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乡侯点点头,恨声说道:“必是这样的。”

乐亲王太妃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大哥,霞姐儿十五了,也该早些定下亲事,免得留来留去留成仇。”

云乡侯原本也没有让大女儿做乐亲王侧妃的念头,他心中的人选是小女儿宋锦霓。所以妹妹一说,云乡侯便点头应道:“正是这话,霞姐儿拗的很,我们也不敢高攀贵门,打算给她找个根基浅些的新科进士,也免得将来…”

云乡侯没有将话说完,但是乐亲王太妃已然完全明白了她哥哥的意思,只点点头道:“这样就很好。”宋锦霞的终身大事就这样被说定了,只是她此时还不知道,犹自为高嬷嬷的死而伤心欲绝。

“妹妹,我刚刚去过定北侯府赔罪,可巧遇上焕儿了。”云乡侯笑着说道。

乐亲王太妃点点头,不是很高兴的应道:“是,焕儿一早就去了定北侯府,连早饭都没在王府里用。”

云乡侯皱眉说道:“妹妹,焕儿这样做可不妥。就算是已经成了亲,也再没个女婿整天去岳家的道理。何况焕儿的身子骨才好了一点,正该多休息将养,怎么能劳累着呢。妹妹,焕儿年纪轻不太晓事,你可得多管着他一些才是。”

云乡侯的话正说到了乐亲王太妃的心里。她少年守寡,将唯一的儿子看的如同眼珠子一般,如今儿子大了,心里眼里只有他要娶的姑娘,这让乐亲王太妃如何能不吃味,虽然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不代表她心里不介意。娘家哥哥这么一说,乐亲王太妃心里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大哥,可不是这话。平戎郡主虽说是个好姑娘,可是焕儿他…他也太上心了!”乐亲王太妃酸溜溜的说道。

云乡侯听出来妹妹对于未来儿媳妇并不满意,心中不免暗喜。他就怕妹妹对平戎郡主满意,只是她不满意,将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焕儿年少慕艾,他自小身子不好,身边也没个近身丫鬟,如今焕儿都十七了,就算一般人家的哥儿,这时候也有两个房里人的,焕儿却没有,也难怪了。”云乡侯笑着说道。

乐亲王太妃听罢只摇头说道:“焕儿身子才有起色,我怎么敢呢。姜小神医也说了,焕儿的身子还得将养个一两年才能彻底好起来的。”事关儿子的健康,乐亲王太妃可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云乡侯也不深劝,只笑着附和道:“原来是这样,说的也是,焕儿的身子最要紧。妹妹,你打算让焕儿何时成亲?”

乐亲王太妃想也不想便说道:“钦天监已经择了三个日子,最早的一个是明年的十月二十八,第二个是后年二月十六,第三个是后年八月初八,我们打算选第一个日子,明年这个时候焕儿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正好成亲。”

云乡侯听罢点头说道:“那就选第一个日子,焕儿明年都十八了,平戎郡主也十七了,都不小啦,是该赶紧成亲,明年给他们成亲,说不定后年妹妹就能抱上孙子了。你苦守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快守出来了。还有一年多的功夫,走三书六礼的时间尽够了,就是定北侯府给郡主备嫁妆的时间有些紧,他们府里也没个女主人操持这些。不过也不要紧,焕儿看的是平戎郡主本人,象咱们这样的人家,并不会只瞧着嫁妆的。”

乐亲王太妃听了这话,心中又添了一层不痛快,丧母长女在五不娶之列,原本没有人特意提出来,乐亲王太妃也不会特别在意,可是听她哥哥这么一说,乐亲王太妃心中立刻不高兴了。凭她儿子的品貌家世,本就该娶个色色优秀四角俱全的好姑娘,可是不娶那么个野人似的乡下丫头。在燕京城贵妇的眼中,只要不是在燕京城长大的姑娘,就全部是乡下丫头。皇甫永宁在北疆定北军中长大,可不就是乡下野丫头。

“焕儿是亲王,想来嫁妆之事自有礼部派员前往定北侯府指导他们准备的。”乐亲王太妃闷闷的说了一句。这门亲事是齐景焕在金殿上求来的,有昭明帝的赐婚诏书,乐亲王太妃就没法子悔婚。

云乡侯微笑说道:“说的也是,焕儿迎娶正妃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太后和皇上那般看重焕儿,想来两位圣人也是要有所安排的。”他已然在他妹妹心里种下了不满的种子,日后只要时机合适,这粒种子就会生根发芽长大。等过上几年,齐景焕对平戎郡主的新鲜感消退了,到时再闹出些婆媳矛盾,云乡侯就不相信齐景焕还会对那平戎郡主百般用心。年华渐老的平戎郡主和花骨朵儿一般娇嫩表妹,到时齐景焕的心会偏向哪一方,自是不言而喻。

