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主仆三人出了门。

正对着西厢水云间的廊坊小亭,一面墙壁,三面纱幔轻垂,赵菁菁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正好能瞧见对面的景,不到一刻,齐景浩的身影便出现在水云间门口,毫不迟疑地推门而入,看起来竟是有些猴急。

赵菁菁始终冷眼旁观。

从最初撞见时的愤慨,到眼下的麻木,她的心已如止水,这件事在今日终将结束。

“去隔壁园子请我母亲,就说我身体不适想提早回去。”她顿了顿,“这话务必当着齐夫人的面说。”

盈翠领了命,知道昨个小姐就和夫人约好的。

盈翠刚走,纱幔里就多了一人,赵菁菁还来不及反应,来人突然从她背后勾着脖子,困住了她手脚,而一直跟随她的香琴则被两名随从拖出了帐子。

“来……唔唔!”

“小娘子好毒的心思啊。”来人一开腔,赵菁菁便觉察出一股熟悉感觉。

待一回头,美眸里满是怒意!

是万华园那日醉酒的登徒子:“唔唔唔!”

臭流氓还不快松开!!!

来人松了手,悠悠道:“小小年纪就如此狠辣,就算齐景浩他不是个东西,也用不着用此狠计罢?”

赵菁菁退了步,保持了距离后,看他倚在那儿事不关己的模样,忽的笑了,“那你可知,若我不狠,里面的人就是我了,难道我就活该受着?”

霍长渊一愣,这一刻从少女决然的眼神和气场里竟觉察到一丝极致绝艳,果真特别。

可他向来都是随心所欲、唯我独尊惯了的,偏生恶劣道:“那小娘子觉得,是你搬来的人先撞破他们的奸情,还是小娘子你和我……”

随着他噙着促狭恶劣的笑音在耳畔响起,赵菁菁已然看到盈翠带着严氏和齐夫人出了朝安园,正朝着这边方向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2020,祝愿大家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第011章 .凶残(捉虫)

名声这玩样儿在萧长渊这边什么都算不上,他满眼都是恶劣,看着赵菁菁,还心生出些兴致来,适才那么狠辣果敢,这会儿人都要来了,看她怎么扭转。

正想时,刚刚退开几步的赵菁菁,忽然朝他靠近,双手按在了他肩膀上,直接将他推到了墙壁上,笑嫣嫣的望着他反问:“我与你如何?”

霍长渊只愣了下,眼底笑意更浓,从善如流的揽了她的腰身,嘴边风流话吐着:“小娘子好细的腰身,好香的人啊。”

“那你想知道,我用的是什么香粉吗?”赵菁菁从袖扣中抽出丝帕,向他递去,声音柔的能掐出蜜来,“来~你闻闻。”

这一声像是尾轻羽,从霍长渊的心底里挠过,勾的他一身酥痒,在赵菁菁的注视下,跌进了她的眼眸里,人跟着不自觉欺身,去闻她手中的丝帕。

“小娘……”

话音未落,赵菁菁手中的丝帕猛地摁在了他的口鼻上,力量之大,险些把他鼻子给打歪掉。

霍长渊即刻握住了她的手,但赵菁菁是使了浑身的力气,要将丝帕捂在他口鼻上。

一股奇异的香味传入,霍长渊反应过来,将她的手掰开。

可这会儿已经来不及了,尽管只吸了一两口,席卷上来的晕眩还是让他失了力气,看着眼前骤然变了脸色的赵菁菁,难以置信。

“你敢……”

“咚”的一声,茶盏在他脑门炸开时,霍长渊再也说不出话来,这女子竟然敢打他!

霍长渊应声滑倒在墙边,赵菁菁迅速看了眼盈翠方向,又瞥了眼把香琴带远的那俩小厮,在纱幔遮挡下,揪住霍长渊的衣领,将他往小塌底下塞。

男子人重,昏沉沉时的分量更是赵菁菁一个姑娘家难以撼动,于是她连拖带拽,也不管这是不是会蹭伤了人,分外粗暴的把人往里挪。

“砰”的一声,霍长渊感觉到闷疼从后腰传来,将要合上的眼睛被迫睁开,疼却完全使不上劲。

这死丫头!

