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丫鬟战战兢兢的喊了她一声,这事透着古怪,好像是有人劫持了她们,醒过来却只是换了个地方,啥事都没有。

祁素茹沉了神色,“去把车夫叫醒了。”刚想动身检查一下前后,身下跨间竟淌出了一股热流。

祁素茹的神情顿时惨白。

她月事过了才七八天,不可能再来,腿间的酸涩和那一处一挪动就感觉到的微胀都在提醒着她可能发生的事情。

祁素茹颤抖着手往裙底下伸,那裆处透着湿热,擦了一些靠近鼻子一闻,险些晕厥过去。

她不是十来岁的少女,已为人妇的她怎么会不清楚这带着腥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马车忽然跑动,车夫和丫鬟被打晕,她被迷晕,从茶楼出来到现在起码过了有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中,她就这样毫无知觉的被人侮辱了!

丫鬟很快把车夫叫醒了,还恍若做了一场梦似的,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到了这里,祁素茹狠狠的往裙子上将手上的东西擦干净,心中慌乱的没了分寸。

她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带回到了这里,说明对方知道她是六世子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丫鬟伸手想替她顺一下头发,祁素茹一惊,下意识挥手拍开了她,向后缩了一下,手摸到了放在席子上的一个盒子。

祁素茹颤抖着开了三次才打开那盒子,昏暗之下,盒子中放着一封信,和一个耳环,祁素茹快速的摸了一下耳朵,她的两只耳环都不见了,帕子不见了,再往身上一摸索,她的肚兜也不见了,其余的头饰都还好好的戴在头上,唯独少了几样贴身之物,祁素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直到那车夫提醒了一句,祁素茹倏地抬头看马车外,“立即回府!”

一点点的路,马车很快到了六王府,她回来的迟,六王妃已经派人过来问了一次,祁素茹派人去回话,说自己在祁家逗留了一会,又命人去准备水要沐浴。

泡在木桶里洗了将近半个时辰,祁素茹还觉得恶心,身下触碰到都有些肿痛,可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的身上没有半处欢爱留下的痕迹,除了那里。

沐浴过后祁素茹遣退了所有人,打开那封留下的信。

字迹狂放,言语轻佻。

视线落在署名处,祁素茹铁青的脸上闪过一抹讶异,竟然是他…

037.想要孩子么

这边的祁素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盯上发生这种事,那边的蒋茹茵,送了大哥回蒋府后,吃过了晚饭,道别后回到太子府也很晚了。

蒋茹茵沐浴过后洗了一身疲乏,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晚,一夜无梦,她睡的格外安心。

第二天傍晚太子就到她这里来了,蒋茹茵刚刚午睡起来,见他进来,让青冬去把冰镇着的百合绿豆汤拿来。

苏谦阳喝下两碗冰镇过的绿豆汤,还想再要,蒋茹茵却端给他一杯放温的茶,"冷热交替,喝多了伤身子。"苏谦阳看了她一眼,"昨天回家看你大哥二哥了?"

蒋茹茵有些诧异,这件事也没流传出去,殿下怎么会知道,"妾身昨日确实回家了一趟。"

苏谦阳向后仰了一下身子,见她不肯说,随意着口气,"你二哥刚刚升了修撰,连续告假多日,父皇问起了蒋大人,蒋大人说,你大哥和二哥因事起争执,动了手都受了伤。"

二哥去年进翰林院一年不到升了修撰,忽然告假,多的是人说他仗着蒋家故意不去翰林院,做姿态呢,连着皇上都问起来了,权衡之下,不如实话实说。

蒋茹茵想到父亲的考量,脸上露出一抹惭愧,"让殿下见笑了。"

"伤势如何。"苏谦阳看到她这羞愧样,笑了。

"伤势不重,就是毁了容了,二哥还在那担心呢,这鼻青脸肿的,好不了他要被未来二嫂嫌弃。"蒋茹茵跟着也笑了,语调轻松的说着,"所以这几天躲在屋里都不肯出来,可臭美一个人。"

两个人说了会,天色微暗,蒋茹茵见他还没有要走,询问他的意思,"殿下是否一同晚膳。"

苏谦阳起身,"不了,晚点来你这里过夜。"

