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了安园,霍长渊仍旧不放心,这丫头胆子大得很:“没管最好,以后也别管。”

赵菁菁没瞧他,只看向屋檐外远处,这尘埃怕是落不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第041章 .世子出事了

赵菁菁进屋, 霍长渊也跟着进了屋子。

这时日一久,迎来了女主人,屋子里面做了不少改动, 越来越有小家的感觉, 令霍长渊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自己以前住的地儿。

赵菁菁抿了口茶, 轻轻抬了眼皮子,扫向坐着愣神的人:“世子还有事?”

这一下就捅着了霍长渊的痛处, 瞄着那没心没肺的女子:“这是小爷的地方, 爷今个就睡这, 有什么问题?”

“姑爷, 您不是不爱待这儿?”不是怕吗?盈翠好歹把那后半句咽下了, 不然保管这位炸了性子。

饶是如此也引得了霍长渊不满:“怎么我还待不得了?”

赵菁菁又抿了口茶,茶水有些凉, 便搁下了:“这是世子的院子,没人能阻拦您,不过你我有协议在前,倒不怕你有什么出格的, 就是怕你我独处时,我管不住自个。”说着,像是不经意般露了袖子底下一截绿。

听听那话,再看看那东西——霍长渊倏然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愤然, 哪有人成天把竹条带在身上!

“赵菁菁你少唬我!”

赵菁菁闻言直接拿出来:“毕竟最近这府里也不大安生,是得随身带着。世子不就是因为担心我才特意留下来的”

“谁担心你了!”

赵菁菁故作沉吟,盯着他半晌, 只把他盯得后背都起了寒毛,才听她道:“也怪我不仔细,世子那屋暗,又没什么人气。”

霍长渊心想那有什么关系。

“多送两对蜡烛过去。”赵菁菁弯了弯唇角:“着年轻好看的丫鬟去送,也好夜里有人能陪世子爷说说话。”

霍长渊回过了味,便觉得那话刺耳得紧:“爷需得你瞎操心,且管好你自己,少操心爷的!”

话扔下,人就走了。

赵菁菁摸了摸杯沿,茶水已经彻底凉了,反而摸到了一杯沿的凉意,思及霍长渊的盛怒,赵菁菁无声笑了笑,她如今不怕旁的,怕的就是像他今个晚上这样突然来了兴致的无赖行径。

若叫霍长渊知道这形容,怕是更要气得头上冒烟。

可赵菁菁确实是那样想的,想太太平平过两年,然后和霍长渊和离,将两人交错的轨道拨正回去。

“姑爷让人从清风观的道长那取了不少驱邪的,吩咐给下人们做。”香琴端来洗漱的热水盆子,“悄悄的也不叫人说,其实还挺在意小姐的。”

“他那是自个怕,怕的都要留小姐屋里头了!”盈翠反驳道。

香琴看了一眼不开窍的盈翠,这屋子里头大抵只有她一个不懂的了,秦姨娘说的那事儿棘手,又沾染上世子的关系,只怕内情更是凶险,如今还没查就已经死了一人,要不说那刘侧妃治家有方,便是背后之人是个心狠手辣之徒。

姑爷能想着庇护小姐,且这些日子老实在府,她倒觉得姑爷能悬崖勒马,浪子回头,不失为……

“小姐,姑爷出府吃酒去了。”去送蜡烛的丫鬟只回来一个,带走了好看的那个,摆明的就是遂了赵菁菁的意。

被余下的那个满面复杂:“小姐,那这蜡烛……”

“屋里点着罢。”赵菁菁道,许是噩梦缠身的缘故,她最近都喜欢亮堂些。

香琴也老实地闭口不言,当她没想过。

到了第二天,赵菁菁前往前厅请安,不想却撞见刘侧妃向江林王告饶的一幕。

“一定是那个贱蹄子她妒忌我,栽赃我,死了还要坑上我一把,王爷明鉴,我这个人说话做事一向是直,没那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我只有一颗为王爷为王府倾尽一切的心呐!”

被脚步声惊动,跪伏在江林王脚旁的刘氏连忙起身,又抹了抹泪,想做没事发生的模样:“世子妃今个可早啊。”

“刘庶母妃。”赵菁菁淡笑着请安,又给江林王请了安好,只是公爹的面色不大好,再看刘侧妃那模样,想也可知是为的何事。

“你自己做的事要问问你自己!”江林王被刘侧妃的纠缠惹起了厌烦情绪,浑不顾赵菁菁在不在场,直声喝道。

“王爷,我真是冤枉的啊,那封信就是那贱蹄子临死都要拖我下水,污蔑我的!”刘侧妃惊愕瞪大眼睛,一时也顾不上被赵菁菁瞧见的难堪,“王爷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定我的罪!”

