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道:“你们自个忙去,我要陪我孙子玩儿。”

凌修齐抱拳退出。

宇文琰还想再与耀东玩,可那一口咬去,将他要陪儿子玩的心思也咬没了,还是找素妍说说话,陪着她总要好些。

他刚出静堂,却见凌修齐立在一边,抱拳唤了声“阿琰”,“我们去后花园凉亭坐坐。”

凌修齐可不大约他同坐,问:“二表哥有事?”

凌修齐浅笑嫣然,越发笑得像个女孩子。

宇文琰想到曾经的自己,难怪素妍不喜欢,越瞧越像女孩儿,瞧多了凌薇,还是觉得凌薇生得好,可男子生成这般,还真瞧不顺眼。

见过他和凌修齐的人都说,他们长得像,可宇文琰觉得不像,很不像,首先他们的眼神不同,再则下巴也不一样,凌修齐的下巴活脱脱就是姑娘家的尖翘下巴,而宇文琰的下巴比他的可要圆润些。

888 天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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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凉亭,小安子领着丫头们新摆了茶果。

凌修齐犹豫片刻,“上回青霞郡主…带两个流星阁细作的事…”

宇文琰不愿细说:“已经过去了。”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朝廷机密,新皇知晓了此事,定有所防范,宇文琰要不是一次一次往宫里跑,不会知道新皇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群臣。

凌修齐追问道:“琰王爷,我们是亲戚,在我面前你也不愿说真话么?近来皇城的气氛有些怪异,我想了许久,总觉得流星阁细作不是对付姑母与你的。朝堂上看着和睦平静,可我总觉得,还有些是我们用眼睛看不到的。”

在人前,凌修齐才唤他“琰王爷”,神色里带着急切,语调近乎央求。

宇文琰斥退左右。

凌修齐早已猜到,另有内情,他反复思忖过,总觉这事说不过去。流星阁就算是再厉害,到底是江湖门派,是不会轻易为了银钱来对付朝廷亲王。

宇文琰道:“朝臣之中不乏宇文琮的党羽,皇上虽年轻却英明,对于皇城和朝堂上的事了若指掌。”

真被他猜中了!

凌修齐桃花眼微微一眯,露出诡魅的诱惑。

瞧得宇文琰一时走神,他有些明白为什么雷三姐儿被他迷得非嫁不可,听说近来雷三姐儿还在家里与雷左相吵闹呢,雷左相没了法子,只得将雷三姐儿送到端妃那儿作伴了,免得她在宫外闹出事来。

凌修齐道:“流星阁细作不是监视姑母与你,如果他们是宇文琮派来的,青霞姐妹、或者说韩家与宇文琮是一党的?”

宇文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此事你知晓就行,切莫传扬出去坏了皇上的部署大计。这皇城到底有多少宇文琮的党羽、细作。不得而知。若真有知道的,也只有皇上。皇上深不可测。不说旁的,就说宇文理的家小,宇文琮一心想救出他们。在天牢那边闹腾了好几回,动静一次比一次大,却一回也未得手。”

刑部天牢自今岁四月以来,前后连续发生五次劫狱事件,可回回都失败了。最后一次,动静最大,连御林军都出动了,结果一干重犯刚出天牢大门,外面就张弓待发地层层包围着数千御林军,而他们在天牢内。不过是杀死了可数的几名狱卒。

不待重犯们开口,御林军“嗖!嗖!”箭发,先射杀十几人威慑众人再说“退回天牢,再不退回射杀无赦!”便是曾上任为兵部尚的韩国柱也没见过这等架式,他站在人群里。想要呼住儿子,却已晚了,这小子早就想逃,还没奔出几丈,便已身中数箭,倒地毙命。

凌修齐沉吟片刻,“听说宇文理的嫡长子死了?”

