”梓涵看见是爸爸,早扑了过去,秦凯把她抱到怀里,又高高抛起,月兰捶他一下:“当心点,她不小了。”梓涵乐得直叫,秦凯把梓涵接住,对月兰说:“没事,这是在草坪上。”只是抛了几下,梓涵始终不算小了,秦凯也没力了,梓涵还缠着他说:“爸爸,再来一个。”秦凯把她放下,摇头说:“爸爸没力气了。”说着还做个弯腰捶背的动作,梓涵见他弯腰,早爬了上去:“那爸爸背我回去。”秦凯腰一直,果然背着梓涵回家了。

月兰见秦凯这么高兴,心里有些疑惑,只是没说出来,跟着他们父女回家,到了家,梓涵一溜烟就跑到电视机前看动画片去了,月兰进厨房,给秦凯准备点吃的,刚进厨房,秦凯就跟着进来,把她从后面抱住,月兰挣扎:“梓涵还在外面呢。”秦凯脑袋埋在她脖子里,呼出的气把月兰弄得痒苏苏的,月兰不由偏了下脑袋,秦凯抬起头,叹息样的说:“刚从医院回来,看见你和梓涵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好,真好。”

月兰见秦凯难得的撒娇,心里知道原因,也不动,手在添饭,笑着说:“是啊,一个家,安安稳稳地比什么都好。”说着在他怀里转身把饭递给他:“快吃吧,你只怕饿的受不了了。”秦凯接过,放开她,坐到桌边吃起来,月兰含笑看着他,问:“那个孩子?”秦凯筷子停了下,继续夹菜说:“大哥主张,趁她昏迷的时候,拿掉了。”说着又是一声叹息。

月兰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脑袋说:“总也要为大嫂想想,这孩子,本就是不该来的。”秦凯点头,继续吃饭。

正文第八章平常日子就该这么过

陈晓燕怀孕的事情,在月兰看来,也就算过去了,难得秦凯也有几天假,第二天,他就带着老婆孩子出门玩去了,去的也不远,本省著名的风景区,去四方街上看看那小桥流水,听听洞经,还去雪山脚下看看,买一点民族蜡染,再顺便买点当地特产,四五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玩的尽兴的一家打道回府。

回到家,月兰收拾一下,就和秦凯带着梓涵去她娘家,月兰还有个姐姐,和她姐夫还有他们小孩,和李家父母住在一起,院子不大,是这个小城常见的那种二层自建小楼。

月兰他们到的时候,李母正在院子里打毛线,梓涵看见外婆,扑了上去,李母抱住她:“给外婆看看,怎么才去那么几天,就黑了?”月兰和秦凯上前叫了声,月兰边坐下边问:“妈,我爸呢?”李母边重新拿起毛线边说:“你爸在看小磊写作业呢,那小子做作业都不老实,要你爸盯着。”

听见月兰她们来了,李父从屋里走出来,他也是老师,今年刚刚退休,呵呵笑着说:“什么盯着小磊做作业,不就在旁边看着。”小磊也从房里跑出来,他比梓涵大一岁,叫过小姨,姨夫,他就靠在月兰旁边:“小姨,你去玩回来,有没有给我买东西?”月兰还没答话,她姐姐,月香就从楼上下来,笑着说:“你这个不害羞的,怎么见了小姨就要东西,你还是做哥哥的,看妹妹多乖。”

小磊害羞地往李母怀里钻,一家子都笑起来,寒暄完毕,李父拉着秦凯去后院看他最近买的几株兰花,李父退休回家,用李母的话来讲:“你爸啊,年轻时候多老实,等到老了,就爱好起花鸟鱼虫来了。”这下时间更多,整天就伺候他的花鸟鱼虫,两个孩子也跟着去了。

母女三人坐在院子里,一棵梨树上挂了李父的鸟笼,一只画眉正叫个不停,李母边继续打毛线边和月兰说:“月兰啊,秦凯大哥外面那个,前几天闹得整个住院部都不安生。”月兰正和月香在那说,卖回来的东西,听见母亲这样说,想起来了:“妈,你今天怎么不去上班?”李母看她一眼:“你过日子糊涂了,今天我轮休。”

月香也对月兰说:“难怪你大嫂害怕,那种架势,你没见过,我听妈说,那天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陈家知道孩子没了,她妈就在手术室门口骂人,从医生到护士,再到秦凯他哥,好不容易被劝回去了,在病房里,你那个大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带了鸡汤来看陈晓燕,被她妈把鸡汤泼了,还骂你大嫂不要脸,霸着男人不放,妈刚好当班,就过去帮了你大嫂几句,她妈就揪着妈的衣服,要还她孩子来,你说说,有这种道理吗?”

月兰听完,手里理着毛线,嘴里说:“我那个大嫂,怎么说她好,其实她现在这个样子,离婚还好,只是她又想不通,怕丢脸,我婆婆,又要我大嫂招呼,秦刚又要听我婆婆的,她不松口,怎么敢提离婚。”说着重重叹了口气:“一团乱麻。”月香拍她一下:“算了,你婆家的事情,你也不好说什么。”

月兰笑笑,问月香:“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不用看店吗?”月香懒洋洋靠在椅子上:“不舒服,就回来了,店里有小姑娘看着呢,我新上了几款秋装,你去看看,有合适的没,要的话,姐姐送你。”月兰一笑:“哟,现在赚钱了,口气也大了,好几百的衣服呢,舍得送吗?”月香打她一下:“去,说的我多小气样的,我就你这一个妹妹,不送你送谁去?”李母乐呵呵地笑:“月兰,去,多拿几件,让你姐也心疼心疼。”月香顺势一倒,就爬到李母怀里:“妈你偏心,不行。”李母笑眯眯地理着她的头发:“是啊,我就偏心,谁让你是姐姐,不服气的话,再把你们塞回肚子里,重新生遍出来?”月香抱的更紧,母女三人笑成一团。

回家的路上,梓涵走了小段,就嚷着困了,要睡觉,月兰忙把秦凯提的东西接过来,秦凯背起梓涵继续走,月兰把刚才月香说的,告诉了他,秦凯听完,也没做声,月兰看他一眼:“明天你上班,要有人问,就说什么也不知道。”秦凯点头,擦了下汗:“这丫头怎么几天就重了这么多,都快背不动了。”月兰知道秦凯不愿意谈这件事情,也顺着他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到家,月兰开门的时候,秦凯在一旁看着,像自言自语:“希望这件事就这样完了吧。”月兰也没接话。

