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顾元维见蒋白散着长发,发尖犹在滴着水珠,忙指指搭在椅子上的白色手巾道:“先把头发擦干。”

蒋白依言取过手巾,抖开了往鼻子前闻了闻,并没有杂味,知道手巾是干净没有用过的,这才放心的甩到头发上狠抹了一把。一时又把长发都撩到前面,半低着头,拿手巾包住发尖,轻轻的搓揉着吸干水份。

顾元维笑眯眯看着蒋白,见她身上穿着自己宽大的衣裳,非但不难看,还有一股很特别的韵味。这会脸上的桃花红慢慢褪了下去,只余淡淡的粉红,宫灯照耀下,星眸樱唇,长发如云,说不出的清俊秀丽。待得蒋白抬手把头发撩向后边,双手绕到脖子后,拿手巾包住头发吃力的搓着时,顾元维不由自主过去道:“我帮你擦!”

蒋白松开手,任由顾元维拿了手巾帮着自己擦头发。若在将军府里,就是蒋华安蒋玄等人,要是见她头发滴水了,也肯定会过去帮着她擦干头发的,这会顾元维仗义伸手,她倒也没觉得有多大的不妥。

顾元维站在蒋白背后,轻轻擦着她的头发,发现蒋白已到自己肩膀高了,不由感叹,小白白长的真快。

把蒋白的头发擦干之后,顾元维甚至拿个梳子过来帮她梳了梳。

蒋白有些奇怪,福王殿下这么喜欢伺候别人么?擦个头发,梳个头比折桂还温柔,还笑眯眯的。

不怪蒋白迟钝啊,论起辈份,蒋白要叫顾元维一声叔叔,在蒋白小小心里,顾元维是长辈,一时间自然不会乱想。这会若是沈天桐顾秋波之类的这样帮她擦头发梳头,她肯定会明白过来的。

女娃就是女娃,头发很顺滑不说,居然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顾元维随手摸了摸蒋白的头发,嗯,触感很像丝绸,不错!

“小白白,你要不要像我一样,把头发扎成马尾?”顾元维不待蒋白回答,蹿到一边拿了一条红绳,把蒋白的头发缚在脑后,这才笑着道:“看,多清爽。”

你自己把头发扎成马尾还不够,还要把我的头发也扎成这样?蒋白瞧不见自己扎了马尾的模样,却瞧得见顾元维扎马尾的样子,不由打量了顾元维一眼。蒋白以前瞧顾元维,只注意到他的光头,至于相貌,反而不大注意。现下一细看,却发现顾元维长眉俊眼,高鼻方唇,似乎,似乎比顾秋波还俊些。

“小白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俊?“顾元维双眼灼灼看了看蒋白,暗暗笑了,嘿嘿,逗小孩子特别好玩呀!

蒋白这会有了一点不安,觉得顾元维和平常有些不一样,至于哪儿不一样,又说不上来。一时坐到案前,先挑了黑子,抬眼看顾元维道:“福王殿下不是说要下棋吗?”

“我别的本事一般,棋艺方面,罕有敌手,连皇兄也自叹不如的。这一阵子,连正充也不敢和我下了。”顾元维吹嘘了几句,见蒋白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也不以为意,只笑着执了白子。

蒋白和将军府诸人下棋,每回都是耍赖着悔棋才不致败的太惨,不承想和顾元维下了一会儿棋,却发现顾元维棋艺和自己不相伯仲,旗鼓相当,一时间来了精神。呼,好容易棋碰对手哟,一定要赢一回棋,一时间执着一枚黑子沉思起来,倒忘了自己的处境。

顾元维由得蒋白思索,起身去倒了两杯茶,放一杯在蒋白跟前,自己呷了一口茶,这才扫了蒋白一眼,见得蒋白终于把棋子“啪”的按在棋盘上,他这才放下茶杯,随手下了一步棋。棋子一按到棋盘上,顾元维却惊觉放错了地方,一时伸手拿回棋子,嘿嘿笑道:“下错了,这个不算。”

“不许悔棋!”蒋白见顾元维拿回棋子,这下急了,站了起来,想去顾元维手里抠回棋子,不想挽起的裤腿散了下来,拖在地下,她一脚踩在裤边上,一个趑趄,差点撞到案台。待她扶住案台,稳住身子一抬头,却发现顾元维背部贴在案台前,身子微微后仰,反手撑在案台上,和她面面相觑着。

蒋白绊了一下,顾元维闪过来要扶她,忽然瞥见自己刚刚倒的那杯茶被蒋白一碰,茶水洒在案上,杯子却直砸向地下,一时伸手抄起杯子,一直腰身,把身子贴到案台前,以防蒋白撞到案台上。没料到,他这会靠在案台上,而蒋白两手扶在案台两边,貌似把他圈在手臂内,形状极其暧昧。顾元维一时虽不好动弹,嘴里却笑道:“小白白,你想怎么就怎么,我不会反抗的。”

