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听的一声都是汗水,这受了鞭伤,即便是再强健的人也多多少少也是会有一些个反应的,这发烧也是常见的病症,只要这烧退了,伤口自然也就是会大好的。当然这种话,太医们是不敢对敬贵妃说的。

倒是那进门来请示的四名护卫大了胆子道了一句:“贵妃娘娘息怒,这都是陛下吩咐的,奴才们不过就是领命行事罢了,这抗旨不尊的罪名委实是担当不起的,还请贵妃娘娘能够体谅咱们这些个当奴才的。”

那几个护卫二话不说就是经过了敬贵妃要将躺在床上那一张脸被高热灼的整张脸都通红的容毅抬出去。这几个护卫一早的时候都被皇后叫到了面前嘱咐过的,不管敬贵妃是怎么样的阻拦这剩下的五十鞭子是一定要完成的。这些个护卫既然是得了皇后的吩咐,又加之这是皇命,自然是听了吩咐行事的。

敬贵妃伸手就是要拦,她这清楚,昨日这五十鞭子下去已经是没有一块好肉,今日要是再五十鞭子下去,只怕这一条性命真的是要在这里给交代了!

“贵妃娘娘,难道你是想要抗旨不尊不成?”护卫喝问了一声。

“陛下最疼的就是皇长孙,若是皇长孙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难道是你们这些个奴才来担当不成?!”敬贵妃反问了一句,她死死地抓住了容毅的手臂,他昨日身上这鞭打的太过厉害,又怕伤口处的血水和药物会粘到中衣上,所以只是用轻如薄纱的云锦披在了他的身上,现在这几个护卫一动,这身上披着的云锦一下落了地,露出赤裸的上半身,那原本应该没有一点伤痕的身体上布满了血痕,一道一道的,伤口还没有结痂,这样一动之后有些伤口已经被扯开了,汨汨地渗着血水,而这鞭打的第一日看着就已经是触目惊心了,如今经过了一夜之后现在看着是越发的可怕,没有鞭打到的地方更是有些青紫的色泽。

护卫早就已经得了皇后的点播,一个一个木着脸道:“贵妃娘娘自重,陛下如今正在早朝之中,昨日陛下这旨意已经下了,我等实在是不敢抗旨不尊,还请贵妃娘娘放行。”董皇后的意思已经是很明白了,趁着现在陛下还在上朝的时候将这剩下的五十鞭子给执行完成了,敬贵妃自然也是不敢在上朝的时候闯入了金銮殿寻皇上的。

说着,这四名护卫抬着容毅就是要硬闯,敬贵妃实在是无话可说,她知道今日这四个护卫这样不将自己放在眼内,只怕是有人指使着,而敢于在后宫之中指使护卫又不怕自己的人除了那高居在皇后位子上的人根本就不做第二人想了,那个毒妇果真是居心叵测,想要置她的孙儿于死地,这样一来她就以为能够断了自己的倚靠,能够让自己的儿子成了皇帝么?!

别做梦了,她是死都不会让容辞那个人登上帝王之位的!就算是这太医院的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勉励地维系着他的性命,只要她把素问除掉,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救他了。那个不知道能活多久就算是活着也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人怎可能能够登上帝位,只怕陛下也是不许的!

敬贵妃死死地拉住不放,她要僵持着,只要僵持到陛下退朝,自己定是有法子不让人鞭打这五十鞭子的。

这一拉一扯之中,原本因为高热而昏沉的容毅也渐渐地清醒了,他这一清醒就听见自己的祖母和一个护卫在那边理论,容毅自然也知道是什么,昨日他就知道了,今日的自己还要受五十鞭打,虽是知道这是同素问是脱不掉关系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皇爷爷亲口应允了要打他这一百下鞭子,容毅的心中就是堵得慌,如今扔到自己的祖母在那边失声竭力地喊着,那姿态半点也没有一个贵妃应当有的模样,容毅的心中便是觉得一下子鼓足了一股劲,他不要自己的祖母为自己这般,也不要过的这般的难堪!

“放我下来!”容毅的声音因为高烧而有些喑哑,却足以叫众人听清楚。

那几个护卫听到容毅这么说,他们之间相互看了一眼,还是依了容毅的话将他放了下来。

容毅的双脚一着地就觉得绵软无比,浑身没有半点的力气,仿佛自己本身就成了一团棉花似的,他虚晃了几下之后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重新扯开的伤口泛着疼痛,那无数道的小痛苦汇集到了一起成了巨大的疼痛,那疼痛就像是一波海浪一下子冲向了他几乎是叫他支撑不下去。容毅咬着牙守着,他的额头更是因为疼痛而冒出了一阵的冷汗,眼前也一阵一阵的发黑,容毅看向敬贵妃,他嘶哑着声音道:“祖母何必如此,既然是皇爷爷的命令,孙儿受着就是,这才是容家子孙应有的模样,何必这样叫人看了笑话!”

容毅抬头看向那四位护卫,“无需你们来抬,本殿下自己走了!”

容毅说着,他迈开了虚软的步伐一步一踉跄地往前走,每走一步他身上的血就多渗出一些,而他心中对于素问的恨也就多上一分。

等到容毅走到院子之中那一颗大树下的时候,他身上的血和汗已经出了不少,容毅咬着牙道:“来吧,这五十鞭子,本殿下守得住!”

