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虽未曾言说,但那眉目间的风华无限,情意自然于一语一笑中流露,已然还是那个数度被我误会,依旧对我不怨不悔,等候在河之洲的那个君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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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卷 君子好逑 124 回到梅庄

想起离开皇宫的原由,想起‘父亲’,想起失去的他冀望的孩子….本是要叫住他,对他说我和四叔叔的事的,这一出口,却变作了了结过往的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一直欠他这句话。

“傻丫头,说什么呢。”他的笑容依旧。

我于是也笑了,嘱咐道:“生甘草煎的药,你不要不喝。”

他莞尔看我,说出一个“好”字。

睡到第二日正午时醒了半响,浑身疲软便又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夜半才醒。室内有烛火,竟是煌灼他在看书,我大觉身体好多了,掀开被褥下了床,他才察觉我起了来。

我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这两晚上都没睡?”

仿佛还是过往,曾经我与他俱是彼此心中唯一的岁月。在烛光以及窗外透射进的月光拂照下,他疏懒地起身,低首看我,眼底笑意点点,声音也是自然而然的风流无垠:“在这守着,我放心些。”

此语一出,却换来一室的缄默,无情的岁月径自将现实打回了原形,无地可遁。倒是他先自牵强一笑,对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黑影一缩,想是退下去了。

不一时,便有精细的粥菜送来,那股子熟香味,刺激着我早已辘辘的饥肠。

刚进雍城的城门,便听闻他之前好几日都没怎么用饭菜呢,我睡的这两日,想必他也懒得裹腹,这会儿我喝粥时,他依然如往常一般,未曾动筷,剥着蛋壳,然后将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蛋放在我面前。

记得以前也是一样啊,哪怕共同用膳,他也是如此。他好像从来就对食物不太感兴趣。以前每次心疼起来,总是冲他发火说他不会照顾自己。

现在怎么还是老样子呢。

茫昧地喝着粥,原是早就陷在了沉思里。是被他说话的声音拉回现实的,如同话家常一样,他徐缓问道:“这几月有没有和夜联系过?”

“.没。”

他轻哦了一声,“京城那里情势紧急,没个一年半载,他怕是分不了身。”

我没有说话,只是调羹碰着碗,叮当响了一声。

稍后把梅庄的事与他说了,他道:“我外出找了你两月,无功而返。半月前你们在梅庄的消息我倒是得到了。原也打算近日过去梅庄。虽知道你们被追杀,却没想到你们的处境堪忧。”

煌灼看着我,似在沉思与判估:“那几拨南疆人,不该是睿清王的对手。我所了解的睿清王,对付他们完全不在话下。”

我只得道:“四叔叔中了蛊毒,这几月,一直命悬一线。我离开梅庄的那天,已经是他这次昏迷的第八天。”

“他在南疆的身份特殊,怎会惧怕蛊毒?又是什么蛊毒,如此厉害?”

我怎么说呢,说四叔叔中了情蛊,说四叔叔和我.所以,玩起命了?

我不是觉得说不出口,是如此说的话,煌灼对于我和四叔叔..问起来,我又怎么说,说最先是四叔叔强迫我的?如此有毁四叔叔形象的话,我怎么说的出来?

就是前日临睡前叫住他,想要对他坦呈我和四叔叔的事,我想的也是,我和四叔叔彼此爱慕,真情流露,所以在一起。而不是要把最初的过错推給四叔叔。

“横竖你说明天就起程取梅庄,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他倒也不多问。

翌日,与我离开雍城时,我才等士兵去牵我的马,他的马已被人牵了来,对我说道:“那马淋了几天雨,病了。”

“那在你的雍城借匹马?”

他笑道:“我们是赶时间,梅庄去晚了,又是另一番气象也说不定。你只要在雍城,再找的到比我的马的脚程更快的马,就去找吧。”说着话,在我犹疑的时间里,他已经坐到了马鞍上,看着我,向我伸出了手。

“驾!”他一挥马鞭,与我踏上了离开雍城的路。

与来路的波折完全相反,没有暴风雨,天气在连日的雨后更加明净,甚至还挂着冬日的暖阳。骏马一路风驰电掣,但他驾马的技术显然是卓绝的,在那电一般的速度里,坐在马上竟也一点都不觉得颠簸。

或者那颠簸比不上心里的一下下跳动呢。

我与他同坐一骑,我就坐在马鞍前,甚至因为电光般的速度,他的一只手驾马,另一只手一直圈在我腰上,将我紧箍在他怀里呢。身子就靠在他的胸膛上,这样地,与他肌肤相贴。

明知与他曾经沧海难为水,但有些习惯形成了就再也改不了啊。

心跳,啊,他问过的,在龙御夜的身边,我有没有与他在一起时那样激烈的心跳;四叔叔呢,现在在四叔叔身边呢。我和四叔叔的事,他还不知情呢。

“无衣?”耳边似乎萦绕着他温润的声音,我愣了好大一阵才啊了一声,看样子,他唤了我不止一声了。见我回过了神,他低笑一句:“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他也不再问,只道:“前方有瘴气,屏住呼吸,知道吗?”

