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嫁给死对头前一天我恢复记忆了上一章:第 6 章
  • 嫁给死对头前一天我恢复记忆了下一章:第 8 章

黎清被她蹭得有点僵硬,半晌才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脊。

一阵奇妙的暖意顿时覆盖了冬夏全身,空中的冷风都被隔绝在了外头,比穿了一件轻若无物的厚衣裳还立竿见影。

冬夏好奇地松开手臂往旁移动,即便离开黎清一段距离,她也不再觉得冷了。

“真好用。”冬夏喃喃地感叹罢了,回头又见到黎清神色郁郁、一言不发,转了下眼睛哎呀一声往黎清身前摔。

——黎清抿直嘴唇将她稳稳扶住了。

冬夏立刻打蛇随棍上地抱住黎清手臂回到他身边,笑眯眯道:“一不小心就站不稳,我还是抓着你吧。”

黎清看了看她,目光往一旁撇开。

“可不可以呀?”冬夏歪着身体追过去,一下一下踮脚挡黎清的视线,“好不好嘛。”

黎清:“……好,别动。”

冬夏这才满意地停下来站稳不动了。

当她往飞剑底下看去时,只瞧见了一片混沌乌云模样的东西,也看不清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城镇。

若是有见识的修士在场,便能看出黎清根本没走正常人能走的路,他直接破开空间、自虚空中抄了一条近路。

——换句话说,能做到这一步的人,离飞升仅仅一步之遥罢了。

但冬夏看不懂,瞧了两眼便将视线收了回来,心中觉得明天大概是要下雨,不然怎么乌黑成这样。

正是阴郁无月的一个晚上,冬夏也不知道黎清带她飞了多久才在一座小岛旁停了下来。

之所以知道这是个岛,还是靠冬夏听见的延绵不绝海浪声。

“他们将人藏在海岛上?”冬夏眯着眼向下看,只见黑漆漆的海面上矗着个秤砣似的小岛,夜黑风高的根本看不清楚上头是什么情况。

黎清带她下落的途中短暂停顿了下,好似被什么东西阻挡了去势。

但那也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黎清的飞剑便势如破竹地从中刺穿了过去。

穿过这道无形屏障的同时,冬夏顿时觉得浑身一寒。

——那却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说的阴寒气息包围盘踞在这座岛上,像是恶念,又像是怨恨,令她刚跨进去便觉得有些不适,不自觉地往黎清身边凑了凑汲取暖意。

落地后,黎清收起飞剑让它留在冬夏身边,道:“我去清路。”

冬夏也不想在黎清大杀四方时当个拖后腿的,便乖巧应了下来:“剑不带了吗?”

“用不着,”黎清淡然道,“乌合之众。”

黎清走后,他留下的御虚剑便有灵性地在冬夏身旁上下围着她环绕穿梭。

冬夏伸手去戳寒光四射的剑身,御虚剑却跟被烫到似的飞快向后退了足足一尺距离。

冬夏:“……”她默默将手收了回来,找了块石头坐下等待黎清归来。

御虚剑也别别扭扭地跟到她旁边再度打起转来,将护卫的职责履行得相当到位。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突然半空再度传来飞剑破空声,冬夏抬头望去,见到一群穿着蓝白服饰的宗门弟子列队而来,一个个都脚踩飞剑仙气飘飘,身上的衣服也同黎清的有些相似,只是远不比上他穿着好看。

有个弟子眼尖地看见了冬夏:“凡人?”

为首的弟子却更敏锐地先看见了冬夏身旁打着转儿的御虚剑,顿时神情一凛:“那是御虚剑!大家小心,这可能是被仙尊用剑暂时围困起来的敌人!”

