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已经触怒昭明帝的皇甫永宁和齐景焕两个押送六十万两饷银来到义武镖局,交由他们押送至边关。义武镖局的总镖傅罡头人面极广,在黑白两道都很吃的开,不独定北军,平南征西镇东军三军的军饷也是由他们协同各军押运的,十数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

皇甫永宁与齐景焕刚刚来到义武镖局门口,便有一名浓眉大眼英武逼人的青年男子疾步迎了出来,只见他满面带笑的迎向皇甫永宁,一拳砸向皇甫永宁的左肩,大笑叫道:“靖边,好久不见,回头可得痛快打一场才行!”

皇甫永宁本与齐景焕并肩而行的,见那男子一拳打来,立刻将齐景焕向右后方轻轻一送,然后拧腰侧身伸手抓住那名男子打来的拳头反手一拧向外一推,笑道:“打就打,怕你不成!”

原来这名“袭击”皇甫永宁的男子正是义武镖司总镖头傅罡的独子傅浩天,武学天赋极高,十二岁那年一战成名,是武林之中头一号少年英杰。他在六年前押运军饷到定北军而与皇甫永宁相识,因为不服气而向皇甫永宁挑战,不想百招之内便败下阵来。

这傅浩天是个心胸豁达之人,并没有因为自己落败而记恨皇甫永宁,反而与皇甫永宁成为很好的朋友,两人一有机会便切磋武功,交手也有几十次了,可他从来都没有发现皇甫永宁的女儿家身份。

此番定北军大胜回京之时,傅浩天因为押镖远离京城已经一个多月,所以错过了得知皇甫永宁真实身份的机会,他昨儿刚刚回到京城,还没来得及与京中好友相聚,皇甫永宁便上门托镖。一听下人禀报皇甫少将军登门,傅浩天那里顾得上听他爹说话,便飞也似的奔了出来。

“阿宁,这位是?”被送到一旁的齐景焕见皇甫永宁与那个浓眉大眼,看上去无比健康的英武少年很是亲近,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酸意,他立刻站到皇甫永宁的身边,无比熟练的握住皇甫永宁的手,仿佛宣示主权似的问了起来。

“哦,阿焕,他就是傅浩天,我和你说过的。”皇甫永宁已经习惯了齐景焕和自己“拉拉扯扯”,便也没有抽出手,还笑着向他解释。

傅浩天看的眼睛都直了,他所了解的皇甫永宁可不是一个肯与人亲近的人,他没见过有人能与皇甫永宁这般亲近。

“原来是傅少镖头。”齐景焕很矜持的微笑颌首,表面看上去平易近人,可骨子里却透着天生的尊贵与疏离。

“靖边,他是…乐亲王?”傅浩天浓眉皱起,看着那个明明在对他笑,却让他感受浓浓敌意的,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少年。因齐景焕身着亲王服饰,而燕京城中的少年亲王只有乐亲王一人,所以傅浩天在略略迟疑之后惊呼起来。

皇甫永宁完全没有感受到齐景焕心中的浓浓酸意,只冲着傅浩天笑着说道:“对啊,他就是乐亲王。”

傅浩天的一双浓眉皱的越发紧了,可还是抱拳躬身行礼,向齐景焕言道:“草民见过王爷。”

齐景焕紧紧握着皇甫永宁的手,淡笑言道:“傅少侠不必多礼,本王常听阿宁提起傅少侠,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然后又侧头看向皇甫永宁,甜甜笑道:“阿宁,咱们是向傅少侠托镖么?”

傅浩天见齐景焕一口一个“阿宁”的叫着他的靖边兄弟,不由疑惑问道:“靖边,你改名字了?”

皇甫永宁笑着解释道:“不是改名字,我本来就叫皇甫永宁,靖边是我爹给我起的字。”

“你爹,你找到亲生父亲了?那可太好了,恭喜你啊!”傅浩天知道皇甫永宁通常以“父帅”或者“义父”称呼皇甫敬德,所以才有此一问。

皇甫永宁摇头道:“不是,父帅就是我亲爹。”

“啊…”傅浩天彻底糊涂了。

“浩天,你这孩子可是练功练傻了,怎么将贵客堵在门外!”一道苍劲有力的浑厚声音传来,齐景焕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与傅浩天有一模一样的浓眉大眼的健硕男子快步走出来,口中说着责备傅浩天的话。

“傅伯伯!”皇甫永宁看到那个男子立刻抱拳高声叫了起来。傅浩天也飞快叫了一声“爹”。原来这个健硕男子正是名震黑白两道的义武镖局总镖头傅罡。

“永宁…乐王爷,草民有礼,两位快屋里请!”傅罡见皇甫永宁身边站着个身着王服的俊美少年,立刻躬身行礼,态度可比他儿子恭敬多了。

齐景焕立刻伸手虚扶,笑着说道:“傅总镖头免礼,快快请起,小王是陪阿宁前来托镖的,总镖头只当我们是普通客人就好。”

傅罡将皇甫永宁和齐景焕让到厅内,下人送上茶水,然后陪笑解释道:“永宁,浩天押镖刚回来,还不知道你认祖归宗之事,浩天,你还不知道,皇甫小将军是皇甫元帅的亲生女儿,因立下平定忽喇之功,已然被皇上封为平戎郡主,赐婚乐亲王爷。”

“啊,你是女的!”傅浩天腾的跳了起来,指着皇甫永宁大叫,满脸都是“这不可能”的表情。

皇甫永宁挑眉一笑,略带小得意的说道:“怎么不可能!”