赵菁菁瞧着这情形,显然也不是能继续用食下去的场面,便又与江林王请示后,离开了前厅。

等回到安园,盈翠出去打听了一圈,才将所谓认罪书打听了个清楚。

佟姨娘畏罪自杀,也可以说是府里唯一被鬼神之说给吓破了胆儿的。

前面拿了药害世子,是因为世子初初回来时,有一次玩闹惊扰到了她,害得她小产没保住孩子,记恨在心,便利用连家人想要报复江林王的心思,帮她下毒。

与此同时,因为小产加上休养,便失了王爷宠爱。正逢明伶受宠的那段时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一并恨上了夺走王爷宠爱的明伶,故技重施,加上刘侧妃那头刻意拖延,这下真真是一尸两命。

“秦姨娘那招儿没吓着小姐,反而是把佟姨娘吓得不轻,去库房领的蜡烛用量也不少,夜不能寐。”盈翠道。

“奴婢还跟人打听到,临府里闹鬼那两日,不对,应该是佟姨娘自杀前一日,去过刘侧妃的院子撒泼过一回,听说进去时好好的,出来就嚷着冤魂索命,脸色煞白的不大好了。”

“不会真有什么恶鬼附身罢?”盈翠抱住了胳膊,突然觉得有些冷飕飕的。

香琴将对着直吹的窗子关上:“青天白日的,哪可能呢!”

“是啊,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冤魂,只不过多的是作恶的人罢了。”赵菁菁咬了口灌汤包,后半句说得含含糊糊的。

得亏两个丫鬟支楞耳朵听明白了。

这算得上是王府的一件丑事,作恶的人已死,就是被牵扯的刘侧妃不大好过,毒虽不是她下的,可若当时救的及时,或大人或孩子至少能保一个。

只是她咬死了一面之词又不能让佟姨娘死而复生与她对峙,于她即是好事,又是坏事,坏事便是江林王对于一尸两命那件事耿耿于怀,瞧着她的眼神越发淡薄。

有些事儿深想不得,例如十几年前没吓着,如今怎么就吓着了。

又例如,一个能下狠手害人的,怎又会怕鬼神之事怕到要自尽,秦姨娘做的那些戏法也不是针对她的,怎就上吊了呢。

上吊也就罢了,还弄出一封认罪信来。

若犯事儿的都能有这觉悟,衙门都不用审案子。

但赵菁菁没想掺和到江林王的恩爱情仇中去,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份上,真有幕后之人,府里也没什么可查的了。

府里关于这件事的风波,也随着佟姨娘被低调安葬结束,江林王命人给佟姨娘家人送去了一笔银子,底下的人还说王爷厚道,佟姨娘害了人还厚待了她家人。

如此过了几日。

这天入夜,安园这儿才掌灯。

秦姨娘突然遮头掩面地又来了一遭,大半夜的一身黑衫子,险些要和夜色融成一体,也更衬得她脸色白得过分。

“秦姨娘你作何这样神神鬼鬼的?”盈翠被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将人迎进了门。

秦姨娘等进了门,冲到了赵菁菁面前,握住她的手就道:“她不是凶手!”

“她不是凶手,那秦姨娘认为何人是凶手?”赵菁菁反问,看着她这番模样微微蹙眉,短短几日没见,愈发憔悴许多,神情看着似乎也不大妙。

“毒的用量几何,世子毒性八成,只用了一个糕饼,遂中毒不深,而明伶那虽是两三成的用量,却因为王爷赏赐的滋补汤水还一点不剩,不管是剂量,还是毒性,与大夫诊断相差无几。”香琴开口,只为说明这些东西除了凶手本人,旁人根本无法知晓的这般清楚。

“我虽不知佟姨娘为何以死伏罪,但我直觉不是她!凶手另有其人!”秦姨娘神情鬼祟,嘴上却一口咬定。

“直觉?”赵菁菁挑眉,“秦姨娘不觉得这一桩用直觉说事有些儿戏?又或者你该找王爷说一说?”

“我现在已经见不了王爷了。”秦姨娘闻言面露苦楚,又死死抿住嘴角,眼中迸出深深恨意,“他怕过了我身上病气。”

“我姐姐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我一定要抓到害她之人。”秦姨娘突然激动,手上抓着赵菁菁所用的力道更猛。

赵菁菁挣了一下手腕,没挣开,反而疼得略蹙了秀眉。

香琴赶紧护上前:“秦姨娘,你莫为难我们小姐。”

“一定是有人怕事情败露,所以,所以盯着府里的一切,世子妃,最近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秦姨娘整个人若惊弓之鸟,一下又狐疑看向四周,警惕不已,“她就躲在暗处,她知道我知道她的秘密,所以她想除掉我,就像除掉佟姨娘一样!”

