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恩典!”

宇文琰还想着明早才送她离去,没想今晚她便要离宫,抱拳道:“皇上,臣想送安西出宫。”

皇帝应了。

二人退出内殿。

十皇子有些不解,“父皇,安西怎么没给自己讨赏赐?”

吴王未言,这几日的接触,他越发了解了素妍的性子,给她家人厚赏,比她自己得了还要欢喜。江家是一个有着浓浓亲情的公候之家。就连他也在那里能够感受到,那是众多官家少有和睦的人家。

皇帝道:“朕晋封她为郡主,封了他的父兄,就如她所言,她的一切、江家的一切都是朕给的。在她看来,她所拥有的一切,已经是难得的荣耀和富贵了。”

皇恩浩荡,江家一族几乎是因素妍而封官晋爵。

素妍不会再讨要什么,以前她没有想法,现在也没有太高的奢望。

吴王抱拳答道:“皇祖父说得是。”心中暗自感叹于皇帝对素妍的了解,给素妍封地,她未必会受,但给她家人赏赐,她是一定会接受的。

她求的是什么?

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真情?

吴王有时候觉得她很近,近得她很真实。有时候又觉得她很远,远得他看不清这个女子。这世间女子的所求,除了情,便是富贵荣华。她寻得了情,却迟迟不愿嫁给宇文琰为妻。她拥有郡主的身份,有一个封号却无封地,她是不屑要封地。今日这样的大好机会,如果她提出在繁华富庶地求两个县为封地,皇帝也是会应允的。

但,她没有。

她什么也没有求。

这样的所为,让吴王越发觉得她的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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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赐荣耀

没有人可以抵挡住对荣华的渴求,也没有人可以抵御住世间的诱惑。包括吴王在内,他想赢得帝位,甚至认为这帝位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只因他是乾明太子唯一的儿子。而素妍从来不曾有这些想法,只让吴王觉得她实在太特别。

她,是他的一个梦。

她是那样的恣意、洒脱,就像是他幻想中的另一个自己,那是他想做而做不到的自己,一个可以洒脱自如的人,一颗不受尘世束缚的心。

十皇子面露疑惑,很是想不明白,她怎么不求要些什么。皇帝久病沉疴,但现下圣体安康,江素妍的功劳不少,只要她借着这机会提出些什么,皇帝是定会答应的。

皇帝舒了口气:“求金银者赐金银,能做好官者封以官位,是为各求所得。一个想求平静生活的女子,赐她平静,她更会感激。”

原是这样。

素妍拥有满腹的才华,注定了今生不会寻常。

吴王可以欣赏,可以爱慕,亦可以藏在心底静默的喜欢,却不会再打破这样的情感。他会记得,曾经年少,有一度是那样喜欢过一个女子。

为了她,不辞辛苦,千里奔逐,只为表达他的情怀。

然,都去了。埋在心底的情怀未曾淡去,更不曾遗忘,而是变换了一种方式来守望、记住、回味。

夜,静如之前。

不静的是彼此的心情,吴王回忆点滴,心波起伏。

十皇子则是意外,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女子,可以淡看一切,无视钱财,无视荣华。所想要的只是一份平静,他第一次觉得,素妍不属于这大千红尘。

*

文忠候、平西候府内。本已安静,突地传来一声高昂的“圣谕到!”

慕容氏翻身起床。携了一双儿子奔往花厅。

厅上站着宇文琰,还有一袭华丽锦袍的素妍。慕容氏不由得微微一愣,但见宇文琰身后站着两名太监。

宇文琰道:“接谕旨!”

母子三人高呼“万岁”齐跪膝下,宇文琰将皇帝的话重复了一遍,令人递过龙凤白玉佩,这是一对约有巴掌大小,圆形镂空雕琢的精美白玉佩。龙佩上。栩栩如生地雕刻着腾云驾雾的蟒蛇图案;另一枚则是一只祥云环绕的六尾凤凰。

五爪龙为真龙,唯皇帝一人可着这等服饰、戴五爪龙挂佩。九尾凤为九天真凤,唯皇后一人配用。皇子所着的蟠龙袍,多是四爪龙。皇妃、王妃、公主所着的凤袍也为七尾、八尾凤。

公候之家的龙凤纹佩件、服饰,多是蟒纹、蛟龙,凤为五尾、六尾凤,但多是六尾,六为吉祥数字。公候之家有诰命的太太、奶奶更喜欢上绣六尾凤。

凤冠鲜亮,溢金流彩,耀花人眼。霞帔光彩夺目,上绣牡丹凤凰图案,华贵难言。

慕容氏令人取了金银打赏了太监、随从。母子三人喜逐颜开。

宇文琰伸手轻拍着江传远的肩:“你小子好福气。安西为皇上治病有功,不为自己求赏,反为你求了赏赐。”

