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唯一没有完全被掌控的就是陛下手上的御林军的军权和容渊手上的四十万兵马了。而御林军的符令在容辞的手上,而容辞和容渊可算是同气连枝,那几个王爷大约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两人的,拉拢不得至少会挑拨了两人如今的关系。

“可想而知,我那三皇兄如何?”容辞轻笑了一声,他那些个兄弟这种小动作已经不是一两年的时候了,朝中的人马也早就将已经寻了人拥立着。容辞倒是十分想知道自己那一贯以“贤德”为明的皇兄容熙如今会是如何。以前的时候,容辞还真的差一点就相信了自己这个皇兄对这种事情没有多少兴致在,但经历过风魔一事之后,容辞恍然大悟,这看着不争,未必是真的不争。有时候这不争也是一种争。如今容辞觉得自己那皇兄不是贤德,而是闲的慌,用那一张嘴脸不知道是欺骗了多少人了。

“贤王殿下倒是没有多大的动作,似乎是志不在此。”裴翌道。

容辞听到裴翌这说的,他嗤笑了一声,就连容渊的神情之中也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那神情之中倒显得十分的不屑。

“那容毅和庞家?”容渊问道,他们这一路上走来的时候倒是没有遇上庞家所设下的埋伏或者是陷阱,但容渊并不认为庞家如今的当家庞驰是会放过这一次的好机会的。诚然就如同容熙那样,这王位的道路上少一个自然是要好一个的,庞驰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呢,所以在没有遇上的时候,容渊的心中也有些觉得古怪。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容毅那小子挨了一百鞭子小命足足去了半条,如今正在宫中一直养伤,别说踏出宫门了,就连这床上都是半点也爬不起来的,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做旁的事情,倒是敬贵妃一直寻思着要给他定一个正妃的事,已经寻思了许久,无双城之中也全是风声了。大约是觉得最近十分的倒霉,想着办一场喜事来冲冲晦气了吧!”裴翌道,他这想到那一贯是有些不可一世总是用眼角看人的容毅挨了那一百鞭子的事情他这心中就觉得十分的解气,这一百鞭子大约也是足够那小子受了。“至于庞驰——”

裴翌对于朝堂之上,唯一最是敬畏的人也就只有庞驰一人,庞驰是三朝元老,早就已经在朝堂上摸爬打滚成了人精一般的人物。朝堂上的派系林立,却还是庞驰马首是瞻,他的门生极多,庞家是大越朝堂上的一棵树,而庞驰就是生长在这泥土里头扎得最深的那一个根,就算是要连根拔起只怕也是要跟着拔起一大块肉来的。

听到容渊如今问起庞驰的时候,裴翌也微微摇了一摇头,“那老头看着什么也没做过,每日除了上朝下朝之外,倒也是不怎么去旁的地方的。”

裴翌的人查不出什么有利的,庞驰那只老狐狸如果是能够轻易地被人抓住把柄大约也就不是庞驰了,他这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是什么都做了。

容渊听得裴翌的话,他也微微有些沉默,庞驰这人已经成了大越王朝的一个毒瘤,却不能轻易动弹。如果他们在路上遇上过庞家的人马倒也多少能够放松一下,至少这心中已经有底了,晓得庞驰也已经派遣了人马。但他如今按兵不动,半点风声也没有倒是有些难办了,谁知道庞驰会在什么时候下手,这也意味着他们每一日都是在刀尖上行走,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带来危险。

外头的街道上有着一些个喧哗声响起,容渊和容辞听得那喧哗声,微微蹙了蹙眉。清风清朗很快探出了身去查探,很快就得了消息来回禀了。

“是卫国的阴将军和太子到了。”清风禀告道。

“听说这卫太子深居简出多年,如今倒也是会参加这种盛宴了。”裴翌也忍不住走到窗口,透过窗看着楼下那街道,街道两旁已有了不少的将士阻拦者围观的百姓清了一条道路出来,从城门口的方向能够看到一对人马朝着这里而来,这为首的则是手上拿着一把斩马刀的将士,这将士浑身透着一股阴冷气息,叫人忍不住想到那个传言,卫国的阴将军传闻是能够打开地府夜行千里的人,如今这一看,这传言倒也有几分可信之处。

阴将军的身后则是一辆漂亮的马车,车帘子掩着,十分华贵,想来在这马车之中的应该就是卫国的太子萧慊了。

挽歌站在二楼一角静静地看着打从楼下过的那一队卫国人马,他的面色更为沉默,只是看着那马车缓缓而行,却还是忍不住念了那个名:“萧慊…”

他的尾音拉的长长的,看似缠绵悱恻,细细听来,却有一种入骨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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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之前说了一些个我为毛要离家出走的事情,大约很多人觉得我矫情,不过就是相一些个自己不喜欢的亲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相亲从来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今新爸和新妈的逼婚不是建立在希望我过的好有人能照顾的我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他们的颜面上。

他们一直对我说——你这么大还不结婚还不嫁人,我们走出去都觉得颜面无光。新爸甚至对我说,如果你还不肯点头答应,就算是个要饭的,我也给你定下来了。新爸和新妈还有的理论是——你赶紧结婚吧,你结婚了,我们就好交代了,就是一个任务,我们完成了。

这才是我要离开的真正原因,因为我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了一个任务,幸福比不过颜面。

第一百四十六章 没有寿材店

挽歌看着那队伍打从楼下而过,那脸上的神情有些讥屑和讽刺,他双手环胸地站在窗口处看着,阳光从他的身上照耀下来,在他的身上半点也不见明亮的色泽,反而是多了一种阴霾气息。

素问打从这儿过,瞧见的就是挽歌那默不作声神情却又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叫了一声:“挽歌。”

挽歌听到素问的声音,他忍不住回过了头去,瞧见的就是素问笑意盈然地站在他的身后处不远看着他,挽歌一下子收敛了几分神情,“姑娘有什么事?”

