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蒙似乎是真的忘记了一旁还有沈玉珊在,张口就道:“玉阑,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不管是从语气还是态度上,顾蒙都未免显得太过情景了。仿佛她们根本就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似的。一点隔阂也没有。

更可恨的是,顾蒙还一副自然的样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膈应或是别扭。

沈玉阑瞅着沈玉珊几乎快要忍耐不住的样子,不客气的瞪了顾蒙一眼:“顾公子,我们也不过是只有一面之缘,你这样的语气,怕是会让人误会吧?我可不记得咱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交情了。”

顾蒙轻笑一声:“以前没有,以后自然也就有了。今儿我逛了你们的园子,改名日我让我母亲请你们逛我家园子如何?”说着又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这个季节早该没有的葡萄,笑道:“葡萄不错,是你庄园上培育出来的?我喜欢得很,改明儿送我些?”

沈玉阑张口就想要拒绝、。可是金荷却是已经抢先一步答应了:“好,明日我就让人送过去。”

沈玉阑只得将话咽下去。

好在没说多久的话,就有丫头寻了过来,说顾蒙的母亲要走了,正寻人呢。

顾蒙便是起身告辞了。

沈玉阑松了一口气,笑颜如花的他到门口。巴不得立刻将他扫地出门才好。

顾蒙似乎看穿了沈玉阑的心思,临走的时候,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咱们还会见面的。”

沈玉阑不着很急的撇了撇嘴。心道:最好是永远不再相见了。这样的人,相处起来着实是让人有些吃不消。而且,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沈玉珊都要恨不得吃了她了。

当然,其实现在沈玉珊就已经恨不得要将沈玉阑生吞活剥了,沈玉珊的目光,对此毫不掩饰。

沈玉阑一把拉住了沈玉珊,趁着顾蒙已经走远的时候,压低声音言道:“你放心,我和他没什么。你别那副样子盯着我。也不用做什么。”

沈玉珊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沈玉阑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转身回了屋子。

金荷却是一把拉住了沈玉阑,严肃道:“玉阑,你怎么这样一幅态度?连点礼貌都不懂了?”

沈玉阑嘟起嘴:“我就是不喜欢他那副嘴脸。我和他也不熟,你瞧他那样儿,让人恨得牙痒痒。”

“纵然不喜欢,那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金荷蹙起眉头,顿了顿:“你忘了当初姨妈是怎么怎么教我们的了?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不但不想着回报,反而还这幅态度——”

“我错了。”沈玉阑老老实实的认错——不认错,只怕金荷会真的念叨她一下午也不一定。

“荷姐姐,回头我就送银子去他府上,作为谢礼如何?他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我肯定也会帮他的不是。”沈玉阑“嘿嘿”笑着撒娇磨蹭,总算是让金荷又重新露出笑容来。

“不过,他若是真娶了沈玉珊,怕是以后——你不提醒提醒他?”金荷迟疑了一下后,如此言道。

沈玉阑一怔,有些惊愕的看了金荷一眼:“还是算了吧?人家婚嫁,管我们什么事儿?况且,坏了沈玉珊的婚事,只怕这事儿就没完没了了。”她自然是不想多生事端的。

顾蒙万一是真喜欢沈玉珊呢?她巴巴的跑去提醒人家,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所以,自然是下意识的就张口拒绝了。

金荷也没再说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

沈玉阑也不想提起这些事情,当下也就是没再说什么。只当是没瞧见金荷欲言又止的摸样。

刚进了院子,门房上就有婆子过来禀告:“大小姐,常小大夫过来了。说是有事儿找您。”

沈玉阑一怔——常俞?顿时忍不住笑起来;“请他进来吧。”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常俞过来做什么?有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猜测的同时,沈玉阑亲自提常俞冲泡了他喜欢的果子露,又捡了几样他喜欢的点心。

刚做完这些,常俞便是从外头大步流星的进来了。却是也不靠近,就那么站在门口,唤了一声:“玉阑。”

沈玉阑闻声抬头,正好对上常俞一双沉静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常俞今日眸子里的光芒越发的深邃起来了,幽幽的透着丝她所不能理解的光芒。

章节目录第一百二十五章 表白

沈玉阑微微一怔,然后笑着招呼:“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坐?怎么今儿这个时候有空了?不去坐诊?还是这些日子慕名前来的病人太多了,所以咱们的常小神医都不得不落荒而逃了?”

一面说着,沈玉阑一面“嘿嘿”的笑着打趣起来。

常俞似乎是走得急了,微微有些喘。不过此时听见沈玉阑这样的打趣,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是忍不住笑了笑:“胡说什么。”

沈玉阑将茶盏塞进常俞手里,然后自个儿随意的坐下了,偏头笑着打趣:“出名的感受怎么样?”

