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进去,石门自动关闭。

通道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两旁的牛油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地投在地上,更增阴森气氛。

一刻钟后,他开启石门,从地道里走出,眼前霍然一亮,已直入一间富丽堂皇的大殿。

氲氤的雾气在粗大的圆木上缠绕盘旋,弥漫开来,雪白的轻纱在热力的蒸腾下,飘拂飞扬,象梦一样轻盈、飘渺。

一重又一重的帘幕里有朦朦胧胧的烛光淡淡地透出来。

温雅的女声淡淡响起:“易儿,是你吗?”

“青龙堂堂主葛易,给太后请安。”

“进来吧。”

两名清俊的内侍自帘后走了出来,挑起帘子:“葛堂主,请~”

层层帐幔之后,是一座玉石砌就的温泉池子。

玉石凿刻的水池边,俯趴着一个妖娆的女子,雪白的躯体在清粼的水波里若隐若现。纤细的腰,浑圆的臀,修长的腿,优美的背部曲线……

烛光从四面八方照过来,奇异的光华流转于吹弹得破的肌肤上,那样的绮糜绝艳,勾魂摄魄!

两名清俊的内侍跪在池畔,一人舀着池水,慢慢地自她身上浇下;另一人持着丝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身体。

太后紧闭着双眸,神色慵懒地浮在温暖的水面上,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谥。

葛易快步走过去,未意内侍退走,自己跪上前,探上她的香肩,轻轻揉捏:“太后,这样的力道,可好?”

“易儿,”太后华悠然低叹:“还是你的手巧,这劲道,就是舒服。”

“太后,”葛易低低一笑:“属下听说候爷在此,人呢?”

“他不能离府太久,哀家让他回去了。”太后依然闭着眼睛,淡淡地道:“你此番自西秦回来,可有林儿消息?”

“属下无能,未能迎回少主,请太后责罚。”

太后倏地睁开眼睛,声音转厉:“没找到?”

“燕王奇兵突袭坏了计划,宫门比预计的时间破得要早了两天,城破时少主又不肯离宫,非要带上……”

“你的意思,这是少主咎由自取,与人无扰?”太后打断他,声音森冷。

“属下不敢~”葛易吓得住了手。

“算了,”太后凝眉望他一眼,忽地展颜一笑:“也不能全怪你,林儿确实太过任性。”

“是~”葛易敛眉。

“乖孩子,”太后轻轻一笑,转过身来,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展露出雪白的:“抱着哀家,泡了这么久,身子软了,站不住。”

“属下身上太脏~”葛易神色惶恐,低声嗫嚅。

“傻孩子,这儿有的是水,不会洗洗?”太后斜睨着他,媚眼如丝。

“是~”葛易大喜,不再犹豫,解了衣服,赤/条/条地跃入池中,伸开双臂抱住太后,张开嘴胡乱往她身上啃去。

“急什么?”太后玉指轻伸,点住他的额头,嗔道:“时间还长着呢!调教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情趣也无。雅兰也不知怎么受得了你?”

“娘娘哪有太后的风情?”葛易唇边掠过一丝轻蔑的笑,直勾勾地盯着水中那具妖娆的女体,喉节滚动,发出嗬嗬地粗音。

“华儿从冷宫出来了~”太后伸指,慢慢划过他肌理匀称的胸膛,淡淡地道:“你得抓紧时间,把雅兰弄得服服帖帖,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正文 阴阳诀(二)

“华师姐出来了?”葛易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之色,随即掩去:“那可真要恭喜她了。”

“别怪哀家没事先警告你,”太后轻睨他一眼,冷冷地道:“之前她在冷宫,你们怎么胡闹,那都由你。如今她出来了,你可得离她远些!”

“属下不敢!”葛易惶恐地垂下头。

“食色性也~”太后冷然而笑:“我仙阳门本无男女之别,教众女多男少,你的功力最深,原就该着你占些便宜。”

均说到这里,忽地狠狠戳他一指:“便是哀家,亦让你这坏孩子欺侮了去。”

葛易眼中颇有得色,嘴里恭敬地道:“弟子不敢,服侍太后是我应尽的义务。”

“切记不可因色废事,更不可露了行藏!”太后眼中闪过狠戾之色:“否则,教规处置,绝不轻饶!”

耒“属下誓死追随太后,绝无二心!”葛易赌咒发誓。

“哀家的阴阳诀就快到第七重了,需闭关二个月,宫中事暂时交予华儿执掌,一切听她调令行事,明白吗?”

“太后~”葛易心有不服,却又不敢争。

“你也别眼馋~”太后睨他一眼,玉手轻招,一只玉匣破幔而出,倏地飞至她掌中:“呶,拿去~”

葛易接过玉匣,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本深黑色的羊皮册子,竟是仙阳教中人梦寐以求的“阴阳诀”!

他大喜过望:“太后!”