齐景焕最爱的就是皇甫永宁的自信与活力,他略略歪头专注的看着皇甫永宁,眼神中透着满满的迷恋,那怕让他看一辈子他都看不够。

齐景焕眼中的爱恋满满溢出,在场之人,除了皇甫永宁这个还不通男女之

第一百八十三章再见阿黑

“焕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永宁呢?”皇甫敬德见满脸无奈郁闷的齐景焕从外面走进来,不免惊讶的问了起来,要知道齐景焕与皇甫永宁两个可是形影不离的。

“阿宁出城接阿黑去了。”齐景焕闷闷的回了一声,任谁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笼罩着满满的失落。

“去接阿黑?这孩子真是胡闹!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来人…”皇甫敬德皱眉沉声斥责一声,便向外高喊,想派人去将皇甫永宁追回来。

一名亲兵应声跑进来听令,皇甫敬德沉声道:“速速出城追回少将军。焕儿,永宁往从哪里出城?”

齐景焕忙说道:“岳父大人不用派人追回阿宁,她是听义武镖局的傅少镖头说在江陵渡附近看见阿黑,才匆匆出城去接阿黑的。”

皇甫敬德这才哦了一声,示意亲兵退下去,江陵渡离京城不远,来回也不过两三日的时间,若真是阿黑到了京城附近,的确得有人出城接它才行,否则定会闹出大乱子。

“焕儿,军饷之事都办妥了?”皇甫敬德知道齐景焕跟着一起去领军饷,这才有此一问。齐景焕便将有关军饷之事细细说了一遍,皇甫敬德听说领到了十成的军饷,非但没有欢喜,面上反而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可又不好责怪两个孩子,毕竟他们两个也是一心为了定北军争取最大利益。

齐景焕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一见岳父面上微现忧虑之色,立刻猜到是为了什么,便笑着说道:“岳父大人请放心,军饷之事小婿自会一力承担。”

皇甫敬德低叹一声,勉强笑着说道:“也好,今年将士们总算可以过个好年了。焕儿,你也辛苦大半日了,去百草园歇会儿吧,你身子才好,可不能大意了。”皇甫永安不在家,百草园便成了齐景焕在定北侯府的住处。

齐景焕的身子是比以前好多了,可是到底底子太单薄,跟着皇甫永宁奔波了一上午,他也的确是累了,与其直接回王府让他的母妃见了心疼,倒不如在定北侯府养足精神再回去。因此齐景焕也不推辞,只躬身告退径自去了百草园休息。

再说皇甫永宁冲出义武镖局,跳上马便往城门飞奔,不多时便出了南城门,她也不走官道,只打马往官道旁边的林地而去。皇甫永宁深知阿黑聪明的紧,它才不会大摇大摆的走官道,只会走避人的小路。

冬日天黑的早,皇甫永宁疾驰了两个多时辰,便不得停下来寻找宿处,山林之中极为黑暗,她再也没法往前走了,得找个背风之处生起一堆篝火,才能度过这寒冷的冬夜。

正在躬身捡拾枯枝的皇甫永宁突然听到身后响起风声,风声中还夹杂着呜呜之声,皇甫永宁先是身子一僵,继而丢下手中的枯枝,猛的转过身子大叫“阿黑”,她的声音未落,人已然张开双臂扑了出去。

一个硕大无朋的黑影伴着嗷呜的啸声皇甫永宁飞扑而来,皇甫永宁也飞扑过去,与那黑影抱了个正着,在地上欢快的打起滚来…

那飞扑过来的可不正是阿黑,阿黑自出生便与皇甫永宁在一起,她们两个对对方的气息简直不能再熟悉了,便是隔着数里,阿黑也能从风中嗅出皇甫永宁的味道,它岂有不寻着味儿找过来的道理。

“阿黑,阿黑,我可想你了…”皇甫永宁紧紧抱着阿黑的脖子,将头在阿黑身上用力蹭着,口中叫个不停。阿黑也用四条腿将皇甫永宁紧紧护在怀中,将虎身团成一团,在地上滚个不停。