素问当然是没有忽视挽歌刚刚的那些个神情,但素问倒也没有答话,“咱们还是第一次来这未央城吧,四处走走吧,总是留在这客栈之中到底也不算是一个事,再者,我也想去买一个药材。”

挽歌听到素问这么说,他也点了点头,“姑娘还请再等一等,如今这街上有些个事情,卫国的太子到了。如今外头到处都是一些个护卫的将士,太过吵闹也太过拥挤了一些,等过一会,等到卫国的人到了驿馆之后咱们再出去。可好?”

挽歌的神情微微放柔了一些,他在听到素问说到“咱们”这两个字眼的时候,他的神情越发的柔软了一点,是的,咱们。挽歌觉得不管身边经过多少人,唯一会陪在素问身边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人而已,从开始到现在,只有他是这么接近素问的。而在未来的日子里头,挽歌觉得自己也是会像现在这样依旧陪同在素问的身边的,除非她真的不要自己再留在身边。

素问应了一声,她靠近了挽歌些许,站在他的身边看着外头的情况,看到那一队渐渐远行的队伍,刚刚经过的时候素问也不在,所以倒也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瞧见,如今能看到的也就只有那队伍的最后,只瞧见了那跟在马车最后的护卫。

“看到了什么?”素问问道。

“最前面的是卫国的将军阴险,阴险后头的那一辆马车里头是太子萧慊,太子的马车后头是装载着贺礼的马车,最后是随行的人员。”挽歌缓缓地道。

“我说,那个阴险的父亲是不是对自己这个儿子有仇,这给自己儿子取名叫阴险的。你看,这阴险阴险的,光是听着这名字都觉得这人阴险无比绝对是要小心的。”素问沉吟了一声道,她觉得自己的安青云大约对自己已经算是够狠的了,但是现在素问觉得至少安青云还没有到这种将自己取了一个完全不堪入耳的名字,素问突然也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是被从小就送了出去的,要不然她估计是要比现在更加要来得悲剧了。

素问的话让挽歌忍不住也露出了几分笑意来,他是一贯晓得素问所关注的地方完全不同的,却是没有想到素问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句来,如果让阴险听到大约也是会郁闷不已的了。

“那姑娘觉得他应该要叫什么名字妥帖一些?”

挽歌见那卫国的人马一过,原本维持着秩序的护卫也纷纷撤离了,他一边拉着素问往外走一边问向素问。

素问微微沉吟了一下,十分诚恳地道:“其实他可以叫阴天的,真的。”素问觉得不管叫什么也比现在这叫阴险要来的好一点,至少这听起来的时候还有几分的正常化。

等到那些个达官贵人一旦离开之后,整个街道上头也趋于正常化了,没有护卫维持着情况的街道一下变成了之前那般的热闹,也没有人再去再议刚刚走过的卫国人马,大约已经习惯了见到这样的场面,只是稍稍还会有几分的言论在。

素问和挽歌肩并肩地往外头走,这正要出门的时候却见姚子期不知道是从哪里窜了出来,他看着正要出门的素问和挽歌,这神情之中多少有着而一些个不自然,他的眼睛朝着四周四处转动着,东看西看的就是没有落到素问的身上去,他的声音听着是十分的腼腆,他道:“你们可是要出门?!我在这儿也是没有什么事情,要不我护着你们?”

姚子期自己说出这一番话来的都是觉得寒碜的要死,素问和挽歌,别说是两个人了,就算是其中一个人都是能顶两三个自己的,但姚子期这么说他是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他是头一回到这未央城之中来,这里很多事情都是他所没有遭遇到的,他也想到处走走看看,但这一个人又觉得在这外头似乎有些不大妥当。他是看到素问和挽歌打算出门的样子,这才上了前去想着要厚着脸皮跟上一跟,又怕素问是不会答应又或者是会想了什么话来奚落于他的。

姚子期觉得,就算一会素问说出一些个让自己听了之后恨不得直接一掌劈死她的话来,他都是要好好地忍耐着的,绝对不能和她计较什么。因为他真的是在这客栈之中无所事事的很,他们在讨论的那些个事情,姚子期光是听了一些个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是一个比两个大,对于那种朝堂之上的事情他半点也不喜欢。他原本还想找安晋元说说话来着,但安晋元一个人在房中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整个人静默的很。姚子期对当一个话唠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在,如今看到素问和挽歌要出门,姚子期是忙不迭地就上了前来,想着能不能就这样让自己跟上一跟。

素问看了姚子期一眼,这人的心思基本上都是写在脸上,半点也没有掩饰的。他这眼神到处乱看着,但是却还是巴巴地等着她的回答,傲娇的很。这嘴巴上也不是那般的诚实,既然是想要跟着走,却还说什么要跟着保护他们来着。

