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诗莲所料,程粟听完这句话后,原本放空的眼神此刻出现了分明的痛楚,还有不可置信,更有疯狂的迹象。

“小真没有跟你说过吗?”诗莲不放过他,继续跟他陈述事情的真实性。

小真?那天晚上他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后来也没再见过她,她应该知道了吧,只是这么多天都过去了,她为什么没有拿着衣服和刀去报案?

仿佛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诗莲又接着说道:“小真昨天跟警察说2月13号晚上,你在她家!”

程粟的脸色再次变换,愕然…而后懊悔!

“何炜都已经跟我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诗莲不想再迂回,压下胸口翻腾的怒火,厉声问他。

“我不知道你们分手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我和他能在一起吗?他是独子,他有责任,他不能抛开一切跟我在一起,他不能去承受别人的目光,他也不能忤逆他的父亲,更多的是,他从来不愿意伤害你!”

从来都不想否认自己杀了最爱的人,更不想承认,不想承认倒在血泊中的何炜是被自己一刀刺死,用尽全力地一刀,置他于死地的一刀,更不想承认自己在杀了他之后还能那么冷静,或许,及时送他去医院,他不会死,可是,他不想让他再活下去!无尽的痛苦,没有阳光的未来,不如结束…

程粟看向诗莲的眼睛迸出了嫉恨。“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能够这样毫无顾忌地去恨你,从前,看着你站在何炜身边,我再恨,也要笑,还要笑得自然,明明他就是我的,明明就是我的!”锁着手拷的手攥得死紧,程粟面目狰狞地瞪着诗莲。“你凭什么?就因为你是女人?就因为你有一个有钱的母亲?就因为这样,即使你不爱他,也可以霸占着他?”

“你别忘了,你才是破坏我们感情的人,你才是第三者!”诗莲霍地站起,冲他吼回去。

“破坏你们的感情?你对他有感情吗?你关心过他,照顾过他吗?他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哪里?他烦恼的时候你在哪里?他低沉的时候你在哪里?他难过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自始自终陪在他身边的是我,是我!”

诗莲颓然坐下,何炜什么时候生病?什么时候出的车祸?什么时候烦恼,低沉,难过,她通通不知道。她好少主动打电话给他,好少去关心他的生活,他的工作,她见到的何炜永远是对她笑着,灿烂地笑着,即使变脸也不过仅仅一瞬…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学的时候就开始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跟你母亲第一次去何炜家,那天,他告诉我,他其实是BI,因为他对一个女孩有了感情,那之后,我们一直保持着暧关系,他心里爱着你,欲望又离不开我,就这样反复纠缠,直到你们正式交往的时候,我进了他的家族公司…”

诗莲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第一次去何炜家?不就是八年前她上高一的时候?八年?他们竟然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八年?

“两年前,他因为出车祸昏迷了两天,醒来后便查看手机,却失望地发现你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我陪他住院两个星期,最后还是他主动打电话给你,但是,你都没问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我到现在也记得他挂掉电话后的落寞,从那时候起,我更努力地关心他,照顾他,直到去年年中,他才说他又爱上我了,但是,他没有打算跟你分手…”

两年前,就是他半个月没来找她那次,原来是他出了车祸,一直都以为他是喜欢闹失踪,也让自己习以为常,现在才知道自己漠视他漠视得有多离谱。而程粟,这个男人苦苦守候了八年,才让何炜重新接受他!

茹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面又隐藏了多少年的心酸、痛苦与挫折,他,是可以恨她…

“…每一次他去书坊找你,我都要承受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忍着不去跟他吵,骗自己他爱的是我!我以为我能忍下去,直到你们要结婚!…”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你不爱他为什么还要答应结婚?你还要让他痛苦多久?他从来都不愿意伤害你,你为什么不放了他?甚至还要放一张亲密的照片摆在家里让他天天看着,也让我看着!你知道当我看到那张照片时有多绝望,我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摔了水杯,当我要摔那个相框的时候,何炜却护着,他为什么要护着?我那么爱他,他竟然为了一个相框推倒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那么恨?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刺了进去…”程粟的神情恍惚,双手用力插进发里死命地揉扯。