一人一虎可着劲儿的撒欢,闹腾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阿黑卧在地上,皇甫永宁枕着阿黑的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搔着阿黑的下巴,与它叽叽咕咕的说着话儿,阿黑眨巴着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左前腿随意的搭在皇甫永宁的肩上,安安静静的听她说话,只是没过多一会儿,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就合上了,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终于找到主人的阿黑总算能睡个安心的好觉了。

看着沉睡的阿黑,皇甫永宁轻轻捏着阿黑颌下明显松了许多的毛皮,满眼都是心疼,阿黑比她离开鬼医谷的时候瘦多了,想来是这阵子又要避着人赶路,又没有吃到可口的饭食,这才消瘦了许多。

一夜无言,东方破晓之时,皇甫永宁轻轻拿开阿黑放在自己身上的前腿,悄没声儿的坐了起来,她这一动阿黑立刻醒了,忽的站起来紧紧盯着皇甫永宁,生怕一眨眼主人又不见了。

皇甫永宁与阿黑几乎可以称得上心意相通,她立刻抱着阿黑的头,亲亲热热的说道:“阿黑,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打来烤给你吃。”

阿黑显然是听懂了,一双眼中满是兴奋,一个劲儿的用头顶皇甫永宁,皇甫永宁会意,笑着应道:“行啦,我跟你走。”

一人一虎悄没声儿的在山林中行走,没过多一会儿,阿黑就将皇甫永宁引到一处山坡顶上,皇甫永宁往下一看便笑了起来,原来那山坡下有一群山羊,而阿黑最爱吃的就是烤羊。

“在这里等着。”皇甫永宁轻声说了一句,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往山坡下冲去,只见她身形无比轻盈,如树叶一般飘到羊群之中,在山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皇甫永宁已经飞快打出两拳,将两只山羊打昏,拎起飞速冲回山坡顶上。等在山坡上的阿黑飞扑上来,左一口右一口咬向两只羊的咽喉。这两只倒霉到家的山羊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送了

第一百八十四回阿黑回府

日上三竿时分,进出城的百姓人

“你…什么皇甫小将军,在我们世子面前连个屁都不是!”阿大气的脸都青了,也越发的口不择言。

守城卒面色一变,猛的将阿大推开,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般污辱虎面银甲无敌小将军!早知道你敢抢皇甫小将军的马,老子说什么也会由着你们!”

皇甫永宁刚刚进了城门,那临阳王世子一行便迤逦歪斜的追了过来,阿大抓着守城卒叫道:“有没有个戴着面具驾的马车的小子带着刚才那匹马进城?”

皇甫永宁点点头,轻抖马缰催动马儿往城门而去。在她的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对话声,然后便是一声极整齐的“少将军走好…”

皇甫永宁接过关凭,淡笑说道:“你并没有犯错,有什么错,起来吧。我现在可以进城了么?”那名守城卒赶紧退到一旁,躬身应道:“少将军请…”

皇甫永宁驾着马车来到城门之外,守城将士还以为这又是一个模仿虎面银甲无敌小将军的京城少年,便冷着脸上前验看关凭。皇甫永宁将自己的关凭递了过去,守城卒接过来打开一看,脸色立刻变了,他咚的一声单膝跪倒,双手举起皇甫永宁的关凭,愧疚的说道:“小卒不知少将军驾临,请少将军恕罪!”

皇甫永宁走过之后,那些临阳王府的家丁们才歪歪斜斜的从地上爬起来,原来皇甫永宁并没有下重手,只让那些人受些皮肉之伤,若是皇甫永宁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力度,这会儿怕已经是满地死人了。

“就凭这样的破身手也敢学人家拦路抢马!”皇甫永宁冷冷讥讽一声,便催动马车往前继续走了,奔雷趾高气昂的跟在皇甫永宁的身边,若非倒在地上的临阳王府家丁们翻滚的快,怕不得很被奔雷踩断几条腿。

见到那些家丁向自己冲来,皇甫永宁不怒反喜,只见她飞身从马车上跃下,整个人如一带银练似的,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所有来犯之人打倒在地。一时之间满地哀嚎之声不绝于耳,而皇甫永宁却是连呼吸的节奏都不曾改变过。

“敢打我们世子爷,狗杂种,你活腻…”临阳王府的家丁们见世子爷吃了大亏,全都拔刀向皇甫永宁冲去。

“好大的狗胆,我临阳王府的人你也敢伤,来人,与本世子爷重重的…”那个少年见阿大被弹回来的银锭子打中,立刻指着皇甫永宁尖叫起来。那尖利的声音实在刺耳的紧,皇甫永宁听的心烦,手中马鞭在地上一卷一扬,一坨新鲜马粪便被甩进那个少年的口中,将他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啊…”阿大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捂着肚子蜷的象只虾米,在地上不停的哀叫翻滚。原来皇甫永宁弹回的那个银锭子正打在阿大的小腹上,饶是皇甫永宁没有用半分气力,只凭那锭银子自身的重量,便足以让阿大疼的哭爹叫娘了。