“对了,大哥,你刚才说去了定北侯府,他们对你…”乐亲王太妃突然问道。

云乡侯正想与妹妹说这件事,见他妹妹问了,云乡侯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横竖是我们云乡侯府先错了,皇甫侯爷不论怎么对我们都是应该的。对了,妹妹,你可知道太后娘娘赐给平戎郡主四名教养嬷嬷之事?”云乡侯故意半含半露的说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

乐亲王太妃眉头皱的更紧,她只用脑子一想,便想出许多皇甫敬德折辱她大哥的情形,乐亲王太妃心中便恼了皇甫敬德,她知道她大哥自尊心特别强,自然不会追问下去,只将此事存在心里,然后配合的说道:“我听说了这件事情,母后真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平戎郡主若是学不好规矩,我还真不敢让她进门。”

云乡侯听了这话心中暗笑,他已经能预见到皇甫永宁就算是进了乐亲王府的大门,也不会有舒心日子可过。做婆婆的搓磨儿媳妇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那平戎郡主必定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只要她们婆媳不睦,往后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妹妹也别这么说,这门亲事可是焕儿亲自向皇上求来的,不论怎么样这门你还是得让平戎郡主进的。”云乡侯明明说着劝解的话,可效果却是拱火,乐亲王太妃心中对皇甫永宁的不满意立刻被扩大了数倍,此时她一想到皇甫永宁,就满心的不满意不待见,若是齐景焕此时就在乐亲王太妃的面前,乐亲王太妃绝对会立逼着儿子退亲。

云乡侯见火拱的差不多了,便站起来说道:“妹妹,这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如今焕儿的身子好了许多,你有空就多带他回来看看娘吧,娘如今有了春秋,就越发惦记你和焕儿了。前儿还亲自动手做两瓶木樨清露,娘说你小时候最喜欢那个,那时你小,怕你伤了牙总不肯给你多吃,你还和娘闹呢。如今可不怕了!”

乐亲王太妃听完大哥之言,脸上浮起追忆的笑容,她仿佛看到年幼的自己抓着娘亲的衣服囔着要吃木樨清露 场景。“好,过几日我就带焕儿回去看娘。”乐亲王太妃满口应了下来,云乡侯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烈许多。

第一百零七回找碴

“爹…”皇甫敬德正在想事情,耳中传来一声低唤,他抬眼一看,只见儿子站在门前,眼睛里明显透着我有话说的意思。

“永安,快过来坐下说话。”皇甫敬德笑着招手叫道。

皇甫永安走了进来,在皇甫敬德对坐下,皱着眉头问道:“爹,儿子不是将印信都给您了么,您随时去支取就行了,怎么家里还过的这么艰苦呢?您千万别为钱的事情担心,儿子想赚钱很容易的,百十万两银子随时都能拿的出来。”

皇甫敬德愣了一下,继而笑着说道:“永安,你误会了,咱们家再怎么也不至于穷的揭不开锅,只是我和你妹妹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简单的吃食。”

皇甫永安摇头道:“那是在北疆,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争,爹和妹妹自然没有心思好好吃饭,可如今已经回来了,您和妹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也该享受享受,爹,您真的不用担心钱的问题。”皇甫永安知道他爹和他妹妹所得的俸禄赏赐基本上全用来接济旧部,便认定了他爹和他妹妹很穷,所以才会一再强调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做为鬼医谷的小谷主,皇甫永安拥有一大笔数之不尽的财富,真要计算起来,只怕不会比大陈国库中的库银少。

“永安,你的心意爹明白,其实我们吃的如此简单,也有以此自律的意思,为将者倘若耽于享受,就会丧失原有的战斗力。如今忽剌虽灭,可是草原上的部族众多,谁都不敢说再不会其他的部族兴兵犯境,屠戳我大陈百姓,所以爹和你妹妹要随时保持最好的状态,一但有敌兵犯境,我们就能立刻领兵出征,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皇甫敬德沉沉的说道。

皇甫永安沉默片刻,方才涩声问道:“爹,妹妹还会再出征么?”