什么跟什么?蒋白额角冒汗,待要退开,不想另一边折起来的裤腿也散了下来,她这一动,踩到散下来的裤边上,整条裤子下滑了半寸。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哪儿顾得许多,只伸手扯住裤子不让它掉下去。

这当儿,孟小富从窗外看了进去,大受惊吓。不,不会吧?将军府那个分辨不出是男娃还是女娃的哥儿,就这样把福王殿下推在案前,看样子是准备,准备脱裤子?色胆包天啊!福王殿下喜好男风这没什么,没承想,没承想他平素威风凛凛,在这件事上,却是受的一方。而那个弱不禁风、矮了福王一大截的白哥儿,居然是攻的一方。

孟小富毕竟当过多年密卫,见识过许多诡异的场面,这当下只是深呼吸一下,就压下了慌乱,迅速闪到一边,决定等殿内的人完事后,自己才进去。

蒋白这会快哭了,刚才只想着孟小富很快会把自己的衣裳拿回来,只随便系好裤子,却没让顾元维找根腰带给自己。现在裤腿散在地下,自己两只脚踩在裤边上,一动,就怕裤子会掉,这可要怎么办?

顾元维见得蒋白扯着裤子站着,脸上的粉红加深了颜色,又变成桃花红,还强作镇定道:“孟小富拿个衣服怎么还没回来?”暗暗笑的肚子痛,却不希望孟小富太快回来,只“咳”一声道:“孟小富那个家伙,有时候挺迷糊的,可能走错地方了。”

孟小富抱着一套衣服坐在窗下,眼睛四处巡着,确保没有人靠近撞破里面的好事。听得蒋白似乎担心自己回来撞破好事,福王安慰着说可能迷路了,不会那么快回来的。一时仰望天空,啊咧,请放心请放心,这个时候我不会闯进去的,你们想怎么就怎么,绝对够时间的。

孟小富是侍卫长,又在冷泉宫待了半个月时间,会走错地方?蒋白有些疑惑,单脚站着,缩起另外一只脚,把拖在地下的裤边提了起来,缩起的脚这才踩到地下,又小心翼翼腾空另一只脚,也把散着的裤边提起,这才提着裤子退后半步,坐到椅子上,松下一口气来。

顾元维见得蒋白涨红着脸,一通忙乱,忍笑忍的要死,又怕笑出来蒋白会恼羞成怒,只用手拍着案台,喉咙发出“嘶嘶”声。

孟小富在窗下有点不忍卒听,天哦,将军府这位白哥儿年纪虽小,却挺,挺……,居然让福王殿下忍受不住,发出这种声音来。

蒋白却知道顾元维在忍笑,心下更恨沈天桐和顾秋波,都是你们,把我害成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捉弄我,我不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你们还变本加厉了。等着,明天有你们好看的!

蒋白重新系好裤子,把裤腿折了几折,确定再不会散到地下,这才放下心来。因抬头见顾元维还倚在案前,胸口一块玉牌滑了出来晃荡着,一时另想起一事,忙伸手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白玉牌,递到顾元维跟前道:“福王殿下,你那会跟我换玉牌,说过两年换回来。现下也过了两年了,咱们换回来吧!”

开玩笑,要是换回来,母后知道了,还不得马上逼我娶一个福王妃,这怎么成?顾元维带着笑道:“小白白,现下还不是换玉牌的时候。”

“为什么?”蒋白摸不着头脑。

“没有为什么,总之呢,你要换回玉牌,那也得明年佛诞之后才能换。”唉,小白白啊小白白,今天晚上我赤着上身,抱着你跑了这么一段路,不负责不行了呀!明年佛诞之后,就是你易回女装之后。到那会,母后自然令人到你们将军府提亲,一提了亲,咱们的关系也就确定下来了,只怕那会我想换回玉牌,你还不换呢!

蒋白却比两年前成熟了许多,觉得和顾元维互换玉牌挂着,是一件古怪的事。一时不肯缩回手,只坚持道:“福王殿下,我觉得现在换回来比较好。以前我还小,挂着好玩,现在大了,还挂着福王殿下的玉牌就不妥了。”

“小白白,你穿着我的衣裳,套着我的鞋子,连头发,也是用我的红绳扎起来的。这玉牌,还是继续挂着吧!看看,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东西,玉牌不玉牌的,何必再介意!”顾元维笑吟吟瞧着蒋白,见她要反驳,又附耳过去低低说了一句话。

蒋白听得顾元维的话,一张小脸轰的红起来,呆在当地作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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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个文文:

你要负责啊

月亮升起来时,群星暗淡下去,孟小富缩坐在月色洒不到的窗沿下,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深怕有不明就理的人忽然出现,冲撞了殿里面的好事。因听得里面静了下来,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搞完了么?搞完我就要出现啦!