常俞似乎缓过来了,也正常起来,只是一双幽深的眸子仍是盯着沈玉阑不肯放开。他在沈玉阑旁边坐下来,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还跟往常一样罢了。不过,还是挺好的。爷爷也夸我了。圣人还赏了咱们常家一块匾。”

沈玉阑顿时笑起来——这是真心替常俞高兴,要知道常老太医是不轻易夸奖晚辈的。常俞一直以常老太医做榜样,十分敬重。得了常老太医的夸奖,想必他是很欢喜的。而常家,得了圣人的夸赞,想必也是更上一层楼吧?

“师傅最近怎么样?我这里忙着,也没功夫过去看看他。”沈玉阑叹了一口气,又开口问道。还是跟着常敏四处看诊的时候活得更惬意些,如今这样。反而让人过得不怎么痛快。她倒是衷心的希望,事情快点定下来,这样她也就能恢复以往的生活了。

常俞定定的看着她,却是不肯回答之前的问题,反而出声问道:“听说,有人向你提亲了?”

沈玉阑倒是被问得微微怔了怔,本来还想开个玩笑,不过看着常俞那副认真的样子,她还真不敢开玩笑了,蹙眉反问:“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有人向我提亲了?”

“那今日你们府上宴会,是为何?”常俞却是不肯相信一般,几乎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

沈玉阑面上一红——她自然不可能说那是为了给她相看夫婿的。所以只淡然掩饰:“这是什么话?府上宴会一下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这样是做什么?”

常俞一脸认真:“果真如此?”

沈玉阑抿抿唇。脸上一阵阵的滚烫,咬牙啐道:“自然是如此,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常俞抿紧了唇不说话,只是盯着沈玉阑瞧。越发的将她看得不自在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沈玉阑扭开头,不自然的磕磕巴巴问道:“看什么?我脸上长花了不成?”

常俞忽然出声:“玉阑,我若是向你提亲,你可会答应?”

沈玉阑只觉得自己像是“轰”的一声被天雷劈中了,整个脸颊滚烫不说,人都似乎是蒙了。

而常俞也不催促,就那么一直看着她,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目光热切和诚挚,却又显得幽深璀璨。像是夜空的星河那样让人不敢深窥。

好半晌,沈玉阑终于是回过神来,最后看着常俞,“你要提亲便是提亲,问我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沈玉阑再也忍不住脸上的滚烫,一下子犹如煮熟了的大虾子一般,红彤彤的。

常俞听了这话之后微微一怔,可是很快却是又欢喜起来,像是获得了什么珍宝一般,喜不自胜的样子几乎能将旁人感染。一向淡然的声音,此时也是完全抑制不住欣喜:“我回去之后,就立刻去请爷爷来替我提亲。”

沈玉阑深埋着头,一言不发,只觉得羞窘得厉害——此时她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只觉得自己方才说话未免显得太过急切了一些。倒好像是恨不得立刻嫁过去一般。

不过,看着常俞如此欢喜的样子,她也是忍不住的欢喜起来——脑子里更是想到:若是常俞,一定会好好对她的吧?她们一定能白头偕老的吧?

沈玉阑觉得自己几乎已经能想象出她和常俞如何相濡以沫,互敬互重的携手度过一声的情景了。或许没有轰轰烈烈,可是却也平淡温馨。

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

沈玉阑一早便是考虑过自己的终生大事——在她看来,什么爱得要死要活的都是虚的,能一起过日子的才是真的。或许是因为她早就不是什么怀春少女,又或许是因为她当初一开始看得多了,对所谓的爱情已经不报希望了。所以她真心觉得,常俞真的是极好的选择。

至少,她和常俞是互相熟悉的,至少,她们的脾性是想合的,至少,常俞对她是真心的。至少,常俞肯定不会做出什么背叛她的事情,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

这样想着,沈玉阑不免又笑起来。不过却还是抬起头来轻哼一声:“你别高兴得太早,你还要答应我三个要求才行。”

常俞一怔,不过却还是郑重了颜色:“你说。”

“第一,一辈子不许纳妾。不管是什么缘由,也不能纳妾有别人。这辈子,就咱们两个。”沈玉阑为了掩饰自己的羞窘,故意做出凶悍的样子来,甚至还故意挥舞了一下拳头,凶巴巴瞪着常俞,似乎只要常俞敢说个“不”字,她立刻就能将常俞按在地上揍一顿。

常俞却是露出一丝笑意来,几乎是带着宠溺温柔的答应下来:“好,我发誓。”

沈玉阑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了常俞的目光,随后继续道:“第二个就是你要一辈子都对我好,第三就是如果我们将来发生了争执,你一定要让着才行。”

