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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回旧事

昭明帝被侄子问的无话可说,只得皱眉摇头叹气,末了无奈的指着齐景焕叫了一声“你这傻小子”,算是将此事揭了过去。

齐景焕比任何一位皇子与昭明帝相处的时间都长,自然极为熟悉昭明帝的脾气,他知道遣返赵钱孙李等人之事算是过去了,他皇伯父再不会追究责任,便笑嘻嘻的说道:“皇伯父,侄儿今天跟着皇祖母用饭,您也一起来呗?”

昭明帝见气色渐渐好起来的侄子越发有了弟弟当年的样子,心中突然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之感和对亡弟的追思之意。他点头缓声说道:“好啊,朕也有几日没陪你皇祖母用膳了。回头咱们爷俩一起过去。”齐景焕笑着应了。

昭明帝突然又想起一起,便问道:“对了,焕儿,前几日你将武国公送到大理寺去了,总不能一直将他关在大理寺吧,大理寺卿可是上了折子的。往后再不许这般胡闹,当大理寺是你王府后院么。如今审又不好审放又不能放的,你不是给大理寺出难题么?”

齐景焕听他皇伯父提到武国公皇甫征,不由伸手一拍额头,大叫道:“哎呀,我就说有什么事没办,总是想不起来,原来是这事,皇伯父,真是不好意思,侄儿给忘的光光的。”

昭明帝听了侄子的话,真是哭笑不得,指着他无奈的说道:“你这孩子,真是的,尽瞎胡闹,尽这么胡闹,朕可要重重罚你的!”

齐景焕自来跟昭明帝亲近惯了,只挨着昭明帝抱着他的胳膊叫道:“皇伯父,侄儿又不是故意忘记的,下不为例还不成不?”

“好了好了,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还这般撒娇耍赖的,也不怕人笑话。这回就算了,下回再不许了啊!喏,坐下好好说话。”昭明帝根本就没打算罚齐景焕,不过白说说逗一逗他,齐景焕一撒娇,他便也就坡下驴不提了。

齐景焕乖巧的在一旁坐下,昭明帝看着特别乖顺的侄儿,眼中充满笑意的问道:“焕儿,武国公之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齐景焕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按律处置。皇伯父,侄儿可从来不做仗势欺人的事情,若不是武国公跑到我岳父府上闹事,侄儿也不能将他送到大理寺去。皇伯父,侄儿真的不明白,我岳父和永宁可是武国公的亲儿子亲孙女儿,他怎么就那样狠毒,非要置他们于死地呢?”

昭明帝面色一凛,沉声道:“焕儿,可不许胡说。”

齐景焕梗着脖子叫道:“皇伯父,侄儿没胡说,是真的。我岳父班师还朝那阵子,侄儿特地调阅了刑部 存档,发觉永宁和她哥哥失踪之事疑点重重,当时若是追查下去,不可能查不出任何结果的,可是刑部却不清不楚的销了案子。如今皇甫永安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我岳父和永宁因为这事日夜难安,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听齐景焕这么一说,昭明帝也皱起了眉头,永安永宁兄妹失踪之事已经过去整整十三年,他基本上已经没有印象了。努力想了好一阵子,昭明帝才仿佛记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十三年前的秋天,皇后突然来到懋勤殿外求见,昭明帝虽然不喜皇后,却也知道若是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皇后绝不会来懋勤殿求见。昭明帝便宣皇后覲见,皇后刚刚进殿,还没来的及说话,关雎宫的总管太监崔喜也来到殿外求见,昭明帝一听爱妃有事,便立刻命崔喜进殿回话,然后才不耐烦的问皇后有什么事情。

皇后只说了一句“皇上,安阳县主的一双儿女被人偷走了…”,崔喜便跑进来高声报喜,言道“刘贵妃娘娘诊出喜脉。”昭明帝大喜过望,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立刻赶到关雎宫去看刘贵妃,皇后急了,追问安阳县主一双儿女失踪之事如何处置,昭明帝撂下一句“着刑部调查寻找”,便匆匆去了关雎宫。

皇后只得去求太后,太后也是震怒,只是因为有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太后再震怒也不能直接对刑部下旨,而当时的刑部尚书是武国公夫人刘氏的远亲,这案子到了刑部,自然查不出任何结果。而昭明帝则沉浸在爱妃又有喜的兴奋之中,彼时皇甫敬德也只是定北军中一员普通的战将,昭明帝对他甚至都没有印象,对皇甫敬德一双儿女失踪之事便也没有放在心上。两三日之后,昭明帝就将皇甫永安和皇甫永宁失踪之事忘的干干净净。

直到定北军大败忽剌人,皇甫敬德上了密折,昭明帝才想起皇甫敬德的一双儿女十三年前失踪了。可他也没想着下旨为皇甫敬德寻找还不曾找到下落的儿子。或许在昭明帝看来,皇甫永安早已经死了,下旨寻找不过是白费功夫。

现在想来,昭明帝也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有些欠妥,可是做都已经做了,难道让他堂堂一国之君向臣子认错么?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昭明帝眉头皱起,看向他的侄子,沉声问道:“焕儿,你欲如何?”