此后的日子平静而轻松,秦凯上班,月兰享受她的剩余假期,在家做家务之外,就是去月香店里坐坐,月香的服装店旁边就是琴红的美容院,琴红没生意的时候,见月兰过来,也过来和她坐着聊天,女人们在一起,不外就是美容,服装和八卦。月兰见秦旋几次下班后都来琴红店里接她,本来想问问上次是不是她弄错了,又不好问。

八月底,月兰也准备开学上班了,各个学校的通知书也陆续到了,秦秋也接到省城一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虽然不是重点大学,但对秦刚来说,也是件大喜事,近年小城也开始流行起了摆谢师宴,秦刚家里有钱,自然办的更隆重,定了八月二十九日在城内最大的酒店按最高的规格摆了五桌。

秦凯一家自然也要去,秦刚还特意叮嘱他们两夫妻到早些,帮着迎客,所以离谢师宴开始还有一小时,就到了那里。刚踏出电梯就吓了一跳,从电梯门口到宴会厅门口,密密麻麻摆满了花篮,仔细看看,上面都是某某贺秦秋金榜题名之类的,想来都是秦刚的生意往来伙伴送的。月兰嘴里嘀咕一句:“大哥搞得,比前天我去的那家上清华的排场还大。”秦凯搂一下她,随即放开:“大哥是个要面子的人,这些自然也不会认输的。”月兰没说什么,秦刚已经看到他们,快步迎上来,梓涵乖巧地叫了声大伯,秦刚今天满脸是笑,忙从怀里掏了个红包给梓涵:“真乖,这个给你,拿去买糖吃。”梓涵接住红包,对妈妈高兴地说:“妈妈你看,这是大伯给的。”月兰见梓涵接了,也不好说什么,点她脑袋一下:“快谢谢大伯。”梓涵捏着红包,说了声:“谢谢大伯。”秦刚摸摸她的小脑袋:“你姐姐来了,在里面。”

梓涵听说素云来了,忙牵着月兰的手要去找素云,月兰打过招呼,和梓涵到了宴会厅里面。素云和秦母还有罗彩坐在里面说话,罗彩今天穿了一身都是新的,脸上满是笑,月兰仔细看去,罗彩鬓边隐隐已经有了白发,心里不由叹息,其实她也才四十,只是,常年的操劳和秦刚的背叛,虽然衣食无忧,却常年难得展开一次眉头。

素云见月兰进来,忙站起身来迎,月兰含笑一一问过好,不见今天的主角,问素云:“你哥呢?”素云正在给梓涵剥糖,见月兰问,用嘴往那边一努:“在那边,打扮的跟新郎官样的,我笑了他几句,他就害羞,不过来了。”月兰往旁边望去,见秦秋穿了身新西装,一个人垂着头,单独坐在张桌子旁。

月兰起身来到他身边,秦秋见人过来,忙抬头,见是婶婶,连忙起身让座。月兰见他脸果然是红通通的,知道他脸皮薄,也没坐下,从包里拿出个红包,递给他,又叮嘱了他几句,也就过去素云她们那边。

还没坐下,有个服务员过来,对月兰说:“秦总请您出去外面一起迎客。”月兰点头,想了下,拉着罗彩一起出去,罗彩急忙摇头,月兰笑着说:“大嫂,这是你儿子的谢师宴,难道你还不帮忙?”

秦刚在外面,正在和一个人握手寒暄,那人正在问:“秦总,怎么不见小陈?”秦刚尴尬地笑笑:“她身体不好,我放她几天假。”旁边的女的笑着说:“我就说,怎么没见小陈,谁不知道秦总是一天都离不开她。”月兰和罗彩正好出来,罗彩听到,脚步徘徊不前,月兰看她一眼,挽着她的手就上前,秦刚寒暄完,正做个手势请他们进去,迎面碰见月兰和罗彩,笑一下子凝固在脸上,那人好奇地问:“这两位是?”月兰早伸出手来:“刘总你好,我是大哥的二弟妹,这是我大嫂。”刘总快速地看下秦刚,场面上的人,哪有反应不过来的,忙握住了月兰的手,又转去握罗彩的手,月兰悄悄碰罗彩一下,罗彩忙伸出手来,轻握一下就放开,刘总笑着对秦刚说:“听说秦夫人身体不好,一直没见过,今日得见,气色还是不错。”秦刚打声哈哈,月兰笑着说:“是啊,这种大日子,自家人当然要出来了。”刘夫人也见风使舵,上前拉着罗彩的手,亲热地说:“平常也没见过,现在既然都认识了,也常上我家串门去。”

罗彩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心里害怕,还是知道不能塌了秦刚的面子,笑着点头。寒暄完毕,各人进场。秦刚再不愿意,也和罗彩站在一边,迎接客人,月兰和秦凯在另一边,秦凯趁个空档,悄悄地碰月兰一下,小声说:“怎么把大嫂拉出来了?”月兰白他一眼:“这种场合,她不来谁来?难道大哥能当面发脾气。”这时有人过来,秦凯忙带笑迎上去。

谢师宴不过就是那些套路,谢过师恩,勉励几句,各人开动,月兰坐在老师那席,要尽主人的责任,也没吃什么东西。刚敬了杯酒,就听见两个女老师在那里窃窃私语,可能是有了几分酒意,说话有点不忌讳:“怎么不见那个年轻些的,不是说那个女的是秦秋的后妈?”另一个神秘地说:“什么后妈,秦秋他爸搭的偏厦,包的老二,上个月还因为秦秋他爸不愿意离婚,闹了一场。”月兰见秦刚家的事,闹得连自己单位上的都知道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咳嗽了一声,那两人正说的高兴,抬头看见月兰,尴尬地笑笑,闭嘴不说。

正文第九章一场小风波

忙完了谢师宴,秦刚又把秦凯叫到一边,说了半天的话,才让秦凯夫妻回家,到家之后,梓涵早就困的东倒西歪了,回家倒头就睡。月兰把她安放好,回到卧室,秦凯从包里拿出个盒子,对月兰说:“这是大哥送的,说酬谢你的。”月兰接过打开,见是对玉手镯,水色流动,颜色还算通透,戴在手上试试,又褪下来,交给秦凯:“你还给大哥吧,我平时又不戴这些,摆着浪费了。”

