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走近,便先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萧如月顿然心生不祥,推开阻拦的鬼卫冲过去,见宝宝身前沾染不少血,正用手中剑与一头狰狞凶恶的獒犬搏斗。旁边的武师催着宝宝立即把砍下恶犬的头,他一边催促一边喊道:“镜皇子,这是第五次错手,再不杀掉它你就没资格进入下一个环节。”

宝宝应声把剑送进獒犬的喉咙,热血喷溅,染红他一头,他伸手抹了抹眼角,微微垂着头,孩子不开心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萧如月喉咙里有什么堵住,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永远都想不到宝宝那样天真可爱的笑容后面藏着这样残酷的秘密。

那边满意督战的武师推进一个十来岁出头的孩子,道:“很好,镜皇子,这是今天的功课。现在,用你的剑杀了他。”

宝宝微微仰起头,举起犹在滴血的小宝剑,剑气犀利,挥向对敌的喉咙,萧如月瞧得分明,只觉得末日降临,她悲吼一声:“不!”闯入对战中,鬼卫立即现身护住她,也挡住那个阴沉的苍桑的孤寂如饿狼般的孩子的杀招。

“妈妈。。。”宝宝沾血的笑容有些模糊,他刚想扑向母亲,又低下头止住步子唯恐母亲嫌恶他身上的血。

萧如月心痛如绞,模糊的泪眼中看到宝宝的右手腕处有血滴汩汩地落下,她上前要抱孩子,督学武师拦住她并反斥他人,怎么随意放进外人,这是在耽搁镜皇子的武学进程云云。萧如月喝断他,她要把人带走,武师不肯,说这日训练未达成,萧如月怒吼一声:“叫你们主子给我滚出来!”

武师很沉着地说大少爷上早朝去了,吩咐过两位公子必须完成杀死其中一个的任务。萧如月怎堪忍受再听到这些话,她要带宝宝离开,谁敢阻挠,杀无赦!

这时,宝宝的小身子晃了两晃,便倒下了。

“宝宝,宝宝!”萧如月惊恐大声,搂住孩子冲出去,跳上马车边叫人快赶回宫,芍药诊断明镜皇子是内息耗竭才会晕倒,休养两天便能好。霓裳手脚麻利地给宝宝包扎伤口,两人一个劲地强调这伤不重,应是镜皇子对獒犬手下留情反使自己受伤,若依镜皇子真实功夫十头獒犬也不在话下。

萧如月拿湿手绢轻轻地抹去孩子脸上沾附的狗血,静静地看着孩子,心底悲哀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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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庄园我做主

123.

更新时间2009-12-27 23:38:46字数:3285

 个人非常喜欢清遥对“一二一章后读后感:李明宪与简明月”一评,特加更表示无尽的谢意

***

不多久宝宝醒了,发现自己躺在母亲怀里,便漾开可爱的笑脸,欢天喜地接过霓裳芍药奉上的早餐,边吃边用沾有淡油星的小嘴在母亲脸上啾一口说今天好开心和妈妈一起吃早饭,绝口不提在乾坤园发生的事。

药效发作后宝宝搂住母亲的脖子睡着了,萧如月抱住宝贝,心底悲愤莫名,恨不能把李明宪生吞活撕了。她压下心中悲愤,哑声问道:“皇帝在哪?”

霓裳芍药小心翼翼地问此刻应在早朝。萧如月掀开车帘,看着车子过重华宫宫门,承天殿就在前头,她直奔早朝正殿,身后一连串皇后止步的叫声,她哪里顾得上,来到殿前,她去踹宫门,宫门纹丝不动,随行的鬼卫用内力震断门栓,大门轰然倒地,宫卫们用枪瞄准她,朝官们震惊。

“大胆!”有人喝道。

萧如月谁也不瞧,她冲着那个位立百官之首的男人背影恨怒交加地吼叫道:“李明宪!”

他回过头来,神情震惊,萧如月一步步地走过去,嘴里质问道:“李明宪,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还是不是人?教一个五岁的孩子杀人,你怎么做得出?!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还不死掉,你这个杀人狂,为什么要留在这世上害人?!”

“够了!”李明章喝止道,“皇后,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咆哮朝堂,辱骂朝庭重臣,扰乱朝纲,你可知该当何罪?!”

