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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夏想了想,回头从黎清身边探出去,光明正大地朝林少谷主做了个鬼脸。

林少谷主一愣,显然没想到一介凡人还敢挑衅于他,暴跳如雷地扬起了手。

他的手腕刚抬起三分,一道一人高的银蓝色剑气已如月钩般斜飞而来,轰地一声砸入他脚下地面,顷刻之间便地动山摇起来。

冬夏被震得趔趄了下,猝然揪住黎清的衣袖才稳住身子。

黎清立刻低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冬夏却敏锐地看见他袖中露出一半的手指猛地握紧,又克制至极地一根一根松了开来。

“冬夏有我保护,不必他人操心。”黎清连剑都没拔,一身剑意便已压得林少谷主动弹不得,“没人能伤她……言辞也不可。”

灰头土脸从土坑里飞身跃出的林少谷主连声咳嗽,气急败坏:“仙尊便能这般侮辱他人了吗!我……我要告诉我哥!”

在场的围观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噗嗤”地笑了一声,在林少谷主听来格外刺耳。

“谁?谁敢笑话我药王谷!”

自然无人应声。

倒是有个温和的声音道:“不要闹了,还不向仙尊道歉。”

林少谷主委屈地抬起头来:“哥,我又没说错什么!她就是个……”

冬夏懒得理会嘴欠的林少谷主,转而看向他的那位兄长。

刚抵达的青年一身嵌紫黑袍,气度温润,叫人看一眼心中便浮现“君子如玉”四个字来。

可冬夏凝视了这人几眼便察觉出了一点儿怪异,这怪异有点像黎清身上偶尔会出现的那丝违和感。

冬夏将这种违和感简单粗暴地称作“表里不一”、“道貌岸然”。

“还不道歉?”青年加重了语气。

林少谷主撇撇嘴,敷衍地朝黎清行了个礼,却有意无意地将冬夏忽略了过去。

“还有那位姑娘。”青年又补充。

“哥!”林少谷主愕然抬头道。

“道歉。”青年坚持地重复了一遍,转头朝冬夏看来。

就在这时,黎清突然伸手盖住冬夏的眼睛往自己身后带了过去。

冬夏眼前一黑,没能和黑袍青年对上视线,耳边响起黎清压低的声音:“不要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说看上了我的预收(笑哭),是哪一个预收啊?

☆、第 23 章

黎清这一下阻挡来得突然, 冬夏下意识地偏头想躲他的手,却没能躲过去。

——不要看他?

是什么含义的“不要看他”?

本来对林家兄弟一点不感兴趣的冬夏陡然升起了好奇心。

既然已经能确信黎清骗了她,那他所隐瞒的任何一件事就都令冬夏分外在意。

“她不接受道歉。”黎清毫不留情面地对林家兄弟俩说。

冬夏扬了扬眉, 伸手将黎清的手掌往下拽,只觉这人的掌心凉得有些吓人。

——拽了两下, 纹丝不动,像是在推什么巨石。

冬夏太了解自己对黎清的影响力。

光笑一笑就能叫黎清同意她来此, 那近几日来从没有过的肢体接触更该令黎清软化。

黎清这态度令冬夏更确定对面的黑袍青年身上定然有什么同她有关的异常了。

她正想办法要将黎清的手甩开、仔细看看黑袍青年究竟有什么猫腻时,有人打断了场中的僵硬气氛。

“冬夏姐姐!”殷秋水一路连蹦带跳地跑来,才不管什么药王谷不药王谷的, 直接扑到冬夏身旁抱住了她的腿。

目不能视的冬夏被这一下撞得直接栽在了黎清身上。

黎清略微侧了脸,下意识扶了冬夏一把。

冬夏眼前一亮,立刻借着这个机会将视线转向了黑袍青年, 和对方的双眼撞了个正着。

两人四目相接的那瞬间, 冬夏清晰地听见自己脑中嗡地响了一声, 像是绷紧的琴弦被人用力拨动了下的声音。

那声音不偏不倚在冬夏脑子里响起,震得她不由得眯了眯眼。

只是这一声之后, 就再也没有下文, 仿佛是她的幻听一般。

冬夏专注地盯了黑袍青年两眼, 又扬眉去看黎清,从后者的眼中找到一丝紧张的神色。

这证明黑袍青年定然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冬夏却一丝也察觉不到, 只好作罢地摸了摸殷秋水的脑袋,对黑袍青年点点头:“诸位谁不是从凡人走过来的呢?”

黑袍青年讶然称是,谦和地行了一礼,道:“在下药王谷叶鸣玉,舍弟刚才多有冒犯, 还请姑娘海涵。”

“我倒是可以海涵,”冬夏笑了笑,看在这人眉目清朗温润的份上没和他多计较,“但你弟弟这般口无遮拦,总有一天要踢到铁板的。”

殷秋水噗嗤一笑:“他早踢过啦!”