秦凯也没接,踌躇了会,才说:“大哥说不用你还,你平时对小秋他们的学业也很费心,大哥就是怕你不收,才让我拿回来的。”月兰感到奇怪,坐到秦凯身边,问他:“你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凯见月兰这样,转身去卫生间,月兰知道一定有鬼,起身也跟着去了,秦凯正拿出刮胡刀来正准备刮胡子,见她跟过来,没涂泡沫就开始刮,结果疼的龇牙咧嘴。

月兰见他这样,用开水热了条毛巾,过去给他包好下巴,等到差不多了,把毛巾拿下了,接过剃须刀给他剃起来,秦凯扬着头,顺势抱住月兰,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其实,大哥把这个给你,意思是,让你在妈面前,不要说陈晓燕的什么话。”月兰叹气,这时胡子已经刮干净了,月兰拿毛巾过来给他擦干净下巴。擦完了才白他一眼:“你啊,只顾着兄弟之情,就忘了你大学时候说的,大嫂为了你们兄弟上学,在家操劳了吗?”说着把毛巾往他怀里一丢,自己扭身出去。

秦凯忙把毛巾挂好,跟着她出去,见月兰正坐在床上整理东西,,秦凯进去,坐到月兰旁边,月兰白她一眼,转过身去,秦凯把她肩膀搂住,月兰晃了一下,没挣开,也就放任他搂着。秦凯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叹息地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大哥始终是大哥,一味不听他的也不好,大嫂那边,对我们确实也是恩重,我只能说,大哥要和大嫂闹离婚的时候,我不偏向任何一边。”月兰本来好好听着,听到这里,把秦凯一推,转身说:“得,你要做好兄弟,就不能理你嫂子,我也要做好母亲,你自个睡吧。”说着也不等秦凯回答,就出去,就手还甩上门,秦凯被甩门的声音惊了一下,本来还想追出去,知道月兰在气头上,又重新躺回去,明天再说吧。

秦凯翻来覆去睡的也不好,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也故意不起,还是躺在床上不动,过了一会,有人小心地把门打开了,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秦凯背对着门,听响声也知道是梓涵,还是不动,梓涵进来,走到秦凯面前,小手拄在下巴看看秦凯,秦凯本打算一直装睡的,听见梓涵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见女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疑惑,不由笑了起来,用手臂撑起身子问她:“宝贝,在想什么呢?”

梓涵又叹一口气,迷惑地问:“爸爸,为什么大人老吵架呢?”秦凯知道她是问昨天的事情,坐直身子,把梓涵抱到床上,搂着她对她说:“昨天爸爸没有和妈妈吵。”梓涵转头看向秦凯,疑惑地说:“那为什么昨天妈妈要和我睡呢?小朋友都说,大人吵架了就会去和小朋友睡了?”秦凯被问住了,想了想,回答她说:“那是因为妈妈怕宝宝害怕,才会去陪宝宝睡。”

梓涵摇头,认真地说:“爸爸骗人,你以前就说过,要梓涵做个乖宝宝,不能说因为害怕要妈妈陪梓涵睡的,所以,爸爸你骗人。”秦凯见女儿鼓着腮帮,一脸爸爸骗人的表情,正准备说话,传来月兰的声音:“你家父女俩说什么呢?都这时候了,还不去洗脸刷牙,秦凯,小心上班迟到。梓涵,你今天要去报名了,赶快去换衣服。”梓涵听见了,哦了一声,就跳下床会自己房间去了,月兰看一眼秦凯,转身出去了,秦凯见月兰脸色还好,知道她的气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的,跳出被窝,穿好衣服出去。

月兰已经把早点弄好,放在桌上了,秦凯快速洗脸刷牙,坐回桌上吃早点,秦凯看眼月兰,见她边吃边招呼梓涵,讪讪地说:“月兰,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觉得对大嫂,是薄情了点,要不,你去商场看两套合适大嫂穿的衣服,也算是大哥那个镯子的还礼了。”

月兰见秦凯这样说,叹气道:“其实说到底,这也是秦家的事情,做决定的不是你我,只是我们做不到雪中送炭,也不能落井下石,再说,还有妈在中间呢,只是今天你这样对大嫂,明天要是照原样对我,那不是让人心寒吗?”

秦凯听到月兰这样说,筷子停了停,他还没想到这么远,抬头看见梓涵乖乖地吃饭,月兰看着他,在等答案,心里不由有些愧疚,月兰对罗彩,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受,伸出手去握住了月兰的手,柔声说:“我们怎样都是一家人,大哥那边,我也劝不住,只是大嫂这边,我也只能尽力帮她。”月兰也没抽回手,只是叹息:“我也知道,你是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样,只是大哥脸一阔就变,实在让人寒心。”

正在乖乖吃饭的梓涵听见这句,抬头好奇问道:“妈妈,什么叫脸一阔就变,是不是前几天电视上演的变脸,大伯会变脸,下次我让大伯变给我看。”秦凯听的笑了,越过桌子,刮下她的鼻子:“宝贝,不一样的,下次见到大伯不许问他。”梓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月兰看眼表,对秦凯说:“快吃吧,要不上班就迟到了。”秦凯点头,埋头继续。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月兰过后拿着镯子去还秦刚,秦刚也知道这个弟妹对自己和陈晓燕的事情,虽然不说什么,却也不大看得起,怎么会收回这对镯子呢,再三强调,这是为了感谢月兰对秦秋兄妹学业上的照顾,再说当年月兰嫁过来的时候,那时环境不是很好,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也没有什么可送的,权当补上那份礼,月兰见秦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显得矫情,还是收下了。还特意回去告诉了秦母,说这对镯子是秦刚补的结婚礼物。

秦母点头说:“这个阿刚,做大哥的,只是闷声发财,也不想着照顾自己的兄弟们,以前你们买房子,和他借的一万五,他就该想着,自己的弟弟两口,都是靠工资吃饭的,他赚那么多的钱,这点点,就该不要你们两个还,那想到你们还回去,他还好意思收了,给外人都几万几万的花,自己的兄弟倒舍不得了。”月兰听完婆婆发牢骚,笑着说:“妈,您这话,是护着阿凯了,也是您心疼我们的话,只是现在三兄弟都各自成家立业了,这些方面还是要分清些,要是我们真的过了上顿没下顿的,大哥也不会不管的,您说是吧。”

秦母拍拍她的手,叹道:“要是个个都像你这样,我少操多少心啊。”月兰笑笑,也不说话,秦母叹气,对月兰说:“那个阿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段时间,又来和我说,要和阿彩离婚,叫我骂回去了,你说,这怎么好说的出口,阿彩嫁过来二十年,生儿育女,孝敬老人,爱护弟弟,和妯娌们也从来没红过脸,要真换了那妖精进来,这家,还不被闹翻了?”

