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凰听此,微微蹙额,说:“那你跟我都要好好打猎。你看,自从你来了之后,师父是愈发忙碌。将来你若是也娶妻生子,师父自然少不了要给你准备聘礼之类。咱们家又没有田地,吃穿用度都要花钱买。万一到时候师父又逼着我出嫁,那还得准备嫁妆,唉!”师父曾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可若没有钱,便是身上无物,倒也闹心。

王景想也没想便说:“我看也没什么,到时候我娶你,你嫁我,不就省了这两笔开销。”

白凤凰听了他这话后,眼睛直直地瞪着他,半晌不说话。

王景似乎察觉到自己说话有些不妥,尴尬地咳嗽一声。哎也是奇了怪了,他刚才说的时候,十分顺口,总不能他内心深处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吧?

王景想到白凤凰的年纪,着实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

可之后又想了想,他又觉得这个打算其实还不错,至少白凤凰比起一般女子,性格很是合他胃口。再者,他现在的身份尴尬,兴许一辈子都会呆在东陵。

想到这儿,他走到白凤凰身侧,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问:“怎么,小丫头,你不愿意?师兄长得还可以,就是现在穷了点儿。”

白凤凰此时内心正在激烈地挣扎中,她总觉得来得太突然的幸福有些靠不住,但想不出自己拒绝的理由。

她红着脸说:“我不会嫌弃师兄穷的。只是我还太小,不知道几年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哎,你太小了,你才十一岁…不过,可以先这么口头约定下。回头我跟老师说说,反正咱们也没钱,就不要浪费。恩,你怎么才十一岁,你这小身板看起来也快十五岁了。看来你比一般姑娘都要高挑。”王景左右审视自己选的媳妇,很是满意,虽说厨艺亟需提升,模样也称不上天人之姿,但将来娶了她应该会很省心。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总是出人意料的。以至于一直觉得自己娶谁为妻都无所谓的王景也无可奈何。

白凤凰说得对,谁知道几年之后会是什么模样,几日之后的事情都还说不定呢。

这不,几日后,隔壁邻居吴猎户家便出了大事。

吴青儿在同爹娘商议不嫁无果之后,开始绝食抗议。不管是谁去劝都不听,如今两日滴水未进的她已然有些虚脱。

张大娘气得哭骂道:“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闺女!你不嫁,难道想去皇宫里头给人当下人使唤吗?你这娃儿可不知道,我都听说了,前年西桥有一户人家的女儿入了宫,才没俩月就被宫里的贵人赐死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若是去了,怎叫娘放心得下!”

吴青儿嗫嚅着说:“当下人也比嫁给不喜欢的人强…娘,不要逼女儿好不好…”

白凤凰见此,安慰张大娘说:“我看青儿姐姐是宁死不嫁的。大娘,不如这门亲事就算了。反正去选秀也未必选的上。”

白凤凰本想再提个建议,让吴青儿去县丞选秀那日吃一些香菇类的山货,因为吴青儿对这类东西过敏,但又吃不准她吃了后发起来会不会过于严重,因此没说。

虽然白凤凰没说,张大娘却是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去县丞给选秀官差看的那日,张大娘熬了香菇粥。吴青儿喝完粥没多久,脸上胳膊上就冒出红红的小疙瘩。张大娘搂着她,说:“青儿乖,忍一忍就好了。你这般模样,肯定不会被选中,回头娘再给你挑一个好夫君。”

吴青儿含着泪去了县丞。

她也不愿意被选中,毕竟一旦选中就要离开家乡,那便意味着再也见不到白凤凰的师兄了。

然而世事难料,处处有惊喜才是生活的本味。

那晚,张大娘等来了吴青儿,同时也等来了一纸公文。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吴青儿居然被选中了。

因为她的绣工在东陵小有名字,加上东陵的名额没凑齐,索性也没管她脸上的红痘,毕竟医官已验实她不过是过敏罢了,几日便会消下去。选秀官思来想去,心道左右不过是去针工局当个端水扫地的小宫女,丑就丑点,反正人数齐了先送去京城再说。