香琴好不容易掰开了秦姨娘的手,就看到赵菁菁手腕上一圈已经红了,忙是让盈翠去取红花油。秦姨娘却在这时候,尖叫了一声突兀跑了出去。

赵菁菁:“……”

“这秦姨娘是不是精神失常了?”盈翠呐呐道。

想那一身全黑的衣衫,病态苍白的面色,前言后语不搭,确实像是不大正常。

本就是为了明伶之死造的鬼神说法,却不想自己却成了被魇住的那个。赵菁菁掩眸:“去请个大夫,好好给秦姨娘看看。顺道派几个伶俐有底子力气的丫鬟去帮衬帮衬。”

香琴应了‘好’,主子终归是口硬心软,不过看着秦姨娘这变化也有些心有戚戚焉。

这才几日的功夫就疯疯癫癫的,王府内着实邪乎。

正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通报,丫鬟在外禀报。

“世子夫人,不好了,出事了,世子回来了。”

“出去一天一夜,回来倒是稀奇事了。”赵菁菁扬了下眉。

“不是,小姐,世子爷是鼻青脸肿回来的!”丫鬟气喘吁吁,接连好几下才将话给说完整。

“快带我去看看!”赵菁菁登时出现在了门口。

丫鬟:“……”小姐,把你脸上兴奋看戏的表情收一收。

偏房那,霍长渊趁黑偷摸摸进的屋里:“行了,都出去罢,今个的事别声张,尤其别让世子妃知道。”

来福:“……”

该怎么婉转的表达世子妃正在赶来的路上?挺急的,在线等。

第042章 .为她打的架

赵菁菁兴冲冲往偏房走去, 在香琴重重咳了几声暗示后,这才将脸上的表情收了收。

她觑了眼守在偏房外头的丫鬟和来福,随后看黑漆漆的屋内:“世子呢?”

“世子在屋里。”

“怎么不点灯?”

“世子不让进……”

话音刚落, 赵菁菁的脚就已经迈了进去, 尽管神情端的正经, 可急于进去看看的行为暴露了她的内心。

香琴跟随入内,很快找了烛台将灯点进起来, 床侧那儿传来呵斥声:“谁让你们进来的, 滚出去!”

赵菁菁一眼看去, 霍长渊以极为搞笑的姿势趴在铜镜前, 脸凑的极近, 手里还拿着一罐药膏,正往自个儿脸上抹。

感觉气氛不大对的霍长渊转过头看, 正对上赵菁菁憋笑的神情,涂的东一块西一块的白,又漏出底下青红的霍长渊怒了,冲着门口的来福大斥:“不是让你看牢!”

说完后又飞快的扭头回去, 遮遮掩掩:“你不在主屋呆着来着做什么,你快回去。”

赵菁菁终于端住正色,将笑意收入努力克制:“听说世子受伤了,我来看看世子。”

“小爷我怎么可能会受伤!”霍长渊身子一扭, 想到赵菁菁还在身后,又急拧了回去,催促她赶紧走, “你回你屋去,我这不用你帮忙。”

“今日父亲在府上,若是问起来,我也不能什么都不知。”赵菁菁走过去想看仔细些他伤口,霍长渊察觉到后又拧了个角度,是在没法了,忽然蹦起来直冲床榻,大有老子躺下蒙了脸看你怎么办的架势。

赵菁菁由着他,扬声道了句:“那就不打扰世子了,我先回屋。”

说罢,往后退了步,又往床侧挪了下,将自个儿隐入暗处中。

不多时,床上便有动静了,霍长渊怪警惕的,先是拉下一些被子,视线内瞧不见人了,又喊来福:“人走了没?”

守在外头的来福苦着脸与世子妃对视后,咬牙:“夫人已经走了。”

霍长渊呼的将遮盖的被子放下来,起身大摇大摆的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正准备喝。

迎面就看到了床侧暗处的赵菁菁,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噗——”霍长渊一口茶喷出,又是擦嘴又是遮脸,忙不过来,恼羞成怒,“赵菁菁你诳我!”

“都看到了,就别遮了。”赵菁菁到他对侧坐下,看着他故意背过身去,“说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日别人上门来时,我也好有个对策。”

霍长渊却是不肯说:“不关你的事,不会有人上门来,你回主屋去!”

料到他如此,赵菁菁直接道:“来福,你进来!”

在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双重压力下,来福选择了进屋,垂着头格外恭敬:“世子夫人。”

“这几日不是由玉石一直跟着世子爷出入,她人呢?”

