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刚刚平息下去的那股气瞬间又上来了,怒目的瞪着那管事,“去,给我看紧祠堂,到他去陆城前都不准出来!”…

这样的消息别管赵家人是什么态度,反正别人听着觉得挺开心的,三皇子罩着的人都敢打,这赵家果然是仗着自己的身份狂妄的很。

而在太子府内,太子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去瑶花阁,太子妃就算是有话要说也找不到机会。

这天太子回府到了凤阳阁内,没多久,太子妃带着两名宫女过来了。

苏谦阳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过一旁的书不露痕迹的遮盖起来,抬起头看着她。

赵蕊命人把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妾身做了几样殿下爱吃的糕点,殿下这几日辛苦,妾身给您熬了些汤,您趁热喝一些。”

苏谦阳站起来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三碟做工精致的糕点,还有瓮中透出香气的补汤。

赵蕊一手提着袖子,打开盖子给他舀了一碗,苏谦阳瞥见她手腕上起初被袖口遮掩住的红肿,“怎么回事。”

赵蕊忙遮掩过去,笑道,“没事,许久不曾下厨,炖汤的时候溅到了一点。”

她刚放下碗苏谦阳就拉过她的手撩起袖子看,手腕处一小片,上面点还有好几处被烫到的,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看着桌子上的碗碟,苏谦阳喝汤的心情去了一半,沉声,“这种事交给膳房那就行了,何须你亲自下厨。”

赵蕊脸上的神情一顿,眼底闪过抹受伤,不免有些委屈,“殿下几日不来瑶花阁,妾身只是想过来看看您,做些您爱吃的。”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事,苏谦阳看着几碟子糕点,最终还是拿起一块放入口中,还是那个味道,和大婚之初她下厨做给自己吃的一样。

“殿下。”赵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喊了一声。

苏谦阳放下勺子,赵蕊心里实在是憋得慌,见他看自己,这泪水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哭着,没等他说什么,直接跪了下来,“殿下,您有什么要说的直接和妾身说就是了,如今这样子妾身心里难受。”

良久,苏谦阳站了起来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哭什么。”

“妾身知道妾身小弟不懂事,老是做错事,家父已经将他关起来好好管教了。”赵蕊心中别提多委屈,弟弟犯错,惹的太子这边都对自己有了异色,她也不想啊,这几天见不到太子她心中别提多慌,想借儿子的名头又怕令太子不喜,如今做了殿下爱吃的送过来,都没能取悦他。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苏谦阳让她在椅子上坐下,一手轻轻的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言语间带着一抹了然,“你小弟这件事父皇自有评断,你也无须多说什么。”

苏谦阳低头看她红着的眼眶,语气放柔了一些,“这几天你既烦心,朝中事务也繁忙,孤就没去。”

这就算解释了为什么他好几天没去的原因,赵蕊听他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一些,讨好着,“循儿一早来请安,说好几天没有见到父王了。”

“明日就去看看他。”苏谦阳走向书桌,“你回去早些歇息,今晚孤留在这里。”…

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等到了六月赵成杰去陆城出任,临安城里关于赵家的话题才慢慢淡去。

六月避暑山庄游园之后,六王府出了一桩喜事,六世子妃成亲四五年,终于有身孕了。

七月低,紧接着六世子妃有身孕而来的就是六世子去年纳的贵妾,许姨娘有喜的消息。

自六世子成亲到如今六王府一下多了两桩喜事,这段日子,六王妃脸上见人都是笑意,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

六王府有喜事,太子府这边少不得送礼,这些由太子妃做主,玲珑阁这边,青秋请示蒋茹茵,需不需要给六王府送东西。

“送,自然是要送的。”蒋茹茵说了几样东西,“六世子妃和许姨娘那都要送。”这日子差的这么近,若许姨娘生了儿子,祁素茹生了女儿,这才有趣呢。

其实不管早一个月还是早半年,对祁素茹来说都是威胁十足,一个进府一年都不到就有消息了,她嫁进去四五年才有。

而六王府中的祁素茹,此刻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从怀有身孕开始,她就一直在害怕,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世子的她都无法确定,本来是不想留下来的,可如今许姨娘那有了身孕,她若是不要,就彻底的输了。

父亲停官在家,想让祁家脱离这个困境,唯有她生下了嫡长子,她才能在王爷和王妃面前说的上话。

想罢,祁素茹心中一狠,伸手摸了摸并不显怀的肚子,她必须要安安稳稳的生下这孩子。

屋外传来动静声,六世子过来了,祁素茹敛去所有情绪,站起来柔笑地看着走进来的人,“世子,您来了。”