吴青儿有一日时间同家人告别,隔日就得岁选秀官即刻启程前往京城。张大娘得知这个消息,差点哭晕过去。吴青儿也是哭得肝肠寸断。白凤凰和吴小鹿站在旁边,看她们哭得那么动情,也不好说什么安慰的话。

不一会儿,官差过来要领人走,张大娘和吴青儿却抱作一团。那官差也不管莽撞上前把她们拉开,只好不耐烦地催促。最后官差说:“若是实在不愿意,倒是有条门路。你们现在若是能拿出一千两银子孝敬我们选秀官,那自然也就有了化解的法子。”

张大娘和吴青儿听他前一句话的时候刚觉得有了希望,就被后一句话也弄得更加伤心。白凤凰也是诧异,一千两,这些人也真是敢开口,只怕吴青儿攒到现在的私房钱也才不过三四两。

吴小鹿愤怒地说:“我们哪儿有一千两银子!”

官差白了他一眼,一脸嫌弃地说:“那就快点跟我们走,误了时辰可有你们好受的。再说了,你这是进宫给皇上当差,保不齐哪天就成了娘娘,恩宠无限,旁人求都求不来。有什么好哭的。”

最终吴青儿还是跟着官差上了路。临走之前,白凤凰问师父要了一锭银子,偷偷塞给她,并在她耳边悄悄地说:“将来我会去京城找你,你记得时常写信回来。”

吴青儿认真地抓住她的说,连忙问:“真的?真的来吗?你会同你师兄一起来吗?”

纵然白凤凰是再三肯定一定去,她依然是一脸不相信,大抵有种不再信任这个世界的感觉。白凤凰看她那期待的目光,生生把劝阻她不要迷恋师兄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她期待着,吴青儿到了京城,见识那儿的繁华盛景,会忘了东陵的某些事某些人,尤其是她师兄。

说不定将来哪天她真的和师兄一起去京城,保不齐那时候是一家三口。想到这里,白凤凰回到家中再次看到正用心研究弓弩的王景时,不由得红了脸。

她慢慢走过去,倚在合欢树下,看着师兄的侧脸,闻着花香,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时光如此美好。

第 11 章

那段时间,白凤凰回忆起来,可以用乏善可陈来形容,因为每天的生活都差不多,简单轻松,平凡的日子里被淡淡的幸福填满。

她和师兄两个人一起学会了如何将白菜豆腐炖得香醇可口,如何采山上的果子,如何涉猎等等。除了这些书,两个人还一起讨论师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兵书,有时候各执一词谁也不让,倒是吴小鹿在一旁很是茫然地问:“你们讲的话为什么我听不大明白?”

甚至两个人还一拍即合地偷了一窝小狼崽中的三只,狼崽实在不好驯养,最终三只小狼就活下来一只,而且因为他们俩这愚蠢的行为,惹得那一拨失了狼崽的群狼经常在山脚附近嚎叫,叫得人心惶惶。

那些日子白凤凰晚上出门方便也要随身带着匕首,就怕那些狼偷偷闯进院子里报复她。说起匕首,她师兄每次看到都眼馋到不行,总说这是他见过最好的匕首,削铁如泥。白凤凰问过师父,师父说这匕首是他年轻时觅得的宝物,想着小白是自己最疼爱的徒弟,自然就留给了她。

那唯一一只存活下来的狼崽非常难驯,野性很大,不管你对它如何如何好,若是它饿了或是不开心了,还是会毫不犹豫朝着你亮出獠牙。

在它七个月大的时候,白凤凰终于放弃了驯养狼崽的意图,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归山林。

