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郁道:“我不想恋战!”已是倏地一声抽剑,直刺往龙御夜,欲在龙御夜避开时,巧妙地将长剑指向他。

“龙御夜!”我心中突地一跳,怕子郁真刺伤了龙御夜,惊叫声已脱口而出。

龙御夜已瞥眼见到我面色的焦灼,知我忧心他,他很轻易能避开的杀招,竟是不避。只冲我扯出一个笑容。

见龙御夜不避,子郁急忙收剑,饶是如此,龙御夜的肩胛仍是被刺中,明黄龙袍上盛开了大朵红梅。

这时在勤政殿那里候着的臣子闻讯来这时,刚好见到子郁刺伤龙御夜的这一幕。

“龙将军行刺皇上啦”一时间,臣子们的推波助澜,将本就失控的局面,渲染到了高/潮。

而我在很久以后才知道,之所以脱口出语叫的那一声龙御夜,担心龙御夜真受伤是其一,更担心的,原本是在朝政不利于子郁的情况下,子郁在皇宫大庭广众之下与龙御夜动手,担个行刺皇上的罪名。内心里,潜意识里更担心的,是子郁接下来的处境。

毕竟,在子郁的手下,龙御夜也伤不到哪里去。

然而,在甫知道玷/污我的那个人是子郁的今朝,内心里对子郁的排斥,蒙蔽了我真实的认知。

“龙御夜!”那一刻,我竟是叫喊着往龙御夜的身边跑去。子郁见龙御夜受伤后,便愣住了。太医们闻讯而来,侍卫们扶龙御夜回宫诊治时,我也跟去了。

而那个时候,子郁眼见着我离去,再也做不出,在当时带我走。

自然无人敢因子郁刺中龙御夜一事而缉拿子郁,而面对那帮蓄谋已久的臣子们,子郁的铁卫们面无表情的护主,横眉冷对那些臣子。铁卫们明里一现身,臣子们不仅继续渲染子郁行刺帝王的说辞,更蓄意说到,子郁带兵袭击帝王,谋反的证据确凿。

当然,正在被止血疗伤的龙御夜,在臣子们说出此言论后,立即将舆论压了下去,还了子郁的清白。

然而,帝王埋藏爱情的那颗心,经过此事后,却重又复苏并且熊熊燃烧了。

几个月后,龙御夜对我如此说,他本已放手,谁让我那么焦灼地叫他的名字,自己跑来了他的身边。偏偏,那事件又发生在我和子郁有了矛盾的当天?他已有插足的契机。

龙御夜你不懂啊,就算我对你再无感情,也是有亲情的。换作我任何一个亲人被刺伤,我都会叫他的名字,过去他的身边看他的。

龙御夜说那话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我当日叫他,过去他那里的举动的真正心意,不过担心子郁担个行刺帝王的罪名,处境堪忧罢了。

而那时,我与子郁之间早已是沧海桑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便是云,回不到过去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更何况,从我知道玷/污我的那个人是子郁后,子郁与龙御夜交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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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有条不紊的御医们,在给龙御夜这位帝王缠伤的过程中也有些手忙脚乱。

那一剑子郁收的及时,并未伤到筋骨,剑入两寸,修养一段日子便能复原。子郁自己下的手,自然知道龙御夜伤的不重。虽不担心龙御夜的伤势,那一剑却让子郁清醒和理智了过来。

少时那些臣子,侍卫和御医们都退下了,子郁方入了内殿。

内殿里除了几个近身宫人,便只有表姐、龙御夜和我。龙御夜倚在软榻上,子郁仅只瞥了他一眼,便苍凉地扯出一个笑容,看着我,说道:“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我在家等你们,等你们…回家。”

说完话,子郁将手中带血的长剑丢下,转身离开。

这样深情温暖的话啊,与子郁相处所有的点点滴滴突然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的鼻子一酸,正想叫住他时,表姐已经握住我的手,感谢道:“幸亏表妹呼救的及时,不然将军那一剑真伤到皇上了。”

