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樱委实不想回想起那个人,但脑袋里头却已经是有了那个人的身影。在这荒漠之中往来的人很少,能够叫她印象十分深刻的也不过尔尔。那个时候是她躲在这里的第五年,恶魔城之中也已经不像是以前的时候那般的人潮拥挤。

那一日,她就看到那个像是谪仙一般的男人在暮色之中到了这恶魔城。

偌樱如今还记得那人的容貌,比之眼前的男人也是半点也不差的,若说眼前这人是太阳,光芒无限的话,那么那个人就应该是月亮,美则美矣,却是冷冷的,像是月光似的,那么的亮也同样那么的冷。

她也像是今日这样,但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明明都已经中了她的毒,按说应该是完全没有半点的反击之力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最后甚至还一掌打伤了她。

被他打伤的时候,偌樱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必死无疑了,结果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人却没有打死自己,反而是留了自己一条性命,顺便地还留下了这一面古怪的铜镜,甚至还说了一些很古怪的话,他对她说很多年之后会有人来拿回这铜镜的。

那个时候,偌樱只觉得这不过就是那个人随口说说的而已,她也曾经想要将这一面镜子给击碎的,但是不管她用什么方式结果却还是没有将这一面铜镜给打碎,她只能时常地看着这一面镜子,她只要出现在这里,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瞧见这一面铜镜,完全能够瞧见这铜镜之中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模样。看着这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孔,她就觉得这一张脸皮下的自己十分的可怕,可怕到她明明是看着这样明艳的自己结果瞧见的还是那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孔。而她也曾经用内力想要将这一面铜镜给取出来过的,却不想到底还是没有做到。

素问听着偌樱说的话,只要听到那个像是月光一样冷的男人,素问就已经知道是谁了,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师父,大约也不会有谁会像是月光一般的漂亮也像是月光一般的冷了。而且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素问看着手上的铜镜,也难怪他曾经对自己说只要是她能够瞧见这东西就知道什么是黄泉之月了,因为这些个东西上压根就有着他独有的那些个印记。

素问看了一眼偌樱,当年师父都放过了她一条性命,如今,难道她也要放过她这一命不成?!素问掂着手上的黄泉之月,其实她也没有想到她想了许久的东西竟然不过就是一面铜镜而已,这铜镜怎么看都是和平常时候的没有任何的差别。要不是后头那独有的印记,她还真的是没有想到会这就是她在找的东西。

“我是可以留你一条性命。”素问看着偌樱道,“但是你的功夫得废了。”

偌樱看着素问,她这神情十分的冷漠,看起来的时候倒是的确有几分像是那个人的感觉,尤其是这眉宇之中的的确是有几分像是那个人的,光是这样一眼看了过去的时候就是觉得莫名地有着一种寒意。

偌樱实在不能接受自己的功夫被废掉这件事,一旦功夫被废了,那么她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等于是白费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努力地保养着自己这个身体,努力让自己这个身体维持着像是以前时候的那样,一旦废了,她就会彻底地失去,她会成为最可怕的存在,一个老太婆,一个光是看上一眼都会叫人觉得害怕的老太婆,她身上的皮肤会全部皱起,就像她现在这个年龄的人应该会有的模样。

那样的她实在是太可怕了!

偌樱这样想着,她奋力地挣扎起来,她那幽蓝色的指甲,那仅仅残留的一只手掌的手指瞬间成了爪子一般,像是要瞬间撕裂开来。她想要最后一搏,最后拼搏一把。

素问看着那一脸痛苦的若樱,她不能明白她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容貌的在意程度,像她这样的年纪的女人早就应该好好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才对。

素问扬了手上的银针,银针脱手而出直接没入偌樱的气海之中,当下偌樱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有鲜血从她的嘴角漫出,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头的那一股子真气从四肢百骸之中全部散开。

偌樱的身体开始迅速地萎缩起来,就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身体里头的空气一般,她的手掌的皮肤瞬间变得像是干枯的老树皮一般,起皱,灰败。

不一会的功夫,她就已经蜷缩在了地上,所有的一切都皱巴巴的,就连身体也蜷成了一团像是佝偻着背似的。

偌樱看着素问,那神情之中满满的恨意,“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在不断变老的速度,就像是鲜血从自己的血脉之中涌出那样,她半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看着自己变得那样的老迈,甚至是…难看。

这对于一个人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美丽了多年的女人来说完全是比杀了她还要叫他来得痛苦万分。

姚子期看着这原本还貌美无双的女人在一瞬间的时候变得那样的老迈和丑陋,不,不能说她是丑陋的,因为她的那一张脸还是依旧漂亮的很的,那一剪秋水眸还有那点点樱桃小口,无一不是美到极致。但这脖子下面的皮肤就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了,皱皱巴巴的不说,原本那白皙的肤色一下子变得暗沉了下来,就像是一个老迈到了极点的人应该会有的模样。

姚子期转开了眼,他不敢去看这一幕只觉得眼前这人不应该是他所遇上那一个美人才是。

偌樱恨恨地说着那种诅咒的话,素问半点也不在意,这种诅咒的话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是听腻了,她半点也不在乎。她只是觉得有些厌烦,她微微地蹲下了身子,将手上的铜镜拿到了偌樱的面前。

“你看,这才是你现在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模样。”素问道,她都已经是这样的年纪了还这般的不肯接受事实,还痴心妄想地想着维护住自己永久的美貌,在素问看来这就是最愚不可及的。要知道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早晚还是会有人来惩罚于她的,就算不是她,也早晚会有别人。

再说,这采阳补阴的邪术原本就是一种禁术,就算是能够得到容貌保持不变又是能够如何的,整日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日日同这些个尸体为伍,她这人已经沾染上了尸毒。要不得几年这些个毒素就会开始侵蚀起她的身体,到时候她还是会死,而且是比现在这个时候死的更加的痛苦而已,这有什么可值得的。