静王宇文理的正妻薛氏所生的嫡子、曾经的静王世子。便在那次劫狱行动后丧命,相传死在了御林军的乱箭之下。

宇文琰眉宇微拧,捧着茶杯,瞧着要大喝一口却化成浅抿。今儿吃了不少瓜果,肚子里还饱着,便是水也不想喝了。“宇文理几个儿子里,最机敏沉稳的当属孟氏所生的庶长子宇文轲。天牢几次事发,他与妻儿竟未踏出牢房半步。”

凌修齐没想还有这样的人,不踏牢房,便无性命之忧。看着那些重罪之身的人,进去又出来,出来又进去,出去时人潮如涌,回去时却少好些人。

宇文轲是猜到了自己逃脱不掉,索性不逃,宇文琮起兵造反,如今亦不过二十万兵马,只要皇帝痛下狠手,派重兵围剿,就以宇文琮的这些兵马,根本不足为患。

这是一场,他已经预料到结局的战争。

只是,他没想到,朝廷顾念秦豫之地的百姓,并不想痛下杀手,采取的措施,也只是围而不攻。

凌修齐轻叹一声,“五次天牢暴动,一个囚犯也没逃脱,可见皇上早有防备。”

宇文琮的人想救出宇文理的妻小,只怕这劫狱计划也设得精细,就算如此,还是未能救出一人,皇帝是早有主意的,在刑部里面布设了最器重的人。

刑部是顾力行呆过几年的地方,而今的刑部尚书是顾力行的学生白大虔,昔日的大理寺卿。早前有人说白大虔是仗着顾力行的关系得以高升,现下还有谁说白大虔无能,五次天牢事件,未逃走一名囚犯,这就是他过人的本事,现下满朝文武也觉这人不仅是酷吏,同时还是个能臣。

五次劫狱,宇文理的妻小儿孙就剩宇文轲一脉,就连宇文理的正妻薛氏也被乱箭射杀,最小的是摇摇学步的瘦弱孩子,在母亲怀里也身中乱箭而亡。

四、五月不过两月时间,却有五次劫狱行动,尤其是最后一次,待众犯逃出天牢,才知自己根本逃不出去,四周的飞箭密密而下,只要中箭,再无生还。

“逃诏狱者死”这一皇令,是当今皇帝下的,亦是他给了刑部白大虔手谕,此令下后半月,就有了第五次劫狱事件。天牢的人也死了无数,只剩下走在最后的妇孺,吓得连连退回天牢。

凌修齐觉得有必要问问韩国柱的事,韩国柱的生死关系着整个韩氏一族的命运,“韩国柱在天牢如何了?”

宇文琰面无表情,他听人说过五月二十二日的惨烈,“乱箭身亡!”

凌修齐心头咯噔一下,颇是惊诧,过了片刻,方道:“他既已认罪,就不该有逃出天牢之心。”

宇文琰扭头审视着六月的后花园,荷花池内碧叶连连,盛开着白如雪,粉如霞的荷花,蜻蜓留恋,蝴蝶起舞,道不出的清雅怡人。

凌修齐想到皇城的局势,在心下估摸了一番,道:“这个时候,你去秦豫之地倒也是好事。”

宇文琰道:“皇上最容不得墙头草的臣子,两头不选虽为自保,却不是大男儿所为。我选择支持皇上,秦豫平叛总得有人去,我喜欢带兵打仗。”

凌修齐赔了个笑脸。在他看来,这是宇文琰的自保之法,一旦去了秦豫,就不会掺合在皇城繁复暗斗的局势之下。

宇文琰是单纯地喜欢打仗,喜欢看飞将攻城卫国,看将士嘶杀震天。大男儿当保家卫国,护卫太平。

宇文琰叮嘱道:“此事你心中有数便好,不可传扬出去。”

