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挨了我我也得骂你!”叶良人叹了一口气,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啊,“既然太子妃那已经替你圆了,你做什么自己凑上去说是你的错,养娘都给换了,殿下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还巴巴着说是你主张脱的衣服,你这不是存心让殿下讨厌你么!”

金良人的哭声骤然而止,抬起头来看她,那眼泪婆娑的委屈,叶良人也不愿意多说了,讲得多了她还不乐意,不讲吧刚刚那一霎那心里头居然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把她扶躺下道,“你多听听你嬷嬷怎么说,别老自己对就是对,这是太子府不是你家后院。”

说完,叶良人离开了天香苑,她绝对想不到自己这一番迫不得已的话对金良人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在未来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多大的敌人…

九月中,严良人临盆,她生的很顺利,上午发动,下午孩子就生出来了,是个女孩,足足有七斤六两,十分的健康。

尽管只是个女儿,太子看到这孩子这么健康,也高兴,让太子妃赏赐的,比当初赏赐给金良人的还多,不过宫中赏赐下来的,肯定是比生儿子的少。

太子连着去看了严良人两个晚上,蒋茹茵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太子妃和金良人看着身体好,生的孩子却都不甚健康,而这严良人生的孩子,白白胖胖相当健康,现在是女儿,以后生了儿子,不一样是健康的大胖小子么。

太子妃看在眼里,也没能说什么,准备完了洗三,接下来的就是满月酒,这一年两回太子府也足够热闹了,对太子妃来说,那还在自己这边的二殿下才是让她觉得头疼的。

可太子始终没有松口,等小郡主满月酒结束后,太子留宿在瑶花阁的时候,太子妃又提了一次。

躺在床上,靠着依偎,说话也容易些,苏谦阳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不想养着安哥儿。”

她当然不想,等大一点万一要记在她名下,岂不是当嫡子养,赵蕊面露难色,“殿下,安哥儿这才四个多月,正是要娘的时候,金良人纵使有再多的错,她对安哥儿是最最上心的。”金良人也不是什么坏心眼的,犯了一回错,认错了,改过了,惩罚也够了。

赵蕊见太子不说话,继而柔声道,“妾身这还有循儿,如今入了秋,他的喘症时好时坏,我怕他再犯,心思也都在他身上。”

“安哥儿有养娘,又不会没人照顾。”提到乖巧的儿子,苏谦阳声音放缓了些,赵蕊握住了他的手,“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孩子多细腻,亲娘在身边,他感觉得到备受重视了,才会安心,循儿一岁的时候晚上响雷了怕的都要跑来找妾身,金良人这次受足了教训,妾身也好好教导过她一番。”

苏谦阳想了一会,点了点头,“那就送回去吧,换两个尽心一点的嬷嬷。”

赵蕊松了一口气,应下,“哎。”…

十月的天冷了不少,玲珑阁内孙嬷嬷带人换了褥子和坐塌上的垫子,蒋茹茵坐在院子里晒了会太阳。

到了傍晚,这天又阴下来了,渐渐起了风,像是要下雨。

没多久,那雨便淅淅沥沥的落下来,一会就下大了。

吃过了晚饭雨都没停,一直下着,下到了后半夜才停。

一早蒋茹茵才刚醒,紫烟匆匆的走进来说程家大小姐等在门口,有急事找她,

赶紧请了进来,蒋茹茵穿好衣服,程碧儿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不好了,吟欢让人绑架了!”

蒋茹茵拉她坐下慢慢说,程碧儿把昨天她们一同从铺子里出来,吟欢却一夜未归,找到的时候车夫已死,吟欢和丫鬟统统失踪的事和她说了一遍。

“你怀疑是祁家干的。”蒋茹茵消化了这些消息,沉思道。

程碧儿点点头,“若是求财,怎么会不让车夫回去报讯,即便是杀了车夫,昨夜顾家都没有收到任何勒索要钱的信,这就是谋命了,吟欢和谁有过过节,不就是那祁素岚,上次避暑山庄里,她还把吟欢伤到了,我看是回家闭门思过起了歹念。”