齐景焕摇摇头道:“皇伯父,此事侄儿做不得主,我岳父才是苦主。”

昭明帝缓缓点头,皇甫敬德守边二十年,受尽风雪之苦,还为国立下那般大功,他的确也不能太寒了皇甫敬德之心。与皇甫敬德相比,一个空头国公实在不算什么。“朕知道了,焕儿,定北侯是你的岳父,也就是朕的亲家,朕一定会给他一个象样的交待。”昭明帝能将话说到这般地步,已经算是不错了。

齐景焕立刻站起来整整衣衫,向昭明帝跪下,大声说道:“侄儿替岳父拜谢皇伯父。”

昭明帝笑着摆了摆手,打趣道:“快起来吧,你这孩子倒是把自己当上门女婿了。走,时间差不多了,咱们爷俩去永福宫用膳。”

齐景焕站了起来,陪着皇伯父往外走,刚走出懋勤殿,便遇上了急匆匆走来的六皇子齐景炜。十三年前刘贵妃遇喜,让昭明帝没心思处理皇甫永安兄妹失踪之事,怀的就是这六皇子齐景炜。

“父皇…乐王兄!”齐景炜看到他父皇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请安,到了近前齐景炜才发觉堂兄齐景焕在他父皇身后,不得不叫了一声。

“炜儿,你如何来这里了?”昭明帝微微皱眉问道。六皇子今年十二岁,正在上书房读书,此时是他用午膳的时候,他应该在上书房,而不该出现在懋勤殿外。

“回父皇的话,儿子早上去给母妃请安,母妃亲手炖了父皇和儿子都极爱吃的八宝鹿筋,儿子特来请父皇用午膳的。”齐景炜赶紧解释。

“哦,是这样。”昭明帝听儿子提起八宝鹿筋,立刻想起了他与刘贵嫔从前那不能告诉人的私密之事,不免有些个意动。若是身边没有齐景焕跟着,昭明帝定然立刻与刘景焕一起去凝翠宫了。只是他刚刚才答应侄儿一起去永福宫陪太后用膳,却是不好立刻改弦更张的,否则他那张老脸也挂不住。

齐景焕基本上是在宫中长大的,对于宫妃邀宠的诸般花样儿他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齐景炜的话音刚落,他的脸上他浮起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令齐景炜无名上火的笑容。他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齐景炜便已经如同好斗的小公鸡一般死死瞪着齐景焕,一双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只要齐景焕再有一丝挑衅之意,齐景炜就会冲来暴打齐景焕。

“炜儿,你自己去吃吧,父皇要和你堂兄一起去永福宫陪你皇祖母用膳。”昭明帝想了一下便给出了答案。

齐景炜早上可是在他母妃刘贵嫔面前保证过的,中午一定会将他父皇请到凝翠宫,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突然杀出个齐景焕,让他大失脸面,齐景炜恨恨的瞪着齐景焕,重重哼了一声,若非是当着他父皇的面,齐景炜的拳头便要打上齐景焕的脸了。

“是,儿臣遵旨。”齐景炜闷闷应了一声,又向齐景焕说道:“堂兄不在王府养病,尽往宫里跑做甚,万一一个不小心又掉进池子里,连累我们还是小事,若是又坏了身子,岂不是坏了平戎郡主的终身。”齐景炜心中妒恨难平,他又一向骄横惯了,到底忍不住刺了齐景焕一句。

齐景焕神色淡然,若是齐景炜一说他就动气,怕不得早就气死百八十回了,对付齐景炜最好的办法就是蔑视他,当他不存在就是对齐景炜最大的打击。而齐景焕心里清楚,自己什么都不说,他的皇伯父自会替他出头。

果然,昭明帝一听儿子出言不逊,便大怒喝道:“放肆,齐景炜,还不快向你乐王兄赔罪,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身上了,来人,传朕旨意,周齐冯堂二人教导皇子无方,罚俸一年,六皇子的伴读各赏二十大板,收六皇子出宫腰牌,罚一年月银。”齐景炜如今只是光头皇子,并没有领差使,所以他并没有俸禄,只有每个月一百两银子的月钱,所有未成年的皇子都是这样的份例,至于他们的母妃会不会私下补贴,那就是她们母子之间的事情了。

齐景炜并不在意自己被罚月银,当然更不在意他的师傅和伴读被罚银打板子,他在意的是被收了出宫的腰牌,早在齐景炜九岁那年,便已经从昭明帝手中讨了出宫腰牌,想出宫随时便能出宫,这可是成年皇子才有的待遇,就连中宫嫡子,比齐景炜大一岁的五皇子齐景煜都没有的,这也是齐景炜最得意之处。如今失了这份特权,让齐景炜怎么受的了。

齐景炜恨恨低下头,对堂兄齐景焕心不甘情不愿的咬牙说道:“乐王兄,小弟童言无忌,还请你不要生气。”

齐景焕淡笑道:“阿炜堂弟言重了,我近日听人说了一句俚语,叫一咒十年旺,指不定你这么一说,我这身子骨就彻底好了。呵呵,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生不生气的,很不必当回事的,哪里还用行礼了,快请起吧。”

齐景炜心中那个恼恨啊,他都已经躬腰低头了好一阵子,齐景焕才说不用行礼,耍他玩么!偏他还不能发作,毕竟他父皇还在一旁盯着的,如今他的母妃在宫中的处境大不如从前,齐景炜也没了象从前一样嚣张的底气。

