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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羞又急惊呼出声,方重仁感觉到了她的心绪波动,立即在身后低斥:“别动,定下心来,针未离身,切不可以乱神!放心吧,此处地僻,并无旁人!”

话虽说如此,依旧脸红心跳不止。

方重仁苦笑迭迭,情知她羞于在他面前露了身子,直叹道:“你如此纷乱,我若收针必伤你,也罢,你且睡一会儿!”

但有长指穿水而来点上睡穴,一下便失了所有意识!

等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散了发正睡在一个雪白的帐篷里,身上盖着薄毯,不曾有一丝湿淋淋的迹象,穿得昨儿的衣裳,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除了能闻到一股子被火薰烤干的味道外,仿佛昨儿夜里从未发生过什么。散落的青丝倒还带着水气,微微黏着!

待坐起身才发现整个身子又酸又痛,竟软的动不得,“哎哟”的便低叫出声!

蓬幔立即叫人掀了起来,探进了方重仁淡淡的笑颜,说:“再歇一下吧,昨儿我强行用银针给你却了凤醉凰,身子可能会有些软!”

他身上也是昨儿的袍子,干干的,不曾湿了半分!

昨夜的模糊的记忆跳进了脑海,脸孔一下子大紫。

方重仁瞧在眼里一楞,遂弯唇一笑,不曾离开,反盘坐到她跟前,好整以暇的欣赏着。

“昨日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那个凤醉凰又是什么东西?”害得她好生狼狈!

方重仁干咳了一下,笑得更深,说:“是下三滥的玩意!”

她骨碌碌盯着他看,不太懂!

他长叹一声,说:“是媚药!”

她一听,顿时瞪大了眼。

方重仁忍不住低低一笑,好玩的看着她眼底渐渐聚起的羞臊,那乱瞥的秋目盈盈闪烁的皆是恨不得钻进地底下的懊丧。

果然,下一刻,她便揪起了薄毯猛住把自己整个儿全包住!

不错,昨夜里,换作任何男子都会把持不住!

尤其是面对自己想要的女人时,那样的形势自然最是顺理成章!

所谓的凤醉凰,便是女儿醉媚,妖惑男儿乱了方寸,共效于飞尽得欢爱。

云不意最终的目的是想逼得他退无可退。

其实,不用他下药,他也已决定不再回避!

不回避却不代表他就会胡来!

他是男人,又不是神仙,心里自然也极想要她!

但,即便再想要她,他也绝不趁人之危,更容不得受人胁迫。

他与她的第一次相亲,他不会允许叫旁人破坏了去,更不愿也不忍心让她迷迷糊糊的来迎合他。

夫妻的欢合应是两相情愿的事,他要的是心的契合,要的是她清醒的时候全心欢喜的来容纳他。

即便昨夜里她的样子当真很媚人心思,然,苟且的事他方重仁根本不屑为之…

轻轻笑,他一把将她拖进了怀去,拉下她蒙着头的薄毯,对上她羞赧的眸子,落下一吻,叹道:“云先生太自以为是了,即便想要我玩那瓢混水,也无需对你下得媚药来乱我心神。我生平最恼的就是叫人牵着鼻子走…”

不过,也幸好被下了药,才叫他瞧见了她背上的异样。

她的背上本只有一朵血蛊印,淡淡的,并不明显,没想才相隔四月,竟骤涨了四朵,那不是好征兆。

昨夜里,他守在她身边辗转不曾入睡,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睡不安枕,未及天明,便唤了避在林子里过夜的阿影和落战等人即刻动身去寻喀云天珠。

达斡尔说过火凤第一医者玛青便相随在天珠身边来了中土。

玛青比他更熟悉血蛊的病状,他需要她来确定一下依灵身上的血蛊到底演变到了何种地部,希望不会像他诊断的那般糟!

适时,外头传来了阿宽的叫唤:“仁哥,嫂子醒了没,你要的鱼汤好了!”

方重仁应了一声,才回头问她:“还睡么?若不睡了,出来洗把脸喝些汤,再坐一会儿就走…”

停了一下又道:“依灵,待会儿我们不回平阳城,就直接回石头村了!”

