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也许他是走了很久,又或者他才走没有多久,在这一片昏暗之中,时间已经对他来说没有那样的一个概念了,姚子期只摸索到这样长长的一条道路,然后一个劲地朝前走着半点也不敢停留。他的呼吸之间到处都是泥土的气息,手指之间也是潮湿泥土的湿软感觉。

突然地,姚子期只觉得四周突然开始抖动着,四周的泥土不停地朝着他聚拢而来,像是要将他给掩埋在这个地方似的。姚子期也有些惊慌了,空间越发的缩小,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感受那些个聚拢的泥土几乎是要将他的骨骼都压成碎片一般,四肢百骸都有一种被压迫的痛苦感觉。

姚子期闷哼了一声,他这个时候特别想说一句小爷今天运气真背。

在四周的泥土聚拢到一处的时候,在姚子期的头顶上面突然破开了一个口子,姚子期能够感觉到自己脚下的泥土正在不停地往上涌着,终于的,他的脑袋冒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他的脖子也冒出了地面。

在冒出地面的那一瞬间,姚子期终于感受到了那新鲜的空气,空气里头微微带了一点湿润,还有一点青草香味,姚子期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自己除了脑袋和脖子冒在了泥土外头之外,他的身体还埋在泥土下面。

泥土十分的厚实,就算他想要动上一动也是十分困难的,而且埋得这样深,他就算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凭着自己从这土地之中爬了出来,更何况,如今的他能够转动的除了脖子也就是眼珠子而已。

姚子期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之中想到了萝卜,他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是一颗萝卜么…

姚子期看了看四周围,这里是一片平原,地面上冒着青嫩的草。虽说在沙漠之中是酷暑难当,但姜国的平原地区倒是一律的四季如春温度怡人的。所以在越国可能草原上已经青草都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枯黄起来的时候,姜国的草原上还是一片青嫩嫩的色泽。

不远处有着一个湖泊,湖水幽兰兰的,看上去十分的漂亮。在这草原上还有放着牛羊的牧民,他们骑在马上嘴里头用姜国的乡音哼唱着一些个不知名的调子,很是悠远流长。

姚子期听得十分激动,因为那些个牧民离他的距离不算太远,只要他高喊上一声他们就能够完全听到,而且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只绵羊的存在,只要他喊一声!

姚子期是这样想的,而他也这样做了,他使出了全身的劲儿朝着那人喊着:“喂,快来帮个忙——”

姚子期的声音拉的长长的,他那一张脸也因为他的用力而涨的通红,但那牧民却像是半点都没有听到一般,看也没有朝他看上一眼,依旧是优哉游哉地哼唱着那些个调子,甚至连看都没有朝着他看上一眼。

“有没有看到这里有个人啊!”姚子期怒吼着,他的一张脸因为愤怒而通红的像是关公,“我是人啊,真不是什么萝卜!快来救我,好歹把我弄出去!”

姚子期满怀期待地吼着,他的声音拉得长长的,但是换来的结果却还是失望。

“闭嘴!”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姚子期的身边响起,声音里头还带了一点后悔和不耐烦的意味,“吵死人了,你给我闭嘴别说话!”

姚子期狐疑地看着自己四周围,他看了半天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压根就没有什么人影,这唯一有的只有一只浑身有着绵软的毛的绵羊,那绵羊的眼睛通红地盯着他看着,嘴巴扭动扭动着,还真的吐出了一句人话来:“你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没人会听到你的声音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姚子期紧紧地盯着这一只睡着人话的绵羊,好半晌都是没有什么反应的,这等了一会之后姚子期猛地爆发出了一串笑声,“哎哟喂,绵羊会说话,真是太好玩了。”

姚子期对这种情况倒是一点也不陌生的,那个时候他们被困在树林之中的时候不就是有着一只乌鸦在那边说话的么,那乌鸦说话的时候他还被吓了一跳,后来的时候姚子期倒也觉得没有那么的可怕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但是这种情况也是挺新奇挺好玩的不是么。如今看到一只绵羊在自己面前说话,姚子期只觉得有趣极了,他原本的害怕在看到这绵羊说话的时候,一扫而光。

许是姚子期的小声太过张狂了一点,那只会说人话的绵羊有些恼怒,它扬起一只前蹄,十分迅速地朝着姚子期的鼻子上踹了一脚,他的声音更是冷冽:“笑什么笑,你这根萝卜!”

姚子期只觉得自己鼻子一疼,然后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头一下子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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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取舍

姚子期被那一脚踹的有点蒙,又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被一只绵羊给踹了。他竟然是被一只长着满身长满了卷毛还散发着羊骚味的绵羊给踹了一脚,这最该死的就是这一只绵羊下手还挺狠直接朝着他脆弱而又敏感的鼻子上踹了一脚,姚子期知道从自己的鼻子里头漫出来的是什么,是鼻血!

“你这一只该死的羊,你最好是不要落到我的手里,到时候清蒸红烧外加羊肉汤,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姚子期高声喊着,他哪里是受过这样的屈辱,平日里头就算素问再怎么欺负他到底这也可算是冤有头债有主,至少自己还能找了素问算上一笔账,但就这么一只绵羊,就算再怎么缺稀,就算是一只会说话的绵羊也是不可以的。他堂堂无双城的长乐侯家的小侯爷,人称无双城一霸的人物怎么就能够混的这样凄凉被一只绵羊给踹了一脚!

