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点点头,让胡妈妈靠近自己坐着,说了一番话,又道:“外间对尚府几房姑娘的人品相貌的传言,自然有不尽不实之处,你让你堂妹好生留意尚府里几房姑娘的作派。”

因当今太后和皇后俱出之尚府,外间便有传言,太子顾正充到时选妃,必也会选尚府的姑娘。胡妈妈作为沈夫人的心腹,自然也听过这个传言,这会听得沈夫人的话,忙应下了,悄悄道:“将来的太子妃人选,真会从尚府里选?”

“那可不一定。”沈夫人低了声音,“太后和皇后自然希望从尚府里选,皇上却未必同意。”

胡妈妈一下明白了过来,若是皇上不支持尚府,则沈府里的姑娘也有望成为太子妃。只有沈府姑娘成了太子妃,这才有可能压制蒋家。无论蒋白将来如何出色都好,总是臣子,要搓圆搓扁,还不是皇家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笑眯眯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PS:大家,同一章只能打一次2分,多打貌似违反晋江评分规定什么的。如果同一章中第一次发评论,打分已是评了2分,第二次发评论,打分那儿就要记得评0分。

23

23、风骚折花郎 ...

将军府往日来访的多是武将,这段日子却频频有文官家的夫人领了哥儿姐儿来走动。这些夫人不绝口夸奖蒋白诗才的同时,又让哥儿向蒋白请教作诗之道。蒋白虽练就厚脸皮,至此也不由红了脸,只得找借口溜了。待蒋华安请了善作诗的先生过府时,蒋白真个下苦功学起作诗来,合府称奇。

只是这作诗之道非一朝一夕可成,纵是蒋白努力,也只学了一个基础。至年底,诗还作不出来,却作得许多顺口溜。幸好先生促的紧,倒是背诵了几百首诗在肚子内,总算有点小收获。

待过了年,蒋白却收到沈天桐的帖子,邀她参加各府里哥儿联办的春季诗会。若是春季武会,蒋白兴许会参加,这春季诗会,自然不肯去献丑,只说春季犯了时疾出不得门,推脱了此事。

却说沈夫人着胡妈妈打探尚府里各房姑娘的人品相貌,不多时却是摸清了底,一时讶异,“这么说,明年太子选妃,尚府却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尚府本来有三位年龄合适的嫡女人选,只其中一位体弱,日日请医,自然入不得人选名单。再有一位,温柔贤淑,只才貌却普通,也不可能入选。另一位倒是才貌双全,人人称道,偏生她眼下生了米粒大一颗小痣,疑为相书所云的泪痣,再如何,尚府也不敢让她入宫的。”胡妈妈扳着指头把得来的消息一一细禀,笑道:“其它姑娘不是旁支庶出,就是年岁尚小,论起来,也是上不得名单的。”

“若有年纪合适的嫡女人选,又太后和皇后一力支持,尚府还有可能再出一位太子妃,如今既是没有合适的嫡女人选,明年太子妃人选,尚府却一定会落空了。”沈夫人呷了一口茶,把其它各府里出挑的姑娘在脑中过了一遍,又出神半晌,这才吩咐胡妈妈道:“把几位太太请来,太子妃人选未定之前,倒要让她们看好姑娘们,紧着学规矩和针线。不相干的应酬也不必去了。”

胡妈妈应了,才揭帘子出去,却见大丫头翠云跑来道:“胡妈妈,敏王妃派了一位嬷嬷来了,说是要见老夫人。”

“快请进来!”胡妈妈听得是沈玉照派来的嬷嬷,顾不得去请几位太太,倒先进去跟沈夫人禀报了一声。

原来沈玉照得知今年的折花郎名单中却有沈天桐的名字,便让嬷嬷先来知会一声,让沈府先给沈天桐准备衣物。

折花郎大选,起源于南昌国太祖给心爱的小公主选驸马。当时小公主言道,要选一位文武双全,俊美出众的驸马。太祖便把各府里出色的少年郎召进宫里,让小公主暗中察看。小公主为了考较他们,吩咐内侍让他们按顺序跃上桃花树顶,把树顶最美的那朵桃花撷下。后来小公主选中了撷桃花时身姿最优美的那位少年郎当驸马。史称这位驸马为折花郎。之后每年桃花盛开时,便有少年郎攀树折之,赠给心爱的姑娘,或是姑娘们折下桃花赠与心仪的少年郎。渐渐演变为现在每三年一次的折花郎大选。

