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群浪人上演美人计,深入敌营,亏得她想得出来!

若是此番放过她,以后说不定还要做出什么捅破天来的事情呢!

等回了府宅,崔行舟不待莫如叫,便咣咣砸门,又嫌弃着门房开门太慢,只一伸脚,咣当一声便踹开了房门。

崔芙正跟眠棠在院子的榕树下乘凉,只铺了大席子,让小熠儿光着屁股跟表哥锦儿玩耍。

李妈妈还跟她们制了用井水冰镇过的糖水,两个人边说边聊之际,便听见了王爷踹门的声音。紧接着便看崔行舟一脸铁青地走了进来。

崔芙生气地道:这是在外面惹了什么腌H气,回来冲着我们撒气,竟然学会踹门了,真是越来越活回去了,我也不知我们王府何时有这样的家教。

不过柳眠棠在一旁看着崔行舟从来没有过的铁青脸色,一阵心虚,疑心是那位镇南侯没有把住口风,泄露了些什么。

崔行舟压根没有搭理姐姐的话茬,只上去一把钳住了眠棠,将她扯入了自己的院落里,吩咐着小厮把住门,只一个人细审柳眠棠。

等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崔行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眸凝着万钧怒火,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那晚你究竟干了什么。”

柳眠棠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桌面,给崔行舟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奉过去,说道:“其实也没做过什么。王爷不知那些倭人们是有多可恨,不只掳掠侮辱了很多女子,还有那么多的孩子……我岂能眼睁睁坐视不管?女子名节事大,我若是等着范虎带人到来,岂不是白白葬送了那些女子的前程,于是略施小计,混入了敌营。”

崔行舟快要被她的避重就轻给气疯了,声音深沉,带着一丝暴风雨前宁静,说道:“哦,那你就单给我说说如何混进倭人首领帐中那一节的。”

眠棠现在已经笃定是赵泉透了口风,心里真是想将侯爷再重新吊回到笼子里去,只期期艾艾道:“其实也没什么,他们也没有碰我……”

崔行舟狠狠地一拍桌子:“你但凡记得自己已经嫁给了我,就不应该以身犯险!我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王府的王妃上杆子主动钻入贼窟去色诱男人的!你还知道女子名节事大!”

眠棠理亏,低头道:“我错了……”

崔行舟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强忍着气,道:“你且所说,你错在何处?”

眠棠说道:“最大的错处就是不该顾忌道义,留下了活口……”

赵泉那儿子的嘴叉子真大!她救下了他,竟然半点感恩之情都没有,一转身就将她卖了。

这若是行走江湖,赵侯爷就是被剁碎了喂鱼的不义之徒。

崔行舟真要被气了,这是要将赵泉杀人灭口不成?她竟然比在仰山时还要嚣张!

他懒得再听她胡说八道,将眠棠一把扔到床上,怒声道:“说!他们都碰你哪了?”

眠棠压根不怕他,只冲着他笑:“记不得了,要不王爷挨个碰碰,我再告诉你?”

她表情狡黠,脸上还带着几分无辜,崔行舟心肺都要气炸了,怒极反笑道:“好啊!那我便好好审审爱妃,你可得经受住了!”

柳眠棠扯了雷霆暴君的脖领子,眨巴着媚眼,轻声道:“谁先求饶,便是狗子!”

☆、第 156 章

崔行舟自问剿匪这么多年, 还真没遇到过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眼前挑衅的。

今日不做实了女贼子,岂不是要被人小看?

一时间纱帐里传来了眠棠娇滴滴的声音:“你几日不会,都想死你了, 却一回来便凶我……哎呀, 怎么又咬人?”

接下来便是嬉笑细碎声音不断了。

再说崔芙,之只见弟弟怒踹着宅门进来,一把拖了眠棠走,也担心不已。有心想过去劝架, 偏偏行舟还让人守着房门,害得她没法上前。

等到晚上, 也不见行舟与眠棠出来食饭。

这时李光才也从军营里回来, 于是便干脆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支了桌子, 一家三口吃饭。

崔芙替李光才一边夹菜一道:“行舟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他……不会打眠棠吧?”