子郁还没走出内殿,听到表姐的这话,身影明显的一僵,却依旧是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我不呼救,子郁也不不会真刺龙御夜的呀。

龙御夜应该也是清楚的吧,却没有去辩驳表姐错误的判断。

今日甫知子郁玷/污我的事,心里的愤懑,此时见子郁寂寥的离开,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便也不想与龙御夜,不想与表姐待在一起,说道:“我心里乱的很,先下去歇息了。”

依旧住在往日的昭阳殿里,没让人侍候,晚膳也不想吃。表姐晚上过来看我,说我怀着孩子,不吃饭怎么行。想想也是,勉强吃了些,便径自睡去了。

一晚上怎么也睡不安宁,虽然我令自己先什么都不要去想,我和子郁之间的事,明天睡醒了再想。心里虽然静的很,却就是睡不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身边少了点什么。

第二日起来,不晓得是没睡好,还是因知道了我被玷/污那件事的真相,一想到那人是子郁还是怎么的,人也疲倦的很,明显的萎靡不振。

然后表姐带了许多侍女过来,竟是原来在将军府,自我有身孕后侍候我的人。表姐笑道:“将军还真是体贴入微呢,怕宫里的人表妹使唤着不习惯,把原来侍候表妹的人都送过来了。”

这时连翘将一件披风披在我的身上,我说道:“这么热披什么?”

连翘道,“驸马说,不能冷着公主了。”

我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表姐将披风从连翘的手里拿过来,亲自为我披上:“表妹怀着将军的骨肉,身子娇贵着。将军能不多关心么?”

我听了心里便有些难过,若我此刻没有怀着身孕离开子郁的话,子郁是不是根本不会关心我什么?

午膳时,连翘取了一根银针,一道菜一道菜地试道。我拾的是银筷,饭菜有毒的话,自然是晓得的,不禁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连翘道:“子郁公子让我仔细地检验公主在宫里食用的饮食啊。有些食物银筷断定不出的。还有啊,那个有许多菜平常人吃了没事,孕妇是不能吃的,嗯,比如说薏仁,能收缩宫体,导致流产;比如鳖甲,可通血络,散瘀块,也可将孩子堕下;比如螃蟹,其性寒凉,活血怯瘀,也是易堕胎的食物”连翘边说,边看着膳桌上的菜,捧着一医书一一对应着,“哎呀,薏仁汤是不能吃的,快撤下去!”

宫中不比寻常人家,向来后妃之间为了争宠,就没少过在食物上动手脚加害于人。我虽不是妃子,到底此刻身在宫廷才拾筷,已被连翘搅的没有食欲了。

或者,心里翻腾着的,挣扎着的,矛盾着的,那无数思想对抗着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本意,是想马上回到子郁的身边去?

连翘平时粗枝大叶,此时却如此谨慎。表姐赞赏地看着连翘,一面为我布菜,笑道:“将军真的很看重这个孩子呢。”

我低下头看着,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但闻一句皇上驾到,众人跪礼,表姐也起身去迎龙御夜,我仍兀自游思,突兀地坐在那里。龙御夜当然没什么见怪的,将我抚摸自己腹部的那一幕尽收眼底,也没说什么,只坐下拾筷就在昭阳殿里与我和表姐一起用午膳。

龙御夜离开的时候说了句,“煌灼从今早起,一直在落霞殿待着。”

我似有若无地应了声。

子郁晚上的时候来了昭阳殿,甫时我正要入睡,宫人告诉我说他来了,我只说自己睡下了,也不想去见他。

晚上依然睡不大好,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就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身边依稀有那熟悉的清芬的味道,我让连翘开了窗,换了外面泥土的香气。

他昨晚定是来过我这里,点了我的睡穴,好让我安稳地睡一觉。我只作不知。

昨晚睡的好了,今天白天便比昨日多了些力气。却还是倦怠的很,哪里也不想去。如此又过了几日,每日的晚上,我睡不着也闭眼假寐,子郁果然都有来看我。

约是见我睡着了,也没再点我睡穴。他的手一直隔着丝被放在我的小腹上,感触着那个根本还感触不到的生命。我一直知道他是喜欢这个孩子的,这个他自己的孩子。

即使玷/污我的真是别人,即使我真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可能会让那个男人生不如死,却一定也是会将孩子视如己出的。何况这个孩子本就是他的呢?

