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很快就完了,B市的天气越来越寒冷。

这一天,钱汀芷约了梁若白去街上买冬天穿的新衣服。

衣服买到一半的时候,梁若白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苏满夕的身影。

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似乎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娱乐界的大亨,姓王。

梁若白看到苏满夕的时候,吓了一跳,没想到苏满夕这么快就从失恋中恢复过来,找好了下家,她真的有些怀疑上次喝着酒说舍不得程喻的苏满夕是她的幻影。

“怎么了?”钱汀芷付好了一件羊绒大衣的钱后,看到梁若白傻愣愣的样子,不由地问道。

“没什么,好像看到一个电视上经常出现的老板了。”梁若白轻声说道,并没有提起苏满夕。

“哦,这很正常啦,这里的某些衣服对咱们来说得半年的工资才能买上,但对于钱多得花不掉的富人来说,就是逛街的好去处。不但是大老婆刷卡的好地方,也是小三儿拉着金主逛街的好地方。”钱汀芷仔细地拎着手中的袋子,这可是她两个月的工资。

“就你会说。”梁若白笑着挽住她的手臂。

因为遇到了苏满夕,梁若白逛街的心情也下降了许多,等钱汀芷买完衣服,她就回去了。

两天后,她接到了苏满夕的电话。

“若白,我要离开B市,去S市发展了。”电话里苏满夕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梁若白的耳中。

梁若白心中有很多疑问,她耐心地听苏满夕说下去。

28渐行渐远

“就你会说。”梁若白笑着挽住钱汀芷的手臂。

因为遇到了苏满夕和他身边的男人,梁若白逛街的心情也下降了许多,等钱汀芷买完衣服,两人就回去了。

两天后,梁若白在夜里接到了苏满夕的电话。

“若白,我要离开B市,去S市发展了。”电话里苏满夕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梁若白的耳中。

梁若白心中有很多疑问,她耐心地听苏满夕说下去。

梁若白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夜里12点了,这些天她住在自己的公寓里,习惯了夜里将要写的报告写出来,所以苏满夕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好还醒着。

“我打算去S市开一家酒吧,若白,我终于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是雀跃的,这些年来梁若白很少听到苏满夕这样高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梁若白却听到了那声音中的一丝不安,想到那天的两个身影,梁若白很想再劝苏满夕最后一次,不枉曾经朋友一场:“满夕,我在国贸买衣服的时候看到

你和那个男人了,你是因为他去S市吗?你和他最后能有什么结果呢?”

苏满夕沉默了片刻:“我也希望过爱情可以一生一世,可是偏偏不能如愿。人生如戏,我现在只想能活一天欢畅是一天,若白,我已经回不去了。而且,我去S市不是因为他。”

花花世界,何必当真,逢场作戏罢了。可是她错在之前把感情当真了,把程喻的话当真了。门当户对,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真理,她无法留下他。爱情不需要门当户对,婚姻

需要。她现在只想靠自己年轻的资本去赚更多钱,她已经不敢去想爱情。

“如果这真的是你想要的,那么恭喜你了。”梁若白合上笔记本电脑朝那话那头的苏满夕说道,“什么时候走?”

“大概是后天,我的酒吧开在S市的新天地附近,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新天地是S市的繁华地段,梁若白想起前几天在商场看到苏满夕和另外一个男人的情形,有点想要问苏满夕,但是到口的话却停止了,满夕注定要和她渐行渐远了。

“好啊。”梁若白勉强公式化一笑。

挂断了电话,梁若白又浏览了一会儿网页,突然在网页的配图上看到了熟悉的照片,这是一场入室杀人案,而杀人的人纵火烧了房子想要毁灭证据,但还是被抓住了。

梁若白打量着照面上俊秀的男人的面容,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男人,也没有留意,过一会儿她就睡下了,临睡前不忘记关上手机。