折花郎大选之前,由户部官员明察暗访,把京城里十岁至十五岁,家世清白,文武双全,相貌俊美的少年郎记录在册,上呈礼部。礼部再择优选出十个至十二个折花郎,于三月三日这天,让这些折花郎坐了御赐的八人大抬软轿游街。软轿每至一处有桃花的地方,便停下来坐等围看的少女们折了桃花上前相赠。一路下来,那位折花郎收到的桃花最多,最受少女们欢迎,就当选为折花郎大使。折花郎大使即日便可以在礼部任职,领取国家俸禄。(礼部每三年便入驻一位折花郎大使,于是,南昌国的礼部,便成了美男集中地,经常有花痴少女群集在去礼部的必经之路,议论礼部哪位大人最俊美。)

京城里权贵家的子弟虽不稀罕礼部那个无实权的小职位,但若能当选为折花郎大使,却是脸上有光,可以夸耀一时之事,自然趋之若鹜。

沈夫人听得沈天桐上了折花郎名单,怔得一怔,却笑了出来,“沈府哥儿向来只习文,鲜有同时习武的,这文武双全一向论不上。之前还取笑几位哥儿,说道若不是不会武,指不定能当选折花郎。不想桐哥儿这回倒上了折花郎名单。”

“老夫人,桐哥儿自小有才名,这几年又苦学武功,自然是文武双全了。”胡妈妈也喜的合不上嘴,在旁边道:“这各府里的哥儿,我也跟着老夫人见过一大半,论起俊美,却没有多少人胜过桐哥儿的。再说家世清白等等,这些却是明摆着,不须细分辨的。指不定桐哥儿这回却能当选为折花郎大使,再指不定,还能当选为驸马呢!”

既当选为折花郎大使,自然也是驸马候选人之一。只是这附马看着荣耀,其实不好当,且为了避嫌,驸马也当不得朝中要职,多数只领着一个闲职混日子。沈夫人却是怕沈天桐被选为驸马的,这会暗暗思忖了一下宫里几位公主的年龄,不是比沈天桐大着好几岁,就是小着好几岁,就算沈天桐当选为折花郎大使,选上驸马的可能性却小,一时松了一口气。

胡妈妈这会想起另一事,提醒沈夫人道:“老夫人,桐哥儿既上了折花郎名单,那将军府的白哥儿可能也上了。”

沈夫人这才想起蒋白今年十岁,也符合文武双全,相貌俊美等条件,一时道:“我倒忘了还有他。这折花郎大使,也不过是宫里借着名目与民同乐,选得上选不上的,也不必较真。”

沈夫人这里说话,顾秋波却缠着沈玉照道:“娘,我也要参加折花郎大选。你瞧瞧我,跟白哥儿桐哥儿一样文武双全,相貌俊美,家世清白,凭什么他们能去凑热闹,我就不能?”

沈玉照哭笑不得,正待说话,帘外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我也文武双全,相貌俊美,家世清白,正好陪着秋波一起去凑热闹。”话音一落,进来两人,前头的是敏王,说话的却是跟在他身后的福王。

敏王玉冠紫衣,文采风流。

福王光头素服,猛一看,还以为是一个俊俏小和尚。

顾秋波见父亲敏王和叔父福王进来,忙上去见过,候着福王坐下,又过去瞧他头顶,笑嘻嘻道:“王叔的头发还没长出来呢!”

福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浑不在意道:“头发和指甲一样,过些时就长出来了,何必忧心?”

“你还好意思说呢?母后见着你这样子,差点没背过气。”敏王恨铁不成钢的瞧了一眼福王,待要再说,满屋全是人,倒忍了下面的话。

福王本名顾元维,今年十五岁,是先皇最小的儿子,与当今皇上和敏王一母同胞,皆是尚太后所出。尚太后晚年得子,印证帝后一直恩爱的神话,对顾元维自是百般疼爱。顾元维出生时,恰好四海盛平,后宫和睦,先皇特赐福王封号,待之不与诸皇子那般严苛,倒养成顾元维放纵的性格。

先皇驾崩之后,顾元维不顾尚太后阻拦,只身跟了子母庙原主持觉慧一起云游海外去了,直到今年初才回来。回来时的装扮差点把尚太后气晕过去。仁元皇帝和敏王见顾元维剃光了头发作和尚打扮,当时也目瞪口呆。

顾元维见了大家的神色,只得解释道:“我和师傅从开罗国坐船回来,当时正值暑热时分,船在海中央,夜里还好,白天就是脱光了衣服也还是热的不行。因见师傅光着头,一袭宽袍,看着甚凉爽,我便偷了他放在房里的剃刀,把头发剃光了。一时又拎了他一件洗得薄稀的旧衣裳换上,头上一轻,身上又一轻,觉着凉爽了不少。因剃光了头发,洗头时只用巾子一抹,梳子也不用,那个方便啊!待得入冬,船上淡水渐少,船上商人不能常梳洗,头发倒发出一般味儿,好容易洗了,又晾半天冷风才干,倒是我跟师傅光着头极是清爽。……”