蒋茹茵送他出门,刘嬷嬷带着雀儿去了膳房里领食盒。

如今已经两个多月过去,她的病算是养出了,太子妃把她重新记入了侍寝的牒中,只是对于她来说,这侍寝中需要提防和担心的还是很多。

入夜太子过来,云雨过后,蒋茹茵觉得身子有些黏想去洗澡,不知太子哪里生出来的兴致,等她浸到了水里了,过来要和她一块洗。

蒋茹茵起也不是,蹲也不是,看着他走上了木台阶直接到浴桶里来,本来一个人洗十分宽裕的木桶,瞬间便的拥挤。

苏谦阳身子往下沉,木桶里的水漫出去了不少,蒋茹茵不自在的往木桶壁上靠,身后的人一捞便把她的腰给揽了过去,借着水力,蒋茹茵的身子一下从木桶底小凳子上到了他怀里,一坐下去,蒋茹茵整个身子便僵直了,那紧贴肌肤间的某处正蓄势待发,想忽略都不行。

某人水下的双手从她的腰间到背后,又顺着后背往下到了腿间,伴随着温热的水流,有着一股别样的感觉,许久不曾承欢,蒋茹茵的身子敏感了许多,她挣扎了一下,扶着苏谦阳的手臂,“殿下,别...”

两个多月来都没碰她,对苏谦阳来说,刚刚床上那一次怎么够,双手从她胯沟处轻轻带过,攀上她浸于水下的双峰,玩闹似的用手托了托,“别什么?”

蒋茹茵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身子软了几分,哼哼着,“别闹了,水该凉了。”

苏谦阳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让她转过身来,双手一抓,蒋茹茵的腿就缠到了他的腰间,居高临下顺着清澈的水面看下去,在那两片乌黑地带,有什么若隐若现。

“这么久没过来,你那些学的怎么样了。”苏谦阳搂住她的腰,在她脖子处亲了一下,舌尖点直而上,在她的耳垂处停了下来,热气呼出,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栗,苏谦阳咬了一口那耳垂,“嗯?你不是说学的不够么。”

蒋茹茵嘤咛了声,有些委屈,“那些姿势也不包括这啊。”有在浴桶外的,可没在浴桶里面的。

苏谦阳的声音低哑了几分,带着些诱惑,“实践一下,就有这姿势了。”说罢,腰下调整好位置,借着水浮力,双手提了一下她的腰,继而缓缓的按了下去。

蒋茹茵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伴随动作,水面不断的拍打浴桶壁,那声音听在耳中,就像是交合之中两处发出的泛滥声,尽管地方狭小,苏谦阳却动的轻松,蒋茹茵的呻吟在他耳边荡漾,苏谦阳让她环抱自己的脖子,展开这最原始的律动...

第二天蒋茹茵真有些起不来,当初看那春宫图,她都没来得及记住的姿势,太子都记住了,从浴桶里出来,正值夏季也不冷,在洗漱间里,他让她趴在浴桶边又尝试了一回,美名其曰是陪她实践,好么,反正最后累倒的还是她。

青秋在屏风后喊了几声,蒋茹茵懒懒的应了她,青秋才差人进来换水洗漱。

吃过了早膳,蒋茹茵去往瑶花阁请安,太子妃还宣布了关于这满月酒的事,距离孩子出生快满一个月了,这满月酒宴肯定是在太子府举办的,比起上次太孙的满月酒,用度上会减一些,这场面么,肯定不会小。

“到时候还要请张侧妃和蒋侧妃一同帮忙。”太子妃笑看着她们,张沁和蒋茹茵都颔首应下了,太子的儿子举办满月酒,来客肯定是多的。

说完这事,太子妃看向了严良人,“虽说你身子好,但如今月份大,来去也不便,这些日子你就不必来请安了。”

严良人这回没推脱,八个月的身子,要想再和之前那样行动自如,确实是没办法,再者她的肚子可比金良人那时候大多了。

“严姐姐身体就是好。”叶良人捂嘴笑着,“当初妾身那大嫂有这月份的时候可走不大动了。”

太子妃听着也笑了,“本宫像严良人这月份的时候,也是不便利。”

严良人笑着,“这算是夸奖妾身么。”

众人皆笑了...