诗莲被他的颠狂和偏执吓到,只是一会,她又可怜起那个男人。

“他很痛,却忍着,忍了脸都变形,额头冒出许多汗,他说:我以为自己会活得很久,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死在你的手里,程粟,我对不起你,这下,我不欠你了!但也没办法陪你了!说完,他闭上了眼睛,手也垂下了,血一直流着,他却那么安静,他的鼻息越来越弱,他的脸开始发青,我却越来越冷静,为什么还能那么冷静地收拾好碎片,为什么还能那么冷静地跑去洗手,为什么那能那么冷静地穿上他的外套,再跑着离开那个房间?为什么…”

“够了!”诗莲无法再听下去,再听到他如何杀害了何炜,再听到他如何冷静的离开,她用力地拍着桌子,打断他的话。“那张照片是我跟何炜分手的纪念照片,听清楚,是分手的照片,你那么爱他,既然杀了他,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去死?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你应该自杀了下地狱,永远永远不要再打扰何炜!”

没人来告诉她,为什么会这么痛?就像是有人扯着她的心,用力地往外拽,她不敢动一下,稍稍一动,那撕扯的疼痛就蔓延全身。交往三年,一张分手的照片,同性恋人,一个鲜活的生命,谁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谁来告诉她,何炜还活着,不管是结婚,还是分手,或者是移情别恋都好,只要他活着…

程粟被带回拘留室,诗莲跌跌撞撞地走出看守所,水悠站在门口候着,亦江也跟着诗莲走了出来。

抱着已经崩溃的诗莲,水悠担忧地看向亦江。

“悠悠,我好恨他!好恨!好恨!”诗莲歇斯底里地重复她的恨,重复她的悲伤。

水悠轻抚着她的背,泪水模糊了双眼。“诗莲,这是个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亦江僵立地站着,再一次地他认识到自己的残忍。

可是,当命运将噩运砸到头上时,黑暗,痛苦,悲伤就笼罩下来,谁也逃脱不了。

丫头,允许我自私,你现在彻底地洗脱嫌疑了,命运,还算仁慈!

楚亦江三人回到公安局,小李拿出一封信交给水悠,然后跟亦江说道:“队长,程粟的女朋友甄真来过,她带来一把水果刀还有一件程粟的外套,经过物证鉴定科鉴定,衣料纤维上残留的血痕与死者吻合,证据确凿!”

亦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视线转向正在拆信的水悠。

悠悠:

当你看到信时,我已经离开A城回老家了,原谅我没有勇气当面向你辞职。

很对不起!昨天我撒谎了!尽管你那么信任我!

你说得对,何炜的命是自己的,没有一个人有权利夺走它!所以,我考虑了一夜,决定把证物交到公安局。

其实,我很早就已经知道程粟不是因为爱我才跟我交往,但是,我不介意。

因为他跟我一样,都是可怜人!虽然,也可恨!

你和诗莲,会原谅我们吗?

小真

合上信,水悠抬头正对上亦江担忧询问的眼神,她眼睛弯弯,浅浅一笑。“小真把我和诗莲炒掉了!”

“她辞职了?”诗莲讷讷地问道。

水悠把信揣在口袋里。“嗯,她回老家了,书坊停业这么久,傻瓜也知道跟着我们没前途…”

小真,我和诗莲从未责怪你,也许有天,诗莲会原谅程粟,但不是现在!

大雨过后的黄昏,太阳又爬上山沿,瑰丽的橘黄色挥出一袭柔光,静静地,缓缓的流淌在大街小巷每个角落…

送水悠回家的路上,亦江用眼角的余光瞥瞥旁边那个扭来扭去,坐立不安的家伙。“想问什么就问吧!”

晶莹的大眼立刻如钻石熠熠生辉。“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破案的,不要像敷衍诗莲那样,说什么碰巧!”