“看来你的功夫是长进了?”素问看着姚子期问道,她可不认为这姚子期能够护着他们什么的,到时候只要不是自己护着他或者是他来扯了他们的后腿就已经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哪里还敢奢望这人真的保护他们。

姚子期听了素问的话,他的面色之中也略微有些尴尬。素问这意思他也多半是已经听出来了,这不就是觉得他压根就是没有半点的用武之地的么。

姚子期的眼神之中略微带了一点失望,正在想着要怎么说话的,却是听到素问又道了一句:“你想跟就跟,这道路又不是只让我们走又不让你走的。”

姚子期听到素问这一句话,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晶亮了起来,像是夏夜里头的萤火虫一样闪耀着光芒。他嘿嘿地笑着,视线落到了跟在素问脚边的糯米,以前的时候他瞧见糯米的时候只觉得可怕的很,但是现在瞧见它的时候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的很,甚至还壮了胆子伸手摸上了糯米的皮毛,这嘴巴里头还像是在拍着马屁一般地道:“糯米你看你的皮毛好油光水滑,哎呀,糯米你真可爱…”

糯米眯着眼睛看着在它身上捋着皮毛的姚子期,它从鼻子里头重重地哼了一哼,扭过了头去不再看着姚子期,只觉得同这人对视实在是太有失格调了,瞧这人这小人得志的嘴脸…

姚子期在糯米的身上碰了一个软钉子,他倒也是不以为意,这以前的时候糯米哪里是愿意给旁人碰上一碰的,能够捋了虎毛的也就只有素问而已。他这一碰也没有被糯米吼着瞪着,而触手那一手绵软的毛更是叫姚子期喜欢不已,他这摸了又摸,只差是没有整个人扑了上去直接抱着糯米滚成了一团。

素问也懒得理会姚子期这心智还停留在少年时期的人,她和挽歌出了门,踏入到了未央城的城中。

其实这每一个的国家的城镇大多都是大同小异的,在这大型的城镇上多半都是店铺林立,各类俱有。素问和挽歌大致走了一圈这未央城的街道,也瞧了不少的在无双城之中瞧不见的新鲜玩意。

姚子期一旦出了客栈,那整一个就是一个土包子进城多半都是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半点也是不肯松手的,当然姚子期也是敲中了不少中意的东西,他也是想要买的,想着要是能够带回无双城之中多半也是好的,比如他就看中了一个精致的烟斗,想着要是能够将这个玩意带回家给了自己的父亲多半也是欢喜的。可惜,他囊中羞涩,这原本就是半个子都没带的,又欠了清风清朗一些个银子,他在看了许久之后还是将那烟斗给放下了。

素问也是看了姚子期许久,也瞧见了他看着那些个东西的时候那恋恋不舍的神情,看不出来,如今这小霸王小侯爷倒也可算是有些知情识趣了起来。

素问他们溜达了一圈之后便是寻了一家小馆子,点了几个素雅一点的小菜,又给了一大锭银子才说服了店家让糯米进门来。

素问看了看姚子期和挽歌,道:“我们走了这么久,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姚子期想了一想,他其实发现了很多的东西,这街边卖的东西多半都是物美价廉的,而且这银子也的确是不容易,他想。当然,这些也不是他真正想到的,他想了一想道:“似乎这未央城之中没有寿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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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姚子期失踪

说起这寿材店,姚子期是恨的厉害无比,他可还记得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的好心就是栽在这寿材店里面了。一想起这个事情,姚子期就觉得他憋屈啊,且还是憋屈的厉害的。他这一路走来,还真的是没有看到一家寿材店,所以姚子期也觉得有些不大正常的,难道这未央城之中就不死人的?

但这转念一想之后,姚子期也就觉得自己就算是有这样的疑惑又是能够怎么样呢,他买的那个棺木已经卖掉了,再者就算是没有卖掉,他也不认为庆王和肃王他们是会愿意他拖着一口棺材上路的。

姚子期这人虽是有些胆小,但这心倒是有些细的。素问看了姚子期一眼,原本她还以为他这一路上都是在关注着那些个小玩意,倒是没有想到他还能够关注一点别的事情的。看来这小子也不是全然都没有救的。、

“因为姜国崇尚着的是天葬。”一个温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像是听到了素问他们的疑惑似的,所以在回答着他们的疑惑。

听到有人回答,素问他们三人朝着一旁看了过去,在他们临近的那一张桌子上独坐了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大约也就不过在二十来岁左右,这眉眼倒是生的极其的清俊,尤其是那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光是这看着的时候就像是在勾人似的,有着说不尽的一种风情。

他的穿着也不是姜国的那种粗狂的服饰,倒是有些秀气的青灰色的儒服,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一个儒士。这西国之间除了彼此有着通商的关系之外,这儒士学士也是通的,并不介怀他国的学者在不同于自己所属的国度之中生活,即便是越国的人,若有才学能够在姜国做官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素问多看了那个男子一眼,并不答话。

那人的脸上倒是带了几分笑意,他站起了身走到了素问他们这一桌,颇为客气地道了一声:“在下苏清,越国人士。刚刚听几位的口音想必也是来着越国的故人,能够在这千里之外相遇也可算是一种缘分,可容我一起搭个座?”、