别让他再遇上,否则……砰的又一下,膝盖重重的杵在了凳角上。

赵菁菁凶巴巴的将人往里弄,最后连脚都用上了,直接把他露在外头的胳膊往里踹,大眼睛里写满了凶残,让你威胁我!

亭落对面的声音已经近在耳边了,赵菁菁快速的将桌上的铺布扯下来盖在了霍长渊塞不进去的那部分,蒙汗药丝帕往袖扣一纳,抹了一把汗,仰头往外走去,神情已是忧虑。

霍长渊失去意识前,只记得她给了自己胸口一脚,还有她那堪比戏子表演的声音演技:“母亲,齐夫人,你们来了!”

“菁菁”二字最后传入他耳中,霍长渊在咬牙切齿中彻底没了意识。

“你不舒服?”严氏见赵菁菁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眼前边紧闭的门,“这么着急将我们请过来,你怎么独自在这儿?不是与佩茹一道出来的。”

“表姐她……”赵菁菁不住的看向不远处门那儿,“母亲,表姐在屋里。”

齐夫人与严氏是何等人,自然瞧出了异样,严氏快速看了眼齐夫人:“屋里还有别人?”

赵菁菁艰难点了点头,语气不免急促了些:“我让盈翠请二位过来也是为了此事,今日朝安园里有寿宴,不能让别人知道此事。”

齐夫人只当自己与赵家熟,才将她一块儿请过来,并不会想到自己儿子头上去,便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菁菁将越佩茹支开她留在屋内,到她回来时发现有男子进屋的事儿说了一遍,言语间充斥着难以置信,还隐隐透着伤心。

不等齐夫人去细究,这边严氏已然沉了脸,直接叫盈翠过去推门。

“爷!”同时响起的是廊坊小亭那儿传来的惊呼声。

严氏回头,看到了两个随从特别的衣着:“那边有人。”

这可不大妙。

齐夫人彼时没多在意亭子里有谁,毕竟她是与严氏一同过来,出事的也是赵家的人,她有什么可着急的。

可当她望见从屋内榻上下来的人时,齐夫人脸上那一抹适从瞬间僵住。

“景浩?”

看着衣衫不整的儿子,再看他身后榻上那若影若现的白皙手臂,齐夫人整个人怔在了屋门口,许久都做不出反应来。

而本来按计划决定下跪道歉,再发誓绝不会愧对赵菁菁,即日便会将她娶进门的齐景浩,在看到齐夫人身后的赵菁菁时,愧疚的神容跟着呆住。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拉开了帷帐,在看清躺在里面的人是谁后,又飞快的将帷帐给放了下来。

可这时哪里还来得及,冲进去的盈翠直接大力打开了帷帐,露出了同样衣衫不整的越佩茹。

紧接着,盈翠便大喊:“表小姐!”

药效渐失,越佩茹恢复了意识,入耳的第一句话就是盈翠的喊叫声,等她看清楚前方的人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床榻上。

低头看到自己衣衫不整,越佩茹尖叫了声拉起被子往床内缩,惊恐万分。

紧接着,齐夫人便冲了进来,朝着齐景浩重重挥了一巴掌呵斥:“跪下!”

“赵夫人,这件事我一定会让景浩给菁菁一个交代……”

“齐夫人,景浩与菁菁婚事未定,不需要给她交代,他应该是给佩茹交代才是。”严氏直接打断了齐夫人的话,看都没多看齐景浩一眼,给盈翠下令:“替表小姐穿好衣服。”

越佩茹此时颤抖着身体,视线一直往齐景浩那儿追,偶尔扫过屋外的赵菁菁时,寒意与恨意交杂,令她无法控制情绪。

是她调换了杯子!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

是她给自己和景浩设了陷阱!