那绵羊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姚子期,姚子期居然也从这眼神之中瞧出了一点鄙夷的味道,似乎眼下这一只羊十分的看不起他,甚至是还觉得他压根不过就是在虚张声势,是个外强中干的人物罢了。姚子期被这眼神刺激的浑身的血液全部往上涌了上去,全部汇集到了一处从鼻子里头涌了下来,姚子期是越发的暴怒。

如今这画面也变得是越发的有些诡异起来,这一只绵羊的面前有着一个大半被深埋在泥土之中的人,这绵羊的眼神还是十分的不屑。

姚子期愤怒地叫着,甚至还怨毒地诅咒着,从烤全羊说到了羊杂碎汤,只要是和羊有关的吃食他是全部都在那边提了又提,这叫了好一会之后,他倒也平静了下来,觉得这自己再怎么说下去迆已经是完全于事无补了,他骂得再厉害,他现在还是一棵萝卜,一棵完全从泥土里头拔不出来的萝卜。

遮掩一来,姚子期倒也放弃了那叫喳喳的事情,既然说了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处,他又何必浪费了这个口水,自己说的这样的口干舌燥对于旁人来说半点也没有影响,这样无用功的事情他又何必再缺心眼地干着。

那只绵羊瞧见姚子期突然之间安静下来了,倒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凑过来了一些,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姚子期几眼,这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你以为你现在这样突然不出声了你就能够从这里出去了?”

姚子期白了这绵羊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还没有白痴到现在这个程度。”

姚子期自认为自己虽然是无能了一点,但是至少还不至于像是它所形容的那样的白目的,他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能够胸口碎大石,再者他也不认为就算是一个武林高手就这样被人困在这个狭小的地方还能够发挥所长的。他还是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呆着吧,或许会有人来救他也说不准,更或许的,他就会成了一颗过了季节的萝卜,就这样烂在这里了。

“我对你出声你难道就会放过我,难道你就会把我放出去,既然你都不会放我出去,我为什么还要对着你浪费口水。”姚子期哼了一声,他的神情之中还有几分的桀骜味道,他再傻也不至于到还存在着不该有的幻想。如果这人要放他,早就把他给放了,自然是不可能等到现在这个时候的,所以姚子期觉得靠眼前这人还不如是靠自己。

“总算有点长进。”那绵羊的声音里头透了几分的笑意,还带了一点的“你还有些自知之明”这样的味道。

姚子期看着那一只绵羊,这越看是越觉得有些可恨,他道:“话说,你就是那三皇子殿下的狗头军师凤清吧?!”姚子期虽然对于朝政里面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但上一次遇上那诡异情况的时候,他也听到容渊和容辞在那边说过这个人,只说这东岳大陆上唯一还会这种奇门遁甲一类的人也就只有凤清了,据说这凤清的来历也不是那么的简单,祖上还曾经当过某一朝代的帝王,怎么算起来也应该是皇嗣遗孤才对。但这样的人应该怎么可能愿意委屈自己在那三皇子的身边只屈居一个小小的军师职位呢,这样有能耐的人应该不止只愿意当一个军师而已。

姚子期觉得奇怪的很。

“一个人想要活的长远一点,就不要多说废话也不要想着听到太多的事情,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绵羊的声音清清冷冷,却也没有反驳姚子期的话,所以从另外一个方面,姚子期也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三皇子容熙身边的凤清。

姚子期很是识时务魏俊杰一般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这并非他所愿,而是两人实力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就算现在凤清是一直绵羊,姚子期也知道他有的是能耐杀死自己,他可不想这么具有悲剧色彩地死在一只绵羊的手上。

绵羊看了姚子期一眼,它走到了一旁窝了下来,像是要准备休息似的。他道:“你现在最应该想的就是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丫头愿不愿意来救你。”

姚子期知道凤清所说的那个人是谁,一想到那个人,姚子期的心中越发觉得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可期待的,甚至是他都能够预算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多半是否定的,素问她怎么可能舍得会来闯这个充满着危险的地方的,这光是用脚趾头想上一想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姚子期耷拉着脑袋认命地充当着一颗萝卜,一颗濒临死亡的萝卜!

日头甚好,姚子期被关在泥土之中,身体所接触的那些个泥土都是湿润的,但是到底还是被禁锢在哪里半点也是动弹不得,但最难过的不是自己身体像是脱离了脑袋一样的感觉,而是在太阳底下晒着的时候来得痛苦万分,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姚子期就已经被晒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了。

他闭着嘴巴,连哼唧一声都是不敢哼唧的,就怕自己这一哼唧就会感受到更加的干渴。

绵羊就一直窝在他附近的地方,那姿态倒有着一种海棠春睡的美意,间或这眉眼会朝着姚子期看过来一眼,可很快的那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就会紧紧地闭上,半点不以为意。

素问回到客栈的时候,也是将姚子期突然之间失踪的事情同容渊容辞他们给说了,其实就算是素问不说。他们也是早晚是要知道的,街上突然之间冒出了一度墙面,再加上出门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是一并出去的,但这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她和挽歌还有糯米一并回来的,只要有心,稍稍打探一下就会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瞒也是瞒不住太久。

听的素问所说的,再加上这半夜约她前往仙女湖这件事情,容渊和容辞觉得这事情必定不会这么简单的。

“危险太大了,谁知道对方是想做些什么的!”裴翌对着素问道,“县君不当是去冒这个危险的。”

虽说这么选择对于姚子期这个小侯爷来说,的确是有些不大公平的,但天地之间哪里又有事事公平一事。裴翌十六岁入了仕途,这么多年来他学得最是精通的却是如何取舍。

“若是县君去了,对方势必以为小侯爷对我们十分有力。说不定还会要求县君做一些个旁的事情,即便是这样,小侯爷也未必是能够完全安然无虞的。”裴翌认真地对着素问道,“县君若是不去,对方便会知道即便对方是抓走了小侯爷也未必能够威胁得了我们什么,既然无用的,自然还能够保住了性命。”