苏谦营把她按回去,“母亲说你这几日吐的厉害,也是我的不是,出去好几天没能陪着你。”

祁素茹倚靠着他,摇摇头,脸上一抹幸福,“那是公事,应当要去忙的,一早太医过来看过,说是孩子很好,这样我也放心了,再难受也值。”

成亲四五年,第一次当爹,苏谦营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高兴,看桌子上的安胎药,搂着她对她那平坦的小腹说道,“你可乖一点,别让你娘这么难受。”

祁素茹嗔笑的瞪他,“他哪里听得懂了。”

苏谦营笑笑,扶着她到了床边,“我陪你休息一会吧。”

祁素茹点头,才刚坐下,屋外匆匆进来一个丫鬟,禀报道,“世子,夫人,许姨娘身子不适,忽然见红了。”

祁素茹心中一喜,面上露出了担忧,推了苏谦营一把,“我不方便过去,世子您赶紧去瞧瞧。”

苏谦营赶紧过去了,祁素茹也派了一个丫鬟跟过去看看,到了傍晚,太医看过之后,回来的只有这丫鬟,世子留在了那。

那丫鬟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医诊断是怀胎不稳,需要静养安胎,如今是没什么事了,太医说孕妇情绪无常,如今这情况,最好是世子多陪着些。”

祁素茹本还笑靥的神情,顿时凛了下来,所以,世子就留在那不回来了是么,还真会把握时机拿孩子做文章......

047.友谊不长久

九月初,蒋家二小姐出嫁,从蒋家娶了程家大小姐,到如今蒋家和张尚书家的婚事,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仔细一分析,这两桩婚事直接把这三家人给牵连在一块了,都站到太子身后去了,这实力没什么可二话的。

蒋茹茵和张沁都没去参加这婚礼,不过两个人如今是亲戚了,在府中自然走的近了些,只不过她们俩这一走近,太子妃那就有些微妙了。

婚礼结束后数天,上午请安结束,太子妃就留了张侧妃下来说话。

九月中的上午太阳没烈上头不算热,太子妃就带着她到了瑶花阁园子内的亭子里小坐,上了茶果。

园子的月季开的正好,红的粉的绽开在枝头上,远远的随风还飘来一股丹桂香。

“我们好久不曾这么赏花了。”太子妃看向亭子外,这小园子平日里打理的精细,几乎是一年到头都能赏到花。

“娘娘您忙碌。”

赵蕊把碟子往她那推了推,“还记得这些东西么,以前你来我家,都是提前让我准备好的。”

张沁低头一看,笑了,五六年前爱吃的东西,“没想到姐姐的口味一直没变,这些东西,我已经不爱吃了。”

赵蕊拿着杯子的手一顿,遂跟着笑了,“是我疏忽了,以为妹妹还喜欢这些。”

张沁没有接话,只是慢慢的喝着茶,赵蕊很快让人换了些点心上来,这一次,倒是膳房常送去印月阁的那些。

“你身子好些了没,前几日太医来复诊,如今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张沁放下杯子,抬头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嗤笑,“复诊的结果姐姐还需要问我么,早有人详尽的告诉姐姐了。”

赵蕊的脸色变了变,良久,她叹息了声,“沁儿,你觉得累么。”

“一会摆这些吃的,一会问我身体好不好,如今又问我累不累,太子妃,您究竟想说什么?”张沁是没她这耐心也没兴趣和她继续绕,直言说道。

面对她这逼人的气势,赵蕊脸上的从容终于撑不住了,她的眼底满是疲倦,几乎是哀求的声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找你说说话而已。”仅此而已。

张沁看着她这表情,“太子妃还会怕没人说话么。”

赵蕊苦笑了一下,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茶杯,一手轻轻的抚摸着那杯沿,“你还记得当初婚事初定时候说过的话么。”

张沁轻哼了一声,赵蕊抬起头多了些笑意,“你说,咱们之前是姐妹,嫁人之后还能做姐妹,一同服侍太子。”

“可这几年下来,我在努力靠近你,为什么你却越来越疏远了呢。”

张沁笑了,“我没想到你还会纠结于此,这一点都不像你。”

看着这满院子的芳华,张沁继而说道,“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这姐妹情谊,是维持不下去,进了这太子府,我们顶多算是熟人。”