这苏清话虽是这么说的,带了几分寻求的意思,但他这动作可是没有半点寻求意见的意思,在没有得到同意的情况下,他就已经在空缺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这脸上还带了几分盈然的笑意,他这般自来熟的姿态倒是叫姚子期有些不大适应了,虽说他的确是不在意的,但现在这掏钱的人是老大,姚子期只能是巴巴地看着素问,他可半点也不认为素问是能够容忍一个陌生人同他们同桌的人。

女人嘛,这气度自然是没有那么大的,尤其是像素问这样的人,姚子期觉得,素问的气量大约就和针鼻那么点大小,反正这是他这么多时日来所得到的最后的感悟。他甚至能够预感到素问这人在最后的时候绝对是会翻脸不认人的,直接将这人给轰走。

但出乎姚子期的意料之外,素问倒是什么反应也没有的,仿佛是没有听到这人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没有看到他现在就坐在他们的面前似的。

最让姚子期觉得意外不已的也并非是这个,而是素问还似乎是饶有兴趣地开口问的话:“哦,你是说姜国的人都流行天葬?能否说来听听?”

这天要下雨了么?!姚子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着素问,只觉得眼前这个素问似乎不像是他平日里头所见的那一个素问,难道说有人易容不成?!姚子期这搁在一旁的爪子蠢蠢欲动,恨不能现在直接摸上素问的脸扯了扯那脸皮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素问。

苏清听到素问的问话,他这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像是十分欢喜能够有这样给人解惑的时候,他道:“姜国的国民觉得只有是天葬才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所以等到有人故去之后,家中的人会将他清洗干净,然后换上素净的衣衫运送到那姜国边境的那一片沙漠之中,任由天上的秃鹰吞食,而黄沙也会将逝者的遗骸掩埋。所以在姜国并不需要有寿材店。当然这种事情在越国的任命眼中看来应该是一件完全不同寻常的事情,只是民风不同罢了。”

素问听着苏清所说的话,她对于天葬这种事情也并不算陌生,虽说她穿越之前所处的是现代社会大多的都是火葬,但是在有些偏远的地方还是有着土葬,水葬一些个千奇百怪的方式,这天葬自然也是有的。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一路经过的荒漠底下也不知道是掩盖了多少的白骨了。

“不过,那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姜国倒也不是天葬的。听说传说中的那个定陵曾经用了一个城池的百姓生祭。”苏清慢慢悠悠地道了一句,“虽说这种事情是野史,但也未必是真的不会存在的不是?既然有人传,那就多少也曾有过一些个事情发生的。”

素问看着苏清,这个儒雅且又俊俏的书生少年,她的手指慢慢悠悠地抚过自己面前的那一盏茶杯,她看着他道:“你也对传说中的定陵有兴致?”

虽说这苏清看着是正常无比的,的确像是一个在他乡之中偶遇了故人所以倍感亲切前来说说话的人,但素问并不认为眼前这人会是这样的简单的,这偶遇,既然是遇上了,是不是偶然这件事情谁都是说不准的。但素问觉得,这苏清在此时此刻莫名地提起了定陵来这也不是一件看似那么平常的事情来了。

这出门在外,首先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要轻易地相信别人,女人会骗人,男人,更会骗人!

苏清脸上的笑容十分的腼腆,他看着素问道:“稍稍有些兴趣罢了,不过这定陵到底是存不存在,也是一件完全说不准的事情不是。几百年的时间这么过来,这不也是没有人寻找到定陵的方向到底在哪里不是。这定陵已经是成了一个传说,传说中的事情多半也是有些说不准的。不过,若是有机会的话,自然是想着能够进入定陵之中瞧上一瞧的。”

“是呀,在史书上看到这对于定陵的传说,自然是想着能够瞧上一瞧的。”苏清看着素问,那脸上的笑容像是遇上了知音似的。

“苏公子既是越国人,怎就到了这姜国来?”

素问漫不经心地问着,她看苏清这人皮白肉嫩的,应该是养的好好的公子哥儿才对,但她又觉得苏清并非只是单单的一个公子哥这么的简单,看姚子期就完全知道了,像是家境不错的公子哥多半身上也是有着一些个脾性的,就算是没有姚子期之前那吊儿郎当风流不羁的模样,至少也应该会有几分的娇气,而这苏清倒是显得十分的沉稳半点也没有他这个年龄应该会有的浮夸劲。而他这种沉稳,却是同他这一身所带着的儒雅之气有些不同的。这作为学士,年长者的确是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增加而有着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味道,也的确是会变得渐渐的荣辱不兴。但苏清的这一种沉静,那一种透着谋定而后动的味道,他那姿态,带了几分试探。但这试探却又不是那么的明显。

素问越发觉得他们会遇上苏清这不是一种偶然而是一种必然,就算是这一次没有遇上,下一次也必然是会遇上的。而且,她听着苏清说话的那姿态和语调,只觉得是有几分的熟悉。但素问却又能够肯定自己如今是真的第一次瞧见苏清这个人,在以前的时候绝对没有见过面,她对这人的这么一点熟悉是从何而来的?!

“书上说,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小生也就想着四处走走看看。”苏清道,他的面色半点糊弄的神情倒也没的,天真无邪的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人,“姜国的德兴帝陛下娶新后的大典觉得十分的有趣,所以就来看看。”

苏清在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真的是半点的破绽也没有的,仿佛他就是真的因为好奇所以才来的,末了,他还十分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难道不是么?”