蒋白正尴尬万分,见得孟小富抱了自己的衣裳出现,差点欢呼出来,只一迭声道谢,抢过自己的衣裳就抱到屏风后。静得一静,竖耳朵听得顾元维和孟小富在说话,并没有靠近,忙快速换上衣裳,又把顾元维扎在自己头上的红绳取了下来,跑出来找了一把梳子,把头发随便束了起来。一时又甩掉脚上的鞋子,趿了自己那对水淋淋的鞋子。这才深吸一口气对顾元维道:“福王殿下,我告辞了!”

“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成!”

“不行,一定要送!”

见顾元维坚持要送蒋白,蒋白坚持不要,孟小富嘴角不由抽了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悄悄避到一边作布景板。

蒋白终是扭不过顾元维,让顾元维把自己送回了白玉殿。

蒋白回到白玉殿后,犹自回不过神来。耳边只轰轰响着顾元维的话,“小白白,今天晚上人家舍了身子抱着你飞跑,你看光了人家,又碰了人家,再怎么样,总得负责吧?比起来,玉牌不玉牌的,只是小事。”

可怜蒋白什么时候听过这种话,这会手指绞着衣角,差点把衣角绞破了。待得折桂指挥婆子提了水进来给她洗澡,泡到水里时,她才清醒了一些。一时问折桂道:“你刚才跑哪儿去啦?”

原来临近宴席散时,顾秋波等人让一个宫女扯了折桂到紫光避侧室中说话,恰好错过蒋白。待蒋白跑到浴池那边时,折桂才得已脱身,一出殿找不着蒋白,她以为蒋白先行回了白玉殿,便也回去了,谁知回了白玉殿还是没有见着蒋白,这才着急起来,却不敢去惊动尚婕等人,只跑到莫若慧住的地方问了问。莫若慧一听她找不到蒋白,也慌了起来,沉吟道:“虽说这冷泉宫到处是侍卫,白哥儿自己又有功夫,但忽然不见人,总是古怪。咱们往玄哥儿青哥儿住的地方去问问。”

待莫若慧和折桂找到蒋玄蒋青时,倒从蒋玄蒋青的嘴里得知,蒋白跟顾元维在殿里下棋,稍晚些自有人护送回来,不必着急。折桂一听蒋白跟顾元维在一处,倒放下心来,及回到白玉殿,见得孟小富突然出现,说是蒋白喝茶时溅湿了衣裳,让他过来取一套衣裳过去换,折桂也不疑有它,忙找了一套衣裳交与孟小富。

连折桂也没起疑心,那其它人自然也没惊动。蒋白稍稍放下心来。一时洗完澡,穿好衣裳,有守在外边的丫头进来道:“白少爷,慧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蒋白正心慌呢,一听莫若慧来了,不由迎了出去,忙忙拉了进来,先问道:“慧姐姐的头还痛么?要不要紧?”

“我并没有头痛,只是刚才紫光殿人多,一时觉着闷,便假托头痛先行告辞了。”莫若慧笑着拍拍蒋白的手道:“折桂说你不见了,可吓了我一跳。后来听得是在福王殿下那里下棋,也就放心了。这会待要使人过来探问你回来了没有,终是不放心,还是自己过来看了。现下你没事就好!”

“慧姐姐,其实有事,有很大的事!”蒋白委屈极了,自己被沈天桐和顾秋波等人欺负,推到水里,然后看了顾元维的光身子,顾元维说要自己负责,这全是大事。

蒋白忽然不见人,又忽然出现,这会又这么一种表情,莫若慧度着事情不简单,忙笑对折桂道:“白哥儿有话跟我说,你候在门外,别让其它人进来。”

待折桂应了,出去守在门口时,莫若慧这才道:“白哥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蒋白红了脸,除了顾元维最后说的那句话,其它的全细说了。

待得蒋白说完,莫若慧目瞪口呆,俏脸也漫上红霞,半晌作不得声。心头轰轰响,真出大事了!白哥儿自小扮作男娃,有些事儿还懵懂着,这才这般轻松。素不知福王殿下这么一抱,肯定就知道她身份了。这上了十岁的女娃,已算不得小孩儿,现下这么着,却是有损闺誉的事,若是传开来,怎么是好?都被福王殿下抱着跑了一路,还看见福王殿下的光身子,除了福王殿下,哪里还能再许别人?

“慧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蒋白低了头,小脸又红了,手指戳着床沿,心慌意乱的。

莫若慧这会在心里度了一遍,觉得顾元维除了做事不顾世俗人的眼光外,其它方面却极不错,蒋白若配与他,强似配与其它府里的哥儿。因细细教导了蒋白好些女孩子该注意的事,又附耳过去道:“白哥儿,事已至此,只得禀报老夫人,让老夫人给你作主,要福王殿下亲口承认你,答应明年就上将军府提亲。”沈天桐和顾秋波等人亲眼见到福王殿下从水里捞走白哥儿,这会他们不知道白哥儿是女娃犹可,待到明年知道白哥儿是女娃,要是有谁的嘴巴不慎,把事情说出去,那还得了。若白哥儿赶在易女装之前,和福王殿下定下关系。到时一易女装,马上宣布喜讯,就堵了众人的嘴了。且福王殿□份高贵,白哥儿当个福王妃,正是皆大欢喜的事。只是这个事还得赶紧的禀服老夫人,让老夫人给白哥儿把着关,以免再惹出其它祸事来。