“没事,我不怕瘴气。”难怪他放慢了马速,骏马不是在急驰,是在踱步。可是因为与四叔叔夫妻一体,不说瘴气,连那些巫蛊都伤不了我呢。

也许是想到了四叔叔一向待我还算友善,我不怕瘴气也不足为奇,他只轻哦了一声。

想起他是周人,遂问道:“你呢?”

他笑道:“这点瘴气,还伤不了我。”

是哦,那次蒙家兄弟用蛊虫对付他,那些蛊虫都被他身上的护体罡气弹开了,这些瘴气又如何近的了他的身?

骏马继续驰骋,但显然,没有一开始离开雍城时,那样风驰电掣的速度了。

我知道是他放慢了马速,心忧四叔叔,想让他加快速度,可一抬眼,见他也像我先前一样,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知他分了心走着神,也不好叫他要求他什么。

如此行了两三里,座下骏马大约也觉出主人的心思不在驾马上,驰骋到奔跑,后来奔跑起来也越来越慢,再后来,索性悠闲地踱起步来。

他终于回过了神,忍俊不禁地无语着他的马。

“你在想什么呢?”这次却是我问他了。

他微微一谔,言道:“一些往事。”

往事不堪回首,我是不敢去想,此刻也不会去问的。

然他却有意提及,我靠在他胸膛上的身体,感受的到他有力的心跳,连他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似乎积蓄了半刻,才沉静地问我,“你还爱着我吗?”

我的心跳登时漏跳了一拍,不知是在他面前一贯的把持不住,还是猛地听到他这句话后的错愕至脑海空白不能反应。

在我的身体僵如石化的时刻,他的呼吸拂在我耳后,然后是他极力克制,才显得平静的声音:“夜面临失去家国的时候,你会离开他,我便知道,你大约知道了他一时想不开,落下了我们的孩子的事。在那之前,他面对你对我的误会,知而不言的一切,你大约也早就知道了。你会离开他,定然与他恩断义绝,与他的一切,都结束了。那么,我呢?既然真相大白,你知道我一直被你误会,我还是你心中的子郁吗?子郁是无衣的子郁。无衣,也还是我的无衣,是..是不是?”

从知道他的名字的第一刻,他就说,字子郁,无衣的子郁。

此去三年,今昔,他还是那个风流自若的男子。

我爱着的,深爱着的男子啊。心在一刹那,像是被音质蓦地拔高的弦割的一样的疼。

“一直,你都忘了我另外一个名字。”树林里有飞鸟盘旋,我抬头看着飞鸟,便被午时强烈的阳光射的睁不开眼,借机低首用袖子揉着眼,揉着眼,袖口便被揉湿了,回头,对他灿烂地笑着,“煌灼,我还有一个名字。你叫我无衣,龙御夜和四叔叔叫我茼茼。子郁的无衣,四叔叔的..茼茼。”

该解释的很清楚了吧。

茼茼自从做回茼茼,不做无衣后,她曾经的龙御夜,现在的四叔叔?

依煌灼的聪慧,他不会..听不明白的。

就算还不肯去相信、去接受这个事实,他该是听的出端倪的。

不然,他唤我这一声名的颤栗是为何?

“心茼――”

不是像龙御夜,不像四叔叔,不像龙景帝,不像母亲,不像那些皇兄们唤我茼茼,我姓岳,岳心茼,他便唤我心茼。

他看着我,强撑着尔雅的笑容,故作着恬然的声音:“心茼。不想做子郁的无衣的话,就做煌灼的心茼吧。”

性质有差别么?他不是听不明白我的话,是故意不去明白啊。

他俯下身来,不是吻我,而是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不让我有一丝的逃避,强硬的姿态,却偏偏有棉花糖一样哄我的声音:“无衣爱着子郁,心茼也爱着煌灼,对不对?既然也还爱着我,为什么,不回到我的身边呢?”

柔柔地,他唤我一声:“无衣?”

心口,喉咙,甚至是微张的嘴,窒息的鼻端,好久好久才得以呼吸,声音几成破碎,巍颤的低沉,我听到我静静地,轻轻地说:“叫我茼茼。”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压抑而低沉,“这是你对我的拒绝吗?”