萧如月冷笑数声,退后一步,道:“我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也自会向你们的皇帝请罪,摘去凤冠,还是打入冷宫,悉听尊便!只是我告诉你们,谁敢把我儿子变成像你们李家这些个丧尽天良的杀人魔一样,我便要谁的命!”

李明章李明文气得脸色铁青,李明宪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半垂落着头,像个没有人气的木雕。李明武这时候站起来,安抚道:“萧箫,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你要不满意御史大人的教学过程,可以慢慢商量。”

“不必了,我儿子福薄命浅,不劳文武全能的御史大夫辛苦!”萧如月冷冷地讽刺道。

“萧箫,不要一时意气用事,御史大夫是我朝的文武全才,众人称赞有加,再也找不出更合适教宝宝的师傅。”李明武苦口婆心地劝解。

萧如月回道:“我宁可我儿子这辈子庸碌无为,也不要看到他像这种行尸走肉的苟活只能靠杀人才能体验到活着的感觉的人一样!”

李明章李明文怎么能让一个女人这样当众污辱他们敬爱的兄长,便叫皇帝顺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的意思,狠狠地处罚她。其他朝官也请命,这文德皇后就算有天大的功劳,也不能擅闯早朝百般辱骂朝庭命官,简直是藐视皇帝藐视朝庭藐视帝王尊严。

眼下瞧起来不处罚萧如月都不行,李明武犹豫半晌,试探性地问道:“那废去右皇后之衔?”

众朝官大声说皇帝圣裁,李明章李明文胜利似地看向萧如月,后者嘲弄道真是感激不尽!李明武面有悔意,他本是希望有人会否决他的提议,好随坡而下,谁知大臣们竟然意见如此统一;他为难地瞧向萧如月,盼望着她有点悔意,也好找个机会改口。谁想萧如月却是骄傲地挺直肩膀,领旨谢恩,不惧不畏地走了。

李明武赶紧叫郁管事把萧如月母子带回后宫,他怎么能看着萧如月他们流落街头,当然,以萧如月的财力与能力也断然不会混到那份上,只是他觉得必须这么做而已。

萧如月随意住哪儿,满心忧愤守望孩子。待宝宝在母亲柔软的怀里醒转,小家伙终于哭出来,叫着妈妈不要生气不要不要宝宝,他也不想杀人,也不敢杀,可他想讨亲爹的欢心,那个亲的爹天姿纵横,尤若天上的游龙,风采绝伦,从来仰慕强者英雄的宝宝如何能够不神往,他多想叫李明宪爹爹,渴望获得亲的爹的肯定与赞美,想让这个亲爹以有他这样聪明的儿子为傲。萧如月给孩子这一哭诉直接逼出眼泪来,她愤怒满腔,又痛彻心扉,都是她的错,可笑她还曾经为割断他们父子相认有所愧疚,她根本不该对李明宪抱有任何的幻想!她为什么不天天盯着宝宝学艺,为什么要相信宝宝的话,她也万万想不到宝宝会隐瞒她。

她的孩子,是在小王子美人鱼玫瑰花的故事里长大的,即便知道这世界有海盗强盗土匪那也是包着糖果的漂亮外壳,这个孩子本质上就像花瓣一样娇嫩,她不愿意宝宝重蹈他父亲的复辙,她小心翼翼地呵护,也竭尽全力地阻挠那样的悲哀人生重演,可是瞧瞧李明宪对她的孩子做了什么!

从她踏进重华宫的大门就是一个错误,她本该宁死都不妥协的,当时她不舍得让宝宝未体验花样的人生就凋零,现在不一样,倘若他这辈子要变得那样嗜血如命,她宁愿和他们同归于尽!

呸,她好端端地做甚要陪他们死,那样的人渣早该死了。萧如月定下神来,安抚好宝宝,,与孩子一道洗好母子泡泡浴,重新上药,待孩子睡着后,她叫人去找游千帆。任沧海匆匆领命而来,说游老板外出,有事与他说也一样。

萧如月带他走到室外,让隐卫退出并禁止旁人靠近,她低声要任沧海把她名下财产全提出来,她要请杀手楼最好的杀手。任沧海不惊不动,沉着地问她要杀何人。萧如月吐露道:“李明宪他们仨兄弟。”

任沧海这才惊变颜色,道:“姑娘这是碰到什么难事,何至于如此大动肝火?”