亦江暗笑一下,就知道她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生生按捺着。

“何炜被杀害以后,根据现场留下的鞋印,我将何炜接触过的人范围缩小,最终锁定程粟,正好,诗莲给我那盒安全套是男男用的,我对何炜的寓所进行第二次搜查,发现了丝织内裤。”

“这样就能确定何炜是双性恋吗?”水悠问。

“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你见到何炜时,他穿的是灰色开襟毛衫,而他被杀害时穿的是黑色绒衫,也就是说,被杀害前,他洗过澡换过衣服,并接待过客人,而沙发底下的玻璃碎片说明凶手与何炜发生过冲突,何炜未与人结怨,排除仇杀,现场贵重物品未丢失,排除财杀,现场没有博斗痕迹,说明何炜没有反抗,而一刀刺入肺部的手法,女人是很难做到的,所以,我暂估为情杀!对像是男人!”

“可是,只有鞋印也不能说明是程粟啊?”水悠疑惑地问道

“根据于定棋的描述,他当晚看到何炜穿着绛色外套低头走出大门,有可能是凶手,监控系统升级不能摄录,凶手是不知道的,所以,在杀害何炜以后,他会穿上何炜的衣服,并低着头躲避监控系统和其它目击者,而程粟跟何炜的身材近似,头发长短相去不远,所以,于定棋当时可能产生了眼误。”

“那都只是你的推理,又没有确实的证据,根据法律程序,你甚至不能采集程粟的指纹!”成为嫌疑人以后,水悠猛K法律类的书和资料,总算是有点长进。

“所以,我才让死者亲属收拾遗物,何炜的亲人只有他父亲,已经生病住院,必须要委托他人办理,如果不出我意料之外,他委托的人很有可能是程粟,所以,我故意把何炜与诗莲的相框藏起来,让他主动询问,这样我就可以确认,若他不询问也没关系,签收单上他要摁下手印,只要能采集到指纹捺印,就可以了!”

水悠低头,他还真是心思慎密啊,有可能连自己都被算计进去了。“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把凶器放在小真家里了对不对?我会去找小真是不是也在你的意料之中?”说完,她摆出一副随时会扑上去咬他的架势。

“我又不是神,推理出来的东西不一定就是事实,凶器放小真家我的确是猜到了,你会去找小真,这我倒没想过!”但是,诗莲要跟程粟谈话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亦江想到诗莲茫然若失的样子,心里一阵愧疚。

他转头看向水悠,黑眸深邃。“丫头,只要你没事就好!”

程粟当天晚上在牢里咬舌自尽,幸而被守监发现得早,及时送进医院捡回一条命,随即被严加看守,并等待法律的制裁。案情真相大白,却少有人心情轻松,诗莲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礼拜未出过房门,连水悠都拒绝见面。

楚亦要整理案卷,又要查新的案子,忙得分身乏术,这些他都能从善如流的处理,真正让他觉得为难的是--蓝仲云邀请他礼拜六晚上到家里吃饭。他猜不到蓝仲云的目的,是因为破了案为酬谢而请,还是因为他是…他女儿的男朋友。

从礼拜一接到邀请开始,他就开始苦恼,到了礼拜五,他决定不管是什么目的,两种准备都做全。

可是,初次去女朋友家,应该准备些什么呢?可怜的亦江又犯难了。

“小李!”楚亦江决定向有经验的人学习。

“队长,什么事?”破了案子后,重案组探员个个神清气爽,小李回应得中气十足。

“你第一次去女朋友家里都送人家什么?”

小李懵了,队长什么时候也关心起人家的私事来了?懵归懵,队长的问题还是要照实回答的。“岳父喜欢喝酒,我就拎了两瓶茅台去!”

那就是人家喜欢什么就送什么?可是丫头的父亲喜欢什么呢?

“丫头,是我!你爸喜欢喝什么酒?”楚亦江隔着话筒问道。

小李侧耳,原来打听这个是为了去岳父家,奇怪,他怎么没听说队长交了女朋友呢?

“什么?你爸即不抽烟也不喝酒?那你爸喜欢什么?”