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这最坏的结果那自然就是姚子期会被灭口。但从裴翌的角度,如果用素问去换回一个姚子期,似乎并非是那般的合算。

素问听着裴翌的话,虽说他是没有明说要放弃姚子期,但他这说辞,他这语气就已经表现的十分的明显了。

其实容辞和容渊的心中多少也有些认同裴翌的说,那凤清能够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将姚子期这样掳走,那也就完全有可能会在约了素问单独见面的时候下了那样的一个的手段。不管是怎么样的,容渊和容辞认为自己并不主张在这个时候让素问去赴约,去涉及到这个可能会出现的危险里头去。

但,这一路来,这姚子期虽然没有帮到什么忙,至少也还是他们的同伴,面对自己的同伴都能够完全这样无动于衷,他们觉得这种事情要是能够做出来,那就真的可谓是冷血无情的很了。

“你待如何?!”容辞看着素问,其实他们说得再多到最后的时候也还是阻止不了素问所做下的选择来,她若是真的要去做的时候,这谁又是能够真的阻止得了的。

容辞觉得自己还没有这样大的一个能耐。只是这仙女湖就在几里外的草原上,未央城不像是无双城那样有着宵禁,夜色一深之后就会将城门落下不得令不得而入,未央城之中压根就没有什么城门的存在,草原上居住的那些个百姓随时都能够进入城中,这里的民风十分的淳朴。但这仙女湖这一个让草原上的百姓赖以为生的湖泊颇大,面积大范围也大,在那地方原本就很容易设下一些个陷阱,叫人完全防不胜防,而且对方又是凤清,这个号称有着最正统的奇门遁甲之术流传下来的曾经皇嗣凤家最后的骨血,他一旦在那边设下什么陷阱来的时候多半也是处于在劫难逃了。

他们之中谁都不精通这奇门遁甲之术,甚至他们现在的人马也太过缺少,贸贸然的行动或许只会中了对方的阴谋诡计罢了。但是就这样由着姚子期不管,似乎也不是个什么道理。

“我能怎么的,人家这信已经给了我,就算我不去,可谁又能够保证在这客栈之中又是一定安全的,不会突然之间一下子消失的?”素问看向他们,认真地问道。

素问并不认为只是一味地躲藏在客栈之中就会是最安全的存在,当危险要来临的时候,就算是走在路上都会出现危险更何况还是如今这完全是有预谋的危险。

素问的问话也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裴翌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也知道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天底下看似最安全的地方也有可能会是最危险的地方,这最危险的地方或许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看过有关东岳大陆的历史,凤清的祖上曾是一代帝王,而这帝王却也是从臣子一步一步到了万人之上的帝王,你们觉得,三皇子容熙有这样的能耐让四海朝归?”

素问看过那一段历史,那是一个极其传奇色彩的帝王,弑国君这样的事情都是能够做出来且还是半点都不带犹豫的,而当一个有能力的人势必不会甘愿一直都屈居在一个小小的军师的位子。飞鸟尽良弓藏走狗烹,每一代的帝王都不见得能够容忍高功高震主的存在。所以素问觉得凤清未必一直都是满足于如今的地位的,而容熙也不见得到最后的时候也是能够善待今日的门客。

素问虽是没有同凤清正式交锋,但从之前的经历来看,她知道这时凤清是一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他一直都没有在她们的面前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做出了将姚子期给掳走这种事情来,也可算是十分叫人意外的了。

所以素问猜想凤清大约是想同她交易,是以她今夜之约是一定会去。至少也应该去探探凤清的底才对,他将姚子期掳走的用意何在,而他又觉得姚子期是能够值得她花多少精力去对待着的。

“所以你是说,凤清也有异心?”容渊道。

素问微微摇头,“如今说这有异心或许还算不上吧,但这凡事给自己留足后路,一定是凤清这样小心谨慎的人会做的事情。如果他是真的有着想要帮着容熙的心,那么,他既然有能耐将姚子期给变消失不见,对于他的能耐,也足够将我们从这客栈之中抓走悄无声息地杀掉,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还要同我谈些什么、”

所以素问可以肯定姚子期还活着,这一定是还活着的,只是这苦头自然也是要稍微吃一点的。

“凤清大约是别有他求,比如说,权力,地位,又或者是特别吸引他的什么东西。”素问道,“或许,也有可能是定陵之中的那《阴兵论》或是《八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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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行了,热伤风,扁桃体发炎了,今天一整天就处于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状体,睡一会醒一会,下午挂了点滴之后,就开始狂冒虚汗,也许今晚捂着被子睡一晚我明天就可以满血满蓝复活了。

骚年们,不要因为觉得天气热就开着空调开着电扇对着吹,比如新哥这一只二货就是因为贪爽快,把电风扇对着吹了一个晚上之后就感冒掉了…

第一百五十章

定陵是迄今为止最具传说色彩的一座陵寝,据说里头网罗了无数的珍贵珠宝,也有着不少珍贵的古籍。而流传至今最是吸引人的就是在这些个古籍之中的那两本几乎成了绝学的东西。这两本书,这《阴兵论》是定陵的主人亲手所写,这一个具有神仙鬼魅味道的帝王一生所学的论述。而这《八阵图》则是流传在东岳大陆上的一本巨著,不知道是某个朝代的一个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某一位皇后所写的,这本书在皇后和帝王死后一同陪葬在陵寝之中,最后不知道就这么破土而出了,在世间流传多年之后又随着一代帝王的逝去而长埋了。