每夜俱都装睡,奇怪的是,头一晚他没来看我,没点我的睡穴,我睡不着。这以后的几日,他依是没点的睡穴,闻着他身上清芬的味道,我却很快就能进入梦乡。

突然才醒悟,第一晚入住昭阳殿,我之所以睡不着,感觉少了点什么,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原来,竟是身边没有他,身边少了他啊。

子郁不管他对我做过什么,我再做不到,像这样绝情地离他而去。是因为爱他啊。

我便想着是不是要回去他身边,回将军府冰释前嫌和他过日子。于是,这日与龙御夜和表姐用晚膳的时候,我突然问了句:“他为什么,要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

龙御夜闻了此话,沉默不语。

表姐道:“将军若是早知表妹便是公主,定然不会那样对待表妹了。表妹别怀疑将军对你的情意。将军要是不想着只好好地爱表妹一个人,与公主成婚数月,也便不会放着公主不决不问了。”

我沉静地道:“我也没有怀疑过,他对我的情意。”

表姐道:“就是啊,将军定然也是不想轻薄表妹的。要是知道表妹便是公主,定然不会轻薄公主了。”

这才听出表姐话里的弦外之音,我心里骇然一惊,“你的意思,他是故意糟蹋我的?”

表姐握住我的手,安慰我:“表妹也别怪将军,将军约是想故意毁了公主名节,从与公主的婚姻中解脱出来,以便于换取自己的自由之身,与表妹携手一生。说到底,都是为了表妹呀。”

我站起来,心口起伏不定的道,“你是说,他故意玷/污公主,自私地以公主一生的阴影,换取与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厮守一生?”

表姐愁容满面,“将军若不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何会去糟蹋公主身份的你。表妹不是说,你往日主动投怀送抱他都坐怀不乱么,如此,他又怎么会见异思迁,对公主身份的你情难自控甚至毁了你的名节?除了对公主含恨,想以公主不贞的理由摆脱婚姻,与另一个身份的你厮守一生,实在是没有什么解释的通的理由。”

呼吸突然艰难起来,我可以不信子郁是卑鄙无耻自私自利的小人,可是,我知道他对我情意,为了与我厮守,他做出这样的事原也不无可能。

我犹记得那晚他身上浓重的酒气,酒喝多了,隐约知道我是公主,他一时心生愤懑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么,龙煌灼啊,他一直就是厌弃公主的。

那晚他的动作一直很温柔,是不是,醉的恍惚中,看着公主变作了无衣,所以倍加怜惜与疼爱?他的酒醒后,又觉得自己不过醉酒醉的恍惚看错人了,梦一场?

身心都处于悲痛中的我,没有注意到自表姐说出这番言论后,就一直诧异地看着表姐的龙御夜。

龙御夜到底是存了私心,没有反驳表姐的话,继续保持着他自己的沉默。或者,连龙御夜也不得不怀疑,煌灼玷/污公主,是不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将自己与心爱之人的幸福建筑在另一个女人一生的痛苦之上,这,就是我爱着的子郁?我可以接受伤害过的男人,却绝对接受不了人品不端正的男人!

子郁,我要去向他问清楚!嗯,我想好了,他若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便依没听表姐这番说辞之前的决定,回到他的身边去。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76 轻浮

就算我在听到表姐这番话之前已经存了回去子郁身边的心思,在子郁毁了我清白的事实,与表姐此时这番说辞下,我本该在愤懑子郁欺瞒我他玷/污了我的事的基础上,对子郁更加怨怼的。却没有。

甚至,我还想着给他一次辩驳的机会,向他问清楚,只要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立即就回到他身边。

或者,潜意识里,蔼然如云风度自若的子郁的形象在我的心里根深蒂固,打心底里,我不相信他会如此地邪恶?