敬贵妃抹了抹自己眼角之中渗出的眼泪,她知道刚刚容毅对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人要脸树要皮,他这即便是死明知道这五十鞭子下去可能会要了他的性命,他也要受着,因为这不单单只是陛下下的命令,而是更不愿意叫那些个诚心看着笑话的人真的看到了一场笑话。

护卫上了前,捆绑了容毅的双手,将他背向前地吊到了那树上,取了鞭子和盐水桶子准备行刑。容毅这昨日行刑的多半是在身前,所以今日行刑的地方则是在背后,再五十鞭子下去,他这身上就是半点的好肉都没有了,有些个太医别过了眼去,半点也不敢去看这血腥的画面。

护卫沾足了盐水,扬了手上的长鞭一下子鞭打上容毅的背部,容毅闷哼了一声,死死地咬紧了牙关半句痛哼也不喊出口。昨日他这身上好歹还是穿着衣衫,如今身上可是打着赤膊,这每一鞭下去都是肉贴肉的,完完全全没有半点的阻挡。

容毅咬着牙受着每一鞭的抽打,这五十鞭子足足抽了半个时辰这才抽打完,等到护卫们将容毅从树上放下来的时候,容毅整个人已经成了从血水里头捞出来的人,身前身后的伤口都在不停地滴血着。

敬贵妃惊叫了一声,她冲上了前去,将容毅护进了自己的怀中,不许旁人触碰于他,此时此刻的容毅已经近乎昏厥了,他的唇微微地颤动着,发出的声音像是梦呓一般的低,敬贵妃伏低了声,贴到了容毅的嘴边,这才听到了自己这个宝贝孙儿所说的到底是什么话。

“杀了她!杀了她!”

那样微弱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敬贵妃哪里不知道自己这孙儿心心念念的是什么,别说是她这孙儿想要杀人了,就算是她也绝对不能够放过这样陷害自己的孙儿,还得他变得如此奄奄一息的罪魁祸首——素问!

杀了她!杀了她!

敬贵妃的脑海之中也像是应和一般重复着这三个字。

太医们见容毅这脸色苍白,已经半点知觉也是没有的,甚至从这嘴角边不停地溢出鲜血,心中也焦急无比,晓得现在容毅的伤势极其的严俊,如果再不及时医治的话就真的会去了性命,虽说这命令是陛下亲自下的,但皇长孙殿下到底还是得活着的,否则就真的是要提头来见了。

太医们对看了一眼,如今也顾不得什么礼数,见敬贵妃这般呆愣着,太医们上了前,一把抬走人进了寝殿之中整治了。敬贵妃一脸木讷地看向那些个突然之间抢了人的太医,她也没有上了前去将人给讨了回来,只是招来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婆子,这婆子是她当年入宫的时候所带的一个丫鬟,跟着自己也是大半辈子了,她的双眼红红的,声音之中还带了一些个颤抖,她道:“去金銮殿外头那青衣巷候着,一等下朝之后便是请左丞相到本宫宫中,说本宫有要事商量。”

婆子知道其中的厉害,敬贵妃甚少这般匆匆地寻了自己的兄长,一旦敬贵妃寻了身为左丞相的庞大人入宫商议,那必然就是出了再紧要不过的事情了。婆子点了点头,急急忙忙地朝着那青衣巷而去。护国寺到底是寺庙,晨钟暮鼓,入夜之后各处甚少可见明火,唯一的光亮也便是在这专门用来招待香客的厢房之中,大殿还有禅师和尚们所住的地方多半都是熄了烛火,早早入睡,翌日天微微亮的时候便是会起了身挑水砍柴练功。

周遭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莫氏坐在床榻上看着一卷经卷,只见素问掀开了放在桌上的香炉,往者里头倒了一些个白色的粉末之后又重新盖上了香炉的盖子。

“问问,你在做些什么?”莫氏略有些不解地问着。

“哦,就是放了一些个能够凝神静气的药物,这换了地方怕是一下子睡不惯。”素问朝着莫氏露齿一笑,她自然不会告诉莫氏,这里头自己加的药物不是什么凝神静气的而是放入了一些能够将那些个迷药毒药气体吸收进去的药物,她对于皇宫之中的那个人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家中有挽歌那人看着自然是不用担忧,却也难保不会有那些个人一直追踪到了护国寺之中来的,这番防范于未然自然是要的,那容毅就算是身体康健,挨下那一百鞭子至少也得躺上一个月,他自己不会亲自动手,可他身边还有旁人的。再加上那敬贵妃,敬贵妃出生自左丞相府上,如今的左丞相庞迆正是敬贵妃的兄长,据说这左丞相府上养着不少的门客,更是有着专门暗杀的杀手队伍。

她当然是要留神一点,免得到时候在这睡梦之中被人一刀割了脑袋只怕也是不知道的。

莫氏对于素问所说的话自然是不疑有他的,她看了几页经卷,觉得有些困乏,便是先行睡下了,秦嬷嬷也睡在了外榻之上跟着熟睡了,外头几乎可算是万籁俱静,不过就是一些个风吹过树林的声响。

素问看了一会医书,想着那还魂草的事情,在昏昏欲睡之际却是听到了那香炉之中发出了一声声的“啪”声,仿佛就像是那烛台之中爆出了一个火花似的。

素问一下子张开了眼,只见原本香炉之中冒着的袅袅白烟一下子成了黑烟,她细细一看,只见那屋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伸进了一个细小的竹管,正对着屋子里头吹着黄褐色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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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么,陌上花开啦,新哥家附近的油菜花一大片一大片啊…也不知道是周日喝喜酒下雨天冷到了今天大太阳二十多度冷热交替导致有点感冒还是因为在花田里头打了个滚的缘故,一晚上不停打喷嚏流鼻水。