素问对于这样的传闻也是早有耳闻了,所以当凤清抓了姚子期之后只是约了她见面却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来的时候,素问猜想,或许这凤清也是想着要些个什么东西的,从那树林到现在,凤清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但却又不能够保证他完全对于他们的行踪半点也是不知道的,素问觉得这凤清必定有所图的。

所以素问也觉得自己这一次去见凤清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至少还能够清楚他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威胁胁迫这种事情,素问是半点也不会接受的,在合理的范围之内素问还能够接受妥协,但以太过强硬的态度来,素问是半点也不会接受的,凤清要是觉得自己抓了姚子期那一只二货就能够威胁到她什么的话,那他大约是想错了,只是一个姚子期而已,还没有这般大的价值,哪怕是他抓的不是姚子期而是容渊容辞,素问也不觉得自己会因为他们而改变什么。

“不去见,大约这种事情往后也是少不得什么的,”素问道,如今这种事情出得了第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凤清这人除了谨慎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完全的肆意妄为,在姜国之内就能够做出这等不管不顾的事情来,那么早晚也是会有第二次的。又或者是在他们回到越国的途中,这一段时间太过漫长了,漫长的几乎能够出现无数的变数出来,她也不想整日生活在充满着危险之中,“倒不如现在见了,也好知道到底他是想要做什么的。”

素问伸了一个懒腰,如今同约定的时间尚早,所以素问觉得自己还有一个时间好好地去睡上一会,或许这见了面之后自己哪怕是在想休息也是没有什么时间休息的。

挽歌跟着素问一同离开,那扫过众人的眼神瞧着是十分的不屑,似乎是在埋怨着他们。挽歌自然是觉得有些埋怨的,这原本他们是在无双城之中呆的好好的,且也可算是风平浪静,虽说这安家也是有些不大安分的,但是至少也不至于成了他们的困扰。这一点挽歌是再肯定不过了,就算安家再怎么闹腾也不过就是一只只小蝼蚁,如今的安家已经不是之前那手握重兵且有着实权的武将之首了,现在的安家几乎是人人可欺的,也是自顾不暇的了。

挽歌从一开始就是不认同素问到这姜国来的,旅途太过疲惫不说,这路途上又有着这么多的危险,看,这只是来到这无双城就已经是出现了这样多的麻烦了,等到他们要回到越国无双城的时候还指不定要遇上多少的麻烦呢!光是想到这些,挽歌就觉得后悔无比的。而且挽歌觉得最是叫人憋屈的就是,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反正这一群人是半点都仰仗不上的。

挽歌的眼神瞅得人有些愤慨,清风清朗对于这个跟在素问身边时常是闷不吭声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到底人家是素问的人,而素问又对于王爷来说很是重要的人,所以清风清朗平日里头见了挽歌也可算是十分的客气,虽不到点头哈腰的地步,但也是给予了好脸色的,但挽歌给予他们的可是从来都没有半点的好脸色,那些个神色瞅着他们都觉得有着一种无名火在自己的胸膛之中熊熊燃烧而起,有时候是恨不得能够抓住挽歌的衣领子在那边狠狠地问上一句,他那种神情到底算是个什么意思!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挽歌那眼神更是带着一种责怪的意思,看的清风清朗更加火大。这挽歌的前脚刚刚出门,清风那带着不平的声音后脚就已经响起了:“他什么意思?长生县君要去也不是咱们逼着去的不是,难道现在这些个事情全部都要怪到我们的头上来不成?再说了,今日小侯爷不是同他们一同出的门么,如今这人没有了,难不成还是咱们给做出来的好事不成?”

清风个性耿直无比,素来又是一个暴躁的性子,半点也是忍受不住。在被挽歌那责备的眼神看了过来,这之前所受到的闲气也让清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也顾不得素问和挽歌会不会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也顾不得如今自己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他可是当着两位王爷的面前说的。

“清风!”容辞看了一眼清风,他的声音之中带了一点呵斥的意味。容辞觉得清风这一句话说的是有些过了,今日就算不是姚子期跟着人一同出门,或者是他们之中的谁一同跟着出去也极有可能会遭遇上和姚子期相同的经历。而且,容辞也觉得自己也是能够理解挽歌此时此刻的想法的,毕竟如今这被拖下水来的是他们,如果这宣泄的机会都不给予,那么也的确是有些太过苛求了。

容辞知道素问所说的那些个话都是有着道理的,这种事情有过一次的之后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之后更会有更多的次数出现,他们总是不能够等着对方主动来袭,而是要想着如何防范于未然的。但从自己的私心来想着,容辞又觉得素问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冒险了,只有她一个人去,容辞怎么想都是觉得有些不大安定的,他总是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且还是一些个自己所不能控制的情况。

容辞也觉得如今这事颇为难办,怎么说他们到底还是不能将姚子期弃之不理的,姚子期这人还年轻这未来的道路还十分的长,而且老侯爷也当着他们的面将人托付了过来,这般的慎重其事,若是他们只顾着自己安慰而完全将姚子期弃之不顾,这也没有这样的一个道理,容辞也想着若是有可能的话,当初这老侯爷是怎么将人给交托给他们的,自然地他们也是应该将人怎么样交还回去的,到时候他们都安然无虞地回去了,唯一剩下的只有姚子期是带回了一个骸骨,容辞觉得这画面就足够叫人慎得慌了

清风被容辞这一声呵斥,他只觉得自己也可算委屈的慌的,只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番话也没有什么错处,虽说姚子期这人他们也的确是该救的,但也不应该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往着他们的头上推来,好似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是他们惹来的似的。清风将头撇转到了一边。