“嗯,这样就对了,你们是兄弟,很该和和气气的才是,高三保,收了六皇子的出宫腰牌。”昭明帝淡笑说了一句,到底也没忘记收回齐景炜的出宫腰牌,齐景炜心中气的不行,却不得不将腰牌解下来递给高三保。在后宫之中长大的孩子,就算是再嚣张也都是有眼力劲儿的,有谁敢真的蛮横呢。

“焕儿,我们走吧。”昭明帝看着高三保收回腰牌,方才缓缓说了一句。齐景焕应了一声,赶紧随他皇伯父往永福宫而去。

齐景炜垂手侍立于一旁,直到已然看不见他父皇的身影,他才愤怒的扯过他的随身小太监,拽到树后对他狠狠一通拳打脚踢,小太监疼的满脸是泪,却得死死咬着牙关,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他深知若是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都会让他的主子更加的暴虐,只有把自己当成个没有感觉没有反应的破麻袋,让他的主子觉得打起来没意思,他才会停下来。这是所有齐景炜身边的小太监用血肉之躯换来的惨痛经验。

出了一口邪气,齐景炜心情也没有舒畅多少,他没能将他的父皇请到凝翠宫,自己也不想去了。可又不能去上书房,这会儿他的伴读和上书房的师傅正在受罚,他去了会更加的不自在,齐景炜想了一会儿,决定去找他的二皇兄齐景烨。不想这一去,却让齐景炜看到了令他极为震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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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饭局,今天就更这些了,明天争取多更些。

第一百一十回撞破

却说六皇子齐景炜心中烦躁气恼,便也无心去凝翠宫,径自跑去皇子所三皇子齐景烨的住处。时至午末时分,宫中各处都极安静,这个时间是宫中睡午觉的时间,三皇子的葆华菀外只有一个强打精神的守门小太监,就在他打瞌睡的时候,齐景炜如一阵风似的冲进葆华菀,直往他三哥的卧室飞奔而去。守门的小太监还以为突然刮了一阵风,也没有在意,犹自继续打瞌睡了,横竖这大中午的不会有人过来。

还没跑到三皇子的卧室,齐景炜突然听到卧室中传来一阵极压抑的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齐景炜小时候可没少听。那时他才两三岁的光景,还不曾搬到皇子所,跟着他的母妃住。每当他父皇过来的时候,齐景炜总能听到这样的动静,是以齐景炜虽然只有十二岁,对男女之事已经很清楚了。所以当他听那样的声音,便本能的慢下脚步,高抬脚低落步的悄悄接近他三哥的卧室北窗下,趴着窗台透过银红霞影纱往里偷窥。

齐景烨的卧室中垂了重重叠叠的柔缦轻纱,所以齐景炜看的并不真切,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两个身影,齐景炜使劲儿睁大眼睛仔细看,待看清上面的那个人的时候,他不由惊的目瞪口呆,那人可不是他的三哥,而是梨园宫中一个唱铜锤花脸的武生,他的身体极为高大魁梧特别好认,就算他勾了脸齐景炜也能认出他就是梨园宫中第一武生谭鹞子。

齐景炜大惊,谭鹞子竟然在他三哥的房间中做那等事情…就在齐景炜要离开窗台闯进房中之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娇柔叫声“谭郎,奴家快活死啦…”

齐景炜仿佛被惊雷劈中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那道声音娇柔中透着一丝沙哑,正是他三哥齐景烨的声音,齐景炜再再不会听错的。

震惊之后,齐景炜又趴到了窗子上,不错眼珠子的往里瞧。齐景炜终于看清了,在下面那个人就算是勾了脸,扮成花旦的样子,可他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他的三哥齐景烨。

“三哥和谭鹞子?”齐景炜皱眉想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主意,他悄悄来到三皇子的卧室门外,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专捡那最要紧的时候,齐景炜猛的抬腿重重踹开房门,就那么杀气腾腾的闯了进去。

踹门的巨大声响惊破床上那一对假凤虚凰,两人身子一阵哆嗦,压在三皇子身上的谭鹞子滚落在地,“啊”的惨叫一声疼昏了过去,三皇子齐景烨亦是颤抖的如同筛糠一般,显然是被吓坏了。

“三哥,谭鹞子,你们可真行啊!”闯进房的齐景炜还不知道自己给他三哥和谭鹞子造成什么样不可逆转的伤害,只大大咧咧坐在正对着床的椅子上,不屑的讥讽道。

“六弟!你怎么在这里?”齐景烨惊呼一声,慌忙抓过纱被将自己胡乱裹了起来。因为心慌意乱,他裹的并不严实,齐景炜看的心头一颤,忍不住喉头颤动,本能的咽了一下口水。齐景炜一直知道他三哥相貌生的极好,却没想到他三哥的身子比脸更加迷人。

“怪道母妃怎么说三哥都不肯成亲,原来…”齐景炜重重哼了一声!