“若真是祁家,那人也不会难找,你先去顾家等消息。”蒋茹茵让她先回去,程碧儿拿出还没来得及给她的镯子,给她看了一下自己手上戴的,语气里一抹哽咽,“这是吟欢专程为我们三个打造的镯子,这是给你的。”

蒋茹茵定定的看着那雕花精美的桌子,点了点头,“你且先回去,我想想办法。”

送走了程碧儿,蒋茹茵即刻让青秋回蒋家告知祖父和父亲,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大哥离开临安城一段时间,继而往凤阳阁走去。

刚好太子今天没有去上朝,蒋茹茵到了凤阳阁,门口守着的宫女进去禀告了太子,出来对蒋茹茵说道,“娘娘请进。”

走近屋子里,苏谦阳正在看公文,抬头见她进来,“找本宫有事?”

“殿下,顾家七小姐失踪一夜,至今未归,让人绑架了。”蒋茹茵直接把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苏谦阳放下公文,脸色也有些沉,“可有勒索信物。”

蒋茹茵摇摇头,“妾身知道证据不足不能妄下定论,不过吟欢遭人绑架这件事,可能和祁家二小姐脱离不了干系。”祁家二小姐那性子,若说她会这样来报复,蒋茹茵绝对相信。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事态严重关系到顾家七小姐的性命和名誉,甚至还牵扯到了九堂弟八王府,但此时是决不能让八王府的人知道的。

“程家大小姐前来告诉妾身的,其余的无人知晓,顾家封锁了消息,至今没有报官。”

苏谦阳点点头,“这件事交给本宫,你别太担心,既然什么消息都还没有,那就是好消息。”

蒋茹茵离开凤阳阁,苏谦阳即刻派人去监察祁府,又派了暗卫出去寻找,思量之后,写了信差人快马加鞭送往阳关给九堂弟。

做完了这些,苏谦阳回到桌子上低头看尚未审完的公文,到底是祁家,还是祁家二小姐…

蒋茹茵在玲珑阁中也很担心,到了中午,紫烟匆匆跑进来告诉她,人找到了,已经送回顾家,蒋茹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继而问她,“和祁家有没有关系。”

紫烟点点头,“程小姐派来的人说,就是祁家小姐主使的。”

蒋茹茵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这一回是踢到了铁板,顾家不会善罢甘休,那么惠安城木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真以为每一次都能避过去么,人命关天,看她找谁帮忙!

040.生个女儿吧

下午的时候外面就有了消息,顾家报官了,压根没有私了的打算,顾家这衙门击鼓,惹的整个临安城都知道了。

顾家状告祁家二小姐,买凶杀人,企图将顾家七小姐绑架推下山崖致死。

顾家还把绑匪一同给抓去了,衙门直接去了祁家,没多久,祁家二小姐就被带到了衙门里。

到了傍晚,审问就有结果了,祁家二小姐确实是买通山匪企图杀死顾家七小姐,这其中还牵着到了祁家二小姐从陆家二少爷那里听来的有关于如何联系山匪,由于牵连甚广,案件上报到了刑部,查清楚后再行审理。

蒋茹茵是傍晚得知这些消息的全部,程碧儿还额外给她写了信,蒋茹茵写了一封长信让紫夏送出府,刑部从下到上,肯定需要好几天,这几天足够祁家到处托关系为祁素岚开脱,买凶杀人的事已成定局,中间冒出个陆家二少爷,祁家大可以反着说祁素岚是受人蒙蔽被利用才会去买凶杀人。

祁家想要保,也得看保不保得住,这么好的机会,她不用岂不是傻呢......

