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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但并非全未预想过。

就算黎清离得再远,对他来说赶路也不过眨眼间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黎清在此,就说明了……冬夏也在此。

白泽越微微眯起眼睛,将手拢入袖中,捏碎了一块血红色的玉石。

他身后魔修阵中很快响起一声短促的轻笑,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黎清?你倒来得早。”

这时仙魔双方修士已在空中遭遇,彼此之间不过几十丈,对修士来说是眨眼间便能抵达的距离。

于是仙域众人便纷纷绿着脸看见魔修们纷纷往两旁让开一条路,从中走出一道纤细身影。

影子主人赤足而行,脚戴银色足铃,脸上覆着一张金色面具,只从中晦暗不明地露出一双眼睛来。

光见一眼这打扮,灵界便没有人认不出来她的身份。

真名不详,修为却冠绝魔域,硬生生自己杀上魔域之主这一王座的妖女。

当妖女走到魔修最前端时,她踝上一步一晃的银铃才静了下来。

仙魔双方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妖女的身上。

而白泽越心中却很清楚,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他自己和黎清知道眼前“妖女”的真相。

这只是妖女从前灌注自己修为所留下的一道法身,留在了白泽越手中。

白泽越只有用一次的机会,当得知妖女身死、在仙域围剿下带领魔修败退回魔域时他也咬牙没有用,现在却已是不得不用了。

——即便先前的计划因为黎清的在场而不得不临时改动,眼下也只许成功,容不下失败。

“妖女!你不是死了吗?”殷家家主震惊地开口问出所有人心中疑问。

妖女轻轻笑了一下,她的嗓音惑人又妖娆,只不见面容的一声笑都能叫人浑身酥麻。

“猫尚且九条命,我为什么不可以呢?”她温温柔柔地反问,每个字都像是让飞蛾义无反顾的火焰一般徐徐摇曳。

在场不少修为略低的修士神情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黎清冷声喝道:“凝神!”

他的呵斥里挟了冰冷刺骨的真元,散出去时顿时便将被诱了心神的仙域修士一个激灵彻底惊醒。

妖女像是被取悦似的拍了拍手:“我知你们还有更多精英弟子在路上,不耽搁时间,黎清,动手吧。”

语罢,妖女便点足凭空跃起,只取黎清而去。

白泽越将手中捏碎的玉石碎屑小心地收进储物戒中,视线才朝仙域的营地深处扫了一眼,便被叶鸣玉迎面挡住了。

“你在找什么?”叶鸣玉沉声问。

白泽越皱眉看了叶鸣玉一眼。

叶鸣玉寸步不让:“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两个聪明人的对话从来不需要太多字句,白泽越顿时便明白叶鸣玉恐怕是不会放他轻易离开了。

想要去找冬夏,就必须绕过叶鸣玉这一关。

白泽越只得也取出自己的兵器:一柄□□。

仙魔双方已战成一团,唯独黎清和妖女交战的区域,众人激烈打斗中都谨慎记得不往他们身边靠近——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哪怕被擦个边儿也是小命不保的事,谁敢靠得太近?

白泽越边忍住丹田中尚未痊愈的伤势疼痛,边有意引着叶鸣玉往战场边缘移动,为此甚至硬吃叶鸣玉好几下。

等避开绝大多数人视线之后,白泽越拼了一招两败俱伤,猛地欺身上前,一掌将黑漆漆的一枚暗器插入了叶鸣玉的左肩。

叶鸣玉吃痛皱眉,抬手将白泽越击退,正要伸手去拔暗器时,只觉一阵头昏脑涨、神志恍惚。

他只挣扎了短短的一会儿便眼睛一闭倒了下去。

白泽越及时揪着叶鸣玉的衣领将人从空中提住,又宝贝地将暗器收了回来:“师尊说这东西专门克你,当真没错。”

将叶鸣玉随手往地上一放后,白泽越立刻转身捏了个法诀,身形化作一道黑影消失。

紧闭双眼躺在地上的叶鸣玉很快醒来,但神情已全然变了一个人,没了药王谷谷主的温润如玉,冷硬又不苟言笑,像是块硬邦邦的木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不满地紧皱着眉飞快换了一身青衣,才抬头打量自己身周状况。

沉思片刻后,他不仅没有加入战局,而是顺应身体本能朝仙域营地深处疾驰而去。

他直觉地知道那里藏着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

*

黎清只和“妖女”一交手便知道这只是个法身,大约是冬夏从前留下的东西。

但法身这东西麻烦就麻烦在它和本尊修为相去不远,唯一的缺陷便是制作极难、维持时间极短。

因此即便只是个法身,也足够拖住黎清的脚步,让他无法立刻取胜。

况且法身会说话、会思考,和本人在世没什么差别。

黎清恍惚觉得自己若是击杀这法身,似乎就真的……杀了冬夏。

“不舍得杀我?”妖女好笑地问他,“黎清,你怎么不敢看我?堂堂仙域魁首,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

