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菁抱着小猫,恍惚记起霍长渊脖子上三道痕,捏了捏小猫的梅花肉垫儿,笑眯眯道:“你主人没良心的抛下你就走了,以后我就是你新主人啦,以后看到那混蛋,只管照着脸挠,千万别客气。”

第021章 .保你全尸

杜若儿见赵菁菁抱了只猫儿回来,诧异的很:“哪儿来的这是?”

赵菁菁把猫儿递给她,杜若儿忙摆手:“别,我不喜欢毛茸茸的,你刚出去就为了这?”

“这可是别人费了好大的心思,给我准备的见面礼呢。”赵菁菁轻轻逗弄着猫儿的小肚皮,心情格外的好。

“谁这么缺心眼,给你送这个。”杜若儿天生惧怕多毛的动物,每次去赵家,看到大宝都是绕道走的,在她看来茶楼开业送这东西当见面礼,脑袋肯定不好使。

赵菁菁点点头,对她的评价给予了承认:“脑袋的确不大好使。”

此时走远了的霍长渊接连几个喷嚏,脸色越发阴沉。

后边的随从大气都不敢出,自家世子爷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的,郾城之中谁见了不敬上三分,唯独在那赵小姐身上栽跟头,栽也就罢了,还不许他们私底下做什么。

“少爷,您去甘州时不恰好遇上了越家人,听口气是赵小姐外祖家的,要不在这儿给她添些麻烦?”

霍长渊扭头看他,目光泛冷:“那几个货色也配被小爷用来对付她?”

随从汗淋淋:“但他们不就是来赵家的么。”

“那几个人,一看就没存着好心思。”霍长渊想起回来时在驿站遇到的几个越家人,声称是赵家小姐的叔伯,言语粗鄙,长的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人,穷凶极恶起来与山匪无二,小爷与他们为伍,岂不自降身份?”

随从连连点头夸赞自家世子英明:“所以爷才让人在他们马车上动手脚,还偷了他们的钱,叫他们走着来郾城。”

“去,好好查,我就不信她没怕的东西。”霍长渊一挥手,心中又筹谋起整治的法子来,非要她赵菁菁哭着求饶不可!

长庆班接连在茶楼内唱了三日,吸引来了许多客人,等到第四日,赵菁菁就换了说书先生在茶楼内讲话本子。

兰青街的卖艺兄妹、赵家艺班、东南府里的说书先生,光是冲着他们而来的客人就有许多。

成本高,赚得也多,赵菁菁心里的全盘打的噼啪响,心思全扑在这上面了,等到茶楼内的生意稳定下来,这才得空关注别的事。

闵秋园内,香琴正说着甘州那儿的事:“叔父信中所说,他们半个月前就应该到了的。”

赵菁菁看着趴在脚边的大宝,它的背上还团了个小家伙,她给它取名小宝,这会儿眯着眼打着盹,一大一小好不和谐:“兴许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饶是一向沉稳的香琴,也想不通,毕竟从甘州出发时表小姐的那几位叔伯是坐马车的,就算再慢,十天前也该到了。

“说不定在路上被人给劫了呢。”赵菁菁喝着腌果茶,示意盈翠记下来,“可以再甜一些。”

香琴不放心:“我再去进宝斋问问。”

香琴这一去,半天才回来,少见的匆忙:“小姐,他们前两日到的郾城,恭叔在南庙的乞丐巷里找到他们的。”

赵菁菁愣了下:“乞丐巷?”

“说是半道儿马车出了问题,马跑了,钱袋也被偷了。乞讨进城后还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顿,所以他们躲在乞丐巷不敢出来。”

还真让她给说中了,赵菁菁嘴角微扬:“正好,让恭叔带几个人,把他们带到齐景浩安顿越佩茹的庄子外。”

“是。”

八月初,郾城的天秋意渐露,夜里倒是凉快了许多,赵菁菁披着外衫躺在亭内的太妃椅上,缓缓摸着怀里的小宝,一旁盈翠煮了茶递过来:“小姐,您晚上就没怎么吃,要不我去厨房给您下碗面。”

赵菁菁望着凉亭外的弯月:“盈翠,你有多少年没回家了?”