话说虽然春暖花开,但是骚年们小心天气,尤其是随机天气,你们懂得。

明天再见。

第八十八章 夜袭(下)

那黄褐色的青烟到了房中之后竟是一下子被那香炉吸引进去,那黄褐色的烟进了香炉里头而香炉再冒出的烟已经变成了黑色。

屋檐上发出细微的声响,若是在熟睡之中听到这么隐约的一点声响只怕也不会有人听到。

素问旋身上了屋顶的横梁,她的动作像是猫一般的轻盈,这踏上横梁的时候半点声音都没有出来,她看着那一根细小的还在冒着青烟的小竹管,素问伸出了手,往着那那头一堵。

只听见外头传来猛得一声咳嗽,徒然之间便是发出有人从屋檐上跌落到院子里头的声响,那声响颇大,即便是睡着的莫氏也被惊醒了,秦嬷嬷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坐起来了身,看着那从房梁上跳下来的素问眼睛里头满是惊讶的神色。

“别出来。”素问轻声道了一句,她身形一闪,从窗户之中跃了出去。

莫氏原本还想要阻止,却见素问一下子跃窗户,莫氏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出声怕自己成了素问的包袱。

素问这一从窗户之中跃了出来就见院子里头摔了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摔在院子的空地上,那紧闭的双眼已经有鲜血渗出,一看就知道刚刚往着里头吹着的不是什么迷烟而是毒烟。是

这屋檐上还站着七个黑衣人,他们像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刚刚那人正朝着里头吹着毒烟,想着等到这屋子里头的人被药翻了之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暴毙,而他们就倒些火油,然后火折子一仍就烧的她们面目全非,这也可算是交了差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的纰漏,竟然一下子暴露了自己。

“就你们这些个人,竟然还敢来暗杀!”素问轻嗤了一声,她抽过自己缠绕在腰上的银蛇剑,朝着那些还站在屋檐上的黑衣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下来。

见素问从窗户之中窜了出来,那几个黑衣人互看一眼,想着这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这事态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干脆将这人杀掉,也好提头回去交差。这姑娘竟还是敢让他们下来,只怕是嫌弃自己这命活的太长了,他们从背后摸出了一把刀,从屋檐上落了下来一下子将素问团团围住。

厮杀声在院落之中响起,那兵刃交接的时候所发出的那些个声音让在房中清醒着的莫氏和秦嬷嬷听的心惊胆战,莫氏听着外头所发出的声响,越发的害怕,她很想出门去瞧瞧那外头到底是怎么样了,却是被秦嬷嬷按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的糯米也走到了床边,一双烁亮的眼睛勾勾地盯着莫氏,似乎是在看着莫氏不让她出门一般。

素问被那些个黑衣人围在中间,她倒是半点也不焦急,她的身形轻盈,整个人宛若是穿花蝶影一般游走着,手上的银蛇剑更是中踪影莫测,既如长鞭一般又像是利刃,伤人不过就是在眨眼之间,倒是叫那些个黑衣人完全拿素问没辙,他们也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姑娘竟然也是会有这般的功夫,他们七人联手竟是伤不到她半点分毫。

而那长长的银蛇剑每一次划过的时候都带出一片鲜血和一声痛呼。

连番的打斗之中,也使得同住在院落之中王丞相家的王悦盈也便是清醒了过来,听到院落之中的声响,她便是觉得心烦不已,暗想着之前就应该寻了沙弥给自己换一处院落,和素问那样的人住在一处真是半点都没有安生的!王悦盈披衣而起,便是要从床榻上起身去看情况。

丫鬟也已经清醒了过来,她瞧见王悦盈这般姿态,也匆匆忙忙地起了身道:“小姐你这是作甚?!”

“那小贱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知道是在院子里头做着什么,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脸面能够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她这是当这院子里头只有她一个人住着不是?!”

王悦盈这般气恼地说着也不管丫鬟的阻拦,一把推开丫鬟的阻拦,开了门到了庭院之中,这不等她开口斥责却见在浅浅的月光下,这庭院里头的一场腥风血雨。

她这刚刚走出去,就见素问旋身而起,手上柔软的银蛇剑划出一道银色的光,穿过一个黑衣人的肩膀,利刃入骨的时候似乎还能够听到血肉和骨头所发出的声响。那黑衣人闷哼一声,退开了几步,银蛇剑又是一抖缠住了那黑衣人的脚腕子,再一个拉扯,那黑衣人彻底倒在了地上,脚腕上鲜血淋漓在刚刚那一瞬她已经被素问挑断了脚筋。

这七个黑衣人已经折损了三个,只剩下四个还站着,那折损的三个伤势惨重,倒地不起已经不能再战了。

王悦盈这刚刚出来,那黑衣人就已经是发现了,其中一人眼尖,其余三人在那头缠着素问,而那人一下子踏了几步到了王悦盈的的面前右手宛若鹰爪一般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喉咙,王悦盈惊叫了一声,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了人质。

跟着王悦盈出来的婢女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她也尖叫一声一边凄厉地叫着:“小姐!”一边却是站在原地半点也不敢动弹。

素问手上的银蛇剑又凌厉上几分,挥舞之间都是朝着那些个黑衣人的要害之处而去的,那剩下几个黑衣人见这情况不妙便是退守到了抓着王悦盈的黑衣人身边。

“将你手中的兵器放下!”黑衣人威吓着素问,他的右手紧紧地抓住了王悦盈的喉咙,“否则我就杀了她!”