那边祁素茹写给蒋景智的信石沉大海,她想写给三皇子,可却找不到联系的方式,打听之下才发现,蒋景智在出事那天一早就被蒋家老爷派出了临安城,回来也要等一个月之后了。

祁素茹当下就明白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去联系蒋景智。

“夫人,祁夫人前来找您。”门口的丫鬟进来禀报,祁素茹将手中的信捏成了团,脸上一抹不耐,“请进来吧。”

祁夫人一进门就先哭了起来,“茹儿,岚儿她现在被关在刑部,我和你父亲都不能进去看她,如今你祖母说不想理这事,这该怎么办。”

这不是祁夫人第一回哭诉,祁素茹听的有些厌烦,“母亲,这件事我也没办法,这是买凶杀人,不是小打小闹。”

祁夫人有些呆滞的看着一口拒绝的女儿,显得不置信,“茹儿,那可是你亲妹妹,你可以去求求王爷和王妃。”

“王妃不会同意的,您不知道么,顾家七小姐还和八王府三少爷赐婚,这件事几个王府都不会插手。”谁插手都难做,干脆都置之不理,祁素茹难道没去求过王妃么。

“这,怎么办,茹儿,那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忍心。”祁夫人是六神无主,祁老爷进宫去了,要说刑部那的人,木家可比祁家认识的多。

“不是说二妹是听了陆家二少爷说才知道如何找山匪的么,把这件事推到陆家身上,凭借二妹一个闺中女子怎么可能有办法联系山匪。”祁素茹眼神一眯,气归气,她还是觉得自己妹妹让人当刀子使了。

“那就能替岚儿开脱了么。”祁夫人想着有了些希望,祁素茹瞥了她一眼,“开脱?怎么可能,罪责轻一点而已,母亲,您怎么还看不清,这么大的罪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祁夫人抹着眼泪,祁素茹继而说道,“您就知道二妹,您可知道这件事对祁家造成多大的影响,今后三妹可还怎么嫁人,对我又有多大的影响,您还一直让我想办法,要不是您这么纵容她,她哪里银子哪里来胆子去做那种事,顾家再弱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这就去找人把话传出去。”......

可事事哪能都这么如愿呢,没等祁夫人准备着传什么事情为自己女儿开脱,那边又爆出了流言,顾家七小姐早前开的铺子有人闹事也是祁家二小姐找人去做的,不仅如此,她还想怂恿公主去整顾家七小姐达成自己的报复。

还有祁家二小姐与木家小姐顾家七小姐在避暑山庄里的矛盾,更有祁家二小姐喜欢八王府三少爷,不能眼见顾家七小姐嫁给这苏少爷。

众人一听,呵,这对人家七小姐的怨恨由来已久啊,还想弄死人家让圣旨失效,这心狠毒的,别说从陆家二少爷那听来联系山匪的办法,就是别的法子她肯定也会想。

这几个消息即刻压过了起先的消息,整个临安城都闹得沸沸扬扬。

有心人就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人示意,这么大手笔,就是不想让这件事善了。

消息传到皇上那,任祁老爷说破了嘴皮子都没用了,本来可以有结果的案子,因为苏谦默的赶回来又拖了几天。

所谓治家不严,门风不正,祁二小姐的种种事迹已经显现出了祁家对她的过于宠溺和纵容,一个多大的孩子,难道就真的管教不好了?还是祁老爷和祁府人也觉得不满意,自己出不了手,就让孩子自己去闹,只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无视圣旨,祁素岚理应当斩。

祁家管教女儿无方,被皇上一句话给暂停职位回家休养去了,回家去呆个几年先把孩子教养好了,再来谈国家大事,这女儿教养不好,祸害也大着呢。

最后,皇后下旨,祁素岚削发为尼,终生常伴青灯,不得有亲眷前去探望。

这对一个大家闺秀来说,比死还折磨人,在那常伴青灯的人,往往伴不了几年就疯了,死了。

至于那陆家二少爷,证据不足,打了二十大板回家了。

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祁家经此一事,算是受了重创。祁老爷停职回家,什么时候复职那都不确定,祁家几位小姐的名声算是败坏了,别去说祁家二小姐,那尚未出嫁的三小姐是最受影响的,至于那身在六王府的大小姐,据说等案子定了才回去过祁府。

而紧接着这件事而来的就是六世子纳贵妾,时隔四个多月,六世子勇于承担责任,英雄救美,顺带把美人给纳进六王府了。

人们把话题绕在了这位贵妾和六世子妃身上,六王府这么久还没有嫡长孙,世子妃娘家又出这样的事,是不是代表这六世子妃正在失势......