盈翠数了数:“小姐,我有三年没回家了。”

“想不想回去看看?”

“大哥二哥都娶亲了,家里住不过,我就不回去了。”盈翠蹲下来给她捶腿,笑嘻嘻道,“我就跟着小姐,小姐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赵菁菁笑了:“那我把你随意许配了人,你也愿意?”

“小姐才不会,小姐不知道待我们多好。”

“那成,我给你挑个好的。”

“小姐,我就要陪着您,不嫁人。”

赵菁菁故意逗她:“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我可不能将你们拖成老姑婆,将来你们埋怨我。”

盈翠红彤彤的脸颊:“小姐您尽开我玩笑。”

话音刚落,赵菁菁怀里的小宝猛地站了起来,弓直了身子,朝着凉亭外一处凶巴巴奶叫。

盈翠跟着望过去,凉亭外就是花坛,什么都没有啊。

赵菁菁安抚了下小宝,但它半点没有息宁下来,冲着一个方向喵呜的低吼,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翘着尾巴,如临大敌。

“小姐我下去看看。”

盈翠想要出凉亭去瞧瞧,被赵菁菁一把拉住:“别过去。”

花坛草丛内一阵窸窣,昏暗的路灯下,隐约见了几个圆脑袋。

小宝吼的越发激烈,一面还往赵菁菁怀里退,很快的,草丛内的东西露了全貌,是两条手腕粗细的蛇。

后背棕黑,头大如三角,土黄色的头侧,身上还带着许多灰白的大方块,上扬着脑袋,朝凉亭这儿游过来。

“是白花蛇!”盈翠惊叫,下一刻直接阻拦在了赵菁菁前面,反应也是极快,冲着屋内喊,“小兰,快去叫人来,园里进蛇了!”

赵菁菁怀里的小宝虽小却凶猛,冲着凉亭外低吼,作势想要冲出去,赵菁菁抱紧了它,拉着盈翠往后退。

“小姐您别走太快,这白花蛇有毒,在咱们村里,好些人被这蛇咬死。”盈翠自己腿都打着颤,强装镇定,回忆着小的时候樵夫如何对付蛇,嘴里念叨着,“不能跑,跑了它就会猛追,要慢慢的……”

但慢慢的似乎没有用,小宝的叫声吸引了那两条蛇,朝着台阶游过来,眼看着就要到凉亭。

唯一的出口只有那儿,这会儿翻墙跑也来不及,更被说去叫人了。

盈翠快速抓起桌上的茶盏:“小,小姐,等会儿我砸,我砸它们,您,您翻墙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凉亭上方忽然跃下来两个人,站在了盈翠面前,一人一边,朝着那蛇径直抓去。

几乎是能听到蛇的嘶叫声,盈翠瞪大着眼,看着那蛇尾从自己眼前扫过,木愣愣的差点没晕过去。

她赶忙护着赵菁菁往后退,又不放心后头有什么,看两个人已经将蛇抓住,忙喊人拿麻袋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从蛇出现到被制服,也仅仅过去片刻,待到严氏那边听闻消息带人赶来,两条大蛇已经被抓进笼子里,扔在院子中央,旁边还跪着被五花大绑、一脸苍白的彩蝶和一个男扮女装之人。

严氏见赵菁菁无碍,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再看这阵仗,心中约莫有数,便交给赵菁菁自己来处置,走之前还放了话,若是打死了也无妨。

听到这句话的彩蝶,身子抖的更厉害。

“你约莫是在想,表小姐都那么惨了,送去尼姑庵遭逢大火,我还不肯放过她。”赵菁菁朝彩蝶走近,刚刚赵管事在园子外抓到两个人时,身上还都沾着叶子,赵菁菁一片片的将叶子给她摘下来,每拿一个彩蝶就抖一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哭着求,“小姐,我知道错了。”

“你如何会知道错呢,你拿着我闵秋园的月银,这八年来都在给越佩茹办事,她许诺你什么了?许诺将来她飞黄腾达,必定不会忘了你?还是许诺将来给你做个妾室,从此以后衣食无忧,也能过上被人伺候的生活?”