盈翠把她扶起来,药效残余,越佩茹走得缓慢,到门口时齐夫人沉着脸喊住了她们:“赵夫人,此事蹊跷,为了两家的颜面,还望在事情处置周全之前保密。”

齐夫人喊的是严氏,看的却是严氏身后的赵菁菁,做惯了笑脸人的齐夫人,森然起来的模样,竟是和齐景浩如出一辙。

严氏迈了一步直接阻挡了她的视线,直言不讳:“齐夫人,齐公子这一而再再而三,蹊跷的说辞怕是用不妥了。今日菁菁就是为了两家颜面才将你我请来。朝安园里如今可都是人……”

就此时,香琴跑回来了,气喘吁吁道:“小姐,我刚看到江林王府的人在……在廊坊小亭里,不知,不知是哪一位。”

赵菁菁追问:“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刚刚,他们……他们还故意拦我……”

屋内齐夫人本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她看着站在盈翠身边的越佩茹,眼眸里闪过狠厉,要是江林王府的人也知道这事儿,只怕是不好将这事全推给赵家这位表姑娘。

齐夫人的思绪在严氏一声“差人备马车”中回了神,看着快速离去的赵家人,齐夫人扭头看跪在地上的儿子,厉着眼眸,言语却是安抚:“你放心,娘不会让你有事。”

齐景浩攥着拳头:“我不知此事。”

“你自然不知,你怎么会看上那种女子,一定是她想嫁给你,陷害与你。”齐夫人把他扶起来,短短的功夫就想好了事,“赵家必定是要取消你和菁菁的婚约,这也无妨,郾城女子比她好的,你都配的上。”

齐景浩到底是在意越佩茹的,所以费尽心思要将赵菁菁娶进门,好让他继续能与越佩茹苟且,但在对上齐夫人的目光后,他明智的选择了不替越佩茹说话,这时说得越多母亲就会越厌烦佩茹。

而他下药一事又不能明说,不能指认说是被赵菁菁反将了一军,于是他便将这件事推到了寒山寺那一次,有人要害他。

此时严氏正带着赵菁菁她们回国公府路上,越佩茹一言不发,暗自垂泪,赵菁菁冷眼看着也没做声。

要没有香琴最后谎称看到江林王府的几句话,齐夫人定会在父亲解除婚约后把脏水往赵家身上泼,毕竟婚事定下多年,就算只是口头,好端端的取消总容易引人猜想。

但如今隔着个江林王府,甭管他们哪位少爷听着的,听了多少,齐夫人查不到,总有忌惮不敢胡说。

至于那位登徒子,管他是哪家少爷。

赵菁菁拢了下衣袖,浸了蒙汗药的丝帕还塞在袖内,这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给越佩茹准备的。

倒也没浪费,叫那登徒子得意!

马车很快停下,出去时笑语晏晏的人,回来时皆脸色不佳,直到进了前厅,严氏才道:“我已经命人送信给你父亲,让他回来一趟,将此事尽早处理。”

赵菁菁欠了欠身:“但凭父亲做主,不过……表姐与齐公子如此,不知齐家会不会前来提亲?”

“齐家不会来提亲,佩茹也不会嫁给齐公子。”严氏话音刚落,越佩茹猛地抬起头,屈辱和幽怨齐聚,委实不堪。

“来人,把表小姐送回自己院子,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屋子半步,谁若违抗,二十家杖赶出赵府!”

第012章 .旧怨

越佩茹被关在了自己的小院里,像是知道她不会安生似的,门口专门守了两名身材臃肿结实的粗使婆子。

“开门,你们放我出去!”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越佩茹拿拳头一记一记砸着门板,回应她的是当啷作响的锁链响,那两名婆子竟然将自己锁了起来,“你们、一定会后悔的……我、要、让你们……”

“让我们如何?”清凌凌没有起伏的淡漠声音自门外响起,越佩茹猛地直起身子,眼神直勾勾射向了紧闭的房门外,透出深切的怨恨来。

赵菁菁继续道:“把门打开。”

越佩茹的眼神幽邃怨恨,悄悄握住了手中之物站在了门内。

门打开的瞬间,一只青花瓷器直直扔了过来,‘砰’的一声掉在空无一人的地上碎成了无数碎片。

被赵菁菁带着让在两边的婆子立刻上前制住了越佩茹,手上可没留了劲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对我们这些奴仆就算了,连大小姐都敢动上手了!”