冬夏愣了一下,摆手笑道:“你们是不是问天门的弟子?我与黎清是同行的,他进去清路,让我在外面等他。”

她生得秀丽无害,三两句话便如山中溪涧清甜,叫人听了便不自觉地舒展眉眼。

为首弟子神情稍稍软化,但还是扬手让众人将她围了起来:“我等确实是问天门弟子,姑娘的话等仙尊出来,便能得到证实,在那之前……冒犯了。”

冬夏歪了歪头,确实没办法证明自己不是黎清囚困的不法之徒,加上对方还算得上彬彬有礼,便朝他们笑了笑:“黎清说派人追查此事,请问你们已经知道被拐走的孩子们在哪里了吗?”

“就在此岛上!”为首弟子毫不迟疑地道,“只是岛上布有阵法,非高手不能破,我等不得不回报宗门求援,才拖延至今,方才察觉阵法被破,便立刻赶来了。”

冬夏:“……”就是被御虚剑戳破那层屏障?

御虚剑在问天门弟子到来时便停下了动作,静静悬浮在冬夏身边看她和为首的弟子说话。

眼看着两人一问一答气氛越来越融洽,它在半空中歪了一下,突然倒转剑身,将剑柄往冬夏手旁送了过去。

冬夏正含笑和人说话,突然手背就被略显粗暴地捅了捅,低头去看时见到的只有一把蹭得累的长剑。

御虚剑戳了一次,见冬夏没反应,又连戳三次。

冬夏试探地翻转手掌,将往自己掌心里送的剑柄握住了。

等她再度抬起头来时,问天门弟子一个个瞠目结舌看她的样子就像在看神仙。

“这……这确实是御虚剑。”为首弟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仙尊他从没让别人碰过的御虚剑。”

冬夏连忙解释:“不是,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平常只有黎清带着我御剑飞行过。”

为首弟子表情更加恍惚:“仙尊……带你……御剑?”

冬夏正要开口,御虚剑却已经不耐烦地往前拽着冬夏走,将她往岛的深处拖去。

冬夏呀了一声,没敢松手:“御虚,黎清说让我在这儿等着的。”

不会说人话的御虚剑只管带着冬夏前行,用剑芒将几个挡在路上的问天门弟子给逼开了。

问天门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跟上去吧,”为首弟子的声音打着飘,“御虚剑听她的话,肯定得了仙尊的点头。”

冬夏跟着御虚剑走了一会儿,突地福至心灵:“御虚,黎清是不是已经清好路了?”

御虚剑用剑尖上下晃了晃,动作看着像是点头。

冬夏放心下来,小声问:“他没有带你,受伤没有呀?”

御虚剑骄傲地“摇头”。

由御虚带路走了一段路后,黎清出现在了冬夏和众人的面前。

“黎清!”冬夏欢快地跑上前去,灵巧地避开了地上湿滑的植被,“找到了吗?”

黎清应了一声,朝她伸手:“我带你去。”

冬夏高高兴兴将手交过去时,黎清才朝问天门弟子们看了一眼:“留一人随我来,其余人去捉拿岛上邪修。”

众人条件反射地恭敬应是,一个个眉眼神情却都跟刚做梦了一般难以置信又怀疑自我。

得了心心念念的消息,冬夏果断将问天门弟子们抛到脑后,跟着黎清去了一处隐蔽的地窖。

地窖门上的阵法被黎清轻易捏碎,他将位置让给冬夏:“开门吧。”

冬夏深吸一口气,双手使劲将暗门拉了开来,对上了惊恐不已的十数双孩童眼睛。

冬夏心中陡然一烫,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小腹一路涌到喉咙口,堵得她眼眶一酸。

就好像这样的视线,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见过;这样的暗门,她也曾经不止一次地打开过。

“出来吧,没事了。”冬夏柔声道,“坏人不能再伤害你们了。”

……

在问天门弟子的安排下,被拐的女孩儿们被一个个送回了家,无家可归的便带回问天门做些粗使活计。

其中的一个小姑娘在离开之前,怯生生地将一朵从岛上摘下的野花送给了冬夏。

冬夏含笑蹲下让她把野花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又抱了抱她。

等小姑娘害羞地跑走之后,冬夏环着自己的膝盖仰头去看身旁的黎清。

黎清这么好,怎么会骗她呢?