偌樱看着铜镜之中反射出的自己,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如今是怎么样的一个样貌,她只觉得可怕不已。她的容颜还是没有半点的变化,那是因为这一张只是一张人皮而已,已经不是自己所有的脸孔了,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的,但她的身体,她露在外头的那些肌肤,却是那般的可怕,完完全全是一个老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不——”偌樱实在是不能接受这铜镜之中这样的竟然就是自己,她不愿意看到这般丑陋的自己,面对这样丑陋的自己她宁可是死了干脆。

偌樱看着这铜镜,她想到那个人将这一面铜镜嵌入到墙面上的时候要她时时看着自己,是不是在这个人的眼中自己就是这般可怕的模样?就是这样苍老的模样?!

偌樱的眼睛张得极大,有鲜血从她的眼眶之中流露出来,她原还会挣扎几下,但现在,她已经半点也不再挣扎了。

素问伸手按了一下偌樱脖子的血脉,哪里已经感受不到半点的震动,也没有半点的呼吸。她死了,死在面对着这样真实的自己的情况下。

素问看了偌樱一眼,她朝着姚子期勾了一勾手指,道:“你过来。”

姚子期不明所以,却还是奋力地扶着容渊走近了一些,他看着素问道:“如今这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么,咱们赶紧出去吧,这里挺可怕的。”

“我记得你挺喜欢偌樱的是不是?”素问对着姚子期道,“你看看她,且好好地看看她,你看看有什么不同。”

姚子期听到素问这么说的时候还以为偌樱是不是有什么的问题,他也来不及细想,低着头就去认真地看想要去辨识出到底是是有什么不同。

素问眼疾手快,她刷一下地将偌樱脸上的那一张人皮面具直接撕扯了下来,露出了在这一张人皮面具遮盖之下的那真实的面容,那是一张可怕的脸,没有半点的脸皮,下面都是肉,甚至已经有些腐蚀到能够看到骨头。姚子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一下子哇哇大叫了起来。

“你毛病呀!”姚子期大声地吼着,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的几乎让他完全承受不起。

“这是在教育你,别以为每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都是真的有着一张美丽的面孔的,你永远都不知道这面皮底下的是真的一张脸还是一张画皮!”素问站了起来,她对着姚子期道,然后又将视线落到了容渊的身上,她微微一笑,然后直接伸出了一拳砸在容渊的眼眶上,当下就砸得容渊的脸黑青一片。

“这是你算计的下场!”素问道,“再有下一次,我就直接让你被人给上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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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家里面的人因为一些个事情吵翻了,心情不是很好,脑袋一片空白,实在是写不出一万字来。

这三千字算是不断更的,明天接着写一万字…

第一百四十五章

素问可算是怒不可遏了,这样的作为原本可算是大不敬了。但素问可不是什么傻子,容渊这点把戏她一开始的时候倒也还真的以为他是一时不慎被偌樱给掳了。

但是现在看到容渊那姿态,素问才知道自己压根就是想错了,容渊哪里是被掳了,换一句话说,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根本就是刻意让人把她抓走了。就算容渊再怎么不济,他也应该是有着一些警觉性的,又怎么可能会像是刚刚那样轻松地被人给掳劫走。她就已经完全没有话可说,他这样做到底图的是什么?!

图她来救他不成?素问实在是不能明白,她完全不能明白他的脑袋里头到底在想着什么,难道说被这样的一个老妖怪轻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成?!

素问那一拳挥上去的时候,当她的拳头砸到容渊的眼眶的时候,那触感真实的感觉,这一拳下去,她只觉得自己心中一片舒爽。

容渊被素问揍了这么一拳,眼睛十足的吃疼无比,但是这心中却多少还是有些欣喜的感觉,素问会来寻他,容渊心中也是有几分开心的,这证明在素问的心中自己到底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这一点又怎么是能够不叫他觉得有些开心。容渊知道自己这样的计谋到底是瞒不过素问的,而他也没有想过能够瞒过素问的。却到底还是没有想到素问在想到这一切之后的反应竟然是现在这样直接一拳挥了过来。

容渊吃了这一拳倒也没有半点的愤怒的感觉,他只是捂着自己的眼眶,虽说他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有些狼狈,但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淡淡的,嘴角微微地弯着。

素问是半点好气也没有,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容渊,转身抱着怀中的那一面铜镜径自走出了这个幽暗的地方,挽歌自然是跟在素问的身后,那形影不离的。

姚子期咒骂着,他哪里能够想想得到素问竟然是会使用出这样的手段来,他看着那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还有佝偻在一处的模样,姚子期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想不起刚刚偌樱那一张脸到底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了,他的眼睛里头甚至是脑海之中记忆住的都是如今偌樱的模样,面目全非的脸,皱巴巴的皮肤,还有那阴毒的模样。他几乎都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自己那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姚子期骂了两句之后就闭嘴不再说话了,他突然也意识到了素问所说的压根也是没有半点错的,他喜欢偌樱什么,不过就是因为她有着一张漂亮的脸罢了,那曼妙的身姿罢了。也如同素问所说的那样,每一张看着是美人的脸孔下面到底有着的是怎么样的嘴脸是一定美若天仙还是千疮百孔,这都说不上来,有几个人是真情实意的,又有几个人是虚情假意的,光是一张脸又能够看出点什么来呢?!