12月过得很快,节日也会接踵而来,圣诞节就快要到了,公司打算举办一场圣诞年会。

梁若白所在的风险管理部这天开了一个小会,梁若白才知道公司要求每个部门都写一个策划稿。

作为风险管理部,写出来的策划稿几乎是不可能被选中的,所以这个看似重要的活反而被交到了梁若白和另外两名资历不高的同事身上,大老张钦点的,梁若白也不好推辞。

草案订下后,三个人在公司附近的火锅店订了一个小包厢,打算晚上讨论一下具体的事项。

梁若白去了后,打开门,看到两个男人坐在包厢里,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起来。

其中一个人名叫周国超,另一人名叫刘礼军。

姓周的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风险管理部是老资历了,但一直没有升上去,看起来挺实诚的一个人。姓刘的则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比梁若白大上两岁。

梁若白一顿饭吃了一半才发现自己判断得不够精准,完全没有预料到潜在的悲剧,这个周国超是个大老粗,制造出来的话题只能让他自己的小声回荡在整个包厢中。

“小梁,这个任务还是交给你和小刘吧,你们年轻人有的是创新能力。”最终谈话的结果是周国超把这事推给了梁若白和刘礼军。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散伙后,周国超去出租车,留下梁若白和刘礼军两个人在后面走。

“若白,我觉得你定的草案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刘礼军朝梁若白笑了笑说道。

接着,出租车来了,那俩男人刚好顺路。

梁若白说了句:“我坐地铁回去。”

而后那俩男人便毫不客气地上了出租车绝尘而去,留下了梁若白一个人。

喝了半杯白酒,梁若白让风一吹清醒了几分,神情有些迷离,这才明白过来,这策划案就落到她头上了。

长痛不如短痛,她回去连夜赶好了策划案,第二天让大老王过目。

大老王打回来她修改了两遍后就交了上去。

这事刚忙完,梁若白就收到了钱汀芷的短信:若白,你上次交给我的画稿我那个朋友满意了,下班后我来找你。

梁若白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子事呢,上次她画画被钱汀芷看到后,钱汀芷便问她要了两幅原创的命题插画。

下班后,钱汀芷就来劝梁若白接受这个兼职了。

钱汀芷伸出手来,比了个数字,而后说道:“人家还会给你请个美院的助手,你就放心地去吧。”

刚好忙完了策划稿的事情,每天都和文字打交道,也有些枯燥,梁若白轻声应道:“汀芷,我的技术不行,会不会完工后招人恨啊。”

“不会的,等你看到那老板你就明白了,很随性的一个人,你还能现场发挥发挥,她人很好的。”钱汀芷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梁若白。

钱汀芷开车送梁若白去郊区的一处温泉养生会馆,这一块处于B市的外环,周围的视野很宽广,不少老房子都被拆迁了,很多建筑正在建设开发中,这家养生会馆相邻的还有一家度假村。

“听说这边有冰雕,我带你先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让你的灵感迸发呢。”钱汀芷将车子驶进了度假村,朝梁若白说道。

没想到的是,梁若白意外地在那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穿着粉红色大衣加短裙的女孩手挽着一个头发稀疏的男人的手臂,头紧紧靠着他的肩膀,女孩正是和梁若白同期进入公司的乔颖。钱汀芷自然也是看到了的。梁若白的第一反

应便是躲开来,没想到的事钱汀芷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掏出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而后钱汀芷拉着梁若白连忙闪到了边上的花圃后,那两人此时也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梁若白反倒心虚起来,生怕两人看到自己。

而后,梁若白听到了钱汀芷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怎么是他,不是姓秦的。”

梁若白再去打量了一下前面的身影,虽然梁若白来到公司的时间不算长,但依稀记得设计部的秦总监是个风流人物,长相也是中上,更没有头发稀疏的毛病。而这位中年男人

和公司的另一位肖副总裁长得倒是有点相像。

梁若白不敢确信地问道:“那是肖副总吗?”

“没错。”钱汀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不到肖副总会找上秦总监打掩护,反正秦总监家那位是不管事的,只要姓秦的给钱就行。而肖副总的老婆就不一样了,听说家里是卖海鲜出身的,在菜市场里混过的,倒是难缠些,她翻看着拍下的三张照片,角度十分暧昧,乔颖侧过脸来,看到梁若白的表情,心下了然,“到了非常时刻这张照片也许会有用,我不会轻易拿出来的,你放心好了。”

梁若白心中对钱汀芷的动作不置可否,但明白她是一种自保行为,这张照片用的好会是职场上的一道砝码,毕竟肖副总裁大约是不想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有的时候拿捏住了别人的弱点,自己就多了一点胜算。

梁若白也没再继续纠结下去:“那我们是进去吗?还是回去?”

