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簪子,齐正致不由疑惑的问,“我方才怎么见到它戴在夏霜发间。”

不等齐妙解释,月夏笑嘻嘻的答道,“三爷,奴婢也有一根呢。”

说着,她就袖笼里掏出一根玉簪来。

此玉簪与盒中莹玉簪的样式一模一样,就连颜色都极为相近,若不细辨,定认为月夏手中也是莹玉簪。

细辨之后会发现,月夏手中玉簪玉质略逊一筹。

“你…这…”齐正致非常惊诧。

“父亲,不仅仅月夏和夏霜姐姐有,明月阁所有丫鬟人手一支呢。

我觉着这玉簪样式精美,众位姐姐们平日里伺候我也辛苦了,就替她们每人打制了一支。”齐妙轻轻一笑,应道。

当时她故意当着白莲的面将簪子赏给夏霜,而后就定制了多根玉簪。

她并不确定白莲会不会向父亲告状。

不曾想,白莲真的这样做了。

可结果要让白莲失望了。

“父亲您不是说和娘打赌嘛,如今我玉簪拿出来了,不知您和娘是谁输了呢?”齐妙笑着问。

齐正致双唇紧抿,没有立即应话,面色有些窘。

沈氏则道,“妙儿,娘也不瞒你,白莲向你父亲告状,说你将莹玉簪赏了给别人。我说此簪乃父亲所送,你不会将它另送他人,你父亲好像有些不信呢。”

“不,我信我信。”齐正致忙答道。

莲儿又被妙儿逗弄了。

这是他第一反应。

他又隐约认为白莲如此行事不够磊落,有挑拨离间之嫌。

“我不知前生与白表姐到底有何冤仇,为何她总是不放过我,可谓是见缝插针的想要害我,也不知她何是能罢休。

唉,也许等到我没命的那日吧。”齐妙轻轻摇头,面露哀戚之色。

齐正致顿生愧疚之心,说道,“妙儿你放心吧,此次莲儿也为她的过错付出了惨痛代价,相信她下回不敢再这样。”

“惨痛代价?”齐妙不解的看父母亲。

不知这惨痛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禁足一月,掌嘴三十,你祖母定的,已经很轻了。”沈氏说道。

齐妙恍然。

母亲说要罚白莲,当时她就提议将这事告诉马氏,并让柳氏等人也都知晓。

事关众人利益,相信马氏她们不会纵容白莲,事实果然如此。

否则要是母亲独自罚了白莲,还不知道要被马氏等人要骂多少声歹毒呢。

只是没想到这事会办得这样快。

不过掌嘴三十还真算不上什么惨痛的代价。

三人正说话间,夏霜又进来禀,“三爷,夫人,五小姐,白夫人来了,在外面吵着要见三爷呢。”

幸好门口守门的婆子够彪悍,否则姚氏早就闯进来了。

“一定是为莲儿求情的。”齐正致看着沈氏,眉头紧紧拧起。

罚不罚白莲他都为难。

不罚对不起妻女,罚了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愧对白兄。

“出去见见吧,反正避着也不能解决问题。”沈氏说道。

敢罚就不惧姚氏来找茬。

齐正致点点头。

夫妇二人一同出了明月阁,齐妙也跟了出去。

姚氏正站在明月阁门前流泪,见到齐正致,她立即扑上来大喊,“表哥,你不能这样对莲儿呀,不能啊。”

看姚氏想抱父亲的动作,齐妙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姚氏啊姚氏,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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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报复

齐正致像是猜到姚氏有这招,十分迅速的向旁边让了让。

避开姚氏。

沈氏眉心忍不住拧起,走到齐正致身旁站定,说道,“白夫人有话请说,用不着行此大礼。”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其他女人觊觎自己的丈夫,且还当着她的面。

姚氏用恶毒的眼神瞪向沈氏,抹着眼泪说道,“沈氏,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为何非要对莲儿赶尽杀绝?你这样做可对得起你的良心?”

姚氏称呼沈氏,从来不用‘三表嫂’或‘齐三夫人’,最开始未撕破脸皮时,呼沈氏为妹妹,如今生气了就直呼‘沈氏’。

因姚氏一直不愿意承认沈氏乃齐正致之妻。

面对姚氏的斥责,沈氏被气笑了。

她说道,“白夫人,这句话你该回去问问白姑娘,问她为何总对妙儿下毒手?问她到底要怎样才能饶了妙儿?

还有白夫人你养女不教,却在这里指责别人做错了,你不觉得可笑吗?

