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懵然。

“不知小姐身份,本官怎可拟出罪状,让小姐签字画押呢?”他低笑吟声:“还要将小姐收监呢,小姐盗取朝廷命官的财物,罪加一等。本官中的这颗夜明珠那是御赐,小姐的罪状加多少等也加不清。这珠子产自南海,如此名贵。仅是盗了本宫的珠子,也够关押小姐一生一世了。还有那所加的许多等的罪状呢。小姐生生世世被本官关押着也抵不清了。”

怎么像是掉进阴谋里了呢?“齐国高粲之女,名无衣。”

他眯眼,“无衣到底有几个父亲呢?大周国的护国将军,龙将军,又是无衣的谁呢?”

——告诉叔叔,你是哪家的小小姐,叔叔送你回家。

——呃知道护国将军龙煌灼的龙将军的官邸么,带我去,我是龙将军的女儿。

他提到三年前我的‘身份’,他终于正面地回答了我,正面地表示了他认出了我!我展颜笑看着他,这才留意到他眯着的眼底的深深。他一定是生气了,我这前言不搭后语!

“对不起,你别生气。”微微低了些头,“我叫无衣,爹爹是齐国人高璨。”

他见我自责,见我低了声的小心翼翼,抿唇一笑,伸手捏顺我刚才偷了东西跑的有些乱了的发丝,他的指腹抚摩着我的脸,依然是常年习武有些厚茧触碰我的肌肤时,带给我的心悸和酥麻的电流的感觉。

他的手指一路滑到我的脖颈,抬起我的下颚迫我仰容看着他,他的笑容净如初雪,“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吃醋了。”

他静静地拥着我,搂紧我的腰身,俯身埋首,于我的发间嗅着那久违了的淡淡清香。这样温雅的男子那强烈的感情,那看似温柔却紧迫的力道,浓到了骨血里的真挚,欲将我融进他身体里的绵绵。

以为时间宛然在这一刻定格,却没有。

他的大手锁紧我的腰身,从我的发丝间抬首。他俯身看着我的面容久久,我也对上他的眸子,对上他的目光看着他,望进了他的眼底。

他再度俯身,温热的唇触碰到我的唇。

我闭了眼,等待他绵长的吻。距离护国寺的吻别,已是三四年。他轻柔摩挲,不再是三四年前那次的唇唇相贴。他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间,他身上竹叶的清爽气息吸进了我的心田。

他的唇蛇探入,一点点地在我的口中品尝与逐鹿,纠缠着我的唇舌。

原本还在思索我说我的父亲是高粲,他为这话吃什么醋?然而此时我已然没有了一时,脑中晕晕然一片空白,只知道将手臂攀上他的脖颈,迎合着他的唇舌交缠。

这一刻的水乳交融,我们彼此盼了,等待了多少年?我的久违了的你,你的久违了的我,真实地就在身边。这一刻的地老天荒,因为身边有你,因为身边的人是你,我什么都甘愿。

他毅然气息不稳,绵长的深吻后看着我,笑意点点:

“我姓魏,字子郁。无衣的子郁。”

第一卷 相思青萝046 宠溺

(煌灼:无衣)

众里寻你千百度,蓦然回首,芳踪擦肩处。

江南水患,与夜秉烛夜谈,早料到其中有人作奸犯科。与夜敲定对策,我秘密前往了齐国北江。

将齐国皇帝高崇派往江北治理水患的那位同姓魏的钦差大臣软禁,自己以‘齐国钦差魏大人’的身份自居,且将齐国皇帝拨给北江百姓的赈济米粮送给了我大周江南灾区的百姓。

实施了一系列的措施缓解了江南的灾情后,我再度在齐国的边境江北转悠。

此次嫁接了齐国钦差身份的事,等同于在齐国做卧底。虽然便利于以权谋私造福于我大周百姓,然而一旦身份被齐国人识破,自是免不了杀身之祸。

是而各位谨慎了些。

早察觉到自己成了有心偷盗者的猎物,耐心耗尽,既甩不掉,不如抓获。故意将此次离开大周京城时,夜甩给我的夜明珠露了出来。

果然,身后的人沉不住气了。临近我身边,感觉到了女子的气息时,本不想让她太难堪,让侍从带回府衙训导一番就是。

她得手后,径自与我擦身而过。正要伸手将她制住,一低头,清雅面容映现眼前。我听见光阴一寸一寸落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

距离护国寺的吻别,已是三四年。

芳踪渐远,我却弯唇抿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自主的,擦身过我身边。

无奈地一声轻叹,昔日在我的面前声称是我的女儿,今日又盗我财物。卿本佳人,怎就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偷盗与做贼时,那么地理所当然?