几日后太子府二殿下满月,来客满座,太子在前厅招呼前来道喜的官员,太子妃在后院招待那些官家女眷。

期间金良人抱着孩子出来过一趟,很快又抱回去了。

连带着蒋茹茵都周旋在各位夫人之间,不过这些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其中有不少夫人曾经都还受她邀请参加过她举办的宴会。

晚宴结束后,那一阵的热闹劲都还没散去,府邸上下的灯笼没拆,宫女嬷嬷们忙着收拾。

蒋茹茵回到了玲珑阁,今天晚上太子肯定是不会过来了,要么留在瑶花阁,要么去天香苑,蒋茹茵舒舒服服的洗了澡,躺下后青冬进来给她按了按后背,“小姐,师傅给您另外配了些药,但要等半年之后才能服用,若是小姐准备有孕,这药也得提前半年停掉。”

“这么说还得吃上一年了。”蒋茹茵算着时间,轻叹了一口气,一年时间也很快啊...

八月中,宫中中秋宴会,太子妃带着她们入宫。

去过皇后那里请安,回到御花园,天色微暗,四处都点起了灯笼,蒋茹茵望向远处的湖,湖面上已经点起了一些祈愿灯,这场景犹如六年前她第一次进宫的时候。

蒋茹茵看了一下四周,众多夫人小姐中没有程碧儿的身影,大约是快出嫁了,被程夫人关起来加紧学习女红。

想到这,蒋茹茵低下头轻笑了声,二哥和碧儿凑一对,不知会生出什么有趣的事来。

“想什么呢!”一旁的张侧妃见她走神,拉了她一下,“站在这儿也没意思,干脆你跟我一块去看湖灯吧。”张侧妃指了指湖边上不少的亭落,蒋茹茵点点头,“也好。”

正是转身过去,蒋茹茵看到了祁素茹,脸色瞧上去似乎不太好,她也看到蒋茹茵了,只是很快的撇过,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还看呢。”张侧妃在一旁提醒她,蒋茹茵回头笑了笑,“走吧。”...

这边的祁素茹,绕过了御花园一条较为僻静的路,到了一座小阁楼前,周遭没什么人,祁素茹脸上闪过一抹挣扎,最终还是迈脚走向了那阁楼的后面。

昏暗的天让人远一些就瞧不清楚,祁素茹发现这阁楼后是一片林子,提起裙子走上台阶,忽然有人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往后一拉,在她惊叫前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耳边响起并不熟悉的声音,祁素茹瞪大着眼睛看着把她压制在柱子上的男人,一抹恐惧。

“别怕,这林子后头可就是小花园,你叫这么大声,会让人听见的。”捂着嘴的手慢慢的松开,但他的身子却没有后退分毫,祁素茹刚才被吓的不轻,此时说话都还有些抖,“你,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我爱慕你啊。”男子伸指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间卷着玩,声音里透着放荡,“我爱慕六世子妃你,你的美貌,你的才情,还有你这,曼妙的身子。”

祁素茹浑身一颤,他的手随着他说的话,缓缓从头顶而下,到她胸前。

“你...你爱慕我就可以那样迷晕了我。”强撑着挤出一抹委屈,祁素茹一半害怕一半演,眼底渐渐续积了泪水,“你可知道这样我的名誉就全毁了。”

“有什么关系呢。”男子低头闻了闻她身上的香气,嘴角勾起一抹笑,“你身上好香。”

祁素茹身子不断往后贴,试图躲过他的脸,男子慢慢靠近她,垂眸看着她的嘴唇,低下头去,就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头一斜,最终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这种未知的才最让人恐惧,祁素茹甚至连前因后果都分毫不知,她才见过他几面。

在这样昏暗的场景下,周遭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像是身在地狱,祁素茹泪流满脸,她看着眼前一脸纨绔的男人,恳求道,“三皇子殿下,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苏谦泽听到她这么喊,身子即刻往后站了站,祁素茹当即支撑不住滑倒在地。

“六世子妃,你不想要个孩子么。”苏谦泽蹲下来看着她,祁素茹听他这么说,抬头看他,苏谦泽伸手替她擦了眼泪,“啧啧,哭什么,这般模样,可真让人心疼。”

