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起身道:“孙女今个吃些有些多,积食了,先出去走走。”

待纪宝璟离开后,老太太才教训纪清晨道:“你这丫头,连你大姐姐如今都敢戏弄了。”

面前这小丫头似乎聪明地什么都懂,可又是一团儿孩子气,老太太真是心底越发地喜欢。

第二日裴延光就来了真定,这件事大哥也知道的,只是他拉不下面子,于是他这个做爹爹的倒是来跑一趟了。谁知到了祖宅里头,才知道裴世泽根本就没住在这里。在听到裴世泽去纪家暂住时,裴延光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待他找过去,递了名帖,老太太先如今见有人来家里,已是见怪不怪了。在院子里头,见了裴延光,他自是再三谢过老太太对裴世泽的照拂之意。

可是老太太却是有话要说了,“照顾这孩子,那是我应该的,毕竟我与你母亲也算是旧交。世泽便如我自家的孙子一般,所以有些话我说了,还请贤侄不要见怪。”

裴延光立即道:“老太太有什么话,只管吩咐便是,延光不敢有异议。”

“你们定国公府的事情,外人插手不得,只是世泽那孩子素来又是个有苦不会说的,我便与你说说那日的情形,家里头的管事被人杀了,据说杀人的凶器那是淬了毒的,房子也叫烧了,这些也就罢了。可如今世子爷不亲自来接儿子,倒是叫你这个当叔叔的来,我竟是不知这世上还有这般不疼爱自个孩子的父亲。”

老太太这次是真生气了,就算裴延光心里头要骂她多管闲事,她也少不得多嘴一句。

裴延光这一张脸真是没处放了,只诺诺道:“延光受教了。”

“你有何错之有,若是你母亲问起了,你就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她,”老太太算是彻底多管了一回闲事,只是她都这个年纪了,率性而为一次又如何。

老太太说完了,就叫人领着他去见裴世泽。

而裴世泽早就知道三叔过来了,已在院中等着。裴延光瞧见他周身安好,这才彻底落定了心,赶紧道:“你祖母在家中忧心极了,若不是我拦着,今个就要同我一起来接你了。所以你收拾收拾,与三叔回去吧。”

“三叔,我在这里住地极好,你不用担心,”裴世泽说这话时,脸上是挂着笑的。

是的,他是真的住地很好,有个小肉包子每天都恨不得抱着你的大腿喊你哥哥,有关心他的长辈,当然也有瞧他‘不顺眼’的纪世叔,这里的一切都叫他安心。

“难不成你还要长此住下去不成?”裴延光听到侄子这话,可真是惊讶异常。

裴世泽突然低头,再抬头时,脸上挂着地柔和,叫裴延光都觉得陌生了。

“我自是会离开,只是如今还不到时候。”

裴延光没想到裴世泽竟是不愿意走,到最后都没把人劝走,只是他不愿意,裴延光也不能强拖着他。于是用老太太告辞之后,又去府衙,寻了纪延生。

两人年少时倒是在一处玩过,这会他也是厚着脸皮上门了,毕竟这也算是家丑了。他瞧着裴世泽在纪家,竟是极安逸的模样,可见纪家待他是真的好。所以他只能请纪延生多加照顾,待裴世泽心里不生气了,再劝劝他早日回去。

只是这会,就连纪延生都替裴世泽开口说道:“我瞧着世泽虽看着清冷,可是却不是个不明事理的,这会可真是令兄错了。”

裴延光这张脸算是彻底掉地上了,苦笑不已,又喝了不少酒,这才坐车回去。倒是来的时候,带着的两车东西,全都留在了纪家。

他大哥要是再不过来接儿子,只怕这儿子可真要成别人家的了。

纪清晨是后来才知道,柿子哥哥的三叔来接他了,吓得小姑娘一路朝他院子里跑。待见到他在院子里练剑时,险些要哭了出来。

裴世泽走过来,半蹲在她身前,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给小姑娘理了理头发,轻声道:“做什么跑这么急?”