便问龙御夜,“他还在落霞殿么?”

龙御夜目光深沉地看着我,没说什么。

看样子应该是在了,我遂起身打算去落霞殿。

才走出昭阳殿,龙御夜沉闷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该他来对你赔礼道歉的,你就这么急着回去他身边,就这么卑微地放下姿态去找他?”

龙御夜虽然语气不善,然面他的话原是说的没错的。心里听着虽然不舒服,却没理由反驳他。只作姿态优雅地离开。

是啊,我总不能再像往日在子郁面前那样温顺,总得自恃身份,至少不一副放下姿态的样子去找他吧。

杯盘狼藉碎地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寂静,知道是龙御夜愤懑之下将膳桌上的杯盘扫翻,我亦只微微一顿,只作未闻,继续往落霞殿而去。

在落霞殿外,已闻里面丝竹管弦之乐,我心下郁结,不由冷冷一笑,“看来他过的倒挺自在的嘛。”

走到落霞殿的门口,竟有侍卫将我拦阻,一副慌乱的样子。我气上心头,几番要进落霞殿,侍卫都慌乱地阻止我。实在被我迫的急了,方道:“公主恕罪,请容属下先进去禀报将军。”

我要见我的夫婿,有什么好禀报的?侍卫这番的慌乱,我的心中顿时起疑,执意要进殿。自小生长在宫中,往日更是泼辣骄纵,到底皇家威仪还在,一正容色,侍卫再不敢阻拦,由得我入了落霞殿。

笙歌艳/舞,好一番快活。舞姬翩翩起舞,更有我的好夫婿与人觥筹交错。

站在五丈远外,冷眼看着子郁与身边娇俏女子拉拉扯扯。敢情哦,这几日我冷淡了他,他耐不住寂寞独自在这里寻快活了。难怪哦,我刚才在落霞殿外,侍卫一见我就慌乱遮掩的。

李制李鹤站立在子郁身旁,两人先见我来了,李制与子郁作揖,“将军,公主”

弦瑟音琵琶音笙萧音噶然而止,子郁转身见到我,已是大惊失色,手中酒樽‘哐啷’一声落地。他身边的娇俏女子亦是回头看我,竟是慕容晴。

“无衣!”子郁惊慌之下,已是大步流星过来了身边。我冷冷地看着他,他自知我将所有都看在了眼里,欲伸臂按捺在我的肩上,解释道:“你听我说”

抗拒他触及我,我一拂袖,冷笑道:“我还尚在宫中,你已如此轻浮,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你唐突然主,是否真的是故意为之!”表姐适才说的那番话,我还可以只当作表姐判断错误,此刻,眼见子郁在此地沾花惹草呢?

子郁道:“你先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误会了。我没有举止轻浮与慕容晴有什么,是她自己.”

静静地看着子郁,笑问道:“你是要告诉我,是慕容晴勾引你的吗,谁不知道慕容晴喜欢龙御夜,你既然三心二意,心不在我的身上,当初又何必对我假情假意逢场作戏?”

子郁道:“确实是她对我”

“你不会抗拒么?有心抗拒的话,这里又怎么会是笙萧浮醉之地?”

子郁道:“我是有心抗拒,可慕容晴今日一到我大周,听闻你愤懑我的事,便主动邀宴,言及你们之间的情份,定代我开解你。思及此,我不好拒绝。”

我笑道:“她邀宴,你赴宴,就这么赴宴的么?好一个赴宴啊!”

子郁道:“我真的无意和她李制李鹤都在这里,你可以问他们。”

“李制李鹤都是你的心腹,自然不肯说你的不是!”