皇甫永宁眸色一沉,她根本就不接那锭银子,只屈指一弹,一个足有五十两的银锭子便倒飞出去,直直的砸向那个叫阿大的中年男子。

少年口中的阿大正是刚才为首的那个中年人,他大声应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子砸向皇甫永宁,然后跳下马向奔雷跑去。

“你你你…敢骂我!阿大,给银子,拉马!”那个少年象是被什么扎了似的尖叫一声,声音着实尖利刺耳,吵醒了在车厢中好梦正酣的阿黑。可怜阿黑刚才被皇甫永宁警告过不许乱叫乱伸头,它只敢偷偷用爪子将车帘撩开一条小缝儿,从缝隙中向外张望。

“有病!赶紧给爷闪开…”皇甫永宁冷喝一声,一抖马缰继续往前走。

“喂,丑八怪,那是你的马?爷买了,你开价吧!”这少年连正眼都不瞧皇甫永宁,便用极为傲慢的语气自说自话,生将皇甫永宁气乐了。

一个骑着通体纯白再无一丝杂色的高头骏马,头戴嵌宝紫金冠,身披大红八团喜相逢蟒缎皮斗篷的少年催马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办的事,连匹马都抓不住,爷养你们有什么用…”皇甫永宁的话音刚落,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些骑马之人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向两侧退开,闪出一条通路,齐齐躬身唤道:“世子爷…”

“什么柿子枣子,鬼知道是什么东西,喂,好狗不拦路,你们赶紧给小爷闪开,否则后果自负!”皇甫永宁冷喝一声,心情已然有些烦躁了。

那个中年男子见皇甫永宁完全不买帐,立刻拦住去路大叫道:“小贼,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将马献给我们世子,若是不识相,哼…”

皇甫永宁先是一怔,继而双眼微眯,冷冷道:“你们世子爷的马,放屁!这是小爷的马,你们想抢,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罢,皇甫永宁一抖马缰,口中清斥一声,催动马儿往前走。奔雷跟在马车旁边,

“兀那见不得人的小贼,赶紧放开我们世子爷的马…”一个冲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带住马缰,用马鞭指着皇甫永宁大叫起来,跟在他身后的数名骑士也跟着呼喝大叫,气势着实不小。

奔雷跑到皇甫永宁身边方才停了下来,皇甫永宁伸手拍拍马脖子,顺手抓过马缰绳,她听着远远传来的呼喝之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奔雷?”那抹红色越跑越近,皇甫永宁不由惊呼出声,原来那正是早已跑到城门口等候的奔雷。

第一八五回找上门来

皇甫永宁从二堂的边门走出绕到前院,口中叫着“爹…

齐景焕写的飞快,片刻功夫就写满了一张桌子,皇甫永宁看罢点头,转身拍了拍阿黑的头,压低声音说道:“阿黑,你乖乖在这里等着,不许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阿黑虽然满心不乐意,可还是乖乖的伏卧在地上,脑袋别向门口的方向,以表示它很不开心。

齐景焕点点头,在桌上写道:“我知道,阿宁,你这样做…”

皇甫永宁看罢,眉头也皱了起来,她蘸了茶水飞快写道:“我没有打临阳王世子。”

“阿宁…”齐景焕张口却没出声,只是做了口型,皇甫永宁点点头,将手指竖到唇边,然后又指了指正堂,齐景焕点了点头,招手让皇甫永宁来自己的身边,以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飞快写了起来。

在二堂静坐的齐景焕听了临阳王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心中暗道:“这临阳王果然是个麻烦…”他一念方起,就看到皇甫永宁与阿黑悄没声儿的走了进来。

临阳王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着实阴毒,皇甫敬德一个应对不好,就会招来无尽的麻烦。

临阳王沉沉叹了口气,言道:“看来郡主还不曾向皇甫侯爷禀明,事情是这样的,小犬今日从城外的庄子回京,在南城门外见到一匹无主之马,小犬素来爱马,见那匹无主之马神俊非常,便命下人捕捉,不想那匹马发性狂奔,小犬率人追捕,恰好遇到令千金独自一人驾着马车回京,令千金说那匹马是她的,小犬犯了混帐性子,与令千金争执起来,都是这孽障不自量力,他怎么敢与令千金动手…这不,小王听说此事,心中实实不安,便赶紧带了小犬来向郡主请罪,只要郡主能消气,小犬就算是被活活打死也值了。”

皇甫敬德双眉皱的越发紧了,他根本不理会跪了好一会儿都没跪下去的临阳王世子,只看向临阳王沉声说道:“许王爷之爷本侯着实听不明白,是否请您先解释清楚?”