皇甫敬德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只要有敌兵犯境,爹和你妹妹都会重披战甲保境安民。永安,你妹妹天赋极高,她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与义务,这一点,你妹妹心里很清楚的。”

皇甫永安愣住了,他的眼神有些迷惑,不过这份迷惑很快就转变为坚定,他郑重的说道:“爹,若有那一日,儿子也愿随军出征,尽一切所能保住更多将士的生命。”

皇甫敬德欣慰的笑了,他站起来拍拍儿子的肩膀,笑道:“好,若真有那一日,我们一家三口并肩出征。”

皇甫永安也笑了,他看向他爹,突然问道:“爹,我想回来和你还有妹妹一起住。”

皇甫敬德听罢点点头,沉声说道:“好,永安,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你正好用这段时间向太妃请辞,你是鬼医传人之事,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也免得将来生出许多事端。”

皇甫永安点头道:“好的爹,儿子明白您的意思,其实昨日儿子收到师傅的信,下个月要回山一趟,这一来一回差不多要花上三个月的时间。儿子尽量争取回来陪您和妹妹过年。”

皇甫敬德笑道:“如此甚好,你正好借此事脱身,回去问问你师傅可否愿意见爹,若是他肯见,爹想向亲自致谢,若没有你师傅相救,我们父子怕是再没有团聚之日的。不过永安,你这一走就是三个月,焕儿那边怎么办?”齐景焕这阵子可没白下功夫,皇甫敬德已经将他当自己孩子一样疼爱了。否则再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皇甫永宁笑着说道:“阿焕身子已经好多了,儿子走之前会给他配三个月的丸药,而且师叔还留在王府,爹不用担心的。”

皇甫敬德点点头,又问道:“什么时候动身?爹派人护送你。”

皇甫永安笑道:“好,等时间定下来再告诉爹。对了,爹,听阿焕说那个老头还在大理寺关着,您到底打算怎么办?”

听儿子提到自己最不想提及之人,皇甫敬德面色有些阴沉,他沉声说道:“不急,就让他先在大理寺待着,等爹把手上的事情理顺了再处理他。”刚刚开府的皇甫敬德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千头百绪忙的一塌糊涂,还真没法子静下心来处理武国公皇甫征之事。他得先将定北侯府的事情全都理顺了才行。

“哦。爹,阿焕脑子可好使了,您到时不妨听听阿焕的意见。”皇甫永安深深觉得未来妹夫脑子极灵光,便郑重向他爹推荐。

皇甫敬德笑道:“知道了,有必要之时爹会与焕儿商量的。”说罢他站了起来,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一只锦盒,拿着放到了皇甫永安的面前。“永安,打开看看。”

皇甫永安打开盒子,只见盒中放着一枚羊脂白玉雕成的玉佩,“爹,这是?”皇甫永安看着这一方并没什么特别之处的羊脂白玉佩,不解的皱眉问道。

“永安,当年你和你妹妹出生之时,爹亲手雕了两枚玉佩,一枚玉佩雕的是云龙纹,正面刻‘安’字,反面刻着‘姜’字,另一枚雕的是凤尾纹,正面刻‘宁’字反面刻‘姜’字,你妹妹的玉佩还完好无损,你的那枚却已经只剩下一小片残玉,爹就重新为你雕了一枚和原来一模一样的玉佩,你看看喜不喜欢?”

皇甫永安这才明白了,他小心翼翼的取出新玉佩,仔细看了一会儿惊呼道:“爹,这个和我原来那块好象是同一块料子。”

皇甫敬德点头笑道:“永安好眼力,的确是从同一块玉料上取出来的。那块玉料挺大的,取了两方玉佩的料子之后还剩下不少,原本爹和你娘商量了,先雕两方玉佩,等你们长大成亲之时再雕两方,给你的媳妇和永宁的女婿。刚回京之时爹在武国公府玉澄轩院子里的太平缸脚下找到这块玉料,想来是有人拿它来垫缸的。爹便将之带了出来。”皇甫永安连连点头,立刻将脖子上戴着的一小片残玉取下,将他爹新雕的玉佩系好戴了起来。

父子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皇甫敬德听罢皱眉说道:“是永宁来了,谁惹了她不成,怎么这样生气?”皇甫敬德与女儿相依为命整整十年,只听脚步声就能知道他女儿的喜怒哀乐。

“爹,您赶紧想办法将那四个嬷嬷弄走,我都快被她们烦死了!”皇甫永宁愤怒的走了进来,气恼的大叫。

皇甫永安立刻站起来对他妹妹说道:“妹妹,那四个婆子找你麻烦了?没事,哥哥替你出气。”

皇甫敬德闻言皱眉道:“永安,先别过去,永宁,告诉爹,她们怎么烦你了?”

皇甫永宁气道:“今天早上吃过早饭之后我刚回到宁虎园,那个赵嬷嬷就迎上来说要教我走路,爹,您说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会走路么?公孙奶奶不让我发脾气,我就压着性子看她们走路。真是受不了了,赵嬷嬷竟然让我跟那个走路象拧麻花似的宫女学习,我才不要,那个宫女走的丑死了,要真那么走,还不得把腰拧断了。我不答应,赵嬷嬷就磕在地上吧啦吧啦说个没完,真是被她念的头都大了。爹,你赶紧想办法把她们弄走,要不我会被她们逼疯的!”