月兰给秦母捶着肩,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半天才说:“妈,您心里有思量就好。”秦母叹气:“外人看着我,三个儿子能干,孙子孙女都有,媳妇又孝顺,都羡慕,就是你大哥不省心,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找什么妖精,找了也罢了,头几年闹过离婚,这几年,我以为那妖精熬不住,会去嫁人,我们也好安生,谁知道她死缠着阿刚,你说说,有这么不要脸的吗?”月兰心里嘀咕,谁缠着谁还不一定呢,只是嘴上还要安慰,秦母和月兰唠叨了半天,才放月兰走了,月兰回家路上不由感慨,人生啊,真是无奈。

正文第十章过年(上)

或许是秦母对秦刚还是有些威信,秦刚提离婚的事情,很快就没有下文。梓涵上了小学,中午要接送,月兰就没有以前轻松了,中午放学的时候,也不能好好睡午觉了,接梓涵回来后,赶着做饭,吃完洗完也就一点多了,不敢睡踏实了,还要掐着点叫梓涵起床上学。

这让已经习惯中午好好睡个午觉,下午再精神饱满地去上课的月兰一时有些适应不了,到了周末,也不想出门,母女俩就窝在家里补眠。秦凯见她们母女俩一到周末就补眠,都睡到中午才起,也没说什么,一到周末,也就待在家里,陪她们母女。

日子就这样平缓安静地过,转眼一学期结束,寒假又来,寒假和暑假最大的不同,就是有个春节在中间。虽然月兰娘家在城里,但是每年都是大年夜的,中午在娘家,晚饭回农村去吃。今年也不例外,秦凯先和月兰带着东西去了李家,到李家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

月兰的姐夫带着孩子在外面帖春联,梓涵连忙跑过去,指指点点地说:“姑爹,这个帖低了,要上去点。”小磊见妹妹这么积极,也急起来:“爸,这个正合适,不用挪了。”梓涵见哥哥这样说,不高兴了,嘟着小嘴:“就是低了吗,我眼睛比你好使。”小磊不服气了:“就是正合适,妹妹你看错了。”

见两兄妹快吵起来,月兰急忙上前拉了下梓涵:“怎么和哥哥吵起来,大过年的,怎么帖姑爹会弄。”这时已经帖好了,月兰姐夫叫王庆,在检察院,他跳下来,拍一下小磊的头:“做哥哥的,要让着妹妹,怎么妹妹说句就不高兴了。”梓涵听见,站到王庆面前,甜甜地叫声:“姑爹。”王庆又打小磊一下:“看到没,要和妹妹学,有礼貌。”

秦凯笑着说:“男孩子只要不是太皮,活泼点好。”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院子。李父正在院子里捡菜,见他们进来,抬头说:“月兰啊,刚才就听见你们说话了,怎么这会才进来,我还等着你来帮我捡菜呢。”梓涵跑过去,蹲在外公腿边,拿起菜就要帮忙捡,月兰也坐下来帮忙,李母从厨房里转出来,见月兰在帮忙,拿着锅铲指着李父说:“老头子,今天一大早起来就说,要给我打下手,不像往年样的,只等着吃,怎么现在又要女儿帮忙了。”说得大家都笑,李父见李母揭他短,佯装生气,站起身来说:“还不是你买的这什么菜,难弄的很,我怕你弄不好,帮个忙,你还这样说,算了,别人看不起,我也不干了。”说着招呼两个女婿:“小庆,小凯,跟我后面看花去,这里就交给她们女人吧。”

李母见状,追着他背影说:“不帮就不帮,难道少了你,我就不会做饭了。”月兰带笑把她拉回来:“妈,今天过年,你都准备啥好吃的了,我姐呢?”李母手在围裙上擦了两把,坐到小凳子上,也拿起菜来捡:“她还在店里。”月兰笑道:“姐生意真好,过年都不休息。”李母叹了一声:“本来说的是今天休息,结果昨天晚上,听见你姐夫和你姐在那说,可能是要回王家过年的事情,然后你姐脾气急,吵了两句,那时候都睡了,不好起来劝,结果你姐今天一早就去店里了,说是宁愿开店,也不去他家,你说,这叫我们怎么劝?”

月兰安慰她说:“妈,这两口子的事情,还是要他们两口子自己解决,王家以前,也是闹的姐心寒了,要不也不会这样。”李母点头,叹道:“这大过年的,谁也不想,只是你姐夫和你侄子,好歹也是王家的人不是。”月兰嗔怪地叫声:“妈,这都什么年代了。”

母女俩正说的热闹,门被推开了,月香提了大包小包地进来,看见月兰,脸上本来还挂着不满,见了妹妹,也要表示的亲热些,笑着招呼:“来了。”月兰点头,李母看见月香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埋怨说:“家里那么多东西还不够,你还买这些做什么?”月香把东西提进屋里,拿着杯水出来,一口喝完,对李母说:“妈,这是给他家买的。”李母问:“难道你真准备回他家过年?”