容辞见清风这个模样也晓得刚刚自己那一番话这个年轻的人多半是没有听进去的,容辞无法置啄挽歌的作风,他知道挽歌这人对他们一行人并无什么好感,或者说挽歌除却了素问一人大约瞧他们都是不爽的。这一点容辞也不能约束挽歌,这毕竟并非是自己的手下就算是自己要说也没这样的能力去说些什么。

容辞听着清风的话,虽是知道挽歌刚刚那迁怒的方式的确是有些不对,但他又能够如何呢,到底也不能说些什么。如今这些个事情同他置气也是没有什么可解决的。

“皇叔,你待如何?”容辞看向容渊,他这般不言不语的模样倒也是十分的严谨,如今指望自己是指望不上了,容辞知道如今的自己不拉扯着旁人的后退已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更别说让他能够跟在素问的身边帮上什么忙的了。他这推着轮椅的,又能够如何,裴翌是一个不懂多少工夫的人,自然也是不能仰仗得了他什么事情了。

所以容辞知道如今他们之中唯一能够仰仗的了的也就只有容渊一人了,这不是他的恭维,而是觉得此时此刻,能够有能力保护素问,至少是能够在她遇上危险的时候帮上一把的人也就只有自己这个皇叔了。

容渊看着容辞,两人素来关系密切,所以容辞所想的事情容渊大致也是能够明白几分的,他能够明白他心中所想的那些个事情,姚子期自然是不能就这样死了的,一旦他死了,回到无双城之中必定就是不能交代了的,所以容渊觉得不管是于情于理的,到底还是不能够就这样让人给死在旁人的手上的。

素问的说法倒也是正确的,但容渊却是十分不能够认同素问,因为危险太多实在是不适合一个女子单枪匹马地前往那充斥着危险的地方到底还是不能够叫人放心的,最可气的是,容渊觉得并非是素问说的太有道理而是她压根就没有将他们给放在眼内的,甚至于她根本就没有希望着他们能够陪着她一同去一同去面对着那些个危险的事情。

容渊有一种不管自己在做什么,结果得到的却还是不过就是一场闹剧而已,或许自己在素问的眼中算不得什么而已,可偏偏的,他还得用一张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

容渊想到这一点,他的面色更沉,就和吞了一块砚台似的,难看至极。

裴翌看容渊的面色,直觉就是觉得他大约是不乐意的,他原本还以为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素问同容渊的关系或多或少的应该是有一些个改变才对,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将这样的想法想的太过美好了一点,看起来这两个人之间还依旧是王不对王的很。但是,凭着素问的个性,裴翌也觉得一般的人也很难同素问打成一片的。她的个性实在是太过耿直…不,这说耿直大约也是有些不大正确的,裴翌觉得素问的个性应当怎么说呢,那应该是十分的任意妄为,不管是对还是错,只要她所想的,她就一定是会去做的。

裴翌轻轻咳嗽了一声,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讨论素问的个性也是一件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毕竟如今她这性格也已经是定了下来,要她去一下子更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那一个小框框之中寻找那么一丁点的改变了。

裴翌拍了拍容渊的肩膀,甚为可惜地道了一句:“她便是这样的性子,殿下你且容忍着吧。这到底还是个姑娘,年轻了一些…”裴翌这话虽是这样说的,他知道素问的年纪的确是年轻的很,但她的做事还有想事方式,看着是随意的很,却也还是超过了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说素问浮躁吧,但是有些时候她也是沉稳的可怕。但若说他沉稳吧,她有时候又是十分的激进,可真要说起来,她却又是稳扎稳打地走着自己的道路,不为所动且毫不犹豫。

这样的女子身上处处充斥着矛盾,却又是觉得该死的契合。裴翌觉得难以容忍的也就是因为素问这样的个性了,但是这最是吸引人的就是她这样同旁的女子完全不同的性格了。

素问出了议事的地儿,倒是没有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去了姚子期的房间。他的包袱很属意地丢在床上,素问伏地了身子,伸手拍了拍糯米的脑袋:“去问问他的味道。”

糯米张大了一双虎眼看着素问,觉得素问这是把它这么一只百兽之王当做狗来用了?!糯米满是不情愿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表示不愿意。

素问看着满地打滚的糯米平静地道了一声:“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送到师父那边去,让你天天吃素。”

糯米这滚打了一半,一咕噜地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地朝着床上趴了上去,用鼻子死命地嗅着,生怕遗漏了什么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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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爱你们的感冒新哥飞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交易

糯米嗅的十分的尽责,似乎十分害怕会被素问送去吃素一般。原本素问也不想这般严厉地对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糯米的,这一只虎仔从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跟在了她的身边,也可以说是她一手抚养大的孩子,所以素问从来都没有将糯米当做是老虎或是宠物来看待的,素问更多的是将糯米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也近乎是以宠溺的姿态来对待着它的,而糯米也是十分的乖巧,从来都不曾忤逆过素问,因为从小被驯化的关系,糯米十分的通人性,所以也能够听得懂素问说的是什么。

这老虎原本就是食肉性的生物,糯米跟在素问的身边的时候,这伙食可是吃的比素问有时候还要来的精致的多,这该给肉的时候可是半点肉都不会少的,哪怕是没有在城镇之中,不得已宿在山林里头,素问也可都是让糯米要不自行寻找食物,要不就是弄来了食物之后一同分食。

改变一个人的习性原本就可算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更何况是糯米这样的原本就是凶猛的兽类,肉食是本能,是天性,要逆转它的天性这是一个十分痛苦的事情。糯米当然是不愿意的。

它嗅完了之后腻到了素问的脚边,蹭了又蹭,十分的讨好。

“知道错了?”素问看着糯米,“谁知道晚上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你负责巡查出姚子期的踪迹来,知道么?!”素问当然是信不过那凤清的,所以这人有张良计她也有过墙梯的么,就算是他能够将姚子期给带走,却还是到底还是隐藏不了姚子期所有的气息的,而糯米却能够做到这一点。身为动物的嗅觉那是与生俱来的本事,天赋的本领。

糯米点了点头,那模样乖巧的厉害。

素问见糯米这般,自然很是满意的,她领着糯米往外走,眼神也比之前那严厉的时候温和许多,“等回来的时候给你烧鸡吃!”