其实后两条都是不是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第一个。

是常俞面对如此无理取闹的般的条件,却还是笑着点头答应了:“好。”

看着常俞那副样子,沈玉阑忍不住想——是不是不管她说什么,常俞这会子都会说好了?倒像是高兴得傻了。

这样一想,沈玉阑倒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这一笑,倒是将常俞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不过常俞随后自己也是傻呆呆地笑了起来。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沈玉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便是赶忙转移了话题。

常俞点点头,面上也微微的有些不自然起来,整个脸颊都是染上了一层粉红色:“嗯,就是为了这个事。”

沈玉阑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瞅着常俞倒是有些无言了——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常俞是这样一个人。她以为常俞应该是内敛温和的,却没想到,常俞竟然拿还有如此急切慌乱的时候。

不过,这样的话,是不是也说明了是常俞在意她呢?这样一想,心头不免染上了几分甜蜜,顿时又笑了起来。

只是这样相顾无言却仍是尴尬得很,所以沈玉阑便是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既然没有旁的事儿,那就赶紧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常俞果然起身告辞:“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明儿再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常俞那一句改明儿再来的时候,沈玉阑莫名其妙的觉得脸上有些滚烫。不由自主的便是垂下了目光不敢去看常俞一眼。

不过,她仍是如同往常一般将常俞送到了门口。

常俞在出门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灿然一笑:“玉阑,你放心,此生我一定不会负了你。”

常俞虽然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颇有些改观,不再那样清冷,可是却仍是算不得喜欢笑的人。可是这一笑,却是灿烂到了极致。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一个笑容而变得灿然明媚,充满欢喜起来。

常俞说完这话,也不等沈玉阑回答,便是匆忙的转身就走——沈玉阑眼尖的瞧见,常俞耳朵上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了。

沈玉阑不禁偷笑起来——原来他也是有不好意思的。

这样一想,顿时沈玉阑心里就平衡了不少。

一直看着常俞的北影被遮挡住再也看不见,可是沈玉阑却仍是呆呆的出神,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欢快里头,舍不得退出来了。

最后还是金荷拍了沈玉阑一下:“遇到什么好事儿了不成?”

沈玉阑顿时面上一红:“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好事儿?荷姐姐快别胡说了。”

“咦?没有好事儿?莫不是我看错了?”金荷眨了眨眼睛,唇角露出一丝笑意,面含打趣:“可是我怎么听说,什么提亲啊,什么不负了你的?难道是我听错了?”

沈玉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她怎么也没想到,金荷竟然都听去了。顿时又羞又恼,嗔怪的瞪了金荷一眼:“既然都知道了,荷姐姐还打趣我做什么?好没意思。”

金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平日里脸皮厚得跟什么似的,没想到你也有脸红的时候!”

沈玉阑一下子有些尴尬起来,讷讷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被金荷这样取笑,她还真没法子像是以前一样,若无其事的。

不过,金荷也是有分寸的,当下也并不过分,只是笑道:“不过常俞也是真心在意你。想来他必然是得了消息就立刻过来了。而且,他那样的性子,都如此急切,可见心中在意了。连你那样苛刻的条件他也肯答应,换做是旁人,必不能如此的。这是你的福气,你可要好好的珍惜才是。”

章节目录第一百二十六章 万事俱备

晚饭的时候,沈峻之自然而然的问起了宴会的事情。( )

郭氏便是笑起来,说了几家出来:“我觉得这几家都不错。只是不知道玉阑怎么看。”

沈玉阑心头冷笑——那几家的是不错,不过也都是矮子里头选矬子,怎么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当下自己也不说话,只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便是笑着出了声:“原来太太也看好这几家。我也是看好这几家的。所以,还特特的注意了一下,仔细的打听了一回呢。”

郭氏面上闪烁一回,却是仍旧笑容满面:“看来我们都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既然妹妹你也觉得不错,可见是真的不错了。”

这么一说,沈峻之也是好奇起来,看向沈玉阑问道:“那玉阑你觉得呢?”

沈玉阑低下头去,也不肯答话。仿佛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会这样羞涩不肯言语的。

不过,本来这话,也不好答。直接说一个没瞧上?未免太没有女孩子的矜持了。可也总不能昧着良心说不错吧?纵然打死沈玉阑,她也是不敢说这话的。就怕沈峻之万一脑子一抽,觉得那几个人还真不错,乱点鸳鸯谱了。

李氏倒是接过了话头去:“老爷,你这样问。这不是让大小姐不好意思么?哪有这样直接问的。而且,这几个人,我还想和老爷仔细说说。老爷先别急才是。”

沈峻之“呵呵”傻笑几声,似乎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明显这个问题是不该问沈玉阑的。

李氏浅浅一笑,却是话锋一转:“这几家的公子,倒是觉得可能不大适合大小姐。”

沈峻之微微愣住:“怎么了?”