“自然是的,我们是做药材买卖的,原本是来姜国购买一些个独有的药物,刚好赶上了这样的大事就想着留下来看看热闹。”

姚子期连连点头,他虽平日里头是有些蠢顿了一点,但也知道在人面前说人话在鬼面前说鬼话的道理,他虽不知道眼前这个叫苏清的人到底是什么底细,但也知道他们此行一路上已经是风险重重,甚至还有不少埋伏在暗处的杀机。姚子期当然知道自己不能什么事情都对人吐实,他可不知道眼前这人会不会是那些人之中的其中一人又更或者他哪天会说出他们的行踪来,姚子期觉得自己还是这般的年轻,又怎么能够年纪轻轻就直接命丧于此的,他还指望着能够回到无双城的。

姚子期看了苏清又道,“我这生平头一次出门做了买卖,什么也是不懂的,家中只好让从小学医的妹子一并跟着来了,这一路上可真是没少吃什么苦头,这往后这苦差事真是不愿再担着了。对了苏兄也是越国的人,苏兄是哪里的?这听着口音倒有些像是无双城的?!”

素问听着姚子期同苏清的那一番寒暄,虽说姚子期这说辞不能算是完全的尽善尽美十足的滴水不漏,但也可以算足够蒙骗过去算了。她也不开口说话,由着姚子期在那边说着。

听着姚子期那说辞还有他机敏的反应,素问觉得有时候姚子期的确比挽歌适合做出这满嘴骗人的说辞的,挽歌这人整日一张冷冰冰的面容,要他说出姚子期那种话来,只怕挽歌只会不屑一顾的,哪里是会像是姚子期一样跟人像是兄弟似的说那么多的话。

苏清也没有想到姚子期会突然之间对他说出这种话来,他也是愣了一会之后这才想到自己是应该回他话的,他笑道:“在下的确是无双城人士。”、

听到苏清这么说的时候,姚子期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他道:“苏公子家住哪里的,怎么在无双城之中我就没有瞧见过你呢。”

这不是姚子期自己要夸耀自己,这无双城之中的人自己大半都是认识的,剩下的小半也是认识自己的。反正他以前的时候也没少做什么混账的事情来,但是如今这名叫苏清的,自己压根就没有瞧见过和听说过之外,甚至连自己刚刚所编造的那一番话他都完全是没有半点怀疑的,这就显得有些不大正常了,无双城之中谁人不知道他这小霸王的名声。

这人是绝对有古怪。

苏清看着一个劲地朝着自己看着的姚子期,他脸上的笑容半点惊慌也无,镇定的模样几乎是叫人叹为观止。他道:“我出门游历得早,所以这位公子对我没有印象许也可能,或许咱们在无双城里头还是碰见过面的,只是公子自己没有留心罢了,这才觉得你我是没有见过的。”

我听你在吹牛!

姚子期在心底之中哼了一声,但这面上却还是依旧顺风顺水地推了过去道:“许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无双城之中这么多人不是,就算是真心见了面忘记了也是可能的。”

苏清听着姚子期的话,他也没有多说,只是站了起来,朝着素问他们三人抱了一拳道:“叨唠几位了,若是有缘咱们下回再见。”

苏清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摸出了一小锭碎银子放在了自己刚刚所坐的那一处位子便走了出去。

苏清这前脚刚踏出门,姚子期的神情之中就有些愤然地道:“那小子绝对是有鬼!想我姚子期是什么人呢,无双城一霸!见过的人比吃过的米还要多,就没见过那小子!”

姚子期看着素问和挽歌满不在意地吃着东西半点也没有在认真地听着他所说的话的时候,他便是有些不甘愿了,想着他好不容易是打发了一个安全隐患,这两个人没有半点的紧张也就算了,竟然还露出这样蛮不在乎的神情来,他的那些个心血那都是白费了的?!

他擂了一下桌子,颇有些愤怒地道了一声:“你们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素问看着那气愤难平的姚子期,觉得这人还真是一个孩子,那人有问题这不是已经完全一目了然的事情来了么,难道说还要她夸赞几句“你干的真不错”这样的话来?!他又不是糯米。

“自然是听到了,这人有问题。”素问平静地道,“你想要我说什么,觉得你做的真不错,夸奖你几句?还是要你去跟着他,看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若你真的有心的话,那么现在就不是应该在这里光是说着他有问题而已。出门在外,这首先要的就是谨慎。你首先要做到一个信条,绝对不能够相信身边的经过的每一个人,哪怕是你认识的人。因为你不会知道这些个人会不会突然之间对着你伸出刀子来。而这些个警惕是要放在自己的心中牢记,而不是像你这样兴奋地到处说着,就怕别人不知道那个人是有问题的。你这样说着又能够有什么用处呢?人家又不会帮你一把。你这样有什么话都全部写在脸上叫嚷到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素问看着姚子期,她看着那表情略微有些僵硬的姚子期,她知道如今的姚子期已经是比之前的姚子期要进步一些了,至少以前的人只会扯了后腿,现在的他倒还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地观察着对方的,这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她可以夸奖他两句,但是夸奖只会使得他越发的得意起来,而蒙蔽住他的双眼。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素问对着姚子期语重心长地道。