“我明白。”凌修齐面露深色,想到了在书院读书的凌修文,回头还得与他好好说说,免得他被人利用了尚不自知。

彼此交换眼神,见宇文琰要离去,凌修齐抱拳道:“走好。”心下暗自琢磨起宇文琰据说 的事来。

新皇年轻,却有这等手段,让他生畏。

宇文琰年轻,却识晓进退,懂得保全自己,令他心生敬佩。

而他呢,亦得有番大作为。

以前,他还真是小窥了宇文琰,也小瞧了新皇,虽然他们都年轻,可行事却有自己的风格。

*

这几日,素妍爱上了音律,偶尔弹上几曲,令人心旷神怡。

黄昏时分,侍卫、小厮们将宇文琰出门的东西都搬上了马车,从夏秋两季的衣衫,再到他常用的兵器、吃食等,足足有四五口大箱子,再有侍卫们的东西,竟装了两大车。

素妍想他离去,心头微微有些闷闷的。

天暗后,新月如勾,被云丝笼罩,羞羞涩涩探出一点光亮来。夏夜的风吹过,轻摇纱帷,素妍今儿痛痛快快地泡了大半个时辰的香汤。

待她披着中单衣出来,宇文琰正盘腿坐在凉榻上,目不转睛地愣看着她:半透明的夏日衣衫,映出内里鹅黄色绣海棠花的肚兜,还有同样鹅黄色的亵裤,双臂白皙如藕,长发细软似缎,看着这样的娇妻,他不由得吞咽一口唾沫。

素妍半垂脑袋,审视着自个儿,这几日夜里,她不都是这身打扮么,天气越来越炎热了,穿得多了,着实难熬。“怎了?”

宇文琰想到明日动身离去,“我要去徐州了…”是不舍,如此娇妻在家,他怎愿离去。

她走向凉榻,在他身畔坐下,将头一依,偎在他的肩上,“我真想与你一道去。”

“天气炎热,你身子又弱,留在皇城安心将养。”他伸手揽着她的腰身,“妍儿,我从来没有拿你当无知女子对待,在我心里,你是一个有见识,有担当的女子。有你在王府,我在外安心。”

明日分离,此刻才晓有万般不舍。

宇文琰在心下甚至有些暗暗的懊悔,好好的去秦豫做甚,留在母亲、妻儿身边且不更好。但他,也想去平判,他想告诉世人,自己这个亲王对皇家,对天下也曾尽过一份心意,至少他要做个对得住天下黎民的亲王。

素妍语调极低,“我吃药了。”

他正待询问你吃什么药,却突地回过神来。

她呢喃如吟,扬头亲吻着他的脸颊,“琰郎,今晚我们在一起吧。”此夜之后,又不知何时才能在一处了。

他也想,一次次的强行控抑自己,就是为了她的身子,甚至时常在练功房住下,也都是为她。“不行!娘说了,虽是小月,也得过五十天…”

他的嘴已被她用温柔的唇\瓣堵住,再不容他说出半句拒绝的话来,她心中不舍,却不愿说出,唯化成从未有过的热情与主动,将身一倾,整个人覆在他的身上,炽烈的吻从他的唇移至脸颊、耳垂、脖颈…

889 未离先相思

衣衫凌乱,玉肌如雪,他越发痴陷其间,有她在这边,连他的都是安稳的。他的细吻渐渐向下,解开她单衣上的系结,手轻抚而上。她的娇躯在他手中渐渐颤抖,玉样的肌肤中透出诱人的红晕。

他越来越了晓她每一分颤栗,知晓如何让她欢欣。

她看着他黑色的深眸中带着浓厚的心事,像是上好的黑宝石,几乎要把她的灵魂都吸引进去。

他吻上她的胸前,她不由脸一红,别开眼去。但他的手却并不放开她,轻抚着渐渐打开她的身体。

她早早灭了内室烛火,月光隐隐绰绰,从窗楼的缝隙落到凉榻前。

他眯眼看去,她的长发铺散开来,如飞瀑,似墨绸,衬着她身上的雪样肌肤美得惊心动魄。

他不由轻吻上她石雕般的锁骨,一点点轻移向下,所有的诱人、美好尽收眼底,气息渐渐缭乱,她已经情动,不禁攀附在他身上,在肌肤相接处,他的灼热,她的微凉,浑身一体,锲合得密不可分。

“妍儿…“他轻呼一声,她不由轻应一声,更紧纠缠、贴合。

他看着她媚眼如丝,清丽无双的容颜似月下悄然静放的莲。在夜色之中,带着无尽妖娆,媚乱他的呼吸,身下的灼热反而没有疏解,而是越来越热。

“真是个妖精…”他不由轻笑着吻着她,原不想碰她,却经不住她第一次蚀\骨焚身般的热情,越发痴陷难舍。

素妍睁开眼,只见他结实白皙的胸膛上肌肉如斧刻刀凿一般,这是她眼里最健硕、完美的男人身体。她脑海里还残留着前世的印记,曹玉臻虽美,却少了宇文琰的强健与阳刚,宇文琰越来越像个男人,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充满着男子气概的男人。