素妍低声辩驳:“这是皇上隆恩,与我无干。”

如果不是她为皇上治病,皇上怎么会厚赏江传远。

因宫里有事,宇文琰携了护卫、太监诸人告辞离去。

江传达很是不解地看着还留在花厅上的四个护卫,看这四人的个头儿、模样,武功自是不俗的。

正待细问,素妍道:“这是琰世子送来保护我的护卫,你瞧着给他们四人安置好住处。”

平西候府这两日都忙着了锅粥,知慕容氏是个不会理庶务的,慕家兄弟也赶来帮忙,帮着出主意、搭喜棚,指挥下人安摆桌凳等。

江传达想说什么,终是抑下。

江传远道:“姑姑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

“着实不行,就让他们与其他护卫一道负责府南一带的巡逻。”

慕容氏忙道:“这可使不得!是琰世子送来保护你的。”

素妍不在府,故而不知道清音轩、青松苑都住满了客人,哪里还有地方安置。

二太太母子可犯了愁,这个地方又不能离得月阁太远,必须在那附近,可得月阁附近便是青林苑,再无更近的地方了。

得月阁虽有几间空置的厢房,可也不能让护卫住到那里面去。

四名护卫中的其间一人抱拳道:“若是平西候夫人为难,给我们四人搭座棚子即可。”他们都是从御卫营出来的,小时候接受训练,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

素妍摇了摇手,哪有这般麻烦的,到时候进出府中的客人极多,突兀地看到得月阁旁边有座棚子,还不得问那是做什么的。“你们随我住到得月阁。”

四人面面相窥,这可不敢。若让琰世子知晓,还不得把他们几人的皮给剥了。

“不用如此麻烦,我们随意搭座棚子就好。”

一个未出阁的候门千金,女儿家的院子里却有几个大男人,这成什么样子了,可以住在附近,但绝不能住在得月阁内。

慕容氏忙道:“我瞧不错!几位护卫大人辛苦了,这便令下人给你搭座帐篷。”

素妍没再拒绝,心里暗想:早知这般麻烦,便要几个女护卫来,如此也省事不少。

不到半个时辰,江传远领人在得月阁外搭了帐篷,里面安置了两张小榻,一个用来取暖的红泥小炉、一张案几,两根条凳。

护卫们分成两班,二人白天守护,二人夜里当值,当值的护卫在四下里转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他们的到来显得有些多此一举,怕是他们也不敢轻易进入得月阁。

次日,大房那边听说素妍给江传远讨了恩赏的事儿,先是微愣,很快也跟着欢喜起来。

慕容氏与沈氏商议了一番,将皇帝赏赐的龙凤玉佩、凤冠霞帔置成两抬聘礼,又将之前慕容兄弟三人的聘礼重新归整了一遍。化成四抬,统共六抬,着大管家派人送到李府。

李家听说皇上赐了大婚礼物。其中一件便是给新娘的诰命夫人服,这就是说。李碧菱一过门便是正二品的世子夫人。

新添了六抬聘礼,李家人将几抬嫁妆归整了一下,按照李老太太所言,合着江家送来的聘礼,统共一百零二抬。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到了成亲之日,来的宾朋竟是出奇的多。但凡认识的都来贺喜,太太、大人、老爷们鱼贯而入,将后花园的喜棚里坐得满满当当。

一百零二抬的陪奁风光无限,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第一抬为皇帝所赐的龙凤玉佩。放在一只漂亮、抢眼的锦盒里,上面蒙着红纱,隐隐约约地露出一对玉佩来。

第二抬为皇帝赐给新娘子的凤冠霞帔,华彩鲜亮,是多少女子向往以求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皆赞李家小姐有福气,寻了个平西候世子这样出色的男儿,不仅家世好,还不会有妾侍,样样都是百里挑一的。又挑了平西候府送来的上好聘礼、慕容兄弟送的半人高明如水般的镜子。皇城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镜子,竟能把人真真的照个分明,只说是稀罕物什。

前面十抬过后,方是李家的陪奁,各取其长,渐次走过街头。

有知情的人道:“听说江家的聘礼很是丰厚,先给了四十二抬,后面又加了六抬。”