“六弟…”齐景烨头一回被人捉奸在床,对方还是他的亲弟弟,齐景烨完全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只能低声哀求的叫了一声。

齐景炜口中说着“这事我必要告诉父皇母妃”,身子却纹丝不动的坐在椅上。齐景烨慌忙跑下床扑跪到他弟弟的面前,抱着他弟弟的腿低声求道:“六弟千万不要,三哥求你了。只要你给三哥保密,你想要什么三哥都给你。”

“哼,你有的我岂会没有,还用你给我?”齐景炜一甩头移开眼神,不看已经敞开大片胸脯的三哥,很是傲慢的说道。

“这…六弟,只要你给三哥保守秘密,将来不论你要三哥做什么三哥都答应你!”做为皇子,最想要的除了那个位子之外还能有什么,齐景烨句话可算是说到齐景炜心里去了。

“三哥,此言当真,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答应?”齐景炜惊愕的追问。

“当然当真,六弟,你我是亲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又是我们兄弟三人之中最象父皇的人,只要六弟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三哥从此就唯六弟马首是瞻。”齐景烨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我信三哥。”齐景炜赶紧将他三哥扶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在他三哥那白皙粉嫩的胸膛扫了一下,齐景烨身子一激灵,看向他六弟的眼神都迷离了许多。

齐景烨起来去屏风后穿衣裳,齐景炜看着依旧昏倒在上的谭鹞子,眼中闪过一抹戾色,这般粗鄙低贱之人,也敢压在他三哥的身上,不弄死他,齐景炜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皇子的身份。齐景炜不是那种做事之前要反复思量的之人,他蹲在谭鹞子身边,嚯的拔出了插在靴筒中的匕首,向谭鹞子的胸口刺去。

“六弟不要…”听到拔匕首的声音,三皇子也不顾衣裳不曾穿好,猛的冲出来向齐景炜大叫。齐景炜手下一顿,恰在此时,原本“昏迷”着的谭鹞子一个懒驴打滚便滚出一丈多远,逃离了齐景炜的刺杀范围。

“六弟,别伤他,鹞子,还不快给六殿下磕头。”齐景烨着急的叫了起来。

谭鹞子赶紧翻身跪倒,向齐景炜梆梆梆的磕起了响头,边磕边低声叫道:“六殿下饶命,六殿五饶命…”

齐景烨快步跑到他弟弟的身边,急切的说道:“六弟,别杀他,他的身手极好,将来一定能派上大用场的。鹞子,快说你以后都会听六殿下的吩咐。”

谭鹞子赶紧说道:“小人愿意效忠六殿下,请六殿下吩咐。”

“三哥,他的身手果然极好?”齐景炜攥着手中的匕首,用怀疑的语气问道。

“真的真的,鹞子的功夫极好,他使的一手好飞镖,能百步穿杨,轻身功夫也好,一丈多高的围墙他一纵身就能跃过去。”三皇子急切的说道,他还不知道经此一事,谭鹞子已经成了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再不能给他那种他想要的快乐,所以三皇子说什么也要保下谭鹞子。

“行吧…叫他发个毒誓。”齐景炜掂着手中的匕首冷冷的说道。

谭鹞子也够上道,立刻跪下发了若他有贰心不效忠六皇子,必受五雷轰顶万箭穿心之罚的毒誓。齐景炜这才算相信了,命谭鹞子起身。

齐景烨到底怕自家弟弟还想杀谭鹞子,便向他使了个眼色,谭鹞子会意,跪下告退。齐景炜此时倒也不打算再为难谭鹞子,便由着他去了。谭鹞子对三皇子的葆华苑很是熟悉,自去了净房净面更衣,洗去了脸上的油彩,换上干净的衣裳,谭鹞子匆匆从后门离开了葆华苑。

谭鹞子走后不久,齐景炜也走了,他来的时候满心怒意,可走的时候脸上却隐隐有得意之色。虽然他在他父皇面前受了罚,被迫交回出宫腰牌,可他拿住了他三哥的短处,往后想做些什么事情就更方便了。两下相较,他今日中午总是收获大过失去,也算是赚了。

齐景炜已经将他母妃交待的差使忘的一干二净,只回了他自己的院子。可怜刘贵嫔在凝翠宫中抻着脖子等着,脖子都抻酸了也没见着她的丈夫和儿子的身影。过了午正时分,刘贵嫔再也等不下去了,着人出去一打听,才知道今日上午乐亲王进宫,昭明帝与他一起去永福宫陪太后用午膳了。

刘贵嫔心中这个气啊,连乐亲王都来截她的胡,她怎么能受的了。只是不想承受也得咬牙忍着,如今昭明帝对她的宠爱已然淡薄了许多,在这个当口儿,她再也不敢恃宠而骄,得先想法子将昭明帝笼络回来才行。刘贵嫔摸摸自己的肚子,若是再怀上个孩子,或许…

这几日是她最易遇喜的时间,她说什么也得让昭明帝在凝翠宫过夜才行。中午的机会失去了,那就再想法子让昭明帝晚上过来。对于和昭明帝的床第之事,刘贵嫔信心极足,她知道宫中没有人比她更能搔到昭明帝的痒处,否则她也不能独占昭明帝近二十年的宠爱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刘贵嫔当成种马的昭明帝已然陪太后用过午膳,母子祖孙三人吃茶的时候顺便商量商量今年的中秋节如何操办。

从前刘贵嫔还是贵妃的时候,她几乎夺走了皇后所有的主持宫务的权利,如今刘贵妃被贬为贵嫔,又处于禁足之中,虽然这禁足令执行的并不严格,昭明帝隔上七八日总要去凝翠宫一回,可是刘贵嫔协理宫务的权力却被太后完全收了回来。在昭明帝不愿意让皇后掌管宫务的情况下,太后少不得要受累了。她情愿自己辛苦些,也不愿意让其他的妃嫔分了儿媳妇的权。所以有些事情太后还是要和昭明帝说道说道的。