皇甫敬德一听赵嬷嬷让他女儿扭着走路,面色立刻阴沉下来,他女儿将来是做亲王正妃的人,讲究的是端庄大气,根本不必做以色事人的妖娆之态,扭着腰走路什么的,哪里是正经女儿家该学的。“永宁,她们还教你什么?”皇甫敬德沉声问道。

“刚刚只说要教走路,还没有说到其他的。”皇甫永宁闷声说道。

皇甫敬德想了想又问道:“你公孙奶奶怎么说?”

皇甫永宁脸上略略有了一丝笑意,得意的说道:“公孙奶奶当然站在我这边,要不然我也不能跑来找爹的。”

皇甫敬德点点头道:“知道了,永安,你先去百草园,永宁,爹和你一起去宁虎园,看看那些嬷嬷到底想怎么教你。”

皇甫永宁自是连连点头,跟在她爹身后往外走,皇甫永安悄悄拽了拽皇甫永宁的衣袖,皇甫永宁会意,脚步慢了下来,皇甫永安立刻在她妹妹耳边低声说道:“永宁,回头来找我,我有好东西给你。”皇甫永宁见哥哥笑的古怪,立刻猜到了什么,只笑着重重点头,她的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过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便已经不生气了。

皇甫敬德与女儿一起到了宁虎园,赵嬷嬷等人看到定北侯过来,个个都皱起了眉头。公孙老夫人却是微笑着说道:“敬德,你来的正好,老身这几年进宫的次数少,也不知道宫里现在是个什么风尚,你且来看看把关,倒是再合适不过的。赵嬷嬷,叫你的人走起来吧。”

赵嬷嬷面色不豫,皇甫敬德根本不理会她,先请公孙老夫人坐下,然后又对女儿说道:“永宁,你也坐。”父女二人落座之后,皇甫敬德才淡淡说道:“赵嬷嬷,你们既然奉太后旨意前来教导郡主,便先演示演示要教导的内容吧。”

赵嬷嬷板着脸,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说道:“回侯爷,郡主要学的内容极多,一时三刻演示不完。”

皇甫敬德淡淡道:“本侯有足够的时间。”

赵嬷嬷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沉沉应了一声“是”。然后便走到门口转过身子,收腹挺胸抬头下凳微收,扭动腰肢款款走动起来。赵嬷嬷自六岁进宫做宫女,练了半辈子的行走坐卧,这几十年中除了学规矩就是教规矩,她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被视为宫中规矩的典范。

赵嬷嬷刚走了五六步,皇甫永宁便愤怒的叫道:“刚才你们不是这样教的。那个谁,对,就是你,你来走!”

赵嬷嬷停了下来,看向皇甫永宁沉沉说道:“郡主是年轻姑娘,自然不能学习老奴这般老气横秋的走法,所以老奴才让春娇为郡主娘娘做示范。”

皇甫敬德指着那个叫春娇的宫女沉声喝道:“你来走。”

春娇吓的身子一抖,娇颤颤的应道:“是,奴婢谨遵侯爷之命。”然后便走到门口转过身子,向皇甫敬德的方向款款走来。只见春娇定了定心神,向皇甫敬德送出一抹羞怯的笑意,然后便柳腰款摆的摇摇走了起来。春娇看着年纪并不大,顶多也就十五六岁,可是身材却生的极好,前凸后翘的很有看头,只见她胸前双峰轻颤,柳腰柔软的似乎可以随意弯折,未经人事的皇甫永宁看不出门道,只觉得春娇这么走非得把腰扭断了不可。但是皇甫敬德却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啪…”皇甫敬德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怒喝道:“你们就打算教郡主这么走路?”

赵嬷嬷吓了一大跳,急忙辩解道:“回侯爷,宫中的小主也是这么学的。”

“放肆!”皇甫敬德大怒,他的女儿绝对不会以色示人,何需学这等烟视媚行的做派。

因为担心皇甫敬德说出什么犯忌的话,公孙老夫人在皇甫敬德大喝之后立刻沉声质问:“赵嬷嬷,听说当初教你规矩的嬷嬷也曾教过乐亲王太妃娘娘,当初她也是象你这么教的么?”