统共一百零二抬,聘礼就有四十八抬,如此一来,就显陪奁有些单薄。

李碧菱端坐喜轿,想着出门前长辈的叮嘱,她是平西候府的长媳,过门就要掌家打理内宅、主持中馈。婆母慕容氏是个与她亲娘差不多的女子,都是一样的直性子,容易相处,她有信心与慕容氏相处融洽。

只是她未来的弟媳是当朝九公主,这多少让她心里没底。但,这一点也不足以影响江家是皇城女子最想得嫁的婆家。

就连她的姐姐们都很羡慕,没想她能嫁入江家为妇。便是她的姐姐,亦有些后悔当年同意母亲的建议,代妹嫁入靖南候徐家嫡次子。

李二奶奶直说“碧菱就是个有福的,命里注定是个富贵命。”

射轿门、跨火盆、拜天地、入洞房…

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这日平西候府洋溢在一片喜庆之中。

只是,众人还是没有见到平西候江书鲲,说是身染风寒,尚未痊愈。

陆平安父子与江书鲲是有二十年的交情,此刻,颇是不信,大嚷道:“走,去瞧瞧平西候,都病多久了,还不见好。今儿娶长媳,还病着,咱们在西北那可是共过患难的兄弟,一定要去瞧瞧!”

他这里一吆喝,有几人起哄要去青林苑探望平西候。

慕容氏心下着急,与沈氏叮嘱了一句“大嫂,帮我招呼各家的太太、小姐,我去去就来。”往众人追去。

要是有人发现那榻上躺着不是书鲲,而是一个老妇人,这可要出大事了。

书鲲去了何处,她是知晓的,更明白事关重大,不得声张。否则出了乱子,皇帝第一个便饶她不得。任她过往是如何的大大咧咧,但在这事上,慕容氏不敢有半分马虎。整日里一颗分成好几颗,小心翼翼地防备有外人闯入青林苑。

众人进了青林苑,立有丫头拦住去路,“几位将军、大人请止步。”

陆平安回头扫着诸人,笑道:“去告诉平西候,就说我们来瞧他了。今儿是传远大喜的日子,高堂之上竟不见他,我们来探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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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娶娇妻〔求打赏求红包〕

儿子成亲,父亲没有出去接受行礼,这太不合常理了,莫非是江书鲲病得极重。正因为江书鲲儿子要成亲,皇帝才遣了他去,如此一来众人就不会生疑,哪有为了办皇差就不参加嫡长子婚宴的父亲。

陆平安等人想,好歹大家在西北打过几十年的仗,生死与共,怎能不管不问。

丫头欠身道:“不瞒各位将军,我家候爷身染风寒,因担心把病过给了太太,便是太太这些日子都不让进去的。”

陆平安拿定主意,今儿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瞧瞧,高声唤道:“书鲲,书鲲,我们来瞧你了!”

慕容氏进了院门,笑道:“书鲲病得沉重,太医说弄不好就会把病气过给别人。几位将军还是回去吃酒。”

陆平安拍拍胸口,“我老陆什么都不好,唯独身子不错。我不怕过病,走,大家进去瞧书鲲。”

慕容氏伸手要拦,可她一人又如何拦得住这好几个人,心里着急,万一被人识破江书鲲不在,他们指定会问“人去哪儿了”,慕容氏想到这儿就越发的慌乱。

陆平安扯着几人就往里走。近了花厅,只见珠帘一扬一落,如珠落玉盘之音,一个玫红装少女面蒙帕子,低喝:“吵嚷什么?还让不让病人休养了?”

众人定睛细瞧,瞧那女子的眉眼,不是安西还有何人。

陆平安“嘿嘿”干笑两声。

慕容氏见素妍从里面出来,悬着的心松了口气,与其被众人发现,被素妍发现倒也好些。

素妍冷声道:“就会笑。”陆平安面露尴尬。“我二哥患了严重的风寒,练完武功泡汤所至,寒邪侵体,缠绵病榻。春暖乍寒。便是皇城染上风寒的亦有不少。”

江书鲲虽是七尺汉子,常年征战沙场,是人就会有生病的时候。

陆康伸手推推陆平安。压低嗓门:“爹,算了。你一个大男人为难女子。传扬出去成什么样子?”

陆平安陪笑。“平西候可好些了?”