“母后,让您这般辛苦,儿子实在惶恐。”昭明帝放下茶盏说道。

太后淡淡笑了一下,缓声道:“还好,有皇后帮衬着哀家,哀家倒也不很辛苦。”

昭明帝听太后提到皇后,心中别扭的很,只垂眸不语。太后见状只能暗暗叹了口气,她真不知道儿子这是怎么了,皇后不论德容言工都是上上之选,怎么她儿子就是不喜欢呢?好吧,不喜欢也算了,可皇后到底是后宫之主,她可以无宠,却不可以没有相应的尊重,昭明帝头几年还好,虽然不宠皇后,却也算给了她应有的体面,可是这几年却是越发过份了,直有将皇后踩到泥里的意思,帝后不和可是宫中大忌,所以太后一有机会就会想法子撮和帝后,皇后是个好的,一直无怨无悔的,可是昭明帝却死活不上道,为这事太后可没少生气。

“母后,这事您安排就好,焕儿,你将你皇祖母赐给平戎郡主的教养嬷嬷都撵了回来,总得再找人去教她规矩,要不然岂不是要失了皇家体统,回头再重选几个,你亲自送过去吧。”昭明帝不想继续方才的话题,便生硬的话题转到皇甫永宁身上了。

太后心中不快,便沉声说道:“宁丫头是于国立下大功的郡主,哀家想着派教养嬷嬷并不合适,便下旨命公孙老夫人去教导她。皇帝就不用再费心了。”

昭明帝吃了一惊,刚才齐景焕并没有告诉他太后命公孙老夫人教导皇甫永宁之事。昭明帝还想着再派几个真正精明能干的嬷嬷去定北侯府做眼线,他哪里能想到太后的运作这么快,他还来不及反应,懿旨已经颁下了,他又不能公然违背太后之意,只得暂时息了往定北侯府派“教养嬷嬷”的心思,回头命高三保徐徐图之吧。

皇甫敬德父女不上道,这让昭明帝心中很不痛快,他不痛快了自然就要皇甫敬德父女添堵。深知皇甫敬德最看重的就是女儿皇甫永宁,昭明帝心里便有了主意,乐亲王府四名侧妃的位置可都还空着,正好借选秀之机赐四名家世才貌上佳的名门闺秀给齐景焕,他必要让皇甫永宁过上表面光鲜,内里却浸透黄连汁子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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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小区变电箱烧了,今天才修好,所以没能更新。这章是被昨天的,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一十一回困惑

齐景焕并不知道他的皇伯父正盘算在明年选秀之时赐他四名侧妃,他想做的事情都做了,也该告退出宫,早些回去还他还能再去定北侯府晃一圈儿,自从那日定北侯府开府他与皇甫永宁有过相对亲近的接触之后,他已经七八日没怎么好好和皇甫永宁说话了。

“焕儿…”齐景焕正在想着一会儿怎么样才能与皇甫永宁单独相处,却听他皇祖母提高声音叫了他一句。齐景焕赶紧转头看向他的皇祖母,只见太后微微皱眉,关切的问道:“焕儿,可是累着了,用不用吃药,要 要不要歇一会儿?”

齐景焕赶紧摇头说道:“皇祖母,孙儿很好,并不用吃药,您刚才已经吃了茶,这会儿也该歇晌了。孙儿在您这里,倒闹的您不能安心休息,不如孙儿这便告退出宫?您也能好好休息。”

太后倒是不累,可她觉得孙子的身子骨还是没有完全养好,想来这会儿是有累着了,想回王府好好休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太后便点头应道:“也好,来人,将前儿皇后送来的那对紫芝拿来交与乐亲王。”然后又对齐景焕说道:“焕儿,快些将身子彻底养好,需要什么只管和皇祖母还有你皇伯父说。”

昭明帝也笑着说道:“母后说的极是,焕儿,早些养好身子,也好早点儿开枝散叶,多给你父王生几个孙子。”太后听了连连点头,她从前最担心的就是宝贝金孙身子骨不争气,怕她的小儿子就此断了香火。

齐景焕一一应下,虽然有些个不好意思,不过一想到皇甫永宁生下他们的孩子,齐景焕心中就异常的兴奋,想见到皇甫永宁的心思更加强烈了。带着太后和昭明帝赏赐的珍贵药材和各种珍玩,齐景焕又来到了定北侯府。

公孙老夫人早已经回来了,皇甫敬德父女听说太后颁了旨意,指派公孙老夫人教导皇甫永宁,再不会派什么教养嬷嬷,都高兴极了,皇甫永宁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赵钱孙李等人虽然在宁虎园只住了几日,可她却觉得这几日好生漫长,每天看着赵钱孙李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整天说这样不行那样不对的,皇甫永宁真觉得再这样下去,她非得将赵钱孙李等人全部砍了不可。

“宁丫头,奶奶不会象赵嬷嬷她们那样挑剔你,可是该学的东西你也得全部学起来。敬德,听太后的意思,宁丫头的婚期多半会定在明年十月,一应东西都该准备起来了。”公孙老夫人干脆利落的说道。

皇甫敬德点点头,躬身说道:“婶婶您帮着列个单子,侄儿亲自去张罗。”