人群顿时又有点骚动起来,叶少谷主的面色转向猪肝,就连叶鸣玉也不由得苦笑起来。

“他曾经指着妖女的鼻子骂她是个没人要的泼妇,被妖女隔空打了一巴掌,养伤好多年呢。”殷秋水踮脚小声地告诉冬夏。

——在场人都耳聪目明的,这小声也没什么用罢了。

冬夏听到这里,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手掌,又不知道为什么转头看了看黎清。

殷浮光咳嗽了一声:“秋水,不得胡言。”

殷秋水吐吐舌头,双手并用拉着冬夏的手便将她向后拽去:“冬夏姐姐,咱们走,反正也不指望咱们两个去打架。”

冬夏对殷秋水向来温柔迁就,没作抵抗便跟着她走了。

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叶鸣玉,对方不知为何仍带笑看着她的方向,冬夏便也回礼地朝他点了点头。

头才刚点下去抬起来,叶鸣玉的身影就被一路默不作声跟在后面的黎清毫不留情地挡住了。

冬夏扬眉同黎清对视了眼,浑不在意地将注意力移去了殷秋水的身上。

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不见冬夏,殷秋水却已经憋了一肚子话,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地一路滔滔不绝。

冬夏含笑垂眼当了个合格的听众,临到了殷家的营地前才问:“你还没提殷长天呢。”

“他……”殷秋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眉心,才气呼呼地撅起嘴,“他不陪我来,说要在营地里多修炼。”

“长天不日将要破壁升阶,本是不该来的。”殷浮光在旁解释。

“他进阶很快。”黎清插话。

“虽比不上仙尊,也是千万中选一的天才了。”殷浮光笑道,“否则怎么会让他和秋水定下契约?”

冬夏边走边细听,将现在听到的内容同自己记忆中一一对比,试图找到哪怕丝毫的漏洞。

黎清若真是骗了她,那一定还有更多她没发现的破绽。

而从殷秋水嘴里套话,可比从殷浮光这只狐狸嘴里套话简单多了。

于是当到了殷秋水的院外时,冬夏转身将两个男人堵在了门外:“你们俩说话去吧,我和秋水关门聊天。”

她关门关得义无反顾,拒绝他们再跟下去的态度无比明确。

殷浮光摸了摸鼻子。

黎清面无表情。

穿着一身练功服殷长天刚刚从隔壁的小院子里匆匆出来,看见殷浮光和黎清站在禁闭的院门前,立刻停住脚步。

小少年站了两息,像是了悟似的“哦”了一声,转头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殷浮光觉得自己被晚辈的这一声“哦”给伤害到了,他尴尬地对黎清建议:“仙尊可要见见我爹?”

“不必。”黎清道,“我等冬夏。”

殷浮光笑容不变,心里给自己擦了把冷汗。

他去接殷秋水那日对冬夏所说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被黎清知道了?

“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黎清又道。

殷浮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仙尊,我可什么都没做。”

“殷家留宿那一夜,你进了冬夏的房间。”黎清面无表情地说。

殷浮光要给黎清的措辞跪了:“您可别说得好像我是个采花贼……我只想见她一面,确认一二,可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冬夏!”

“这我知道。”

“……?”殷浮光差点脱口而出“怎么知道的”,临到嘴边才吞了回去。

“你对冬夏说了什么?”黎清对那之后第二日冬夏的晕倒记忆犹新,始终不觉得那是次巧合。

“也没什么……?”殷浮光略带心虚地回答。

当然在黎清面前做模棱两可、萌混过关这种事情的人,天底下也只有一个,那必然不是殷浮光。

御虚剑开始嗡鸣时,殷浮光就适时认了怂,他像是要挥散压力似的唰一下打开折扇:“冬夏的眼睛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便忍不住避开您去见了见她。”

黎清漠然地问:“确认出什么结果?”

察觉到黎清身上萦绕的寒意骤然锐化,殷浮光的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冬夏和我那位故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和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黎清淡淡地说,“无论你的故人是谁。”

“仙尊,”殷浮光忍不住道,“若真是我想的那样,人死不能复生,不管冬夏和她再怎么相似……”

黎清抬手打断了殷浮光接下来的话:“你想错了。”

但殷浮光一旦有了自己的判断,哪里这么容易被黎清说服,他合起美人扇,敛笑道:“仙尊,求而不得是修士大忌,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黎清却没有再理会他的话,他轻轻抚过嗡鸣的御虚,冷冷抬眼看向阴云密布的天际,道:“魔修就要到了。”

*

进了屋内后,殷秋水立刻启动了一块阵盘,她快乐地宣布:“这样除了仙尊和少数人,大多数人都听不见我们在里面说话啦!”