素妍回答:“和皇城近来闹的风寒差不多,时好时坏,需得静心调养。”

旁人不怯,偏这素妍在西北半年之久,就是杨秉忠也颇为敬重,陆平安心里有几分怯意,原因是早前在西北人有一回受了伤。素妍给他包扎的伤口,他不听被素妍训骂过两回。打那以后,见着素妍,陆平安就心生怯意。

陆康抱拳。冲着内室大喊:“请平西候安心静养,我等打扰了。”

内里,传出一个沙哑而憔悴的声音:“失礼了…”

有人小声议论:“瞧这样子,病得不轻。”

素妍道:“若是小病,以二哥的性子。早就带病办差了。”

因为病了,只能于家中休养。

这个似是又非的声音传出,连慕容氏微微发愣:莫不是回来了?可这声音分明又不是。

慕容氏笑道:“各位请去吃喜酒,今日有所怠慢处先与你们赔个不是。平西候病了,这不怕过了病气给旁人。才闭门不出。请——”

素妍见众人远去,调头回了内室。

江传达坐在案前,满腹疑惑,看着榻上的老妪,依稀有些印象,此人是慕容氏陪嫁庄子上的庄头老母亲。据说是慕容氏当年嫁给江书鲲时,慕容家给的陪房亦是江南人,是慕容家的三代忠仆。

“姑姑,怎样?我学得可像?”

素妍坐了下来,并未接话。

江传达抬头望向素妍:“每日郎中、太医来瞧病,其实是给这老妇人瞧的。姑姑,我爹到底去哪儿了?”

素妍茫然摇头,“问你娘去,我不知。”

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江传达。

江传达问过慕容氏两回,每问一回,就训斥一顿“身为儿子不侍疾便罢,难不成你爹生病还是装的。”

可不就是装的,他爹人去哪儿了都不知道,偏他娘还死死地瞒着。

江传达嘴角一扬,笑了两下,“近来古怪得很,镇国公告病在家,连我爹也告病了。”

杨秉忠的爱女杨云屏即将出阁,瞧这样子,他也是不在皇城。镇国公府主持中馈,打理宁西郡主出阁事宜的乃是六公主夫妇。

江传达抬手扯住素妍的衣袖:“姑姑,你快要急死我了,我爹到底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江传达认定素妍知晓的,否则她不会听说陆平安带了几个曾在西北战场效力的老将来寻江书鲲,素妍的突然到来,分明就是为解围而来。

他亦是如此,只是没想到来得突然,闯进父母的内室,看到的竟是榻上躺在着老妪。

江传达拉着便不撒手,一副你若不说实话,我便不罢休的样子。

素妍被他闹得颇是心烦,见过女子撒娇的,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江传达,活脱脱像个孩子,分明与她一般大小,可这番闹腾,真是让人心烦。

任他说破了嘴,素妍也不松口。

“姑姑,你告诉我实话。”

素妍要离开,被江传达拦住了去路,她往左,江传达就拦左;她往右,江传达又拦右。如此往复,竟是推他不开。

素妍悠悠轻叹,低声道:“你爹去办要紧差事了,是什么皇差,只皇上一人知晓。便是你娘和我也不知道的,你亦别问了,问了也是白问,弄不好还会惹来杀头大祸,因为你爹办的这件皇差是顶重要的。”

半真半假的吓唬,江传达神色严肃,心里暗道:难怪问不出来,原是这样。

说出来便是大祸,到底是什么差事?

江传达不再问,而是道:“姑姑可知他去往哪儿了?”

榻上的老妪年纪大了,眼花耳聋,任是他们姑侄说得多起劲,她却是一句也听不清楚,正好奇花异草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姑侄俩。

素妍道:“你且放心,只要不让人知道你爹已经离开皇城。相信他会无虞,要是传扬出去,就是大祸一件。”

显然。江传达是完全信了。脸上有着无法驱散的忧色,“他不会有事么?”

“无人知道他办的差事。他便无虞,要是有人知道…”

看来,这是一件很棘手的皇差。

江传达问:“镇国公也办的是皇差?”

素妍摇头,“虽然不知具体的,猜想应是差不多的差事。”

这么紧要的事,皇帝交给他们二人,看来是对二人的信任与器重。

陆平安也打了不少的胜仗。但皇帝并没有给予重用,这家伙一喝醉酒,嘴巴就不牢靠,什么能说、不能说都能说出来。一喝醉了酒。便是天王老子他第一,什么秘密都能倒个干净。

许是因此缘故,陆平安本是一等恪靖候,之前已领了大将军的武将职务,可二月二十日竟领了千牛卫中郎将的差使。按理由他任个从二品的副指挥使也当得的。这喝酒误事的性子,就连皇帝也有所顾虑。为免他闲着生事,给了他一个千牛卫中郎将的差,而其子陆康任了监门卫兵曹参军一职,乃是正五品的职位。

江传达忧色浓浓。“我爹不会有事吧?”

