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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那时候便受了些内伤,但伤势不重,她又刻意掩饰,除了岳浮屠外没人知晓。

冬夏更不可能仅凭肉眼看出来了。

“黎清?”冬夏觉得无趣地晃了晃糖果罐子,“我和他没讲这么多。”

这提起黎清的态度实在太不寻常,楚灵下意识地追问:“师兄怎么让你出来了?”

“我不能出来吗?”冬夏敏锐地反问了回去。

楚灵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方式有误,皱眉改口:“你没有修为,走到哪里师兄都不安心,总是陪着你。我看你一个人在外面……”

冬夏哦了一声,她平淡地问楚灵:“我和黎清那么两情相悦吗?”

楚灵答哪头都不是,为难地捉紧了自己的剑。

“会不会是从前的我一直在骗他?”冬夏将手中剥开一半的糖塞到嘴里,略为含糊地问楚灵,“其实我从来都不喜欢他?”

楚灵光听这句话就已经开始隐隐冒冷汗。

光是那日误会冬夏要走,黎清便将她锁住;那知道冬夏将他当作一个陌生人看待的黎清又会是什么反应?

“你怎么会这么想?”楚灵紧张地问。

“就是这么觉得。”冬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做这个动作显得潇洒又写意,秀丽甜美的外貌也变得风流了三分。

“但你来问天门,本就是为了和师兄……”楚灵没将话一口气说完,谨慎地观察冬夏脸上神色。

“结为道侣。”冬夏自己接了下去,她不解地道,“但我难道一个家人朋友也没有吗?我是个孤家寡人?”

“……是,你确实没有其他的家人了。”楚灵终于开口说了谎话,愧疚如潮涌般淹没她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丝不合时宜的释然。

那日没能阻止黎清,楚灵心中便始终抱着几分对冬夏的歉意;而如今见到黎清的计划似乎没有完全成功,她又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样啊。”冬夏倒也没有露出难过的神色,她只是若有所思地道,“难怪我想到‘亲朋好友’的时候,并未觉得情绪被牵动。”

“就像你想到师兄时一样?”楚灵轻声问。

“黎清?”冬夏想了想,果断摇头道,“不一样。”

楚灵松了口气:“哪里不一样?”

“黎清的容貌身姿,我知道都是最合我意的。”冬夏困扰地蹙眉,想不明白地道,“我想我就算今日是第一次见到他,也应该是喜欢他的。”

这一番铺垫下来,楚灵已经生出一丝后悔:她不敢问的。冬夏这番称赞后头的,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可看着他,觉得赏心悦目的同时,我却总有种见到了天敌的感觉,”冬夏用手指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像在找一个能确切的词汇或者形容,“我居然不仅不想亲近他,还想让他离我远一点。”

冬夏这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楚灵已经看见黎清的身影从洞府内缓缓步出。

楚灵立刻张嘴想要阻止冬夏,但黎清的气机锁定镇压了她,令她动弹不得、一个字的提醒也说不出口。

而等冬夏说完“离我远一点”的时候,黎清已经停步在了洞府门口,像被一道无形的天堑阻挡在了那里。

看清黎清眼底的神色和他投射在地上、似乎微微扭曲的黑影,楚灵惊得无意识握住了自己的剑,那防御反应简直像是一种本能。

“……师兄。”楚灵艰难地唤道。

冬夏便也回过头去看见了黎清。她并不觉得害怕,而是看了两眼黎清,问他:“我还是感觉不到。现在该如何?你我就此一拍两散,前缘不计?”

“不行。”黎清几乎是立刻便否决了她的提议。

“即便日日见到我、被提醒我对你无情的事实也无所谓?”冬夏问得无辜,但语气几乎像是种挑衅鞭笞。

“我会证明给你看,”黎清一字一顿道,“你也喜欢我。”

在旁听得背后发寒的楚灵看见冬夏面上明显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你真的没有想过,或许我一直都在骗你吗?”冬夏问,“或许我只是为了你的名声、地位、实力才假装回应你的喜欢?”

黎清保持沉默。

冬夏又笑了笑,她调皮地用舌尖抵了抵腮边圆滚滚的糖球,再度发问:“事况明确,只有两个可能。我一直在骗你,或者是你对我有所隐瞒……黎清,你选择哪一个呢?”