还有你和我提良心,更是可笑至极,你认为你有良心这东西吗?”

“你别在那儿血口喷人,我和莲儿篱居侯府,日日看你脸色行事,巴结讨好你都来不及,哪儿还敢害人。

到底是谁害谁,明眼人一瞧就知。”姚氏不服气的反驳。

“呵呵,白姑娘做的那些事,要不要我一桩桩给白夫人你数出来啊。”沈氏讽笑着问。

她不知姚氏是哪儿来的自信,敢这样理直气壮的为白莲辩驳。

姚氏今日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思来的。

见沈氏不示弱,她再次将矛头指向齐正致,“表哥,莲儿可是你看着长大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受罪吗?

莲儿她只是孩子呀,就算真有什么错儿,也不该对她下如此毒手啊,你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母女啊。”

姚氏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抹泪,伤心至极。

齐正致轻叹一口气,说道,“表妹此言差矣。就因莲儿还是孩子。故她每回犯错,我都给她改正的机会,要是成人如此。我早赶了出去。

可是莲儿屡犯不改,视我之言为耳旁风,胆子越来越大,行事也越来越离谱。此次罚她是为了她好,是为阻止她犯更大的错。

表妹。严是爱溺是害,难道非要等莲儿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时,我们再去管她吗?真到那时,不觉得太晚了吗?”

他已经后悔之前对白莲太过纵容。否则哪有今日之错。

本以为她是知书识礼,温婉贞静,心地善良的姑娘。他对她寄予了厚望,希望她将来能在京城扬贤名。

谁料她心思如此深沉。整日都在琢磨如何害人,聪明未用在正道之上,变成有才无德之人,他怎能不痛心?

除了痛心还有内疚,他真心希望经了此事后白莲能脱胎换骨,重新变回以前那个心思单纯、天真无邪的小丫头。

而他也不会计较她曾犯下的种种过错,还会像以前那样疼她宠她,尽最大能力给她最好的。

姚氏哪能体会齐正致的用心。

她认为他是在强词夺理,为惩罚白莲找借口。

她哭着道,“我不懂这些大道理,我只知莲儿是我的女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就算她有错,为何非要打她,除了打就无其他的办法吗?

表哥,我知道你一向疼莲儿,你一定是被人逼的,不是你的本意对不对?求你救救莲儿,不要让她遭罪啊,表哥求你啊…”

哭声哀戚,听者动容,闻者落泪啊。

若不是亲身经历过白莲的陷害,知道姚氏内心的狠毒,齐妙都要动心为白莲求情了。

姚氏暗指是沈氏逼齐正致的。

齐正致皱眉,说道,“表妹你错了,罚莲儿正是我的主意,理则方才已经说了。天色已晚,表妹你先回吧,往后对莲儿你也要更严苛些才是。”

说着,他就示意姚氏身边的丫鬟搀她先回去。

姚氏见他铁了心不愿意帮白莲,心中恨意滔天,哭喊着道,“表哥,你这样待莲儿,可对得起言峰,莲儿是他唯一的骨血,你却要赶尽杀绝,这难道就是你的报恩之道吗?

言峰要知道你如此忘恩负义,他一定会死不瞑目,一定会后悔当初救了你…”

又开始拿‘救命’说事。

齐正致眉头拧得更紧,此事仿佛沉重的枷锁,紧紧箍住他全身,令他窒息,头疼欲裂。

他双手紧紧攥起,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白兄若知莲儿变成今日这模样,的确会死上瞑目。”

他盯着姚氏,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表妹,就因白兄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错再错,我不能毁了白兄唯一的骨血。

今日不管表妹你是骂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不会改变初衷。”

说完这句话,他牵了沈氏的手,转身就走。

要说先前齐正致对姚氏还有些怜惜的话,此刻尽数化为乌有。

一次又一次的道德枷锁束缚,让他心累不堪。

齐妙也叹了口气,既为精疲力竭的父亲,也为姚氏。

这大概就物极必反的结果吧。

一件事被说得多了,只会令人反感。

她也转身进了明月阁的院门,并令人并院门关上。

姚氏看着齐正致绝决的话语,还有他和沈氏二人携手而去的亲密背影,美丽的双眸在滴血,五官开始扭曲变形。

好,齐正致,你如此待我,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姚氏寒着一张脸先回了碧水阁。

白莲已被人送了回来,痛苦的呻*吟声像钢针一样扎在姚氏的心上。

小丫鬟正打了热水,为白莲轻轻拭着面上的血。

每擦一下,白莲就痛得身体哆嗦一下。

白莲脸肿如猪头,双唇血肉模糊,几乎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莲儿你放心,娘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他们不让我们母女好过,我也要让他们痛苦。”姚氏紧紧握着白莲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白莲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能猜出不是什么好事。