“先别忙着高兴~”太后嫣然一笑,红唇贴上他的耳垂:“你功力尚弱,待哀家破关之后,二人合体双修,才可得些乐趣,又不伤你的身子,更能提升你的功力。”

“多谢太后垂怜!”

“傻孩子,现在知道哀家有多疼你了吧?”太后吃吃而笑,眼中闪过妖异的光:“二个月后,你的精力便会突飞猛进,到时还怕华儿,兰儿,桃儿,梅儿不对你死心塌地?”

葛易眼里闪过兴奋之色,被她撩拨得心痒难耐,再也按捺不住,低吼一声,分开她双腿,冲了进去,奋力冲刺。

池中顿时水花四溅,浪/语/淫/声秽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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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华宫

唐意倚着妆台,把玩着那枝寿字白玉簪子,凝眉细思。

事情很清楚,玉簪是华妃所有,她支使哑巴潘把簪子丢在她的门前,目的确实是想通过她的手,让小凤看到这枝簪子,然后想起她。

显然,她成功了。

小凤见了簪子,然后去冷宫见了她,并且把她放了出来。

但,宫中那么多的空房子,哪里住不下一个傅韶华,小凤为什么非要把她放到瑶华宫来呢?

若说是旧情难忘,想要重温旧梦,她绝对不相信。

毕竟,五年前,瑶华宫带给他的只有伤害和耻辱——否则,也不会有之后的血洗瑶华宫了。

他掩盖还来不及,怎会主动勾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但这么蠢的事情,看来并不笨的他却还是做了,为什么?

眼前,忽地掠过他初见簪子时,眼里闪过的那抹冰冷厌恶之色,她忽地恍然——他,并没有原谅华妃!

再想起昨日在御书房偶然翻阅的那些案卷中疑点重重的供词,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珍珠弊案的背后,分明隐藏着一只巨大的黑手,他隐在幕后操纵这些官员,从府库盗走大批珠宝财物。

再联想到军械库那批失窃的军备,她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今,弊案虽已浮出水面,大批的财物和军备却是去向不明。

他应该已然想到,那些军备既不能通过正常的渠道运出宫去,又不能凭空消失,必然是从暗藏的秘道出去的!

五年前,华妃在宫中与澹台凤麟频频幽会,他几次闻风带人追堵,却屡屡失手。当时虽有不解,现在应该想到,他正是从秘道出入宫闱!

两件事,前后虽相隔五年,手法却是如出一辙。

不难推断,华妃并不象璃月嘴里描述得那么柔弱和无辜。

她与幕后黑手之间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所以,他这才将计就计把华妃从冷宫中放出来,让她从幕后走到台前,想放长线钓大鱼。

但,这些事,不一定非要在瑶华宫才能完成。

那么,他把华妃放在她身边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不信任她!怀疑华妃跟她是一伙的!

华妃在冷宫中待了五年,如果不是她擅闯冷宫,小凤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踏进那里一步,更不会有之后的夜探冷宫之行!

现在,又是自己把玉簪拿到了他的面前,从而间接引出了华妃,他当然有理由怀疑她!

他故意让华妃和她住在一起,就是为了让她们接近更方便,活动更有利!同时,也更容易露出破绽!

而她之所以会注意到冷宫,则是因为追查戚雅安的死因时,闲云与染月二人的竭力渲染。

染月已死,是否华妃眼线已不得而知,但闲云却一直伴在她的身边!如果……

“不,”唐意用力摇了摇头,摇走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根据无罪推定原则,任何人在未经证实和被判有罪之前,应视其无罪。我不能凭一己猜测,胡乱冤枉了她!”

不过,现在有一件事却可以先加以印证,并且是当务之急。

唐意霍地站了起来。

“娘娘,已然三更了,你要去哪?”闲云被她惊醒,忙忙地跟了过来。

“三更,这么晚了吗?”唐意错愕。

“娘娘,可是伤口疼?”闲云掌了灯烛,移过来想要细看。

“不必了,睡吧。”唐意下意识地闪身避开。

正文 一句话

“皇上,葛统领回来了。”小安子脸带喜气,从殿外匆匆奔入御书房。

澹台凤鸣停止交谈,回身走到御案前坐定:“叫他进来。”

“卑职葛易,参见皇上!”葛易大步入殿,撩起长袍,跪叩。

“免礼~”澹台凤鸣抬手。

均“谢皇上。”葛易起身,望向澹台文清,抱拳一揖:“见过燕王。”

“葛统领辛苦了~”澹台文清微微点头。

“陈大人,雅风,德总管~”葛易再向另几人打招呼。

耒“葛易,你受伤了吗?”陈风与他打个照面,不禁吃了一惊。

他这一问,其余人把目光往他身上转来,这才发现他面色灰败,隐隐透着一点青气。

“路上遇了几个宵小,没什么大碍。”葛易低头,颇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众人视线。

昨夜贪欢,在池中与太后胡天胡地地闹了几个时辰,一时把持不住情关,差点元阳尽泄,若不是太后垂怜,渡了些真气与他,今日已成废人。

“被几个宵小所伤?”上官雅风挑眉,眼中尽是讶异。

他当然也看到他眉目间染尽疲色,但只当是半月间往返奔波数千里,劳累所致,没想到陈风一句试探,葛易竟然直承。

什么宵小,竟然伤得到影卫统领?