素问轻笑了一声:“你们是不是找错了人,这人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如今你们抓着她来威胁我,这般也委实太搞笑了一些吧?!”

素问手上银蛇剑在那还浅浅的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就像是她的目光这般的冷。剑尖处不停地往下低落着鲜血,银蛇剑上沾染的鲜血就全部都落到了地上,汇成一小滩。

王悦盈也是听到了素问这一番话的回答,她浑身泛着哆嗦,带着哭腔一般地对着素问喊道:“你救我!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素问将已经滴干了鲜血的隐身剑在自己手心之处把玩着,“王姑娘说笑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那当右丞相的爹应该不会放过的人是这些个黑衣人才对,你且放心,你爹爹一定是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王悦盈听着这一句话的时候脸色刷白,她是知道素问这个人作风诡异的厉害的,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这样的罔顾性命,当下就是焦急无比,就怕紧扣着自己咽喉不放的人真的会直接将五爪深入下去让自己横尸当场。

“我说你们赶紧下手哪,还愣着干什么,想要我放下兵刃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王丞相必定是会为他的宝贝女儿报仇的,你们自己瞧着办吧…”

王悦盈并不知道,在素问刚刚说到王丞相的时候,那紧紧抓着王悦盈的咽喉不放的人眼神之中闪过几分犹豫,就连那鹰爪也一下子放松了一些,黑衣人也没有想到,他们只是受命来杀了素问的,这翻检了几处的厢房这才找到,哪里晓得这同一个院子里头的还有王丞相家的小姐。

而素问等得就是这黑衣人犹豫的一瞬间,她手上的银蛇剑瞬间脱手而出,在月光下就像是一把长剑一般直接刺入紧抓着王悦盈的黑衣人的咽喉之中,瞬间让他毙命,鲜血一下子喷溅了出来,喷得王悦盈满满一脸。

王悦盈惨叫一声,却觉得自己这身子一轻像是被人随意一丢似的,她正担心着自己会不会跌倒的时候,却是被人一下子扶住了,王悦盈睁着眼睛抬头一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容渊已经出现在这院子之中,而刚刚扶住自己的人也正是容渊,只见那一张谪仙一般的容颜出现在自己面前,王悦盈也顾不得自己刚刚所受的那些个惊吓,这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无比。

容渊顺手将王悦盈扶住,但一等王悦盈站稳之后便是身形一闪,容渊宛若是一团火一般瞬间加入到了战局之中,几下之后便是卸了那几人的手臂。

素问见容渊出现在院落之中出手将王悦盈的时候,她便是取回了自己的银蛇剑旋身一转上了屋顶好以暇姿地看着容渊将剩下的战局搞定,仿佛这些个事情完全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似的,她不过就是顺带经过看了一个热闹。

容渊对素问这般的举动也不意外,刚刚她分明是能够将那王悦盈往着一旁一带,可她偏偏是将人往着自己这边一丢。

容渊制服了这三人,又见院落之中还有其他的三个活口,他喝问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三个黑衣人紧闭了唇不说话,却是突然之间做出了咀嚼一般的动作,这三人竟是一下子咽下了气,眼角也默默地渗出了血泪来,这症状分明就是服毒自尽了。

而那其他三个人也是如此。

容渊将这自己制服的三人的尸体望着地上一丢,他微微俯下了身将他们用作蒙面的黑巾给拉扯了下来,只见在那蒙面的布巾下面的脸像是被灼烧过似的,半点也认不出来他们原本应该是怎么样的模样。

“不用看了,这面目全非又是在事情失败之后服毒自尽,这些个人都是豢养的专门用来做杀手的。”素问道了一句,她是半点也不意外会看到这些个东西。

容渊皱了皱眉,刚刚他若不是听到王悦盈的尖叫声只怕也是不会知道这里是出了事情,他同素问交过手也知道她功夫不弱,但这个八个杀手在这里,却是不见她半点呼叫的声音,也真不知道她是太对自己有信心了,还是分明就是不信赖任何人?!而看素问这姿态,她也像是早有了防备一般。容渊大致也是能够知道这些个杀手是从哪里来的,虽说这些个人的身上分辨不出半点的痕迹来,但这无双城之中有这能力养着杀手的,这般又是冲着素问来的,多半都是同她结怨的,安家如今也已经没有人可指了,但有一个人倒是极其有可能的。

左丞相庞迆,当今敬贵妃的兄长,皇长孙的舅公。

只是容渊也没有想到那庞迆竟然这样的目无王法竟然派人来行刺,且是在护国寺之中。

有听到动静的沙弥也进了院落来,瞧见这满院子是鲜血的情况直道着“阿弥陀佛”,便是匆匆忙忙地去寻方丈去了。

素问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她也微微皱了皱眉,这满院子的鲜血浓郁无比,倒是将给这佛门清净地惹来了血腥了。

王悦盈惊魂未定,又见容渊还在庭院之中没走,她心中微微有些激动,她上前了一步,朝着容渊盈盈拜倒道:“悦盈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今夜若不是王爷,只怕我同长生县君就要命丧在这歹人手上了…”

容渊听着王悦盈这说的话,他微微皱眉心道刚刚可不是自己救了她的,分明素问那一剑直中那黑衣人的咽喉,又将她带离了黑衣人的身边,这就算是要谢,也应该是谢了素问才对哪里是应该来谢着自己的。容渊抬眼是去看素问,只见她双手环胸,倚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悦盈,那神情之中分明是在就算是没有他容渊,自己也不会这样轻易命丧。

“王爷怎就来的这般巧,若不是王爷,我这…”王悦盈抹着泪,娇娇羞羞地看着容渊,那眼神之中钦慕的意味很是清楚。

“王爷这般怜香惜玉,定是听到王小姐的惊吓声这才赶来的。”素问道,“如今有王爷在此,王小姐尽管安心,定不会再有贼人会将小姐掳了去的。不过小姐刚刚受了惊吓,如今应该是惊魂未定,王爷您就好人做到底,送王小姐回房吧!”