糯米一听到烧鸡,这眼睛越发的晶亮,它跟着素问一同往着自己的房间走,亦步亦趋的。

“晚上的时候,我会跟着一同去,且看看那凤清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容渊道了一句,如今这里能够抽出身来的也就只有他一人了,清风清朗自然是不能够离开容辞的,裴翌的能耐就算是能够自保也是多少有些困难的,所以更是要提防着这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若是有什么问题,即可用响箭通知,你们必须前往驿馆。”

容渊想这突然之间到了驿馆之中去大约也是下下策了,如果真的到那个是时候对方打着的主意就是调虎离山,那么驿馆反而会成为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在驿馆之中还有其他国家的人,更有赵国的元华公主,未来姜国的皇后。在未央城之中出事,可能姜国不会怎么理会,但一旦在驿馆之中出事,再加上驿馆之中有那么多的人,这关乎着一个国家的颜面,就相当于是给了姜国一个耳光,所以姜国不会置之不理,相反的而是会严查到底。容渊料想那凤清就算是再怎么胆大妄为应该也不至于是会对着驿馆之中的人下手的。

所以容渊做下这一个安排也可算是经过了一些个深思熟虑的,素问那边自己当然是不能够置之不理的。所以也就只有他一人可以前往,清风清朗两人必须要留下保护容辞,至于安晋元,容渊朝着安晋元看了一眼。

安晋元这一段时日来是分外的静默,之前对抗风魔时所受的掌风也的确是伤了他,所以一直以来也便是将养着,索性这穿越沙漠的时候虽说是痛苦了一点,但多半却还是没有遇上多少大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救治他的人是素问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两人之间一些个不能调和的事情,安晋元多半都是沉闷的,也甚少是会有主动和旁人说话的时候。

容渊不知道安晋元如今是怎么想的,他也很少能够顾及得上这种事情,原本这些个事情本就应该是让自己想通才好,若是一直想不通的,自然旁人也不能多说,毕竟事情终归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安晋元也甚少开口,他知道自己如今应该有的是怎么样的一个角色,所以在容渊将视线朝着他看了过来的时候,安晋元直觉上就是认为容渊是想让他也已一并前往去帮忙的,安晋元敛了自己的神情,他微微站了起来,道:“不如,我去…”

安晋元一直闷不做声其实也是一件很好解释的事情,他和素问之间有着不可逆转的情结在,若是原谅素问,安晋元觉得自己就实在是有些对不住苏氏,可若是不原谅素问,素问这一路上以来于他也并非是只有仇怨。他被风魔伤了那一掌是伤在气海,气海上的伤势一贯是可大可小,伤了这种地方,只要用到内劲的时候伤处就会隐隐作痛,而且不能轻易同人比内力。而安晋元也原本想着到了有空或者是等到大城镇的时候,寻一个大夫给瞧上一瞧。只是后来一直在赶路他也就一直隐忍着不说,却不想是被素问给看了出来、

安晋元从心底之上排斥着被素问诊治,但却也还是吃着她所给的药丸。有时候安晋元也觉得自己实在是矛盾的可怕,从道义上来说,他应该就算是死也不应该接受素问的好意才对,可偏偏他对她的那些个好意却又享用着。就像是现在这样,他即是希望这那凤清是会对素问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的,又是不希望会发生那样的情况。

如今他也可以觉得自己就算是真的去救了素问那也是因为被庆王容渊所要求的,只要想到这一点,安晋元就觉得自己去救了素问的时候,这心里头也就不是那么的难受了,至少他还能够欺瞒自己,觉得自己并非是主动要求去做这些个事情的,他还是对得起将自己养育成人的苏氏。

容渊看了一眼安晋元,摇了摇头,“你伤势初好,裴翌又不是一个精通武学之人,那边有我就足够了。你留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好帮衬一下。”

并非是容渊信不过安晋元,生怕安晋元跟着一并去了之后会闹出一些个什么事端来,而是觉得就算人去了再说也未必一定就是人多就能够取胜的。而且这里只留清风清朗两人照看容辞当然是不会有什么多大的问题,但裴翌到时候就成了薄弱的关卡了。所以容渊决定将安晋元留下来也是出自这样的理由。安晋元在对着素问的时候虽说多半都是犹豫不决且又矛盾重重,但在不对这素问的时候倒也还是十分的靠得住,至少比清风要来的沉稳,比清朗要来得老练,比裴翌要来的武功高强。

且,素问身边的挽歌必定是同素问形影不离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他和挽歌加起来的战斗力应当是要比清风清朗还有安晋元三个人要来得强一点。如果那时合他们三人之力都完全无法将事情解决,容渊想,大约自己也没有什么方法去解决那样的困境了,毕竟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寻常人罢了,并非是神明。

安晋元对于容渊这样的决定没有半点的意见,顺从的很,也没有询问为什么,或许在他的心中容渊并不单单只是一个王爷,在战场上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听从容渊发号施令的缘故了。