楚灵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思及冬夏只是个手无寸铁、没有修为的凡人,而黎清若是受心魔左右,或许会冲动行事伤到冬夏,楚灵强顶着浑身战栗上前了两步,僵硬地伸出手臂挡在了冬夏和黎清之间。

“师兄,冬夏她只是……刚醒来,或许出了些什么问题,请祝师叔来看看吧。”楚灵干涩地劝道。

理智上,她知道黎清不会伤冬夏。

那日黎清即便再暴怒,浑身威压气势也不曾震慑到过冬夏一丝一毫。

可眼前的场景令楚灵不敢大意。

她太清楚黎清是怎么执着又破釜沉舟地做下三天前那个决定的了。

他不惜一切要把冬夏强留住,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

哪怕普通人孤注一掷却血本无归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心魔入侵的黎清。

“祝师叔?我记得她。”冬夏却抿着糖悠然地说,“是个很亲切的人,说起话来很温柔,像在把我当孩子哄。”

楚灵赶紧趁热打铁:“那我这便传讯请祝师叔来一趟吧。”

她飞快地掐了法诀送出去,没受到黎清的阻止,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祝音是灵界有名的医修,不仅可以检查冬夏的身体是否无忧,更可以给看起来有些失常的黎清帮助建议。

“那我们进去等吧。”冬夏自然地道,“楚灵师姐一道进来吗?”

楚灵勉强地笑了笑,哄她:“你先进去好不好?我有些门内事务和师兄商量完便来。你还认得路吗?”

“放心吧,就算不认得,走一遍也记住了。”冬夏掏了颗糖塞给楚灵,便重新回了黎清的洞府中。

她从黎清身旁擦肩而过,并不刻意躲避地同他对视了一眼,那神情陌生得像是在看事不关己的路人。

确定冬夏已经走远之后,楚灵才开口:“看来师兄也没料到。”

黎清静静地抬眼看了看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楚灵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冬夏才刚醒来,师兄现在回头或许还来得及——曾经的冬夏善解人意,只要你好好同她解释,不要再那么对她,她不会和你生气太久的。”

黎清却重复了她的一小段话:“曾经的冬夏善解人意?”

楚灵不明所以地点头:“是啊!冬夏曾经那么依赖师兄你,我带她走也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她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疏离你。

楚灵倏地收了声,后面的三个字已不敢再在黎清面前说出口。

接着,楚灵看见黎清冷笑了一下。

她还是第一次在黎清脸上见到这个表情。

“因为我不满足。”黎清嘲讽地说。

楚灵愣了愣:“你们两情相悦,冬夏一介凡人,愿意随你来问天门……你有什么不满足?”

黎清没有回答楚灵的话,他转脸看了看天际。

祝音的气息已经很近,马上便会到了。

黎清转身便走。

“师兄!”楚灵忍不住追上去质问,“难道就这样自欺欺人一辈子吗?现在的冬夏和以前不一样了!”

自欺欺人也好。

黎清没有停下脚步,他顺着冬夏的气息向她追去,一步一步地将心魔往识海深处镇压。

十几日前会甜甜夸赞“黎清最好啦”的冬夏当然也很好,但黎清始终不曾全然满足。

越是得到那个被他封住记忆修为的“冬夏”,黎清便越觉得自己的识海被分割成了两半。

一边是“得到”,一边却是“不够”。

黎清一日比一日更想透过天真无邪的“冬夏”去触碰从前邪肆狂傲的妖女。

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无法传达给从前的冬夏,他想自从前的冬夏身上所获取的一切也无法得到。

终究落在手心里都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镜花水月。

而现在,镜花水月也没了。

黎清走到房门前时,已经知道里头的冬夏正在干什么。

——她好奇地将屋内的桌柜都翻了一遍。

“……小心。”黎清扶住柜顶一盆摇摇欲坠的灵植。

见到他突然出现,冬夏便收了手,道:“这些柜子几乎都是空的。”

黎清将柜门合上:“你才刚来。”

“我又回想起些从前你我相处的事情,”冬夏又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黎清几乎鹦鹉学舌。

“你是高高在上的仙域至尊,而我只是一名凡人,”冬夏比划了一下两个相差许多的高度,“这段关系中,本该你才是主导的那一方,而我是担惊受怕的那一方,可从我的记忆中来看却全然相反,这难道不奇怪吗?”

黎清抿了抿嘴唇:“因为……”

“因为你喜欢我?”冬夏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打断黎清,“但记忆中我们是‘两情相悦’不是吗?”

黎清无言以对。

“你对我实在太……”冬夏停下来思考了一下,“轻拿轻放、无微不至。这劲头简直就跟你没了我就活不下去一样。若你知道我也愿意对你许下终身,就不该如此不安。”

“若没有你,我确实活不下去。”黎清低声道。

冬夏愣了愣,脸上有点儿愕然,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但旋即,冬夏便再次摇头:“这便让我生出了一个猜想来,你想不想听?”