祁素茹往后躲了躲,苏谦泽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你想要个孩子,本殿下可以帮你。”苏谦泽继而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不是急着想生下六王府嫡长孙么,本殿下也是皇亲,比六世子可高贵多了。”

祁素茹听着他那惊世骇俗的话语,顿时愣在了当场,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038.三皇子传言

宴会快开始的时候祁素茹才匆匆回来,走到六王妃旁坐下,努力维持着笑意,掩盖那惊魂未定的情绪。

六王妃看了她一眼,“去哪里了,都寻不到人,宴会就快开始了。”

祁素茹笑笑,“原先是看灯,不知不觉走的远了些,回来才晚。”

六王妃点点头,并不多说,祁素茹轻整理了一下裙子,裙摆处还没来得及掸掉的叶子随着她动作飘在了地上。

目光转向宴台处,祁素茹的脑海中撇不去三皇子说过的话,六世子即将纳妾,还是贵妾,虽父母双亡可这些年寄身于木家,木家肯定不会不管,再者,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做妾本就委屈她了,这样一来,六王府里王妃和世子都不会薄待了她。

若是让她早一步生下了长子,她这世子妃今后在他们心中就没多少分量了。

想到这里,祁素茹用余光看了一脸沉静的六王妃一眼,眼神微眯,不可以,她决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否则她这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若说回来的时候祁素茹对三皇子说过的话还觉得不可思议,此刻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人便是如此,这欲念在心中一旦无法遏制,礼法教养在她眼前顿成浮云,在她看来,古往今来多少帝皇是带着腥风血雨上位的,他们的背后肮脏事和人命还少么,可一旦功成名就,过去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人们记功掩过,不照样过的自在。

这样的想法在心中涤荡的越发疯狂,祁素茹看着台上出现的歌舞,听着那沉然的乐声,眼底渐渐浮现出了一抹狠意…

中秋宴会结束之后,太子府中相安无事,养孩子的养孩子,安胎的安胎,又因为太子有事离开了几天,这太子府就更显得安静了。

玲珑阁内,许妈妈带着几个宫女把各屋子的冰盆都撤了下去,三伏天过,夜里凉快了不少,这些也用不到了。

蒋茹茵走到屋外,正午的太阳依旧热烈的很,转回屋子里,跟着刘嬷嬷出府去的青冬也回来了。

青冬身后还跟着一个带出去的小丫鬟叫做茯苓,也是从蒋府带过来的,如今才十一岁,人很机灵,长的也可爱,深得青冬她们几个的喜欢。

茯苓把食盒子打开,里面买回来的正是蒋茹茵爱吃的百宝斋的甜点。

开盒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蒋茹茵看着那一个一个泛着金黄颜色大小似糯米团子的东西,“这是百宝斋的新品?”

“是啊小姐。”茯苓麻利的把碟子拿出来,“那掌柜的听说是小姐去买,立即就给我们介绍了这几种,托福尝了一些,青冬姐姐说这个合小姐的口味,就给您带回来了。”

蒋茹用竹签戳了一下,这团子外其实是包裹着一层皮,戳进去软软的似乎是糯米粉制作而成,也不知添了什么,呈现黄色。

蒋茹茵戳起一个往嘴里送,刚一口咬开,一股香甜的水果味就四溢了开来,咬了几下,还有果肉从那面皮之中挤漏出来,果酱甜而不腻,其中掺杂了块肉不小的果肉,加上带着些果味的皮,嚼劲中齿间都是浓郁的味道。

蒋茹茵眼底闪过一抹惊喜,“是【1】蜜望。”

茯苓咧嘴一笑,“就是蜜望,这道甜点叫做蜜望四喜。”就这样四个小球,价格可不低,蒋茹茵尝了一个,放下了竹签,这还有些意犹未尽,“百宝斋倒是狠心下血本。”蜜望果不产于大今,宫中吃到的也多是进贡或者专程去大今南边的小国买回来的,其中路途只遥远,寻常人家可能听都没听说过,那百宝斋的掌柜蒋茹茵也认识,是个极有经常头脑的人,这一回,她可又要赚满盆钵了。

“就你嘴巴甜。”一旁的青冬轻拍了一下茯苓,“出去之后就知道听小消息,险些连人都找不到。”