她正脸红红的看他,庆幸他果有君子谦谦风度,坐怀而不乱,以他独有的骄傲守护了她的尊严。心思感慨着,忽听得他这么说,不由诧异,坐起来,盯着他轻轻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么?”

“并无什么大事!这几日平阳城里人眼很杂,避一避为好!”

方重仁淡淡说,没想把其他杂七杂八的事说来给她听,便站起身往外而去!,

“哦!”

她应了一声,直觉他瞒了很多事,迟疑了一下方问:“重仁,那些…都是什么人?昨日你出去做什么事了?还有那个云先生,说话奇奇怪怪的,他又想要让你做什么来了?”

他停下身子,静默了一会儿,回头淡淡一笑才答道:“不必理会他们,都一些不相干的人,没头没脑的想我做一些不相干的闲事!”

这回答够绝!

阿晨的话:嘿嘿,如此峰回路转,不知列位亲还遗不遗憾!

大伙想想重仁的性子吧,人家医术了得,容得了旁人来逼迫么?

嘿嘿,奸笑的飘走!

第二十章 惊变 8[VIP]

天,青若碧玉,云,淡似冰纱。

清浪卷滩处,乌发如丝,如流水直泻,静有奇姿;白衣胜雪,临水浅坐,秋风戏卷。

出得帐帷,才得见满目景致:水阔,林静,道远,有树葱葱,有雀百啭千声,闹于深枝!肋

择的是一处较高势的地方,阿宽与阿行皆在,他们用着随马必备的简单炊具,生得火煮得汤,正低语侃侃,见得她出来,皆微笑以对,恭声叫了一声:“嫂子!”

她轻笑应之,颊有淡嫣,身娇无力,倚坐浅堤平石处,啜饮清汤,映照流水,心里则千回百转,理不出一个头绪。

昨儿几度惊魂,生得玄疑无重数,怎一个惑字了得,偏偏他又回答得含糊不清,更叫她难得其解。

本想追问下去的,可又见得此处实不是说话的好地,便忍了下来,心下决定回得村去,定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不想再这么糊里糊涂下去了!

正自思量,林径小道有陌生一骑飞马进来,青衣锦装,分明就是昨日闯宅掳人的不速之客.

隔得不甚远,但见那人翻马着地,便冲方重仁单膝下跪,拱手恭禀道:“大公子,二公子在林中静候,想再与公子叙一言,特命小的来恭请!”

方重仁冷淡一瞥,并不答应。

那人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瞧得他满身迫人的气势,立即又垂下了头去,忙道:“大公子,二公子说了,昨日夫人被掳一事他并不知情,皆是栈总管在暗里所为,今栈总管也在林中,恭听垂责,但求一晤以释因由!”

方重仁这才剑眉一敛,声音淡峻的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无需再见!”

那人似知道被拒,把头垂的更低,立马就回道:“大公子,恕小的斗胆,栈总管之面,公子实应去见,老太爷托其重任,定然有话传与公子,公子不见,总管难回命,必时时扰公子,公子即便不为以为扰,夫人却是弱质女流,怎受得了再三波折,还请公子体恤夫人!”

言辞倒是很会戳要害,方重仁回首睇了一下满面疑色的她,给了阿宽、阿行以一个眼色,便随来人往林中而去!

望着他俊拔的身姿消失于翠绿间,心头的迷惑越发的泛滥成灾,痴痴望着秋水,解不得千千乱结!

忽身旁水纹涤荡,回头看才见阿行取了炊具在洗。

阿行肃行谨言,这些日子以来,她很少有机会与他说上话,明明相交不深,但她总觉得这人看她的目光里藏着言不尽的深意。

她知道阿行三兄弟一直驻守在暗处忠贞的守护着她,但这忠贞的来由绝不单单因为她是重仁的妻子,好似还有别的原因在里头!

“阿行,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她捧着手中的汤碗,注视着他,轻轻的问。

阿行洗刷的动作骤止,侧身一望,平静的道:“嫂子不必去管那些是什么人,但能守得住仁哥,别的人,别的事,都无足轻重。那些过往的事仁哥总有一天合盘以告。”

她微微一震,想不到阿行说出来的话会这般的意深味长,不由多瞧了他几下,微笑接道:“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除此之外,你还想跟我说什么?”