子母庙是京城第一大庙,香火鼎盛,皇亲贵族多是庙里的香客。原主持觉慧方丈善医术,早年为先皇治过病,算是有些功劳,当今仁元皇帝见了他也要称一声师傅的。顾元维常跟太后往子母庙里听经,一来二去的,便与觉慧方丈混熟了。觉慧方丈早年云游过四海,见识广博,顾元维极是敬佩。因听得觉慧方丈有意往海外一游,自然想尽法子要跟了去。

仁元皇帝因见顾元维一意要跟觉慧出行,便道:“我常听得海外诸国民风开放,民智大开,常有奇技,是我国所不及,你去见识一下也好。”尚太后听得如此说,只得放行。只是顾元维华服紫冠出行,回来却作了小和尚打扮,太后少不得训斥一番,却也无奈,只能等着他留长头发再作计较。

因顾元唯早已在宫外分府另住,太后不能时时拘着他,只得吩咐敏王多些留意他。敏王对这个王弟也极是宠爱,自然应承,

沈玉照见顾元维来了,却颇为头痛,这个小叔子做事不按牌理出牌,偏生儿子极为喜欢跟他混在一处,怕就怕他带坏自己儿子。

顾秋波这会犹自跟顾元维道:“王叔,你也想参加这次的折花郎大选吗?就你这个光头,能行么?”

“嘿嘿,我听礼部官员说,这次人选只有十位,比往年少了两位,若是加上我们两人,岂不正好凑够人数?光头怕什么?没有头发遮着,更加看得出俊不俊。”顾元维说着,又朝敏王道:“王兄,南国举办折花郎大使,本意却是与民同乐,若是我和秋波也参加了,自更是热闹。王兄放心,我这几年跟着觉慧方丈,得他点拨,耳目灵便了不少,等闲人近不得身,到时自然护着秋波,不让他有损伤便是。”

“胡闹!”敏王听得顾元维的话,哪里会应承?正待责几句,却听得外书房有人求见,一时想起今日朝会上听到的消息,忙起身去了。至晚方回。因见四下无人,这才把得知的消息告知了沈玉照。

沈玉照听完张大了小嘴,“蒋家会甘心么?”

“如今太平盛世,蒋家还一力把持着兵权,皇上如何放心?把大将军的兵权一分为二之举,怕是皇上谋划已久之事,蒋家不甘心又将如何?”

原来今日朝议上,蒋镇以年老为由辞去大将军之职,仁元皇帝自然恩旨让蒋华安晋位袭了大将军。与此同时又下了旨意,令兵部和大将军分掌后权。现下蒋华安只有领兵权,而无调兵权。原来只管兵器征兵等事的兵部,重设了兵部侍郎,掌了调兵之权。也就是说,大将军领在京及在各地的军队,但不能自己调遣军队。兵部不直接统率军队,却能发布调遣军队的命令。至此,将军府与兵部互相制衡,再不能独掌兵权,皇帝多年的心病一下子缓解了。

大将军之权一分为二,蒋家却没有外人所以为的那样不甘心。蒋镇淡淡道:“站得高,跌得必重。如今顺势下来,反是好事。”

蒋华安一晋大将军之位,兵权就被分去一分,想着将来行事却要受兵部钳制,本来颇为不快,可是细想蒋镇的话,却点点头道:“兵权被分,蒋家反可保百年基业,也不算坏事。”

蒋镇和蒋华安关在书房中说话之时,尚婕和贺圆却听得折花郎名单上有蒋白的名字,第二日便进宫禀了尚如贞,说道蒋白本是女娃,参加折花郎大选只怕不妥,还得让礼部官员删掉蒋白的名字,另选少年郎补上。

蒋白年前作诗比武压过唐世成一头,为南国扬了威,各府夫人无不赞叹,现下若是参加折花郎大选,容貌风采现于民众,民众自然折服。如此,声名必更隆。将来太子选妃时,让下面的人在太子妃人选名单上填上蒋白的名字,自己再给她造造势,朝内官员自然也会上表推荐。再说了,皇上让兵部分了将军府一半的兵权,对蒋家正是充满愧意的时候,选蒋白为太子妃,正是对蒋家最好的补偿,皇上自然会同意。尚如贞想到这里,便笑道:“礼部已是确定了折花郎名单,这会删掉白哥儿,却空出一个名额来,仓促之间去哪儿找一位文武双全的少年郎补上?你们照常让白哥儿参加就是,凡事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星星眼看向各位霸王!

24

24、小师傅你好 ...