赵嬷嬷被质问的无言以对,同时心中暗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公孙老夫人连这事都知道。那已经是将近二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当初她还是个小宫女,曾跟着教养嬷嬷出宫教导宋府大小姐,也就是现在的乐亲王太妃,当时可不是这么教的。做正室与做侧室的要求完全不同,正室夫人要端庄大方,要管家理事,要应酬交际,而侧室只要长的漂亮,会伺候夫主就行了。赵嬷嬷气不过一进定北侯府就连番受挫,便想在教皇甫永宁规矩的时候使坏,她只道皇甫永宁不懂规矩,还不是她怎么教就怎么学,却不曾想到皇甫永宁就算不懂那些规矩,却也不是个肯受委屈的,这才闹到了这般不堪的地步。赵嬷嬷心中暗暗后悔,只是已经晚了。

第一百零八回退货

皇甫永安被他爹赶回百草园,见齐景焕正蹲在园中特特开辟出来的小药园中,拿着小药锄东一下西一下的刨着,玩的不亦乐乎,皇甫永安心中无名来火,便重重的哼了一声。

齐景焕闻声赶紧起来转过身子,极白净的脸上泛着不好意思的红晕,嚅嚅唤了一声:“阿仁…”

“你倒是玩的自在!”皇甫永安没好气的刺了齐景焕一句,反正此间没有外人,皇甫永安说话也不必很客气。

“阿仁,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啦?”齐景焕不解的问道。

“还不是你!要不是与你定了亲,我妹妹何必受那些老厌婆的折磨!”皇甫永安愤怒的说道。

“什么,那几个嬷嬷竟敢折腾永宁,哼,简直胆大包天!我这就过去!”齐景焕一听说有人为难皇甫永宁,立时怒了,拍拍手上的泥土,迈步便往外走,皇甫永安唇角这才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齐景焕出了百草园,候在门外的添福添寿赶紧上前,齐景焕玉面紧绷,通身透着冷冽的气息,吓的添福添寿都不敢说话,只能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齐景焕径直来到宁虎园,守门之人见未来姑爷来了,二话不说开门让路,齐景焕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宁虎堂,在院中之时,他就已经看到了春秋扭腰送胯摆臀的夸张走法,面色已然黑沉的吓人了。

在公孙老夫人问完话之时,齐景焕刚好走进宁虎堂,他向堂上坐着的皇甫敬德躬身行礼,叫了一声“岳父”,又向站起来正要向他行礼的公孙老夫人颌首温言说道:“老夫人不必多礼,请坐。”皇甫永宁见齐景焕进来了,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很不高兴。

齐景焕知道皇甫永宁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她不能忍受一切束缚她自由的东西,宫中赐下教养嬷嬷教导皇甫永宁规矩,对皇甫永宁来说的确是极难忍受的事情。齐景焕在来宁虎园的路上暗暗问过自己的心,他喜欢的就是如风一般自由洒脱的皇甫永宁,而不是一个套在宫中规矩模子里的样版一般的女人。在路上想通了这一切,齐景焕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赵嬷嬷等人见乐亲王直直走了进来,惊的脸色都变了,她们赶紧跪下行礼,齐景焕却是根本不理会,只走到皇甫敬德身边,在他下首坐定,然后才冷冷问道:“你们就是太后娘娘派来的教养嬷嬷?”

赵嬷嬷暗暗咬牙,低眉顺眼的应道:“回王爷的话,是。”

“你,还有你,立刻随本王进宫。”齐景焕根本不与赵嬷嬷等人多说什么,指着赵嬷嬷与春娇冷冷说道。

赵嬷嬷吓的面色都青了,而春娇却是粉面含羞,一双水杏眼忽闪忽闪的,丝丝缕缕的眼波如飘忽的蛛丝一般悄悄粘在了齐景焕的身上。齐景焕自从出生之日起就被被围观过无数次,早已经被看习惯了,因此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当场发怒。

“呔,你这丫头挤眉弄眼做甚!”皇甫永宁突然冲着春娇怒喝一声,吓的春娇浑身乱颤,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了。她不想失态,只是浑身酸软,再没有一丁点儿站起来的力气,只能以并不雅观的姿势歪坐在地上。

皇甫永宁这一声怒喝,吓瘫了春娇,惊喜了齐景焕,心酸了皇甫敬德,震惊了公孙老夫人,赵嬷嬷等人因为沉浸在将被遣送回宫的恐惧之中,倒没有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永宁!”皇甫敬德和齐景焕同时叫出声来,只不过他们两人的声音一个透着惊喜一个透着疑惑。疑惑的是皇甫敬德,他不知道他的女儿怎么一下子就开窍了,这都学会吃醋了。

皇甫永宁自己都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刚才春娇向齐景焕抛媚眼儿,她心里特别堵的慌,那种感觉就象是她的猎物被别人盯上一般,只想寻个发泄的出口,习惯性的将春娇当成了战场上的敌军,故而才有那一声怒喝。

“爹…”皇甫永宁转身叫了一声,一双凤眼之中尽是怒意。皇甫敬德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缓声说道:“永宁,为这么个东西生气,不值当的。快坐下喝点茶消消气。”