月香把杯子往窗台一放:“我才不去呢,等吃了饭,让他带着小磊把这些送回去,我还准备了一千块钱,也算我这个做儿媳妇的孝心了,别的,就没了。”李母摇头:“你啊,太要强了,哪有记一辈子的仇。”见妈又要开始唠叨,姐姐脸上的颜色有些不变,月香忙招呼姐姐:“姐,你过来我们一起忙啊,你就舍得累我和妈?”见妹妹打圆场,李母又闭嘴不说,月香也过来捡菜。

李母见她也过来了,回厨房忙去了。见她走了,月兰对月香说:“姐,妈说的话,虽然直了点,还是有理的,再说,这大过年的,谁家要找气生啊?”月香抓着把韭菜狠命一扯,叹气道:“我也知道,只是一想起他们当年那样对我,现在见我们有几个钱了,又要上赶着来,我不舒服,哪找这些小人去。”月兰放下捡了一半的白菜,安慰她说:“姐,话是有理,只是那边也是血亲,你和姐夫好好说,再说,姐夫对你怎么样,你心里还不清楚?”月香恨恨地掐着菜叶:“不看在你姐夫对我好的份上,我早休了他了,又不是除了他没人要了,好歹我也是一枝花。”见她开始讲笑话,月兰从她手里接过菜:“算了,还是我捡吧,刚才一把韭菜被你捡的只剩三分之一,现在和把芹菜又被捡的只剩菜杆了。”月香任由她拿过去,看着她收拾:“你也真奇怪,芹菜吃叶子,好像也只有你了。”月兰头也不抬:“怎么,没见过就不能做了,那你没见过的事多了。”

李母这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我说,你们两弄好没啊,这里等着下锅呢。”月兰应了一声:“马上就好了,妈你别催。”说着就收拾好,到水龙头下洗菜,月香拿扫帚把地下的菜叶什么地收拾干净。梓涵从后院跑过来,手里还拿了朵迎春花,见到月香,把花递到她面前:“姑妈快看,这花就开了。”月香看一眼:“宝宝,还是你外公疼你,让你掐花,平常我们去,可是连根草都不能动的。”

李父这时和两个女婿也从后面进来,听见月香这话,李父哈哈大笑:“那是,这是我的宝,那像你,是泼出去的水。”月香听见这句,脸色又有些变了,王庆忙说:“隔代亲,也是正常,爸平常不也是对小磊比对我们好。”月兰笑了,靠着爸爸的胳膊说:“是啊,爸对他们两个小东西好的,让我都吃醋了。”李母从厨房里出来:“怎么都只会说话,不帮忙干活,赶紧放桌椅碗筷吃饭。”说着瞟月兰一眼:“和孩子吃醋,你害不害羞。”月香见大家都忙着过年,有火也不好发,自嘲地笑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吃完饭,帮忙收拾了,又说了会话,李家父母午睡,王庆带着小磊回王家看看,秦凯和月兰也带着梓涵回秦家过年,刚下了车,梓涵就跑了起来,这乡村路也没什么车,月兰也不管她,只是招呼了两声小心跌倒,就和秦凯在后面慢慢地走着过去。

虽然时令还在冬天,但这里仍然是绿草如茵,田野里小麦长势正好,田埂上不时可以看见野花开放。梓涵跑一会,就到田埂上去采花,月兰对秦凯说:“瞧她高兴的那样,我们也该多带她出来走走。”秦凯点头。

两人正说着,梓涵指着一棵树问月兰:“妈妈快看,这花好漂亮,是什么花啊?”月兰仔细看了下,也不知道是哪家,在家门口种了棵樱花,此时正是开放时候,满树绚烂。月兰看了,对梓涵说:“这是樱花啊,你们学校门口出来的时候,不是两边都是吗?前几天还开的一条街都是。”

梓涵点头,好奇地问:“那怎么颜色不同?”秦凯走上前来说:“这人还长得不一样呢,花当然也有不一样的。”一家人正停在那里,讨论花的时候,身后有喇叭声响起,秦凯也没回头,拉着老婆孩子就往一边让,这车也没过去,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秦刚露出个脑袋说:“老二,上车,一起回去。”秦凯正打算回答,一眼看到坐在副座上,正在和他们笑着打招呼的是陈晓燕,一下目瞪口呆起来,指着陈晓燕说:“这这。”秦刚呵呵一笑:“这不就是陈秘书,你又不是不认识,她表姐结婚,她妈妈去看去了,我看她一个人在家,就叫她一起过来过年。”

月兰在心里嘀咕一声:“你当哄小孩呢?。”嘴里说:“大哥,不用了,几步路就好了。”秦凯也连声应和,秦刚叫梓涵:“小涵,跟大伯坐车去找奶奶好不好?”梓涵偎在妈妈身边,摇头说:“妈妈走路,梓涵就陪妈妈走路。”月兰弯下腰摸了下女儿的头,心里嘀咕,看,连小孩都哄不了。秦刚只好说:“好吧,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开车走了。

月兰看着秦刚的车在后面扬起的烟尘,对秦凯说:“这下热闹了。”秦凯叹气:“算了,别人的事情。”说着牵起梓涵往前走,月兰耸耸肩,跟上他们的脚步。

正文第十一章过年(下)

到了秦家,门是虚掩的,梓涵跑的快,上前推开门,欢快地喊:“奶奶,我回来了。”却没有看见秦母。秦凯他们也跟着进了院子,看见堂屋里面有几个人,都背对着,是秦刚他们,正打算说话,就听见堂屋里传出一声:“滚,不要来我家。”接着飞出来一包东西,水果什么的,掉了一地,秦凯怕砸到女儿,忙把女儿搂住,月兰看这样,不好进屋,站在院子里面叫了声:“妈,我们回来了。”

罗彩听见有人回来,转身出了堂屋,走下台阶,脸上带着强挣出来的笑,去接秦凯手里的东西:“回来了。”月兰见她脸上的笑比苦还难看,转身去拉了下梓涵的衣服,示意她叫人,梓涵刚才可能是被吓到了,小脸都吓白了,见月兰拉她,忙叫了声:“大妈好。”罗彩摸摸她的小脸:“真乖。”

秦母见二儿子一家回来了,不好再发火,也出来说:“老二,你们怎么才回来,你哥刚到家几分钟,不和你哥坐车回来,省得那车被妖精坐的,全是妖精气。”秦凯听见他妈这样说,脸上有些尴尬,这时梓涵缓过神了,问他:“爸爸,什么妖精啊,是不是就是猴哥打的妖精?”月兰摸摸她的脑袋:“小孩子,别乱说话。”秦母早蹲下身子把梓涵抱起来:“哎哟我的宝贝,现在的妖精就是欠猴哥收拾。”说着拉着梓涵就进屋。