太过恶劣,比之我那挥霍无度不知人间疾苦的公主娇妻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原诋毁夜的审美观点,现今才知我与夜果然脾气相投,我的她也不是善类啊。

以后得好生管教才是。怎学了一身恶习弊端?

觑着她做贼心虚慌乱逃跑的身影,如此地看着,竟也暖意满满。负手而立于她身后,嗪一缕促狭的笑,睇着身前的清灵身影,看她气喘吁吁,自以为得逞后的言笑晏晏。

这三四年,她已然变化太多。虽然早知她会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却还是惊迷于她的清丽脱俗,清水雅然和天使般的清纯气质。

不染纤尘。

什么样的琼楼玉宇,什么样的宫阙水榭,才能养出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来?

轻佻的一句搭讪,原不过戏弄。她徒然听到我声音后的僵如石化,我竟也觉心跳紊乱,自然的感慨万千。

她记得我。

真实地拥着怀中的酥软女儿身,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于是知道,三四年的等待,原敌不过这一刻的地老天荒。三四年独自沙场征战的寂寞,已无足轻重。

你心有我,我什么都值了。

小姐贵姓?

饶有兴致地问一句为何做贼后,已是等不及地要知道你的身份。

几月来已做过不少荒唐事,竟是私下里让侍卫将京城未出阁的女子的画像全拢至身边,一有略为与记忆里相似的女子时,竟是翻墙入室地求证。堂堂护国将军做起潜入众位小姐的闺阁里的事,传出去已够令人瞠目了。

奈何有关你的消息竟如石沉大海,茫茫人海,寻你已何止千百度?查无音讯。多少次午夜梦回时,疑惑我们的相识,是不是南柯一梦?

庄周晓梦迷蝴蝶,到底哪蝴蝶是庄周变成的,还是庄周是蝴蝶变成的?恰如这样愚蠢的问题,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问自己。

如今你真实地在我眼前,竟也怕转瞬已是分飞燕。迫不及待地要知道你的身份,再有别离时,寻你也不至于一片茫然。

齐国人高粲之女。名无衣。

无衣,无衣,你叫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诗经?秦风》中的《无衣》将国仇家恨时分,将士们同仇敌忾,战场上的情谊描绘的淋漓尽致。二十年来,我半生沙场浴血,指点江山,策马疆域,览尽大好河山。这半生,全是《无衣》的写照。

戎马半生的将军都该有自己的《无衣》呢,原来你就是我的无衣。

告诉叔叔,你是哪家的小小姐,叔叔送你回家。

呃知道护国将军龙煌灼龙将军的官邸么,带我去,我是龙将军的女儿。

“无衣到底有几个爹爹呢,大周国的护国将军,龙将军,又是无衣的谁呢?”第一次唤你的名,宛如唤了千百次,已是那般的亲昵与自然。

只是,你告诉我的你爹爹是高粲的话,是不是如当年告诉我,你爹爹是子郁的话也是在欺瞒我呢?

你以为我生气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吃醋了。与当年你口中的爹爹子郁,与子郁是这样私定终身的关系,与高粲爹爹呢?

还好,只是我因为吃醋而多心了。

与你这样亲昵的人,还是只有我一个。

我姓魏,字子郁。无衣的子郁。

无衣,大周国护国将军龙煌灼龙将军的身份,我不是刻意要瞒着你。卧底于齐国,身份特殊,执行夜委托于我的任务在身,不便告知于你。

我已有妻室,也自然地会向你坦白。只是,煌灼,他这一生注定已是别人的夫君了。那么,让子郁这一生做你的夫君好么?

给我点时间,我为你抛弃一切的功名利禄,抛弃煌灼的身份,做回原来的子郁。那个只属于无衣的子郁。避世隐居,我们看云卷云舒,看花开花落。

魏国公府。

抬目看着子郁家的匾额,再回首看子郁一脸的笑容沉淀,原来子郁是齐国的魏国公啊。子郁也不对我解说什么,只是抿唇笑着,自然地握着我的手往魏国公府里走去。

“啊呀,我的钦差大人啊,大人您怎么才回来,小人正要差人去找寻大人。大人从我大齐的京城来这偏僻之地,大人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小人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才一进魏国公府,已见一名官员奉承而来。

我这才恍然大悟,在大周江南时,百姓口中那位赈济大周灾民,为大周江南灾情出谋划策,惩罚大周江南的贪官污吏的齐国钦差魏大人是子郁呀!