她顽皮一笑,毫无防备地吻上他的胸膛。

她的手,她的唇像是被施展了蛊咒,令他欲罢不能。被她吻及之处,都似燃烧奔涌了起来。

夜色美好,旖旎如梦,他和她沉沦在这迷离之中…

他与她纠缠一处,忆起明日的分离,两人越发忘情的痴/缠,似要把分离后的相思一并都发泄出来,仿佛是要将自己一生的爱恋尽付于她。

“皇上有令,对叛军采用围而不攻,守而不杀的态度。”他轻轻叹息。若真是如此,要结束这场叛变之战,就不知要待何时。

他律动未停,她气息微促,低声道:“秦豫之地有五州城落在宇文琮手里。五州百姓养活二十万兵马绰绰有余,皇上不攻许是他心里有更好的良计,他是想用最小的损亡收服叛军,若能如你父亲那般不费一兵一卒招安叛军就更好。”

两边对恃强攻只会造成极大的伤亡,新皇不攻,并非妇人之仁,对于该杀的人。他是下得狠手,就如天牢叛乱的事,宇文理的妻小而今就余宇文轲母子这一脉了,连韩国柱也死于叛乱,他们若不生出逃意,若不以为是宇文琮派人劫狱营救。也许就不会死。

无论如何,宇文理的子女到底是皇族,没有皇帝的手谕,谁也不能私下动手。

但宇文理即死,怕是有人得到了新皇的暗示与默许。才敢下此狠手。

素妍总觉得天牢叛乱的事透出古怪!

他轻吻她的额头、眉宇,每点一下,都是对她的怜惜与欣赏,更有一份蚀骨的喜欢。他俯身将唇附在她的耳畔,直吹起一股股热浪,扰得她身心微漾不受管控,“据我所知,前不久发生的最大一次天牢之乱,乃是中顺王一手策划的。”

中顺王宇文珉!

素妍一分心,顿时呆了下来,一双秋眸定定地看着他放大的面庞,他似生气地低喝:“不许分心!”用力一动,她发现一声轻呼,他心下欢喜,又在缓慢与轻柔中穿插着又重又狠的动作,直惹得她娇呼连连。

“中顺王一手策划的…”那就是说,这是新皇的授意。

德太妃在宫中被太后所刁难、受辱,新皇置之不理,全都是因为当年乾明太子是在宇文珉府上用过晚宴回家,蛊毒发作而亡,虽然那蛊毒并非当日所种,但新皇与太后对此怀恨在心,一个要为夫报仇,一个为要父报恨。

宇文珉想到从小到大,德太妃受贵太嫔所制,而他也被宇文理兄弟排挤打压,甚至连乾明太子的死,都得利用于他。

素妍的身子越发僵硬,每个毛孔都在喧嚣着,热血沸腾。他却突然抽离她的身,将她揽入怀里,细细地亲吻,双手握住她胸前的饱满,捻着、揉着,力道适宜,偶尔加大两分力气,直惹得难以罢手,用蘼蘑之音让他迷陷其间。

她的声音,早已经淹没了他低沉的声音,“没有皇上的授意,中顺王根本不会下手,他原是想将宇文理的妻小斩草除根,没想宇文轲竟是个谨慎的,天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没跟着众人跑出大门。中顺王最恨的便是宇文轲!”