秦刚在里面听见他妈这样说,脸上尴尬,也出来了,嘴里呵呵笑着:“老二回来了。”秦凯点头,一群人进了堂屋,陈晓燕见他们都出去了,一个人站在堂屋里面,出去也不好,坐下也不好,见他们进来,迎上去说:“梓涵,今天过年,阿姨给你个红包。”说着就要去掏包,秦母早把梓涵往自己怀里一带,坐了下来,嘴里说:“我家宝贝,可不能要妖精的红包。”陈晓燕进退两难,求救地看向秦刚,秦刚这时拉着秦凯到院子里说些什么。

罗彩也自己坐下,月兰见这样,笑着说:“不用了,孩子还小,不用给了,再说小陈你在外面打工也不容易。”月兰这番话总算暂时解了围,只是大家都坐着,她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不说,又看见罗彩和月兰有说有笑,秦母怀里抱着梓涵,不时塞些吃的给她。自己就变成一个透明的,屋里所有的人对她都无视,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看看自己身上为了秦刚答应她来秦家过年,特意换上的新衣,还有特意买来孝敬老人的水果点心,已经被扔出去了一包。

心里千丝万缕,本以为秦母平时虽然对她不怎么样,但是在自己的刻意服低做小下,对自己也还可以,谁知道今天才刚进了秦家的门,秦刚才说了句,让她在这里过年,就被秦母骂了,还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摔了一半。早知道,就在城里过好了,虽然寂寞些,好歹不需要在这里看人的脸色。

这时秦刚兄弟已经谈完了回来,秦刚看见陈晓燕一人站在这里,上前笑着说:“晓燕,坐啊,你怎么说也是客人。”秦母见儿子让那妖精坐下,眉一挑,就预备说话,秦刚已经走到她身边:“妈,您平常是个和蔼的,晓燕她妈妈去她表姐家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也不好,总是公司同事,就叫回家来吃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发这么大的火,再说,今天过年。”

月兰见秦刚说出这种话,皱眉正准备说话,这时就听见有人开口了,居然是罗彩,她怯生生地说:“妈,阿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答应吧,不过就是吃顿饭的事情。”月兰被这话吓了一跳,转头去看罗彩,见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不停颤抖,本来月兰已经到嘴边反对的话又咽下去了。

秦刚见罗彩开口求情,感激地看罗彩一眼,伸出手去拍了她的肩一下,又迅速收回了,对秦母说:“妈,阿彩都同意了,您就答应吧。”秦母见大儿子满是乞求的眼神,又听见罗彩的话,长叹一声,摆手说:“算了算了,大过年的,我这是为谁辛苦呢。”一句话惹得罗彩眼泪又要掉,只是想起这是过年,强忍住了。

秦刚这才松了口气,走到陈晓燕身边拉了下她的衣服,陈晓燕忙说:“谢谢大妈。”接着拿着没被丢出去的另一包东西说:“大妈,这是上好的西洋参,给您补身子的。”秦母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谢谢你了。”月兰看见满脸喜色,在那不停地奉承秦母的陈晓燕,又看见那对貌离心更离的夫妇,不由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都是何苦。

这时小坤从大门口就叫起:“奶奶奶奶我回来了。”那个了字还在嗓子眼,就被院子里的苹果滑了一下,摔了个大马叉。琴红跟在后面,见儿子跌了,上前把他抓起来,嘴里还在说:“你这孩子,也不小心。”梓涵听见哥哥回来了,从堂屋里面跑出来,嘴里叫着:“哥哥哥哥,你怎么从来不去我家啊。”

罗彩和月兰也跟着出来,罗彩边去接琴红手里的东西边问:“老三呢?”琴红往后一指,果然秦旋也从外面进来,他是三兄弟中长得最帅,秦母最疼的一个,见了罗彩她们,互相打了招呼,琴红边往堂屋走,边脱外面的大衣:“快热昏了,这还是冬天呢,怎么这么热。”迎面看见陈晓燕在那里,琴红脱了一半大衣的手僵在那里了:“她她…..她怎么?”

罗彩这时已经把东西放好,见琴红一脸震惊的样子,连话都说不流利了,上前帮她把大衣脱掉,嘴里解释说:“你大哥说的,她一个人在家,这才让她来这里过年的,不过就是吃顿饭的事情。”

琴红哦了一声,恢复正常,随手拣起一个苹果吃:“大嫂,家里有吃的吗?我从早上到现在,还一点东西都没吃,今天生意实在是好。”罗彩上前笑着说:“我先拿点蛋糕给你垫垫,今天过年,怎么会没有吃的东西?”琴红跟着罗彩进房去拿吃的,嘴里嘀咕说:“我不是被人吓到了吗?我说大嫂,你也太面了吧,都被人欺负到家了。”

罗彩的手停住了下,才说:“不这样又怎么办呢?我知道自己不好,只是。”说着眼泪又要流出来。琴红正拿着一块蛋糕在吃,看她又哭,忙说:“算了,算我什么也没说。”这时跟过来的月兰也开口说:“大嫂,这边倒好办,等到小秋他们回来,要怎么说?”罗彩擦把眼泪:“怎么说,还不就那样说。”月兰和琴红对看一眼,叹气。

这时外面传来素云的声音:“奶奶,这是怎么回事,过年不是一家团圆,掺个外人算怎么一回事。”原来是素云兄妹回来了,罗彩赶快出去,见素云气呼呼地,手拉着秦母,扭着身子在撒娇,小秋站在一旁,也是有些不赞同。

罗彩忙上前扶住女儿说:“坐下,好好说话,你爸说了,那是公司同事,过年没处去,这才叫来的,再说,不就一顿饭的事情。”素云听见她妈这样说,急得脸都涨红了:“妈,你怎么这样说。”秦刚在旁边喝道:“素云,你怎么没一点同情心,这大过年的,你陈阿姨一个人在家,我这才把她叫来,你还和你妈顶嘴。”素云不高兴了,她是从小被娇惯大的,嘴里嘀咕道:“她要好好地找个男人嫁了,也不会没地方去,现在赖到我们家,真是厚脸皮。”

陈晓燕再厚的脸皮,听见这样的话,也坐不住,站起身来说:“好,那我走。”说着就要去拿包。秦刚忙把她一把拉住:“她一个小孩子,口无遮拦,也是有的,你何必和她生气。”说着又对素云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说这种话,上次连怀孩子都说出来了,这次又说这些,你妈怎么教你的。”素云见他又提老话,站起身来说:“我妈怎么教,你这个做爸的都不知道,难道我光是我妈一个的女儿?”秦刚见她顶嘴,手又抬起来,准备打。众人忙上前准备拉他,素云反把脸递到他面前。