彩蝶不住的摇头,浑身哆嗦:“小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罢,我是一时间想岔了。”

赵菁菁看了眼那边的大蛇,目光森冷:“你一时间想岔,我就要没命,你这样的心肠与越佩茹倒是相配。”

彩蝶想要往前跪,可人被绑着不能动,她哭求磕头:“大小姐,您饶了我吧,看在我爹娘的份上,看在夫人的份上,您饶了我。”

话音未落,香琴冲上来给了她一巴掌,呵斥:“小姐就是看在你爹娘的份上,早前才没有处置了你。你还有脸说!”

彩蝶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人,仰起头看香琴:“你都知道。”

“小姐若不是早有预料,难道等着被你害!”

彩蝶瞠着眼珠子,忽然嚎哭了起来:“小姐,我是被蒙骗的,我没有要害您,求求您看在我娘的份上饶了我,她当初可是为了夫人才劳累病死的。”

盈翠听不下去,找了块布直接塞住了她的嘴,彩蝶恨恨瞪着她,呜呜喊着,却挣脱不了。

赵菁菁看着她,神情漠然:“看在你娘的份上,我会将你送去官府,以谋害主人家的罪名状告。牢房日子虽苦,你再活个三五年是不成问题的,等你死在那里我会让你爹替你去收尸,不至于被扔去乱葬岗,做个孤魂野鬼。”

作者有话要说:wuli世子也是三观正的好少年啊

第022章 .恶碰恶

屋子里点上安神熏香,香烟袅袅娜娜,盈了一室。

盈翠不放心,屋里外角角落落撒上雄黄粉,生怕还有遗漏的,又从小厨房那端来了安神汤,总觉得要镇一镇魂儿的好,方才那白花蛇出现的时候,她都差点以为要没命了。

这会儿手都还有些抖。

屋外檐下,小宝踩在扶栏上伸长了爪子去够吊在半空的鸟笼子,吓得里头的小雀儿胡乱逃窜。

等小宝被香琴抱走后才小心谨慎地跳回了原来喝水的地方。

赵菁菁看着这一幕走了神。

若不是她预先防了一手,时刻叫人盯着彩蝶,早安置了人顾着院子四周,今天这事儿结果如何还另说。

亦是过了心惊肉跳后,赵菁菁的眼神愈发凉薄。

彩蝶的娘亲是她生母越氏从甘州带来的丫鬟,嫁的也是越氏庄子内的管事,夫妻二人忠厚老实很是善良,生了个女儿五六岁就到了赵菁菁身边。

为此赵菁菁待她不薄。

可这人,总归都是不一样的。

在越佩茹离府后,赵菁菁且等着她的后招,便等来了这个。

如今拔了越佩茹留在府中的暗桩,她与赵家就彻底没关系了。

“去庄子的叔伯如何了?”

“一开始找上门去被当成地痞无赖给赶出来了,咱们安排在那儿的人故意透露表小姐和齐少爷在园子里的事,有位叔伯直接就在门口开骂了,骂的尽是难听的,都不重样,后来也不知怎的就被请进去,看样子应该是认下了。”

香琴又道:“南子还打听到,那几位仗着自己是越家长辈,一面辱骂表小姐和男人勾搭不要脸面,一面又在庄子白吃白住,总之是不太平的。”

几位叔伯一路来坎坷艰辛,再被侄女如此冷遇,依照脾性,绝对是不肯罢休的。

至于越佩茹那儿,她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是出自她的手笔,可她一个“已死”之人,赵家丧事都已经办了,难不成还可以诈尸来讨说法不成。

若那些叔伯不闹上个几日,岂不枉费自己备下的乔迁厚礼。

如此过了有半月,庄子那儿偶尔有消息传来,但没在郾城传开,想必那两位在其中费了许多功夫镇住了几位叔伯。

赵菁菁倒是不急,毕竟好戏还在后头。

日子不觉滑到了八月末,秋意渐浓,茶楼的生意步入正轨,月入斗金也非虚话。

赵菁菁这段时日来的心血总算没白费,剩下来的事儿她就由掌柜的去做,自己在府里安安心心歇了两日,只在推出新品的时候指点一二。

只是近两日来睡的不太踏实,加上夜里踹被子,导致受了寒凉,在床上躺了两日,精神头蔫蔫的。

“忙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歇下来反而病了。”盈翠熬了药汤,摆在了桌上,正想着拿糖哄小姐喝,不想赵菁菁捏着鼻子,视死如归的一口闷下。