夜色渐渐地暗沉下来,入了夜之后的未央城还是有不少的人习惯在夜色之后用过了晚膳之后出门走走,未央城之中的酒楼客栈门口都高挂着一串灯笼,灯笼点得透亮,倒是有着灯火不眠夜的味道。习惯于这样环境的未央城的百姓,姜国的臣民对于今日上午发生在未央城之中事情已经遗忘了,他们一个一个都是欢欢喜喜的,直到夜色渐渐变得更深,到了该休息的时候这才渐渐的离开,将整个未央城归在了寂静之中。

素问一直等到街上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方才是出了客栈的大门,糯米亦步亦趋地跟在素问的身边。走过那点着高高亮亮灯笼的店家,素问走出了这一片繁华的地段。

未央城没有城门也没有宵禁,虽不至于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但这民风上到底是要比无双城来的淳朴的多,素问出了客栈的门之后便是一直朝着当初来的那一条官道走,走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之后这才在月光下瞧见那一片在银白色的月光下闪耀着银光的湖泊。

今夜夜色很清亮,再过两日就到十五月圆之日了,所以这月光是越发的亮,常常走动的道路在月光下是泛着微微的白色,能够给予夜晚上行走的人一些个光亮,不至于走错了道路。

素问的视觉不错,又加上是练武之人,有着内力的人视觉多半都是比常人要来得好的多,在夜晚的时候看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在白日里头一般。

如今虽然是在夜晚,可就算是没有天上月亮的光亮,素问凭着自身的能力也是能够看不到这所有的一切的。这一个湖泊名叫仙女湖,当然不是因为曾经有过仙女在这里洗过澡的关系而因此命名的,而是因为这一块平原接近沙漠,也正是因为有这一个湖泊的关系,这里依旧是水土肥美,可以灌溉畜牧,而这湖泊又看着十分的美丽,所以才因此得名了的。

糯米一靠近这仙女湖,它就龇着牙,整个像是在激动着什么是的,它低头不停地嗅着,然后沿着这仙女湖走动着,末了糯米停了下了,对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地方低声吼了一声。

虎啸声虽是低低的,但到还是百兽之王,它这一声低啸足以让附近的那些个营帐之中的牧民们所蓄养的牛羊还有马儿浮躁起来。

素问看着眼前那空空的地方,糯米不是这样完全不懂规矩的,所以他现在做出这种举动来那势必是有原因的,要么就是前方有了危险,要么就是糯米已经发现了姚子期的踪迹。依着素问对糯米的理解,她觉得糯米作出这种举动来那可能是第二种原因,在这前面看似完全空无什么东西平常的地方,或许有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糯米整个身体微微地弓着,它那一直隐藏着的尖利牙齿也全部露了出来,他的爪子扒拉在地上,狠狠地划了一道,在地上划开五道生生的爪印出来,似乎十分的不高兴。

素问抚摸着糯米的脑袋,安抚着此时此刻糯米的情绪。

糯米的低啸声让已经晒太阳晒得晕晕乎乎的姚子期从迷糊状态醒了过来。他在日头下晒了一天,晒的那一个叫难过的,最可恶的是他的身体完全被控制在泥土之中半点也动弹不得,扣的他整个人难受不已。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就连姚子期自己想想要是对着那一只古怪的绵羊在那边说一句——“嘿,哥们,咱们能打个商量好歹让我翻个身换个动作你看怎么样”,这样的话,别说是这只可恶的绵羊不会赞同了,换成哪天要是他将这只绵羊给掌控了,姚子期想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它的!

听到这声响,姚子期倒也有几分的清醒,他饿的厉害也渴的厉害,在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这天色已经黯了下来,而在自己面前近得自己只要把脖子再往前一点都能够碰到的脑袋是素问养在身边的老虎糯米的时候,姚子期这激动之情是溢于言表。

他可从来从来都没有觉得糯米是这样的和蔼可亲的,之前的时候他还觉得一只百兽之王取个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糯米的,姚子期还在背后腹诽过这样的一只老虎多半也是没什么用处的,也就只会在地上打个滚卖个萌讨个欢心,半点也没有身为百兽之王的霸气!但是在这一瞬,姚子期特别想伸出手来好好地抱抱糯米。

“糯米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发现我最爱的还是你,等到回到无双城之后,我天天给你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吃什么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糯米你快来把我扒拉出去!”姚子期激动的眼泪汪汪的,如果现在不是自己完全没有半点办法动弹,姚子期觉得自己也是要在地上打一个滚卖一个萌讨一个欢心的。

一直在姚子期身边休憩的绵羊也听到了那一声虎啸声,它张开了眼睛,那一双似血一般的鲜红,光是看着就是无比的渗人。相对于姚子期那看到救星一般的模样,绵羊到底是要来的镇定的多了,当然也不排除它再怎么的不镇定从那一张涨满了毛的脸上多半也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姚子期只看到了糯米,却一下子忽视了一个事实,糯米最是听话的也就只有素问一人,所以当糯米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代表着素问也必定是在附近的,而姚子期现在整个人沉浸在自己即将要获救的喜悦之中,他觉得就算自己现在不获救,也是在获救的边缘,他甚至开始无比地期待糯米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它百兽之王的实力将这一只该死的绵羊给拆吃个干净。

“糯米糯米,我可爱的糯米…”姚子期巴巴地期待着。

素问看着前面,那空无一人的,但是她却能够感受到有一道目光似乎正在看着她和糯米。素问清了清嗓子,道:“我既然来了,那么就请阁下出来说话吧,这藏头藏尾的,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约我来,难道就是为了要在暗处观察我不成?”