那临阳王世子摆出一番明明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委屈求全的样子,抽着鼻子抹着眼睛,费劲儿巴力的要往下跪,他的动作极为缓慢,分明等着皇甫敬德说一句“不必如此”,他就不用真跪下了。

“孽障,还不跪下向皇甫侯爷请罪。”临阳王向儿子大喝一声,然后向皇甫敬德说道:“皇甫侯爷,犬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令千金,劳动令千金替小王教训这孽障,小王特此带他前来向侯爷和郡主请罪。”

前院正厅之中,皇甫敬德看着皮笑肉不笑的临阳王和他身边那个鼻青脸肿,完全看不出原本相貌的少年,不由紧紧皱起眉头,沉沉的看向临阳王,眼神中透着冷冽。

阿黑似是被主人说的不好意思了,用两只厚厚的前爪捂住眼睛,长长的虎尾却悄悄伸起去搔皇甫永宁的痒痒,这一人一虎又闹到一处了。闹了一会儿,皇甫永宁搓揉着阿黑的耳朵小声说道:“阿黑,我们要不要悄悄去前边儿瞧瞧,要是那什么临阳王真的来告状,回头咱们一定得好好收拾他!”说罢,皇甫永宁便带着阿黑悄悄往前头去了。

原本四脚朝天躺着的阿黑听了皇甫永宁的话,忽的翻身站起来,踮着脚悄没声的往外走,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是象极了准备偷袭的样子,皇甫永宁见状大笑起来,她扑到阿黑背上,将阿黑压倒在地,搂着阿黑的脖子笑闹道:“要去也是晚上,这会儿是大白天,你这么大的块头,往哪儿藏呢?”

皇甫敬德点点头,翁婿二人便走了出去。他们走后,皇甫永宁轻哼一声,搔着阿黑的下巴说道:“阿黑,你说京城有什么好的,没意思极了,连遇到打劫的都不能打个痛快,不过是小小教训他们一下,这还告上门来了,你说我要不要趁夜潜入临阳王府,再打那混帐小子一顿?”

“岳父大人与临阳王不熟,小婿对他还有些了解,不若让小婿给您说一说?”齐景焕微笑说道。

“焕儿,你有什么事?”皇甫敬德停下脚步不解的问道。

“岳父大人且慢…”想到临阳王的狡诈之处,齐景焕哪里还能坐的住,他腾的站起来,拦住了他的岳父大人。

皇甫永宁应了一声,压根儿没将临阳王当回事儿,怎么都是她占理,还能怕了临阳王不成。倒是齐景焕听了这对父女的对话,不由微微皱起眉头。他自小跟在昭明帝身边,与临阳王没少打交道。他深知临阳王为人奸滑又极为护短,而且最擅长揣测昭明帝的心思。齐景焕很担心自家耿直的岳父吃了临阳王的亏。

皇甫敬德深知自家女儿的性情,自然不会有丝毫的不信任,他站起来沉声说道:“他们抢马在先,还有理了不成,永宁,你继续给阿黑刷毛,爹去见临阳王。”

皇甫永宁听到临阳王三个字便想起早上在官道上那伙企图抢奔雷的人,忙对她父亲说道:“爹,早上在城外官道上有一伙人想抢我的奔雷,他们好象就是临阳王府的人,还有个自称临阳王世子的小子,我也没认真动手,不过随便教训他们一番,最多有些皮外伤,绝对不会伤筋动骨。那个临阳王该不是上门找您告状的吧?”

“报…禀元帅,临阳王来访…”一声通传从外面传进来,让正在给阿黑刷毛的皇甫父女都停了手。皇甫敬德皱眉道:“我与临阳王爷素无来往,他来做什么?”

第一百八十六回诬告

“狗奴才,朕的旨意你也敢不听!”昭明帝越发愤怒,眼

“扑通…”一声闷响,只见那禀笔太监硬梆梆的跪到在地,重重磕了好几个响头,嘶声道:“皇上三思啊…奴才不敢拟旨。”

“来人,拟旨…定北侯倨傲无礼以下犯上,着削去一切官爵,平戎郡主不修妇德欺凌良善,着罢其郡主之位,废除赐婚乐亲王之事,着即日入乐亲王府为妾。”昭明帝冲着禀笔太临怒吼出声,吓的满室之人个个心惊肉跳,当然那些受惊吓的人中不包括临阳王父子。