纪清晨憋着一口气,此时停下来,却是喘地不得了,小胸膛不停地欺负,乌黑滚圆的大眼睛此时水汪汪的,她哇地一声抱住了裴世泽的脖子。幸亏裴世泽警醒,及时撑住了,要不然两人都得摔倒在地上。

“我怕你走掉了,”小姑娘带着哭腔说道。

裴世泽的心犹如在温泉中泡着,小姑娘全身心的依赖,叫他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更多的却是感动和欣喜。

他拍着小姑娘软软的背,轻声道:“我不会走的。”

**

裴世泽没走,可是叫纪清晨高兴极了,所以厨房里头开始包粽子的时候,她就特别吩咐了,给她和柿子哥哥的粽子,必须每个里头放两个大枣。

厨房里头的人听到樱桃传的话,也有点哭笑不得。这粽子素来就是按照不同馅料包的,倒是韩氏听说了,直接叫人去包了,而且还把他们的粽子分开煮,煮完了就给纪清晨和裴世泽送去。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可是叫小姑娘们好生期待,因为不仅有新衣裳,而且也是姑娘们争奇斗艳的时候。姑娘们带着的五毒包都得是自个亲手做的,纪清晨还小,所以纪宝璟便给她用绉纱做了五毒,各个都惟妙惟肖,纪清晨自个不仅不怕,还拿去吓唬了纪宝茵,险些把她吓哭了。

纪宝璟最是心灵手巧不过,还用五色丝线做了指甲盖大的小粽子,串成一串,挂在身上又醒目又别致。

纪清晨觉得这个好看,就叫丫鬟也学着做了,她拿去送给了裴世泽和殷柏然。

等到了端午正日子的时候,纪清晨一大清早就醒了,起床就开始梳妆打扮,两只手腕和脚腕上都扣着五彩丝线,脖子上挂着驱邪的香包,腰间挂着纪宝璟做的五彩粽子还有绉纱五毒。

出去的时候,老太太瞧着她这幅打扮,笑得是好久都直不起身子。

这个城中有赛龙舟的,纪家的女眷都会去看,纪延生老早就叫人在酒楼上包了最好的座位,所以大家梳妆打扮好了。就是连老太太,都叫纪清晨缠地,准备一块去看了。

纪家全员出动,便是马车都有六七驾,走在路上别提多威风了。

今个就连韩氏都不约束着女儿了,到了地方,因龙舟尚未开始,所以纪宝芸闹着要出去玩,韩氏只叫她带好帷帽便是。纪宝茵自然是要跟着姐姐一块去的,她问纪清晨:“七妹妹,你要去吗?”

纪清晨自是摇头,反而是纪宝芸则是问了一声:“六妹妹,你要去吗?”

纪宝芙自从上次被教训之后,实在是老实了许多,只是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听到三堂姐叫自个,当即也点了头。

于是纪清晨便不想去了,反正她有大姐姐呢。

她们走后没多久,纪清晨站在包厢的阳台上,朝着楼下看,这会街上可真是热闹极了,杂耍卖艺的锣鼓敲地震天响,小吃摊上的东西,不要钱似得冒着香味,就是要勾着人去吃。

纪清晨看得正开心,竟是没想到在人群中瞧见了一个熟人,当即她便进了包厢,喊道:“楼下有卖糖葫芦的,我要吃糖葫芦。”

“好,伯母叫人给你去买,”韩氏笑着说道,便要叫丫鬟去买。

纪清晨立即撒娇道:“我要自个去。”

“楼下人多,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老太太是不同意的,可是纪清晨却就是要去。

最后也是老太太让了步,叫丫鬟婆子跟着她下去,再三吩咐可得把姑娘看好了。

纪清晨得了准许,就是飞奔出去了,没一会就下了楼。她刚出酒楼的门,就听人在身后喊道:“七姑娘,七姑娘。”

只是她充耳不闻,只管朝着卖糖葫芦的地方跑去,待她站定后,身后的人也跟了上来,“沅沅。”

她一抬头,就瞧见额头上有薄薄汗珠的温凌钧,只见他一张俊脸又惊又喜。

小姑娘登时撅着小嘴儿说道:“不可以叫我沅沅的。”

温凌钧见到小姑娘早已喜上眉梢,听她这孩子气的话,登时笑问,“你不是叫沅沅吗?为何我不能唤呢?”