陈风惊讶之余,已走过来扣住他的腕脉。

“最近两国兵连祸结,边关盗贼四起,俱是无名之辈,卑职被他们用些车轮战术被耗掉了些精力,并未受伤。”葛易避之不及,只得胡乱诌道。

“嗯,”陈风点头,这才略略放心:“经脉未受损,确无大碍,葛易功力深厚,休养几日便可恢复了。”

只是,照他所说,该是在边境遇匪,但诊其脉象,他的精力虚耗却象是近日内发生,奇怪~

“葛易无能,令诸位担心了。”

“怎样,查到没有?”澹台凤鸣见他无事,转回正题。

“云清歌十四岁即天永元年入宫,受封皇后五年间,西秦并未接待过西洋使节。她贴身的宫女,已全数死于战乱,因此未能带人前来指认。”

“果然不出所料。”澹台凤鸣冷笑。

“卑职查到,城破之日她登摘星楼击鼓为西秦将士助威,兵败后投环自尽,为南淮将军华天佑赶到救下。”

“不错,”澹台文清道:“当日我攻南门和东门,华将军攻北门和西门。我进宫后接到线报,云清歌在摘星楼,即刻赶往,与华将军前后只相差不过二刻钟。”

“这么短的时间,他应该玩不出把戏。”陈风沉吟:“可,西洋使节一事又解释不通。”

“这事以后再查。”澹台凤鸣摇手,道:“上官奕林呢,可有消息?”

“据传,兵败后他拒绝出逃,只派亲信寻找皇后,未果,将自己封在交泰殿,引火。当日南淮军确实从中找到二具烧焦的尸体,至于是否确为上官奕林,卑职亦不敢妄言。”

“交泰殿的火光弟曾亲眼目睹。”澹台文清轻笑,偷偷觑一眼澹台凤鸣:“他倒是个情种,不肯独自逃生,宁死也要与皇后在一起。”

澹台凤鸣眸光微微一沉,淡淡地道:“葛易,你且下去休息两日。”

“谢主隆恩~”葛易躬身离去。

“四哥,”澹台文清复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性子,跳到窗台上坐着:“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当初为何坚持要娶云清歌了吧?”

澹台凤鸣不语,脸色却日益阴沉,目光越过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澹台文清一时好奇,转头一瞧,乐了。

从窗户这里看出去,倒是刚好可以看到小安子正与一名宫装女子纠缠。

能令当今圣上色变,不消说,那名女子非唐意莫属了。

“娘娘,皇上正在议事,吩咐不许人进入~”小安子苦着脸,朝唐意拱手。

“我又不是来见皇上的,我找陈风~”唐意横着眼睛看他,满是嗔怪。

澹台凤鸣稳如泰山,只是眸色缁然,戾气隐现。

“陈大人~”澹台文清明显煽风点火,捏尖了嗓子,阴阳怪气地道:“你做了什么,娘娘竟找到御书房来了?”

陈风当下脸就绿了,只差没有赌咒发誓:“这话从何说起?陈某与娘娘几次接触都只为勘验现场,除此并无半点交集……”

“你就只告诉我陈大人在不在?若不在,我扭头就走,绝不纠缠!”窗外,唐意信誓旦旦。

“我看不然,四嫂的目标极为明确,态度很是坚决。”澹台文清唯恐天下不乱,瞅着他呵呵乱笑。

陈风叫苦不迭:“燕王!”

“出去~”澹台凤鸣淡淡地道。

“皇上~”陈风百口莫辩:“臣真的……”

“陈风!”唐意已从窗户看见了他,一脸兴奋,提高了声音嚷,象是怕他听不到,还拼命扬手,以加强效果。

“嘿嘿~”澹台文清笑得贼忒兮兮。

我不在,听不见!

陈风装聋作哑,坚壁不出。

“娘娘,你可不能硬闯~”小安子张开手臂挡她,一张脸已皱成老苦瓜。

“那你叫他出来,我就只一句话,问完就走~”唐意哪里死心?纤细的食指竖起来,偏着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就这一次,帮我个忙,好不好,嗯?好不好嘛?”

“陈风!”澹台凤鸣眯起双眸,目光几凝成冰。

他倒很想听听,她要说的,是多么了不起的一句话?

她竟然在小安子面前如此低声下气?便是在他面前,也不曾这般娇声呖呖,软语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