临安城的深秋干燥许多,太子府中,傍晚蒋茹茵走在小花园里,花坛中有许多的落叶,十二月的天,她仰头看光秃秃的树杈,“一年很快又将过去了呢。”

身后的青秋拿着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很快又要下雪了。”

腊八将至,蒋茹茵觉得这一年过的格外的快,二哥也成亲了,如今的蒋家,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

入夜,太子过来了她这边,蒋茹茵给他准备了姜茶暖身子,两人坐在榻上下了一盘棋,苏谦阳显得有些随意,下了几个棋子说起了明年开春骑射大赛的事。

这是这两年刚刚兴起来的,每年开春宫里都会组织这么一次比赛,分男女组,参加的可以是皇家中的皇子公主妃子,还可以是邀请而来的世家小姐少爷。

苏谦阳放下一颗棋子抬头看她,“本宫记得你的骑术不错。”

蒋茹茵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是要自己去参加了,拒绝道,“妾身的骑术只能是坐着小跑,拿不出手,会闹笑话的。”

“是么。”苏谦阳将她的白子拿出来几颗,“本宫记得六年前在马场里,你在马上那也显得镇定。”

提起那事,蒋茹茵的脸色就有些纠结,那是她第一次骑马,却险些丢了性命。

“这一次参加的宫妃不少,父皇说那就大举办一场,各府肯定都要出几个人,你就当去陪着走走也没事。”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拒绝么,蒋茹茵点点头,“若是没得什么名次,殿下您可别怨妾身。”

挪开了棋盘子,苏谦阳把她搂到了怀里,轻笑,“怨你什么,你若是怕了,大不了本殿下再救你一回。”

蒋茹茵见他还提当时马场的事,轻锤了他一下,“您还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苏谦阳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这么说,本宫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蒋茹茵一怔,这么说也没错,当时若不是太子出手相救,她就算是自己从马上跳下来,也得摔伤,万一摔残废了,不比死还难受。

但他当时不是说举手之劳么。

蒋茹茵张大眼睛看着他,试图让他回想起当时说的话,“殿下那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本宫说了什么?”苏谦阳饶有兴致的听着,蒋茹茵坐起身子,清了清嗓子,学着他冷淡的口气道,“咳咳,殿下说,没事就好。”

苏谦阳失笑,学的还挺像,“那也不能否认这事实。”

蒋茹茵嗔怪的看着他,还真有小气的一面呢,这么久的事情还记得清楚,于是她从榻上下来,朝着坐着的他微一福身,煞有其事的说道,“妾身谢过殿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殿下您就收了妾身吧。”

时间静止了一会,苏谦阳嘴角扬起一抹悦然,心念一动,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也不是没有办法回报的。”

蒋茹茵抬头看他,苏谦阳指了指她身边的位子让她坐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本宫觉得,生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倒不错。”

耳边他的气息烫人,蒋茹茵身子一震,他说什么。

“殿下。”过了良久蒋茹茵才开口,太子的话太让她惊讶了,就算他要求自己生一个儿子都比生一个女儿让她来的讶异,他想要一个和她一样的女儿,这是不是表示,太子很喜欢她…

041.赛马出端倪

开春二月,临安城郊野的狩猎场,因为骑射赛,被分割出了一片大的赛区,赛区前早早的搭起来了帐篷,骑射赛一共会举办两天,赢的人会得到皇上与皇后的亲自奖赏。

蒋茹茵跟着太子妃她们一块前去了狩猎场,有宫女领着她们到了安排好的地方,这里观看的视野不错,正中间是给皇上和皇后设立的,旁边是妃子席位,接下来的就是她们的。

已经有几个妃子换上了骑马装,算上蒋茹茵,太子府里张侧妃和严良人都有参赛。

“你看那。”张沁给她指了个方向,那不远处立着数个靶子,这是专门给男子骑射箭用的,几家公子少爷似乎已经等不及了,牵着自己的马拿着弓箭在那试。

“那个就是我小弟。”张沁语气里带着些骄傲,指着其中一个穿着深蓝色骑马装的男子,蒋茹茵看过去,那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子,脸上带着一抹和气的笑,正与旁人说这话。