茯苓低下头吐了吐舌,偷偷看了蒋茹茵一眼,见她没生气,便大着胆子道,“好不容易才出去一回呢。”

蒋茹茵挺喜欢她,“人都要找不着了,你都听了些什么。”

茯苓眼底振奋了一下,似乎是这些小消息对她的吸引力极大,放低了声音说道,“小姐,您可还记得临安城有名的小倌闻公子。”

青冬想阻止茯苓,蒋茹茵示意她让茯苓继续说下去,“嗯,是很有名。”作为临安城第一小倌,据这闻公子的美貌是迷倒了一群的男子,以及部分有幸见过他的女子,而作为一个小倌,他的清高和傲然同样是他成名的原因之一,如果一个男人生的比女人还美貌,这不就要妒忌死一群人么。

“那闻公子过去一直是孑然一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闻公子和三皇子走的近了起来,清倌坊中也常能见到三皇子前去找闻公子,不过这些是陈年旧事了,今天奴婢听到的,是关于封晋侯府小少爷和那闻公子的事。”

茯苓简直就是得到了说书者的真传,关键时刻一停顿,微清嗓子,继而说道,“封晋侯府的小少爷看上闻公子了,想把他买回家宅院里豢养起来,掷千金给那清倌坊说要给闻公子赎身,但那闻公子没答应,那钱少爷不服,想再扔钱呢,被封晋侯爷知道了,关了起来,却不料他自己又给爬出府了,整日守在清倌坊附近,说要以真心示人。”

茯苓说的高兴,没注意到蒋茹茵听到三皇子时那微变的脸色,不过听到最后,蒋茹茵已经无语了,但看茯苓这小丫头兴奋的模样,蒋茹茵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脑袋瓜子里都想些什么,怎么尽喜欢听这样的消息。”

茯苓被这么一拍,顿时有些恹恹,“这,外头传这些最多了。”其余的那些,谁家小姐跳河啦,生孩子啦,或者私奔都太平常了。

青冬看不下去了,平日里对着那几个混的熟的宫女讲这些也就算了,当着小姐的面她还讲这么直接,拖了她一把,对蒋茹茵说道,“小姐,茯苓这都是胡说的,外头的小道消息这能信几分呢。”说罢,拖着茯苓出去了。

一路走廊上过去,茯苓瞧瞧看了青冬一眼,自知说过头了,却又小声辩驳了一下,“也不全是假的。”收到青冬撇过来的眼神,急忙端正了姿态,“假的,不可信,我以后再也不听了!”

这边蒋茹茵再看碟子里的蜜望,想吃的欲望淡了几分,提到三皇子,蒋茹茵心中总有一道过不去的槛,他一直迟迟未婚,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原因。

至少在几年前,她眼前的三皇子,虽然不羁,虽然不算什么善良的人,但起码,不会做出这么混的事儿,和个小倌混在一块。

蒋茹茵微感头疼,三皇子此人,你也是绝想不到他到底在打算什么…

午睡过后,到了傍晚,天骤然暗下了许多,伴随了几声闷雷,没多久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这雨下的大,足足下了有一个多时辰,雨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几声闷雷的时候空气还有些闷热,雨停了之后就清冷了许多,湿哒哒的地上到处都透着股雨后的清爽,蒋茹茵坐在窗边等了一会,确定太子不会过来了,让青秋准备热水,洗漱入睡。

第二天起来,蒋茹茵得知天香苑那出事了。

昨天后半夜,二殿下忽然发了高烧,到现在烧都没退,天香苑上下急的团团转。

“小姐一岁前都没有过什么病痛。”许妈妈给她添了些粥,在一旁说道,“虽说还没问什么缘由,约莫就是疏忽了。”

许妈妈猜的没有错,昨天傍晚那一场雷雨,初始闷热,金良人看孩子一直哭闹着难受,就替他脱了一件衣服放在摇篮里,没有盖被子逗着他玩,后来雨下久了天又慢慢凉下来,没及时给把衣服添上,这就给冻着了,下半夜发了高烧。