萧如月平静地说道:“我想明白了,我们总要死一个人的,不死他永远都不会放过我。我死倒不如他死。”

“姑娘这是气糊涂了。”任沧海劝道。萧如月很冷静,她告诉他,她意已定,即便他不办,她也会另想办法,总之,不除李明宪她就没活路。任沧海一再摇头,低叹一声,掌劈她后肩,“睡一觉,姑娘便清醒了。”

萧如月一阵惊怒即刻陷入昏迷,只是梦里也不得安宁,血色的过往死死地纠缠着她,要将她拖入腐臭的沼泽,淹没于这朽烂的人生里。她心底那水晶花般骄傲可爱的孩子,在黑色的蔓陀罗花里一天天地长大,一天天地扭曲,一天天地陷落嗜杀的疯狂,她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悲痛,让人绝望得喘不过气。

“囡囡,囡囡,不怕,不怕,姑姑在呢。。。”伴随着这温柔的呢喃,是一双柔软而暖和的手掌,她用世上最轻柔也最安心的语言轻轻地安抚做噩梦的孩子。

萧如月不敢置信,她抓住那温暖的手掌,猛然睁开眼睛,温婉浅笑的脸顿时消隐在黑色里,只余手心里的余温,与空气里淡淡的犁花香。这是梦么?萧如月惊疑不定,雪风冷清清地吹,白色的纱巾徐徐地荡起,像是隐藏了什么。

“谁,谁在哪儿?!”萧如月壮起胆子叫了声。

一个怀胎六七月的女子,黑发盘束穿金枝桃红袄衣,从夜纱巾下走出来,温柔地微笑,她向她伸出手:“囡囡,来,来姑姑这儿。”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梦。。。”萧如月又惊又悚,既害怕又渴望,这是晚晴,晚晴从来都不舍得伤害她。她受蛊惑地伸出手,像从前那般叫了声,“姑姑。。。”眼前这女子忽然变幻,面孔青黑,唇畔滴血,目光发直,伸出的手掌像僵尸般苍白可怖:“囡囡,囡囡,来呀,姑姑带你走。。。”若隐若现的骷髅鬼门,盘旋着无数的断头,不停地飞旋,血珠滴嗒,夜风腥臭而冰冷。

一切宛若她心底最真实最可怕的噩梦阴影再现,萧如月悲泣地惊叫:“不!假的,假的,你们都死了,走开。。。”她忍不住哭起来。

黑暗中有人叹息一声,他用他温暖的怀抱驱走她心底的胆颤,萧如月紧紧地搂住这个救赎的脖子索求她要的一切,嗅着无香无味的雪花香气,她的心魂安定,前所未有地安心。蓦然,她回过神,屋子里夜明珠大放光彩,所有的幻景都不见,只有头顶那个从少年变化作青年的真实面孔,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明宪像是失而复得地般地爱怜地看着她,拥抱她的动作那么地轻柔,仿佛怀里的女子就是他的心肝肺腑。萧如月愤怒得咬牙切齿,明白他的用意后,又笑地悲凉,道:“李明宪,你究竟想证明什么?找你的简明月?哈,我告诉你,她早就死了!”

“你就这么恨我?”

“是,我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

他把佩剑递到她前头,萧如月冷笑,以为她在矫情要施苦肉计?只有他死了,她才能活着!萧如月一把抓过剑,直接刺向他的腹部,李明宪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淡然,眼底充满似水的柔情,就好像不是在等死,而是沉醉在找到他心爱的简明月的欢喜中。萧如月左眯眼手上用力,却在这时听到宝宝的叫唤:“妈妈。。。”萧如月立即回头,宝宝吊着受伤的右胳膊,小嘴微微打着哈欠,小小的身子慢慢走近母亲身边,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拉母亲的衣角,仰起小脑袋睡眼朦朦地问道,“妈妈,你和李大人在做什么呀?”

萧如月马上挤出笑脸,用身体遮掩自己的动作,一边把手里的杀人剑摸索着塞回李明宪的手里,一边伸手抚摸宝宝的发旋,柔声问道:“宝宝,怎么起来了?”

124.