再在这里遛下去恐怕会再次遇到那两人。

钱汀芷看了一眼时间:“那我们就先去那边的会馆吧,下次我们再来这里。”

车子停在了温泉会馆的车库,梁若白进去后才发现这里并不大,主要包括娱乐设施,住宿的房间和温泉池。

梁若白的任务就是给这些房间画上各个主题风格的插画。

“汀芷,这里的老板究竟是什么人啊?当初你不是说让我给你开酒吧的朋友画墙壁画吗?”梁若白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到了就知道了,我那个朋友觉得你画得稿子挺不错的,才会把你引荐给这位,我也没想到。”钱汀芷领着梁若白进了一栋小别墅内。

这里散布着不少小房子,而这间小别墅独具哥特式的风格。

“我预约了的,这位是来画墙壁装饰画的。”钱汀芷进去后便朝前台的服务员说道,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

“麻烦你们现在会客室等一下,我们老板有点事,马上过来找你们。”女服务员看了两眼钱汀芷和梁若白,客气地应道。

“能先带我去绘装饰画的房间看一下吗”梁若白出其不意地问道。

女服务员犹豫了一下,而后应道:“好的,我带你去看看。”

她领着梁若白和钱汀芷出了这栋别墅,走到一所小房子前,打开了门。

梁若白走进去后才发现这是一间套房,套房的墙壁都是白色的,而两个卧室之间是由透明的两层玻璃隔着的。

两个房间各有一个大床,床套枕套的颜色都不相同。

“汀芷,你告诉我,这里究竟什么地方?”梁若白狐疑地看着这个房间。

29糜

钱汀芷看起来也有些疑惑,她对这家温泉会馆的老板并不熟悉:“我还真不清楚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其实在心里,钱汀芷默默地重口味了,但是她不想在梁若白面前说出来,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样的话,她可就糗大了。

梁若白在心里思索着,却得不到答案。梁若白瞄向钱汀芷,钱汀芷的脸色僵了僵,她很确定梁若白炸毛了。

“若白,要不我们先去见老板吧。”钱汀芷小心翼翼地拉着梁若白回了会客室。

会客室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长玻璃瓶,里面插着观音竹,碧绿之意沁人心。

几分钟后,梁若白听到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而后一名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久等了。”一身富贵的女人走了过来。

而她身旁的男助理连忙将名片推到梁若白和钱汀芷面前,而后说到:“这是我们的老板。”

梁若白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金鹤。她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了,她总觉得这家温泉会馆事事透着诡异。

男助理殷勤地到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了茶叶和杯子,沏好了茶端过来。

名叫金鹤的女老板示意助理先退下:“听说你们已经去房间里看过了。”

“是的。”梁若白谨慎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又看了一眼钱汀芷。

“你好,我是钱汀芷,我朋友介绍的她来画装饰画的。”钱汀芷大约也是听说过金鹤的名头的,所以便抢先介绍起自己和梁若白。

“我知道。”金鹤淡淡地应道,一双勾勒精致的杏眼望向梁若白,面前的梁若白白丨皙的皮肤,棕色的头发,气质清冽干净,“因为一位旧友意外身亡,所以今天来迟了点。”

梁若白觉得金鹤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在涌动,面前的金鹤看起来有很好的家世,也许她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自己吧,梁若白这样想道。

“我看过你的画了。”金鹤将脸转向梁若白,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的嘴唇有些哆嗦,“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我是在B市郊区长大的,靠近H省了。”梁若白打量着浅棕色的桌面,有些奇怪这个初次见面的女人怎么会同自己聊家常,“我可以问问那两间房间是做什么用的吗?我以前修过建筑方面的课,从未见过那种房间构造。”

金鹤一时间没有说话,将脸移开,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半晌,她才说道:“也罢,我看着你觉得很有眼缘,就和你实说。”