姚子期对素问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埋怨了,他将容渊小心翼翼地扶着,这小道太小,姚子期便是将容渊背在自己的身上,原本他还觉得自己是承受不起的,但直到将容渊背负在身上的时候,姚子期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能做些事情的,至少背着这百来斤的人的时候,他也没有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姚子期呼哧呼哧地背着容渊在后头走,他可以远远地瞧见在前头的那昏暗的光线,他本还有些害怕,但直到现在自己这样走的时候,能够瞧见那一点光亮,他便是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些个希望似的,心中也没有什么畏惧了。

容渊的身子还有些麻木,半点也使不上力气。他打从记事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有是这样被人背负在身上过,如今还是被姚子期这个人背负在身上,容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笑还是应该觉得自己应该庆幸素问没有恼怒到将他丢在那鬼地方置之不理。

姚子期一边背着容渊,他也觉得这一段路枯走无聊,也不再顾及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人是越国的王爷手掌兵权的元帅,他道:“殿下,您没有怎么样吧?”

其实姚子期想要问这么一句话已经在心中想了很久了,他们刚刚进去的时候,瞧见容渊那样子委实是有负于他那英明神武的形象,这说出去堂堂一个王爷要是被人给强了,这可真是一件丢脸无比的事情。二是,就这么一段时间,就已经完事了,那么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这比被一个男人强了还要来的丢脸。

容渊的心情原本还算是不错,但听到姚子期那试探的问话,容渊原本还有些上扬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这姚子期,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哪里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自然是半点事情都无的。

容渊不答话,只是骤然有了几分冷意,“你想知道什么?”

姚子期感受到那话中的冷意,也明白自己应该是说错了什么话了,他默默地闭嘴,认命地将容渊给背负出去,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在想,他哪里是想知道什么,不过就是关心地一下而已,哪里晓得这是虎须半点也是捋不得的。而且他知道的可多,这庆王殿下同肃王殿下一般,不就是看中了那丫头么。姚子期在心中忍不住道,看上那丫头,早晚有得你们受的。

容辞在上头等了良久,他看着那黑黝黝的洞口,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放心想着要不要让清风清朗下去一看瞧瞧动静,在他一颗心都已经完全被拧了起来的时候,这才听到了从那洞口之中传来微微的声响。

素问从那洞口里头跃了出来,她拂着身上可能会沾染上的脏污,在这昏黄如血色一般的阳光下看着自己手掌心里头的这个东西,在光线下,那铜镜的镜面折射出盈盈的光彩,看着倒是同平常的铜镜没有半点的差别,只不过这玩意看着是有些古旧而已。

挽歌也随之而出,他站在一旁看了看自己周身,在里头这额一圈倒是没有沾染上半点的脏东西,他看着素问在那边颠来倒去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一个铜镜看着,他也凑过去看了一下,倒也没有发现这人东西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所在。

“这就是黄泉之月?”挽歌的声音之中带了一点困惑,他见素问将这个东西带了出来,看的又是那样的仔细,想来应该就是她要到在恶魔城寻找的东西才对了,但现在这么一看之后,这东西同他所想之中应该会有的模样差别太大了,太过稀松平常的很了,半点也不像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的。

“应该就是它没错了。”素问翻过镜面看着这镜后头所刻着的那些个古朴的文字还有那边角上用内力用力按下的那一个指印,看着这指印,素问就觉得自己心中所有的迟疑和困惑都在这一瞬得到解答了,这样的力度她早就已经面对很多次了,光是看着她都能够知道这是谁留下的印记。这样的印记一般人谁都不会做的,所以她绝对是没有找错方向也没有弄错东西,这看着不怎么靠谱的玩意就是黄泉之月。

容辞看着素问反反复复地看着手上的铜镜,又听得素问和挽歌之间的对话,知道她已经寻找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也就是说这看起来不怎么显眼的铜镜就是素问一直在寻找的黄泉之月。他看着倒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同的地方,但他到底是相信素问的,既然素问说这就是黄泉之月,那这就一定是黄泉之月了。

他看了一看那洞口,有些迟疑自己的皇叔和姚子期怎么是还没有出现的,一想到自己那看着是冷漠半点狡猾心思都不会使用的皇叔所使用的手段,容辞觉得自己皇叔既然是能够使出那样的手段来那么应该不至于是会有什么的问题才对,但这于情于礼之上自己到底还是应该问上一问的,容辞想了一想之后便是要开口询问,“素…”

他的声音才刚刚说出口,却是见那洞口攀附着一只手出来,死死地扣住那地面。手背上的青筋全部都冒了起来,一个带着喘气的声音从那洞口闷闷地传来:“快点,我快死了…”

姚子期的声音带着抑制的声响,似乎已经撑到了极限一般,不过他也的确是撑到了极限了,能够以一人之力将容渊从那里头背了出来直到这个洞口,这对于他来说也可算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

清风清朗上前了一步,两人拽着姚子期的双手微微一个用力一下子就将他从这里头给拽了出来。等到出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容渊正在姚子期的背后,全然仰仗着姚子期一手给托着。

“殿下。”清风清朗小心翼翼地将容渊扶到了一旁,这才发现容渊身上那一件衣服已经变得有些破破烂烂了,索性姚子期这人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衫才遮挡住了,否则这看上去就不仅仅只是落魄而已了。

而且,他们也瞧见了容渊这乌青的眼眶,这一拳砸的可真是够微妙的了,正对着眼睛砸的。没有砸坏眼睛却又成功地造成了眼眶黑了一块,那模样看着不知道是有多么的滑稽。

清风清朗也没有想到他们一贯是英明神武的王爷会落到这个田地,这眼神之中就显得稍微有些微妙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荒谬,这样子的人怎么就成了庆王殿下呢?!而且这眼睛是谁打的,谁有这样的一个胆量去打来着?!