更新时间2009-12-28 21:22:44字数:4059

 “我,我梦见太傅不教我练剑,一急就醒了。”宝宝拉扯着母亲的衣袖,“妈妈,妈妈,你帮宝宝跟太傅求情,宝宝会很努力的,妈妈。。。”

看着宝宝琉璃般璀璨的眼珠充满水汽,萧如月的心被反复地一遍遍地揉搓,她自是巴不得宝宝与李明宪分开,可是这个五岁的早熟的孩子有多仰慕她身后的男人,仰慕到不管怎么样都要跟李明宪学武,哪怕叫他去做那些会让他恐惧害怕要做噩梦的事。

萧如月吸吸鼻子,挤出一个笑脸,搂住孩子,柔声安慰说等宝宝养好伤她就送他去乾坤园练武,天天陪着宝宝。宝宝惊喜得眼睛都瞪得圆溜溜的,道:“太傅和妈妈一起陪宝宝练剑?真的吗?妈妈,你可不许哄宝宝。”

“自然是真的,现在宝宝要好好睡觉。”萧如月一边笑说一边拍打小孩的小背哄他入睡。待孩子睡熟,她起身站起来脑门一阵晕眩,立即跌入那清冷带着血气的怀抱。

萧如月略微挣扎,李明宪只管搂紧她不说话,耳廓旁的气息越来越冷,萧如月闭闭眼,低声道去别处。李明宪一把将她抱起,走向三楼不曾启用的卧室,又从壁柜取出新的枕被铺好,瞧起来比萧如月这个主人还熟悉这明镜宫的方位布置。

如此后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李明宪半侧身支着头躺在身旁,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过怀中女子的眉眼,目光无限温情而缠绵,萧如月枕在李明宪的臂弯里,闭上眼不说话,两人无声地呼吸,淡淡的阳光气息里渗着浓冽的血腥味。

萧如月忍了又忍,终是睁眼看着那苍白的下巴,哑声喊道:“来人。”

霓裳与芍药拿着药托盘即刻出现在卧室外头,萧如月听到动静,叫李明宪松手,李明宪伸指压住萧如月的唇,淡淡地笑道:“嘘,不说话。”那样子好像在说就让我们这样死在一起吧。

萧如月又恨又火,气得额上青筋直突,她骂道:“要死你去死好了。”她一把推开人,下地抓过霓裳手里的瓶瓶罐罐,皱眉问怎么用。霓裳芍药神情惊惧脸色苍白一声不吭,萧如月回头看向李明宪,果然是那神经病用冰冷冷的眼神在威胁人。萧如月把手里的托盘砸过去,转身瞪霓裳,她要是再不说,就立即滚去刑堂!

霓裳芍药头一磕迅速退下领罚去了,萧如月气得差点又骂出来,她端着托盘,坐到床上,打开药瓶瞅瞅这个又闻闻那个,她又瞄瞄淡然的李明宪,掀开被子拿剪子剥开伤口外的布料,把七八种药粉全散上去,用纱布蒙上,再用绷带绑好。

李明宪冲她笑了笑,萧如月翻一记白眼,起身收拾好东西,她的头阵阵地抽痛,她扶住床头柜,眼前阵阵发花,她原以为自己受凉或者今夜事太多让她劳神,却在这时清醒过来,她转头冷静地问道:“你下毒。”

“你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吗?”李明宪笑得很无辜,既然她是他的简明月,自然是要跟他一起的,死生与共。

萧如月指着这个疯子,气得浑身都发抖,一口气接不上来,很爽快地晕翻,当然,萧如月只承认是毒素发作。她是满嘴的腥味给恶心醒的,李明宪的手腕放在她的嘴边,灌进她喉咙里的是李明宪的血。萧如月只觉得肚子尤似在翻江倒海,掩不住要呕吐。

李明宪见她能睁睛,伸舌舔过自己的腕伤,一手按住她的嘴不让她吐,用眼神命令她咽下去。萧如月使命挣扎起来,李明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带着满脸的纵容与宠爱,道:“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他俯身用唇堵住她的嘴,耐心地温柔地忽轻忽重地舔咬吮吸,逼得萧如月几乎不能喘息,不得不顺从李明宪的意思,喉咙几动后,嘴里的血液滑进食道。萧如月呛得直咳嗽,李明宪展开笑容,抱起萧如月走进同层楼的浴室,调出热水,李明宪正要随萧如月一道坐进浴缸,萧如月恶声恶气地提醒他腹间的伤。