“……不。”

冬夏哪里理会黎清的拒绝,她直白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装的、我不喜欢你,但你选择视而不见?”

黎清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不敢回答这个过于尖锐、直指真相的问题。

两人之间的距离此时只半尺不到,冬夏也没有要退开的意思,她抬头看了黎清一会儿,反倒迈近一小步将这段距离再度拉近。

黎清绷紧全身,已经不必低头便能嗅到她口中甜美的糖果香气。

片刻后,冬夏却只是伸手摸了摸黎清的心口。

身为修士,黎清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心脏正在疯狂鼓噪,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冬夏仿佛收集完了什么证据似的收回手,轻轻哼了一声便从黎清的臂弯底下转身离开:“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难道不会很痛苦?”

门口有人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祝音正站在门口,她对转脸的冬夏露出和蔼的笑容:“你醒了。身体可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其他的倒是没有,”冬夏背着手无辜地摇了摇头,“和黎清在一起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点算不算?”

立在祝音身后的楚灵大气也不敢出,只悄悄地看了一眼黎清,便晃眼从他身后瞥见一点叫人心头发冷的银白色。

——那是黎清身后柜上的灵植从叶尖开始凝结上一层寒冰。

作者有话要说:灵植:当时我害怕极了QAQ

*

大家六一快乐!永远都是小朋友~

☆、第 21 章

“从前的事情你既然还记得, 应当没什么问题。”检查过后,祝音笑着道,“你最近多花些时间和黎清说说话, 便会逐渐好起来了。”

冬夏抬头看看祝音,又看看楚灵, 最后又看向黎清,笑了一笑:“行。”

即便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祝音大抵也不会说。

这三个人是一家,她是那个外人。

祝音看过冬夏的身体状况便起身离开,走前温和地唤了黎清出去说话。

楚灵留在房内, 神情看起来有些迟疑。

冬夏善解人意地询问:“楚灵师姐有话想问我吗?”

楚灵摇了摇头,又不自觉地咬了下自己的嘴角。

美人就连蹙眉也比旁人好看两分,冬夏叹息地想着, 再度开口劝道:“直说吧。”

——真奇怪, 黎清也是美人, 还长得正中她下怀,怎么对着黎清时就一点儿不想心软?

楚灵踌躇片刻, 在冬夏诚挚的注视下流露出些许的愧疚。

冬夏将这一丝情绪收入眼中, 眉梢微动。

楚灵有什么好对她愧疚?

楚灵最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疑问说出口, 沉默着再度摇头,确认过冬夏全身并无痛楚后便说还有事要办匆匆离开了。

“……山下的白糖桂花糕,我下次给你带来。”临走时, 她这么对冬夏承诺道。

冬夏挥挥手将楚灵送走,收起笑意托腮在房间里呆坐了一会儿。

——当然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不如说,自她醒来之后的一切,全都不对劲。

黎清不对劲,楚灵不对劲, 祝音是他们中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但冬夏本能地也将这位黎清和楚灵的师叔怀疑上了。

脑中的回忆清晰无比,见到楚灵时的愉快也是发自肺腑,可冬夏始终能从看似平和的气氛中敏锐地察觉到一丝违和感。

——光是回忆中的自己,都叫冬夏吃了一惊。

她总觉得自己不是那样的小甜甜。

于是冬夏越深究,这违和感像是警钟一般在她脑中不停地敲。

冬夏觉得这问天门内任何人都能一剑捅死她,更遑论黎清。

可在黎清面前几乎是咄咄逼人踩实他的底线时,冬夏心中却一丝的惧怕也没有。

要么她就不觉得黎清会对自己动手,要么她觉得自己和黎清实力相当。

低头瞅了瞅自己柔软苍白的手掌心,冬夏轻轻嗤笑了一声。

方才试探了一句,显然黎清是不会让她离开问天门的,自己强离开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洞府就在山巅上,她还能跳下去不成?

祝音的话虽然柔和,里头的意思却很明了,是要她留在问天门和黎清多多相处。

但凡有个亲朋好友……或许也闯不进问天门这样的庞然大物之中。

想到这里时,冬夏脑中陡然跳出一个名字来。

殷浮光?