清风清朗这样想着,不由地将视线落到了蹲在一旁喘气喘的像是稍微有一口气没提上来就会直接去见了阎王的姚子期一眼,朝着他瞪了一眼。

姚子期被清风清朗这眼神一瞪,他也颇有几分无奈,只得是将视线落到了素问的身上,表明这事半点也是同他没有什么干系的。清风清朗顺着姚子期的视线看向素问,他们也一下子是无话可说了,这种事情也的确像是素问这样不管不顾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正常,再正常不过了,真的!

容辞原本对自己这皇叔的诡计还多少有些个在意,本想说出一些个话来,但现在瞧见自己这皇叔这个模样来,容辞倒是觉得有些对自己这皇叔有些同情了起来。这有时候未必是能够占到什么便宜不是?!而且看皇叔这模样,看来这占据了便宜的人也不是素问倒是旁人了,皇叔这般举动倒是十足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味在了,也不知道如今自己这皇叔的心中是有多么觉得呕得慌了。

一想到这一点容辞觉得自己的心中也有些舒坦了,感觉自己就是素问,而自己那皇叔自然是姚子期了,看着这般模样,容辞倒也能够明白素问整日欺压着姚子期的时候心中是怎么样的感想,必定是有几分愉悦的。他轻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这笑声在此时此刻略微是有些过分了,也略微是有些太过落井下石,所以容辞微微地敛了敛自己的神情,用手微微挡了挡之后方才道了一句:“皇叔你受苦了。”

容渊看着容辞那满含着笑意的眼神,还有他那动作,这笑也便是笑了,这遮掩着自己嘴巴那动作倒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了,难道他觉得自己这笑一旦遮住了自己就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揣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了不成?容渊扫了一眼过去,这眼神之中可算是威吓性十足。

容辞是和容渊处惯了的,哪里不知道如今自己这皇叔心中是不爽的厉害,刚刚那眼神就是在警告着自己的呢,可容辞又是什么人,他自然是不怕的。皇叔啊皇叔,以往的时候你可算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狠了,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倒霉的时候,他自然是要好好地笑上一笑的。

“皇叔你这样子似乎有些行动不便,怕是出了什么事情?素问,你且同皇叔瞧上一瞧。”容辞的声音温温和和的,那自然的语气仿佛是在诉说着他同素问的关系匪浅一般。

素问自然也是知道容渊如今这情况的,可一想到容渊这欺骗于她的作风,素问的声音就显得是没有几分好气了,她看了容渊一眼道:“有什么打紧的,不过就是中了一些个软筋散罢了,软上两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只是我们进去的时候不是什么好时候,怕是打扰了庆王殿下的好事,还请庆王殿下恕罪才好。”

素问那不冷不热的话叫容渊更加的无语,他这越发觉得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眼下可好,素问这救是来救了他了,但是这话说的,倒像是他看上了那偌樱似的。容渊倒是想朝着素问吼上一句他做那些个事情还不是都是因为素问的缘故,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说不口,那一张脸色是分外的难看,铁青一片。

容辞心中有几分开怀,他说得再多只怕也不及素问刚刚所说的那一句吧?!是以,容辞看着容渊的神情倒也有了几分同情的意味,皇叔那么做也可算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们按说应该可算是敌对的,但容辞如今可甚为同情自己这皇叔。

莫说容辞觉得有些同情容渊了,就连挽歌也是有些同情的,这男人最了解同样身为男人的想法。挽歌不能揣测出素问对于这两位王爷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想法,但挽歌只觉得,每一个看上姑娘的人都是值得同情的,因为姑娘未必会愿意去琢磨他们。又或者,姑娘明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用意,只是不愿意将事情捅得太开了一些罢了,毕竟在这一条路上行走,有些事情如果说的太开,彼此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反而觉得尴尬,倒不如当做半点也不晓得这件事情要来的好。

挽歌在心中轻叹了一声,他也委实觉得容渊容辞两人有些可怜。

容辞轻笑了几声,原本他还有几分介怀素问这些日子同自己的疏远,但是有些时候真的是有比较才会有感悟,但自己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看到旁人也一并吃瘪,他的心情也便是没有这么的难受了。

“既然如此,我便也就不担心皇叔您了。”容辞道,他抬眼看了一看天色,“如今天色已暗,不若我们今日就在此处好好休息一番等到明日一早天一亮便启程,想来再要不了多少的时日就能够走出这片荒漠了,连日来大家也便是累了,好好休息一番吧。”

容辞想着如今这恶魔城之中除却了他们也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所以今夜大概是会成为他们上路以来最安稳的一夜了。

大家对于容辞的提议也没有半点的反对,收拾收拾也就回了自己的房中,就此休息下,平静的仿佛是没有经历过之前那些个事情一般。

------题外话------

其实新哥之前心情一直很不错,也一直努力万更。事情发生大约是从新爸回来第二天开始,我奶奶逼着我爸要我结婚什么的。之前新哥也说过自己相亲见了不少的极品,然后在我奶奶的上串下跳之下,新爸也开始逼迫起来。

事情彻底闹翻是从去年到今年这一年多的时间内累积起来的,家里面介绍的全是初中毕业,月收入两千五至三千无前景可言的汉子。新哥大学毕业,收入大致在月入五千以上,不说看不起学历,只说差别太大,已经要求别人不要再介绍过来这些相亲的人,但每一次父母都答应下来要我去见面。

直到这两天,新爸彻底要求新哥在今年在这种相亲对象之中做出决断,理念价值观进行冲突,于是闹崩了,新爸也说了一些伤人话,所以导致了之前断更。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未央城

素问他们在两日之后终于脱离了沙漠,正是进入姜国平原之内。

姜国畜牧业很是发达,所以进入平原之后是一大片的草原,随处可见风吹草低现牛羊一片塞外风光景象,时常可见有人骑着高头大马的骏马手上挥舞着长长的马鞭驱赶着牛羊,这马背上的动作那叫一个爽利。甚至有些不过就是十来岁的孩子模样已经骑在马背上驰骋了,那齐射动作标准的很,那一张张被阳光吹的有些通红的脸透着健康的神色。