王悦盈听到素问这么说,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想着这素问什么时候就为自己说话了,但是素问刚刚说的话又是刚好正中她的心思,她一双眼睛晶晶亮地看着容渊,带着一些期许,她又是微微弯了身,道:“多谢王爷…”

她这话音未落,也不知道是她是受了惊吓了还是怎的,只觉得自己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偏不倚地朝着容渊的方向而去,那娇弱的姿态就像是风雨之中的娇花一般。王悦盈闭着眼睛,想着容渊定是会再接着自己的,到时候自己顺势便是能够倒入他的怀中…

容渊见王悦盈朝着自己倒来的王悦盈,他直觉反应就是往者一旁一靠,生生地同王悦盈倒来的方向错开了两步,王悦盈只觉得自己像是倒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心中越是发喜,想着王爷果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她娇娇羞羞地睁开了眼睛却见自己摔在一个七窍流血的死人身上,而容渊则是站在一旁,王悦盈这心中一急一吓,竟是一咕噜地爬了起来,哭哭啼啼地进了房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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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哥我感冒了,呜呜呜,鼻塞流涕喷嚏不停中,明天身体好一点的话我就早点起床码字吧。

么么骚年们

第八十九章 换房

王悦盈这爬起来走人的动作可谓是麻溜无比,半点也没有刚刚那手软脚软虚软无力,那模样分外的委屈,只是大约王悦盈是没有发现,刚刚那黑衣人身上的鲜血喷了她一脸,咋一眼看过去那一脸的鲜血看着的确是有些骇人。完悦盈大概是真的气到了,这隔着大半个月院子还有那房门都能够听到那呜呜的哭泣声。还有被惊醒的王夫人的惊呼声。

“啧啧…”

素问看着容渊,看不出来这庆王看着是冷冷清清的,虽说这王悦盈刚刚那模样不能算是个美女,但等到这洗干净了之后那可算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美人,面对这美人投怀送抱这样的好差事,他竟然还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直接闪身而过,叫这样一个柔弱的美人结结实实地跌了一跤,真是半点怜香惜玉都没有,那一双眼睛更是清冷的厉害,也难怪这王悦盈会是这样的伤心了。想着自己投怀送抱也就算了,却还被人给闪开了,这分明就是一种羞辱。心高气傲的官家小姐哪里是能够受得了这样的亏的。

“王爷又何必呢,这伸出手拉一把又不会叫你少一块肉,再说美人在怀旁人都想不来的福气,王爷怎就伸手往外推呢!”素问微微摇了摇头,想着要是庆王再依着这个性子下去,只怕舒太妃所看中的儿媳可就要真的飞走了。

容渊并不理会素问这些个话,反而是风马牛不相及地问道:“你刚刚怎么不叫人?”

容渊所在的那个院子虽然离这里这个院子有些距离,但是只要素问和王悦盈一眼叫上一声活着喊上一声就会有人听到,如果她的功夫再不济一点又或者是那些个黑衣杀手再强一点,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只怕就是来给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来收尸了。

素问看着容渊,她的眼神之中依旧是平静无比,嘴角的弧度也没有因此而落下,“就这么些个小喽啰,哪里需要旁人来帮助的。”素问的声音无比的轻蔑,对于倒在院子之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完全是视而不见,这些个黑衣人看来应该不过就是派来探探底,如果能够顺便解决了她是最好,要是不能,那就是纯粹来探底了,也好让后头的人晓得往后应该是派那些个人来的。

这背后的人做事十分的细致,半点的痕迹也没有留下,可以说已经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的老手了,所以就算她知道是谁干的也没有办法拿人如何,大约只要是她不死,今夜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大概不会第一次出现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的出现。

素问从来没有想着要依仗旁人,她一贯都是自己能够动手解决的时候就直接动手解决,而若是不能动手解决的时候那就想办法解决。今天这八个人根本对她构不成半点的威胁,就算容渊不出现她也能够彻底地解决他们。

“而且,你我都知道这些个人是从哪里来的。”素问缓缓地道,“不是么?”