有个省钱的岳父,队长的运气真好,小李继续偷听。

“喜欢下棋?其它的呢?我指的是喜欢的东西!”

下棋,岳父修养真高,小李偷听得入神,把别人的岳父当成自家的了。

“喜欢大型根雕?还有没有其他的?”

大型根雕怎么搬得动?岳父的喜好真奇怪…小李开始觉得手酸腿软。

“喜欢喝茶!早说嘛…丫头,你刚刚是不是故意耍我的。”

电话挂断,小李收回耳朵,有这样的女朋友,队长还真可怜,他决定献献殷勤。

“队长,我知道有家茶铺的茶叶很好,都是上等的,价格公道,决不掺假!”小李狗腿地说道,屁股后面的尾巴摇啊摇!

楚亦江敛起笑容,横眉冷对。“晚上把案卷整理出来,明天早上交给我!”说完,转身离开,给岳父买茶叶去也。

剩下苦命的小李在后面拼命地抹眼泪,案卷不是星期一才交的吗?

星期六晚上,楚亦江拎着两盒极品六安瓜片,两盒观音王,在水悠家门前来回踱了几圈才按下门铃。门刚打开,水悠就系着卡通围裙蹦了出来。

“哈哈,你还真买了茶叶,我们家又可以省几个月的茶叶钱了!”

“悠悠,别闹了,快让小楚进来。”蓝仲云撵开淘气的女儿,又对亦江客气地说道。“快进来!快进来!”

“打扰了!蓝检察长!”亦江进门换鞋。

“叫我叔就行了!来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

水悠泡了杯茶递给亦江,蓝仲云开始赶人。“快去帮你妈妈做菜,别饿着客人了!”

“是,蓝检察长!”水悠调皮地眨眨眼,学着亦江的腔调说道。

“鬼丫头,真是没大没小!”蓝仲云慈爱地看着女儿的背影,转头对亦江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如此神速地破案,我们全家人都要好好谢谢你才是!”

“您太客气了!份内之事,不足以谢!”才二月底怎么就感觉到热了,亦江只想伸手去摸摸额头

有没有汗水,跟丫头相处轻松愉快,跟丫头的父亲相处起来怎么就感觉到局促呢?

蓝仲云显然也觉察到亦江的局促,喝了口茶,捡着女儿的话题说。“悠悠从小就很顽皮…”

“爸,开饭了!”水悠端菜出来,及时阻止老爸抖出自己的糗事。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呃…也许不是诡异,而是奇怪,亦江拿着筷子,碗里堆得满满的菜,水悠还在拼命的夹给他。水悠的妈妈,亦江是第二次见到,第一次是因为搜查,刚说完水悠有杀人嫌疑就晕过去了,水悠白皙的皮肤应该就是遗传自她妈妈,还有那性格,应该也是…

邹郁华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女儿的男朋友,高个子,长相英俊,一身正气跟自家老头子很像,就是不知道脾气怎么样,试试看就知道了…

用筷子夹起一夹红红的辣椒放到亦江碗里,然后又状似迷糊地轻拍一下桌子。“啊呀,我都忘了问你能不能吃辣!不好意思!”说完,作势又要夹出来。

“没关系,阿姨,我能吃辣!”再能吃辣也没人抓一把辣椒往嘴里喂吧,但是,谁让人家是长辈呢,楚亦江只能认命地吃下那些辣椒,好不容易吃完,嘴里已经辣得喷火,顾不得形象,头埋在碗里拼命地扒饭。

老娘又故意整人,水悠笑得快要内伤,为了给楚亦江面子,还是忍住了。

蓝仲云还算好心地递给亦江一杯水,谁知道邹郁华一把夺了过去。“老头子,这水都凉了,都说人走茶凉,这人还没走呢,怎么能喝凉了的水!”说完,换了杯热气蒸腾的开水递给亦江。

亦江眼睁睁地看着那杯救命的凉水被倒掉,然后又万分无奈地捧着那杯刚刚才翻滚过的开水,在邹郁华“殷切”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小喝了一口,顿时,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

“盛情”难却!他重新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

这下水悠可有点心疼了,正要把自己的那杯凉水给他…

“悠悠!给小楚夹菜啊,怠慢了客人就罚你洗碗!”太后下谕了,把水放回原位,赶紧埋头夹菜,亦江,你自求多福吧!