“福王殿下要是不肯上将军府提亲呢?”蒋白见莫若慧说的郑重,似乎自己不嫁顾元维也不行了,不由苦恼极了。

这确是一个问题!莫若慧心下寻思,顾元维既是肯当众除下外衣盖在蒋白身上,解了蒋白的窘境,自必有几分喜欢蒋白的,只是他性子与常人不同,若要他乖乖上将军府提亲,只怕还有些难度。因定定神道:“自然有法子的,你不必忧心!”

“你说,有什么法子?”蒋玄这会瞪着蒋青道:“福王殿下众目睽睽之下抱走白哥儿,白哥儿以后易回女装,这个事儿要怎么论?若是传了出去,白哥儿的脸朝哪儿搁?”

“咱们迟了一步,让福王殿下抢先捞起白哥儿,这也没办法呀!”蒋青不以为然,“论起来,福王殿下是长辈,白哥儿被他抱得一抱也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白哥儿都十二岁了,算不得小孩子,被人抱了可不是小事。”蒋玄哼一声道:“自打今年春开始,白哥儿抽条儿似的长,样子比以前还要好看些。桐哥儿他们怕是疑心着,这才把白哥儿推水里去,想试探一番的。若他们知道白哥儿是女娃,白哥儿今晚被福王殿下抱走之事,还不成为笑柄?”

“这也是!”蒋青皱皱眉,抬头道:“咱们虽压不住他们,还有福王殿下呢!退一步说,真传出什么了,索性就让白哥儿作了福王妃,大家就没话说了。”

“作福王妃?”蒋玄权衡一番,倒是认为顾元维还配的上蒋白,顿一顿道:“这倒是一个法子。”

蒋白这会送走莫若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一时想着莫若慧说一定要顾元维负责的话,一时又想起顾元维说要她负责的话,心绪难宁。呜呜,我掉下水那会,哥哥和青哥儿都赶到了,本来会护着我不让桐哥儿他们乱瞧的,偏福王殿下多此一举,伸手就把我抱走了。现在好啦,搞成这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办?

蒋白本来不觉得这个事多么的严重,被莫若慧一分析,这才知晓当众被男娃抱了,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若不嫁这个人,以后的名声就毁了。现下越想越恨把她绊下水的沈天桐和顾秋波,只用手掐着枕头边,似乎那枕头边是沈天桐和顾秋波的脖子。

顾秋波这会趴在枕头上,倒真个觉得脖子有些痛,却顾不上脖子,只不断想着蒋白掉下水的情景。因用手轻捶枕头,叹了一声,唉,白哥儿要是女娃该多好啊!瞧那身段,瞧那俏样子,不作女娃可惜了。待脖子几乎僵硬掉时,顾秋波这才翻过身来。

守在外面一个侍女听得动静,忙拿了一把扇子过来,坐在床边给顾秋波扇了扇。见顾秋波眼睛亮的可怕,一时垂下眼,屁股悄悄朝顾秋波那边挪了挪。蜀王都十四岁了,还没召过人,若自己成为他第一个女人,以后还有谁敢小看自己了?

顾秋波察觉侍女挥动扇子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慢慢伸手握住侍女的手,却猛的夺下侍女手里的扇子,挥手道:“出去,我自己扇!”

见得侍女哭着跑了,顾秋波不由茫然,怎么一有侍女靠近,自己脑海里就浮起白哥儿的影子,莫不成自己喜欢上白哥儿了?可,可白哥儿是男娃呀!

沈天桐同样纠结万分,这会皱眉想着当时蒋白掉下水,顾元维忽然赶到,不待他们细看就抱走蒋白的情景。越想越头痛。唉,外间传闻福王殿下喜好男风,他要是看上了白哥儿,白哥儿怎么逃得过?不行,我不能让福王殿下糟蹋了白哥儿!得想个法子绝了福王殿下的念想。

各人转动心思时,顾元维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出神好一会。一时把手从脑后抽出来放在胸口,嘴角浮起一缕笑意,手指因无意识揉了揉胸口,待胸口某颗敏感小红豆凸成粒状以呼应时,顾元维怔了怔,忽然嘿嘿笑起来,自语道:“小白白,你碰了我,可要负责啊!”

作者有话要说:严肃的说,大家追小茶的文,小茶却在追大家的留言,一起刷新啦!

46、人生啊人生

“负责个屁!”蒋白直翻到半夜,还是毫无睡意,平生第一次失眠了,不由坐起来发呆,一时用脚趾头狠狠的揉着床栏边,差点仰天长啸了。呜,除了和福王殿下谈婚论嫁,还有其它法子没有?