子郁也不理那位官员,径自笑谑我,“一路上都听你腹中唱空城计,可是饿了么,我让下人呈饭菜来。”

我自然是点头,然后想起了连翘,才要开口让子郁派人寻连翘到这里来,子郁已唏嘘道:“她么?刚刚有人禀报我,说抓获了个女盗者,不知是不是她呢。”

知子郁在影射我做贼的事,我难免心中郁郁。子郁一面让侍卫带连翘来魏国公府,一面俯身在我耳边低笑,“无衣不要生气。”

看着子郁,他的笑容恍如荡在天际的白云。心中再是阴霾,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笑容,我的心情也艳阳高照了。

鸡汁干丝、琵琶鸭、太极芋泥、龙井菊花鮰鱼、一品松子肉、葵花四宝鸭

我能想象我现在的吃相一定称不上优雅,饿了一整天了。另外,这一个月来,自从踏进江南这灾区起,平日里有着稀饭馒头吃就万幸了。

一向锦衣玉食的我,也不知是怎么挨过那段时光的。桌上的是我许久不曾吃过的佳肴,也顾不得在子郁面前维持形象,就那么举着筷大快朵颐起来。

还有那些点心香酥苹果、合意饼,一样样地刺激着我的食欲。

“别噎着。”子郁不时地喂我一口羹汤,皱眉,又满是心疼地问我:“你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咳也没多久,前天还喝过一碗稀饭的。”我咽下了他喂过来的羹汤,说道:“你也知道,大周的江南和齐国的江北逢遇百年难遇的灾情,我是从江南过来江北的,这一路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子郁沉吟:“百姓食不能裹腹,我们这些食着朝廷俸禄的官员责无旁贷,是我的不是。”

我冲他笑道:“这一路上都听百姓们赞颂齐国的钦差大人,子郁是个好官呢。”

子郁静静地看我,目光轻柔,唯恐眼神的热切将我惊走,“无衣以后再也不会忍饥挨饿了。”

我不由搁下手中银筷,抬头,一双秋水翦瞳泪光闪闪,盈盈不语地看着他。明明心里幸福着,温暖着,可就是喉间堵得很。

子郁上前一步抱紧了我,我的泪掉落:“子郁”吃了三四年的轻唤,子郁轻吻上了我的唇。我闭了眼,环抱住了他。

魏国公齐国的魏国公,身份显赫,家世渊源。

可是你要是我大周的魏国公,我们早认识两年该有多好。一个是温雅风流的重臣,一个是绮年玉貌的公主,姻缘聚首,羡煞旁人呀。是不是,是不是我们从此就可青灯之下,丹黄之侧,红袖添香?

连翘到来魏国公府的时候,她听见的正是这情景:我和子郁动容地拥在一起。

“还以为平白无故被放了出来时交了好运了,原来是钦差大人妄想唐突我家小姐,小姐,奴婢啊呀怎么是你呀!”连翘忿忿不平的话在见着子郁的面容时,登时怔住。

只是一怔,连翘继而大加对子郁评头论足,“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小姐的红鸾星还是扫把星,三四年前昙花一现,将小姐迷得神魂颠倒,自此对你念念不忘。然后,瘟神一样地消失了三四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小姐逃离夫家后出现。你要早出现几个月,小姐又岂会不嫁你无奈嫁给现在的姑爷呢。小姐现在虽然摈弃夫家了,可是你现在出现又有什么意义呢?小姐现在是有夫之妇了,你去染指小姐,存心坏小姐的名声么?”

此话一出,三人都一阵静默。

连翘始知说错了话,她当然知道我对子郁的感情,适才一见子郁,她被郁闷冲昏了头脑,也没为我考虑就吐出了这么一大段话。

此时脑子终于清醒过来,我是如此地惦记着子郁,她在子郁面前说我罗敷有夫,不是坏我的好事,让子郁对我敬而远之么?

其实连翘的自责是多余的,即使她此时不是漏了嘴,我也是会对子郁说这些的。

不是不忧心他或许会嫌弃我。不过一想,他要因此而嫌弃我的话,那么,他也不值得我再对他心心念念。

气氛并不多窒息,我只是在等待,等待子郁的反应。

“你嫁人了么?”子郁的眼中一痛。

我点了点头。

“她说得对,都是我的错。”子郁文雅地笑:“我与无衣已经错过了三四年,无衣这一生余下的那许多的三四年,都让子郁来照顾你,来爱你,好么?”