容渊默不作声,的确他也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只是没有想到敬贵妃是会这样的按捺不住,今夜就已经派出了人过来夜袭,看来是真心想要将素问置诸死地。

在两个人的沉默之中,一身白色僧袍的静禅走了进来,他的身后则是带着一些个穿着青灰色僧袍的和尚,见到这满地的鲜血蹙紧了眉头一个一个叫着“阿弥陀佛”。

“庆王,这些人?”静禅看着站在院子之中干干净净的容渊和素问,这两人站在这一片血腥之中却是半点血腥也都没有沾染上,神态之中也没有半点的介怀。

“不过就是一些个不入流的来夜袭的,”容渊道了一声,他的神色之中也没有半点的异状,“一会我便让人处理了,让师父们受了惊吓委实是过意不去。”

静禅双手合十道又了一声阿弥陀佛,他虽说在庙门之中但是也瞧见过不少的江湖仇杀又或者是暗杀,他看了一眼这样血淋淋的场面,空气之中那血腥味已经浓重无比。

清风清朗也已经听到了声赶了过来,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些个人,这些个人是容渊一手调教出来的影卫,平日里头都是隐藏在暗处保护着容渊和舒太妃,甚少出现在重人的面前,他们一出现之后便是眼睛都不眨地将死在院子之中的八个人全部都抬了出去,这些个杀手自然是不需要送到府衙去的,因为即便是送到了府衙之中也不会调查出什么结果来的,多半都是寻个空处随便挖上几个坑将人给掩埋了。

那些个影卫办事极其的利索,抬完了人之后又拿了水桶和刷子清扫着地上的血迹,不过就是半柱香的时间,这庭院里头又恢复的干干净净了半点血迹都不见,可空气之中已经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静禅双手合十道:“不若再给兰若们准备一个新的厢房吧。”这庭院之中所住的都是女眷,静禅想着这些个女眷必然是有些害怕,索性护国寺之中厢房颇多自然也是能够再腾出几间出来的。

“换!”静禅的声音刚落,这院落之中就已经出现了一个妇人,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王悦盈的母亲余氏,她已经是穿戴妥当,就连发髻也是梳了起来,只是那一张脸还略微有些清白,紧皱着眉头像是受了十足的刺激,一双眼睛更是带着十足的恨意看着素问,嘴上却是对着静禅说的,“师父,赶紧给我们换一间厢房吧,同这样不祥的人住在一处,只怕还不等天亮就得丧命了!”

那余氏像是找到了什么宣泄口似的在那边漫骂道:“原本今日一晓得同长生县君住在一个院落之中,我这心就不停地砰砰直跳,就是觉得有什么事儿是要发生了似的,看吧,这才呆了多久就是闹出了这种事情来,好端端的这佛门清净地都是能够出现这些个杀手的。长生县君,你也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你这是鬼子吧,早就已经听说过这鬼子生来就是不祥的,我原本还不相信,但是现在看来这传言是真的,真是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灾祸,身边的人只怕都是要给你克死方休的。你这样的人物,咱们惹不起,所以只好躲着你,长生县君,你就做做好事,往后要是在路上遇上咱们也便是当做不认识了吧,免得到时候被你克死。”

余氏这说话的时候语速极快,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之间她那上下嘴皮子不停地动着,这说出来的话带着十足的恶意。这说完之后就是朝着静禅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小师傅赶紧给腾一个空房吧,若是可以的话离长生县君越远越好,偏僻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也好!”容渊率先开口道,“王夫人要是搬开这个院落也好。”

余氏听到容渊这么说,心中便是以为容渊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是为她和悦盈考虑的,想来他定是对悦盈有着几分好感的,她这脸上露出了笑来道,“庆王殿下说的极是,这个院落是越快搬越好,晚了可就得遭罪了,这禅房染了血,实在是不祥…”

“恩,”容渊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染血的庭院的确是不祥,夫人去收拾东西吧。”

余氏眉眼弯弯,正打算想着要不要打铁趁热说是心中害怕,身边只是一些个丫鬟,要不要就直接开口说是搬到容渊所居住的厢房附近,却是听到容渊又道了一声:“这染血的庭院既然夫人怕了,只怕叫谁人来住下都是不妥的,本王搬来住下便是、”

余氏那笑靥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容渊,他…他竟是要搬来住下,余氏踟蹰了一下之后方道:“王爷,这般不干不净的地方又怎能让您这般尊贵的人住下。”

门外容辞那温润的声音响起,清风清朗将容辞抬了进来,容辞看着这站在庭院之中的众人微微一笑,“无妨的,静禅师父已经晓得夫人害怕,必定会为夫人寻一处安静且安全的地方,这里就让我同皇叔住下便成,不碍事。”

余氏眼见肃王也已经到了这里,说着这番的言辞,只怕自己这不想搬也得搬了,她怏怏的应了一声,心想着早知道自己就不该说要搬的话,而是应该让两位王爷这么先搬进来,这两位王爷在这里,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到时候还不得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么。一想到如今白白便宜了素问这小狐媚子,余氏的心中便是悔恨不已。她转过身刚想要回房吩咐丫鬟们将东西收拾收拾,却是听到容辞的声音再度响起。

“王夫人,不过就是死几个人罢了,这些个人深夜来袭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生县君解决干净了也算是件好事,我听说刚刚若不是长生县君出手,王小姐只怕就要遭了敌手,再者说这天底下哪里是没有死过人的,王夫人这以偏概全埋怨长生县君是否有些不大稳妥?”