秦母见这样,拍桌子吼道:“都给我住口。”说着指着秦刚:“一个女儿,你上次打了还不够,这次又准备打,难道她就不是你生的。”秦刚见妈这样说,乖乖地听,素云拉着奶奶的手:“奶奶。”秦母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脸,嗔怪地说:“你这孩子,有什么话,过了年再说,大过年的,该忍还是要忍。”素云哦了一声。

秦母咳嗽一声,对众人说:“这小陈,既然来了,也不好撵人家回去,还是那句话,吃了饭,她就回去,晚上可是我们全家团年。”说着对三个媳妇说:“差不多到时间了,去准备年饭吧。”罗彩拉着妯娌们出去了,秦母和大家这才坐下,素云见奶奶已经偏袒自己,大过年的,也不好说什么,拿起苹果说:“奶奶,我给你削苹果吃。”秦母摸摸孙女的头,示意她去吧。

秦家人多,历来的团年饭都是火锅,今年也不例外,火锅上桌,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全家热热闹闹地开吃,秦刚在家,也不好对陈晓燕表现的太亲热,只是给她捡了几筷菜,倒了一杯饮料,绝不像平时两人单独在的时候,表现的周到,陈晓燕一顿饭吃下来,虽然有些委屈,但好歹能和秦家人一起过年,虽然夹了个罗彩,还是有些高兴,笑的时候眼波流彩,双唇含笑,月兰冷眼看着,心里也不说出来。罗彩还是那种眼观心,心观鼻的状态,秦家三兄弟吃了一会,也就开始划拳喝酒,直到喝完一瓶白酒,秦母嘴里的菜,虽然和往年一样美味,却觉得淡而无味,这家子,什么时候才能什么事都没有啊?素云吃了两口,就说饱了,只是小口喝着饮料,心里的事谁也不知道。

只有琴红是个直性子,除了孩子们,也就只有她吃得最舒服。一顿团年饭,就在这种各怀心思的气氛中吃完了。吃完饭,素云兄妹收拾残局,秦母对陈晓燕头也不抬地说:“吃了饭,我也不好留你了,还是快回城去吧。”秦刚点头:“好,那我送她回去。”秦母笑笑:“你刚喝了酒,还是让她自己回去吧。”秦刚想了下,还是把车钥匙交给陈晓燕:“这样,你就先回去。”陈晓燕接过车钥匙,从包里掏出几个红包:“这是给孩子们准备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秦母示意罗彩收下,嘴里说:“不送啊。”

陈晓燕这才转身出门,出了大门,风一吹,感到脸有些冷,不由流了几滴泪,秦刚出来,见她这样,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说:“乖,知道你受委屈了。”说着递上纸巾,陈晓燕擦擦泪,笑道:“没事,为了你,我愿意。”秦刚还打算说什么,素云从家出来,叫了声:“爸,奶奶找你。”秦刚只得拍拍陈晓燕就进去了。陈晓燕看着素云,素云一笑:“想做我后妈,没门。”说着扭身进门,嘭一声把门甩上了。陈晓燕咬咬牙,开车回城。

正文第十二章庭训

陈晓燕走后,气氛缓和了许多,除了秦刚不时从兜里掏出手机看看,其他人都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素云和秦秋带着小坤和梓涵在院子里放爆竹,梓涵一手拿一个冲天炮,在那高兴的大喊大叫,小坤自个在那玩转转炮,素云招呼着他们。秦母看见屋里其乐融融地情况,乐得直笑,一眼看见秦刚从兜里掏出手机来,脸沉了下,笑着说:“阿刚啊,今天过年,还有什么事比这个重要的,关了,关了,一起来聊聊。”

秦刚见妈这样说,无奈地笑笑,把手机关了,放进口袋,秦旋这时在和秦凯说的眉飞色舞,转头附和地说:“是啊,大哥,三兄弟难得聚聚,你也不教诲教诲我们?”秦刚见弟弟这样说,坐转向他们那边,笑着说:“老三真客气,什么教诲不教诲的?”秦旋挤眉弄眼地说:“大嫂的贤惠就够她们学学的,大哥是怎么调教的。”话没说完,正在和月兰她们在说什么衣服样子好看的琴红猛地站起来,指着他说:“好啊,你能,能的话就把我休了,重新找个温柔的进来啊。”

琴红这一发火,把大家都惊呆了,还是月兰先反映过来,她拉着琴红坐下:“小红,今天过年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罗彩也上前说:“小红,三弟是喝多了,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秦母上前骂秦旋:“喝多了就去睡觉,胡说些什么?”秦刚见秦旋说出这样的话,正感到尴尬,见秦母这样说,忙上前说:“是啊,老三,走,哥领你去睡觉。”说着就扶着他出去了。

琴红脸上还有不平,见秦旋兄弟出去了,还准备站起来,秦母叹气,拉住她:“小红,我知道老三不对,你看我面子,就算了吧。”琴红这才红了一张脸,坐了下来,这么一来,谁也没心情再说什么,秦刚这时又进屋,秦母问他:“老三睡了?”秦刚坐下来:“睡了,他还真是喝多了,头挨上枕头就开始拉呼。”说着秦刚转向琴红:“小红,当大哥地在这里说句,三弟也就是嘴上少个把门的,他可是一心一意和你过日子。”

琴红冷笑:“大哥,你们兄弟倒是穿一条裤子的,一心一意过日子,那个表妹是这么回事?别以为我后来不言不语了,就当这件事真没发生过?”琴红在这里说,屋内除了电视机的声音和取暖器的嗡嗡声,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秦凯和月兰对看一眼,秦凯把手一抱,月兰看他一副看戏的样子,摇头也不好说什么别的。

罗彩专心地看电视,秦母一阵头疼,这老大家闹完了,老三家闹,她不由叹气:“你们都别说了,只怪我家教没做好。”琴红听见婆婆这样说,把脸别了过去,罗彩这时不好装作看电视了,笑着说:“妈,您的家教,都看在眼里,您怎么能这么说呢?”秦母拍拍她的手:“阿彩,你嫁进秦家二十多年,说实话,秦家对不起你。”一句话说的罗彩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强笑着说:“妈,说什么呢,我在秦家,也不过就是做些家务,孝敬老人,本来就是我应该的。”