李氏看了一眼自己的丫头,随后接过丫头递过来的纸。又转手给了沈峻之。

沈峻之面带疑惑的接过来,随后一目十行的开始看。只是越看,面上的颜色却越是难看——最后,几乎完全是黑透了。

最后沈峻之深吸一口气,将纸握成一团,深深看了一眼郭氏,这才淡淡道:“用饭罢,时辰不早了。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任谁也觉察出气氛的不对来。郭氏和沈玉珊面面相觑,却都是没那个胆量问一句——沈峻之的面色,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只怕一张口问,必然就会引来雷霆之怒的。

沈玉阑率先应了一声,然后替沈峻之夹菜:“爹,你这些日子也没在家里吃饭,以后少喝些酒。对肝不好。这个菜是我吩咐厨房做的。”

沈峻之看了沈玉阑一眼,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开始用饭。

这顿晚饭,自然是气氛诡秘。众人各怀心思,自然是谁也没用好。唯独沈玉阑吃了个心满意足——不得不说,看着郭氏食难下咽的样子,实在是叫她心中畅快。

不过……

沈玉阑在用过饭告辞离开的时候,朝着李氏轻轻一笑:“姨娘好算计。”

李氏一顿,却是什么也没说,唯独露出苦笑来。

沈玉阑一走,沈峻之很快也让沈玉珊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三个人——他,李氏,以及郭氏。

郭氏看向李氏,目光毒辣。傻子也明白,沈峻之变成这样,明显是因为李氏给沈峻之看的东西所致。

就在郭氏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沈峻之却是蓦然动了——沈峻之一下将已经捏成一团的纸狠狠的扔在郭氏脸上,不等郭氏反应过来,已经是冰寒的开了口:“郭氏,这些年来,我以为你总算想通了。看来——倒是我高估你了。你怎么就这么狠毒?”

纸团自然是砸不疼人的,让郭氏真真难受害怕的,还是沈峻之语气里的失望。郭氏讷讷的捡起纸团,打开飞快的看完了。随后面色也变了,张着嘴却是讷讷的辩解不出任何的事情来。

无他,只是因为那上面,些的正好是郭氏说不错的那些人的一些有名事迹罢了。而正好那些事迹,偏偏又是普通人接受不了的。所以——

沈峻之会那样震怒也是理所当然的。

每一个当父亲的,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么一个纨绔子弟不是?

尤其,沈玉珊的未来夫婿还是那样一个光芒耀眼的人物。两相一比较,自然沈峻之更能体会到其中的差异。

好半晌,郭氏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竟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我疏忽了。”语气自是苦涩难言。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事情没能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发展,还是因为没能发现这个事情而觉得内疚?

沈峻之却是显然不会觉得是后一种的,当下只是连连冷笑:“不知道?你竟是说你不知道。你看看谁要给自家姑娘看婚事,会事先不打听?你真当我是傻子,什么都不懂?”

郭氏哑口无言,只垂头讷讷:“是我的疏忽。一时心急,竟是不知道这些事情。”

“若是这些人敢上门来提亲,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沈峻之起身,冷冷的看着郭氏。

郭氏木木点头,死死攥着纸,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沈峻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李氏定定站在郭氏旁边,微微一笑亲手将郭氏扶起来:“还请太太原谅我事前没告诉太太这件事情。只是事发突然,我也是吃饭之前才拿到这东西的。太太不会怪我吧?也是,婚事到底是一辈子的事情,哪里能马虎?在意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顿了顿,又笑起来:“这样的事情,以后我来操心吧。太太只管好好歇着,养身子就是。您看如何。”

郭氏气得直喘气,狠狠推开李氏,双目刀子一样厉:“滚开,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妾侍罢了。我就是再不济,也是正妻!”

李氏却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了半天之后,便是凑上去在郭氏耳边低语:“太太,有句话,叫做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说完这话,李氏头也不回的便是往外走去,唇角的笑容灿烂明媚得几乎堪比阳光般耀眼。

走到门边的时候,李氏微微一回头,露齿一笑:“太太,还有一句话,我要告诉太太,佛说,因果循环。欠债,是要还的。”

郭氏看着李氏,猛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你是——”

李氏却是已经施施然的走远了。

然而郭氏却是一直不能平静下来,一直念叨着什么,最后竟是轻轻的战栗起来。

等到郭氏身边的丫头进来,见了郭氏如此,顿时也是唬了一大跳。不过郭氏好在最后也慢慢的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