子郁伸出手接住了我掉下来的泪珠,“不管无衣的心里除了子郁还有谁,子郁对无衣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子郁只是无衣的。无衣的子郁。

“只有你,只有你”竟已是泣不成声,紧紧地抱住了子郁的腰身,偎依在他的怀里,脸儿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如此温润的男子那与此相反的,沉稳有力的心跳。

“那么,还是当年那句话,到时候,把关于他的麻烦交给我。”

“不会再有麻烦了。”是的,如今已涉足齐国的国土,我也打定主意隐姓埋名不再踏进大周的国土一步。龙御夜找不到我,龙煌灼更是压根不会来找我。此次清静了,世界里只有我的子郁了。

“那么,无衣愿意以后留在我的身边么?”

怎么不愿意呢?子郁是齐国人,我从此想要一辈子隐居的地方就是齐国呀。

子郁俯身吻我的眉、眼,连翘捂了眼睛,蹑手蹑脚地挪移了出去。子郁看我很久,方才说道:“不久前,我也娶了妻室。”

我只是笑看着他,“子郁的心底真善良,对无衣更是体贴。为了不让无衣有心理负担,诓骗无衣自己也成婚了。”

不是没听出子郁话里的认真,只是我相信他。相信他为了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子郁听后,淡笑不语。

我垂头低笑,不经意间瞧见了他腰间的竹笛,手指禁不住地抚摩了上去。子郁见了,问我,“你会吹么?”

我摇了摇头,答道:“你会吹埙。”平常见四叔叔吹埙,只看着也学会了。其实埙的用法和箫、笛差不多,只是我实在没吹过笛,怕在子郁的面前出丑,故而摇头。

子郁道:“埙的音节略嫌单薄,但声音要浑厚大气许多。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对埙的用法很是讲究,以后介绍给你认识。”

我笑道:“我想听子郁吹笛呢。”

子郁一笑,已握了我的手去了魏国公府里的一处竹林。

子郁对竹吹笛,一身白衣袍纱,洁净如云,蔼然而立,宛若明珠的一双黑眸,倒映了青天云影,澹澹如水。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一曲《长相思》吹毕,我撑腮道:“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你在护国寺的后山吹笛。”欲听子郁吹笛,本就是为了证实那晚我听到的笛音是不是他吹奏的。听着熟悉的音律,我已知是他。

子郁有些动容地看着我,我笑道:“可等我赶去了之后,你已经走了。”

“那段时间,你竟也在京城。”子郁喟叹,“我们到底是错过了。”

“我夫君一直就另有心上人,与我成婚后,更是对我百般厌弃。所以,我就来齐国找我爹爹了。我爹爹没叫高粲,十六年前在战场上与我娘亲失散,自此杳无音讯。”

来江北的这一路上,我不是没打听过我爹爹的消息,可是人们一听到我问起高粲,都说,十六年前齐国与大周的那次战役后,就再没有高粲的下落。爹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可能性显然是很小的。

不过有一点是明确了,高粲,确实是齐国的一位将军。

子郁很认真地听着,说道:“十六年前么?那时候我也只几岁的样子。不过,关于各国历代战场上的事,我倒是知道一些。我定当尽力为无衣找寻父亲。”

就知道子郁不会袖手旁观的,子郁自是清楚我说出这番话就是为了要他以魏国公的关系网为我找爹爹的,于是一笑,“我教无衣吹笛吧。”

我欣然点头,接过子郁的竹笛,不觉拿到唇边,试了胡乱吹奏。

子郁扶过我的手,轻轻捏住我的手指,打在笛孔边。他的手指微凉如玉,我的手因为心跳加速而炽热黏腻,手掌相叠时,彼此温度互相浸溶,几乎能感觉的到他掌心细致的纹路。

被他触摸到的皮肤,每一处毛孔都似在瞬间敞开了,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由手指向上延伸,直至心口,至脑海,至全身。四肢百骸,俱已张开,似每一处都已会呼吸,呼吸午后飘着淡香的空气。

我的手禁不住的微微颤抖,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得离子郁极近。他身上传来的气息温润而纯净地包裹着我,铺天盖地,无可抵挡。

已经见识过了子郁的风度,又因为子郁与我在一起时,两人虽然秉着很礼尚的交往。正所谓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子郁虽然风流自若,谦恭儒雅,却任谁都看的出来,我们每每面对彼此时,浑然忘我的境界。世界里仿佛真的只有眼中的彼此了。

如胶似漆也是不足以笑容这脉脉不得语的感情的。连翘自是不愿意被凉在一边,附加看我和子郁的深情款款了。

再说了,她曾将子郁训斥了一番,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难免尴尬。

因此,竟是再也不愿在我的面前侍候。而子郁因与我错过了三四年,如今一刻也不愿与我分开,除了睡觉比邻而居外,我们算是孟不离焦了。

于是,连翘每日与魏国公府的人混在一起,除了早晚来和我请安外,在难见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