随后,随后他在那窒息之后忽地笑了,眼底,面容上尽是星星点点的笑,他抿着薄削的唇,微微道:“没事没事,我不用…如此心急,总是.总是能守得本该属于我的幸福的。我不该.不该逼你,应该多給你些时间.以前,你会离开我,总是我的过错..不然,你也不会离开..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这样风雅的男子,什么时候也临危错乱的语无伦次?

“煌灼..”

“驾!”他勒了下缰绳,一夹马腹,对我微笑道:“我们该赶路了。”

“煌灼。”

他终是看着我。

“生甘草煎的药,你不要不喝。”

“好。”

然后他又重策马,一路风驰电掣。

煌灼,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多么想这条路永远就这么走下去,不要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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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庄。

不过一天一夜,第二日晨,就到了梅庄。而我已经梳理好了感情,知道对谁的感情该收敛,对谁的感情该展露。

梅庄的境内到处有打斗的迹象,我和煌灼一对视,已然知道还是来迟了一步。这里几日前怕是就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惨斗。煌灼以为我立马会不顾一切进庄内去看四叔叔。可我没有。

在他眯眼不解下,我在市集到处找卖成衣的商铺。

去雍城时,我倒是穿有一套我的衣服,可是我自己不会洗衣,再说,在到处都是男人的军营里洗女人的衣服多少不便,更不可能让哪个男人帮我洗衣服了。是而,那一套湿衣直接丢了。这一路,穿的还是煌灼的衣袍。

当我从商铺老板那里用我的一副镯子交换衣服时,煌灼拉住我,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却是直接进了商铺的内室,将新买的女人衣服换上。我将换下的他的衣服叠好,让商铺老板娘給我包好,才歉意地看着他,“等我洗了,干了,再还給你好吗?”

他那么聪明,应该想到了为什么吧,深深地,深深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抬眼对上他的眸子,说:“我不想穿着你的衣服,带着你身上的味道,出现在四叔叔的面前。”

他还是故作对某些事实的不信任,牵强一笑,“一路风尘仆仆,换身衣服.是应该的。”

我感激地看着他,他却背转身,看着商铺外的路口,梗塞地道:“进梅庄吧,看他要紧。”

对他道一句感谢,以我、四叔叔之于他的立场,太虚伪了。我只跑出商铺,往梅庄内跑去。

我一心担忧四叔叔的处境,却想不到借助轻功赶路,一味地蛮跑着,相比之下,他与四叔叔没什么交情,何况如今的.立场?他镇静非常,有轻功仗身,信步闲庭地走着,便能一直与我保持三丈的距离。

是的,没再如先前那么近的挨着,他有意,与我拉远了距离。

三丈。

远远地走在我的后面,目光深邃幽远地看着一心只挂念着四叔叔的我。

而一心只挂念着四叔叔的我,看不到他神情的茫昧,用淡泊,用沉默伪装出来的安静,安静。

安静的,让我忘记了他的..存在。

“四叔叔!”我一心只念着,只想着这个人。

他还昏迷着吗,他从昏睡中醒过来了吗,那几拨南疆人咄咄逼人的攻势,昏迷中的他,醒来也身体颓败的他,应付的了吗?这一番回来,梅庄外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定是那些南疆人来过了,四叔叔他还在梅庄吗,他还好好地活在梅庄吗?

于是,在看到梅庄内酒楼上站着的风华绝代的四叔叔,我便喊着他,跑向他。

四叔叔他就站在酒楼上,定然也是在期盼我回来的,站在那最显眼的位置,只要我一回来,就看的到他,他也能一眼看到我的地方。

他功力暂失,又身体虚空,不适宜再施展轻功了,所以他在我喊着他,在我跑向酒楼,跑向他的一路,也便消失在酒楼上,很快地,我在酒楼下的院子里再次看到了他。啊,是他下了楼来。

他脸上是一种失去宝物又复得的神情,眼底、面容上明明是笑容,却那么压抑,那么克制,连苍白的双唇也是闭着的,不停地颤抖着的。慌忙跑下楼的他,这一会功夫已经是头发凌乱,脸色也凄怆了几分。苍白的唇翕合着,瘦削却依然美好的面容上是慌乱不安,惧怕垂泪的神色,说不出的让人心酸。

他颤抖着声音低喊:“茼茼,你,回来了?”

说到这里,一股清泪顺着他的双眼流下。

胸腔被酸楚撑满,从心口酸到了喉咙,几要溢出来,话更浓重地哽住,我重重地点头。

他紧紧的抱着我,似乎想把我深深的摁入体内一样,轻轻地说道:“以后别在我睡着了的时候走掉,好吗?”他目光痴痴的看着我,声音中甚至带着一股哀求。

“四叔叔!四叔叔!”我便心慌心生生疼着,急着承诺与悔过,“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四叔叔,我再也不离开了,再也不在你睡着了的时候离开了,四叔叔,我陪着你..”