李明宪微笑看着她不动,萧如月忍住火气,拿起浴巾,轻声道:“我给你擦擦吧。”她的小命捏在人家手上,自然得妥协。不用说,萧如月也明白这混账必然未给她完全解毒,什么时候他的伤好了,她才会没事。李明宪笑得很开心,这么知心知意的才是他的简明月,趁着萧如月给他服务的时候,两手边在她身上移动轻挑慢捻慢慢地勾火。

萧如月心里的痛恨只有她自己知,她一边绞手巾,一边擦拭,一边默念:这是宝宝,这是宝宝。。。李明宪蓦地扣住她的手腕,眼神冰冷,声音极冷极淡,问道:“谁?”萧如月回过神,迷惑地眨眨眼,李明宪充满杀意的眼瞪着她,再问道,“你在想谁?!”

“你以为我想谁?!”萧如月嗤笑一声,继续用温适的力度慢慢地给他擦身,眼睛轻勾的时候还带了几丝柔媚的风情,手下的肌肉越绷越紧,萧如月肚子里笑得抽痛,她敛住眼眉不让人瞧出自己的心思,紧紧地咬下唇就好像被人吓住不敢胡思乱想一样。

李明宪刷地站起来,萧如月一惊,脸色吓得苍白,双唇害怕地轻抖,手巾掉到地上,在沙沙的水声中,啪地清脆作响。李明宪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直击他的怒火:“再有下一次!”未尽的威胁告诉萧如月,就算她是简明月,也不要在他前头耍这种无聊的小心机。

他这副样子实在叫人忍不住气,萧如月立即忘掉心头的打算,叭地拍掉他的手,以同样不逊于李明宪的高傲冷嘲热讽道:“我不想他难道还想你不成?是,你的阿武弟弟的确样样比不上你,可惜在我心底,你永远也比不上他。”

李明宪的目光出奇地冰冷,换在往常,萧如月早吓死,不过跟沦为禁脔的下场比起来,给李明宪打几巴掌她还忍得住。李明宪动了动,萧如月神智归位,吓得抱住脑袋倒退,扑通一声跌进浴缸里。李明宪把她从温水里捞出来,萧如月像受虐的小媳妇一样缩着肩膀不敢动,李明宪深深地看她一眼,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冬夜的冷风吹散朦胧的热气,萧如月深呼吸,边骂自己有胆子挑衅没胆子承受结果早晚给自己的脾气害死,边火速冲进房间换衣服:快,动作要快,她才把湿衣服扔到地上,房间里一阵带冰霜的冷旋风转进,李明宪再次返回,萧如月就像那作贼的被返回的主人逮着,吓得七魂掉六魂。

李明宪将她一下子将她掼倒在床上,他挺身直接进入,萧如月痛得直抽气,握拳头打人:“你发什么疯,痛。。。”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变态的尺寸忽然——难不成他去吃了什么蓝色小药丸不成?

“你不是喜欢这样?”李明宪很冷静地反问,“要不要把你的腿也折了?”

轰地一声,萧如月脑子除了空白还是空白,再接下去,她已经痛得连思考骂人的念头都没了,她一口咬在他在肩上,恨不能咬下一块肉来。李明宪不吭声只管做,两人的性事从来没有这般惨烈,萧如月生生痛得晕厥,醒时李明宪正给她的下身上药,萧如月一脚踢开他。李明宪放下药膏,将不甘愿的人揉进怀里,边吻边道:“明月,听话,嗯?乖。。。”

“她死了,她早死了,我不是,”萧如月越挣扎,李明宪越吻得激荡,萧如月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如何不怕刚才的痛苦再来一次,她安静下来。李明宪拿起药膏重新给她涂抹,萧如月紧咬着唇忍耐,不管李明宪说什么,她都当没听到。

李明宪抹好药,在萧如月的额上亲了亲,给她盖好被子施施然地出门了。

萧如月想要起身,却因全身的痛而呲牙咧嘴,她呼呼地喘重气重新躺下。迷迷糊糊间,听到宝宝高叫妈妈,拽着李明祯李明峰两个小朋友来看母亲。两个小朋友放下礼物,说了声皇后婶婶好好养伤便很懂事地把宝宝带离房间,留给三个母亲谈事。

寇尘音见她病秧秧地躺在床上,未语先红眼眶,捏着手绢直掉眼泪。曲有容眼底透出浓浓的歉意,靠近她的唇边,低声道有什么要她们办的,尽管说。

萧如月辛苦地笑了笑,微微摇头,先安慰那个哭不停的女子,她拉着她的手说跟那件事无关,她和李明宪之间根本就是团扯不清的乱麻线。寇尘音擤着鼻水,道:“若不是为着这挡子事,萧箫的皇后凤冠如何摘得?”