姚子期听着素问那平静的几乎是叫他有些愤怒的模样,他只觉得自己刚刚那兴奋劲一下子被一盆冷水完全兜头而来,浇得他浑身都是有些湿透的感觉。如果放在以前的时候,他想自己大约就会怪叫着反抗起来了,觉得素问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地方。但现在,他说不出口这种话。因为他知道素问说的都是认真的,她是在把自己的经验之谈告诉自己,不管素问的个性如何,姚子期还是不得不承认在行走江湖这件事情上,素问要比自己经验老道许多。而且他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值得特别高兴的,他刚刚的那模样,实在是太过稚嫩了一点。

“我知道了。”姚子期有些闷闷地道,他知道以后是要怎么做了,“我以后向挽歌学习,绷着一张面瘫脸,那么就不会有任何破绽了吧?”

挽歌在听到“面瘫脸”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上挑了一下,从来都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这几个字,这姚子期的能耐那可是真的能了啊!看来是最近素问对他的态度太好了一点导致他都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来了。如果搁在以前,挽歌想自己大约是直接愤然而起,他这舌头根子既然是这般的长,那就干脆让他没有了这舌头得了。但如今,挽歌有时候也有些猜不透素问对姚子期的态度到底是如何的,是真的将他当做宠物来看的,还是旁的什么…如果说素问是真的将他当做宠物来看的,挽歌觉得素问对这一只大型的宠物的态度也算是不错了。

虽说素问大多数的时候对于姚子期并非是完全的和颜悦色,但是对一个人好,并非只有和颜悦色一条道路可行的,这严厉也是一种对人好的方式。而素问对姚子期的方式,那在严厉和戏弄中间的,倒是有几分像是对他当做自己的徒弟一般的教导起来。挽歌觉得姑娘真的是要寻一个徒弟的,这姚子期这人还真的是最差的一个选择了,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

“你是傻子么?”素问看着姚子期斥责道,“我身边要那么多的面瘫做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都要学会用自己的优势。你学别人去做什么,但人家的影子?你这有点出息行么?!你是姚子期,你干吗要当挽歌?!”

素问只觉得自己刚刚还觉得姚子期这人还有点聪明劲这样的想法压根就是她错了,这人是哪里有半点的聪明劲儿了,刚刚还聪明的,一下子就开始犯傻了。

姚子期听得素问的话,他皱是了皱眉头,这真心是觉得素问这人是难伺候死了,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的。姚子期沉闷地低下了头吃着东西,却也还是将素问说的那些个话记到了自己的心底里头去了,是的,他是姚子期,他是小侯爷,他不用当任何的谁!

一张银票放在姚子期的眼皮子底下,姚子期看着这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以前的时候这样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他哪里是会放在眼内的,他这挥金如土的时候,那个叫一掷千金的。但是现在看到这一百两的银票时,姚子期是感动的双眼都有泪光在闪烁了,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瞧见过这样面额的银票了,那一个叫怀念的!

姚子期看着素问,不明白素问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给他银票,素问这人压根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也就算了还要拔得旁人满地鸡毛。

“拿着银票去买你刚刚瞧中的东西,记得还个价格,别傻的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素问没好气地道,她也是发现了姚子期刚刚是看中了那一个精致的烟斗,当然她也知道这玩意姚子期并非是想要买给自己的,难得他有心,素问也懒得瞧见他整日那为银子所困可怜巴巴的嘴脸,活似被人抛弃的小狗似的。她顿了一顿,又补上了一句,“从你工钱里扣。”

姚子期满心欢喜,哪里还计较得了那么多,反正他欠素问的银子这辈子估计用自己的能耐是还不了了,反正也还不了,如今也不差再多欠上一些了。

姚子期也顾不得再吃什么东西,生怕自己刚刚瞧中的东西会被同样有眼光的人给买走,他筷子一放,转身就是朝着外头走。

素问也懒得理会他,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轰隆”一声,整个地面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素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慑住了,她抬头往外看去,这街道上面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冒出了一道墙出来,这一道墙从地面里头缓缓升起,而它这升起的地方恰巧也是刚刚姚子期消失的地方。

素问放下了碗筷,神情凝重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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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艾玛,一周半瘦了九斤,胸都开始缩水了,今天早上刷牙的时候,我妹发现我居然有了四根白发…

卧槽,这是要闹哪样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闭嘴,萝卜!

素问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前一刻还在自己面前像是个孩子似的姚子期竟然就这样一下子消失在自己面前,甚至连哼上一声都没有。

这突如其来出现的一面墙让未央城的百姓也一下子炸开了锅,百姓们哪里是见过这样的场面的,这突如其来出现的一面墙横在大街上阻断了往来的人的行走。

在店铺里面的人全部都一窝蜂地全部往外涌了出去,挤在那突然出现的墙面,端看着。有些个胆大的人还去触摸了一下,这触摸之后才发现这墙面竟然是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

“姑娘?!”

挽歌看着素问,似乎素问也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事情,这脸上的震惊神情都完全没有消散去,一双眼睛还紧紧地盯着那突然从地面之中耸出来的墙面。当然,挽歌也是有些意外的,虽说他的确是不怎么喜欢姚子期那人,但也还不至于怨毒地想要他出什么事情这种地步,就像是你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总不至于就会诅咒人家出什么事情。而且挽歌也觉得自己的度量也没有这么小气,就算这姚子期这般不长眼地说他是个面瘫,挽歌觉得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也比直接杀了他要来的痛快!