姜国是和越国完全不同的风俗,姜国可算是在马背上成长起来的国度,所以这里的孩子从小就学着如何放羊畜牧,如何在马背上进行齐射,同样年纪的越国儿童,多半都是在私塾夫子的教导下学着那些个之乎者也的大道理,甚至还是父母手掌心之中的宝贝蛋公子哥儿,哪里像是这些个人一般。所以姜国的骑兵步兵的能耐是要高于越国,成为一个泱泱大国。

姜国的未央城就在沙漠后头草原二十里地外的未央城之中,等到进入这未央城之后,感受着那酒楼客栈延边叫嚷的小贩之后素问方才觉得自己的确像是进入了一国之都了。

清风清朗一进城就已经悄悄地去查探过了,越国的队伍还没有到来,而这些日子以为德兴帝迎娶新后的缘故所以未央城之中往来了不少其余三国之人,越国恭贺的队伍虽是还没有到,而赵国和卫国的人马却已经到了。

容渊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出使的队伍只由御史大夫裴翌所率领而来,裴翌身为御史大夫,又深得建业帝的器重原本这出使越国的事情本是不应该由他来的,但是裴翌做事细致,也算是上佳人选。而且裴翌同容渊容辞又是故交,这其中的情谊自然是要比旁人要来的深厚一点。对于裴翌来,容渊和容辞也是高兴的,至少彼此有一个帮衬。

裴翌领着对队伍比素问他们晚出发三天,但他们走的并非是素问他们行走的路线,虽是取道赵国,路程要比直接进入姜国来的远一些,但这一路上却是要比素问他们所选择的直达的路线要来的快捷的多,因为那一路上属于官道,而且也没有任何的危险,甚至也不需要翻山越岭,也不需要经过那炎热的沙漠。所以容渊在到了未央城之后也得到了裴翌的飞鸽传书,说他们大致会在三日之后到达。

既然裴翌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到达的,素问他们自然是不好到了那专门为使臣准备下的驿馆入住,所以他们便是在未央城之中最大的一个酒楼里头定下了几个房间,打算趁着这些个日子之中将城内的形势摸透,顺便等着裴翌他们的到来。

素问倒是对住在哪里都是没有什么要求的,她本就不在意这种事情,她唯一在意的是行走了这么长的一段旅程之后她终于是不用在荒郊野外宿着了,也至少有个地方能够让她好好地洗上一个澡,顺带地洗去身上所有的疲惫了。

所以素问到了客栈之后,这首先要的就是大桶的水,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不管不顾地在床上一躺直接睡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才被清风在外头吵醒,请着一同去用餐了。

姜国畜牧业发达,这餐桌上最是少不得的就是牛羊一类的吃食,而且这吃食远远是没有无双城之中的那般的精致,这里的餐食多半都是大块大块的,显得十分的豪迈。大约也是和姜国的风土人情有关的。

素问对这些肉类的并没有特别的喜欢,他们用膳的是在客栈前头所劈开的一间专门用来打尖的二楼雅座,用完了晚膳之后,外头已经天色灰暗了,但这未央城之中却还是灯火通明,显得十分的热闹。姜国的衣着就同他们桌上的菜色一般,不拘小节,也没有什么细致的表现。他们的衣服都显得十分的随意,女子多半是穿着蓝色的衣衫,这衣衫的肩膀上绣着一些个花样,头发或而扎成又长又粗的两股麻花辫子,又或者扎成一小股一小股的辫子,脸上也没有擦什么胭脂水粉倒是十足的天然,肤色也没有江南水乡女子的秀致,而是健康而又自然的蜜色,几个女孩手挽手地走动着,说说笑笑的好不惬意。

而男子有些也是将长发扎成马尾,单耳带着是大大的银色耳环,他们多半穿着质朴的衣衫,脚上穿着马靴。当然的,因为如今得兴帝同赵国元华公主成亲的缘故,未央城之中往来人多了起来,还有庞大的国家的人,比如说赵国的人。素问几乎是一眼就能够认出这眼下人群之中那些是赵国的人,因为赵国的人以白为美,不管男女崇尚着的都是皮肤白嫩显得风流无度,所以赵国不管男女都很习惯在自己的脸上擦上白粉,士族大夫更甚,甚至还有头簪花的,这一个大老爷们头上簪着一朵花脸上擦着白粉,光是看着都是叫人觉得有些承受不住的。

这四国之中唯一尚属正常的也便是只有越国和卫国的了,至少没有在脸上莫名地擦什么白粉或者是以簪花为美一类。

素问他们用完了晚膳之后倒也没有回了房中休息,反而是留在这雅座之中品茗和讨论这不过几天就是要开始的大典有关的事情,这说着说着便是说到了各国派遣的使臣问题上。

“这一次卫国派来的人是谁?”容渊问着出门打探了一圈消息的清风,清风这人比清朗要来得机灵的多,对于那些个琐碎的事情也是喜欢的多,所以容渊一到了未央城之后就让勤清风出去打探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消息。

赵国因为是元华公主出嫁,元华公主是武烈帝的胞妹,自然身份不一样,此次送亲的更是赵国武烈帝的胞弟——明王陈冰,这一点早在容渊出发之前就已经是知道了的。陈国的使者已经在前几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未央城之中,只等到大婚当日,一顶凤鸾花轿将人抬进椒房殿。而卫国这到底是派遣了哪位大人来,倒是容渊所不知道的。按说按照如今这行程,卫国的使馆大约也是应该要到了的。

“听说是卫国太子和阴将军。”清风轻声地道。

听到这卫太子的时候,挽歌那一贯是没有什么神情的表情微微一动,那平静的眼神之中多少有了一点起伏,像是有些意外似的。素问也很少瞧见挽歌这样意外的神情,挽歌一贯是对旁的事情没有多少的关心的,尤其是这种朝堂上的事情,而素问也一直觉得挽歌对于这种事情一直是没有什么多大的兴趣在的。但是现在看来,挽歌对于这些也并非完全不甚在意。

“怎么了?”