此后两年里,她再也没见过这只狼崽,而狼的嚎叫声也渐渐减少。

说起寻找小狼崽,白凤凰和王景可没少往凌山上跑。每次都是一大清早就起身,骑着已经长大了的枣红马到山脚下,然后把两匹马留在山脚下,两个人带着干粮往大山深处寻找狼窝。有时候一找就是一整天,知道太阳快落山才回来。经过长达半年的追踪,他们才发现了那窝狼崽的地点。然后一连去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碰到母狼外出觅食,两个人像贼一样动作麻利地抱起六只小狼崽中的三只,用最快的速度下山,一直到了山下上了马才觉得心安定了些。

后来两人回忆起这件事,也都觉得当时果真年少,胆子够大的。

幸好那窝狼崽他们没有全部偷走,不然估计那群狼非得下山跟他俩玩命不可。

吴青儿刚去京城的时候并不常写信回来,一年之后家里才收到她的第一封信,信是别人代写的,她说自己目前才刚开始学写字,字很丑,故而求人代笔。信上大致就写了她这一年都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她先是进宫当了绣女,后来皇上要赏赐一位大臣,就把她送给大臣,于是她成了大臣嫡长女的近身丫鬟。她说小姐待她极好,她也很是高兴。末了表示她非常思念大家,希望大家能去京城走走。

白凤凰念完这封信,瞄了一眼师兄,笑眯眯地打趣:“师兄,青儿姐姐对你很是念念不忘。”

王景挑眉,伸手弹了一下白凤凰的额头,笑道:“长得好看难道也是我的错了?”

白凤凰笑着将信折起,收好。

“真希望快点到十五岁,然后就名正言顺嫁给你。”想起前两天,东陵员外家的庶女竟然亲自带着丫鬟来她这儿拿东西,白凤凰心里就窝火。

明明师兄大部分时间都跟她在一起,连去庙会也都是跟她一起,怎么他还是艳名远扬了呢?先前她问过师兄,师兄虚长她六岁。说起也难怪总有女子慕名前来,与师兄同龄的吴虎子,此时长子已经出生。她恨不得师兄就停在这个时候,然后她蹭蹭长到十五岁。

张大娘却开始筹谋盖间房子给吴小鹿将来娶媳妇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眼睛不停往白凤凰身上瞅,弄得白凤凰心中很是不安。果然,第二天,张大娘就弄来一套新裁制的衣裳给她,说:“凤凰啊,女孩子哪里有一直穿男装的?大娘瞧你这俊俏模样,穿上裙子定然好看。”

白凤凰三推四请好不容易才躲过去。她感觉自己无法面对张大娘那殷切的眼神,对于她已经和师兄早早就私定终身这件事,她真是没办法开口说出来。哎,谁叫师兄那么好看,她觉得能嫁个师兄,也算不错的。

时间就这么如风般悄然而过,这一年,白凤凰终于十五岁了,个头足足比吴小鹿高出一个头,差不多长到王景肩膀位置。用张大娘的话说,这两年真是眼看着她出落成大凤凰了。

一日午后,她与王景执子对弈。厮杀得难解难分之时,她突然问:“师兄,你说如果师父要我嫁给吴小鹿可怎么办?”

王景不假思索地说:“你要是不愿意,师父肯定不会为难你。师父不知道有多疼爱你。”跟白凤凰呆久了,他对白益的称呼也从老师变成了师父。

白凤凰想了想,觉得也是有道理,顿时心宽了宽。

王景抬头看着白凤凰,说:“这一晃我也在东陵生活了快三年,要是放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白凤凰一面笑着一面落下一子。

“师兄,我看你这一局要输了。”

王景低头,无奈苦笑,丢下手里的棋子,叹息道:“是,我输了。”半晌,王景嘴角带笑地问:“一个下棋都会输给你的人,你可还愿意嫁?”