曲有容补充道,现在朝堂正催着皇帝下旨废后,民间却有呼声反对废后,朝野两头正纠结得厉害。萧如月擅闯承天殿是为错,但主因还在李家兄弟的态度上,他们执意要萧如月永无翻身之能。

“多谢,只是万万不可因我的事连累你们二人。”萧如月劝勉道,曲有容微摇头,低声说她就是拼却所有身家也必保萧箫为后。她又表示萧如月那样天大的功劳身后又有如此的财力和民意支持,若时间再多些,朝上哪个还敢说废后便废后。

萧如月敛下眼睑,李明宪若会给她多时间稳固势力那他就不是让他老子李东海都忌惮的继承人。仨人再随意说了些什么,寇曲二人便起身告辞。当天晚些时候,萧如月强撑着身体走进洗手间,镜子后面去掉涂料挡板,露出林诗佳的面孔。

她是接到曲有容传过去的消息再得到任沧海的帮助来见萧如月,她恶狠狠地喝道:“还没死?”

萧如月轻笑,道:“哪天你死了,我给你烧高香。”

林诗佳大笑斥骂道要死也是萧如月先死,总有一天她会亲自动手。萧如月哦一声,笑道:“东煌君主同意了?”林诗佳的笑停下来,眼神冷冷的,喝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只是刚好比你多知道那么一点,”萧如月淡淡地说道,“东煌君主在威远侯府养伤。”

林诗佳眼中瞳孔猛然睁大又紧缩,低喝道:“你以为我是傻子?”

“爱信不信。”

萧如月离开洗手间,房里李明宪正在问她的行踪,曲寇二人来这儿做了些什么。

霓裳芍药复述日间仨女的对话后,又补充说曲少夫人回园子后碰到林小姐,林诗佳习惯性地讥讽几句,曲有容就用前回萧如月打趣说的同是替代品相煎何太急的话回敬,并无特别行动。李明宪再问寇少夫人,霓裳芍药一时未察,那个性子温吞绵软好欺负的二少夫人?她有胆子挑衅李大少么?李明宪调来别的暗卫问话,查到寇少夫人在拂云晓月斋买了四份点心。

本来没什么,不过那拂云晓月斋的老东家是传世楼的掌柜,也就是消息已送出。霓裳芍药脸色一灰,李明宪让人看住任沧海,又叫她们自去刑堂领罚。这可真是伤上加伤,两人还要谢大少爷未直接摘掉她们的脑袋。

萧如月慢吞吞地走进去,李明宪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他想说些什么,萧如月面露疲态,闭上眼休息。这副油盐不进的姿态倒叫人无趣,李明宪招来宝宝问功课,小孩子的欢喜表现得直接纯粹,萧如月不得不睁眼,注意这两父子的动静,李明宪笑得得意又危险,萧如月忍住气委婉求全。

在这诡谲的气氛里,时间缓缓地过去数日。南边传来消息,李东海在崂山养伤。经上次千机毒事件,已然暴露的林诗佳行踪诡秘,甚至用五鬼堂高级暗号传出多种消息。五鬼堂几个主要联系头目开了几次小会讨论,萧如月笑看李家四兄弟晦暗不明的脸色,这事不管真与假,李明宪都坐不住燕京城。

李明宪离京前,把萧如月安排进乾坤园。他前脚走,萧如月后脚就搬回明镜宫。跟李明宪讲道理谈条件?除非必要即宝宝在场,萧如月根本当他是个死人,管他在她身上做什么或者又威胁什么。

125.