余氏怯怯地看着容辞,他正一脸温润地看着自己,微微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含笑地看着自己。余氏被容辞那些个眼神看的背脊发凉,她哪里不知道容辞眼下正是在为素问说话呢,想来刚刚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叫他给听了去,眼下正是在为了素问出头呢。

余氏瞟了一眼素问,只觉这女子也委实太狐媚了一些,这勾搭了庆王殿下还不算,如今竟然还使得肃王为她说话。

余氏被容辞说的这颜面上有些无关,她面色尴尬,又听得素问道了一句:“王夫人所说的,本姑娘也不是头一次听到了。不过有一句话我倒是要同王夫人说上一说的,这人的心脏原本就是跳动着的,这不跳的就是死人。”

素问环顾了周遭一圈,这夜色也有些深沉了,她道:“王夫人你要搬出去也好,只是这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声一些,我伐了,若是你要吵了我,叫你变成心脏永远都不会跳动的人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素问不顾那脸色刷白的余氏,她转身进了门,将自己厢房的大门关好落栓。

莫氏和秦嬷嬷正坐在床畔,也是听到了刚刚余氏在外头的那些个叫嚣声音,莫氏这面色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清白,看着素问的眼中布满了水汽,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素问倒像没有什么所觉一般笑了笑道,“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娘,秦嬷嬷赶紧睡吧,这寺庙之中是暮鼓晨钟,等到天色微明你们即便是困的厉害只怕也是睡不好了。”

素问安抚了几句,哄着秦嬷嬷在外榻上睡了,自己则是脱了外衣褪了鞋袜一并躺上了莫氏的床,她这顺手一挥,桌上的那一盏烛火应声而灭。

在黑暗之中莫氏便是半点的睡意也没有,想想便是想要落泪,素问哪里不知道莫氏的那些个情绪变化,她伸出了手,轻轻地拍了拍莫氏的背部,像是安抚着一个孩子似的。

容辞和容渊互看了一眼,对于素问这般的姿态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半点也不为所动,而那余氏却是被素问那般嚣张的姿态给气到了,她气呼呼地招呼着丫鬟和婆子收拾着东西,一等收拾完了之后便是在静禅的带领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王悦盈被刚刚容渊的撒手不管的姿态给气到了,这出门的时候一双眼睛还通红通红的,脸上还有些没有抹掉的血迹,看上去有些凌乱和触目惊心,她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跟着自己的母亲往外走,眼神之中满是愤恨之色。

静禅领着这王丞相家的人在到最僻静的一处厢房,这才道了一声佛之后就退去了。等到这静禅和几个沙弥一退下,王悦盈便是“哇”的一声哭喊出声,她一边哭着一边死死地抱住余氏,余氏也是知道今夜自己这宝贝女儿是受了十足的惊吓,自然是心疼的要死,一个劲地咒骂着素问怨怪着她这个祸害将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给招惹来了。

“最可气的是两位王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是帮着那小贱人一个鼻子出气!”余氏愤愤然地道,她哪里不知道刚刚肃王庆王两位王爷都是在为那素问说话的,惹得自己这一肚子的火气都没出发去。

王悦盈听到余氏这般说的时候,她更是哭的伤心了,“娘,那人是想要弄死我!刚刚她还让那些个杀手杀了女儿!”

王悦盈这话音刚落,她身边那原本也已经是被吓傻了的丫鬟也一个劲地点着头道:“夫人,这可是奴婢亲耳听见的,那长生县君可真心心眼够毒的,这不出手相救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害死小姐!”

王悦盈和那丫鬟早就已经忘记了,刚刚若是没有素问的话,她们说不定就会作为人质丧身在黑衣人的手中,尤其是那王悦盈,她现在半点也回想不起是素问一剑杀了那黑衣人将她从黑衣人的鹰爪之中救了出来,她的脑海之中只充斥着刚刚那些的个恐怖的画面,而庆王也偏帮着素问的这一点更是叫她觉得心中难受的厉害。

“反了她了!”余氏恨声地道了一声,她低头安抚着王悦盈,“莫怕,有娘在,谅她也不敢再做些什么出来。”余氏对于素问半点好印象也无,那样的女子在余氏看来压根就是伤风败俗的,也亏得她还能够厚着颜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果真就是从小被丢弃的,半点礼仪也没有学过,完全就是粗蛮不堪。

王悦盈听到余氏的话,心中也定了定,但是一想到容渊对待自己的态度,和对待素问的态度,虽然容渊刚刚和素问没有怎么说话,但是从他对素问的姿态和对自己的姿态,王悦盈能够清楚地感知到素问在容渊的眼中是不同的,至于不同到什么地步,王悦盈还不能够确定,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在庆王容渊的眼中,素问同自己是不一样的,绝对不一样的。

一想到自己这些个感悟,王悦盈的心中便是有些焦急,她怯怯地道:“母亲,我总觉得庆王殿下待那人是完全不同的,你说殿下他不会是看上哪个女人了吧?!”

“怎么会!”余氏轻蔑地道,“那女人虽是长了一张狐媚的脸,但论姿色又怎及你!我看庆王待她不同那是因为在之前她给舒太妃诊治过的缘故,不过就是有几分感激之情罢了,怎会有旁的什么感情在的。再说了,那人是个什么身份,你又是个什么身份,你想舒太妃就算是因为她治过自己病而另眼相看,可她又怎会容许一个命格这般硬的女子嫁入庆王府?要是庆王真的看上了她,这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舒太妃!”