折桂睡在侧室,听得动静,忙披衣起床,进来问道:“白哥儿,是不是渴了?要不要倒一杯茶喝?”

“折桂,你也睡不着呀?太好了,进来陪我聊聊天吧!”蒋白揉揉眼睛,拉折桂坐在床沿上,叹口气道:“我忽然想起一个故事,觉得很伤心,一伤心就睡不着了。”

“什么故事?”折桂诧异了,白哥儿居然懂得伤感了,这可是奇事。

“是这样的,我在书上看到一个故事。说一个小姑娘掉下水,被一个男人救了。然后大家劝那个小姑娘嫁给那个男人,说这样名声就不会毁了。可是小姑娘日子过的很适意,一向没想过要嫁人,但是不嫁似乎不行。于是,小姑娘就很消沉,一直消沉下去。”蒋白说到这里,见折桂听的认真,眨巴眨巴眼睛,又接着道:“我代那小姑娘着急,想帮她找一个不用嫁的法子,可是想了一晚,还是没找出法子来,于是就伤心了。”

折桂把故事想了一遍,指出其中的关键道:“大家劝那个小姑娘嫁给那个男人,这是因为怕落水被救的事传了出去,没别的人肯娶这个小姑娘了。要是有其它男人不计较这个小姑娘落水之事,肯娶她的话,那这个小姑娘就不用嫁救她的那个男人了。退一步说,这个小姑娘也可以终生不嫁,继续过她适意的日子呀!”折桂暗暗摇头,不过一个故事,居然纠结得睡不着,看来白哥儿这阵子学作诗,还顺道把诗人的酸气学了一个足。

对哦,对哦,可以终生不嫁,一直过适意的日子呀!嫁人貌似要陪伴相公睡觉,生娃喂奶,管理家事等等,全是很可怕的勾当。蒋白打小扮作男娃,脑袋里从没有嫁人的观念,今晚被莫若慧一启蒙,有点懵了,再一想到顾元维那笑嘻嘻的脸,忽然就怕起来了。这会听得折桂一通话,不由松了一口气,摇了摇折桂的手道:“还是咱们折桂聪明,一下就想出法子来了。要是我啊,就一点儿不会忧心,不嫁人就是。嫁人不过是为了生一个娃养老送终,若想有一个娃养老送终,也不一定要嫁人,大可以让丫头帮着生一个。”

“让丫头帮着生一个?”折桂在丫头婆子间人缘比较好,那些人有时调笑,也不避着她,倒听了一些闲话,对男女之事虽还一知半解,却知道没有男人,单凭一个女人是生不出娃儿来的,这会纠结的看着蒋白,不知道要不要多嘴解说一下。

蒋白见折桂表情古怪,不由“哈”的笑了,摇摇头道:“折桂,你该不会以为我什么也不懂吧?告诉你吧,我看了许多诗词和诗词附带的故事,故事里面的女娃除了看见花儿落了要哭一哭,看见花儿开了也一样要哭一哭之外,还有许多看见男人要生心思,没看见男人也要生心思的故事。但是故事的结尾都是伤透了心,然后写出一首诗来警惕世人的。我不能步她们后尘。所以啊,我决定不嫁,但是可以娶一个进来。只让丫头陪他睡觉,生一个小娃给我,人生的大事啊,就全解决了。”

折桂瞠目结舌看着蒋白,彻底无语。

嘿嘿,咳,我爹爹和叔叔他们不纳妾,我娘和婶婶没法子,只能自己生娃了,我娘更绝,居然自己喂奶,好伟大啊!我到别的府里,可是见着许多正房太太给相公纳了妾,专让那些妾生小娃,生完归到自己名下,自己逍遥着过日子的。那些妾,有很多原本就是服侍正房太太的丫头们。我如果说通祖母等人,娶进一个男人来传宗接代,到时可以让折桂跟那个男人生下小娃,然后归到我名下。为了让折桂心甘情愿生下小娃,得娶一个折桂心折的男子,方事半功倍。蒋白想到自己可以不必嫁人,只觉浑身舒爽,一下关心起折桂来,“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娃?”

“我喜欢……”折桂警惕的看着蒋白,想干吗想干吗?莫不成真想娶一个男人进门,然后让我去给你生小娃?这种招婿进门的法子,也不是没有。但那都是人家府里没了男丁,不得已才让女儿招进一个来的。那被招的,多是没本事,又没出路的。正经人家的男儿,谁愿意做倒插门的女婿?况且,将军府多男丁,何用你再招一个进来?