这般爽快劲儿跟以前大不同。

赵菁菁满口苦涩,忙吃了颗茶糖,裹含着茶叶清香和蔗糖甜蜜的味道在口腔内化了开来,眉头这才舒展:“我已经好多了。”

说着便要起,盈翠看着她那虚弱样子忙劝阻:“就算伤寒有起色,也该在屋里多待着休息,可别再老往外跑了。”

反而是香琴,抱着一套新秋裳来:“马车已经备好了,就侯在府门口。”说着上前给赵菁菁梳妆。

盈翠纳罕,香琴平日里最沉稳,怎么会纵容小姐这样不顾身子,便在旁悄声问:“怎么了这是?”

“齐家昨个儿和孙家正式定亲了。”

盈翠恍然,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那我去备个手炉,别着凉才好。”

赵菁菁将一点口脂抹在了唇上,仔细晕开,遮去了那苍白颜色,莞尔道:“今儿天气不错,是上好戏的日子。”

要知道,去了庄子的越家叔伯都待了有十天半月了,不管是越佩茹还是那些叔伯,总该要齐家一个表示,前面并无动静,可不代表他们真的肯这样被安抚了……

毕竟是能为了二十两,就把越佩茹卖给五六十岁还一身花柳病的老绅豪,没什么品行可言。

银子到手才是实在事儿,否则他们来郾城做什么。

赵菁菁乘坐的马车没挂上赵府的标志,低调的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齐家对角的巷子口。撩起窗帘就能看到齐家偌大的门匾。

隔着一会儿便有人来上门拜访,片刻后马车多了起来,皆是恭贺齐孙两家结亲的,门庭络绎,人气兴盛。

与和孙家定亲,两家便拧成了一股绳,加上孙夫人背后的娘家,郾城里多是看局势的,自然有上赶着巴结来的。

不过赵菁菁可不是来看些的,她悠悠吃完了朝食,喝了一盅莲子羹暖胃,约莫两刻钟后,前边儿行色匆匆的一行人出现在齐府门口。

几个老面孔,不见越佩茹。

几位叔伯嗓门也是粗大,上来就喊自己是齐公子的叔伯,今儿要来齐家讨要个说法,看齐家给不给交代。

只是未等他们迈上台阶,就叫看门的家丁给驱赶了下来:“走走走,这里岂是你们能胡闹的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上赶着攀亲戚,滚滚滚!”

“小兔崽子睁眼看清楚,老子是佩茹的亲叔伯,你们齐公子这么对她,将人养在庄子里不给个说法,究竟是置越家与何地?今儿要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去衙门告齐景浩,要了人家姑娘清白,裤子一提就不认账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上花楼还得给银子,你们这是欺负我们越家没人是不是,告诉你们,越家在甘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那看门的仆从见他们越说越没遮拦,还要往里冲,当即伸手推阻,这一阻,就把其中一个推到了台阶下,只听“哎哟”一声,那叔伯当即趴了地上哀嚎了起来,“打人啦,齐家打人啦,吃干抹净不认账,真是没天理啊。我家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就这么给糟践了,这是要一根绳子逼她上吊啊!”

“你、我就轻轻碰了一下,你这讹谁呢!”仆从到底是年轻,也没遇到过这等泼辣无赖,一时间讲不出话来,眼看着事情要闹大,都有人围观瞧见了,即刻叫人去通禀。

原来还躺在地上不起的老头子,瞟着仆从去的方向一骨碌就坐了起来,直接拉上路过的人开始说起事儿来,从齐景浩与越佩茹情投意合私会,到齐夫人棒打鸳鸯,这戏编的,活脱脱将这事儿说成了齐夫人棒打苦命鸳鸯。

赵菁菁在马车内听乐了:“这故事编的好啊。”

盈翠憋了半天:“小姐,他们可真不要脸。”

“他们哪能想出这些,这都是越佩茹教的。”赵菁菁掀着帘子,看那几位叔伯拉人说话的架势,几个齐家奴仆都扯不开,但这么久,除了路人经过外愣是没客人到来,这时机掐的也很妙,既闹不大又能达到目的。