素妍笑着宽慰道:“他可是聪明人。”

在皇家人眼里,杨秉忠父子、程大勇与江书鲲是和其他武将不同,他们出身、豪门世族,除了武功,更有智谋。皇帝令他们秘密出皇城办差,便是认为这二人可堪大用。

说了一阵话,江传达忧色渐消,素妍又打趣了两句“可见到九公主了?”

江传达面露窘意,转而问“姑姑真的要等到十八岁后才出阁么?”

素妍本想打趣他,反被他相问,浅笑嫣然,转身而去。

平西候府早已被布置得喜气熏天,红幡处处,南花园一带,十步一对贴有“囍”字的小红灯笼,五步一对红绸花,就连树上都染上喜气。

素妍出了青林苑,过了垂花门,遥见新房,但见院门口站着两名着绯红褙子、内着紫衣、紫裙的清秀丫头,瞧着面生,看来是李碧菱的陪嫁丫头。路口守着两名彪形护院,握着棍子,活脱脱像两个凶神恶煞的门神。

步入长廊,越过九曲木桥,就能近新房。桥畔栏杆连连,十二生肖的栏杆,形态逼真,姿态万千,虽同样的猴,却绝找不出动作、神态完全相同的一只来,况是这数十丈之长的九曲木桥之上。桥的两侧又饰有各饰精致竹绡小灯笼,上面绘着各式的花,从桃、杏之花到牡丹、蔷薇不等。

以这百丈人工荷塘为界,东边是文忠候府,南边是平西候府,往西又是三房的几座院子,往北则是五房和六房的院子。

九曲木桥上,行来几人,走在最前面是一袭华丽紫袍的年轻妇人,挽着好看的发髻,行止时轻缓拘谨。

身后的白芷早已按捺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素妍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意外地道:“那是…长平县主?”

柳飞飞本是乡野女子,此刻要学大家闺秀的仪态,就连步子也改作莲花碎步,寸寸移来,看上去有多难受便有多难受,素妍蓦地想到:柳飞飞本是快乐的百灵,却甘为江书麟做那禁锢笼中的鸟儿。

白芷道:“郡主,六太太走路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素妍却只有莫名的难过,好好儿的,非得改成大家闺秀的样子,柳飞飞的双手放在胸前,就如教引嬷嬷所说的那样,目光平视前方,行止端方,步伐寸移,瞧着走得极快,走了良久,还未行到跟前,便是素妍瞧着也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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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闹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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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飞飞笑盈盈,用帕捂嘴,换作旁人,这许是优雅的,可落在素妍眼里,却极是矫情。

素妍问:“身子大好了

柳飞飞甜甜地唤了声“小姑子”,答道:“大好了。听说二房忙不过来,正想过去帮着陪太太、小姐们呢。”

这是她的声音?

听到素妍的耳里,娇嘀嘀的得让人浑身都不自在,她打了颤,“六嫂,我看你…还是和以前那样就好。”

柳飞飞愣了一下,昨夜在芙蓉帐内,江书麟还说这样的声音好听。

男人不都喜欢小鸟依人般的女子么。

柳飞飞回道:“候门有候门的规矩,岂能乱了规矩。小姑子忙着,我去找二嫂说话。”

素妍怅然若失,是谁改变了柳飞飞?

是她?还是江书麟?

柳飞飞为了夫君,甘愿改变,便是江书麟无意间的一句话,都奉若纶音。

白芷与初秋未说话,只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算是打了招呼。

待她们走远,白芷轻叹道:“郡主,不仅长平县主变了,就是初秋也变了好多,你瞧,连初秋也学她的样子走路呢。怎么她们都变得我不认识了呢?”

柳飞飞不仅改变了自己走路的姿态,便是说话的语调也在与名门世家的千金一般。

素妍问:“你喜欢她们这样的改变吗?”

白芷连连摇头,“变得好奇怪。就好像样子还是我认识的人,可实际已不是了。心里很不舒服。长平县主是为六老爷而变,初秋怎么也柔声细语的说话,真受不了。前儿我去寻她聊天,她没让我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现下想来。白芷还满心不自在。

这让她想到了青楼里那些倚门卖笑的女子,人家学得这般,是为了招揽生意、引诱男人,可这府里的太太、丫头也学成这样,成什么样子。

素妍原想与柳飞飞说几句话,不想她比自己还忙,轻叹一声,去寻虞氏了。

今日,连闻其贵的夫人、儿媳也来了。

朝堂上多有议论,说静王党、宁王党人都全力推荐闻其贵任右丞相一职。就连皇帝也有此意。现下闻其贵虽不是右丞相,却也与右丞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