可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和一个毛孩子较真个什么劲,和他较真倒是显得自己和他一般计较了。但现在看到姚子期那毛孩子,就这样突然一瞬间消失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挽歌虽然不会觉得有什么惋惜,但是到底还是觉得有几分的意外的。他意外的是,这样的情况只是因为偶然出现,还是针对着他们来的。如果是真的针对着他们来的,那么刚刚对于姚子期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可能不过就是一个警告而已,一个提醒而已。

这躲藏在背后没有出现过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棘手的存在,或许,他们也会像是刚刚姚子期那样突然之间消失在面前。挽歌猜测不出此时此刻的姚子期到底是生还是死,但是却还是觉得有些引以为戒,他知道自己这往后的日子应该靠近素问,因为很有可能这种事情是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素问也从挽歌的脸上看到了那很明白的担忧之色,他是在担心着这种事情会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虽然她没有看到背后导致这一切发生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在来姜国的路上他们也不是没有遇上过这样诡异的事情,只怕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想必就是之前那个人才对。他果然也是已经跟着一并到姜国来了吧?!

“姑娘,我们这里不安全,我们回去吧!”挽歌道了一声,虽然在客栈之中不可能也是安全之处,但到底在客栈之中要闹出点什么事情也是不容易的,而在外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下手的机会实在太多,防不胜防。

“再等一等,这样大的动静城中不可能没有半点的动静。”素问镇定地道,刚刚这一阵地动山摇的,只怕很快就会把城中负责巡查的人给吸引过来。这城墙已经完全阻隔了这一条长长的街道,或许走别的街道绕了一个弯道也是能够走通的,但这毕竟是在天子脚下也不会有人是真的会置之不理的。所以这一道墙一定会被拆除。她知道挽歌是在想些什么,他觉得在这里外头安全系数不高,很容易招惹上一些个事情来,如果人有心就算是要下手也足够让他们吃亏上无数次了,但如果对方真的要下手,尤其还是精通这样奇门遁甲的人,只怕到时候就算是他们躲进了客栈之中也很难躲得过去不是?!

素问也想等上一等,看看这情况到底是怎么样。这姚子期…素问猜想着,应该不会是被直接活埋了才对,毕竟怎么说也是一个小侯爷的存在,这三皇子是真的要派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地处理了那两个王爷,就算是附带地要将他们给杀了灭口,那也应该是在他完全已经得手的情况下,如今这样反而只会叫他们提高了警惕。

素问觉得这制造出这样事端的人,不单单只是对他们的一个警告一个提醒,更多的应该是他想要些什么所以想拿姚子期来交换才对,所以现在的姚子期应该还没有什么威胁,就算是有生命的威胁应该也不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素问看着那几乎阻断了一条街道的城墙,负责巡查的那些个将士也已经听到了消息赶了过来,询问了有没有人员伤亡之后就让被这一面城墙阻隔了的百姓先安静下来,这忙前忙后的,只见那巡查的将士在那边不停地跑来跑去的,过了大约是有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来了一小队的人马,这手上拿了工具在那头开始忙碌了起来,对着这突然出现的城墙开始拆除。榔头砸在前面上的时候发出闷闷的声响,一个一个的洞口就在这榔头的敲砸下出现,不一会的功夫这一面墙壁已经被拆了下来,轰然被推倒了。

外头尘土分扬的,将士们一等墙面一倒,便开始搬运着这些个砖块,他们的速度极快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将这里完全处理的干干净净了,半点也看不出来在之前的时候这里还横着一面墙。

倒坍下的地面依旧是素问他们刚刚走过的时候那青石砖的道路,一点也没有改变。

素问把银子放在了桌面上,她走了出去打量着刚刚被拆除干净的地面,还是那青石砖的道路,一点也没有凹陷也没有凸起,正常的很,正常到完全是到了诡异的地步。

而姚子期却是凭空消失不见了。

“姐姐,”一个小小的声音从素问的身后传来,素问回过头一看,只见一个不过五六岁手上拿了一块软糕的孩子站在她的身后。孩子一看就是极其普通的姜国的子民,头上戴了一顶用兽皮制成的帽子,略微有些圆润,看上去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一双眼睛黝黑黝黑的,像是新出生的羔羊似的,有着说不出的可爱劲儿,他没有拿软糕的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封信,高高地扬起递给了素问,“有人叫我交给你。”

素问接过了信,也不管这信中是否是有古怪的,她直接将信纸从那信封之中抽了出来,信上也不过就是寥寥数笔,约她今夜前往未央城的仙女湖见面。

素问这才刚刚一眼扫过那信纸上的内容,这信纸无火自焚,那蓝色的烟火从信纸的中间一下子窜了上来,将信件上所有的字体全部燃烧干净,迅速地吞噬完整个信纸,不,从这字体上来说还不也算是特别正确的,而是从每一个字里头窜出来的火苗,每一个字里头都有着火苗的窜出,很快的这些个火苗汇集成一道十分浓郁的火焰,将整张信纸都吞噬了干净,这速度快的几乎是在一瞬间这信纸已经灰飞烟灭了。