李光才回来时, 也看见了踹坏了的房门,几个小厮正在那上板子钉钉子呢。

他倒略知道些隐情, 虽然不知眠棠施展美人计的细节, 但看着王爷气成这样, 大约是这位陆文大当家的手痒痒了, 在解救赵侯爷时, 做了些不符合王妃身份的事情吧?

不过听崔芙担心眠棠挨打这一节时,李大人真觉得自家娘子想多了,只温言道:“王爷不是那样的人,你的那位弟妹……也不是个能挺着挨打的。那院子里不是没有传来踹盘子砸碗的声音吗?应该无大事。今日难得晚风舒畅, 你多吃些, 来北海才多久,竟然瘦了一圈……”

说到这里, 他又对锦儿道:“锦儿,你先少吃些,留一留肚子。我这次出海,顺便命人给你抓了一笼海螃蟹,灶上正烧水蒸,你娘这几日体寒,不能吃,一会便全是你的了!”

锦儿很爱吃螃蟹,一听了这话,两只眼睛都晶晶亮,立刻不再吃,只伸着脖子等螃蟹。

崔芙听了却脸色一红。这几日,正好是她的小日子,的确是不能多吃寒物。难为他一个大男人,连这个都记得。

有时候婚姻如水,冷暖自知,她也是因为二嫁才有了比较才知,当男人满心满眼都有你的时候,你的一点子细微的变化,都会被他记在心上。

她初来北海时,还有为不适应坏境而隐隐生出悔意来。可跟李光才铺盖卷和在了一处,被他处处体贴着,那些屋舍吃食一类的苦楚竟然也能品出丝丝的甜。

现在崔芙才有些明白,为何眠棠当初来到北海,看着残瓦破院,却能坦然面对的原因了。

跟真心相爱,又能互相扶持的人生活在一处,日子大抵是不会变得太差的。

想到这,她倒是略略放心,觉得弟弟的院子里应该不能出什么大乱子来。

再说眠棠,真是有些怀疑北海的水土是不是养男人,怎么自己的夫君似乎越发地精气勃发了?

这一夜里,最后竟然是她先体力不支,哭喊着自己是小狗子,求了王爷且饶了她。

崔行舟热汗淋漓地捏着她的脸颊道:“这次若轻饶了你,下次说不定便要穿着薄衫给人家热舞诱敌去了!明日里给我写上一份千字的求恕书,细细地想想该如何做个贤德端雅的王妃!”

眠棠累得魂儿出了七窍,不能他话说完,一歪脖子便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崔行舟都要出门了,眠棠却还没起床。崔行舟推着眠棠道:“不是说要每日给我打发髻的吗?还不起?”

眠棠在被窝缝里露出一只幽怨的眼儿:“今日要动笔写大文章,拿不得梳子,你且快走吧,扰的人不能睡……”

崔行舟挑眉看着被窝里怨气十足的一团,真心觉得自己留了千字的功课似乎是少了。

再说崔芙,一直挂念着眠棠,直到快中午时,才看见她恹恹地扶着腰,带着小熠儿在院子里摘花玩。

崔芙连忙过去扶着她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直不起腰儿来了。”

眠棠连忙笑道:“床板子有些硬,睡得有些腰疼……对了,一会正好去赵侯爷那抓些止疼的膏药。”

崔芙听了略略放心,道:“母亲的家书寄到了,还问小熠儿现在多大了呢。一会你也甭出门了,在家里好好跟我一起回了母亲的信,晚上叫赵泉来府里吃饭,随便让他开方子就是了。”