京城里家世清白,相貌俊美的少年郎,当然大有人在,但文武双全的少年郎,却是少之又少。一般官员家的少年郎,家里纵访得名师指点他学业,却没能力同时访得武将教导武功,偶然出一个两个天资过人的,相貌又不一定俊美。至于普通人家的少年郎,若能上学堂识字,那是一心奔科举去的,很少会分了精力去学武。学了武的少年郎,通常又不爱读书。有能力又学文又学武的哥儿,竟是屈指可数。到最后,上了折花郎名单的,十之八九出身不普通,不是权贵家的子弟,就是名门望族出来的少年郎。因此折花郎竟是集家世才华美貌于一身的少年郎。此等少年郎自然是京城里未婚少女梦想中的夫婿人选,各府里夫人关注的对象。

这当口礼部确定了折花郎名单,还没正式公布,外间已是议论纷纷。消息灵通者,却是先一步探听得折花郎名单上的人选。一大早的,各酒楼茶馆的客人就交头接耳说起可能上折花郎名单的权贵家子弟。

“其它府里的哥儿且不论,这将军府和沈府的哥儿,铁定会上名单的。沈府那桐哥儿,自小有才名,这几年学武也略有所成。我有兄弟的亲戚在沈府里当差,是见过那沈府哥儿的,说是不拘言笑,却俊的令人不敢细看。再说那将军府的白哥儿,他去年在御前露了脸,作的一首好诗不说,还挑断了北成国小王爷的玉带,压了北成国小王爷一头,端的吐气扬眉。听得这白哥儿年岁虽小,却已看的出来俊美无双。甚至有传言出来,说道那白哥儿比女娃还要好看些,一散了头发,不提女娃,就连男娃,也被他迷惑了。”

“哎哎,将军府白哥儿就是再俊,也不可能连男娃也迷惑了吧?除非那男娃是……”说这话的年轻人颇为俊秀,极不同意坐在旁边另一个少年人的话,这会作个割袖子的动作,意思说除非那男娃是断袖,否则不可能被蒋白迷惑了。

“容少爷这回说的倒没有夸张。”正挟茶点的一个年轻人放下筷子,俯过去跟他们道:“我大哥跟着礼部的张大人行走,曾在宫门口见过将军府白哥儿,也说他比女娃还要好看。我大哥一向不虚言,他既如此说,料着不假。”

“若是俊如女娃,只怕少些阳刚气。折花郎大选上,反怕不能夺冠。”

“你这话就差了,不过十岁的哥儿,哪儿就论到阳刚气上头去了?再说,又不是咱们献桃花,献花的是那些小姑娘。指不定那些小姑娘就喜欢这位白哥儿的相貌,硬要把花献给他呢?”

这里几个人说的口水四喷,一抬头见又进来三位客人,其中一位光头素服,不由嘀咕道:“小和尚也来坐茶馆么?”因说着话,见得伙计引着那三人坐到临窗的雅座上,光线下瞧的清楚,小光头长眉清眼,衣着虽不伦不类,偏生浑身透出一股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不敢久视,不由各各一怔,这是谁家府里的少爷,怎么就剃了头发?去年底倒是听得有府里少爷犯了时疾,看看不好,却在佛祖跟前剃了发作个弟子,想着借此避过灾劫,后来真个拣回一条命。那位少爷因发誓三年不留发,莫不成是这位?他们这里猜测得一阵,又转头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

小光头正是福王顾元维,他一坐下听得旁边几桌在讨论折花郎人选,不由跟坐在旁边的卫子陵和房松柏道:“咦,我已让礼部在折花郎名单上加了我的名字和秋波的名字,怎么没人讨论我们?”

“名单还没正式公布呢!”房松柏招手叫过小伙计,让他先上茶,再把茶馆内特色茶点上几样,待小伙计下去,又笑眯眯道:“民众口中的折花郎大热人选果然是白哥儿和桐哥儿。我说王爷,你真个参加了,若是没人献花岂不是没面子?”

“真个没人献花,你们两个就扮成女娃给我献上两支。”

“王爷,我错了还不行吗?”房松柏吓了一跳,还真怕顾元维让他扮成女娃,这会低声道:“我们扮成女娃也不像,侍卫也不会让我们过去献花的。”

“松柏,王爷跟我们说笑呢,你当真了?”卫子陵不由哈哈笑着拍拍房松柏的肩膀,转头向顾元维道:“要是王爷扮成女娃,没准比我们俏些。”

顾元维还没答,因见伙计端盘子送上茶点来,巡了一眼,似乎没什么对胃口的,便转头跟伙计道:“有素菜包子没有?上两笼罢!”

小伙计是新来的,比较没眼色,见顾元维光着一个头,穿的袍子又宽宽松松,便以为他是小和尚,这会听得他点素菜包子,忙笑着道:“这位小师傅却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的素菜包子可是一绝。”

小伙计话音一落,卫子陵和房松柏都“噗”的笑了,双手合什念一声佛,转脸对着顾元维道:“小师傅你好!”

顾元维也笑了,抖抖衣裳道:“伙计的,快上素菜包子罢!”