素问在信纸窜出火苗的那一瞬就就将信纸随手一扔,这纸张还没有等飘落到地上就已经成了灰烬,就这样落在她的脚上,但刚刚那一烧过已经足够叫她记下信件上所有的内容了,她抬眼看着这一本一蹦一跳已经走远的孩子,她知道现在就算她抓住这孩子问那个叫他传信给她的人在哪里也没有用处,因为叫他传递信的人必定已经不在他原本呆着的地方了,如果真的是要见他们的,就不应该是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了。

“信上说了什么?”挽歌也没有看到信上到底写了是什么,等到他想要去看的时候,这信纸已经变成了一片黑黝黝的灰,半点也瞧不出上头原本是写了什么东西的。很显然的,那个人只是想叫素问瞧见这些个东西而并没有想要让他看到。也真是因为如此,挽歌觉得这信纸上所写的内容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也没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些个要挟我的话而已,叫我去哪里见面。”

素问对于这些个要挟早就已经淡定得很了,她哪里是没有见过这些个事情的,当初还遇上过比这些个言语更加过分更加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言论呢。

“姑娘要去?我不认为一个姚子期值得姑娘你冒险。”挽歌不知道素问的打算,但看素问这个样子,她似乎并不拒绝去见那个要挟于她的人,甚至于,挽歌觉得依照素问的个性她是一定会去的。依照素问一贯的个性,挽歌再清楚不过了,这越不让她做的事情她越发去做,这越是威胁于她的事情她越是不当一回事。

以前的时候挽歌也不觉得素问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反正她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在拿主意的,自己也是听命于她的,她想要做些什么自己阻止不了也完全没有办法阻止,但是挽歌并不觉得姚子期有这样的一个资格能够让素问去救他,这小子哪里是有这样的好命。

“一个姚子期当然不值得我冒着这样的险。”素问道,“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在背后窥视着。”

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姚子期,素问当然不会想着要去冒险,但她最恨的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在她的身后窥视着,这样的锋芒在背这可是素问最不想见到的场面,她可不想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这身后都有着一双眼睛盯着看着,甚至在自己无法注意到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背后刺来一刀,所以这人她是一定要去见上一回的。

至于姚子期,素问倒是看淡的很多,如果有办法的情况下自己当然是要救上一救的,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素问可不认为自己还能够像是一个孤胆英雄一般地敢于勇闯龙潭虎穴,然后将他救了出来。这种不是英雄,而是傻子。人生在世的时候多半都是需要有着取舍的存在,靠人不如靠自己。

“走吧。”素问双手背负在自己的身后,神情也是淡淡的,半点也没有紧张或是焦虑的情况,仿佛姚子期这人同她是没有什么干系的,不过认真说,姚子期这人还真的是同她没有多少干系存在的。

姚子期在走出门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遭遇上这样的情况,回想起来的时候,姚子期压根就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来的太快太快,快的他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发生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姚子期发现自己已经坠入到了黑暗之中,他这最后所能够瞧见的也就是只有头顶一个巨洞一下子合上了,在合上之前,姚子期最后所看到的就是那天空中的一抹蓝。

姚子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他伸手去触碰四周,触碰到的是那泥土的味道,带一点点的土腥味,还是湿润的。他所处的空间虽然不能算是太大,但却像是一个地道一般足够他行走。只是他的眼前一片的黑暗。

经过偌樱那件事情之后,姚子期对于地道这个地方已经可算是深恶痛绝了,他现在所处在这个地方脑海之中却是在不停地想起当初在恶魔城之中所走的那个地道,一想到这地道的尽头可能会遇上的那些事情和画面,姚子期就觉得自己难受的慌。

他很是破罐子破摔地直接在地上一坐,也不管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与其会面对那些个叫人恶心到爆的画面,他想小爷还不如不走了,免得是自己遭罪了。

姚子期坐在那边坐了许久,这个地方静悄悄的,他没有听到半点的声响,唯一能够听到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这是一个压抑到了极点的地方,人长期呆在这种完全听不到半点声响也没有什么别的人在的地方,那些个压迫会迫使人趋于一种疯狂。时间越久,恐惧一类的所有负面的情绪会在那个时候将人完全压倒。

姚子期想这要是搁在之前的时候,自己要是遇上了这种情况估计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但这一段时间来他所经历过的事情要比他之前那十多年所经历过的要多的多,这段时间内他所经历过的这些个事情无一不是在告诉着他,在这个时候愤怒、恐惧都是帮助不了他什么的,他唯一能够做的要么就是等待着旁人来救助,要么就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出这种鬼地方。

姚子期坐在那边停留了很久,想到素问对他所说的。这人永远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唯一能够靠的也就只有自己,现在他期望着会有人来帮助他来救他,那么等到以后的时候,他多半也是会这样想着的,别人就算来救他了,可这救得了一次,又不能救他一辈子,等到真的没有人来救他的时候,难道他就要混吃等死不成?

姚子期想自己是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的,他得奋力自救才行,管他前面到底是些个什么东西,反正他再可怕的事情也已经经历过了,最可怕的也就不过没了脑袋,碗口大的疤,怕什么!

姚子期这样一想之后,他也不知道是打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干脆地从蹲坐的地方站了起来,四周昏暗他也是不怕了,干脆地就在摸着自己能够触及到的,一直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