嗯,折桂还小呢,没想过喜欢什么样的男娃这也不奇怪。就算喜欢了,她也不好意思说的,倒是我唐突了。蒋白决定暗暗观察,看看折桂喜欢什么样的男娃,然后一举把那个男娃攻下,娶进将军府。再然后,服侍相公,生娃喂奶,管理家事等等,全交给折桂就行了。

折桂见蒋白眼神很热切的瞧着自己,暗暗冒汗,拿扇子给蒋白随便扇了几下,就落荒而逃了。

“人生啊人生!”蒋白忽然感叹了一句,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莫若慧为蒋白的事担心了一夜,一大早就跑来了,见得蒋白一扫昨晚的忧愁,悠然自得的坐在窗前看风景,不由笑了道:“白哥儿,亏得我一晚睡不好,净为你担心了,没料你倒神清气爽。”

蒋白见得莫若慧来了,忙拉她坐下,笑嘻嘻道:“慧姐姐,昨晚的事我想到法子解决了!”

除了和福王殿下定下婚约,还有什么法子?莫若慧见折桂倒了茶进来,又退下去了,这才悄悄问道:“什么法子?”

待得蒋白附耳过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莫若慧小心肝受到严重的冲击,比昨晚听得她落水被顾元维抱了更震撼,只呆着脸道:“不准备嫁人,只准备娶一个进门?”

“对呀,所以这个事也不用告诉祖母了。反而要保密,免得祖母也认为我不嫁人不行,忙忙去求人家来定亲,这就糟了!”蒋白挥挥白嫩小手,气势如虹,挺胸道:“我曾经听过我娘哼一首歌,叫‘男儿当自强’,其实,女儿也该自强。设若是福王殿下落了水,我去抱了他,他用不用来求我定亲?不用罢!为什么我落了水被他抱了,就要去求他来定亲呢?慧姐姐,你不用劝我,我不会让祖母去求他来定亲的。”

莫若慧还待再说什么,蒋白眼明手快,拈了一个蜜饯塞进她嘴里,甜言密语道:“慧姐姐,我最喜欢你了,真要不行,我就做一辈子的男娃,然后娶了你进门,我们一起过幸福的小日子。我一定不会欺负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莫若慧哭笑不得,把蜜饯顶到腮边,还待再劝,却见折桂进来道:“白哥儿,桐少爷和蜀王爷来了!”

“他们还有脸来?”蒋白气愤起来,指挥折桂道:“你往殿外找个扫把给我,看我不把他们扫出去。”

“白哥儿,我们知道错了,你别生气。”顾秋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张俊脸在帘外探了进来,小心翼翼道:“今天来你这里,要打要骂,全由你!”

沈天桐却默不作声,伏在顾秋波身后打量蒋白,见得蒋白容光焕发,并没有半点生病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一时推了顾秋波进去,自己也厚了脸皮跟进去。

一个是郡王,一个是沈府的少爷,再怎么样,也不能真的打骂起来。莫若慧扯扯蒋白,小声劝道:“他们本是闹着玩的,倒不知道你体弱,泡不得池水,也不能全怪他们。现下既是赔了罪,就算了。”人家不知道你是女娃,只是奇怪你在酷热天气,居然不和他们一起泡池水,这才绊你下池子闹腾一下的,确实不能全怪他们。昨晚福王殿下和玄哥儿青哥儿都骂了他们了,他们也以为你是体弱泡不得池子,所以才不去泡的。你这会该见好就收,若是真个打骂起来,没准他们真的疑心了,那可不好。

蒋白也明白莫若慧的意思,鼻孔里“哼”了一声,瞪了顾秋波和沈天桐一眼,转头跟莫若慧道:“慧姐姐,那蜜饯你吃着可好?因我昨儿在紫光殿多吃了几颗蜜饯,今天一大早的,太后娘娘就让人拿了一大碟过来,说是赏我吃。我也吃不完这么多,这个天气放着又容易变味,待要搁了冰块镇着,又费功夫。你要是喜欢,就多拿一些过去吃。剩下的,我赏丫头们好了。”

顾秋波和沈天桐见蒋白不理他们,有些讪讪的,自行寻椅子坐下了。待见得蒋白和莫若慧说说笑笑,莫若慧又不避忌,当着他们的面和蒋白亲密,心里都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正尴尬,却见折桂又掀了竹帘子进来道:“白哥儿,信少爷来了!”

贺信之着了暑气,躺了几天,今天早上起来,身子爽利了,这才出来逛逛,对昨晚发生的事却一无所在,这会进得白玉殿,见得顾秋波和沈天桐也在,不由笑道:“我以为我早起呢,没承想蜀王和桐哥儿比我还早。”

“信哥儿过来吃蜜饯!”蒋白见了贺信之,倒和颜悦色,拿个竹签叉了蜜饯递给贺信之,又喊折桂道:“折桂,倒三杯茶进来!”