她顿了顿,“那房子是为了满足一些客人的特殊需求的。”

钱汀芷心里一阵尴尬,而梁若白则沉下脸去,两人自然想到了那些房子是为了满足客人的特殊sеx需求的。

梁若白觉得脸上发烫,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她很难以想象她画的装饰画可以看到别人交丨媾的场面,也许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客人还会对装饰画点评一番。

她的眼神直直地往门口飘去,摆明了这活不想干了。

但面前的金鹤完全不像梁若白和钱汀芷一般窘迫,她笑了笑,笑容很复杂:“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父母都是中国人,我也在中国出身,后来他们带我移民去了新加坡,但我还是申请总统奖学金回来了中国。后来认识了我的前夫。我家境优渥,有着贵丨族式的传统价值观,很重视教养。从小受到严格的教育,擅长绘画美术,还要学习舞蹈乐器,精通多门语言。后来,我在电视台担任节目制作人。然后,认识了我的前夫,结婚。”

“听起来很好是不是”在任何人看来,她都是幸丨运的天之骄子,聪明又好学,以前制作的电视节目也很受尊崇。生活富裕而优越,交往的多是社会名流,结识的也是艺术界中丨出类拔萃的人物,她是成功的象征,名利的代表。“可惜我的丈夫是个前卫人士。”

她的丈夫和他父母关系失和,是一位颇有学术能力的教授,在学术界也受到了同辈的攻讦,开始变得不知道走向何方,他们的婚姻出现了危机,“01年的时候,我们参加了夫妻间交换的俱丨乐丨部。”

她从未想到自己会向如此庸俗的趣味妥协,而后两人分居,最后小家庭彻底失散,她向时代低头而后才发现归于传统才是最好的。他的丈夫最后去了美国定居,她浪迹天涯,辗转世界各地,最后留在了中国。心灵早已经麻痹,生活优渥不愁资金的她开始做生意。

这家提供特殊服务的会馆只是她的公司的一部分而已。

“总是有人要提供他们做这件事情的场所的,不如我来做,我很想帮助她们。”发生这件事情后的家庭或者情侣之间多数会出现问题,这是她的切身体会。

“为什么不制止他们?”梁若白听着面前妆容精致的女人的描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面前这个女人实际年龄应该有四十多岁了。梁若白有些激动,也许她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人,不能接受这么前卫的行为。而这个女人以前受过这件事情的伤害,梁若白尤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好奇的心是无法拴住的,让他们去试,玩完后,我很愿意帮助她们。”金鹤轻声说道,当初也曾血撞心头,后悔无比。有些事情不该轻易去尝试,可总有人想要去尝试。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梁若白不知道面前的女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她下意识地相信了。因为知道了金鹤家温泉会馆特殊服务的堂皇理由,她有些激动起来。

“听起来很牵强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你长得像一个我熟悉的人。”金鹤的话语有些沉重,她看着梁若白,心里涌起无限波涛。

“要不我们就走吧…”钱汀芷已然觉得自己带梁若白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梁若白皱了皱眉头,上帝大约也救不了某些人类了,不知道那些人的内心究竟安宁与否,他们是否也期盼着得到上帝的宽恕呢?这个世界有无限种生活方式,你无法去要求别人,无力改变什么,道德准则封丨锁不住人类的欲求。

“我会接受这份兼丨职的,也许您真的能帮助到那些人。”她不是性解放的支持者,但女人在这件事情上永远是处于弱势的,也许金鹤真的能帮助到某些女人。

钱汀芷明白过来梁若白是接受了,当即又兴奋起来,也不管这事情光不光彩了,只想着梁若白拿了钱请她吃饭。她的独自已经咕咕乱叫了,还没有吃晚饭呢。

“我看了你画的那两幅上了色的画稿了,其中一副很好,这一副可以直接画到墙上。你再负责两个套间,先把平面稿交给我的助理,另外给你派了一个美院的的学生,如果你愿意,今天就可以开始工作了。”金鹤似乎对梁若白的画稿颇为欣赏,“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钱汀芷抢先应道。

“那怎么行呢?可不能为了工作不顾身体,我让人送餐过来,一会儿我的助理小许会来说些具体事项,还有那位美院的学生马上就到,你也认识一下。”金鹤朝梁若白说道,而后便走出去了。