眠棠听闻还要写字,真是觉得双手的手筋被人又调了一边似的,压根积蓄不出气力。

想起那言而无信,忘恩负义的镇南侯,眠棠的嘴角微微地勾起来了。

说完这话时,崔芙发现自己的弟妹似乎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看上去有些让人心里发颤。

不过眠棠嘴上倒是柔柔的:“就怕侯爷跟我们客气不来,我还是亲自去请一请比较好……”

再说赵泉,思乡之情一旦涌起,便不能抑制,正让侍女和新聘的小厮们打点行装时。便看见柳眠棠一身猎装,拎提着皮鞭子进来了。

赵泉现在一看柳眠棠就不由自主地定住身子,小声问王妃吃过没有。

柳眠棠看了看一地的箱子,问道:“赵侯爷怎么刚来便要走?那医棚里的病患都诊治完了?”

赵泉缩在门框边道:“老母身子不适,加之新近给我定了亲,总是要早些回去成亲冲喜才好。”

眠棠点了点头,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赵侯爷若是真心为老侯夫人积德,冲喜只怕是不够,若是医治了北海的民众,才算是给老侯夫人积德造福呢!”

赵泉每日在医棚里,不到日落都停歇不下来,实在是够够的了!听眠棠这么一说,便连忙摆手道:“王爷的军营里也有数位良医,我看就不缺我这一个了吧……”

眠棠故意往前探了探身子,道:“我最近研习卦象,略得皮毛,依着我看,王爷你还是留下来吧。不然这回去的路上,保不齐便又有对你怀恨在心的贼子埋伏。若是你再被劫持,无人可救,岂不是也要落得头颅挂在山顶的下场?”

赵泉干巴巴道:“我这次走自然要走大路,再说……我……我一个闲人有什么仇家?”

一旁的碧草接话道:“侯爷您平日里话那么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几杯酒水下毒,就全说了,只怕得罪了人都不自知,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泉知道,自己这是被仰山余孽给讹诈上来。奈何以前剿匪的淮阳王现在也被女贼子睡得服服帖帖,实在是靠不住了。

是以他含泪道:“那……我留下看病到何时?”

眠棠看他上道了,便扶着腰慢慢起身道:“等到你得罪的人,气消了为止!”

且不说赵泉是苦哈哈地留下来做义工的。

再说十几日后的东海上的寇岛之上,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以往寇岛上出海上了大陆的倭人们最多三日便回来了。毕竟他们搞的是突袭,不可久久恋战。

可是这一次,小头目早花寿领着人出海多日也不见回来,却是音信皆无。

下面的人呈报给鹰司寺时,他眉头一皱,直觉不妥。

纵然早花寿没有劫掠到什么财物,至少也会派人回来传些消息,免得出了什么意外,却无人应援。于是,他派了几个得力的倭人渡海来找早花寿。

这几个倭人上了岸,一路翻山越岭来到早花寿落脚的山峰,可是爬上去后,看到的却是满山头的倭人头颅,被高高挂在长竿上,因为天气燥热,已经生蛆,十分恐怖。

几个倭人只是粗略一扫,就看到早花寿和手下几个重要倭人的头颅,他们没敢细看,但看那密密麻麻盖满山头的长杆就知道早花寿的手下怕是全军覆没。

他们又害怕北海在这里留有军队,急急忙忙地返身就往回跑

。走了不远,忽然听到有倭人喊着:“大人,大人,谢天谢地,你们是来救我的吗?”他们站住顺着声音望去,看到远处一片草丛茂密的地方钻出来一个倭人,正向他们跑来。

待那倭人过来,他们连忙问发生了何事,又有多少人围攻他们以致早花寿和其他倭人都未逃脱。

那个倭人心有余悸地道:“大人,开始很顺利,早花寿首领带着我们连着抢了几个村子,抓了不少貌美女子,还抓住一只肥羊。那天晚上,早花寿首领很是高兴,摆下酒宴,让那些女子倒酒助兴。在酒宴上,我们意外发现一个女子非常漂亮……”