小伙计这才注意到顾元维身上的宽袍子领口和袖摆都滚了福字纹,他虽不识货,也看出做工甚精美,不是一个小和尚能穿的式样,一时不敢再说,忙忙下去了。

卫子陵和房松柏也是公侯家的子弟,先前是顾元维的伴读,打小一起长大,颇有情份。三人这会谈谈笑笑的,倒是热闹。房松柏侧耳听得好几桌都在谈论折花郎人选,多数认为蒋白会当选,不由笑着说起蒋白,“论起来,我们府里和将军府也有交情,只是府里哥儿生辰等,多是玄哥儿和青哥儿带了人上门庆贺,却极少见白哥儿上门的。就是我们,也只见过他两次。据将军府的人说,白哥儿体弱,府里不让他出门,怕受了冲撞。我们却说,将军府一向不拘小节,偏对白哥儿百般小心,好像养的是一个女娃,把他养成女娃样子,这也不出奇。”

尚婕是尚太后的堂妹,论起亲戚关系,顾元维要喊尚婕一声堂姨,喊蒋华安一声表哥。尚婕自然不敢让顾元维这般称呼自己。顾元维却不理那么多,先前候着尚婕领了蒋玄和蒋白进宫给尚太后请安的当儿,偏不让蒋玄和蒋白喊自己福王殿下,只让他们喊叔叔。他这会听房松柏说起蒋白,不由笑道:“将军府确是把白哥儿当女娃养了,连我也只见过几回。这阵子出海回来,王兄给我摆宴接风,各家府里的哥儿都过了福王府,内中也没有白哥儿。我问了几句,说是在府里学作诗,待要下回再和北成国小王爷比试诗词呢!”

蒋白不知道外头传言纷纷,这会正在莫若慧房里做针线,笑嘻嘻道:“慧姐姐,五月份是我娘生辰,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你觉着我绣什么东西送给她比较好?”

“要我说啊,你在荷包上绣一首自己作的诗,夫人一定会惊喜的。”莫若慧笑着指点蒋白的针法,见她小手帕上绣的山水画终于完工了,接过细看,点头道:“可惜是断断续续绣的,针法时紧时松,若不然,倒可以把这条小帕子留着送给夫人。你现下要准备参加折花郎大选,又要学作诗,早起还要练武,哪儿还有时间绣这些东西?”

“慧姐姐,折花郎大选时,在临池桃花亭上,会专门留出几个亭阁给各府里的姑娘坐歇,你到时也去,我把最美的桃花留给你。”蒋白拉着莫若慧的手,笑道:“我又不是真正的男娃,到时有女娃讨要桃花,不给又不好,给了又怕生事。若是她们看到我把桃花给了你,自然不会生了什么念想,也不会害了人。”

这折花郎大选,每到一处桃花林,就停下让姑娘们上前献花,但最后令人沸腾的局面却是由每位折花郎把所得的桃花挑一支送给其中一位姑娘。送姑娘桃花之举,算不得什么约定,但是得到桃花的姑娘,却是令人羡慕的。先头因有折花郎借着大选,把手中桃花送给心仪的姑娘,后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先例在,接到桃花的姑娘免不了心生浮想,以至生出痴念来,也是有的。

听得蒋白的话,莫若慧不由捏捏她的鼻子,取笑道:“你就认定会有女娃对你生出别样想法了?”

“我这不是先提妨着吗?”蒋白拍开莫若慧的手,反搂住她的肩膀,悄悄笑道:“慧姐姐放心,你接了我的桃花,我将来帮你寻一个好夫婿。你可不要小看我,我镇日跟在哥哥身边,各家府里的哥儿都见过,谁个好,谁个不好,可是清清楚楚的。有好的,我让娘和祖母帮着你说和,一准成事。”

“啐,小小年纪,说什么呢?”莫若慧红了脸,推开蒋白,瞪她道:“你也进来好长时间了,小心惜儿又进来赶人,快些出去罢!”

“姐姐先答应到时去接我的桃花,我就走!”蒋白见得帘子晃动,知道是莫若慧的丫头惜儿回来了,忙拉住莫若慧的手,眼见她红着脸点头,这才松开,一溜烟走了。

惜儿掀帘子进来,一抬头见蒋白掀另一边的帘子出了屋子,才叫一声白少爷,蒋白就溜的无影无踪,一时进屋坐下,欲言又止。

惜儿今儿十三岁了,略略晓事。她是莫若慧从莫府带来的丫头,极是忠心,这些时候见蒋白常来莫若慧房中,两人亲密无间,玩笑无忌,一时看在眼里,却急在心中。姑娘十一岁了,过两年自然要许人,现下镇日和白少爷混着,这却不是一个事。若是坏了名声可如何是好?她这会想着心事,见莫若慧低头做针钱,终是忍不住挪过去小声道:“姑娘,这里总是闺房,怎能让白少爷一坐半天呢?”