她发觉他眼底似另有话要说!

阿行瞥了一眼不远处正是收帐蓬的阿宽,沉思了一下,似有意低了声音,道:“石头村不会再平静多久,我估摸着中秋节前,仁哥必定会再次远行!所以,嫂子能把握的时间已不多,若再放不开过去,做不得他的女人,很快你就会错失他…”

原来他在担心重仁还会放开她!

可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担忧呢?

他是重仁的兄弟手足,理应满心向着重仁才是,何以要来在意她的前程归属呢!

阿行见她不吭声,便又睇过眼来,说:“嫂子,一杯凤醉凰未见得能迷乱他,可你若真心以对,他必醉难抽身,甘为你洞透世事,为你一人而泽苍生…”

“你…”

她忍不住瞪起了眼。

想不到呀,他平素里一言不发,一旦说话,竟是字字如珠玑,切要害而透玄机,震耳发馈着!

他嘴角一扯,仿似露了个笑,虽隐隐约约,却一下柔和了那刚硬的面廓,又低低的说了一句:“其实嫂子无需管他是谁,你只要认定他是你的夫婿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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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村果然已不再平静!

那一日,重仁自林间回来后,不曾与她说得什么,只叫阿宽折回平阳去带清波回村,自己则携她骑上马,唤了阿行绝尘而去。

出了林子,惊鸿一瞥中,她有瞧见驿道的拐弯处,有七八骑高头大马,几个锦衣玉服的人影在远远的目送他们离去:不曾再来扰劫了他们,而是静静的放行!不知道重仁与他们说了什么,叫他们收了手!

路宿于郊野,夜风卷动红红的篝火,她疑云重重的目光也在不断的翻腾。

席地而坐,他搂了她靠在怀,望着繁星明月,知道她心藏千万疑问,却不想回答,淡淡一笑,说:“不要这样看我,回了村,我自会把我的前曾往事全说与你知道,从此天涯海角随我走,再不许躲了一旁去!”

他已决定带上她一起远行天涯,白首不相离!

他说了:他不再放手,也不再成全,更不再包容,他要她为他而笑,不再伤悲!

她微笑以待,心潮澎湃,复杂难言!

既殷殷期待,又迷惑不安,总觉得还会发生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想及被掳,曾见得阿克,想及阿克曾说要带钟炎来见她――

那么,那日她真有见到钟炎么?

一杯凤醉凰乱了情/欲,迷躁生幻中,那个心痛的急呼而来的身影是他么?

重仁带她踏马狂奔而去时,是阿行与阿宽将钟炎拦截了下来,可钟炎他不是在京城么?怎会来了平阳?

阿克说他来寻人,寻的又是什么人?

那云不意为何尾随于钟炎背后来索了她,是巧合还是刻意?

他算计机关的拉拢重仁为的又是怎么一番惊天大事?

诸事扰扰本就纷繁,没想到回到村子迎接她的还有另一重烦心烦神的事!

刚进村口,阿影便从山林隐蔽处横窜出来,一脸沉静的拦了去路,道了一声:“仁哥,事已办妥,漠北来客昨晚已请得村来!”

重仁闻报,平静的点点头,瞅了一下身后万千惊疑的她,温淡道:“依灵,我请了一个人来给你探探脉,只是探脉而矣,见得面后,关乎其他,你不要多想!”

她听得不明白,重仁只笑不再多说,便驱马往竹林回去。

等见了面,她才知道所谓的漠北来客,来的乃是妖娆倾城色,不是别人,正是达斡尔嘴里那雷厉风行又聪颖绝艳的一国之帝:火凤国的女皇喀云天珠!

第二十一章 风流债 1[VIP]

进得竹篱门,遍地早菊,朵朵怒放,满目清雅,两个目威生利的中年带刀女子在园径上伫守,见得方重仁,一楞,立即便惊喜的冲屋里叫道:“凤皇,阿得瓦回来了!”