秦刚见母亲这样说,站起身来蹲到秦母的椅子前面,开口说:“妈,都是我混蛋。”秦母摸着他的脸:“阿刚,你爸去世后,你这个做大哥的,为了这个家,也实在辛苦,两个弟弟上学,娶媳妇,你都出力不少。”秦刚见这样,已经单腿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妈,您别说了。”秦凯他们见这样,也站了起来,秦凯开口:“妈,您就别说了,今天过年。”

秦母抬头:“是啊,今天过年,阿刚,今天过年,你还把那个女人带回家来,您这是在打阿彩的脸啊。”秦刚哭的更难过:“妈,这都是儿子糊涂。”秦母肩缩了缩,罗彩忙拿了一床毯子过来给她盖上:“妈,夜深了。”秦母盖好毯子,继续说:“阿刚,我知道,你嫌弃阿彩老了,这才在外面另找一个,小时候看戏文,陈世美还有个包公来斩,你怎么能一阔就要休妻呢,这是坏了良心。更何况你找的那个,也不是什么好人,前段时间还把她表妹介绍给老三,这种女人,别说我还活着,就是我死了,你要敢把她接进家来,我变成鬼,也不饶你。”

秦刚见母亲说话,有些干涩,忙递了杯茶:“妈,您喝口茶。”秦母接过杯子,也不喝茶,只是看着眼前的儿子媳妇们,除了秦旋,都在这里,众人都屏神凝气,等着秦母说话,秦母开口说:“大过年的,我说这些,用老辈子的话来说,就是不吉利,现在新社会了,也不讲究这些,只是我要交代你们一句,世道再怎么变,人做事,可要凭良心。”秦凯他们齐声回答:“妈,您放心吧。”

秦母叹气,招手叫琴红过来,琴红走到她面前:“妈,您有什么话?”秦母说:“你是眼里藏不住砂子的人,老三长得又好,嘴巴又甜,难免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喜欢围着他,我的儿子,我自己还是知道,他虽然嘴坏些,真要让他做什么,还是不敢像他大哥一样的。你们小夫妻,正年轻,日子正长,他要真有什么外心,你也要抓住真凭实据了,不要又像上次那样。”琴红听了这些话,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只是上次自己的确也鲁莽了些,忙笑着回答:“妈,我会的。”

秦母又看向秦凯夫妇,点头笑道:“月兰,你为人大方,随和,妈虽然以前挑剔过你,那也是妈年纪大了,糊涂。”月兰听着秦母的话,心里打个咯噔,还是笑着说:“妈,这大过年的。”秦母摆手:“这些话,我平时对你们说的太少了。”罗彩也蹲在秦母椅子前:“妈。”秦母安慰地拍拍她,看向月兰:“月兰,以后我要真的不在了,阿彩人老实,心善,你要帮我护着她,不要给外面的妖精欺负了去。”月兰没想到秦母会这样说,心里在打算,嘴上说:“妈,我记住了。”

这时传来素云的声音:“奶奶,您在说什么,怎么都没人看电视?”小秋左手牵着梓涵,右手牵着小坤,也进来,原来是素云看见屋里的大人们都站起来,正在纳闷时候,梓涵和小坤放完烟花爆竹,也很困想睡觉,就带他们回屋,只是模糊听到几句,就开口问。

秦母见自己的孙子们回来了,把素云叫过来,抚摸着她,对众人说:“我这个孙女,实在是比孙子还强。”说着叹气,看向小秋:“小秋,不是奶奶说你,你要有你妹妹一半的机灵劲就好。”秦凯见小秋脸都涨红了,拍拍他的脑袋说:“妈,也不能这样说,小秋是个老实孩子。”秦母笑笑,起身说:“好了,都快十二点了,放完鞭炮,发完红包,各自回屋睡去吧,今年的话今年说完了,明年就好了。”

梓涵本来已经快要睡着了,听见秦母这番话,一个激灵就醒了,眼睛还闭着,就在含糊不清地叫:“奶奶还没给我红包呢?”月兰把她抱得更紧:“你这孩子,也不害臊。”秦母摸摸她的小脸蛋,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乖,这是你的。”接着一个个发了过去。秦刚他们也各自给了红包,只是发到小秋的时候,他摇头示意不要,秦母打他一下:“你一个没成人的孩子,客气什么。”

发完红包,秦刚按风俗放了一串鞭炮,这时乡村里面,此起彼伏地鞭炮声,秦母笑道:“一年的晦气,就这样放光了,明年就好过了。”大家又互相说些吉利话,电视上的晚会也接近尾声,各人回房睡觉。

梓涵困极了,头一挨到枕头就睡着了,月兰睡不着,问秦凯:“你说妈今天这番话什么意思?”秦凯呵呵一笑:‘抬你们的头,给我打预防针呗。”月兰翻过身,背对他,秦凯扳住她肩头问:“生气了?”月兰不理,秦凯重新躺下:“我爷爷在的时候,每年大年三十都会训话的,想来妈是想起来了吧。”月兰听的好奇,转身问他:“真的?”秦凯在黑暗中点头,月兰好奇地说:“那从来没听过?”秦凯也着实累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刚过门的时候,只是和妈斗气了,哪注意这些。”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鼾声响起,月兰不高兴地捶他一下,也闭眼睡觉。

次日,在秦家又待了一天,秦刚本打算初一就回城,只是刚被秦母教训过,不得不乖乖地待在家里,三兄弟就着太阳,在院子里打牌喝酒,妯娌们聚在一起闲聊,秦母和孩子们玩,倒也显得和乐融融。

正文第十三章生活

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回门的日子,秦凯夫妇带着梓涵回了李家,月香夫妇不在,问过李母,知道这几天生意正忙,两夫妻都去店里忙了。月兰帮着李母做好饭,吃完收拾了,梓涵这几天玩的太开心,这时候闹着睡觉,月兰给她安顿好了。

李父照例拉着秦凯去后院看他种的花,月兰安顿好梓涵出来的时候,李母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打毛线,鸟笼挂在她头上,里面那只画眉在笼子里跳来跳去,月兰看着这样一幅安静恬美的图画,微微笑了,李母抬起头,见女儿站在那里,顺手拿了个凳子放在自己身边:“过来坐下,我们两说话,今天也不会有什么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