出嫁前两个人掏心掏肺能说的话,如今还能说么。

自然是不能了。

那还算什么好姐妹,面子上过的去就得了,再去深究,有什么意思呢,她张沁不会告诉太子妃秘密的事,她太子妃同样不会和她分享不为人知的。

赵蕊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她是很清楚这姐妹情谊维持不下去,但和她维持不下去,难道和蒋侧妃就能维持的下去么,说是不能理解,不如说此刻的赵蕊是在妒忌。

从她坐上太子妃这个位置时,她就知道自己和张沁回不到过去,回不到亲密无间可以分享小秘密的时候,但她心中却还隐隐的不甘心。

她也需要一个人让她倾诉一些话,苦闷的时候能有个人开解一下,她不是一直都能够这么坚强的。

“你这么说,可真让人伤心。”赵蕊苦笑了一下。

张沁不以为然,“赵姐姐,人是会变的,我以前喜欢吃榛子,现在不喜欢吃了,而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子的,所以就别强调什么姐妹情谊了。”都到这步田地,说什么真友谊,不就是自己在作弄自己么。

说完,张沁站了起来,“茶很好喝,妾身有事先走一步,就不陪娘娘赏花了。”

知道她走了,赵蕊低头捏着茶杯,喃喃了一句,“既然与本宫这么多年都没有情谊,那何必还与别人有情谊呢。”…

深秋出后很快就是冬天,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早,十一月底就落下了,朝廷下了告示,要加强雪灾的防范工作。

到了十二月腊八之后,临安城的难民渐渐的多了起来。

乐善好施的都开门接济,施粥施棉衣,为了避免城内拥堵,临安城几个城门口和庙宇附近都搭建起了临时的安置点,各府有粮食棉衣银两的,直接可以送去那边,会有人登记分派给难民。

到了十二月中,大雪停了数天,让众人有机会喘口气,朝廷分派了人到各受灾地帮忙修缮屋子,争取要让百姓们安安稳稳的过年。

老天也似乎是看出了老百姓的不容易,这雪停了七八天,这才纷纷扬扬的又开始落下。

此时临安城的难民大部分都已经迁回去了,余下的那些是房子压垮实在严重的,一时半会也修不好,只能等开春,朝廷就将他们统一安置在几个庙宇里,等着开春雪融,重建家园。

太子府内,年前这两天雪下的大,太子妃免了大家的请安,玲珑阁内,许妈妈她们趁着雪停了一会,差人在院子里扫雪。

茯苓几个年纪小的,堆了好几个雪人在花坛中,冻得小脸红扑扑的,许妈妈作势要打她了才跑回去换衣服,跑到许妈妈打不到的地方,还冲她鬼脸。

蒋茹茵站在窗边笑了,身后的青冬给她换了个暖炉,“她都快把那几个老实的小宫女带坏了。”

“也好。”蒋茹茵回头见她一脸无奈,“热闹点有什么不好。”有时候她听这些笑声,心情也不错。

“这么下去,咱们玲珑阁里说书的都不止她一个了,都能带出一群的小徒弟。”青秋拎着食盒进来,笑着打趣道,“哪天小姐觉得无聊了,让她进来跟您说上一会,她都能说好多段子。”

青冬帮着把汤拿出来,吹了吹端到桌子上,“小姐快趁热喝了,这是师傅额外开的方子,您如今停药了,得好好补补。”

一个月前蒋茹茵避子的药就停了,青冬出府一趟去杨大夫那给她带回来一张药方,既是补药就没必要藏着掖着,蒋茹茵让青冬直接去太子府的药房里抓的药材,配合吃食做的药膳,三天吃一次,已经吃了大半个月了…

夜里太子过来,床帏中蒋茹茵窝在他的怀里正欲眯眼,苏谦阳的手忽然在她腰上捏了一下,蒋茹茵怕痒,一下就清醒了,还没说什么呢,却听上方幽幽飘来一句,“胖了。”

蒋茹茵恼羞,苏谦阳确认似的又捏了一下,肯定道,“确实是胖了。”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就挣脱出去了,蒋茹茵翻了个身面朝床帏内侧背靠着他,被子底下的手悄悄往自己腰上捏了捏。

苏谦阳看着被子上那偷偷往下移的手,看在眼里,轻笑了一声,从她的身后搂住她,一手往上停在了她的胸前,继而评论,“其实胖一点也挺好。”该长肉的也长了。

蒋茹茵不能忍,再度翻身朝向他,仰起头瞪着他,“若是殿下喝一个月的药膳试试。”杨大夫这回开的药是真大补啊,喝了一个月,她就重了不少,如今他再一提醒,蒋茹茵就真觉得自己胖了很多。

“孤也没说不好。”似乎是捏出兴趣来了,苏谦阳看她微鼓的脸颊,伸手又捏了一下,手感不错,遂心情大好,“去年你生病都没有怎么恢复,如今也只是补回来了而已。”

蒋茹茵在他怀里挣扎着,控诉,“殿下您不知道女子最说不得的就是年纪和胖瘦了!”