更新时间2009-12-29 22:06:04字数:4736

 萧如月施计骗走李明宪后,这首要做的头件事便是怎么把宝宝头上的东宫太子光环给去了。不想,这件事有人代劳。这得说到李明宪找来的那个酷似晚晴的颜妃。

话说皇帝独宠新妃颜雪溪,不像从前一碗水端平,后宫嫔妃雨露均沾,皇帝只进颜妃的宫门,吃穿用度与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哪个大臣敢说一句不是,立即被贬斥,虽未曾脑袋落地,却也差不多地形同流放。不久,太医令宣布颜妃有孕,皇帝立即大赦天下,并金口亲封颜妃肚里的孩子为东宫储君。

这时候,有人小心翼翼地提起李明镜小皇子的事,皇帝只变了变脸,说他会与萧皇后商议,天子威严,盛极一时。众臣面面相觑,这事竟也无人敢有异议,就此定下。当天,李明武便请人宣萧如月进宫,按皇帝往常行事,那是没机会都要创造机会去亲近萧皇后,这有机会早已巴巴向右皇后献情意,岂会用召见这种方式?

朝野内外这下是万分确定,文德皇后失宠无疑。

萧如月接到皇帝的内官差令,简单收拾了便去宫里接见,李明武身边时刻带着颜妃,与萧如月说话时时回头看顾颜雪溪,惟恐她生闷或者不快。萧如月也不着恼,听李明武说起要另封太子,微笑说本来也是博个喜庆说的玩笑话,也未曾下旨确定,陛下不必为这种事烦忧。言下之意,自然是当皇帝从来没说过封她儿子为东宫储君的话。

这台阶给得如此大方,李明武笑得乐呵呵,回头拍拍颜妃紧张的手掌,道:“瞧,朕说过文德皇后从来都向着朕,未曾与朕为难呢,晚晚这会儿放心了吧?”

颜妃柔柔静静地向萧如月表示歉意,她本无意,奈何皇帝执意如此,还望皇后恕罪。萧如月微笑这有什么罪不罪的,让她只管安心养胎,早日为皇帝诞下龙子。

到这里,萧如月蛮以为她可以起身告辞,不料李明武还有话说,只见他期期艾艾地问道:“萧箫,晚晚也和你一般嫌这宫里闷得慌,想借明镜宫住段时间,不知道萧箫可否同意?”

萧如月眉尖微微跳了跳,笑问道:“陛下,臣妾倒是肯的,只是一时间让臣妾搬去何处?”

李明武快话接下去,道:“杜逸殿已经整修一新,用的全是新的物件,萧箫,朕绝不会亏待委屈你半分的。待晚晚平安诞下孩子,朕立即归还明镜宫。”

萧如月心底冷笑又无语,微微点头以示同意。她起身说先回去收拾东西,好早日让颜妃入住明镜宫。李明武又是一阵欢喜,眼底流出谢意,顾着皇帝威严淡淡地吩咐,许皇后退下。

待回到自己亲手设计布置的明镜宫邸,萧如月不由得自嘲,怎么可能没情绪呢?只是那位说话间已变作是主掌她生死的君主,她除了从命难道还能反对不成?李明武态度变得如此迅速,自然是有人训导过的。

李明宪这该死的混球,他给她走着瞧!

大臣的夫人们得知此事,都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位失宠的皇后。她们心底是明确的,帝王的恩宠一去不回头,这右皇后是彻底地失宠了,只是自家孩子就喜欢和明镜宫的孩子玩耍,打骂也不听,真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埋怨起寇尘音,好端端地偏带个老妖精坏事,萧皇后摆出那般有利的局面,只因皇帝的恩宠转移,便要全盘皆输。

寇尘音知皇帝过度溺宠颜妃,忐忑不安,无颜面对萧如月。萧如月一头吩咐霓裳等人收拾东西,另一头还顾着安慰寇尘音,这件事真的与她无关,别放在心上。寇尘音见她完全不在意,惊疑是有的,也不多话,出于愧疚之心,便邀请萧如月到她家里做客。

萧如月婉谢,重华宫恩凉情薄的,乾坤园不见得就有情有义。

任沧海得信后,赶紧地来劝萧如月顾全大局别冲动干傻事,自古来从未听闻过皇后把宫邸让给嫔妃的,这不是明摆着要把后冠拱手相让于人,这是绝对不能顺从的。

若说萧如月没能力保住皇帝荣宠倒也罢,追随她的人要自认倒霉,现在问题是皇后自愿退让,这可是关乎无数人身家利益与性命的事,萧如月居于此等高位别想做这种一厢情愿的事,要知道她后面有多少人依附着她,万不能说甩手就甩手不干的。