三个月不到的孩子哭着着实惹人心疼,太子妃也没什么好说金良人的,金良人自己都哭成了泪人,这到底还是底下的人疏忽,这些东西金良人不懂,难道这侍奉的养娘嬷嬷都不懂么。

于是太子妃下令,给二殿下换了个养娘,其余这些照顾二殿下的人,领了杖责,收拾包裹直接走人了。

这么点大的孩子也不好开药,太医建议着反复给他擦身降温,又调以退烧的汤剂,在里面添了药,喂他喝下。

施以针灸之后,到了下午,烧退了许多,孩子也不闹腾了,眼里含着泪,呼呼的睡着了。

晚上等太子回来,烧已经全退。

太子妃隐瞒了金良人替孩子脱衣服这件事,怕太子知道了对金良人生厌恶,所以只大致的说了一下是底下的人不尽心,如今人也换了,烧也退了,这就算过去了。

哪里知道太子去了一趟天香苑看孩子,金良人自己泪眼扑簌的全招了,说都是自己的错,若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太子本来是想去安慰安慰她的,她这一哭诉,太子怒了。

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啊,不知道冷暖你不会问养娘么,这都是经验丰富的人,她还自作主张。

这几个月大的孩子很容易在高烧中夭折,这还因为他们是皇家,太医来得及时用药的好,换做小门小户,若是一时间找不着大夫,孩子很容易就给烧傻了。

于是太子一气之下,就把孩子抱到太子妃那了,以金良人不会照顾孩子为由,把孩子养在了太子妃这里。

注:【1】芒果

039.顾小姐失踪

太子妃想拒绝,这完全是个烫手山芋,养的好是她这个做太子妃的职责所在,养出点什么问题,她还不好做人,可太子如今是怒气冲冲的,当下也不好说,于是太子妃只能先把二殿下给接下来了,在瑶花阁安排了屋子,让养娘带着二殿下先住进去。

送走了太子,太子妃深觉头疼,她这边还替金良人说了好话,按理来说太子过去一趟,怎么也得取得一些好感,哪里知道会这样。

一旁的方嬷嬷低声道,“娘娘,这安哥儿放在这,金良人那岂不是…”

太子妃叹了一口气,“她这么有本事,本宫是没辙了,等这孩子身子好了再和殿下说说,留在这也不是办法。”

方嬷嬷听她此言,低低说了声是,“娘娘,夫人那送来的帖子,您看何时回的好。”

太子妃神情一顿,冷眼看着方嬷嬷,“不用你提醒本宫这件事,如今府里事情多,严良人即将临盆,暂时不用回了,你出去吧,本宫累了。”…

二殿下安哥儿被带去太子妃那养着的事,瞒也瞒不住,第二天大家都知道了,前往瑶花阁请安的时候,同路去的张侧妃就和蒋茹茵说起了这件事,“要我说,殿下的耐性已经够足了,全府上下,金良人最能折腾。”进门的时候没侍寝,折腾病了,怀了孩子不老实,折腾禁足了,如今生了孩子还照顾不好,太子殿下的容忍力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张侧妃继而又哼了一声,“就太子妃生过太孙,这孩子她是照顾定了。”就怕照顾不好,又惹人话多。

蒋茹茵昨晚就知道这事了,要她说,金良人真是个单纯的人,可除了单纯二字之外,蒋茹茵真不知怎么去评价她,说白了,还有点蠢。

到了瑶花阁,太子妃也没什么心思多留他们,天没亮安哥儿又有点发烧的迹象,她这边也忙的脱不开身。

请安过后各自离开了,叶良人经过天香苑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进去看了一下金良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双眼桃肿无神,脸色泛白,靠在床上怔怔发呆的人,竟然是金良人。

饶是叶良人初始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进来的,如今也说不出什么挤兑话了,她怎么觉得金良人这么惨。

叶良人还没开口,金良人看到她这泪水又掉下来了,喊了声姐姐,委屈之意尽露。

叶良人后悔了,她做什么进来呢,几个侧妃良人都没有前来的意思。

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叶良人还是拍了拍扑过来的金良人,劝道,“别哭了,你看你哭成这样,谁来了都让你吓跑了。”更何况是太子殿下。

“殿下把安哥儿抱走了,殿下再也不会见我了。”金良人那个伤心,她诚恳认错怎么就换来这结果,那是她生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