冬夏觉得这玩意儿非常方便——用在防备黎清上面。

“冬夏姐姐,我们之间的秘密,我替你好好保守住啦!”殷秋水眼睛亮晶晶地道,“不管谁跟我打听你,我都没有说漏嘴哦。”

冬夏恍然了下,才想起来这“秘密”指的是什么,笑着夸奖她:“谢谢你守口如瓶。”

殷秋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下,才问:“可为什么冬夏姐姐身上纹着一朵金线红牡丹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啊?”

“不好看,我不喜欢。”冬夏含笑说着,摸摸殷秋水的脑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一个月不见了,你看着长高了些。”

“真的吗?”殷秋水果然孩子心性,飞快地转移了注意力。

陪着殷秋水说话的两刻多钟时间里,冬夏已从殷秋水口中将一个月之前两人的初遇又听了一遍。

除去无关紧要细节上的差别之外,和冬夏脑中的记忆倒是都能对得上。

只是她不太确定自己最开始为什么要和黎清同行了。

——换成寻常人这样被救后,千恩万谢也就分开了,怎么她和黎清还莫名其妙地同行上了?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亲眼见到魔修。”殷秋水百无聊赖地双手托腮,老气横秋叹息,“听他们说,魔域有个长得很好看的魔修,是妖女座下第一人,妖女死后应当由他代替上位,这次的事情,指不定是他掀起来的。”

冬夏道:“姓白的那个魔修?”

殷秋水睁大眼睛:“就连冬夏姐姐都听过了?”

“在问天门时,听女弟子们说起过他。”冬夏有点好笑:虽然仙魔两立,但到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子凑在一起时难免讨论起哪个男修英俊潇洒的问题来。

“说不定这次我能亲眼见到他呢。”殷秋水期待地说完,又有点遗憾地撇撇嘴,“只可惜,妖女身死之前,我竟然没机会见一面她,听说她能和仙尊对峙而丝毫不落下风,意气风发、魔域臣服,她做到的事,哪有别人能做得到?”

冬夏扬眉:“也就你敢夸奖妖女了。”

“无论世人怎么说她,她也始终是唯一能和仙尊比肩的人,这还不够人敬佩吗?”殷秋水歪了歪头,“只可惜,我听说她身材婀娜多姿,却因早年毁了容而一直戴着一张叫‘绯影’的面具示人,没人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绯影?”冬夏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对,是一张金色的面具。”殷秋水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一下,“这里带着两抹殷红,仿佛手指抹上去的一般,便称绯影。”

冬夏几乎顿时便将自己床缝里的画像和绯影联系在了一起,她顺着自己的直觉问:“妖女有没有家人?”

她虽然不知道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会绘下那张画,但必定是得到了什么线索、将其同自己联系在了一起才会这么做。

或许她和妖女有血缘关系,这样黎清的遮遮掩掩也就说得通了。

仙魔不两立,黎清身为正道魁首、仙域第一人,绝不能爱上妖女的亲眷。

“她没有家人,但有师承,也有自己的徒弟。”殷秋水想了想,肯定地说道,“对了,妖女的徒弟就是刚才说的白……”

殷秋水的话才说到一半,房门被人急促地敲响。

殷长天在门外略带急促地道:“白泽越带着大批魔修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个评论说仙尊洗脑操作业务不熟练,给我笑疯了o(*≧▽≦)ツ

☆、第 24 章

成群的魔修来得浩浩荡荡, 显然是早就算好了时间,要在仙域众人稀稀拉拉、尚未集结的时候就来一顿迎头痛击。

黎清漠然持剑望着空中滚滚乌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白泽越将时机算得太好了。

若不是他正巧带着冬夏早来了一步, 恐怕这处仙域营地就要遭人血洗。

纵然有叶鸣玉在,白泽越对上他时并不会落下风。

有人给魔域通风报信?

“仙尊。”叶鸣玉迈步上前, 对黎清点了点头,“魔修虽来势汹汹, 但并非不可匹敌。”

边上立刻有人应声附和:“自然,有仙尊在,魔修来得再多也无用!”

“叫他们有来无回!”

“杀那群魔修一个片甲不留!”

黎清没有理会旁人吹捧, 他的大半注意力正停留在远处的冬夏身上。

——接下来的这一战他不需要全力出击,也定然不会全力出击。

在需要时刻注意着冬夏安危、是否暴露的情况下,黎清没法使出十成十的手段来。

“乾坤学宫何在?”黎清问道。

有一人立刻从人群中越众而出:“仙尊, 学宫只到了十人先锋, 余下的同门还在路上。”

“先布阵, ”黎清道,“以防魔修声东击西。”

乾坤学宫的书生立刻称是, 一行人匆匆离开。

黎清又淡然给在场仙门有条不紊地都分配了任务, 众人对他百般信服, 一句异议也没有便照着去办,最后唯独剩下了孤零零的药王谷一行人。

叶鸣玉摆摆手让药王谷众人去协助乾坤学宫,笃定地道:“你有话要对我说。”

“你拦住白泽越, 不能让他接近后方。”黎清的嘴唇未动,声音逼入叶鸣玉耳中。

叶鸣玉笑了笑,同样传音入密:“不能让他去碰你的软肋?”