“我知道,以后让她少来就是。”莫若慧头也不抬,却暗暗笑了,若是惜儿知道蒋白是女娃,不知道会错愕成什么样子呢?

蒋白每回进莫若慧的房里,都看到惜儿不友善的眼神,自然要避着她,当下落荒而逃,忙忙往前头去了。却见穗香跑来道:“白哥儿,福王来了,说要见你并玄哥儿青哥儿,你可是快去。”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

PS:星期六和星期天有事不更新,大家星期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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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我照镜子呢 ...

“一早就让房松柏和卫子陵陪着去了茶馆,这会往将军府去了?”尚太后听完密卫禀报,挥手让密卫下去,转头和周嬷嬷道:“都怪我从小纵着他,才养成如今的性子。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不好生爱惜也罢了,居然把头发剃了!如今就怕他又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周嬷嬷听得尚太后抱怨,忙陪笑道:“福王还小,待以后立妃自然定了性。”

“你倒是提醒了我。”尚太后一拍手道:“因他跟了觉慧方丈云游海外两年多,这立福王妃之事也没人提起,如今回来了,正该立妃。只要立了妃,有人拘着他,也少些事儿。还得让人拟了福王妃人选名单呈上来,好生选一个。”

“太后娘娘,说起这个,老奴倒要提个醒儿。”周嬷嬷跟在尚太后身边多年,极是说得上话,这会笑道:“这福王妃的人选只怕有些棘手。若是一味温柔和顺的,未必拘得住福王。还有一条,若是福王妃不如福王的意,以福王的性子,再往海外云游几年也是可能的。”

“依你说,该如何?”

“听得福王让礼部添了他的名字在折花郎名单上,意欲参加折花郎大选,太后娘娘只说他贪玩,依老奴看,这却不是坏事。那折花郎人选多是权贵世家的子弟,也是各府里夫人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到了那一日,夫人们却会领着自家的姑娘守在临波池那儿的亭阁上,细意察看各位折花郎。各位折花郎也能趁着姑娘们献花的当儿,看清各府姑娘的相貌。到时只要让人撺着福王把手中桃花赠送出去,若他赠送桃花的姑娘却是原欲拟在福王妃名单上的人选,有的是法子让福王和那姑娘说上话,让福王以为这是他自己挑的人儿,再往太后跟前来求作主,到那会,还愁拘不住福王么?”

周嬷嬷陪着尚太后在宫中几十年,历经风风雨雨,多次出谋划策,至尚太后四十出头,还能帮尚太后谋划着让先皇多次安歇在尚太后殿中,令尚太后再次有喜,产下顾元维,立下奇功,如今娓娓而谈,自然让尚太后再次点头。

因提起福王妃的人选,尚太后又想起一事,叹口气道:“若不是尚府几位姑娘不出众,这福王妃少不得从尚府里选一位。”

若福王妃是自家侄孙女,凡事自然听从自己的,总能想出法子拘住元维。如今却……。自来娶妃娶贤,只元维性子如此,立的妃子却不能一味的贤良,还得治得住元维,如此一来,福王妃人选方面,却是难办。

尚太后这里为顾元维选王妃之事忧心,尚如贞却也为顾正充明年就要选太子妃之事费心思。这太子妃人选定下来,至各种礼节行完,差不多也得一两年的时间,因此明年倒要先行拟定太子妃人选。目下蒋白虽是一个好人选,蒋家却说她必须十三岁才能恢复女装,这之前,易装之事不能随意外泄,怕的是损了阳寿。只是明年若要在太子妃人选名单上添上蒋白的名字,她易装之事焉能不对臣民说清楚?她这里想了半晌,便领了宫女和嬷嬷往尚太后殿中去了。

尚如贞当年能立为皇后,全赖尚太后之力,凡事自然不敢瞒着尚太后。待请了安,遣退宫女,便把心中的思虑说了。尚太后思忖得半晌便道:“若如此,便着钦天监卜个卦,把选太子妃的日期拖后两年。”钦天监为皇家服务,皇家每有事要决断,又不能把真实原因告知臣民时,便让钦天监出头,只说卜得的卦象显示,须得如何如何方吉,以此取信臣民。现下尚太后言下之意,却是让尚如贞通过钦天监,说道顾正充须得十五岁选太子妃方吉利,如此,便名正言顺的拖到蒋白十三岁易装之时。

见尚如贞还有一丝疑惑,尚太后看她一眼道:“太子选妃之事拖两年,倒不单单是为着蒋白这个人选。你也知道,尚府几位年纪合适的姑娘却不出众,但底下几个八九岁左右的嫡女,瞧着却伶俐,过得三年,这几位姑娘也十一二岁了,好歹也瞧的出来,没准也能上太子妃人选名单上。你别瞧皇上如今不喜尚家,便以为无望,这事儿可难说。”