慕容晴亦是过了来,到了我的身边,冷笑着看着子郁,“自己做的事现在倒是不肯承认了哦,还以为大周的龙煌灼多么地坐怀不乱呢,不想连妻子的好友也欲染指。现在好了,茼茼瞧个正着。”

“慕容公主,你”李鹤激愤地出口。

慕容晴抱拳哼笑,“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

这时龙御夜和表姐也过来了,他们二人也说不上什么话,在不远处站着。

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转身便要走。

“无衣!”子郁拽住我的手,目光迫切地道:“你信不过我吗?”

“要是以往,我会没理由地站在你这边,毫不犹豫地相信你。王宫晚宴,你酒后乱性毁去我的清白,隐瞒了我三个月。若不是我自己发现你肩上的齿痕,你可能就会那样一辈子瞒着我。现在,你教我如何相信你?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清楚明白地看到你和慕容晴你现在还叫我相信你?你欺骗我一次不够,现在还想欺骗我么?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我最恨别人的欺骗的背叛。而这两样,你都占齐了。”对上他的眸子,冷冷地道:“你放开!”

他看着我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我只要一想到他那千言万语都是对我的欺骗,我就心灰意冷。他沉默许久,手中终是松了些力道。我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拂袖离去。

龙御夜说的对,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本该他来对我赔礼道歉的,我这么急着回去他的身边,这么卑微地放下姿态去找他做甚?这番见到了他的放浪风流,徒惹自己生气。

“表妹。”见我走近,表姐关切地叫我。

龙御夜亦没有了先前扫翻杯盘的愤懑,此时面色深沉,亦如他旁观我与子郁交谈的沉默。

慕容晴追上我,低低地道:“心茼你别因此而对我有什么隔阂,我只是好心想让你们夫妻破镜重圆,想要撮合你们的,没想到他会对我.”

笑看着慕容晴,“我没有怪你,我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他的心,看清了他对我的感情。他对我的情意,也不过尔尔。”

眼中余光见到身后的子郁闻到我说的此话后,身体明显地一震,颓然地倒退了一大步。我没有停留,决然地离去。

回了昭阳殿,命昭阳殿的侍卫头领调来弓箭手,整晚守在昭阳殿外。要是他晚上再来看我,让侍卫弓箭侍候!

无衣离开后,慕容晴和皇后随之也一同离去。夜随她们离开时,最后看了煌灼一眼。两人对视,煌灼眼中的伤痛还未平息,夜的目光平静,一如他的沉默。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煌灼,夜有些不想再看他。不是不想,是有些逃避。如果说无衣眼见慕容晴和煌灼贴在一起,会误会,那夜呢?

煌灼看着夜离去的身影,苦涩地一笑。

早知赴慕容晴的鸿门宴是个错误,若非被慕容晴说动,她会代自己开解无衣,依他一向对女人冷佞的行径,又怎么容得慕容晴沾身?

适才慕容晴往他身上靠时,他去推她,没料到她拽住他的手,贴得他更近了。然后无衣就到了,正好看到了那一幕。

此刻李制进言,让他追上无衣,向她解释清楚。煌灼摇了摇头,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今晚和他纠缠不清的女人若换作别人,无衣或者不相信他如此放浪,可是那个人是慕容晴,无衣知道慕容晴喜欢夜,他与她说,是慕容晴对他无衣定然不信了。

不是么,刚刚已经那样解释了。

事情搞的越来越糟糕了。

到底还存有三分理智,煌灼道:“城门严查入京人士,凡是燕国人入京,一概不放行!京城中的燕国人,也都让刑部一一去查验身份。”隐隐的,觉得慕容晴突然来到大周有些诡异。

“是。”李制应下。

煌灼仰望夜空,与无衣之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与慕容晴漫步在御花园中,夜平静地问道:“真是煌灼轻薄你么?”

慕容晴眨眨眼睛,“你说呢?”

夜看着慕容,“你来大周做什么?”

“看你啊。”

夜沉吟,“带了多少人马,和你一起来的还有谁?”

慕容晴道:“就三百燕国侍卫护卫我的安全。”

夜再问,“慕容殇呢?”

慕容晴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病歪歪的弟弟,你说,他能和我一起长途跋涉来大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