他虽这么调侃黎清,但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等待黎清的反应, 而是自己很快接了下去:“莫非有比白泽越更棘手的人在阵中?”

黎清的一句安排,已足够聪颖的叶鸣玉推测出背后缘由。

“或许有。”黎清答道。

他早将神识远探到远处那一群魔修附近看过,多多少少都是熟面孔:冬夏曾经的得力下属们。

为首的自然是白泽越,他眉头舒展,似乎对接下来这一场突袭并不担忧紧张。

光是一群魔修,并不能让黎清动容。

可蹊跷的是,黎清却能从这一行人中察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和冬夏同源的气息。

那简直就像是冬夏也混在了这群魔修当中一样,令黎清觉得恍惚自己藏起来的人已经消失回归。

黎清心中一紧,忍不住抽回注意力再度去确认冬夏的位置,发现她已经和殷秋水一道被护卫了起来,才微微放心。

他在冬夏身上下过数道禁制,既有限制她的,也有保护她的。

就算有个什么万一,那几层防御禁制已足够他从任何地方赶到冬夏身边。

“可如今白泽越已经是魔域第一人了。”叶鸣玉说着,极目远眺,终于也能看见远方压顶滚滚而来的一块乌云。

叶鸣玉心中有点五味陈杂:他现在才看见魔修踪影,黎清却老早就探知到对方的行踪、通知仙域众人了。

若说白泽越从前是魔域的第二人,在妖女死后荣升第一,那叶鸣玉便像是仙域的白泽越。

人人提起叶鸣玉时,虽不敢居高临下,但心中都有一句不言自明的“既生瑜何生亮”。

若没有黎清,叶鸣玉便是惊才绝艳、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他六艺精通、琴棋书画四绝,无论什么才学都触类旁通、颇有研究,这还只是单单的才情;论修为,叶鸣玉已能和岳浮屠权力交战成平手之局,年轻有为,未来可期,本该是人人艳羡仰望的天之骄子。

……可偏偏有一个黎清在。

黎清横空出世甚至比叶鸣玉还晚几十年,但以摧枯拉朽、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踏上了所有人都不敢想的高台。

这第一和第二之间,差了一个叶鸣玉自己都看不到底的鸿沟。

想到这里,叶鸣玉五味陈杂地头看了一眼黎清,随即就发现黎清似乎也在走神。

叶鸣玉甚至看见黎清扯动嘴角似乎微微地笑了一下。

“……仙尊?”叶鸣玉不太确定地唤道。

黎清眨了一下眼,笑意从他嘴角骤然消失:“我看了看冬夏。”

叶鸣玉恍然大悟:“还未来得及恭喜仙尊,听说二位很快便要结为道侣了?”

本来对谁都爱答不理的黎清居然很配合地应了一声。

叶鸣玉含笑道:“祝二位永结同心。”

他虽然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冬夏,但仔细去追寻时却找不到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便当作是自己的错觉。

——再者,就算真的如此,也是不好在黎清这个正牌未婚夫面前提起的。

两人闲话了几句的功夫,魔修队伍已经近在眼前,营地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浮空而起。

“拦住白泽越。”黎清再度叮嘱叶鸣玉。

叶鸣玉应了一声,也踩着一朵淡金色的云状法器到了空中。

他原来还有几分疑惑黎清在提防的是什么,等魔修阵中传来微微骚动,接着一股叫人浑身血液凝冰的威压就放肆地从对面铺天盖地袭来。

叶鸣玉骤然变色,也顿时明白了黎清究竟在防备什么。

——那是本该饮恨黎清剑下的妖女气息!

妖女的气势一罩下来,哪怕她的身影都尚未出现,在场的仙域修士们都已经连自己的武器也拿不稳、一个个心神俱裂,回想起了被妖女支配的恐惧。

黎清皱起眉,屈指在御虚剑身上弹了一下。

御虚清越的剑鸣声顿时以黎清为中心荡了出去。

离黎清最近的叶鸣玉最先被一阵凛然真元拂过,顿觉身上一松,压制也轻了两分。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抬头盯住了白泽越。

——除了黎清以外,没人能和妖女交手,叶鸣玉知道自己只需要紧紧盯住白泽越、让他没有机会去接触黎清的心头肉便是了。

黎清为仙域众人散去压制的同时,白泽越也发觉了黎清的存在,不由得皱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