素妍回吻着他的脖颈,“中顺王恨宇文轲…”

难不成这其间还有什么不知晓的内情。

“听说宇文轲当年收买闻其贵的嫡次子,令他假意忠心中顺王嫡子,巴结讨喜,是闻二公子将龙凤袍献给中顺王嫡子,中顺王也因此惹来大祸。这背后告密的人,也与宇文轲脱不了关系。中顺王恢复皇族王爵身份,重新调查了此事。他知道这幕后主使与宇文轲脱不了干系,能不恨他?不仅恨宇文轲害死他儿子,还恨宇文轲害他背负上对先帝不忠不义的千古骂名,更让他在皇陵两载受尽屈辱。”

宇文琰换了个动作,在他呢喃低语间,再度融合,直惹得素妍娇喘出声:“琰郎…”

万语千言,无尽情怀,皆在这一低语中,每唤一声都是爱恋,每呼一回都是生生不息的痴情,更有千般不舍的分离。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他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让她以为他为傲。更要与她相携一生,可看岁月美好。任未来多少风雨,多少坎坷,只要有她,苦也好,乐也罢,那都是美好的。

宇文琰低头轻吻,同榻共枕以来,她也深晓他的一切。就似现下,他的轻/吻,只是在强自抑制自己,不让自己泄得太快,而是强憋着。瞧不清她的容貌,是一种朦胧的美,却感觉到属于她身上的气息。

“是莲香?”

“是莲叶,我特意令丫头们采了莲叶晒干制了香囊,你若喜欢,带上两个。”

不沾一丝,他拥着她,困她在怀中。怀中的她,拥有倾世容颜,是他心中最美的女子。这一刻,他只愿与她厮守下去。

她妖娆的身躯犹如一根缠树蔓萝,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紧得无法分开,他的轻抚而下,她渐渐情迷意动。雪白的背,如白玉雕琢,弹指可破,细腻如雪绸,抚在其上,光滑似水,美好的腰肢,修长的腿…他一一拂过。

他轻咬着她的肩,令她浑身轻颤,她轻喘地睁开眼,娇嗔地横了他一眼。

她每一个地方,有他的大手游历过,也被他深深的吻过、贪婪地索要过。

他总是喜欢这般细密地吻着,却又在她最渴望时,突地停下,令她不停讨要。

“琰郎…”她察觉着他的蓄势待发,不由探出右手,从身上碰触到他的腿内。他的眼眸如星子般熠熠有神,浓重的*在帐中漫延开来,越来越浓,浓到深处,不容小窥。她的身影印在眼底,挥之不去。

又换了个姿式,与他赤身相对,感受到他的心跳。

她一定早早刻到他脑海了吧,今生今世都不得忘怀。

在他耳边呵气,陡然的酥麻蹿过心底,他忽地以动,已经深深埋入她身体的深处。

她轻呼一声,眉眼扬起一抹欢纵的笑意。欢液从身体深处涌起,他在她耳边喘息一声,像是欢呼。

他含着她的唇,吻她凛冽的锁骨,再浅尝腹部,一直蜿蜒而下,一步步闯入她的魂灵深处。

他握住她的腰间,所有蓄势待发变成狠狠的力道,不受控制的撞击、飞奔,每一次都要她奔呼吸凌乱,欲罢不能。

夏夜漫漫,这一夜,似这宽广的天地都有些不一样,似每一处视线所及处都变成了最美的花朵。其实在这之前,一切都在悄然地发生改变,当她接纳了他,不仅是身体的彼此沦陷,而是她真心付予。

她与他,在这样的夜里,心与身都融合一处,贴合无隔。

他再一次大汗淋漓,侧卧在她的身侧,手却依然揉搓着那对圆润。

她拉了薄衾,一身慵懒,面容酡红,那是缠绵后的知足与从未有过妖娆,这样的妩媚,也只他欣赏过。

素妍轻声道:“这么说,中顺王没有顺遂杀掉宇文轲,恐怕下一步还会另想他法?”

一个是郡王,一个是阶下囚,况且宇文珉又有皇帝的授意,要杀宇文轲着实轻而易举。

宇文琰望着屋顶,目光很快停凝在她身上,看着她修长白皙的双腿,满目都是欣赏,更是发自魂灵深处的惜爱,很不放心地问:“在你身上的毒未清之前,你不能再怀孕。”

就算怀上,也保不住胎儿,最后伤及的还是她的身子。

素妍嘤咛一声,要不是他换了她的药,她真不敢想像,要是没有孩子,她如何留在他的身边。在皇家,没有儿子这是很可怕的。

890 暂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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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琰道:“皇上想如何?中顺王要怎样?与我们夫妻有何关系,任他们自个谋划去,我只做自己的亲王,你只做快乐自在的王妃。”

素妍将身一侧,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娇怒道:“给我记住了,到了外面,可不许瞧别的女人,更不许招惹别的女人,你要是敢背叛我,我要你好看!”