☆、第 25 章

黎清皱眉避开冬夏法身毫不留情的一击, 视线往远方人群中一扫,便发觉叶鸣玉和白泽越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踪影,顿时心中微微一沉。

“你走神?”冬夏法身的嗓音近在咫尺地响了起来, “正好,我也觉得底下似乎有些叫我注意的东西……”

说到后半句时, 她的声音已经飘得越来越远。

黎清骤然回神,想也不想地去拦冬夏的法身, 但法身的动作比他快一步地抽身离去,借着这极为微小的时间差直直从云端纵身跃向了仙域营地。

黎清紧追在后,无需多辨认就知道冬夏法身前往的方向是何处。

——法身当然能察觉到本体!

妖女和黎清的突然移动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但混战中的仙魔双方都没有余裕抬眼多看。

唯有一个身上染血、却眼也不眨撒足狂奔的女修焦躁地抬头看了一眼空中迅速接近的两道身影,啧了一声,卯足劲往前奔去。

光是找到一个能附身的仙域女修、再悄无声息地附身上去, 就已经消耗了比白泽越想象中多的时间。

这前后一折腾, 竟叫黎清误打误撞地反应了过来。

白泽越借着距离优势跑到殷家人营地门口就被几名殷家的精锐拦住, 他披着女修的皮子跺了跺脚,满脸焦急地道:“妖女往这处来了, 我们必须将仙尊的道侣快点带去安全的地方!”

白泽越说着便满头大汗地往里冲, 浑身染血还奋不顾身的模样还真将殷家人镇住了, 他们愣了下便也跟着往里跑去。

白泽越跑在最前面,看见在殷家重重保护之中的冬夏三人、确认冬夏安然无恙四肢健全时,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亲眼见到冬夏前, 她当真担心过冬夏已经被黎清在暗中弄死的可能性。

“冬夏!”白泽越扬声唤道。

在冬夏疑惑地将视线转过来的时候,白泽越的手已经抚上了自己的储物戒。

只要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那件东西”交给冬夏,一定能令她恢复记忆!

但说时迟那时快,白泽越还没来得及激活储物戒,后头两道强横的气息便一前一后追至了殷家营地。

白泽越咬咬牙, 将“在黎清面前把压箱底的东西掏出来拼一把”的冲动压了下去,收敛气息站到了殷家人当中。

先到殷家营地的是冬夏的法身,她停足在院子上空,目光第一时间便下意识地凝到了人群中的冬夏身上,眉眼之前流露出一点茫然不解来:“你是谁?”

冬夏却第一眼就认出了空中的妖女——凭着那张面具。

虽然两人立足一高一低,可冬夏却不知怎么的能从面具镂空处清楚地望见妖女的双眼。

那是一双……令冬夏觉得十分熟悉的眼睛。

“……冬夏。”妖女喃喃道。

“对,我是冬夏。”冬夏凝视妖女,“凛冬酷夏的冬夏。”

“——凛冬酷夏的冬夏。”妖女几乎是在和冬夏同一时间张口说出的这后半句话,她失态地往前迈了一步,肢体动作显得有些焦急,“你怎么会——”

妖女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完,黎清的剑气已经以断山裂海之势从她背后汹汹袭来,她不得不立刻拧身回去招架。

浩荡的真元和魔气凶猛地对撞在一起,炸出足以让近距离修士吐血的厚重威压。

劲风迎面刮来,冬夏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视线在妖女和黎清身上来回转了两圈。

黎清冷着脸追至殷家营地便险些听见冬夏法身说漏了嘴,一记剑气斩出去截断她话时几乎连手指都在抖。

——好在还是赶上了。

这一招是黎清情急之下全力出手,动静难免失控了些,冬夏法身尚且能挡得住,底下的殷家人却被压得一个个噗通跪了下去。

蛰伏了一会儿的白泽越心转电念,悄悄起身试图往冬夏的方向挪动。

妖女的神情比之刚才焦躁了许多,她频繁试图同黎清拉开距离寻一个说话的间隙,黎清却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她,剑气如同狂暴的疾风骤雨一般裹着御虚剑将她的每次开口尝试都死死封锁。