皇上剥了蒋华安一半兵权,使蒋华安只有领兵权,而没有调兵权,若无战事,蒋华安一点实权也没有,蒋家几代的功绩竟是化为乌有。但如此一来,却怕蒋华安心中有隙,将来有战事时,不肯出全力。皇上这当下对蒋家有愧意,自然想要补偿,立蒋白为太子妃却是最妥的法子。将来若有战事,蒋白既为太子妃,蒋华安誓必不计前嫌冲锋陷阵。因此上,蒋白确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再回头说尚家。皇上怕外戚坐大,这才不喜尚家再出一位太子妃,只如今与尚家一气连枝的蒋家被剥了一半兵权,再加上尚家自打前任家主故去后,渐渐失势,若不是自己和太后稳坐宫中,尚家也早像先前得势的莫家那般败了。尚家小一辈的既无甚才能,在朝内说不上话,适婚年龄的姑娘又不出众,就算与勋贵家联姻,也再不能如先前那般气焰了。但也正因尚家男儿无能,作不得风浪,反使皇上不再忌着尚家。如此一来,皇上反倒乐意尚家再出一位太子妃。因此上,尚家姑娘再上太子妃人选名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现下蒋白还得十三岁才能易回女装,尚府几位伶俐的小姑娘也有待观望,这太子妃之位不想落到别人手里,便得把选太子妃的日期拖后。

尚太后见尚如贞很快领会自己的意思,不由点头。只是顾正充选太子妃的事可以拖,顾元维选福王妃之事却拖不得。

顾元维这会眼皮猛跳,忙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伸手指揉揉眉心,笑向正让丫头撒了果品,再上时新果子的尚婕道:“老夫人不必忙了,我见见几位哥儿就回府了。今儿在茶馆听得茶客都在讨论白哥儿,说道去年作了一首咏莲诗压了北国小王爷一头,后来又英勇挑断那小王爷的玉带,说的绘声绘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亲在宫里见过当时情景了。出了茶馆,因见天色还早,我便顺道拐来将军府见见几位哥儿,也瞧瞧白哥儿,看是否真个如外间传言那般了不得。”说着自行笑了。

尚婕见了顾元维光光的头皮,还有身上那袭宽袍子,终也忍不住问道:“福王回来这些时候,头发居然半点不长么?”

“头发本来长出来一点,前天夜里感觉痒丝丝的,我又顺手剃光了。”

宫内传言,说道福王跟在觉慧方丈身边几年,有了佛心,一心想入佛门,只是怕太后不同意,方才拖着。因先剃了头,着了宽袍子,待要慢慢的磨得太后同意他入佛门。如今看这形状,由不得人不信。尚婕暗暗摇头,以福王这性子,怎当得佛门弟子?可莫在佛门净地弄出什么荒唐事来。

“福王殿下,海外那儿的人真个长了红头发绿眼睛?”蒋玄和蒋青听得顾元维来了,忙忙来见,因顾元维没有架子,初见面的生疏过后,就缠着顾元维问些海外的人物风情。顾元维见蒋玄蒋青感兴趣,自是笑着描述了一番。

蒋白随穗香到尚婕所在院落的正厅时,正好听得一阵笑声,一个清朗好听的声音道:“当时随觉慧方丈出行,并没有带随从侍女等人,各事都要自己动手,这梳头换衣等看似普通,自己动起手来可是费时间。后来这头发一剃,袍子一换,便跟觉慧方丈一般飘飘若仙了。记得那回觉慧方丈袍子袖口勾破了,船上人以为我是觉慧方丈身边的小弟子,说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袖口破了,弟子居然无动于衷什么的。觉慧方丈听了便斜眼看我,又把手往里一缩,甩了半截袖子搭在椅背上。我一时无奈,只得跟人借了针线给他缝袖口。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缝得很难看么?”众人一阵哄笑声,也只有觉慧方丈才有胆子让福王缝袖口,也只有福王,才会真个拿针线给觉慧方丈缝。

“若是缝得难看,觉慧方丈也只好认了。觉慧方丈听我说缝好了,他一伸手,那只手在里面伸不出来。我扯起一看,这才发现,却是不小心把袖口给缝合了。……”

“哈哈哈……”

福王殿下还是和以前一般有趣!蒋白不由也笑了,一时进了厅,忙忙上前拜见。

“小白白,你长这么高了!”许是在兄弟姐妹中排行最小,顾元维极是喜欢小孩子,几位侄子见了他也是没上没下的,他也惯了,这会见得蒋白进来,招手让她过去,朗朗笑道:“还真越长越俊,快赶上我了。”

蒋白小时候随尚婕进宫给尚太后请安,不单尚太后极是喜欢她,就是顾元维,每次见了她也是百般逗弄,还曾经把她抱了放在肩膀上去瞧御花园的锦鲤。她这会见得顾无维真个和大家所说那样,剃了一个光头,不由立在他旁边左瞧右瞧。

顾元维见蒋白半踮起脚尖看自己的光头,拈一个果子丢进嘴里,含糊道:“小白白,你干什么呢?”