公孙老夫人皱眉说道:“你拿什么张罗?赶紧把你娘和你媳妇的嫁妆要回来再说,再有就是赶紧派人去采购好木头,别的东西都好办,有银子就能采办出来,可是好木头却不易得,得赶紧撒出人手去寻摸,宁丫头是要做亲王妃的,自然要用好木头,至少要有一堂紫檀家具,还要有一堂金丝楠木的,若是能置办一堂沉香木的就更好了,不过沉香木大料极为难得,有钱都没地儿买去…”

进入办嫁妆状态的公孙老夫人一气儿说了足有一刻钟,听的皇甫敬德和皇甫永宁两个人目瞪口呆,只是置办家具就有那么多讲究,真是好麻烦啊…皇甫永宁越发觉得还是她娶媳妇儿比较靠谱,这样办嫁妆这种麻烦极了的事情就能让齐景焕去张罗了。只是在被她爹吼过两次之后,皇甫永宁也学乖了,她不会当着她爹的面叫嚷她才是要娶媳妇儿的人,而是准备和齐景焕私下“沟通”。若是齐景焕主动做她的媳妇,想来她爹也不会不同意的。

公孙老夫人说了好一阵子,说的口都干了,却见皇甫敬德父女两个正在用雾煞煞的眼神看着自己,公孙老夫人皱起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再次觉得定北侯府需要一位女主人,否则这父女二人铁定会将日子过的七零八落不成样子。

“行了,敬德你先回去吧,多多打发人手到南边儿去寻好木头好木匠,其他的老身再列个单子给你。”公孙老夫人无奈的说道。皇甫敬德赶紧应声称是,他最不缺人手,只要发话下去就行了。

皇甫敬德一阵风似的走了,皇甫永宁见公孙老夫人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她不禁也想象她爹一样溜走。

“宁丫头,你过来。”似是看透了皇甫永宁想偷溜的心思,公孙老夫招手叫了起来。

皇甫永宁只得走了过去,勉强笑着问道:“公孙奶奶,您让我做什么?”

“宁丫头,会看帐本么?”公孙老夫人笑着问道。

皇甫永宁点了点头,很诚实的说道:“看过一些军中的帐册。”自从十岁开始,皇甫永宁便从军需官中手接过为伤残将士发放抚恤救济之事,如今已经连续经手了六年,算帐看帐册什么的完全难不倒皇甫永宁。

公孙老夫人轻轻吁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会看帐就好。宁丫头,奶奶已经将定北侯府的帐册做起来了,从今儿开始你来管帐,奶奶在一旁帮衬着。来,先合合帐。”

皇甫永宁并不是很情愿的应了一声。她不是不会管帐,只是实在没有兴趣,看帐本哪里有练功来的痛快过瘾。可是她心里也清楚,这帐她是非管不可的。在军中之时她爹都将帐本子丢给她,皇甫永宁实在不指望她爹在开府之后会主动管帐。

公孙老夫人当然知道皇甫永宁对管帐管家这种事情没有兴趣,可这不是没有兴趣就可以不做的事情。于是她只装作没有看见,将帐本和算盘一并推到了皇甫永宁的面前。

皇甫永宁无奈的拉过算盘接过帐本,开始拔动算盘珠子。公孙老夫人瞧着皇甫永宁那极不熟练的打算盘的动作,不禁摇了摇头,这算盘打的连初学算盘之人都不如,她还得从头开始教。

公孙老夫人刚要开口,却听陈宁在门外禀报:“回少将军,王爷从宫中回来了,元帅请您过去。”齐景焕这阵子可是没有白在定北侯府里走动,如今上至皇甫敬德下至府中的每一个下人都将齐景焕当成自家人,因些才有陈宁那句“王爷从宫里回来了”而不是“王爷来了”,只是一字之差,便看了了亲近程度的不同。

皇甫永宁正不想看看帐本打算盘,一听齐景焕来了,正好有借口开溜,她忙起身说道:“公孙奶奶,我先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公孙老夫人如何看不出皇甫永宁想借机开溜的意思,只是不说破,还微笑着说了一句:“去吧。”做为一个过来人,公孙老夫人看的出来齐景焕对皇甫永宁是情根深种,可是皇甫永宁对齐景焕却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她更多的是将齐景焕当成好兄弟,这样下去可不好,公孙老夫人也想让皇甫永宁与齐景焕多多相处,让她真正的喜欢上齐景焕。

皇甫永宁如蒙大赦,应了一声便飞快的跑了出去。公孙老夫人看着皇甫永宁的背影摇头微笑,只是这笑容在听到皇甫永宁高喊“阿黑…”的时候凝滞了。阿黑那家伙是头一号会撒娇争宠的,有它跟着捣乱,皇甫永宁还怎么和齐景焕培养感情呢?

正在后园懒的不行的阿黑听到主人呼唤,立刻抖擞精神飞奔出来,公孙老夫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人一虎相伴的走出了宁虎园。

“阿焕,你出来啦,多谢你帮我解决了大麻烦。”皇甫永宁看到齐景焕,便笑着招呼起来。对于齐景焕将赵钱孙李等人退回宫中之事,皇甫永宁是真心感激的。

齐景焕笑着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谢的。永宁,你放心吧,以后再不会有人给你送教养嬷嬷的。你只听公孙老夫人讲些规矩就行了。若是愿意就照着做,若是不愿意听听就算了。”

皇甫永宁眼中尽是笑意,开心的说道:“那可太好了,阿焕你不知道,那些规矩多极了,好麻烦的。对了,阿焕,我…”皇甫永宁刚要说出谁做谁的媳妇之事,突然想起她爹为这事训了她好几回,这会儿又当着他爹的面,所以皇甫永宁立刻紧紧闭上嘴不说了。