素问看了一眼挽歌道,觉得挽歌在那一瞬的神情变的有些不大自然,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素问细细一想,自己当初遇上挽歌的时候就是在卫国的边境上,她也一直都没有在意过挽歌到底是不是卫国之人,但现在看到他这样若有所思的模样,素问倒也觉得难道说当初挽歌在卫国犯下了什么大事,所以在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号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挽歌听到素问的问话,他方才收回了自己略微有些显得震惊的眼神,用那平板的几乎没有半点起伏的声音道:“我听说卫国的太子深居简出已经许久了,而阴将军也轻易不出。看来卫国十分看重此次赵国同姜国的联婚一事。”

挽歌这一点疑惑倒也是其余几人心中也一并有的,这是德兴帝的第二次大婚了,之前德兴帝有一位元后,那是当初德兴帝还是太子时候的太子妃,后来因为难产而过世,这孩子也没有一并保下来。而姜国皇后一位是悬空至今,这后宫里头的那些个佳丽大约无一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爬上皇后的宝座,却不想被外来的一个公主给占尽了便宜,一举得了皇后的地位。如果是寻常人家娶妻,自然是无需那么多重量级的人物来贺,但是这皇室自然是同普通人家不一样的,一般会参与别国皇室大典的,多半是会派出一个有些名望但又不至于是太过名望的大官,随行里头再有几个小臣,但是这越国出了两位王爷已经算是十分容重,这卫国竟然来了一位太子和一个将军,这分量同越国相比也是分毫不差的。

素问对于如今的格局不甚在意,如今东岳大陆四分之于还有乌疆,苗疆、南疆三块地界,周边也有不少的游牧小族,四国分立,看着这格局是十分的平静,但谁也不能保证如今的安定是能够维持一辈子的,尤其在现在姜国同赵国联姻之后,这情况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不过素问对于这种国家大事一贯是没有多少兴趣在的,毕竟她自认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市井小民罢了,再加之一介女流,就算是真的要打仗了,这些也不需要她去承担多少。相对越国迟迟未立储君一事,卫国是早早地就将太子给定下了。但卫国皇嗣并非只有太子一人,卫太子的那些个兄弟也是十分的能干,这高手身边有高手,能人身后有能人的。再者卫太子的母亲早丧,母族并不是权势滔天,所以卫国早已有了废太子不过就是时日问题的传言。而这卫太子对于权术一事也并无什么兴致,是以一直避世在太子宫,十分的深居简出,就连卫国敬文帝一年之中也不过就见数次而已。所以对于这一贯深居简出低调的像是一个隐形人一样的卫太子会出使姜国也可算是一件很不少见的事情。

“许也是,不过听说卫太子这半年来倒不似以往那般的低调了,似乎有意从从避世到入世了。”容辞道了一句,他也是没有瞧见过这传说之中的卫太子,但从卫国的暗桩处所传来的消息,似乎这一贯不理朝政的人在这半年之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些个野心,同朝臣之中的过往也渐渐开始加密了。容辞倒是能够理解这卫太子此举是什么用意,诚然就如同他的那些个皇兄一般,这太子未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觉得只要是能够除去一人就能够让自己多一分的胜算而追杀于他,更何况是从小就已经身为储君之位的人,想来那卫太子也不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手段像是传言之中对权术没有半点争夺之心的人,否则又如何能够安然存活到了今日,卫国的那些个皇子也不全然都是吃素的,想来卫太子也是已经安奈不住,想着要开始反击了。

而这一次他同阴将军一同来,这是想着借此机会拉拢武将之首,还是这阴将军如今已经是卫太子的人马?!

容辞原本还想接触接触这来到姜国的人,好借此传达结盟的意思,可现在这卫太子一来,容辞倒是觉得自己这心思可能是要暂时搁置下,毕竟这卫太子未来的前景还是需要好好地考量考量,万一这卫国一旦变天,这商谈定的结盟事宜那就彻底成了一个废话了。

挽歌听着容辞的话,他的神情是越发的静默,那样子好像他将容辞所说的话已经是听下去,但也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似的。素问多看了挽歌一眼,微微留了留心,倒也将这件事情一下子给揭过了不再言语。

众人在雅间聊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各自回房,挽歌的房间是在素问的旁边,离得极近,只要素问在半夜里头喊上一声都是能够听到声音的。

挽歌看着素问进门,这便是想回了自己的房间,但素问进了门之后没有直接关上门落下栓,而是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挽歌,那一双眸子黝黑黝黑的,像是要看出点什么来似的。

挽歌看着这样的素问,便是知道她大约是有话要同他说的,他也一并跟着进了门。糯米正趴在床畔的位子,听到声音的时候朝着他们两人瞅了一眼,然后接着紧闭上了眼睛全然当做没有看见似的。当然,糯米这样的反应也是因为它聪慧又跟从猫仔那么点大小的幼虎时期一直养在素问的身边通晓人性的关系,知道什么是陌生人什么是熟悉的人。别看糯米整日懒洋洋的,想挽歌之前刚跟在素问身边的时候,它虽没有直接一口咬死自己,但总是撕咬着自己的裤腿衣摆不放,那个时候基本上是一天不到就得毁掉他一身衣衫,最后要不是素问实在是看不下去又舍不得再掏出银子来给他置办新的成衣,只怕糯米对他还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将门关上。”素问在房间里头凳子上坐了下来,她看着走进来的挽歌吩咐道。

挽歌也没有什么意见,他轻轻地将房门虚掩上了。这原本孤男寡女的是不应该独处在一间房间之中的,否则是会惹来不少的非议,但这旁人的非议素问一贯是不在乎的,所以当一个女子都是不看重这种事情,而他一个大男人还要是介怀这种事情倒是显得有些忸怩了。

挽歌将房门虚掩上,走到桌子周边的时候,素问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看着:“挽歌,你是卫国人?”