蒋白严肃着小脸,“我照镜子呢!”

“哈哈哈……”全场喷笑。

尚婕撑不住也笑了,一时想着顾元维虽喜欢和人玩闹,毕竟是一位王爷,蒋白这般说,可是犯上无礼之举,正待责蒋白几句,却见顾元维也乐不可支,一伸手叉在蒋白腋下,一把举起,往上一抛,哈哈笑着道:“小白白说话就是对我胃口。”

作者有话要说:小茶准时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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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折花郎大选(上)

三月三日上巳节,是南昌国举国皆欢的一个节日。这一天,无论是权贵世家,还是普通百姓,皆携妻带女游于湖边郊外等地方。又有少年郎相约着出门,或是踏青、或是赏桃花、或是歌会,热闹非凡。就是平日少出门的闺秀,这天也会坐了轿子至临波池欣赏桃花。

这临波池虽名为池,其实是一条江。江边遍植桃花,每到桃花盛开时节,站在亭台楼阁上往下一望,江风一拂间,桃花款摆,千片万片舞于枝头,美不胜收,迷人心神。

却说今年的上巳节适逢折花郎大选,众多府里的闺秀们早早起来,出门至临波池,登临波亭,各各霸住几处采景极佳的位置。这会只见江边遍植的桃花树上,系了各种彩带,彩带上绣着各家府里的名号。岸边车马堵塞,到处人头涌动,幸好侍卫一早就圈出一处地方,不许闲人走近,这才安排下了折花郎待会歇脚的所在。

有好些不堪江边挤闹的官家子弟索性包了大船游于江上,只拿望远筒观看岸边情景。一艘不起眼的船悄悄附于大船后边,船中人拿望远筒四处察看。其中一人道:“让那小子丢一次脸就马上撤退,不得伤他性命。小王爷还要留着他,待将来谈文论武时,堂堂正正压过他一头呢!”

“放心,我有分寸,管叫那小子只丢脸,不丢性命。”

此时亭台上好几个姑娘正在窃窃私语:

“姐姐,折花郎一路过来,沿途那些姑娘掷的桃花,肯定把花车掷满了,轮到我们上去献花,这献的桃花是不是折花郎自己拿着?”

“哈哈,今儿单是临波池这边有牌子能献花的,就不止上千人,折花郎若要亲自拿着花,除非他多长出十只手来。”

“姐姐,这回折花郎的人选,不单有将军府的白少爷,沈府的桐少爷,还有福王殿下并蜀王殿下,这些人都是谪仙一般的少年郎,可是献桃花时,手里折的桃花只许献给一位折花郎,十二选一,却叫我怎么选?”

“对啊,虽说让咱们献花,偏又有许多限制。还得持有礼部发的牌子才能上去献花。这没有牌子的,只能远远看着,凭力气把桃花掷过去。若是恰好掷中自己心仪的折花郎还好,就怕掷中自己不喜欢的那位,白白便宜他。”

折花郎大选时,出来观赏的姑娘们可以沿途掷花,却不能随意上去献花。上去献花者须有礼部给的牌子。礼部先把牌子分发到里正那里,再由里正发到选中的人家,由那户人家派一位未及笄又貌美的小姑娘出来献花。

亭阁这边的姑娘们热烈讨论,近着岸边的一群男人也口水四喷的说着话。

“王七,这折花郎名单上多了两位王爷,可是稀罕事,你消息一向灵通,可探得这两位王爷的喜好?”

“嘻嘻,你们又不得上前献花,探听人家王爷的喜好作什么?”

有牌子能上前献花的姑娘,有许多都悄悄打听自己心仪那位折花郎的喜好,到时不单献上桃花,还根据自己探听的消息,献上自己所绣的绣品,以博折花郎一笑。这会众人见王七卖关子,却催道:“王七快说吧,你妹子可是得了献花的牌子,没准上前献花时得王爷青眼,封了王妃,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

“啐,我说正经的,你们倒取笑起我妹子来了!”被唤做王七的是一位矮胖子,在衙门当公差,见熟人拿他妹子取笑,这会恼的要拿拳头捶人,一边哼道:“我妹子生的福气,正该她上去献花,难不成让李屠狗家的女儿上去献花?”

这王七的妹子虽不算丑,却粗粗壮壮的,本来不够格上去献花,王七却硬是从里正那儿要来一个牌子给了妹妹,众人自然要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