皇甫永宁闷闷的坐了下来,抓过茶杯一仰脖儿喝干了,心里还是不痛快,只不过她素日的自制力还算不错,因此尽管心中不痛快,却也没有继续找春娇的麻烦。

齐景焕很是惊喜,他一直不错眼珠子的看向皇甫主永宁,眼中的情意但凡是个有眼睛都能看的出来,公孙老夫人一在旁看着这一切,心中涌上一抹略带酸涩的欣慰,酸涩自是为了她那个与皇甫永宁无缘的孙子,欣慰的自然是为了皇甫永宁终身有归。

当着长辈的面,齐景炮并不好说什么甜言蜜语,他站起来向皇甫敬德躬身说道:“岳父大人,小婿立刻带这些奴大欺主的东西进宫面见皇祖母,请皇祖母做主。”

皇甫敬德点点头,他正有心将赵钱孙李等人送回宫去,只是不得机会,如今齐景焕主动提出此事,他自然无有不答应的。

“嗯,辛苦焕儿了。”皇甫敬德应了一声,脸上好歹有那么一丝丝笑容。

齐景焕连道不辛苦,转身便喝令赵钱孙李等人,命她们立刻跟自己进宫。赵钱孙李等人自然很不情愿,可她们又不敢违逆乐亲王之命。此时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宫女怯生生的说道:“王爷方才不是说只让赵嬷嬷和春娇姐姐回宫么?”

这名宫女是被分派服侍李嬷嬷的,她这么一开口,除了赵嬷嬷和春娇之外,其他人都小声应和起来。这可不是她们留恋定北侯府,而是领了差使出宫的宫人,若是没有办好差事就被遣送回宫,其下场是很悲惨的。与其回宫受煎熬,她们宁可在定北侯府熬下去。

齐景焕面色沉沉,冷声道:“看来本王是叫不动你们的,那便去宫中请旨,请太后娘娘召尔等回宫。”

齐景焕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众嬷嬷宫女全都跪下磕头连道不敢,因为赵嬷嬷的一时糊涂,她们已经犯了过错,如果再违逆乐亲王之命,只怕数罪并罚,她们的下场会更惨。

“王爷,不知道老身可否随您一起进宫?”一直没有说话的公孙老夫人思量再三,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一起进宫,毕竟她是第一人证,而且若是能让太后降旨由她亲自教导皇甫永宁,于皇甫永宁会更加有利。

齐景焕看向公孙老夫人,微笑点头道:“若是老夫人愿意一起进宫,那是再好不过的。”

自从身子骨渐渐好起来,齐景焕行动做事便添了几分雷厉风行,如今说进宫便进宫,竟是连一刻都不耽误了,只命人将赵钱孙李等人押上一辆大车,然后与公孙老夫人分别坐了轿子往宫中去了。

乐亲王进宫,从来不必在宫门等候通传的,只验了通行腰牌便进了宫。

太后正与皇后说话,忽听太监来报,说是乐亲王爷已经到了永福宫外,太后惊喜的对皇后说道:“焕儿这会子怎么来了,快让他进来。”

少顷,齐景焕快步走了进来,小脸耷拉着,任谁都能看出他正在生闷气。

“孙儿请皇祖母安,请皇伯母安。”齐景焕闷声跪下请安,太后早已经一叠声的命人扶起他,招手将之叫到面前,急急说道:“焕儿,今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生气了,快告诉皇祖母,皇祖母替你出气。”

齐景焕拧着身子闷声道:“孙儿不敢。”

太后深知自己这个宝贝金孙性子极好,再不是那种闹小性儿的人,他若是生气了,必定是真的被惹急了。“焕儿,没什么不敢,有话只管说,万事有皇祖母呢,说吧!”

“皇祖母,是您让孙儿说的,孙儿可就说了。”齐景焕转过身子,气鼓鼓的说道。

太后见宝贝孙子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可爱,不由笑了起来,直点头道:“说吧说吧。”

“皇祖母,孙儿问您,您想让孙儿有个烟视媚行的王妃么?”齐景焕很严肃的问道。他这么一问,倒把太后和皇后都问懵了。烟视媚行,这个词说破大天也安不到皇甫永宁身上的。

“焕儿怎么这样说,宁丫头那孩子可不是烟视媚行的人!别说是你的王妃,任何人家的正妻都不能没个端庄大气的性情。”太后讶异的问道。

齐景焕这才说道:“那皇祖母为什么派教养嬷嬷往烟视媚行里教导永宁?”