“这是家里人才能叫的小名儿,”纪清晨一本正经地解释。

家里人?

温凌钧登时笑得更温和了,瞧着旁边卖糖葫芦的小贩儿,问道:“沅沅,你可是想吃这个?”

只是他没瞧见的是,面前的玉团子在他问话时,已眼睛一转,声音甜地跟糯米糍似得,问道:“是不是我喜欢的,温哥哥你都给我买啊?”

“那是自然,”温凌钧今日本就是想碰运气,毕竟河边酒楼颇多,他也不知纪家订的包厢在哪处,谁承想竟是叫他真撞见了出来买糖葫芦的小姑娘,所以这会别说只是买个糖葫芦,就是买一座酒楼,他都是愿意。

纪清晨嘟着小嘴儿,指着小贩儿手里的糖葫芦架子,一根长圆棍上,扎满了眼孔,糖葫芦棒子就扎在那些眼孔里,一个个糖葫芦迎风招展,别提多诱人了。

这会边上可是围着好多孩子呢。

温凌钧立即便要掏银两,就听小姑娘又说:“我要这个棍子,我要全部的糖葫芦。”

连身后的樱桃都赶紧道:“姑娘,你又吃不完,哪里需要买这般多啊。”

“温哥哥,你给不给我买啊?”

“买,都买,”温凌钧当即便掏了一锭银子出来,最后连插糖葫芦的棍儿都给买了下来。

这小贩儿可是高兴极了,登时就问道:“姑娘,可是从对面酒楼过来的,要不我给您送上去?”

小贩儿出来卖了这么久的糖葫芦,不仅是第一次卖的这么快的,而且还是连插糖葫芦的棍子都卖掉了。

纪清晨踮起脚尖,从上面拿了一根,伸出小舌头在糖衣上甜了一下,可真甜啊。

只见她小手一挥,指着温凌钧道:“不用,给温哥哥扛着吧。”

“温哥哥,咱们上楼吧,我祖母、大伯母还有大姐姐都在楼上呢,”小姑娘胖乎乎的小手拽着糖葫芦,嘴里却是如此说道。

温凌钧在听到大姐姐这三字时,眼睛晶亮,伸手就接过糖葫芦棍子,一点都没有怨言。

于是一手拿着糖葫芦的小姑娘,与她身边扛着糖葫芦棍子的锦衣少年,成了这条街最奇特又和谐的一道风景。

☆、第35章 就尴尬了

温凌钧虽瞧着瘦削,可是力气倒是不小,扛着糖葫芦棍跟着纪清晨上楼,气息匀称,连脸颊都未泛红。

小姑娘这可真是得意极了,都见过买糖葫芦的,谁见过连卖糖葫芦的架子都给买下来的,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整个酒楼一层的客人,都转头盯着他们看。

纪清晨还特意瞧了温凌钧的表情,虽然被这么多人围观,可是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窘迫,也没有尴尬,反而是坦坦荡荡,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不错,可塑之才也。

待到了包间门口,就见一身粉嫩的小姑娘停了下来,转过身子时,那层层叠叠的裙子旋即在空中舞动,似是打开的花苞般。她站定后,白嫩的包子脸甚是可怜,“温哥哥,若是祖母知道我叫你买了这么多糖葫芦,定然是要不高兴的。”