挽歌听到素问这么问的时候,他这眉微微一动,看向素问,以前的时候素问也不曾问过他的来历,只是今日突然听到素问这么问起的时候,他也是有些意外。“姑娘终于是想到要调查挽歌的来历了?”挽歌忍不住问道,这声音之中带了一些个嘲讽的意味,他看着素问,那古潭一般的眼睛看着素问,带了一点点的是湿润,他的声音里头也带一点迟疑,“若我是卫国人,姑娘是否是要将我赶走?”

“你看我是在卫国的边境捡到了你,其实你到底是卫国人还是什么人同我都没有什么干系的,你看无双城之中也不是全部都是越国之人,也是有别国人的。”素问道,“我今日是瞧见你听到卫国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显得十分的留意,又想到你我相遇的时候,所以这才问一问,也不是我想要将你赶走,你这般的得力。我只是想问你一问,你若是卫国人,是否在卫国惹下过什么祸事?若是有,你我就不住驿馆之中,平日里头你也少出门,又或者乔装一下免得让卫国的人看出你来。”

挽歌听着素问这一番话,他原本想着素问说出口的话大约也是没有什么好话的,却不想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是有几分温润之感,倒也让他有几分的暖意。原本他还一直以为素问会怕麻烦直接将他赶走了事,毕竟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契约,一早的时候,素问已经对他说过了,如果那一日他真的是要走的时候也是可以走的。

“姑娘放心,我没有犯下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来,姑娘不必担忧。”挽歌平静地道,“就算是犯下了什么错事,也绝对不会让姑娘沾染上一丁点的麻烦的!”

素问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挽歌见素问也没有旁的什么话是要同他说的,有觉得他们这一路来行走实在是太过辛苦了一点,在裴翌到来之前和德兴帝大婚之前这几日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的确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挽歌走到了门口,将虚掩上的门又从新打开走了出去,在他准备关上房门之前,挽歌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似的抬头看着素问:“姑娘,若是我说我在卫国犯下不可饶恕株连九族的祸事,你会待我如何?”

素问听着挽歌的话,她微微一愣,抬眼看向挽歌,她露出了笑容来,这神情十分的灿烂,“你觉得呢?!”

挽歌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也便是等着素问的回答,素问嘴角的笑容更加盎然,她看着挽歌,声音清越的很:“若是你的赏金不错,或许我会考虑一下告诉旁人你的行踪…”

挽歌看了素问一眼,他伸手将房门甩上。他的动作略微有些大,所以房门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来,素问看着那略微被震的有些发颤的门,嘴角的笑容更加盎然了一些。这不是都是一些个假设么,反正挽歌他现在在她的身边,四周也没有通缉的公告,自然是没有什么要紧的,所以挽歌还是她身边的那个挽歌,而她也还是能够使唤着挽歌的那个她,一切都有如最初的时候一般。

挽歌进了自己的房间门,想着素问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他就是知道自己就不该对素问存着什么别的想法,她那一张嘴没有气死别人就已经算是十分的客气了,她能够说出那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挽歌想了想也觉得的确是这般的,自己就不该对这人有什么高估的想法,至少她没有对着自己说“到时候你就滚蛋”这种话来不是?!

挽歌这么一想之后倒也觉得有些看开起来了,觉得如今自己这心思也不是应该全部都放在素问身上的时候,而是应该想着接下来的日子是应该如何的,他可还记得,他们是要寻找到定陵的位置,这传说之中的那个陵寝必然不是这么好早的,或许里头还有着无数叫人吃惊的机关所在也未必,到时候不见得是十分的轻松。、

挽歌这般想着,他也躺上了床褥没一回就已经彻底睡着了,这一路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有些疲惫了,如今在这客栈之中虽说不能是太过放松,但到底也不至于像是之前那样的神情紧绷了,至于刚刚还想着的关于卫国的那些个事,挽歌已经抛在了脑后,忘记了这卫国的太子和那阴将军也是会一同到来的事情,这集结了各路人马的未央城,注定不是一个安宁的地方。

裴翌飞鸽传书在三日后到达,但事实上,裴翌是在第二日的傍晚到了未央城之中来的,也就只有他一人轻骑进城,顺着容渊他们之前给消息到了他们所下榻的客栈。

素问在瞧见裴翌的时候,只觉得在无双城最后所见裴翌和如今所见裴翌的时候,可谓是两个样子了。在无双城的时候裴翌还总是一脸疲惫模样,但如今这一瞧见的时候倒是觉得裴翌这红光满面的很,一看就是在路上没有怎么吃苦的,这人养得又白又嫩的,同他们这些个行走在那最荒凉地段的人是完全不同。

“裴大人这一路上可算是过的十分的滋润,这肚子也都快有了充满着油水的趋势了。”素问也忍不住对着这个匆匆而来的人调笑了一句,她同裴翌的关系算不得太好自然也是算不得太坏。在渭水河畔救治灾民相遇的情谊,当初也多亏了裴翌这还算是正直的官员的缘故才得以见天颜,使得她告了一把御状,所以裴翌对于素问而言,就算是没有那些个恩情所在,多少也是有几分情谊的。是以,素问对裴翌的人态度自然也便算是还可以的。