萧如月摊手,要么静观其变,要么把颜友生相国拉下马。

任沧海声音不由地上扬,他一番苦口婆心却换来这句废言,能不恼火么;再想想传世楼那摊新家业,萧如月一倒,还不是跟着玩完,眼下南边还冒出个明里暗里都计划吞并传世楼的李东海,他急得都顾不上客气了。

萧如月已把话说白,至于传世楼能不能做到那是他们的事,现如今没有什么事能比她儿子更重要的。她自顾自地带着宝宝搬到杜逸殿,她也尽可能地将宝宝的房间布置得和明镜宫一样。宝宝接回宫后,有点不高兴,萧如月忙和他说道理,宝宝勉勉强强地露了个笑脸。萧如月这才放下心,集中心力应付那宫中的人事。

原本有珊瑚执掌大局,萧如月只管在旁看戏,未料这次回宫,发现李明武早将人调去给颜妃使唤,萧如月只得自己重新训人办差事。这宫里头的女人没事都要生点事出来争斗一番,如今有这么一个前荣宠六宫的失宠皇后,嚼舌根的是层出不穷。

萧如月干脆把这些嘴碎的全送进冷华宫去,不想这里头有个颜妃贴身丫环的远亲,引得宫里宫外议论纷纷。李明武当晚就到杜逸殿讨人情,萧如月就等着他上门,直接讨要旨意,免去李明宪太子太傅的职务或者写个保证永不让李明宪来教导宝宝之类的。

李明武皱眉头,开解道:“萧箫,那事儿不怪大哥,族里的兄弟小时都这么过来的。”

萧如月也不跟他争辩,道:“敢情你硬生生把我留在宫里头就是让我看着我儿子吃苦受罪的。”

“萧箫,你怎么能这么想?”李明武觉得萧如月蛮不讲理了,他不觉得他兄长那么训练宝宝有不对之处,古话都说慈母多败儿,何况李明宪才高八斗武艺超绝难得又愿教导宝宝成材,真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不过话里既然扯到前事,他也直言不讳,“我,我知道你不愿嫁我,可当时,你执意要去海外,一个人到海外多孤单,碰到难事没人帮忙多无助,现在你留下来多好,我们一家子团团圆圆,我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危。”

想到两人这些年的情意,李明武瞧着萧如月的眼神都变了,也许他痴迷颜雪溪是因为少年时那不完美的初恋,其实得到了也不过那么回事,萧如月则不同,她知情识趣,尽管聪慧无比从来未曾低瞧过他,说话办事又处处顾全他的脸面,且两人谈话一贯温柔耐心也未曾指手划脚,脾气不好骂人什么的在李明武瞧来倒是少见的情趣了。

瞧他那神色,萧如月暗叫不好,脑门里警钟长响,她还不想给李明宪机会分她尸。她撇开眼,道:“那好,你即有心就不要让我伤心难过,我是绝不愿见宝宝做杀人放火的事。我宁可他这辈子没出息。。。”

“好,好,依你,都依你。”李明武既想给萧如月交待,又不好让人非议李明宪与皇家的关系,便出主意把宝宝安排入太学院念书,这般安排是完全断绝自己的孩子与地宫势力的关系。

萧如月拿到旨意便开口送李明武走,李明武欲留下,萧如月给他整整衣领,拉平衣褶子,轻闭眼微睁开,轻声道:“阿武,你喜欢颜妃就要好好待她,。”

“我、我也喜欢你,很喜欢的喜欢,”李明武有点急,“萧箫,你懂的对不对?我也想待你好,我答应过的,可我一直没做到。”他有点沮丧又有点欲表现的迫切。

萧如月轻轻一笑,道:“我这般说也没别的意思,颜妃与阿武相处时间尚短,眼下又是正需阿武关怀的时候,若引起误会不好。”

“什么误会?”李明武牛铃般的大眼睛瞪得鼓鼓的,萧如月提醒说那次她与徐妃无意争宠的事,她自是明白皇帝的心意,可以一笑置之,颜妃性情如何她不知,不过一般女子碰到这种事都是要吃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