“沅沅,你放心,温哥哥便说是自个非要买的,你啊,只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小姑娘的这点小心思,温凌钧岂有看不透的道理,只是他愿意宠着这个小丫头罢了。

温凌钧母亲体弱,只有他一子,虽家中也有庶出的弟弟妹妹,可到底关系不是十分亲近。纪清晨长得实在是玉雪可爱,见到她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的道理,虽说之前她的性子有些刁蛮任性,可如今都剩下了天真可爱,自是叫谁都喜欢。

纪清晨感动地一点头,瞧着她这个未来大姐夫,竟是这般通情达理。

于是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推开了包厢的门,此时房中的几人正坐着圆桌旁说话聊天,瞧见有人推门进来,自是都转头看过来。

只是先瞧见了一手拿着糖葫芦,正喜滋滋地吃着的纪清晨,而旁边跟着的竟是扛着糖葫芦架子的在温凌钧,别说纪宝璟了,就连老太太这般处变不惊的都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还是大伯母韩氏率先道:“这,这是怎么了?”

“见过老太太、伯母,”温凌钧先是叫了两位,却是最后温柔地又添了一句,“还有大姑娘。”

纪宝璟瞧着他,竟是觉得说不出的好笑。上次见面时,他在宝璟眼中也不过就是个有些优秀的少年,何况如今纪家还住着两个不分伯仲的人,所以温凌钧在她心中也不过就是个浅浅的印象罢了。

可是今日她瞧着他,扛着那卖糖葫芦的架子,一串串鲜红的糖葫芦正插在上头,瞧着真是有种叫人开怀的有趣,而她也是拿出帕子挡住自己的嘴,低头浅笑。

“沅沅,”老太太一瞧,便知道定又是这小家伙出的主意,就属她最是古灵精怪了。

只是小姑娘可不害怕,朝着温凌钧瞧了一眼,温润的少年立即道:“老夫人,我瞧着楼下小贩卖的糖葫芦甚是可口,便买了些上来,想给您也尝尝鲜。”

这孩子哟,可真是会说话。

老太太心里头是真高兴啊,她是气纪清晨的不懂事,可是温凌钧却是真懂事啊,主动帮这小东西兜着,还美其名曰是给她们尝尝鲜的,这可真是会说话会做人。

纪清晨心底也是诧异,瞧着这位前世的大姐夫的模样,竟是说话也能跟抹了蜜似得。既是人家都替她兜着了,小姑娘自然也不好意思直叫他一个人难做。

她伸出软软的小手,就是把温凌钧拉了进来,说道:“温哥哥进来坐吧。”

声音甜甜糯糯的,直叫人不忍拒绝。

不过温凌钧也没想到拒绝,他扛着架子便走了进来,只是老太太这会却是忍不住了,忙是道:“还不把温世子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旁边走出一个颇为健壮的婆子,赶紧道:“世子爷,这东西沉重,还是叫奴婢拿着吧。”

“那就有劳了,”温凌钧温言一笑。

纪清晨这会倒是赶紧上前,从糖葫芦架子上拿了一串又大又红的,赶紧递给老太太,说道:“这个最大最甜的,给祖母吃。”

瞧着面前小姑娘这晶莹水灵的大眼睛,老太太真是还没吃,便已经甜在心头了。

而随后纪清晨又拿了另外一串,走到韩氏跟前,乖巧地说:“这个第二大第二甜的,就给大伯母。”

“哎哟,我的乖乖哟,如今竟是这般懂事了,”韩氏一笑,接过糖葫芦的同时,又是在她脸上摸了一下。

倒是轮到纪宝璟的时候,纪清晨嘿嘿一笑,跑到樱桃身后,将她一直藏在后背的鲜花拿了出来,方才她瞧见楼下有卖花的小姑娘,也也叫温凌钧给了钱买了一束。这一捧鲜花,有含苞待放的,也有开得正浓的,因着是早上刚摘的,上头的露珠都还没蒸发呢。