辣椒吃完了,开水喝过了,太后终于安静了,亦江提心掉胆地吃完饭。

嗯,脾气不错,就是不知道耐性怎么样,可不要跟我家老头子一样,悠悠可得吃苦了,看来还得试试他的耐性,邹郁华在厨房里边洗碗边琢磨…

“啊嚏!~”远在客厅的亦江揉揉鼻子,奇怪,怎么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

电视里正在上演生离死别,邹郁华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亦江陪坐在旁边,已经看完两集了,该死的韩剧怎么还不结束?

正到伤心处,邹郁华紧揪住亦江,边哭边说:“小楚啊,你看他们多惨,男的死了,女的也自杀了!”

亦江见邹郁华哭得那么伤心,于是很理智,很客观地安慰道:“阿姨,别伤心了,那是都是假的!”

咦,丫头跟她爸呢?

蓦地,客厅传出一阵河东狮吼。“你把我当笨蛋啊?我当然知道那是假的!假的也感人,你这笨蛋懂不懂啊!”

此后,亦江总是语重心长地告诫那些要去女朋友家的探员,千万不要去安慰看韩剧看哭的岳母!

经过连番轰炸后,亦江终于通过邹郁华的重重考验,离开之前,邹郁华在女儿耳边悄悄说道:“像他这样乖的人太少见了!嗯…很不错!”

不知道亦江听到这句话后作何感想。

亦江想起蓝仲云,他只是来一个晚上而已,而这位老检察长,唉…他很想拍拍检察长的肩膀,诚恳地说一声:“您辛苦了!”

“亦江,你在想什么?”水悠挽着他的手等电梯。

想什么?想拍你爸的肩?打死也不能说

出来。“我在想阿姨很有意思!”

“我妈就是那样,把你当自家人才会那样对你!所以,你要感到很荣幸才行!”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过…“丫头,你很幸福!”

水悠把头靠到他肩上,软弱无骨地倚着他。“我一直都知道啊,所以,我要把自己的幸福分一半给你!”

简简单的一句话,让他胸口窜起一股热流,亦江情不自禁地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看着她因偷袭而红的脸…

是啊,他也很幸福!

翌日,楚亦江心情百分愉快地走进办公室,跟每个探员打过招呼后,叫来小李。

“问你一件事,你女朋友的妈妈有没有给你夹过辣椒?”

小李眼珠突出来。“没有!”

“那你女朋友的妈妈有没有给你倒过开水?”

舌头打结。“好…好像…有!”

“你女朋友的妈妈应该有让你陪她看韩剧吧?”

扶住下巴。“没有!”

3局2胜,自己的岳母果然是与众不同,亦江兀自笑得开心,把小李丢到九宵遨游去了。

小李虽然不懂岳母让队长吃辣椒,又给他喝开水,还让他陪着看韩剧有什么好乐的,但是,见队长开心,他赶紧悄无声息地猫回办公桌继续整理案卷!~

“对了,小李,案卷拿给我看看!”

小李抱头痛哭,自己第一次去女朋友家时乐了一天,队长怎么只乐一小会儿啊?

 8

纯净的蓝色湖水围拢妖娆的青山,透明的阳光落在湖面上,穿过落地窗,在客厅的桦木染白地板洒下碎碎金斑,灰色主调的房间,诗莲坐在灰白色沙发上,眼神忧郁地看着窗外的山湖景致,水悠在地毯上盘腿而坐,背靠着沙发…

“妈要我去温哥华!我答应了!”两个星期以来,诗莲第一次开口跟水悠说话。

水悠的眼睛淡扫过诗莲瘦尖的下巴,暗沉了一下。“去多久?”

“我不知道!”诗莲垂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