两人战成一团,一银一绿的光芒闪动间全是毁天灭地的架势。

头上神仙打架,底下的人叫苦连天,白泽越只挪动了几步便知道自己根本撑不过这二十来步的距离、摸到冬夏身边。

既然没办法现在接触到冬夏,那只有破釜沉舟一个办法了。

法身坚持不了太久,必须得在法身消散之前想办法对黎清造成伤害。

白泽越皱紧眉将手背到身后,神识从储物戒中找到了同冬夏法身相连的红玉碎片。

这些碎片是法身存在的凭依,不过短短一刻钟时间就已从火红转为略带透明的水红色,显然很快便会失效。

白泽越毫不迟疑地将所有碎片裹起,用神识最大的力量将它们挤压到一块,浑身别扭又不通畅的真元往其中不要钱地涌了进去。

他没有控制冬夏法身的能力,但能借这些碎片影响法身,例如——法身自爆。

冬夏站在殷家人阵中,身后护着殷秋水,身前一步远站着殷长天。

所有人都在神仙斗法中站也站不稳,冬夏却仿佛身处另一个空间,没有受到丝毫干扰。

黎清和妖女的气势对她而言就像是在看一场普普通通的光影,那动辄便将空气撕裂的剑招在她眼中如同一阵微风。

“冬夏姐姐……”殷秋水不安地抓住冬夏的手。

冬夏被稍稍分散了注意力,她转头笑着摸了摸殷秋水的小脑瓜,另一手将警戒的殷长天拉了过来,将两个孩子都护在了自己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冬夏心中笃定自己能护得住他们。

就在冬夏将视线转开的这短短的片刻间,空中变故顿生。

冬夏脚底的大地臣服一般微微震颤,天穹似乎也不敢直视地昏暗下来,原本还能保持站立的殷秋水低呼一声软倒了下去,被殷长天堪堪接住。

四周的动静另冬夏似有所察地抬头看向空中,见到黎清和妖女不知道何时停了手,两人都看着她的方向。

一时间天地万物对冬夏来说几乎倏然静止。

她觉得面具后的妖女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可骤然暴涨的魔气已席卷了妖女的全身。

“魔气”对于凡人来说本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冬夏却能清清楚楚地明白妖女身旁张狂肆无忌惮的魔气骤然膨胀又收缩,意味着的是什么。

那概念就像是天生就刻在她脑中一般浮现了出来。

——“自爆”。

妖女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站着黎清,冬夏能看见他正震惊地睁大眼睛、不顾一切朝自己奔来,好像看见她身后已窜起滔天火海。

那五内俱焚、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态太过直白,冬夏也稍稍愣了一下。

这瞬间冬夏甚至觉得自己如果现在当场便丧命于此,黎清绝不会比她多活一息。

这念头令她不自觉地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静止的时间轰然回归。

“她要自爆!”殷家人的惊呼声传入冬夏耳中。

一片慌乱之中,殷长天勉力支撑起单薄身躯,转身用一个狼狈至极的姿势将殷秋水扑倒在地牢牢护住要害。

而冬夏眼前同时一暗,被人迎面用双臂死死拦腰抱住,整个人都被一股厚重的寒意裹在了其中,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开时,天地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飞沙走石中,冬夏下意识地再度闭上眼睛,冷静地察觉到将自己紧紧抱住的人是刚刚冲过来的黎清。

他毫不犹豫地抢到她面前挡下了妖女自爆引发的灭世之力。

冬夏额头正抵着黎清胸口,在这天地崩塌的危机之中仍能听见他兵荒马乱的心跳声如战鼓般擂得震天响。

当真是奋不顾身、悍不畏死。

想来在黎清心中,她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冬夏带着点漠不关心地想:我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

……

地面的巨震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平息下来,天地之间也再度有了光亮。

冬夏睁开眼睛,一抬头就对上了黎清的双眸,随即便是一愣。

黎清看她的目光总是很复杂,却没有哪一次能和这次比。

硬要说的话,冬夏还以为自己刚刚在黎清面前当场惨死、令他亲眼目睹,才能有这万念俱灰中夹着无穷疯狂黑暗的眼神。

冬夏和黎清对视半晌,轻描淡写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没事,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她说着,鼻尖突然在近处嗅到一点血腥味。

“……你受伤了?”冬夏讶然地问。

黎清垂眸看她,不说是与不是,面容冷俊依旧,只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寒冰逐渐退去,缓缓露出微不足道的一点委屈来。

冬夏皱了皱眉。

无论如何是为救她才受的伤,于情于理总要付出关心。

她伸手去掰黎清扣在自己腰上的两只手掌:“先松手,我看看。伤哪里了?”