齐景焕见皇甫永宁分明有话要说却又不说,心中很是惊讶,他所认识的皇甫永宁可是个快人快语的姑娘,再不会这样犹豫不决。

皇甫敬德看到这些种情形,心中突然很不是个滋味,他的女儿居然已经有话不愿意当着他这个做爹的面说了,这让皇甫敬德很是失落,同时又有种女儿终于长大了的心酸喜欢。

“阿黑,走,咱们出去溜溜。”皇甫敬德向卧在女儿脚边的阿黑招了招手,便站起来走了出去。阿黑听到主人招唤,立刻甩着尾巴甩着肥屁股追了过去。

齐景焕见岳父大人走远了,还将阿黑也带走了,心中顿时生起无限感激,这是多好的岳父啊,他往后一定要倾尽全力孝顺岳父大人,方不负岳父大人的一片深情厚意。

皇甫永宁见齐景焕深深的看向她爹离开的方向,便笑着问道:“阿焕,你有话同我爹说么?”

齐景焕忙摇头道:“不不,我没有什么要和岳父说的,对了,永宁,刚才你想说什么?”

皇甫永宁“哦”了一声,略显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阿焕,我觉得…呃…你还是做我媳妇比较好。”

“什么?永宁,你说什么,我…做你的媳妇?”齐景焕震惊极了,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的问道。

皇甫永宁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对啊,就是你做我媳妇。”

“啊…”齐景焕吓的脸色儿都变了,皇甫永宁又说了一次,他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出问题,那么就是皇甫永宁出了问题。齐景焕突然想起定北侯府开府那日,皇甫永宁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当时他没往心里去,后来一忙也就忘记了。早知道皇甫永宁是认真的,他当时就会很认真的将这个问题说清楚了。

“永宁,你知道你是女儿之身,我是男子?”齐景焕用引导的口气问道。

皇甫永宁点点头,这事儿她自然是知道,她爹都说过好多回了。

齐景焕轻轻吁了一口气,又说道:“永宁,做人媳妇的都是女儿家,再没有那个男子做人媳妇的。”

皇甫永宁听了这眉不由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郁闷之色。齐景焕一直不错眼珠子的盯着皇甫永宁,自然将她眼中的郁闷看了个清清楚楚。

“永宁,你能告诉我为会么要我做你的媳妇么?”齐景焕换了个角度,用更加轻柔温和的语气问了起来。

皇甫永宁闷闷说道:“我听说过,做媳妇的要管家理事,要下厨做饭,要养孩子,还有,做人媳妇就要备嫁妆,好麻烦的!”

皇甫永宁说的这些,齐景焕多少都猜到了,他知道这必定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便又微笑的柔声问道:“永宁,还有没有别的呢?”

皇甫永宁闷声道:“当然还有,做了人家的媳妇,我就不能上阵杀敌了,不能打仗就没有银子,我就不能继续接济那些伤残的退役将士了。”

听到皇甫永宁这个明明极荒谬,却让人极为感动的理由,齐景焕心情激荡,他一把抓住皇甫永宁的手,急急说道:“永宁,那些是别人家的媳妇要做的事情,做我的媳妇,你只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做原原本本的你自己,你不需要做任何的改变,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你放心,嫁给我,你照样可以做一切你喜欢做的事情,不论是骑马打猎上阵杀敌还是陪阿黑玩,都没有问题!”

皇甫永宁困惑极了,这些日子不论是公孙老夫人还是赵钱孙李等人在她耳边念叨了无数次诸如怎样做才算是合格的女人,让一向无比自信的皇甫永宁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可是现在齐景焕又这么说。皇甫永宁觉得自己现在就象是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要往那个方向而去的迷路之人,而指路的却有很多,每个人指的方向都不一样,她到底要往哪里走?

第一百一十二回吃醋

看到一向充满自信的皇甫永宁眼中流露出迷茫困惑,齐景焕心疼极了,他紧紧握住皇甫永宁的手,极其没有原则的说道:“永宁,相信我,不用管别人怎么说,你就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皇甫永宁,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做任何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喜欢做人媳妇的话,那就按你说的,我做你媳妇好了。”

“啥…”皇甫永宁震惊的瞪大眼睛望着齐景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齐景焕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只一忽儿的功夫,他就变了说辞呢?

齐景焕见皇甫永宁只顾着惊讶,完全忘记被自己牵了手,不免暗自窃喜。皇甫永宁的手很暖和,这让常年手脚冰凉的齐景焕越发贪恋那种温暖的感受。“永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高兴就好。”齐景焕口中说着话,手中做着小动作,变原本的握手为十指相叉交缠,如此一来,他就能和皇甫永宁掌心相对,感受更多的温暖。

一向警惕的皇甫永宁面对齐景焕的时候,不知不觉便卸下全部的警惕,否则以她的身手,齐景焕别说是与她牵手,就算想挨近皇甫永宁一丈以内的都是完全不可能。就算与齐景焕十指交握,皇甫永宁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自在不习惯,仿佛他们两人原本就应该这样。

见皇甫永宁没有甩开自己,齐景焕又悄悄的挪动脚步,与皇甫永宁挨的更近一些,皇甫永宁还没回过神来,犹自沉浸在震惊之中。齐景焕不敢再动了,事实上他若是再靠近些,就要偎进皇甫永宁怀中了。