张沁得意的说,“怎么样,我小弟是个优秀的呢。”

“嗯,不过我们蒋家的二小姐也不差啊。”蒋茹茵收回了视线,这怎么着也不能落了下风。

“得了,咱们就自己夸自己家的,也不觉得脸皮厚。”张沁笑着说道,蒋茹茵朝着世家小姐那看去,没有看到蒋心慧她们,按理来说今天三个人都来了,不比赛当是观看也可以。

过了一会,来的人越多,狩猎场越发的热闹,到了下午,太子妃催促她们几个去换衣服,“看了一上午,你们也该上场了。”

蒋茹茵换了衣服出来,看到张侧妃和严良人,自嘲道,“得,我给你们垫底。”一个是骑射技术本来就不差的,另一个严良人,父亲还是个军官,从小对这些都很上手,唯独她,就是被太子推出来凑数的。

张沁前后看了她几眼,“哟,咱们蒋侧妃这穿上骑射装,别有一番味道啊。”

大红的骑射装穿在蒋茹茵身上很漂亮,柔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加上别在腰间的那马鞭,更是十足的草原味。

“你们就别笑话我了,等会你们跑你们的,我走我的。”还没上场呢,蒋茹茵先给自己泄了气,连着太子妃都笑了,“这么多人,你还好意思在后头走。”

蒋茹茵厚脸皮到底,“有张姐姐和严良人给太子府撑场面呢。”...

到了前面赛马的地方,分成了好几组,蒋茹茵排在了最后面,旁边还有男子骑射,骑马顺着划分出来的线,在距离靶子最近的位置张弓射箭,骑过去一连十靶,中的最多的就赢。

蒋茹茵收回视线,严良人已经骑上马准备出发了,绕着马场一圈,凭借骑术,还可以在马背上做出很多姿势。

严良人的骑术不必说,即刻就领衔了其他人,一组结束,由马夫把这一批马牵走,换一批上来。

等到蒋茹茵上场的时候,和她一起的有一个是前两年新封的宫妃,还有一个是世家小姐,蒋茹茵打定主意要输掉比赛,哨声一响,还慢了两拍出发。

她这一慢,前面两个也不好意思跑的快了,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幕,前面两匹跑的不快,有时你前,有时你后,后面的一匹,说它在跑,不如说它悠哉的在散步。

在那等着她的张侧妃一看,笑了,“我说她还真散步的下去,成友谊赛了。”

严良人也笑了,她还以为蒋侧妃只是说说的,没想到她真这么做了,重在参与。

到了第三圈,蒋茹茵想着有必要加快以下速度,牵起缰绳喊了一声驾,没跑几步,蒋茹茵发现不对劲了,这快了速度的马不知道怎么回事,前足竟然颠簸了一下。

蒋茹茵赶紧拉马绳让马停下来,那宫妃和世家小姐都到终点了,蒋茹茵却直接骑着马停在了中间。

不远处看着的人都面面相觑,蒋茹茵直接跳下马,低头看了一下马蹄。

赶过来的马夫和宫女嬷嬷问她怎么了,蒋茹茵对这些不甚懂,看向那个马夫,“这马的前足是不是出问题了。”

马夫跪倒检查了一下马的前足,果真发现右脚上的马掌钉出了点问题,松动着像是要掉下来。

蒋茹茵看着那马掌钉,顿时脸色微沉,她之前都是慢跑着走的,所以这马没有当下出问题,若是她哨子一吹就和别人一样快速的跑出去,那马掌钉掉下来,马摔倒的话,她不是也要被扔出去了,这跑道上尽是泥沙石子,轻者摔伤,重则毁容。

一旁的宫女讲出了蒋茹茵心中所想,“这马不是昨天都检查过了的,马掌钉如何会松动。”

马夫站了起来,“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松动的,这匹马才第二回跑,马掌钉都是检查仔细的。”

围观的人知道这里出了问题,连同张侧妃她们都赶过来了...