“什么?这怎么可能?焕儿,可是哀家送给宁丫头的教养嬷嬷出了问题?”太后又是一惊,她的反应倒快,立刻追问起来。

齐景焕气鼓鼓的说道:“皇祖母,您派的人孙儿都带回来了,还请了公孙老夫人做证,孙儿的岳父早就请了公孙老夫人帮忙打理府务。”

太后点点头,公孙老夫人住进定北侯府之事她已经知道了,公孙老夫人与皇甫敬德之间的关系太后也很清楚,由公孙老夫人打理定北侯府的府务,就目前来看是最合适的。

“宣…”太后缓声说了一句,立刻有小太监跑出去领公孙老夫人还有赵钱孙李以及宫女们进殿回话。

来到殿下,众人跪下行礼,太后只叫公孙老夫人起身,还赐了座。公孙老夫人也敢坐实了,只侧身斜签着坐下,等着太后问话。

太后还不曾说话,齐景焕便指着赵嬷嬷和春娇说道:“皇祖母,就是那个嬷嬷命那个宫女教永宁走路,您也不必问,只让她走给您看,您就什么都明白了。”

太后点点头,沉声道:“那名宫女,你是如何教平戎郡主走路的,立刻走上一遍,不得有丝毫偏差。”

春娇吓坏了,她有心好好走路,可是做为人证的公孙老夫人就在这里,她有心弄鬼儿公孙老夫人也不能答应。春娇也不敢犯下欺瞒太后之事,因此只能又在太后面前扭腰走了一回。在太后面前,春娇自然不敢搔首弄姿,可只看她妖妖娆娆的走路姿态,便已经让太后和皇后都冷了脸。只不过走个路都扭成那个样子,再不是正经主妇该有的做派。若是皇甫永宁真这么学了,将来丢的可是整个皇族的脸。

“来人,将这起子贱婢全都发往浣衣局服苦役二十年。”太后愤怒的大喝,气的脸都青了。

赵嬷嬷等人虽然面如土灰,可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浣衣局不是慎刑司,去了浣衣局总能留下一条小命,若是进了慎刑司,可就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发落了赵钱孙李等人,太后想了一会儿,方才问道:“焕儿,依你说选谁去给宁丫头教规矩?”太后之所以越过皇后直接问齐景焕,也是为了皇后好,免得让昭明帝为此事再找皇后的麻烦。皇后心里很清楚,所以也不会有任何的不痛快。

齐景焕想也不想便指着公孙老夫人说道:“皇祖母,孙儿觉得公孙老夫人最合适。”

太后点点头,微笑应道:“焕儿说的很是,公孙与皇甫两家乃是世交,公孙老夫人又是曾受过先皇褒奖的贤德之人,正该担此重任。公孙老夫人,你意下如何?”

公孙老夫人与太后年纪相当,两人曾经一同入宫备选皇子妃,先武成帝盛赞还是小姑娘的公孙老夫人灵慧聪敏有大家之风,并欲选她为太子妃,可是先孝仪皇后却不愿意,设计陷害公孙老夫人,使她落入御河之中,一直有心于公孙老夫人的先公孙将军跳入御河相救,先武成帝只得御笔赐婚,成就了一段姻缘。这一切太后当年都曾亲眼见证,因此才会那般评价公孙老夫人。

公孙老夫人赶紧起来躬身回道:“臣妾愿意。”

太后笑道:“如此甚好,焕儿,这下子你可满意了?”

齐景焕立刻挽着太后的手臂笑道:“皇祖母最疼孙儿了。”

太后轻轻拍了拍孙子的手背,笑着说道:“这孩子都快娶媳妇了还撒娇!”话虽这么说,可太后脸上的笑容却是极灿烂,自从刚才齐景焕一走进来,太后就发觉她的宝贝孙子脸色红润了,走起路来脚步也很轻盈,再不似从前那般一走路便会拖着沉重的脚步。太后为着齐景焕的身子,愁了足足十多年,如今宝贝孙子的身子好起来,她如何能不欢喜。

皇后凑趣的笑着附和道:“凭焕儿多大了,在母后面前他也是个孩子,纵他长到七老八十,也该在母后跟前彩衣娱亲呢。”

太后哈哈笑道:“等焕儿长到七老八十,哀家早就见先帝去了,哪里还能见他彩衣娱亲,哀家也不敢奢求,只求能抱上焕儿他们兄弟几个的孩子,哀家这心愿也就了了。”

太后的亲孙子之中,只有大皇子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庶出女儿,因大皇子是刘贵嫔所生,太后并不喜欢他,连带着对庶出的小重孙女儿也不待见,大皇子的庶长女已经一周岁了,太后见她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公孙老夫人听了太后的话,不由深深点头,她与太后年龄相当,也都是儿孙绕膝之人,现在最盼着的就是抱上重孙子,只是太后的重孙子八字已然有了一撇,而她连孙子媳妇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就越发不知道何日才能抱上重孙子了。

齐景焕面嫩,可受不住长辈们这么打趣,只红着脸嘟囔道:“皇祖母,您说点儿别的成么?”