余氏的神情笃定无比,也不是她这般盲目地相信,而是皇家的人做事一贯都是谨慎无比的,绝对不会拿皇家的颜面来开这种玩笑。

“舒太妃要给庆王殿下选一个正妃的这事可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你没有发现今日在佛堂之中舒太妃最是满意的人是谁么,那是你啊,女儿!”余氏的笑容之中有几分的得意之色,她一贯就是将自己这个女儿当做手掌心的宝,且依着他们王家的这个阵仗,那是早晚要被选为某个皇子某位王爷的妃子的,今日舒太妃那是对悦盈极其的满意,如果不出所料,舒太妃是属意自家女儿的,这即便这王妃一位不是十拿九稳,至少这侧妃是绝对差不离的。“那女人有个什么,这虽是封了什么长生县君,你可知道那长生县是多么贫瘠的地方,往明白里头说,陛下是看中了这个女人手上的银子,合着是打算利用了她养着长生县的那些个穷苦老百姓呢,你还真当陛下是对她有多么的荣宠!再说她的命格,安家如今的现状,就算是庆王殿下看中了她那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没什么倚靠的人罢了,到这最后,最多就有是一个侧妃就算是她的造化!你只要好好地讨好了舒太妃,叫舒太妃一高兴,到时候你还愁什么没有,地位是你的,王爷也是你的,她就算是进了门也是要日日向你请安的,你还怕没有收拾她的机会?!这其中的弯弯曲曲,你在娘身边难道还没有看够?!什么宠爱什么真心,那都是你们这些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时候想着的,等到母亲这般的年纪的时候你就懂得,没有什么比地位权势还有子女更加重要的了。”

余氏说道这些的时候,眼神之中有些得意的色泽,想她家的老爷还不是一个风流种,女人一个一个地往着府里头娶,就算自己闹得要死那又有什么好的,看她,如今还是稳稳地坐在当家主母的宝座上,那些个得宠的妾侍姨娘到了自己面前还不是得乖乖地请安着。

王悦盈虽然对于自己母亲说的有些认同,但有些方面还是不敢苟同的,她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地位,更要的是一个宠爱自己的丈夫。不过有一点,王悦盈觉得自己母亲说的再对不过了,只要自己能够得了舒太妃的欢心,何愁入不了庆王府的门,早晚有一日,她是会让庆王的一双眼将视线全部都投注在自己的身上的。

王悦盈这般想着,她擦干了眼泪,不再哭泣,这当务之急,她是要如何让舒太妃厌恶素问才行,这女人的嚣张嘴脸自己最是受不住了,也是时候将她的嚣张扯了下来才是了。

翌日一早,素问是被院子里头的鸟鸣声给吵醒的,在自己醒来的时候秦嬷嬷和莫氏已经起了身,随着那些个僧侣去做早课念经祈福去了,她们两人出门的时候见素问还在睡着,自然是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在她们离开的时候,素问倒也是醒了一下瞅了几眼,见莫氏和秦嬷嬷还好好,她便是翻转了身子又睡去。素问这人被吵醒的时候要么就是没有睡足够而显得暴走,整个人像是被吞了一大堆的火药一般看谁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起床气一般是要等到好久等她彻底清醒之后才会消失不见,在睡足的情况下,素问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很,就像是一抹幽魂似的。

容渊和容辞一早上便是在院子里头下着棋,经过一夜,院子里头的血腥味儿也已经淡了许多,几乎已经是淡不可闻了。两人在院子里头瞧见的就是素问像是一抹游魂一般开了房门从屋中走了出来,那一双眼眸似醒非醒的,长发随意地散着。

容辞见素问出来便是道了一声早,却是见素问呆呆的极其乖巧地点了点头,那般柔顺的模样倒是叫容辞有些意外,一贯见着素问那般随性散漫爱答不理的状态,如今瞧见素问对着自己点头,这的确是叫他意外不已。他又细细地看了看素问,她穿着衣衫,虽说有些凌乱却也还是穿的妥帖的,只是那一双眼睛里头呆呆的。

“没睡醒呢。”容渊眯着眼睛看了素问一眼,精准地下了一个定论,一看那一双呆滞的眼睛就晓得她此刻正处于半是清醒状态。

“倒是难得瞧见素问姑娘这般状态,却不知原来她一早睡醒的时候倒是十足的孩子气。”容辞轻笑了一声,他转过了视线,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轻巧地落了一颗子。

容渊在心中也表示赞同。

清风清朗更是赞同不已,直觉素问还是这般刚睡醒的时候最好,因为一旦等到她清醒之后,便是如同恶魔一般,不折腾死个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也实在是猜不准到是哪个会是被她整到的倒霉蛋。

素问站在门口,被清晨的山林间的晨风吹了几下倒也是清醒了起来,山风沁凉迎面而来的时候倒的确是吹得人浑身一个激灵,等到她清醒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厢房门口,而在院子里头容渊和容辞正在对弈,被山风吹得清醒一些的素问踏出了门,走进了两人,站在一旁看着这棋盘上的棋局,很是自然地指使了清风去给自己沏了一杯新茶。

清风被素问指使的直翻白眼,只想着刚刚那还站在门口呆愣呆愣的女子和眼前这个女子完全就是两个人啊,哪有人刚刚还是乖巧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眼下瞬间便是变得不可理喻了起来,甚至完全将自己当做主人似的指使着自己去做事情。虽是心中这样不甘不愿着,但清风还是很快地去给素问泡了一杯热茶回来。

容辞见捧着一盏热茶发也未梳地站在一旁看着棋盘的素问,他倒是有几分兴致开口道,“姑娘说,这下一步应当是往哪里下?”

“观棋不语真君子,更何况我这也不是很懂棋。”素问摇了摇头,她的确不会下这些个围棋象棋什么的,不过若是叫她下个五子棋或者跳棋倒是会的。素问捧着茶,一边敲着这两个人在棋盘上厮杀,不远处还有隐隐的佛音的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