比赛用的马出了问题,不管是有意无意,女子这边的赛马是暂停了,马厩里的马重新检查了一次,却只有蒋茹茵骑的那匹有问题,不免令人多想,这意外也太过于巧合。

太子妃安抚了一下她,“人没事就好了,那边在查。”

蒋茹茵坐了回来,再也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趣,叫来了青秋,让她去问问在她之前用那匹马的人是谁。

过了一会青秋回来,给她的名字确实一个并不熟悉的世家小姐,这也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没有谁惹了谁。

马厩中都是马夫,别人不会进去,每组的马都是编排着号码上去的,也就是在比赛之前,就有人知道蒋茹茵骑的会是哪一匹,前一天所有的马都有专人过来检查,那么在她骑的时候出问题,也就是有人在那世家小姐到她比赛的那段时间里动了手脚。

但马厩那边查证过来的消息却是,没有人动过手脚,可能马匹在第二回跑的时候马掌钉有些松动。

要蒋茹茵相信那么慢跑的情况下这马掌钉就忽然松动了,那绝对不可能,她微凝着脸看着那报备的马夫,“第一次用完之后,谁牵了那马回去,中途又有谁接触过那匹马,你们这么多马夫,有谁知道本宫骑的时候是用那一匹。”

那报备的马夫怔了怔,按照蒋茹茵的问题,把几个马夫的名字报了出来,一旁的太子妃接话道,“那就把那几个马夫带过来。”

等那马夫离开,太子妃笑看着蒋茹茵,“蒋妹妹,我知道你如今心里害怕,不过这也许是马夫疏忽了。”

“是不是疏忽问了才知道。”蒋茹茵没有要这么算了的意思,就算真只是疏忽她也要问个明白,否则,这就像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那。

太子妃看着忽然强硬起来的蒋茹茵,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继而点头,“是啊,问个明白好,不过这么大的阵仗,怕是要扫了众人的兴了。”

一旁的张侧妃她们听这话就感觉有些变味了,太子妃的意思很明确,一旁不远处坐的都是宫妃,还有这么多世家小姐,因为蒋侧妃一句怀疑要暂停比赛,似乎不妥。

蒋茹茵笑了笑,“扫兴总比没命的好,您说是吧,娘娘。”

这四周坐的都是太子府里来的良人,太子妃一听她这话,脸色也跟着敛下了几分,所谓大局为重,但蒋茹茵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一旁的张侧妃出来打圆场,“这和比赛也没什么关系,让她们比去,咱们这问话归问话,若是不问个明白,饶是我心里头也不安呐,那砂石路的,摔下来可不严重。”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边还在问话,那边的人哪里还敢比,谁知道会不会和蒋侧妃一样出问题,不是每个人运气都这么好的。

马夫很快把人带来了,四五个马夫站在那,不知所措,蒋茹茵看了太子妃一眼,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直接问那马夫,“哪一个牵那匹马回去的。”

其中一个年纪小的伸手,“是小的牵回去的。”

“一场比完,牵回去后检查,还是下场要用了再检查。”

“等下场要用了来不及,所以小的牵回去后就检查了,没有问题。”那年轻的说完之后,蒋茹茵又一个一个问完,继而回看那个年轻,“你说你检查了,可有人看到?”

那马夫摇摇头,“检查完倒是有别的马夫进来牵马。”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的时候马厩中有谁。”

马夫说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却不在这些人之中,蒋茹茵抬头看那领头的马夫,“人呢。”

“一个时辰前,他家里有急事,就先赶回去了。”

蒋茹茵眼神一眯,单独留在马厩内的人不止一个,在那之间除了牵马的那个,还有另外两个,算上离开的,那就是四个了,蒋茹茵记下了这四个人,让那马夫把人带走了,太子妃身后的叶良人低估了一声,“问了这么多,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蒋茹茵朝她笑了笑,“慢慢查,总能查出点头绪的。”

太子妃见她忽然停止了追查,扬手让宫女去前面报备一声,前面的比赛才得以继续,看蒋茹茵坐了下来,太子妃颇有些语重心长,“本宫看蒋妹妹你是多心了,虽说这事以前没发生过,但意外总是有的,蒋妹妹如今没事就好,继续查下去没个结果,明日传到了皇后那,也总是这些人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