白凤凰仔细端详这王景的脸,说:“当然愿意,放眼看去,东陵就没有比师兄更好看的人了。”

“你就不能说点更有内涵的?譬如夸夸师兄气度不凡温文尔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之类的。”

要知道,在京城,人们只会夸小倌漂亮的。对于清白公子,皆冠以谦谦君子之名。

白凤凰想也未想便说:“可若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在我眼里,师兄是比不上师父的啊。”看到王景那一脸的失望,白凤凰急忙又追加一句,“自然师兄也是很优秀的。”

王景站起来,走到她旁边,想抱一抱她,最终还是作罢。他想到自己曾经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有些一筹莫展,不一会愁绪便攀上眉头。他退回刚才的位置坐下,蹙额望着白凤凰,在心里轻声道:若是师兄骗了你,你可还愿意嫁?

那晚,王景望着天空的那一轮明月,对白凤凰说:“今日,是我生辰。之前你问我,我从来没告诉你过,是因为你还小。现在我告诉你了,小白你要不要送我礼物?”

白凤凰思来想去,不知道自己能给师兄送什么。“可我好像没什么能送给你的?”

“陪我去爬凌山,登上一座峰顶如何?我想看看,当初我摔落的地方,晨曦微照时是什么模样。”

这个礼物可不好送。

若想看清晨的太阳,那就意味着得半夜开始攀登。凌山不易攀登,加上这夜晚,觅食的凶兽很多。

白凤凰认真想了想此行的可能性,足足想了半盏茶的功夫。在经过综合考虑后,点头说:“行!”

幸好这几日师父外出不在,不然白凤凰还得想方设法说服师父同意自己半夜去爬凌山。

这是一次危险的尝试。

但他二人似乎都想要征服被东陵人视为不可涉足的禁地。

东陵山峰众多。

王景大约记得自己跌落的那座山峰的位置。其实另一面山并不陡峭,陡峭的是东陵这一面。

自从黑一离开之后,白凤凰就再也没有再东陵捕猎过,然而每日都会与王景斗箭法,因此箭术不禁未落下半分,反而更加精进。王景近朱者赤,加上他的底子很好,如今亦可百步穿杨。两人闲来无事,也时不时骑着马,跑去山上采野味,什么蘑菇木耳,晒成干然后带去市集上卖。如今这凌山,没有人比他们两个人更熟悉了。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会长出什么,两人都是门儿清的。

即便如此,两个人也都还没真正爬过山顶。

想到今晚就可以一偿夙愿,白凤凰有些兴奋。她伸手带了一把匕首和一根长绳。王景则是带上了前不久他在集会黑市上买来的佩剑,据说是宫廷侍卫的佩剑。两人还拿了些干粮以防止万一迷路。临走前,白凤凰又把从黑市上买来的石灰粉带上。

王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白凤凰解释:“万一遇到我们俩都打不过的野兽,就把石灰粉撒它眼里。等它难受的时候,我们就能打得过了。”

王景:“…你为什么会买石灰粉?”

“我感觉最近世道不安全,买一些放家里防身。”

“哦。”

“跟我在一起你没有安全感吗?”

“师兄你想多了…跟你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

白凤凰哼了一声。

东陵所有未出阁的姑娘都知道白画师的男弟子容貌俊秀,气宇轩昂,暂无家室。

夜晚的凌山远远看起来有些阴森,走进山里才发现到处充满了奇怪的声音。有些是树蛙的叫声,有些是不知名动物的低鸣。他们攀爬一个半时辰后,在夜色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芬芳,远远地就瞧见前方有一株半人高的植物,开着洁白的花朵,花蕊浅黄,花瓣的形状不细看像是莲花,细看却又发现完全不同。它在夜半低调盛开…安静得像寡言少语的仙子。

“这花真是独特,素来鲜花都爱在白日的艳阳的下盛放。”白凤凰笑着走过去,低下头仔细查看,“师兄,你过来看,这是什么花儿?”