“我知道大姐姐不爱吃这黏牙的,便给大姐姐买了这个,”小姑娘人本就小,此时一捧花拿在面前,快要把她的小包子脸给挡住了哦。

这可……

房中出现一片沉寂后,也不知是谁没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接着便是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而纪宝璟则是一边脸红一边又浅笑。

韩氏这会可真是连肚子笑疼,伸手指着她便道:“幸亏咱们沅沅是生作了女儿身,这要是个男子,指不定有多少风流债呢。”

可不就是,这才多大的年纪,就这么懂得讨姐姐的欢心了。

而此时的温凌钧轻抬眼睑看了过去,虽竭力克制,可是眼底却还是隐隐地期望。毕竟那束花乃是他花了银子买的,若是她收下去,那也相当于是自个送给她了。

一想到这里,温凌钧心中还生出了几分甜蜜。

他素来端正自持,自拜如三通先生门下后,看着先生与师娘那般琴瑟和鸣、恩爱相随,也曾想过自个未来的妻子会该是怎样的呢?或许她不需要太过好看,也不需要精明强干,只一心念着自个,那便是最好的了吧。

可是他未曾想过的是,他会一眼就瞧中。

在回去的这几日,总是能想起那日她回眸时的明媚笑颜,想着想着,心底就像是被吹微风吹皱的湖水,久久都不能平静。

温凌钧这次生怕再像上次那般,唐突了佳人,可是却又禁不住心底的期许,抬眸看了一眼。

她很好看,是那种明艳动人的好看,一颦一笑中都叫他喜欢。

此时温凌钧才晓情滋味,原来是比蜜糖更甜,想着她的时候心里高兴,若是能看她一眼,便觉得是天大的福分。这样的滋味,叫他喜欢。

“大姐姐,”纪清晨又叫了一声。

纪宝璟这才伸出双手,接了过来,她的手掌白皙修长,指甲上是淡淡的凤仙花汁染成的粉色,并不鲜艳,却有一抹淡淡的温柔。

“谢谢沅沅,”纪宝璟低头,轻轻地闻了下。

温凌钧瞧着对面少女俯身闻着花香的举动,她好看的脸蛋就凑近那束花,鲜艳的娇花却丝毫未夺去她的光彩,竟是人比花还要娇艳动人。

纪宝璟闻过花香后,便起身,拉着纪清晨的手道:“沅沅,跟姐姐到旁边去坐坐吧,待会龙舟就要开始了。”

这酒楼就建在湖边,前后两处都开着窗子,前头的窗子是对准大街上的,而后面的窗子还有阳台,是专门用作看龙舟比赛的。这样的酒楼沿着湖边可有不少,每年到端午节的时候,都是供不应求的,能订到好位置的,那都是真定府赫赫有名的人家。

“温世子,别站着了,坐吧,”老太太温和地说道。

温凌钧能上来打个招呼,见上纪宝璟一面,便已是得偿所愿了。如今这一屋子的女眷,他怎好能留下来呢,于是他说道:“老夫人,我出来也有一阵子了,还要回去服侍先生,所以就不多打扰了。”

“三通先生今日也来了?”老太太有些惊讶地说。

温凌钧含笑,道:“先生一喜静,今年倒是难得来了雅兴,来观赏这赛龙舟的盛会。”

要说赛龙舟,京城每年端午举办的龙舟比赛,那才叫热闹呢,下场比赛的有禁军、五军都督府的,也有勋贵子弟。那些从底层上来的军士,瞧不上这些只靠着祖辈英名的勋贵子弟,而勋贵子弟也瞧不上这些大老粗抢了他们的风头,双方斗法才叫好看。

就是连皇上,都是每年都要到永定河边上观赏龙舟,而勇夺魁首的人,那可真是威风极了。

只是三通先生在京城的时候,不喜欢凑这热闹,要不然以他之名,永定河边上岂会没有他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