宇文琰呵呵一笑。

“不许笑,我说的是真的。你敢招惹旁人,我就带耀东藏于山野,躲在一个你再也…”

她的话没说完,他已经用唇舌堵住她后面的话。

他似第一回与她缠绵,竟似有用不完的热情,“在我眼里,只你一个。”

她勾唇一笑,“我也只你一个。”

将头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炽烈与真情。

多希望,漫漫长夜不天亮;多希望,她与他就这样一直缠绵,彼此相伴。

这一夜,小安子躺在值夜住的小耳房里,又数着手指头。

王爷,还真是神武威猛,竟与娇俏的王妃来了七回…

七回,在他记忆里的这是从未有过的。

几乎是把一夜的时间用在那上面了。

翌日醒来,素妍只觉浑身酸软,双腿更是发木。

宇文琰早早起床,琴瑟堂外院的侍卫、小厮们也各自忙碌开来。

她强打着精神,服侍着他沐浴更衣,又亲手给他挽了头发。

因是盛夏,只备了两三日的干粮,生怕多了发霉不能吃。

素妍特意令人送了近百个大西瓜,一筐筐装着。吩咐小安子,“待得天热就开上一两个给王爷消暑”;又备了消暑的凉茶十几包,还特意把配凉茶的方子也给了小安子,“到了秦豫。再寻可靠的医馆配上几副,不仅是王爷可以喝,你们也喝些”;对宇文琰的衣衫,“备了夏衫四套,又有秋袍四套,你机警着些,服侍好王爷。”

宇文琰第一次发现,素妍颇有些啰嗦,但却倍感心头温暖,听她时不时与小安子重复着说过的话。生怕小安子忘了,小安子不停地应答“王妃放心,奴才记下了”。

凌薇亦起了大早,抱着刚睡醒的耀东过来,又将小安子叫到一片叮嘱了一回。

小安子道:“老敬妃。刚才王妃已经说过了。”

凌薇审视四下,“没个丫头跟着去,我这心里还真不放心。”目光在孙嬷嬷和青嬷嬷身上一番流转。

青嬷嬷灵机一动,该不会老敬妃打上她的主意,想让她跟去吧?忙笑道:“孙嬷嬷的厨艺极好,不光是我们王妃,就连王爷也是极喜欢的。孙嬷嬷又是宫里出来的,最会服侍人。”

自孙嬷嬷来琴瑟堂,青嬷嬷就一直防备,生怕孙嬷嬷抢走她这个琴瑟堂管事婆子的位置。孙嬷嬷行事也尽心尽力,无心与青嬷嬷争。此刻笑着欠身,“奴婢但凭老敬妃吩咐!”

凌薇看着花厅里说着话儿的宇文琰夫妇。挑帘出来,“妍儿,让孙嬷嬷跟着阿琰去秦豫,有她照顾阿琰起居,我亦放心些。”

孙嬷嬷到底年纪大了。素妍面露难色。

孙嬷嬷此刻神采奕奕,似也心动,想跟着宇文琰去,这可是去平叛,他日回来可就不一般了。她比不得青嬷嬷与素妍有着近二十年的情分,又是素妍的乳母。要是生死与共过,他日就算犯了错,也能念着情分无碍,有了这情分,她在王府就站稳脚跟了。

宇文琰抢先道:“妍儿吃顺了孙嬷嬷做的菜,这…”

“不碍事,让孙嬷嬷随你去,有他在身边我亦放心些。”她停了一下,白芷是上过战场的,性子又沉稳,心思细腻,既然孙嬷嬷要去,不妨再让白芷也去,素妍道:“白芷,你也和王爷一起去吧。”

白芷整个人怔住。

她可没想过要跟宇文琰一起去,昨儿也都没提,马上就要动身赶路了。

宇文琰道:“这是做什么?这是打仗,又不是到外地巡视,不用如此费事。”

凌薇道:“这是我和妍儿的心意,你把她们都带上。小安子虽好,到底是个男人,哪有女人的心思细,照顾得周全。”