皇甫永宁还在想齐景焕那句“我做你媳妇好了”,也没注意齐景焕已经与自己肩并肩的站起,十指交缠的握着。

“齐景焕…”“吼…”一声怒吼和一声咆哮同时响起,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皇甫永宁和齐景焕的耳边。齐景焕被吓的身子一颤,脚下一个没站稳,便歪在皇甫永宁的身上。皇甫永宁本能的伸手揽住齐景焕的腰,将齐景焕抱了个正着。

齐景焕惊魂未定,如同受惊的小兽一般望着皇甫永宁,眼神是那么的楚楚可怜,立刻激起了皇甫永宁心中的保护欲。

一句“阿焕你别怕…”没过脑子,皇甫永宁便飞快的说了出来,齐景焕靠在皇甫永宁热力无限的怀抱之中,刚刚受的小小惊吓已经完全散去了,他望着皇甫永宁的双眼,喃喃说道:“永宁,你会一直保护我么?”

齐景焕喃喃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皇甫永宁连想都没想就重重点头,许下了一生的承诺,“阿焕,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皇甫永宁!”又一声怒吼炸响在皇甫永宁的耳边,皇甫永宁这才抬眼循声看去,只见她爹的脸黑的象书案上的砚台一般,一双眼睛瞪的象铜铃似的,看着好不吓人,站在她爹身旁的阿黑也死死瞪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控诉。

“爹…阿黑…”皇甫永宁纳闷的叫了一声,将犹自偎在她怀中的齐景焕扶起来站稳,齐景焕忙也叫了一声:“岳父…”,和皇甫永宁一起迎着她爹和阿黑走了过去。

皇甫敬德冷哼一声,连应都不应皇甫永宁和齐景焕,阿黑更是傲娇,嚯的调转身子,用它那肥硕的胖屁股对着见色忘兄弟的皇甫永宁。阿黑刚转过去又忽的调转了身子,猛然扑到皇甫宁永的身边,硬生生挤进皇甫永宁和齐景焕之间,还刻意扭了扭屁股,将齐景焕挤的站不稳脚跟儿,直向左侧栽倒。皇甫永宁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齐景焕的手,硬将他拉了回来,这才让齐景焕免受一摔之苦。

“阿黑,不许胡闹!”皇甫永宁低斥一声,阿黑立刻委屈极了,纵身一跃扑到皇甫敬德面前,两只前爪抱住皇甫敬德的双腿,将大脑袋埋进前爪底下,一向摇来摇去的长尾巴也收起来藏到身子底下,坚决不理见色忘弟的皇甫永宁。

“阿黑乖,不恼啊,爹回头带你去玩。”皇甫敬德真是把阿黑当小儿子养的,一见阿黑那委屈到不行的小模样儿,立时心疼了,赶紧蹲下来给阿黑顺毛抚慰它。阿黑还是将头藏在爪子下面不肯见人。皇甫敬德抬头看了困惑不解的女儿一眼,沉声道:“永宁,阿黑生你气了,还不来哄它。”

皇甫敬德还不是最宠阿黑的,最宠阿黑的是皇甫永宁,她一见阿黑生闷气,也是心疼的不行,虽然她还不明白阿黑为啥生气,听她爹一叫,皇甫永宁应了一声便奔了过去,不由分说将阿黑的两只前爪掰开,抱住那只硕大的虎头,好生好气的说道:“阿黑,你怎么还生我的气呢,我都没惹你呢,今天也没逼你吃青菜抓你去洗澡啊!”

皇甫敬德听了女儿之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这个女儿打起仗来比谁都有灵性,怎么一下了战场,这脑袋瓜子就不好使了呢,阿黑是不爱吃菜不喜欢洗澡,可也从来没为这事生气啊,它只会撒娇耍赖的闹腾一阵子,然后就乖乖的吃掉分给他的蔬菜和跳进塘子洗澡的。这回阿黑明明是吃醋了…

吃醋!皇甫敬德突然知道自己刚才看到齐景焕与他的女儿站的那么近,两人还手拉着手儿,心里为什么觉得被堵的透不过气来了,原来他和阿黑一样,也是吃醋了。他吃齐景焕那个臭小子的醋,气他取代自己成为他女儿心里最要紧的人。

说到吃醋的,可不只是皇甫敬德与阿黑,还有齐景焕。当齐景焕看到皇甫永宁将阿黑的大脑袋紧紧抱在怀中,阿黑惬意的眯起双眼,那副极为享受的样子特别的招人恨,齐景焕心中就堵的不行,那可是他的媳妇儿!岳父看的紧不说,连阿黑个破老虎都要与他争宠,真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他若是连个老虎都争不过,可就白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

皇甫敬德见女儿的注意力都放在哄阿黑上,便悄悄走向齐景焕,齐景焕身子一凛,刚要开口之时却被他岳父压低声音斥道:“不许开口。”

齐景焕委屈的紧紧闭上口,皇甫敬德伸手搭着未来女婿的肩膀,以不容抗拒的力道胁迫齐景焕跟他一起走了。两人一直到院中的石桌旁,皇甫敬德方才停了下来。皇甫敬德个子高腿长,他的步子迈的又急又大,齐景焕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来到石桌之旁,齐景焕已然有些个气喘吁吁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