她们口中的“阿得瓦”是什么意思,依灵并不清楚,可那生硬的中土口音一辩就知是异族来人!肋

话音落下,屋里便有瓷盏碰翻带落于地的声响,紧接着便跑出一个锦裳罗裙的妙龄女子来。

那女子生的奇丽而高挑。她面若桃花,眉如翠羽,肌若白雪,腰如束素,狂喜之间,更是惊现柔情绰态,情不能自抑的欢叫一声:“方重仁!”

这三个字叫的极熟稔亲密,就像私底下曾叫过几千几万遍那般顺口。

奔走好几步后,才终于瞧见了他手上牵着的她,于是,脸色骤变,楞顿原地,英眉渐锋锐,琥珀色的眼底翻涌起忍痛与不信的波光!

重仁淡淡一笑,生疏而有礼的道了一声:“凤皇别来无恙!”

喀云天珠却怔怔的看他们挽在一起的手,像是受了极大打击一般,不曾接了话。

这时,门内又走出一人,乃是素袍飘飘一书生,眉清目俊,一身不羁,正是在卧龙岗上碰到的那个狂生,那个在孟津危急之中挺身来救的张立洲!镬

见得门外归客,张立洲一喜一呆,唤了一声“方大哥”后也住了口,那目光也似生了根般直盯上重仁紧握的着那双纤手,神色繁复之极!

重仁应了一声,转而看向跟在他们身后微笑满面迎上前的莲婶,道:“莲婶,我们一路赶得有些急,你且带依灵回东屋洗洗风尘,歇一会儿去…还有,我之前叫阿影先行跑来请你办的事有办得怎样?”

依灵一直在观察,只觉他说这话时,脸上皆是深沉之色:直觉他一定又在暗地里进行着什么,并且这事还与她有着密切的干系!

“放心,该办做的我都做了,无碍!”莲婶很默契的答了一句,也不曾管得场面的尴尬,便将她牵了过去,怜惜的道:“丫头,一路劳累了吧!来,咱们先回东屋梳洗一下去…呵,这些人皆是阿仁的远客,便由着阿仁招待着…”

纵有无数疑惑,不曾露了半分,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重仁。

重仁一下换了面色,温笑的拍拍她的肩,道:“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一肚子问题,晚一些时候我们再说话可好!现在去休息一下吧!”

她转着心思,娴雅的应着,知道眼前这异族女子与重仁的关系异玄着,而自己又并不清楚其中状况,留着也无益,便浅浅一笑,盈盈行一礼随莲婶离去――

轻装淡容,虽一身风尘,却依旧温雅清绝,叫那喀云天珠看了微微一呆!

身后,张立洲满口惊疑的低叫着:“方大哥果然认识叶小姐?”

重仁淡淡在笑,答着:“阿洲,她已不是小姐,半年前嫁了我,如今是我妻子…”

他在那些异族客人面前极明白咬着字眼,介绍着她的身份!

张立洲讶异的惊呼出来:“什么?你…你已经成亲了?你不是说不娶亲的么?那天珠怎么办?”

是啊,那个喀云天珠不远万里跑来此处,重仁你该怎么办?

依灵在心底轻轻的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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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诡异!

沐浴以妆容,稍稍小憩,便往花厅坐着,取了先前只做了一大半的袍子静静收尾,但心里到底是不平静的,总望着袍子怔怔失神,都不知心绪飞到哪去了!

这袍子,是前些时候她背地里偷偷给重仁做的。

料子乃是平阳城风韵缎坊里出品的墨锦织缎,软滑直挺,是上等的锦缎。她比照着时下最体面的款式裁做着,并在袍子的领袖上镶上了宽宽的卷云纹金绫罗,简单中露着大气,不知道叫他穿上身将会是怎样一种效果!

一定会很出众!

布衣荆袍就已神彩毕露了,锦衣华服,一定就更加耀眼夺目!

金子熠熠之辉,岂是泥尘所能掩盖,要不然,如何引得异族的帝女倾心以待!

他,就如那淡淡的清茶,又如那淳香的陈酒,越品,滋味越甘冽,越觉甘冽,就越不能自拔。

喀云天珠已为他沉醉,因而会不惜奔徙千山与万水来见他!

而自己,好像也不可救药的陷了进去,就像一头栽进了一处美不胜收的绝命沼泽中,眼见没顶而甘之若怡!

是的,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依恋已在不知不觉中深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