冬夏皱了皱鼻子,把这个名字也按了下去,不知为何觉得这人不太靠得住。

又吃了两颗糖后,冬夏仍没见到黎清回来,干脆将房门一关躺到了床上。

在床上打了个滚后,冬夏面朝床内侧的墙壁愣了愣。

她好像……对这面墙有点印象。

冬夏倏地盘腿坐了起来,面壁思考了片刻,将手伸向了床、枕头、墙壁的缝隙当中,试着掏了一会儿,指尖居然好像真的碰到了什么东西。

但她还没来得及将那东西掏出来,便听见房门被敲响,立刻飞快将手抽了出来。

“冬夏,饿了吗?”是黎清的声音。

冬夏……冬夏确实有点饿了。

吃饭大过天,冬夏只得将枕头挪回原位,才懒洋洋下床去给黎清开门。

她没立刻让开,而是有趣地在门口堵了黎清的路,问他:“这不是你的洞府吗?还等着我给你开门?”

黎清只道:“因为你关了门。”

他果然就只是站在那儿、规规矩矩地被冬夏堵着不动。

冬夏笑了笑,伸手将黎清手中饭菜接了过来,一抬脚用膝盖把门给顶着关上了。

黎清下意识地伸手抵住了门,他只这么轻描淡写的一下,冬夏便觉得自己的力道撞在一座山上,顿时消弭于无形。

“我要吃饭了,”冬夏扬了扬眉,“你不是不用吃饭吗?”

正如同她所料,她想和黎清来硬的,简直无异于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但要将自己浑身上下说不尽的憋屈劲儿还到黎清身上,那办法就再多不过了。

冬夏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自己应该很擅长阴阳怪气。

黎清的动作果然顿了顿,清朗冷峻的眉眼中流露一丝黯然。

他缓缓卸去手上力道,冬夏才察觉到门的松动。

“宗门有事宣布,我过去一趟。”黎清道,“若要找我,就喊……”

“‘仙尊救命’?”冬夏下意识地张嘴接了下去,随即又皱了眉。

“……喊一句黎清便可,我立刻回来。”黎清的视线在冬夏面上打了个转。

冬夏读得出那是什么眼神。

他想亲近、触碰她。

但冬夏毫不犹豫地一脚踩在门上把门给关实、将黎清关在了门外,才端着自己的饭菜往桌边走。

盘中放了一碗鱼汤,冬夏看了眼便知道里头的鱼刺已被人细心地挑干净了。

而所有的菜色中,没有一件是冬夏所讨厌的。

冬夏挑了挑眉,越发觉得这份来自黎清的无微不至显得令人惊讶起来。

她身上一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才能叫黎清这么牵肠挂肚。

慢条斯理地吃了半条鲜嫩的湖鱼后,冬夏放下筷子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侧耳贴着门听了会儿动静,觉得外头应该没人,便拉开看了一眼。

黎清果然不在外面,看来真是事务缠身。

冬夏扬眉将门关上,回身飞快地扑回了床榻之上,从刚才手指勾到的缝隙里面摸出了里头藏着的东西。

那是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看痕迹并没有被藏匿许久。

冬夏好奇地三两下将纸展开,被上头随意勾勒出的面具图像吸引了心神。

画像只用黑色勾勒,可冬夏第一眼便觉得这面具该是金缀红的。

在画像的一角挂着几个潦草的字:妖女?我?魔域?

冬夏盯着看了许久,觉得有两个字死死压在自己舌尖,可就是怎么也说不出来,顿时难受得五脏六腑都一阵空虚。

仙魔对立,黎清的洞府中不该藏着魔域的东西,那这只能是她自己从前留下的了。

冬夏匆匆下床沾了桌上茶水,游龙走凤地在桌上写了和纸上一样的五个字,发现那果然就是她自己的笔迹。

——可她却全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一张面具、将它画了下来、又刻意藏在了这样的缝隙里!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她瞒着黎清,而黎清也瞒着她。

冬夏哼笑一声,将画重新叠起来,原来是要塞回原位的,可刚塞进去就又抽了出来,在房内绕了一圈。

合该烧掉了事,她却无法在屋内找到任何能生火的东西。

冬夏不满地弹舌,最后只好倒了杯茶将画泡进去,直到墨水糊开再也看不清上面的内容,才将它细细撕碎。

这还算不上毁尸灭迹,湿哒哒的碎屑仍留了一桌。

冬夏环视一周,将视线投向了房间角落柜子顶上的灵植。

嗯,就埋那儿吧,刚刚险些被它咂了脑袋。

踮脚将花盆从柜顶拿下来的时候,冬夏的手都被冻得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