黎清沉默着松开双手,视线追着冬夏移动。

“先找个地方坐——”冬夏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旁殷秋水的大哭打断了。

“冬夏姐姐,怎么办,长天他要死了!”殷秋水双手抱着不省人事的殷长天嚎啕大哭,下意识向在场最亲近的人求助,“他吐血了呜呜呜……”

刚被黎清松开桎梏的冬夏立刻将注意力从黎清的身上分了开去。

她转身快步去到殷秋水身旁查看殷长天的伤势,将黎清扔在了脑后。

黎清身前一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仍然停滞在半空中。

他沉下眼神,动作极慢地将手指拢回宽大的衣袖里,一言不发地将喉头涌上的腥甜气息强行压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白泽越:我,一名成功到没人能猜到是谁的女装大佬(点烟)。

*

六月六号六点的更新,好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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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虽然是白泽越自己给冬夏分身下了自爆的命令, 但当那令人恐惧的威压炸开来的时候,白泽越自己都险些被炸去了半条命。

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体内震荡的魔气按捺下去捋顺了,呸了口血站起身, 便迫不及待地朝冬夏看去。

冬夏正在殷家的小姑娘身边和她说着什么,黎清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定定看着她。

白泽越看了两眼, 心里猛地就被黎清的眼神吓得一突。

他还不及细想,便听见空中传来一声焦急的呵斥:“问天门人在此, 魔修休得猖狂!”

白泽越眉宇一拧,思及自己今天的任务虽然一波三折,但也勉强算是完成, 低头掐了法诀便让众魔修立刻撤离。

没了法身,仙域又来了支援,他们拿头去和黎清打?

得了白泽越的悄悄传讯, 魔修们一窝蜂飞快撤离, 新赶到的问天门长老弟子只追了一段距离便返回。

——无他, 仙域营地被糟蹋得实在太彻底,他们没有心思去追魔域穷寇。

祝音匆匆赶到被夷为平地、极目远眺都寸草不生的原殷家营地时, 简直是瞠目结舌。

她的目光最先落在黎清身上, 便是一沉。

外面的人说得果然是真的, 妖女再度现世,否则这灵界无人能让黎清受伤。

若是从前的黎清,祝音还不会那么担心;可现在的黎清……随时需要压制自己的心魔。

祝音忍不住仔细探出神识去观察黎清的伤势, 这一细看,她的眉皱得更紧了。

祝音深吸了口气,缓缓落到地上:“仙尊,我替你……”

“他受伤了。”黎清指了指殷长天。

祝音后头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她认得殷秋水,自然也能猜得出殷长天的大概身份。随即看见旁边的冬夏, 祝音松了口气:“冬夏,你安然无恙就好。”

至少冬夏没有受伤,黎清的心魔便不会失控。

冬夏转脸朝祝音点了一下头。

她一张白净的脸在这废墟荒野间分外挑眼,祝音一看便知道黎清刚才将冬夏保护得极好,才会让她连尘土都没有沾上多少。

祝音心中轻轻叹息,加快脚步走到几人身旁,安抚地对殷秋水道:“我来看看他的伤势。”

殷秋水见过祝音,知道她的身份,懂事地抽抽搭搭应了,将殷长天交出去的同时,整个人却害怕得缩进了冬夏的怀里。

冬夏动作很轻地替她将身上沾到的泥土都拍掉,趁着祝音检查的间隙转头看了一眼黎清。

见黎清脸上没什么神情,身上也没见血,冬夏便收回了目光。

她觉得或许旁边那个前不久冲进来的女修伤势可能还更重一点。

祝音只稍稍检查了一会儿,便含笑问殷秋水:“你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珍贵的防御法器?”

殷秋水愣了愣,手忙脚乱地从脖子上扯出一根红绳来,果然上头只沾着一些粉末,原本的玉符早已化作齑粉。

“这是爷爷给我的……”她愣愣地说。

祝音道:“托了这个东西的福,他伤势不重,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那口血吐出来,不必郁结于胸,反倒是件好事。”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转头看了一下黎清。

黎清毫无动容。

殷家家主和殷浮光火急火燎地带人赶回营地时险些心梗,见到殷秋水和殷长天两个都还四肢健全能喘气才纷纷松了口气,对祝音拱手道谢。

“那他很快就会醒过来,对不对?”殷秋水怯生生地问祝音。

“只是方才此处魔气真元震荡剧烈,他也被震晕过去罢了。”祝音耐心地道,“足够让你们都换身衣服、清洗干净,再醒来好好说话了。”

殷秋水夸张地松了一口气。

祝音以为小姑娘这下该笑了,谁知道殷秋水一口气松完后,又扑在冬夏胸前嚎啕大哭起来,像是要把刚才的恐惧后怕一口气都宣泄出来似的。

冬夏没办法,朝祝音笑了一笑,便抱着殷秋水去一旁安抚。

殷家人迅速接手此间诸事,将殷长天移去新的房间、救治其他受伤的族人、建立新的营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