贺信之接过蜜饯吃了,见得顾秋波和沈天桐被冷落在一边,虽不知道原因,却暗暗高兴,只觉嘴里的蜜饯特别的甜。

蒋白这会嘴里也含一颗蜜饯,正要再叉一颗,竹帘一揭,有人端进三杯茶来,端茶的却不是折桂,而是顾元维。

他来干什么?酷热的天气,蒋白背上却冒起寒气,深怕顾元维会当众说出让她负责的话来。

47、各种的八卦

顾元维表面上虽不羁,私底下,却有自己一套想法。他早些年一意孤行要跟觉慧出海游历,固是因为想见识一个海外风土人物,同时,也有另一个原因在。因他早慧,尚太后和仁元皇帝都疼爱于他,各种的待遇,有时更是越过太子顾正充去,倒使他生出警惕,怕生了祸事。一时便思避开几年,待顾正充坐稳太子之位,自己再回来。那会,自己才是真正的闲散王爷。至于婚事一道,自不想被人摆布,只想自己寻个投机的。

昨晚一事后,顾元维却是一夜没睡好,一早起来便往尚太后殿中请安,心下忌尚太后的耳目知晓昨晚的事,先行探试了一番,见尚太后还未知晓,心下暗赞孟小富保密功夫做的好,又说了一通话,这才往白玉殿来了。一进来见折桂要通传,却挥手止住了她,只接过她手中的茶盘,揭了帘子进门。因见得顾秋波和沈天桐等人也在,不由笑道:“人倒齐全,莫不成是约好的?”昨晚把人绊下水,这会约好来道歉么?小子们,我已是警告过你们,昨晚的事不得再提,可别忘了!

蒋白警惕的看着顾元维,见他一头披肩发束在脑后,身上穿的是出炉银番莲纹样素袍子,态度淡然,比起昨晚调笑她的模样来,正经了不知道多少倍,却是悄悄放下心来。

众人见顾元维来了,自是上前见过,这才各各归座。

顾元维见得蒋白的神情,忽的又起了玩心,凑上前坐了,用撒娇的口气道:“小白白,都是你害的,害得我昨晚睡不好。昨儿晚上我说的话,你没忘记罢?要是忘记了,我就再说一次。”

蒋白手背上起了密密的鸡皮,感觉顾元维说话的调调比突然响个惊雷还要吓人,小心肝差点承受不住,不由自主用安抚的口气道:“没忘记没忘记,你放心!”呀,这么多人在,要是放任他说出昨晚那番话,我的脸朝哪儿搁?先敷衍着好了。一时瞧瞧手中叉起来的蜜饯,狠狠心,一伸手递到顾元维嘴边,候着他一张嘴,忙喂了进去,只是嫌蜜饯太小,塞不满顾元维的嘴,又用竹签连叉了三个,把蜜饯连竹签一起,全塞进顾元维的嘴里,见他鼓着腮帮子,没法说话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秋波见得蒋白不理他,却叉了蜜饯喂进顾元维嘴里,一下酸溜溜的,冷不妨道:“王叔,昨儿在紫光殿,我听得太后娘娘和周嬷嬷说,要早些给你纳个福王妃,这次跟着来避暑的姑娘家,不知道谁有福气做我婶婶哩?”王叔啊王叔,你就算爱好男风,也不能打白哥儿的主意。还是收收心,娶个福王妃去吧!

顾元维嘴里塞满了蜜饯,没法说话,只斜睨顾秋波一眼,以眼示威,小子,你多管闲事吧!

沈天桐见得蒋白叉蜜饯喂顾元维,心头本来一紧,待听得顾秋波的话,又是一松,是的,就算福王殿下胡闹,太后娘娘能任着他胡闹?先前恍惚听得说,太后娘娘有意在跟着来避暑的姑娘们中挑一个作福王妃,只怕是真的也未定。只要福王殿下定了亲,自有人管束着他,倒不怕他对白哥儿做出什么事。

蒋白见顾秋波和沈天桐还赖着不走,顾元维嘴里的蜜饯貌似快嚼完了,顾不得许多,又叉了三颗,往顾元维嘴里一塞,这才挥着小手道:“福王殿下,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顾元维被蜜饯的甜味呛得直咳嗽,拿袖子抹了抹眼睛,作一副小媳妇被欺负状,用眼神指控蒋白:你看光了我,居然还不想负责,我以后怎么办?一时胡乱吞下蜜饯,却转向顾秋波和沈天桐等人道:“你们且先出去,我有事儿要跟小白白和慧姑娘商议一下。”

外间有人传白哥儿和慧姑娘已有婚约,所以大人放任她们同进同出的,这虽是虚传,但白哥儿慧姑娘亲密,这是不争的事实。若无意外,只怕他们真会成一对。难不成福王殿下为了得到白哥儿,要跟慧姑娘摊牌,让慧姑娘退出?沈天桐皱眉看了看蒋白,心下有了主意,率先站起来,行个礼就出去了。

顾秋波看看莫若慧,见莫若慧表情平静,似是胸有成竹,心下也笃定下来。人家慧姑娘一向稳重,有自己的想法,就算王叔以势压人,慧姑娘未必会退让,且先去太后娘娘那边探探口风再说。想到这儿,也跟在沈天桐身后出去了。