奈何嘴无法张开,问不了也劝不了。

次日黄昏时分,当齐正致、齐正宁几兄弟全都回府之后,皆被马氏叫去了松鹤院。

齐正致四兄弟到了之后,发现几人的妻子也在,还有姚氏。

见人都到齐了,马氏就让屋里伺候的丫鬟全都下去。

马氏看向姚氏说道,“雨琴,你不是说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对大家说嘛,眼下人都到齐了,快说吧。”

姚氏说经了白莲这事后,她知道以前做的不够好,为了得到众人谅解,不会将她们母女赶出去,她想向所有人当面致歉。

对这个要求,马氏当然会答应。

安宁侯府眼下是她当家,可她总有老去的一日,不能护着姚氏一辈子,这回柳氏几人对姚氏母女意见很大,都生了赶她们出府的念头。

姚氏放低姿态致歉,得到众人谅解这自是极好的。

不知为何,沈氏很不安,莫名认为姚氏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第86章:惊天的秘密

其实不仅沈氏这样想,齐正致也有同感。

他总觉着空气里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念头还未落,就见姚氏看向齐正致,未语先泪。

马氏也看出有些不对,就道,“雨琴,你不是说要向大家致歉吗,怎么好好又哭起来?”

“姨母,在致歉之前,我还有个大秘密要说出来。”姚氏泣声道。

“什么秘密?”马氏皱眉。

柳氏等人则精神一振,眼神炯炯的看着姚氏。

想知道有何惊天大秘密要被揭穿。

姚氏以帕掩面,红着眼睛说道,“三表哥,替你掩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好累好累,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真的担不了如此重担。

经过一夜思量,我决心将这秘密公诸于众,如此我也就解脱了。”

沈氏看了眼丈夫,面色沉了下来,不知姚氏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表妹,你替我瞒了什么?”齐正致愕然。

他不知自己让姚氏帮他瞒了什么。

但内心是镇定的。

他未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秘之事,心怀坦荡,故不怕姚氏说什么秘密。

柳氏和杨氏用兴灾乐祸的表情看了看沈氏。

她们很期待姚氏说出惊人之语,以报上回被沈氏算计之仇。

看姚氏的作态,她们可以肯定这秘密一定会成为沈氏心尖儿上那根刺。

齐正宁看不惯姚氏,就冷冷道,“表妹有话请快些说,莫要故弄玄虚。”

姚氏暗暗咬了下牙齿,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这才看着齐正致,一字一句的说,“三表哥,莲儿乃是你的骨肉!”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上方响起,皆被震得半晌无语。

姚氏在说什么?

白莲是老三的女儿?

这…

如此说来白言峰岂不是被戴了十几年绿帽子,他会不会气得从地底下爬出来找老三算账?

老三多了个女儿,沈氏会怎么办?老三会不会认这女儿?

不对呀。老三与姚氏是几时勾搭成*奸的。为何无人知晓这件事,这瞒得也未免太紧了。

老三平日里瞧着一本正经的,谁知也是个风*流的。难怪他对白莲这般好呢,什么报恩那都是屁话,根子在这儿呢。

众人在震惊之余,开了脑洞想像起来。

只是心思各不相同。喜悦、淡定、愤怒、惊讶、不相信等皆有之。

沈氏面色苍白,身子在轻轻颤抖着。死盯着丈夫瞧。

她是相信丈夫对她的感情,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来,可姚氏不可能平白无故毁自个儿的名声。

其中一定是有隐情的。

对丈夫极度相信的她从没想过他会背叛她。

白莲年纪若比齐湛大出两三岁,那说明丈夫是在认识她之前所犯下的错。她就算心里伤心难过,但还能原谅他。

白莲年纪比齐湛小,要真是他的女儿。那就是对她的背叛,绝不能忍。

但此刻沈氏还是秉着相信丈夫的念头。相信他不会背叛她。

况私通在大魏朝一旦被认定,男女各杖五十,并受狱刑两年。

她相信丈夫不会贪一时欢娱,而冒着自毁前程的风险。

“表妹,你说这种话,不仅仅是对我的侮辱,更辱了白兄,让他在九泉之下情何以堪。

也辱了莲儿,同样辱了你自个儿。”齐正致看着姚氏摇头,眸光冷冽若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