“回世子妃的话,玉石那日跟着世子出去,不小心走丢了,回来时染了风寒,这几日还躺在下人房里,没好呢。”

赵菁菁瞥了眼霍长渊:“病了?”

来福头皮发麻,其实是为了气世子夫人,世子才将人带出去,可带出去后那丫鬟总巴着想说话,世子烦她,就把人丢在了城墙脚下叫人等着。

回来时又忘了这茬,玉石在城墙脚下等了一宿,直接给冻病了,好几天了还没好。

赵菁菁因为不管霍长渊的事,倒还真不知道这一出:“今夜又是怎么回事?”

刚问出口,霍长渊就厉声警告:“来福,滚出去!”

来福哆嗦了下,赵菁菁也不难为他:“不说也成,我派人去花巷那儿打听一下,江林王世子与人打架,知道的人应该不少。”

霍长渊身体一紧,来福噗通就跪下了:“世子夫人,这次不是世子的错,是那王家世子在外污蔑您,说了您的坏话,世子气不过才与他争执了起来。”

赵菁菁一愣,看还在给来福不断使眼色的霍长渊:“王世子说了什么?”

来福正要开口,霍长渊抢话道:“也没说什么,他素来和我不对盘,说了几句不中听的,小爷我喝了些酒,看他不痛快,就和他打了一架,我可没输,他滚下楼好些天下不了床。”

“不是的,夫人,是王世子说您扫把星,娶你进门后府中就没有太平过,又说您是……您是齐家少爷不……”

话没说完,霍长渊抬起腿就给了来福一脚,暗沉着眼眸,闪过厉色:“滚出去!”

来福这下真不敢说了,急忙忙逃了出去。

屋内死寂一样的安静,霍长渊还背着赵菁菁坐着,大约是觉得不论他怎么避她都要看到,不如就背对着。

赵菁菁看了他一会儿,喊了声香琴,不多时,香琴端了东西进来放下,出去时顺便将门给合上了。

霍长渊就听见有什么东西研磨的声音,他偷偷往后看了眼,耳畔忽然传来声音:“转过来。”

“你把东西放下,我自己上药。”

一只手按住了他肩膀,霍长渊嘶了声急忙避开,赵菁菁哼笑:“小伤?”

霍长渊这才转过身反驳:“他带的人多!”

迎面就是这白一块青一块的,赵菁菁没好气,拿出竹条往桌上一拍:“坐过来!”

霍长渊瞧见她手中调好药的小盏,明知这瞧着丢人应该躲着不让她看笑话,可仍旧是忍不住听她的话,自个儿搬着凳子往前挪去,靠近她。

“头抬来。”

霍长渊盯着她,扬了下头,那软乎乎的手捏着帕子,就已经碰到了他的脸,将他刚刚涂的药擦了。

擦完了乱涂抹的药膏,不忍直视的模样没了,换上的是他鼻青脸肿的模样,赵菁菁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受这样的伤,男子打架拳头之狠,眼眶整个都青了,嘴角还带着血迹。

可他身上的酒味并不重。

赵菁菁手指沾了些药粉,往他伤口上擦:“王世子说了些什么?”

霍长渊嘶了声:“你别听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的。”

“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

“那是以前,如今你是小爷的世子妃,谁都说不得你坏话!”

赵菁菁的手微微一顿:“那我倒要谢谢世子给我体面。”

“那是自然……”话说了一半,霍长渊品着不是滋味,自顾着把话圆了过去,“小爷可不是为了你,我看他不顺眼,早先说话就不中听,我今天是逮着机会教训了他一顿。”

“别乱动,过两日就去元家了。”

赵菁菁低声一呵,霍长渊垂眸看她,如凝脂的肌肤就在眼前,粉粉嫩嫩,再往下便是她莹润的嘴唇,霍长渊喉咙微动,也不知亲一口是什么感觉……

直到上完了药,霍长渊还没缓过神来,他怔怔看着赵菁菁,总觉得自个儿的心有些毛病,跳的甚是快,脸还发烫。

于是胀的伤口更难受了。

“赵菁菁。”霍长渊低唤了她一声,脑袋已经倾过去了。

可下一秒,他又直挺挺的弹坐了回去,看着赵菁菁把那小竹条摸回去,那点兴致疾速降了下去。

看着赵菁菁起身离开,霍长渊甩了下衣袖到床上躺着,盯着床帏流苏,抹了下自己的脸,仿佛那柔荑之手还在,心中只生着一个念头,明天还让她给我上药!

此时的主屋那儿,赵菁菁喊来了来福,将事情发生经过仔细问了遍,让香琴提前准备好治疗筋骨的伤药,明日给那位王世子送过去。

“小姐,王世子说那样的话,您还给他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