苏谦阳眼神黯了黯,忽然搂住她的腰,低声提醒,“别乱动!”

身子一僵,蒋茹茵定在了那,这紧贴的身子,很快就感觉到了有东西在变化,被窝里的温度瞬间高了起来,蒋茹茵被烘了个脸红。

“如何不能说胖瘦了,这太瘦了也不好,得有些肉才行。”半响,苏谦阳瞧她紧张,搂着她的腰身一翻到了自己身下。

撑起手臂看着她,蒋茹茵即刻用双手护住了胸口,颤声道,“灯…吹灯。”

苏谦阳没有拉开帐子吹灯,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孤替你检查一下,到底胖没胖。”

说罢,搂着她让她坐到了自己身上,看着她半边的睡衣都垮在手臂了,露出了些胸前的轮廓,“这么看好像是胖了些,脱了衣服应该更仔细些。”

“…”

蒋茹茵知道他就是故意的,瞧他一副闲散的样子,拿起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搭在了睡衣领子那,装一副柔弱,“殿下,不如您替妾身解开吧。”

也就是这么一勾,本是简单缠绕的带子直接勾松开了,蒋茹茵的睡衣披散,这样的角度,不仅能看到被遮去一半的浑圆,还能看到她平坦的小腹。

苏谦阳身下一热,蒋茹茵即刻就感受到了,两个人对视着,下一刻,翻天覆地的感觉,她又回到了他的身下。

蒋茹茵配合的伸起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莞尔一笑,微抬头凑近他耳边轻轻说道,“殿下,您检查的如何了?”…

048.好大绿帽子

大年三十在宫中度过,今年太子府去的人比去年热闹多了,除了太孙之外,二殿下安儿和小郡主俪芸都在蹒跚学步阶段,安儿还比小郡主大了三个月,一岁半了说话也溜一些,养娘牵着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就要跟在太孙身后,糯糯的喊着哥哥。

太孙也是尽职的小哥哥,牵着他的小手配合他,当着众人的面,拉到了太后娘娘的面前,教他怎么下跪给太后娘娘行礼。

安儿衣服穿的厚实,哪里跪的下去,小圆球似的,拉着太孙的手,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也不喊疼,一面朝着太后娘娘作那拜年鞠躬的手势,奶声奶气的喊,“恭喜发财~”

众人都笑了,循儿想抱他起来呢,奈何小家伙穿的多抱不动,身后的养娘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太后娘娘笑着赏了东西,安儿看着喜欢,不忘记往哥哥怀里塞。

太后见此,笑着对皇后说道,“倒是个心气儿不错的孩子。”娇生惯养的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分享东西,也实属难得。

皇后点点头,多看了金良人一眼。

只是她们哪里猜得到,一岁半的孩子知道要讨哥哥欢心,不是心气儿,而是金良人经常在教导他,要对太孙哥哥好。

快近午夜的时候,太后先离开了,殿外烟火声肆起,蒋茹茵披着厚披风走出了大殿,夜空被照的通明,五彩缤纷的烟花从大殿外看上去,特别漂亮,天空中还飘着雪,屋檐外的阶梯上已经积累了一层,整个世界都是皑皑一片…

回到太子府午时已过,回去的路上大街小巷间都传来炮仗声和烟火声,还能见到几个守岁孩子跑到巷子口来放鞭炮,又让家人给找了回去,欢声笑语。

太子府玲珑阁内,紫烟带着底下一群宫女也早早的装点好了院子走廊。

蒋茹茵没有睡意,站在屋檐下又看了一会烟火,刘嬷嬷从膳房那拿了食盒过来,里面是膳房那刚刚做的饺子,二十来个放在白盘子内,热腾腾的冒着香气。

吃过了宵夜,蒋茹茵睡下的时候屋外还有烟火声。

第二天大年初一,进宫祭拜,初二初三都是忙着没空闲,初五回了一趟蒋家,等到十五过后,临安城中那些回乡探亲的人也都回来了,这年也就算过出了。

蒋茹茵觉得都没差,只不过比平日里热闹些,眼看着天气回暖,一个冬天过去,她好像胖了不少。

孙嬷嬷过来要给她量身子送去衣房那做衣服,蒋茹茵低头看她写上去的尺寸,“腰围怎么大了不少。”