太后哈哈大笑,每回齐景焕进宫,她都会特别开心。“好好,说点儿别的,焕儿,钦天监已经卜了三个日子,你看选哪一个啊?哀家看后年八月那个日子好。”太后虽然换了话题,可是内容还是打趣她的宝贝孙子。

“皇祖母,明年的日子就很好,可别拖到后年去。”齐景焕一听说要拖到后年才能成亲,立时急了,也顾不上去分辩太后打趣的语气,急吼吼的叫了起来。

太后被逗的哈哈大笑,皇后亦笑的直按肚子,公孙老夫人怎么忍都忍不住,也举袖遮脸低头闷笑。齐景焕这才反应过来,玉面羞的通红,低头恼道:“皇祖母,皇伯母,你们…皇祖母,孙儿告退。”说罢齐景焕便要往外溜。

太后一把抓住齐景焕,笑着说道:“好好,不打趣你了,焕儿,你也有日子没进宫了,去给你皇伯父请个安,然后再回来随皇祖母用午膳。”

齐景焕这才笑着应了,自去给皇伯父昭明帝请安,公孙老夫人趁此机会起身告退,她知道皇甫敬德还在等结果,自然要快些回去告诉他。

太后见公孙老夫人请辞,看着她沉沉说道:“公孙老夫人,平戎郡主要做一府亲王妃,你务必要精心教导于她,既不可磨了她的本性,又不能让她依规矩行事,你可记下了?”

公孙老夫人心头一沉,立刻跪下应道:“是,臣妾谨遵太后旨意,一定竭尽所能教导平戎郡主,使之不失皇家体统。”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含笑说道:“来人,赐公孙老夫人黄油冻三星如意一柄,阴沉鹤杖一柄,准其乘软轿出宫。”公孙老夫人赶紧磕头谢恩,领了赏赐后退出永福宫,坐着软轿很快出了宫门,回定北侯府去了。

公孙老夫人走后,皇后双眉微蹙,略显忧虑的轻声说道:“母后,那四名嬷嬷是皇上…”

太后摆了摆手,沉沉道:“哀家,皇后不必多言,此事哀家自有主张。你中午且回宫用膳吧。”皇后听了这话,赶紧起身告退。太后便是不说,她其实也有心离开的。齐景焕将四名嬷嬷退回宫中,此事必定会让昭明帝心生不快,中午指不定还会到永福宫来,她若是留在永福宫,岂不是会成为昭明帝迁怒的对象,皇后又不傻,自然不愿意留下来的,太后之言正中了皇后的心意,她岂有不立刻告退的道理。

皇后走后,太后独坐沉思了许久,近来昭明帝的一些举动让她非常担忧,没有了忽剌人这个最大的外患,昭明帝有些飘飘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前几日还流露出要选秀女修宫室的意思,只不过没有说到明面上罢了。太后估计着再有几日,就会有那擅长揣摩上意的臣子上折子奏请昭明帝行选秀大典,重修宫室之事。

太后沉思之时,齐景焕已经到了懋勤殿向他的皇伯父请安。

“焕儿来了,快过来!”昭明帝看到侄子来了,将手中的册子反扣在御案之上,很是高兴的招手叫道。齐景焕快步走上前,不着痕迹的瞄了那册子一眼,却因为册子的封面是空白的而没看出那是什么。

“焕儿…嗯,气色看着不错,身子骨好多了。看来那个姜小神医很有些真本事。”昭明帝上下打量着侄子,满意的点头说道。

齐景焕躬身说道:“是,多谢皇伯父关心,侄儿好多了,阿仁的医术的确极好。”

昭明帝微笑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焕儿,你这会儿进宫,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此时已经近午时,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齐景焕断断不会在此时进宫。

齐景焕也没打算瞒着什么,直接将赵嬷嬷等人不正经教导皇甫永宁之事细细说了一回。昭明帝听说赵钱孙李等人已经被太后贬往浣衣局罚苦役,面色微微一闪,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焕儿,朕知道你心悦平戎郡主,可是你们还没有成亲,很不该管的太宽。”昭明帝沉声说道。

齐景焕立刻用很困惑的眼神看着他的皇伯父,不解的问道:“皇伯父,永宁是侄儿没过门的媳妇,她的事不就是侄儿的事么?她刚来京城,还不曾适应京城的生活,若是被人欺负了,侄儿岂不是会颜面尽失?”

昭明帝被侄子问的一滞,他素来在齐景焕面前不摆架子的,这话可就没法儿往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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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颈椎问题和老家发生一些让人特别无奈的事情,月色完全断电断网近三天,所以前两天没能更新。在此向所有的亲亲表示道歉。实在是对不起大家,请亲们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