裴翌听着素问的话,他露出了笑来,这笑容之中倒也有了几分不好意思,他朝着素问做了一缉道:“县君你就需要取笑于我了。”、

裴翌原本也没有想到这一趟的差事是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打从容渊他们先行之后,裴翌这一路上走来也可算是十分的小心翼翼,不能比容渊他们太早到达未央城可他们到底是取道卫国,自然也是不能太迟到达未央城,这一路上的为了计算这时日和行程,裴翌也是十分的小心翼翼,就怕到时候出了岔子,直到之前接到了容渊的飞鸽传书说他们已经到达未央城之后,他这才加快了脚步,离未央城接近之后,他方才弃了那些个队伍自己一人先行便装入了城门来寻了他们。

这出使人员名单早早地就已经送到了姜国,这使臣来的时候多半都会先行通知,然后再由人接待进入驿馆。如果让人晓得这出使的主角庆王和肃王提前了几日就已经到了无双城之中,这知道的人是因为他们先行出发寻找一些个东西,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先来这未央城之中密谋什么呢。

一想到那些个事情,裴翌也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是一个头比两个大了,他这才火急火燎地一个人先行到了未央城之中来寻了他们二人。明日一早便是要装作是同时到达。这客栈自然是不能再住下去的了,他们是要住到驿馆之中直到大婚那一日。

裴翌看向那素问,他这一路上也是十足的担忧,哪里还有什么油水十足的时候,若不是被建业帝派遣出来,裴翌觉得自己是宁可呆在无双城之中处理那些个繁琐的公务面对朝堂上那些个老狐狸也不愿意离乡背井地跑这么远做这些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知道这姜国同赵国联婚之后会不会生了一些个别的心思出来。

裴翌尴尬地笑了一笑,方才看向在这小花厅之中的容渊同容辞,这两人比之在无双城的时候似乎要来得黝黑一些,裴翌看到容渊的时候觉得这美人绝色就是绝色,之前容渊这皮肤白皙的时候,那叫一个明眸皓齿美艳动人,这不是女子胜过女子。如今这微微晒得有些黑了一点之后又浑身透着一股子健康色。

裴翌同容渊和容辞行礼,瞧见还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容辞的时候,容渊的神色也多少有了一点意外,他这出行之前对容辞也是一并出使姜很不解,后来才打听到了容辞是为了寻找能够治愈自己的药才来的,裴翌这才了解了,但现在看到容辞还是同在无双城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两样,这面色上倒是比在无双城的时候更加的灰败,如果在无双城的时候是苍白无力,那么如今则是灰败的能够瞧见他的生命之中一点一滴流逝的感觉,那是濒临死亡的模样了。

裴翌吃了一惊,他道:“肃王殿下怎么还是这个模样,不是说是为了寻找治愈的药材的么,难道说如今这药材还没有找到不成?!”裴翌看向素问,素问是医者,而且还是医术高明的医者,裴翌不知道是素问怎会由着容辞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来着。

“时机还没到。”素问淡声地道,她的声音很是沉稳,“他暂时这几日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素问一直都是在控制着容辞的毒术,她当然也是发现了容辞日日变得憔悴和灰败的濒临死亡的模样,但她也没有办法,他的毒素压制的太久,只能一点一点地把它们从四肢百骸之中勾起,这种过程是痛苦无比的,她也没有想到容辞能够坚持下来,他的求生意志力很不错。但是有了黄泉之月之后就能够一下子进入到定陵之中,还得等时机。这一点她也已经同容辞说清楚了,如果他能够挨到那个时候自然是能够获救,如果不能挨到,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没事。”容辞虚弱地对着裴翌笑了一笑,他这几日服食了药物之后,四肢百骸就像是有细小的蚂蚁在啃噬着似的,那种痛苦委实有些难受。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的时候越发显得憔悴了,但是素问说过了,这已经到了最后第二步了,只要他能够撑过这个时候,未来他所受的苦难也就会小的多,离他痊愈也会快的多了。

容辞自然是相信素问的话,且是坚信不疑的。他还想活着的。

裴翌听到容辞这么说,他微微蹙了蹙眉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是稍稍地询问了一些在旅途上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不免地又说道了朝堂上的事情。这虽说裴翌已经离开了朝堂,但他毕竟也是少年得志的人,这年岁看上去颇小,但是在朝堂之上打滚的年岁倒已经是不小的了,就算是如今不在朝堂之中对于朝堂上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也是有着自己的管道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素问对于这种朝堂上的事情并没有多少的兴趣在,所以在他们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借口离开了。裴翌原本也不顾及素问,虽说素问有着长生县君的诰命却到底也不是在朝堂上任职的,所以就算是听得了什么风声也是不打紧的,但心中到底也不可能完全不介怀,如今素问可算是在他们一条阵线上的,但也难以保证这往后她还是同他们在一条阵线上的,所以素问一走之后,裴翌可谓是畅所欲言。

“你们走了之后,旁的几个王爷这面上虽是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这背后之中却是安插人手越发显得勤快起来了,这笼络人一类的手段也可是半点都没有断过的。”裴翌道,他的手上如今也有着那些个王爷在各处安插的人手和网罗的那些个大臣,这原本朝堂上就已经是各成一派,如今这势头更是有着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了,裴翌觉得,这些个王爷大约是打算趁着肃王和庆王不在无双城的这一段时日内将无双城搞得个群雄割据似的,最好是能够各自为王。

裴翌觉得,如今这情况已经同陛下登基之前藩王林立的时候没有半点的差别了,陛下当年登基那可是肃清了这一派的景象之后方才换来了这一番安稳,现在看来,只要在陛下未定储君之前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少见,这一旦立下储君,若是储君没有当年陛下的能耐相比往后陛下当年的情况是要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