“匹夫尔敢!”昭明帝怒喝一声,因此太过愤怒,这声儿都不在调上了。

临阳王一番话说下来,果然让昭明帝的脸色变了数变,原本白净的面皮立时紫涨起来,看着好不骇人。

“是,臣遵旨,是这么回事,紫阳前几日出城去庄子上了,今日才回来,他在南城门外看到一匹极为神俊的无主宝马,便想将那匹套来进现给皇上,不想正在套马之时遇上平戎郡主,平戎郡主说那匹马是她的,紫阳不知深浅,还想花银子买下那匹马,这便惹恼了平戎郡上,平戎郡主连问都不问就打了紫阳和臣府中的家丁,若非家丁们拼死护着,只怕臣这小孽障就…臣听紫阳说了经过,想着平戎郡主是皇上您封的郡主,又刚刚立下平定忽喇的不世之世,而臣家这个小孽障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糊涂东西,臣生怕郡主心中怒气难消,便备了厚礼去定北侯府陪罪。臣万万没想到,定北侯根本不接受臣的道歉,还将臣赶出府,将礼物也尽数丢了出来。臣心中实在不安,这便来求皇上重重治臣和臣子的罪,也好给定北侯和平戎郡主出气,也免得他们心中怒意难消,不再忠心保扶皇上。”

“文昌,你来说!”因为定北军军饷之事,昭明帝的心气儿本就不太顺,又见临阳王父子象哭丧似的,这语气自然差了许多。

“呜呜…皇上,您要给臣做主啊…”许紫阳听到昭明帝问话,哭的更加伤心了。

“大年下的哭什么,都起来,好好说话,到底出了什么事?紫阳这是被什么人打了?”昭明帝可是瞧的真切,临阳王世子许紫阳鼻青脸肿的,看上去好不狼狈,任谁一看便知他是被人暴打了一顿。

“皇上,臣…臣求您罢了臣的王爵,将臣一家子贬为庶人吧,也省得臣给您丢人…”临阳王一进百香暖坞便扑跪到地上,呜呜哭着自请削爵,他这一扑跪,鼻青脸肿的临阳王世子自然也是扑跪在地,他不说话,只是哭,嗷嗷嚎的那叫一个伤心,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他这是死了爹娘呢。

定北侯府自有一番安排且不细表,单只说那临阳王父子出了定北侯府,连个顿儿都没打便直接递牌子进宫了。昭明帝对临阳王果然令眼相看,听说他递了牌子立刻命人宣临阳王父子觐见,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耽误。

管家方义原就在门外候着,听到召唤立刻进门应声听吩咐,方义为人机敏头脑灵活,听到侯爷吩咐的急,方义立刻明白此事甚不紧急,应下一声便飞快跑出去安排起来。

皇甫敬德细细一想便明白了,他立刻说道:“来人…速速去将今日南城守城官兵暗中保护起来,且要不落痕迹的套他们的话,若还有其他相关人证,也一并暗中保护。”

“焕儿,我陪你去…”皇甫敬德高喊一声,齐景焕忙回头道:“岳父大人此时不宜进宫,阿宁,赶紧派人将今日在南城当值的所有守城官兵保护起来。万万不能让他们受人胁迫。”显见得是事情紧急,齐景焕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远了。

齐景焕也没时间仔细解释,急急的说道:“岳父,永宁,此事等我回来再说,现下我要进宫。”说罢,齐景焕已然走出正堂的大门。

“此时怎讲?”皇甫父女齐齐望向齐景焕。

“不好,岳父大人,永宁,我得赶紧进宫一趟,只怕临阳王给您和永宁挖了个大坑。”从二堂急匆匆走出来的齐景焕面色凝重,说话的语气中再没有素日的轻松。

“谁知道,无聊!”皇甫敬德也想不明白,对于临阳王的到访打断了他与女儿还有阿黑的团聚时光,皇甫敬德心中是很不满意的。

“爹,他们这又是闹的哪一出?”皇甫永宁着实想不明白临阳王父子没头没脑的跑过来黄道歉送礼到底是什么意思,自然问出声来。

临阳王见皇甫敬德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脸色也阴沉下来,他定定的盯着皇甫敬德,冷冷道:“好,侯爷果然了得…”说罢,便袖子一甩转身疾步往外走去。临阳王世子赶紧追上他的父王,父子二人扬长而去。

定北侯府所有的当差之人都是因为身体缘故从定北军中退役下来的,他们纵然身上有这样那样的暗伤,可是身手功夫却都不差,皇甫敬德一声令下,只见数名府丁一人拎起一抬礼物,虎虎生风的往外走去。看的临阳王府的家丁们眼睛都直了,要知道这每抬礼物都是由四个人抬进来的。

上回说到临阳王硬要留下礼物告辞而去,皇甫敬德自然不会收他的东西,只沉声说道:“王爷不必如此,令郎虽然起意抢马,却也不曾真抢了去,本侯不知是何人打伤于他,但他到底是受伤了,王爷还是快快为令郎请医治疗,至于道歉陪礼,实在是没有必要,本侯不敢拜领。王爷事忙,本侯便不虚留了,送王爷…”

第一百八十七回逆转

临阳王不是傻子,他一听儿子的话便知道皇甫永宁打人之事怕是不实,不过皇甫永

许紫阳一怔,继而咬牙低低道:“爹,儿子就是被那丑八怪欺负了。”