小安子最爱听的,就是有人说他是男人,这会儿低头垂听,并不接话。

宇文琰没再拒绝,凌薇令人帮衬孙嬷嬷、白芷收拾东西。

白芷以前随素妍去过战场,知晓府里穿的衣裙到了那边未必就能穿得上,只简单的带了两套换洗衣衫,都是轻便寻常的。

孙嬷嬷此刻想要收拾的东西就太多了,这样得带上,那样得捎上,竟收拾了两个大包袱出来。

宇文琰低声问:“你不放心我?所以让白芷跟着,好替你监视我。”

白芷跟着她时久,知晓她的性子,万不会生出非分之想。

素妍秀眉一挑,“在这些丫头里,就白芷还有些本事。”武,会些棍法;文,又能读书识字;又会些女红、厨艺。有白芷跟着,素妍放心,男人在外,总得多个心眼。“是,我怕你不老实,让她和孙嬷嬷来盯着你,你别想生出花花心肠来,你若敢,我先拿了休书走人!”

宇文琰此刻才忆起,他们订亲前,他还写了几页《休妻书》在她手里呢。还真是,万一他真行错事,她还不得拍屁股走人。“你们女人心眼真多,我算服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

要是不让白芷跟着,待他回来,还不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了往后的安宁,就带上白芷,反正这丫头倒也不错。

孙嬷嬷出来,见白芷只背着个半大的包袱,手里拿了根特制寒铁长枪,比她人略高一截。枪上系着一丝红缨络,就连衣着也换成了干练的江湖侠女装扮,短衣束袖,成膝的短裙单裤。哪里还能瞧出她是王府侍女。而她自己,竟收拾了两个极大的包袱。

宇文琰大喝一声:“出发!”

领着众人出了琴瑟堂,白芷与孙嬷嬷走在后面,孙嬷嬷再看小安子,也只带了个和白芷差不多大小的包袱。

“我说白芷,你怎带这么一些东西,这一去还不知何时回来,四季衣裳总得带齐全了?”

白芷语调平淡,“我带了夏秋衣裳。”抬头望着前方的宇文琰,他正与凌薇、素妍说着话。“到了冬天,王妃自会派人给我们送寒衣。”既然要给宇文琰带,只怕连她的也少不了,况且她的寒衣也用包袱裹好了,只是暂时不带。若有需要,自有白燕去她屋里取了,随着宇文琰的寒衣一并送去。

孙嬷嬷只觉自己像个傻子,竟比不得小安子和白芷二人。

王府大门外,五百御林军已经整装待发,齐整地列队,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已静候着宇文琰,还有一辆马车,上面放着他们的换洗衣衫。

宇文琰扫了一眼,翻身上了马背,“出发!”

凌薇唤了声“阿琰”。泪光盈盈,似随时都要滑落。

素妍虽有不舍,脸上挂着强迫出来的笑。他要远行,身为妻子,应是含笑送他离开。不能落泪,只能静默的等待他凯旋归来,不,说好的,待她小月满五十天,她也要去豫秦之地,陪他一起征战沙场。

宇文琰想到她说的话,瞧瞧她,一袭素雅衣衫,风姿绰绝,她不放心他,他还不放心将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娇妻放在皇城,大声道:“妍儿,我不在皇城,你少出门,莫要招蜂引蝶…”

素妍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竟是这话,立时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厉声道:“我是这种人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得如此大声,她还要不要做人了,愤愤地瞪了眼宇文琰。

宇文琰大笑两声,打马往街口而去。

晨风里,他的背影英姿卓越,威风凛冽,这是她的丈夫,她引以为傲的丈夫,自成亲以来,她开始认识一个完全不同的宇文琰,也于对他,她也是不一样的吧,会哭泣,会伤心,会依在她的臂弯里肆意而贪婪地寻求着他的呵护。

凌修齐兄妹也早早赶来,候在大门附近送行:“琰王爷保重!”

“保重!”

素妍的目光称向白芷,白芷会意,忙道:“王妃放心,奴婢每过几日就写封家书回来。”

“越发不成体统,这种话也打趣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