冬夏看了半晌,甜蜜又酸涩的两极情绪胡乱搅在一起,平日里巧言令色的唇舌只能干巴巴吐出两个字:“谢谢。”

先头两个字出口之后,后头就松快多了。

“——黎清果然最好啦。”她弯着眼睛说,这次带了点儿不好意思的羞赧。

黎清微微俯身,看见冬夏澄澈的双眼里倒映出自己漆黑一片的影子。

——修行只求仰俯无愧,否则自食其果。

天道之下灵界人人皆遵从这一条规矩,这些邪修不例外,哪怕身为仙域第一人的黎清也不能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御虚剑:是这样的,仙尊他可以被打了也不痛还能凑上去,但我真的记得我被这个女人打得好痛好痛……QAQ

☆、第 11 章

黎清说话算话,从海岛返回到白楼的时候,天果然还没有亮。

冬夏轻手轻脚摸到自己房间的门口,侧耳听了一下里头的动静。

很好,殷秋水没发现她半夜溜出去了一趟。

冬夏伸手正要推门,正好看见黎清印在门上的影子,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扭头看了看他。

转头之前,冬夏便猜想黎清一定正注视着她。

可等真果不其然对上那双总是没有笑意、专注无比的黑眸时,冬夏还是心中漏跳了一拍。

人人都觉得她跟在黎清身边很怪异是正常的。

冬夏自己也没觉得自己会和黎清产生交集。

“忘了什么?”黎清自然地问。

冬夏咬唇点点头,倒回来几步后张开手臂抱住黎清的腰,抬头朝他灿烂一笑:“谢谢你。”

她的下巴抵在黎清胸前,像一只黏在了他怀里的猫。

尽快和黎清有过数次亲密的接触,也亲过他的脸颊,可冬夏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次拥抱和从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黎清注视冬夏半晌,低下头去,只轻轻将两人额头触在一起:“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可原本你派那些弟子去调查,但却为了我亲自跑了一趟,不是吗?”冬夏眨眨眼睛,直白地点破黎清的欲盖弥彰。

“……那道谢,只用嘴上说说?”黎清问。

他那仙风道骨姑射神人的面容本是生人勿近的姿态,可一垂下眼睫来时,眸底凛然便被掩去大半,竟显得温柔煽情起来。

只隔着一寸距离看这张脸的冬夏觉得黎清又长又密的睫毛几乎要戳到自己脸上,直道美色惑人。

她照过镜子,自己不过中人之姿,怎么偏偏要喜欢黎清这样世间难寻的谪仙长相?

怎么黎清就长得这么戳在她的喜好上?

“……哇,”冬夏不自觉地绞紧交叉在黎清背后的手指,干巴巴、小小声地道,“堂堂仙尊,不可以做出挟恩求报这种事情来的。”

“只挟你的恩。”

“……怎么报?”

“我以为你很擅长,”黎清意味深长地说,“毕竟你做得熟能生巧。”

即便听出黎清是在调侃,冬夏也顿时觉得有点惭愧。

一路上吃黎清的睡黎清的,麻烦了他这么多事情,她却没什么能拿来报答黎清。

“你只要……”黎清的声音很低,可悄无人声的夜间走道上,哪怕是衣物之间的摩挲声也响亮得不行。

听清黎清低语的最后几个字,冬夏脸上一热。

但仗着天黑,她并未多作忸怩便踮起了后脚跟。

“……冬夏姐姐?”房间里传出了殷秋水迷迷瞪瞪很的声音,不知道她怎么的突然醒转了过来。

冬夏的动作一僵,视线立刻从黎清脸上移向了房门的方向。

黎清:“……”殷、浮、光。

“冬夏姐姐?”殷秋水的声音很快变得不安起来。

“我在,”冬夏立刻扬声应她,“我马上来。”