他释然地笑着,不管那声音早带着破碎的哽咽,只管在我耳边道:“我等了你三天,终于等到你了。茼茼,我等了你三天,一直站在这楼上等着。夜深了奶娘让我回屋里休息,我就想着,外面下着暴风雨,我的茼茼还不知在哪淋着雨呢,我怎么能睡?她的衣服也该早湿透了,穿着有多么难受?我怎么睡的下?奶娘給我送饭菜来,我也想着,那么大的暴风雨,我的茼茼.在外面奔波,指不定几天什么都没吃..就算带的有食物,也该被雨水淋湿了.她身子娇弱,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外面粗劣的饭菜,她怎么吃的惯.那么想着,我怎么吃的下饭菜..”

“呜..”分不清我脸上他的泪水多些,还是我的泪水多些,从来没有这般嚎啕大哭过,这一刻,在他的怀里,却哭的失声,哭的放声,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四叔叔,你不要说了..我错了,我错了,四叔叔,我再也不偷偷趁你睡着了走开了.四叔叔,我错了,我错了..”

我放声的抽噎中,旁边的青龙等人,全都揉着眼,王嫂,年五,他们一个一个都无声的泪光闪动,就连一向大喇喇的连翘,都扁着嘴克制地流泪流泪。

四叔叔啊,我的四叔叔!

“茼茼,你别哭啊。”这般的嚎啕大哭,把四叔叔都吓住了,他慌乱地劝慰,六神无主的时候,又笨拙地去吻我脸上的泪水,浑然忘记了他自己就是满脸泪水,不过不像我哭出声而已。两个人的泪水都止也止不住,泛滥的本吻也吻不干,他便更紧地抱住我,一声声地在我耳边哽咽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受累,每天都过着逃难的日子..自从跟了我起,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都是我不好,茼茼,都是我不好..是四叔叔对不起你,是允泽对不起你..”

“不!”怕他愧疚在心,再这么自责下去,我打断了他的话,也再不敢肆意哭将下去,强力止住哭声,只剩抽噎的一声声。那断续的抽噎却不是人为能止住的,一声一声。又笨拙地伸出手,去揩他一脸的泪水。

我的四叔叔,他原不该流泪的,那般清冷高洁的男子,风华绝代,原不食人间烟火。

为了我,为了我,什么都抛弃了。他的高洁,他的清冷,情也动了,泪也流了,还总是包容宠溺地对我笑着,笨傻的连命都不想要了….

知天命,能卜算。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知天文,懂地理,文韬武略.

我曾以为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冰雪聪明的连上天都妒忌,却是世上最笨的人,最笨的人!

“龙允泽,我又不像你那么笨,出门在外,困了会睡觉,饿了会吃东西,你怎么觉也不睡,饭也不吃?我若是一直不回来的话,你是不是就想这般困死饿死?你怎么那么笨啊!”王嫂的手里甚至端着原封不动的饭菜随身跟着,青龙的手里也拿着他的大氅,如此一骂,才止了的泪水又忍不住落下。

他倒是见不得我哭,赶紧说道:“我不困也不饿啊,茼茼…”

“不困也要睡觉,不饿也要吃饭啊。那么多你的同族还等着要杀你呢,你不保重自己的身体怎么行?”这才想到梅庄外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而四叔叔现在还好好的,不禁惊疑地看着他。

“我睡觉前,不是说了,让你哪里也别去,对付阿兰他们,我有对策吗?他们都败下阵来,伤亡惨重,余下不多的人,也大多离开梅庄,离的远远的了。”他恬然地笑着,倒有几分邀功的意味,像是急于得到赞扬的孩子。

我便知道,他昏迷前,刻意交代青龙,说放出他病危的消息是为何了。

他果然是有对策的!

果然是的!

我就知道,我的四叔叔那么聪明。即使是病入膏肓,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是我那高深莫测的四叔叔啊!

倒是我不该在他昏迷时离开他,低估他病中的实力,去雍城,请煌灼了。

难怪他昏迷前刻意叮嘱我哪里也别去,想来他是料到我见他久久醒不来,心慌之下,会去找煌灼求救了。

而因为我,他之于煌灼的立场,也不好把这话明白说出口,只再三叮嘱我哪里也别去了。

像是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他怕我再对他训个没完没了,索性先发制人,训我道:“你看你,大惊小怪的,还特地跑去雍城请了煌灼来,又不是不知道大周的战事,雍城也有那么多事务等着煌灼处理,你还这般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