“阳儿,父王问你,平戎郡主打你之事是真的么?”临阳王用极低的声音在许紫阳耳旁问道。

“父王…”许紫阳委屈的叫了一声,他跪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为啥被罚跪。

临阳王立刻快步走出去,在耳房取了自己的貂皮斗篷,疾步走到院中,披在他儿子的身上,许紫阳一看他爹过来便想站起来,却被他爹死死压住肩头,低声道:“不许起来,老实跪着。”

原本觉得有十拿九稳打握挑唆昭明帝从重处置皇甫父女的临阳王此时有些心虚了,他心念急转,立刻跪下求道:“求皇上开恩,容臣给那孽障披件斗篷,他自小身子弱,今天又特别的冷…”看着临阳王那可怜巴巴的乞求眼神,昭明帝沉沉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焕儿说的有道理,不过…来人,宣定北侯和平戎郡主速速入宫见驾。”回想一番往事的昭明帝微微点头,也觉得只听临阳王父子一面之辞有些偏颇了,还是应该将皇甫父女召进宫问一问才行。

因为有生死状,而且皇甫永宁事先再三声明自己的功夫太硬,不论怎么收手都不可能不让对方受伤,所以她才没有受到任何责罚。而那十二名世家子弟也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技不如人,非但不许家人找皇甫永宁的麻烦,还想尽法子企图拜皇甫永宁为师。若非皇甫永宁女儿家的身份暴露,只怕她这会儿已经收徒无数了。

一挑十二的战斗,皇甫永宁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昭明帝一盏茶尚未吃完,校场便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而皇甫永宁仍是如枪一般笔挺的站着,那十二个人个个神情痛不欲生,昭明帝急忙命太医上前诊治,结果十二人中受伤最轻的是双臂脱臼,最重的一个腿骨骨折大口吐血,若非皇甫永宁手下留情,这人再不能活着看到头顶的太阳。

那些世家子弟个个傲的不行,自然受不了这般被轻视,个个嗷嗷叫的立了生死状,皇甫永宁懒的一个一个的交手费功夫,便让十二个向她挑战的世家子弟一起动手。那些世家子弟人人自视极高,并不肯一拥而上。却被皇甫永宁一句话“十二个人算什么,再来二十个也不够我打的”刺激的一窝蜂冲了上去。

昭明帝被问的一愣,不由想起皇甫永宁刚刚回京时的情形,那时皇甫永宁还没有恢复女儿家的身份,她因为年纪小而倍受朝中老臣和一些自诩身手不俗的世家子弟的质疑和挑战。皇甫永宁岂有不应战之理,只不过在应战之前,她提出一个要求,那便是拳脚无眼,她的拳头又重,倘若打死打残,她一概不负责任。

齐景焕一直没有说话,耐心的等临阳王讲完,他才轻轻摇了摇头,向昭明帝说道:“皇伯父,侄儿先不说别的,但只说阿宁有何等神力,您是亲眼见过的,您相信若是阿宁动手打人,许世子还能全须全尾的随临阳王进宫向您哭诉?”

临阳王赶紧应了一声,忙又说了起来,只是这一回讲述,他心中的底气可就没有刚才那么足了。他养的儿子他自己心里清楚,只怕许紫阳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中夹杂了不少的水分。

“哼,起来吧,继续与乐亲王分说。”昭明帝对与自己“意趣相投”的旧友,还是会给他留些情面的。

回到房中,临阳王也不敢坐了,来到昭明帝面前跪下,连连磕头道:“皇上,臣教子无方,臣有罪。”

“父王…”许紫阳疑惑的叫了一声,临阳又急又气,嚯的站起来大步走到儿子面前,一把扯住他的领子,将他拖到门口一脚踹出去,喝骂道:“老老实实的跪着,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许起来。”临阳王一边喝骂一边拼命给他儿子使眼色,许紫阳好歹算是看懂了,这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还真是知子莫若父,临阳王很快猜到他的儿子又做了什么蠢事,便立刻低声骂道:“孽障,还不快滚出去跪着…”

看到许紫阳惊愕的张大嘴傻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昭明帝心中越发生气,若是许紫阳没有被打的鼻青脸肿,他的相貌也还是挺有的一看的,可是他现在满脸青肿实在是不中看,而昭明帝又是头一号看脸的,因此在最初的震惊与可怜之后,昭明帝看许紫阳便很有些不顺眼了,许紫阳又不知死活的用那般不尊重的眼神看齐景焕,昭明帝自然看他越发讨厌。

临阳王父子惊呆了,临阳王惊愕的看向自己的儿子,而许紫阳则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自个儿啥都没干怎么就要滚出去罚跪?