赵菁菁这时也瞧见了婆子脸和脖子上的抓痕,可见房门上锁前曾有多激烈,再联系来时听到的,越佩茹当真是铁了心的想进齐家的门,亦或者,做着那样的梦。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越佩茹犹如被人按在砧板上的鱼肉,越奋力挣扎,越容易遭到凶猛镇压。

“把她带进去,把那些能伤人之物一并都撤出去。”赵菁菁发话道。

越佩茹被婆子拖进了门,对着赵菁菁仍是一副要吃人模样。

婆子尤不放心:“大小姐是善心顾念姐妹情,这丫头可未必,刚才劲儿可大,我怕她失心疯万一伤着大小姐……”说着,又似灵光想到,不知从哪儿搜罗来一捆麻绳将越佩茹反手绑住。

越佩茹脸色僵凝,仿佛受了天大屈辱,眼眸中尽是深切恨意:“终有一日,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后悔今日所为,要你们尝我百倍之苦!”

赵菁菁进了屋子,坐到了小圆桌旁,越佩茹要冲撞过来,被香琴把住了后面的绳头险些跌倒在地。

此时房间里的婆子丫鬟都退了出去,余下赵菁菁主仆三人和越佩茹,门‘吱呀’应声关上。

越佩茹的眼底终是划过一丝怯意,快速的一闪过,只待听到婆子离去时碎嘴子念着‘勾引人的下贱胚子’时落下了满目阴翳。

“看来还是不服气啊。”

越佩茹看着人前人后宛若变了副面孔的赵菁菁,那日心悸发寒的熟悉感觉席卷而来,就看赵菁菁欺身附近,在她耳畔轻笑声道:“也是,被人当成傻子般操控戏弄……别说是你,就连我都觉得没有新意,委实无趣。所有就有了这结果。”

“你——!”越佩茹听出她话里意思,自己并没有值得她浪费时间的必要,第一时间思虑的是自己何时漏了馅,才叫这蠢货有警觉。

甚至能如此布局陷害她!

真到了这步,她都不敢置信,这是赵菁菁这蠢货设计所为!她想过无数种被赵菁菁发现她和齐景浩才是真心相悦的一对,她站在齐景浩身边睥睨这人的悲惨下场,而不是眼下这光景!

赵菁菁觑着她神情变化,眼神稍稍冷了下来,她曾听过一种说法,网蟹人在捕到第一只螃蟹的时候,需得用箩筐盖着桶,而当网到许多时则无需再用,桶里的螃蟹会为了让自己能出去而不断拽扯同类,将它们垫在脚底。

“我待你不薄,你竟是这样设局陷害我的!”

赵菁菁险些要愣笑出声了:“你待我不薄?确实是不薄啊,那杯茶里下的药正正好,醒来的时辰也是正正好。”

越佩茹紧抿着唇角,仿佛只要她咬死了这桩,事情便会出现新的转机。

对,转机!

越佩茹的眼眸倏地一亮,景浩便是自己的转机。

于是,越佩茹又是一副悲戚的模样:“这世上人千千万万,我与齐公子诗文契合,从未想过要从你身边夺取什么,菁菁难道就要因此嫉妒而毁了我吗?!”

“我呸,你从我家小姐那不要脸顺走的东西还不够多吗?还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这屋里有多少是我家小姐为你添置的!”盈翠小脸气鼓鼓的对着白眼狼,小姐这些年待她如亲姐姐,真的是太过分了!

反倒是正主显得气定神闲,半点儿没被气着,赵菁菁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还以为,出了这茬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让你和你的齐公子得偿所愿,得了一诉衷肠的机会。”

越佩茹因她反常态度,更为谨慎防备看着她。

“照理说他玷污你清白,合该是要负责的。”赵菁菁一顿,笑语晏晏地觑着她,“可谁叫他是齐家的儿郎,与他匹配的势必是高门贵女,你猜凭着那位齐夫人的本事,会不会让你变成人尽可夫的□□,勾引了她那宝贝儿子?”