贺信之担心的看一眼蒋白,见她摆摆手,意示没事儿,便也跟着出去了。

候在白玉殿外的众宫女,见得顾秋波和沈天桐等人早早来了,现下又依次出来,一时扯住一个刚进去侍候的小宫女打听详情。那位小宫女待在冷泉宫两年,闷的要死,这次负责白玉殿的茶炉子,得以给折桂打下手,递个茶,端个水,自是偷乐。因见得众人扯住她问话,却是得意,绘声绘色说了。

冷泉宫因地下的泉眼得名,殊不知,守在冷泉宫的宫女内侍等人,私底下却称冷泉宫为冷宫。一年到头,除了暑热时分尚太后或是宫里的贵人来避暑,冷泉宫有些热闹之外,其余时间都极其冷清。不想今年暑热时分,不单尚太后来了,还带来许多哥儿姐儿,姐儿就不必说了,这些哥儿,却是一个赛一个的俊俏,叫人目不暇接。最最俊俏的哥儿,却是将军府的白哥儿。偏他待人又温柔和气,一时叫许多小宫女红了脸儿,都争着要到白玉殿服侍。今儿一大早起来,这些宫女见得莫若慧来了,便聚在殿外僻静处悄悄讨论道:“慧姑娘天天来白玉殿,倒没有避忌,只怕真个是和白少爷定了亲的,若不然,不会走的这么勤。”

她们正说着,又见得顾秋波和沈天桐来了,由不得悄悄去打量他们,窃窃私语,“蜀王爷和桐少爷也极爱来白玉殿,偏对那些姑娘们视若无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说话的宫女一时捂住了嘴,看看别人,见别人回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却没有反驳她什么,这才笑了。

正笑着,一个转头,先是见贺信之也进去了,接着,顾元维也来了,这下更是炸了锅,扯着负责茶炉子的小宫女,只是细问里面的事。

“唉呀呀,里面可精彩了。慧姑娘来时,正和白少爷说话,极是和睦的样子。谁知蜀王爷和桐少爷进去了,白少爷不似往日那样,倒有些不高兴的神色出来。待得信少爷来了,白少爷又高兴起来。后来福王殿下进去了,白少爷脸色又古怪起来。现下福王殿下把所有人都赶出来,说要单独和慧姑娘白少爷说话呢!”

“啊啊,一早就听说福王殿下爱好那个……,唔,一定是让慧姑娘退让啦!可怜的慧姑娘啊,无权无势的,拿什么跟福王殿下斗?”

“是啊,慧姑娘一定斗不过的啦!可怜的白少爷,就要毁在福王殿下手上了么?”

冷泉宫的宫女们,闷得太久,难得有八卦,如何舍得不说?只一会儿功夫,各种猜测全出来了。

却说待众人一走,顾元维灌了一口茶,不看蒋白,只看向莫若慧,表情难得的严肃,一字一句道:“慧姑娘,我知道你跟小白白要好,况且你又大着小白白一岁,凡事自然想的比小白白周到。昨晚的事,小白白不会告诉别人,却一定会告诉你的。以你的性子,必比小白白还担忧。现下我来,只告诉你一句话,帮我好好看着小白白,待明年小白白易了装,我自有交代。至于母后方面,我早上过去请安,已透了意思,自不会生变。”

莫若慧本就不认同蒋白之前的想法,正想找机会暗示顾元维主动跟尚婕提婚事,现下听得顾元维的话,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一矣蒋白易装,他马上到将军府提亲。一下吃了一颗定心丸,只是想到要把此事瞒着尚婕,却怕蒋白最终会吃亏,一时犹豫不决,只不答话。

见得莫若慧的神情,顾元维索性把从尚太后听来的话也说了,“慧姑娘,我听得母后言道,她先前也有提过此事,不想蒋老夫人却有些推阻,倒令她意外。我现下借着此事提这个,有些要挟的意味,却是不妥,所以先不要惊动,免生枝节。”

莫若慧听到这里,想了想才点点头。福王殿下这般做,却是会负责起来,不会让白哥儿受损害的。只是现下为难的是,白哥儿还不明白此事的严重之处,只作小孩子想法,却该如何是好?

他们在讨论的,是我的事吗?蒋白见得顾元维和莫若慧自顾自的说着,当她不存在,不由插了一句嘴道:“我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吗?”

“小白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顾元维见蒋白主动插嘴,心下暗喜,一反跟莫若慧说话的严肃样子,脸上全是笑。

“福王殿下,我也知道昨晚的事若是传了出去,是很严重的事。但是,再严重也不能赖在福王殿□上,福王殿下继续过逍遥的日子就好了。”蒋白见得顾元维双眼灼灼,想起昨晚自己伏在他胸前的事,小脸红了红,却犹自鼓足劲道:“我以后不会嫁人,只会娶一个进将军府!所以啦,你们不用忧心我以后嫁不出去的问题。”

这回轮到顾元维瞠目结舌了。而此时,尚太后却召了孟小富进紫光殿问话。顾元维一反常态,一大早过来请安,又说了那些话,尚太后自然生疑,这会问孟小富道:“昨晚上发生了何事?你细细的禀上来,不许瞒下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