绵羊慢慢悠悠地往前踏着步,姚子期看着自己面前在绵羊走过的时候就像是有着一道水纹似的微微地晃动了一下,他也听到了素问的声音,也瞧见了素问这人。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站的直挺挺的。素问的身高并没有比姚子期高的,两人并肩而站的时候,素问还比他矮了半个头,但现在依着他这样的情况,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扬着头看着素问。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素问真的会来的,原本他还用最坏的臆想想过素问的,觉得自己要是不在,素问大约不知道是会有多么的开心,也觉得那些个人多半也是不愿意会来救他一救的,却不想现在素问是真的来了。姚子期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烫,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现在就是很想落下几滴眼泪来,原来这一直以来是他将素问他们想的太坏了,其实他们到底还是关心着自己的,明知道眼前这是陷阱是刀山火海竟然也来了。

水纹随着绵羊的走出而晃动的更加厉害,就像是湖面上一般,等到绵羊走了出去的之后,这些个水纹这才趋于平静了下来。姚子期看着这一切,也就明白了为何素问和糯米离他是这样的接近却又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一样,原来他是被困在这个地方了。也难怪今日这牧羊人也没有发现自己,难怪那只绵羊还特别有恃无恐地说就算他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他这里就像是一个镜子里的世界一般,能够清晰地看到外面也能够听到外面的人所说的那些个话,却没有办法让外面的人看到自己听到自己的话。

想到这里,姚子期又觉得这有些难办了,这凤清果断是有两把刷子的人,将他困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如果没有什么本事的话,说不定到时候真的自己在这里当一辈子的萝卜也是出不去的。姚子期殷切地看着素问,他不知道素问行不行,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姚子期觉得自己就应该相信素问。

素问看着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只绵羊。这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当自己面前明明是什么都没有,可突然之间的一只绵羊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其实说绵羊一下子出现也不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它是慢慢地出现的,先是一个脑袋外加一只蹄子,然后再是另外一只蹄子,紧接着又是半个身躯出现了。

这样慢慢悠悠的姿态,仿佛她的面前是有什么东西的存在的,素问也有些好奇地伸出了去,却是什么都没有触碰得到,除了一把的空气。这样的情况的确是诡异异常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这一直绵羊有着一双能够挤出鲜血来的红眼,幽幽地朝着人看着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叫人感觉鸡皮疙瘩四起的。

但诡异的事情以前经历过,所以现在看起来倒也没有这般的诡异了,至少不会被吓得心脏跳的几乎能够从自己的嗓子眼里头跳出来似的。

素问看着那一只绵羊,她镇定地问了一句:“凤清?”

那绵羊微微抬着头看着素问,像是在打量着她似的,这好一会之后方才道了一句:“姑娘好胆识。只是姑娘这人也实在是太不受信用了,我记得明明交代过是让姑娘一个人前来的吧,为何你姑娘还带了旁人来的?”

绵羊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素问自然知道它指的是什么,她笑道:“不过是一只宠物罢了,凤大军师你不是这般小气,对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宠物还是这般的计较,我一个姑娘家的出门在外自然是不方便的,身边带一只宠物多少能够防身,谁让你约的时间是这般的迟呢,这大半夜的,走在路上就算没遇上人遇上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比如说会说话的绵羊,乌鸦一类的。就算没有遇上这些个东西,遇上一片怎么都是走不出去的林子,说不定就以为是遇上鬼打墙了。我胆子又这么的小,这吓一吓说不定就给吓病了,你说是不是?!”

那一只绵羊默默地听着素问的话,等到素问说完之后方才开口道:“长生县君一贯伶牙俐齿,人人称道的。就算是死的也都能够说成活的,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假,若是与姑娘做这些个口舌之争倒也成了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凤清早就已经听说过素问的名声了,在无双城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这素问的嘴巴毒且是能够说的,这手段也是足够狠戾的,哪怕是自己的亲人也是能够毫不犹豫地下手的。凤清自然知道同素问说这些个有的没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而且他一个男人同一个女子说这些个事情也难成大器。

凤清自然也是知道素问知道他所说的并非是跟在她身边的这一只黑虎,而是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隐藏着的两个身影。或许他们是以为他是不知道的,但从他们踏上这里开始,这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跟在素问身后的也不是旁人,一个是一直跟在素问身边形影不离名叫挽歌的人,还有一人,在这样的夜晚依旧是面不改色地穿着一身红衣扎眼的厉害的人除了庆王殿下还有谁呢。

凤清也不能算是十分的意外,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而素问原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如果相信素问是真的能够说到做到且不会出现任何情况的话,凤清才是真的会觉得有些意外的,哪怕像是现在这样,就算他指责素问违背了诺言,可她却能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到时候只怕自己这样问了,素问是会直接了当地反驳他,这身后的人跟着还是不跟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事情,自然地他们跟着过来了她也没有半点的法子。

这样的女子,狡诈的异常,自然地不会轻易地放松了任何的可能性。

“我知道,姚子期就在我的面前是不是?”素问看着用那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勾勾地看着她的绵羊,她也不想同这样诡异的人久耗着,干脆直接了当地开了口问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觉得抓了姚子期之后就能够同我来谈条件的,不过你现在已经是这般地做了,那么我也就是顺着你的意思,你想要什么要做什么,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你开口。如果你妄想着要狮子大开口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一条心吧,先权衡权衡自己再说。”

凤清听得素问的话,他冷笑了一声道:“原来这长乐侯府上的小侯爷对于长生县君来说也就是只有这样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