有人用眼神猥亵宝贝侄子,昭明帝岂能容忍,他重重一巴掌拍在御书案上,怒喝道:“许紫阳,给朕滚出去跪着…”

昭明帝端坐在宝座之上,他只消垂眸扫视,便能将下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许紫阳还沉浸在对美色的垂涎之中,哪能及时收回色眯眯的眼神,因此便被昭明帝看了个正着。

虽然齐景焕容貌极佳,可是还真没有人敢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他,临阳王世子许紫阳的眼神中透着对美色的贪婪,这让很敏感的齐景焕立时感觉非常不舒服。齐景焕皱起眉头,将怀中的手炉放在身帝的御书案之上,发出不算轻的“砰”的一声,将昭明帝有些放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

第一百八十八回刘氏翻身

齐景焕已经以习惯了被人围观,因此对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并不以为意,只是端坐浅笑,看上去仿佛在认真听上首的长辈们说话。实际上他的心早就飞出深深宫墙,飘到定北侯府去了。若是能让他自由选择,他宁愿去定北侯府与皇甫敬德父女一

三皇子素日里虽不爱听别人夸赞他容貌出众,可是心里为此暗自得意的,如今见病愈的齐景焕形容风彩远在自己之上,三皇子心中很是不痛快,看向齐景焕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恨意。然而三皇子的心思没人知晓,事实上有齐景焕出现的场合,人们很难将注意力放在除齐景焕之外的其他人身上。

太后看着坐在皇后下首的乐亲王太妃和宝贝孙子齐景焕,满眼都是欣慰的笑意。如今的齐景焕病弱之态尽去,看上去越发玉树临风,真真有仙人之姿。从前齐景焕病重之时,姿容已与三皇子齐景烨在伯仲之间,如今他身体康复之后,神彩气度立时跃于三皇子之上,生生将三皇子压了下去。

不觉已到除夕,这天晚上照例在永福宫中举行皇室家宴。太后高高在上,昭明帝与皇后分别坐在太后的左右,在他们二人之下,皇子公主后宫妃嫔以及近枝皇室宗亲分别按品级就座。

昭明帝白昼宣淫,凝翠宫中春色无边,刘贵嫔心中暗暗得意,她手中可是有坐胎的秘方,怀上皇嗣这事对她来说太容易了。暗暗计算一回,刘贵嫔便已打定了主意。因此服侍昭明帝也越发放的开了。昭明帝受用极了,竟然一连半月留宿凝翠宫。满宫佳丽丽再再不曾想到,她们这些青春正好的娇嫩美人儿绑起来都比不上一个徐娘半老,被贬为贵嫔的过气宫妃。

昭明帝哈哈大笑,翻身压在刘贵嫔的身上,畅快的笑道:“没良心的小妖精,朕宠幸你的次数可比谁都多…”

刘贵嫔大喜过望,立刻如灵蛇一般缠上昭明帝,在昭明帝耳畔娇媚的说道:“皇上,人家一个人可怀不上龙嗣…”

再度云收雨歇,昭明帝体会着方才那种销魂蚀骨的畅快,对怀中的刘贵嫔也越发的满意,“爱妃,再给朕怀个皇嗣,朕也好复了你的位份。”昭明帝半眯着眼睛,在刘贵嫔耳畔低声许诺。

做为一个夜夜春宵的皇帝,昭明帝的身子内里已然有不小的亏损,往日与临幸其他妃嫔之时,昭明 帝常常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独独今儿与刘贵嫔在一起,他才觉得自己又是当年那个有无穷精力的年轻人。

昭明帝双目微闭,将刘贵嫔抱在怀中,受了她口中参蜜,双手在那白玉般的身子上游走,也不知是参蜜中有助兴之物还是刘贵嫔的身子着实诱人,昭明帝很难得的梅开二度,复又与刘贵嫔翻云覆雨起来。

“爱妃…”昭明帝略松双手,低低唤了一声,刘贵嫔娇娇柔柔的应了一声,如灵蛇一般钻出昭明帝的怀抱,并不穿衣裳鞋袜,只赤着身子下床,一步三扭的取回一盏参蜜,刘贵嫔低头轻酌一口,然后俯身哺入昭明帝的口中,这可是昭明帝最爱的调调。

半个时辰之后,红绡帐内,昭明帝紧紧拥着不着寸缕的刘贵嫔,满脸都是畅快之色。论起床第之事,后宫中没有一个能比的上刘贵嫔放的开又花样百出,让昭明帝无比的上瘾。

“宝儿,真真是个傻丫头,朕怎么会不要你…”刘贵嫔伏在昭明帝怀中又是扭又是哭的,一双手儿还若有似无的在昭明帝身上游走,惹的昭明帝心头火起,他还就吃这一套,口中叫着刘贵嫔的小名儿,脚下往内殿移动,手上也没闲着,还没走进内殿,刘贵嫔身上便只剩下薄薄一袭中衣了…

“皇上,婢妾还以为您不要婢妾了…”刘贵嫔哽咽一句,索性伏在昭明帝怀中哭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