“不,不可能,齐公子不会负我的!”

“哦?你当真觉得你在他心里如此重要?”

越佩茹恶狠狠地看着她:“你休想挑拨!”

“挑拨你们?你们何德何能,让我再浪费时间去对付你们?”赵菁菁呵呵笑着,拍了拍身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轻抬起她的下巴,暗中收力,“但凡他有你想的一丝坚定,你今日就该在前厅而非在此处。”

越佩茹心陡然一沉,猛地上前双目凸起般可怕:“你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赵菁菁收住话,只噙着一抹怜悯快意的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

越佩茹重复着那句话,来来回回想着,开始有些崩溃:“赵菁菁你把话说清楚!”

赵菁菁没有答她,直接转身出屋,两个婆子即刻关了门上锁,将越佩茹那满腔的怨愤关在了屋内。

收到信赶回来的赵国公在赶回来当日就去了齐府,之后与齐老爷去了岐山别居,整整一宿,后严氏使人去打听才约莫探到割袍断义云云,这会儿已经在回府路上了。

赵菁菁在前厅等来了还带着一身酒气的爹,后者脚步踉跄,直奔赵菁菁想摸头却摸了个空,言语威仪:“爹,爹给你出气了,子、不教、父之过!齐元明这老东西老子看不上他儿子,这婚事咱、咱退了,不、不嫁那种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赵菁菁连忙扶住东倒西歪的赵国公,此时方是心底大定,这事终于彻底解决了。而赵齐两家素来交好,与爹来说,才会有今日醉酒这番,怕也是伤了多年感情了。

旁边严氏不多言,等着赵菁菁需要帮忙时搭了把手:“交给我罢,喝了醒酒汤睡上一阵就好了。”

“嗯。”赵菁菁松了手,由着严氏和婆子搀扶赵国公回屋。

临到末了,严氏背搭着赵国公的胳膊,转过头来:“此事已定,你也莫多想了。”

仿佛宽慰一句,从严氏口中,赵菁菁感觉到一丝关怀,笑着点了点头应允。

赵齐两家取消婚约的事,因着两家刻意的低调,传言甚少。便是有,说的也大多是之前齐景浩在寒山寺那遭,赵家虽然不如过去兴盛,可好歹有着国公府的门楣,不愿受这口气取消婚约也很正常。

杜若儿是在消息传出的第三日登门拜访的,杜家的一位姨娘是齐家表亲,所以比外头清楚了些,一上门就要去找越佩茹,一副去势汹汹的模样。

“你不是来找我的,你找她作甚?”

“她欺人太甚!原来早就背着你跟那伪君子狼狈为奸,一对恶心人的狗男女,亏得你念她是越家孤女,平日里对她那么好,养了一头白眼狼,不行,我得给你出口恶气去!”

“回来。”赵菁菁拦住她,哭笑不得道,“我什么性子你不清楚,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你不看到了。”

“可齐家和你们家捂着,我还是觉得便宜她了!”

“你这是大清早去的广芳园?”赵菁菁看着她带来的点心岔开她的注意道。

“怎可能是我,当然是我哥了。”杜若儿打开了点心盒子,“先用点,用棉布垫着,还有些热乎着的。一大早就在外屋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我就听着你们家退亲,就着急忙慌赶过来,瞧瞧你哭死了没,万一要跳个池塘什么的我还能拉你一把。”

“呵呵,没有,让你失望了。”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他们脸了!”杜若儿被她塞了一块杏仁酥,嚼了一口咽下恨恨说道。

“是,该拉他们去浸猪笼。”

“这个天热,浸猪笼有啥的,十一二月里才好呢。”

“那就留着,等十一二月再处置。”

杜若儿突然停下看着她,看她还能跟自己抬杠玩笑,就知道她是真的没事,幽幽叹了口气,“你说你都摊上的什么事,得亏发现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