越佩茹所想她自然猜得到,眼看着齐孙两家定亲了,她在那庄子内还遥遥无期,心中肯定着急,叔伯要钱,她要名分,铤而走险闹这一场,齐景浩的颜面是得留的,所以自然要将事儿推齐夫人身上。

情投意合的有情人,因为齐夫人瞧不上越佩茹的家世硬生生拆散,可比他们苟合被撞见要来的令人同情。

不多时,那名仆从领着一名管家样子的中年男人出来,那些老头子拿乔了会儿,被好生劝进了府里。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恶人自有恶人磨,都是一个理儿。

齐家是要颜面的,自然容不得人在外头闹,越家那些叔伯亦或是越佩茹都是深谙这个门道,许都是一丘之貉,求的一致。

可最后就算真要如她意了,日子又岂会那么顺遂。

一晃神的功夫,马车板子忽然一沉,不等盈翠惊呼出声,来人已经撩开门帘闯了进来。

“还真是小娘子。”

“怎么又是你?!”

霍长渊从那个‘又’字里听出万分嫌弃之意,挑了挑眉绅士不虞,再看外边俩小丫鬟要叫人,索性恶劣凶巴巴威吓道:“别叫唤,要叫唤我就抱着你滚出去,让大家知道堂堂赵国公府的小姐躲人家门口听墙角。”

“……”这到底是怎样的孽缘,才至于一碰一个准儿的!

赵菁菁看着来人那轻佻嘚瑟的笑,死死的抿住了嘴角:“我和世子找个地方聊。”

外头侍候的香琴盈翠虽然着急,却不敢动静过大,看不到里头动静,只能杀气腾腾的看向霍长渊的随从。

随从瑟瑟,他也不知道他家世子爷什么个属性,大老远就说闻着了香,直扑过来。

他也想哭,两手提着的都是给芙蕖姑娘的礼,自家世子爷追了人家姑娘大半个月,今个好不容易答应出游,您这就把人给忘了?

招惹赵国公府的大小姐,您是忘了这几个月来吃的亏么!

霍长渊终于逮着人小辫子,看她不敢发作的样子心情别提多好,一吐这两月来的郁气:“那些人一开始可是打着你家主意来的,如今转头奔齐家,赵大小姐好生本事,还是该说你小小年纪就心思毒辣,处处算计。”

“凡事有因必有果,世子爷看事只看表面,农夫与蛇的故事世子爷可曾听过?我曾因仁慈而险些丧命,世子爷又可知?”赵菁菁的表情清冷漠然。

霍长渊怪有些不适应,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因为她此刻眼底掩藏更深的那一抹忧色,像被堵没了话一般,僵了片刻。

马车里静了静。

霍长渊骤然惊觉输了气场,抬眼一扫,点了点桌上的吃食,气哼哼道:“给小爷来一个。”

赵菁菁连个余光都不给他,直接漠视了。

“现在是小爷撞破了你的伎俩,可还分得清主次,你要是侍候得爷高兴,爷就不说了,要不高兴,哪天喝酒说漏了……”

“你的话没有可信度。”赵菁菁实诚道,的确是不怕。

他这些时日憋着劲儿整自己,郾城里多少有风闻,再多一桩‘造谣’,未必有人能信,信了的也没证据拿她没辙。

“哎嘿,我这暴脾气。”霍小世子发现这小妮子又开始油盐不进,跟个蜷成一团的小刺猬似的,一靠近就扎一身刺儿,但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霍长渊眼眯着睨了她半晌:“咱们现在可在大街上呢,我要是抱着你下去,你猜,会不会比齐孙两家定亲还值当说?”

赵菁菁眼眸霎时锐意尽显,死死盯着他,仿佛是在说‘他敢’,可偏生知道这是个‘混不吝’的主儿,能说便能做,没见他怕过什么,不由得更多了防备。

霍长渊说完看她发红的眼尾,心底莫名跟被针尖扎了一下似的。

后来反应过来,自己找半天这人的弱点惧怕,竟然是自己,怕自己毁她名声,所以才有所忌惮,不敢像之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