孙嬷嬷笑道,“小姐还在长身体呢,这都会比去年大一些。”

“是么。”蒋茹茵嘟囔了一声,紫夏走了进来,“小姐,给顾家七小姐的添嫁已经送过去了,碰上八王府抬聘礼过去,顾府上下可热闹呢。”

蒋茹茵不禁莞尔,想起太子描述中的苏谦默,“看来这聘礼丰厚的很。”

紫夏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外头传这苏都统把当初皇上给的赏赐做了聘礼都拿去顾家了呢。”

一次剿匪算上两年前那一仗,苏家三少爷的家底是十分的丰厚,他都舍得拿出来也足见他的诚信了…

时入二月,天渐渐回暖,临安城中都谈论着五月八王府和顾府的婚事,一个关于六王府世子妃的流言忽然传了开来。

即将待产的六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六世子的,是个野种。

这样的消息对众人来说可比那婚事有说头多了,六王府的世子妃啊,这都快生了,若是孩子不是六世子的能是谁的。

一开始只是在小巷子里传的消息,没过几天就传开了,传到了六王妃的耳中,六王妃险些气背过去,倒不是怀疑六世子妃怀的不是自己的儿子的孩子,而是这样的流言,简直是对六王府的侮辱。

六王妃即刻派人去查,非要揪出来这个造谣者不可。

可临安城上下这么多人,抓的了一个,抓不了全部,六王妃的此举措更有人跟在后头添话说这六王府是心虚了不成,知道事实的真相,但为了避免家丑外扬,所以要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嘴长在别人身上,话那是一套一套的,还有好心人替六世子分析上了,六世子妃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会是谁的。

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路边小无赖,也不会是什么无名小卒吧。

于是那一群无聊的人顿时觉得有事儿做了,把六世子妃婚前相熟的人都一个一个列举出来,人数足足有五六个呢,其中也包括了蒋家的嫡长孙,蒋景智。

猜不到到底是谁,没过几天,又有消息出来了,说这六世子妃,和三皇子也挺熟的。

这一群人哪里会追究消息到底从哪来的,是谁传的,只知道原来还有三皇子这么号人物参合在里头呢,这三皇子和六世子不是堂兄弟的关系么,啧啧,这是看上嫂子情难自已了?

本来只是无名无姓猜测的流言,抓不尽除不完,权当是别人妒忌的,过些日子也就散了,可如今直接扯到三皇子头上,破坏皇子声誉的事,官府就不得不管了。

下令追捕那些说书的传言的,一时间,大街小巷子里逃跑的人不少,说了一半,有人通风报讯说官府来人啦,急忙从后门开路逃走,风声一过,换个地方继续说呗。

而身在六王府中的祁素茹,直接给气早产了。

本是三月初的产期,二月二十三晚上祁素茹就开始发动了,整整痛了一整晚,到了第二十四下午未时,祁素茹生了一个儿子。

六王妃一听生在未时,脸色微沉了一下,看稳婆怀里健健康康的孩子,神色舒展了几分,命人好好照顾六世子妃。

等到六王爷回来,六王妃把生孩子的时辰和他说了一遍,止不住的担忧,“都说辰死老子未死娘,这孩子出生的时辰,怎么就这么不吉利。”

六王爷最近也听说了不少闲言碎语,见六王妃如今又说起这个,沉声呵斥,“什么吉利不吉利,别人瞎说你也跟着瞎说,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就是好的,什么辰时未时。”

六王妃不免有些委屈,“这事儿怎么就是我瞎说了,王爷以为我不想孩子好好的么!”

“那你就少说两句,外面传的那两个孩子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你做婆婆的还说这些,不是成心不让家里好过么。”

“我怎么不想让家里好过了,我就知道王爷您还在怪我,怪我当初拦着营儿和顾家那孩子的婚事。”六王妃见他这态度,立即拿出了当初和顾家那说亲的事,“你心里头一直想着报答顾国公,我没答应你就说我不让家里好过。”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六王爷高声呵斥,“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这个儿媳妇是你自己挑的你也不满意,好不容易安安稳稳生下孩子了,你非要说着不吉利的话,你说是不是没事找事,你还和我提顾家的事,你在那无理取闹就是不肯答应,险些毁了人家姑娘的名誉,你让我如何面对顾兄的在天之灵!”

六王妃被他这么一吼,顿时给愣住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王爷您竟这般指责我,我不都是为了营儿着想。”

“既然你为营儿着想,就不要再提这些事了。”六王爷看到她哭不为所动,直接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