不一会儿,温热的食物果然送了过来,那位美院的学生也进来了,是个小男生。

梁若白在听许助理讲完具体事项后,知道各种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和名叫白昀齐的男生商量后,便打算把线条先勾勒出来。

白昀齐长得俊秀纤细,看起来未脱稚气,穿着一身运动装。

走到需要画画的房子里后,白昀齐并没有对这里的布局多做质疑,不过梁若白猜测他心里肯定是有疑惑的,她总觉得有些尴尬。

钱汀芷因为第二天还有一个报表要交上去,而这附近刚好有个公交站,所以就先回去了。

纯白的大墙,梁若白按照手中的画稿在墙上画了起来,画的是线条画,画中的场景是奢华的舞会。因为之前钱汀芷强调画稿要华丽,所以她就选择了一幅这样的画,画起来倒也顺手,毕竟她这么多年来从未放下过她的画笔。

不知道为什么,拿起画笔时她忽然想到了梁芮和屈煜。画画的班是梁芮带她去报的,她每次在家乱翻画谱,在纸上乱抹的时候,梁芮都在边上看着,还说她乘兴而为,画得不错,后来他领她去报了画画的学习班。她起先学的是素描,却偏偏喜欢给画出来的画抹上颜色,弄得不伦不类的,后来开始学国画,那时候对写意花卉、山水鸟虫什么的都不理解,她最喜欢画的是水果。而那个时候她已经遇到了屈煜,他的字写得极好,有一次开玩笑一般在她画的桃子上,题了寿比南山二字。她当时看着粉丨嫩嫩的桃子,整一个歪的,哪里有半点寿桃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因为专业的原因,也受了更多的美术方面的训练,可是当初学画画的初衷却忘了,只是提起画笔来时,总是会想起那两个人。

而那边金鹤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了装在档案袋里的照片,一张一张仔细地看着上面美丽的姐妹以及后面女人抱着小女孩的照片,不知为何湿了眼眶。她们都曾是天之娇女,可惜人生是那么的不同,却又都那么的不幸。

几十年不过短短一瞬间,她的好姐妹中已经有人停止了呼吸。

梁若白先负责3幅画,有了助手,这一天第一幅画完成的不多,看来这几幅画就算一直赶工,也至少半个月才能画完了。

钱汀芷将梁若白交给金鹤后不久便自己先走了,梁若白拿到了定金,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

她走出了会馆,和美院小男生走向公交站,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车窗降下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俊美的面容,男人的头发比普通男人要长许多,看起来有种妖丨娆的美丨感。

“你好,我是季简,上次见过的。”男人主动地介绍道,而他的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美艳的女人。

30屋漏偏逢连夜雨

“若白姐,我先过去看看公交来了没有,如果公交来了我就叫你。”美院小男生这样说道,等梁若白点了头后便往公交车站先走过去。

梁若白还要应付季简,她皱了皱眉头,依稀想起来是之前和梅容泽在党校吃饭时遇到的。

只是一面而已,这个男人何以会停下车子向她打招呼,梁若白心里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你好。”出于礼貌梁若白的还是应了一声。

男人指腹轻轻抚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梁若白突然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玩味,毕竟金鹤那间会馆也够不上正经,说不定面前的男人会认识金鹤,所以她心里有些心虚,但一想到那男人恐怕只是刚刚看到她而已,她就安心了许多。

“你衣服上怎么有油漆?”显然是好奇,男人接着问道,“是不是他没照顾好你?”

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也看了过来,梁若白不明白面前的男人为何语气里充满了打探,稍稍弯起嘴角,应道:“不好意思,我还要赶末班公交,先走了。”

“没想到容泽的女人会做公交,难道他上了你这趟公交后不想买票了?”季简轻佻地笑着,说出的话依然不正经。

梁若白怎么会听不懂他话语中的讥讽,平静的眸子中瞬间结了一层冰,正要出口反驳,那边的白昀齐已经朝她喊开了:“若白姐,公交来了。”

梁若白也就懒得理季简,扭头往公交车站疾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