黎清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道:“去吧,该睡了。”

冬夏回过头来,眨了下眼睛,猛地一下踮起脚尖,没瞄得太准,一下亲在了黎清下巴上,脚跟落地时,自己就噗嗤笑了出来。

她边笑边松开黎清,转头回了房间,才刚打开门就听见身后咔啦一声,敏感地回头道:“什么声音。”

“没什么。”黎清自然地说着,不动声色地将一只手背到了身后。

冬夏轻而易举便信了他:“那我进去啦,明天见。”

“嗯,”黎清淡淡道,“如果有事……”

“我就大喊‘仙尊救命’。”冬夏飞快地抢了白,一个闪身就进了房间里。

黎清注视着门在面前合上,才敢露出掌心里刚才被他自己不小心捏裂了的须弥戒碎片。

一枚须弥戒对仙域至尊来说当然并不算什么。

但冬夏蓦然亲过来那一下,黎清切切实实被吓到了一瞬。

呼出了一口气后,黎清换了另一枚须弥戒,垂着眼边将戒中储存的物品转移到另一枚,边陷入沉思当中。

万事都如同黎清计划好的一般推进,像个遥不可及的奇迹在他掌中缓缓成型。

黎清已分不清这奇迹的云雾中被死死缠敷住的人是他自己,抑或是被封住记忆和修为的冬夏。

他唯独能确定的是,即便倾尽全力强取豪夺,这也是个注定终有一日要灰飞烟灭的奇迹。

*

殷秋水只多赖了这么一晚上,第二日便不得不跟着自己的家人离开。

她恋恋不舍地给冬夏留下信物:“等这次回去嗑的丹药消化了,我就立刻来问天门见姐姐!”

“好。”冬夏摸了摸殷秋水的脑袋,只觉得一道犀利的目光扎在她手上,抬头一看,正是殷家家主在门外竭尽全力地按捺住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冬夏失笑起来,她将殷秋水牵出门送到了殷家家主手中:“给您添麻烦了。”

殷家家主低低咳嗽了一声,表情严肃:“除去谢礼,殷家欠你一个人情。”

知道这位老人爱面子,冬夏并未拒绝,含笑应了便目送殷家一行人驭起了各色的飞行法器。

殷浮光并未滞留,临走之前,他意味深长地转头对冬夏做了一个口型。

冬夏不知怎么的,一眼就看懂了殷浮光说的是“黎清”两个字。

——你有没有想过,黎清一直在骗你?

昨日晚上的这句话顿时又从冬夏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再被她死死地摁了下去。

黎清没有理由欺骗她,更看不出有什么隐瞒。

要说欺瞒,冬夏觉得这两个字应该罩到她自己的脑袋上。

“我们也今日动身去乾坤学宫,”黎清道,“等见过门内弟子。”

冬夏回了神:“问天门的弟子要来吗?”

“快到了,”黎清牵着她往外走,“先吃点东西,你该饿了。”

他明明昨日对城中俗事还并不熟悉,今日却引导得颇为像模像样,冬夏放心地跟着黎清到了一处凡人开的早餐摊子,吃了一碗热乎乎的小馄饨。

她一边吃,一边觉得有点好笑。

黎清这气度和仪容坐在这摊子旁实在是很不合群的,老板在送上小馄饨后便远远缩在一旁,客人更是狼吞虎咽地走了个干净,摊子上空空如也,只有冬夏和黎清两个人。

但冬夏也没说什么,带着笑意在黎清的注视下一个一个将薄皮的小馄饨吃了,又要了一碗豆花。

豆花吃到一半时,问天门的弟子果然带着个小姑娘来了。

冬夏只看了一眼便认出那是昨夜刚刚救出来的孩子之一、其中给她送花的那个。

她愣了愣,下意识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仙尊。”问天门弟子朝黎清行了一礼,又古怪地看了一眼冬夏,才答道,“她就住在城内,我顺道护送她回家,也要对她家人解说鼎炉之事,若是他们愿意,可举家迁到问天门脚下,便不必再担心发生同样的事。”