王景笑道:“这是月下美人,只在夜间盛放,二更开,三更落。一般人难得能见得一次。”他以前倒是见过几次。

“原来它就是长这个样子。”白凤凰把鼻子凑近,用力嗅了嗅,“香味淡淡的,不过靠近了闻不如站远了闻舒服。师父以前给我讲过这种花,师父说这花也叫做韦陀花。”

王景微微退后半步,目光温柔地看着白凤凰,她俯身嗅花时微笑的模样,是难得的女儿家姿态。

至于韦陀花这个故事,他亦是知晓,听了这个故事后他一直替花神感到不值。心底的人,怎可忘?

白凤凰正要回到王景身畔继续登顶,却见眉梢略过一道银色光影,再一定睛,刀已插入一条蛇的腹中,她回过神时才恍然察觉出了一身冷汗,不禁感叹自己太过粗心,光顾着端详花瓣盛开的模样,却浑然不知有蛇离她这么近。她帮王景拔出剑,送入他手中时才感觉他额头渗出的虚汗。

王景紧张地将她拥入怀里,嘴里念念有词:“那可是金钱白花蛇,幸好我眼睛从你身上移开一下,不然。”他深吸一口吸,“真是吓死我了。”

半晌,王景回过神来,还感慨说:“差一点。”

白凤凰回之以一笑。

王景心有余悸,不禁握紧她的手,“我们要小心点才是。”

白凤凰笑道:“放心师兄,我素来胆大心细,而且伸手不凡。”

“又自我感觉良好了。”王景笑着揶揄她,“刚才你怎么没细心注意到有蛇?”

后半夜,两个人吃足干粮后一路艰辛地向上攀岩。这下王景愈发不让她在前头走,总是自己先摸索过去。后来的路太陡峭,白凤凰拿出绳子,像套锁一样将身子甩在前方倒挂的树枝上,然后爬上去。

虽说此时正值夏日,可这半夜的山中凉得很。王景摸着白凤凰的手,关心地问:“你冷不冷?”

“师兄你不是正握着我的手,暖暖的,哪里会冷。”

王景想了想,也对,两人一直在往上爬,不热的流汗就行。

后来,山上的树渐渐稀少,一块块岩石横在眼前。

他们二人手脚并用,借助绳子,竟然爬上了一个峰顶。

站在高处,白凤凰擦去额头的汗珠,说:“传闻也不见得是真的。咱俩就爬上来了,除了遇到那条毒蛇,一路上听了很多动物的鸣叫声,倒也不见别的。”

“因为我们爬的是最矮的峰顶啊。”

“那我们也是爬上来了。”白凤凰长舒一口子,“哎,还挺累了,好像天都要亮了。”

两人累得在峰顶找出平坦的地方,和衣躺下,地上的露水很快弄湿了衣襟。

白凤凰看着天空,说:“师兄,你看那几颗星星好大。我记得师父讲过,那几个连一起像勺子一样的就是北斗星。”

“恩,师父也跟我讲过。”王景望着天空的星星,“小白,你喜欢像星星一样闪耀并且总是让人仰望吗?”

“不喜欢,太远,够不着。师兄你喜欢吗?”白凤凰用手撑起下巴,问道。

王景想了想,说:“星星也不是它自己选择当星星的。我吧,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反正想到星星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呗。”

“你要是喜欢星星,那我除非是神仙才能摘给你。”

王景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师兄才不会喜欢那些,师兄最喜欢你这美丽的小师妹了。一眨眼,都长成大人了。”

白凤凰笑着翻身躺下,傻傻地看着天。

“师兄,以后每年我都陪你过生日。”

“好!”

没多久,天空慢慢亮起来,王景赶紧拉着白凤凰做起来,两人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凌山的山顶看日出。

但是白凤凰太累了,还没等太阳完全升起,就靠着王景的肩膀沉沉入睡。

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着两人之时,王景看着她久久出神。

他情不自禁地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吻。

第 12 章

两人回到家之后,就见白益黑着一张脸站在院子里,在得知两人去爬了一夜的山之后,这才急忙叫白凤凰先去休息。王景自然留下准备接受他的一番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