他说得详细,冬夏认真听了问天门对这些可怜孩子的安置办法,也放心不少,便含笑朝小姑娘招了招手,替她也叫了一碗豆花。

“查到什么?”黎清问。

问天门弟子一礼,面容严肃了不少,字句简洁地汇报起了昨夜岛上那群邪修的审问结果。

冬夏边哄孩子,边竖着耳朵听。

“……但凡是他们中的人,身上都有一处同样的标记,以此作为相互辨认的办法。”

“可是一朵花的形状?”冬夏听到这里忍不住问,“我见过一次,秋水也同我说过。”

“正是。”问天门弟子顿了顿,悄悄地看了眼黎清的脸色,才取出一枚拇指大的印鉴。

印鉴在他的催动下微微闪光,从里头浮现出一道影子漂浮在空中,同那晚冬夏在饮酒青年脖子上见到的记号一模一样。

“我也见过。”一旁安安静静吃着豆花的小姑娘突然奶声奶气地道。

冬夏回头摸了摸她的头顶:“在那些坏人身上?”

“坏人身上也有,但有一个姐姐身上也被画了。”小姑娘咬着勺子歪头,思考了半晌后道,“她被画了这个之后,第二天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冬夏再度头痛起来,令她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才能保持清醒:“也是长这样的吗?”

小姑娘摇摇头:“姐姐身上被画的是红色的。”

巨大而尖锐的痛苦顿时击中了冬夏,在令她浑身血液都骤然冻结的同时也保持了她自己都心惊的冷静和理智,甚至面上都没展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问天门弟子愣了一下:“门中弟子检查过,被解救出来的人身上都没有记号。”

他皱眉思索片刻,转向黎清,行了一礼:“弟子这就立刻再传信去黄师兄处,他们负责审问

邪修。”

“姐姐,”小姑娘脆声唤冬夏,热烘烘的小手搭在冬夏小臂上,“你怎么啦?”

冬夏弯了个笑出来:“没事。”

“不舒服?”黎清问。

冬夏原本想将这阵头痛掩过去,可刚一摇头便觉得一阵眩晕。

她此刻仿佛置身于一片冰冷窒息的深海之中,而那海面底下,已能窥见有什么庞然大物的黑影正在缓缓接近、将要浮出水面吞噬一切。

冬夏捂住额头弓起了腰,面色一片煞白。

“冬夏,”黎清立刻伸手去扶她,“哪里疼?”

问天门弟子反应飞快地将坐在冬夏身边的小姑娘提了起来,点足退开了数丈。

——黎清身上护体真元已顿时张开结界将闲杂人等一律斥开,唯独将冬夏笼在了内里。

问天门弟子悄悄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再留也不过是碍事,一手拉住想回去的小姑娘,带着她果断离开此处,心中震惊不已。

当仙尊撑开这领域时,天下便没人能击破被他护住的方圆。

或许原本有一人,但也已经死了。

黎清手掌温热,冬夏正浑身发冷,几乎被他掌心里的温度烫了一下,下意识躲了开去。

不真实的黑蓝海平面越发晃荡汹涌起来,冬夏从些微的粼光中瞥见一张面孔。

“黎清,”她几不可闻地喊出了那人的名字,“你是不是骗了我?”

她倏地抬头盯住眼前的黎清,头疼欲裂都被这一刻内心涌上的无名怒火压了下去:“——你隐瞒了我什么?”

……

冬夏突然的质疑令黎清脑海空白了一瞬。

等他重新聚集起神智时,冬夏已眼睛一闭晕了过去,脑门都差点磕在了桌板上。

黎清倏然弯腰伸手,才堪堪让她的额头撞进了自己掌心里。

冬夏的额头冰凉得惊人,黎清只用神识往她识海外围稍稍一探,便知道其中是一团兵荒马乱。

——她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