说到这,他顿了顿,似乎正在回忆那个女子的面容,原本是那么好看的女子,现在想来却犹如回忆起了什么罗刹恶魔一般。

“我们把那女子送到早花寿首领的帐篷。再然后我有些醉了,在树林里小解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后来我被早花寿首领的惨叫惊醒,出来时正好看到那个漂亮女子砍了早花寿首领的头。我们的人大都沉醉不醒,外面又冲进来十几个人,就这样……割了大家的头颅,然后吊到长杆上,然后就把那些女子和钱财带走了。这几天来山下一直有人来回巡查,直到最近才变得人少。我未敢远离,每日只能吃些野菜度日,就在这等着诸位大人。”

几个倭人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是北海派来大队人马,一场大战后早花寿才全军覆没的,没成想敌人只有一个漂亮女子和十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是稀里糊涂中就丢了脑袋。

于是,他们带着这个仅存的倭人一路疾行到海边,坐上小船回到岛上向鹰司寺复命。

☆、第 157 章

鹰司寺听了倭人口述, 又问了些细节后,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坐在那里, 一边看着面前铺展的北海地图一边摸着下巴想事情。

听到部下回报, 说早花寿死在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手里,不知为何,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崔行舟的那个美艳绝伦的王妃。以那个女子面对西洋镜时表现出的警觉和箭术,早花寿死在她的手上倒也不意外。

不过再细想, 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汉人的儒家礼仪严苛。贵族的妻子更是行走卧坐自有法度。

一个堂堂王妃,会亲自去□□匪徒?这是对大燕风俗略有了解之人不可想象的。

所以鹰司寺只是略想了想, 便自觉打消了想法。

自从淮阳王来到北海后, 自己就诸事不顺。前段时间淮阳王还操练水军, 巡视海岸, 看起来有过海攻打自己老巢的打算。

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 抢在他们动手前解决掉淮阳王。想做到这点,知己知彼就非常必要了。

说实在的, 他能在北海盘踞这么久, 自然是朝中有人。

大燕当初征讨西北, 最后与蛮人部落议和, 得下一座矿藏颇丰的铁矿。

不过朝廷严禁铁矿外卖, 若是想从中捞取油水,就要有走私铁矿的路径。鹰司寺手下的船队无数,一来二去,便于大燕权臣勾结, 有了一起捞财的渠道。

现如今, 他对崔行舟不甚了解,于是叫来得力手下猪豚尾夫, 叫他带一些人去和对方接头,了解淮阳王的信息。

猪豚尾夫精通大燕官话,他乔装成大燕人,混入京城,出了洽谈新近的铁矿生意外,更要调查一下这个搅得北海不得安宁的崔行舟

当来到一处茶室时,很快便有人与他接洽,来者赫然是石府的管家石温。

当初崔行舟征讨了西北,正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当时绥王和石家都盯上了这块肥肉,为了将铁矿据为己有,两人为此明争暗,使用了许多手段。可惜后来绥王被崔行舟抓住了把柄,找到了他私卖铁矿的玄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终还是石义宽技高一筹,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在了西北,得以经营铁矿。

为了得利更丰,他便想到走私铁器,挑选一圈后便看上了北海的倭人鹰司寺。因为他知道这些铁器最终都会被重新熔炼成兵器。

当初绥王不也是在大燕的境内周转,才被崔行舟抓住了把柄吗?

石义宽在绥王的身上总结教训,干脆将铁矿卖得远些,倒卖到东瀛和南洋,如此一来,转卖的国家和大燕都远隔大海,他私下里生财的秘密便可以保存妥帖了。

不过石义宽也是万万没想到,当初的东瀛混混鹰司寺竟然也不是吃素的。靠着走私买卖获利后,竟然招兵买马,在北海落脚,不断试探上岸,大有分割掉北海的意思。

鹰司寺之前就跟他表明了意图,东瀛太小,子民们都渴望在大陆生活。若是石国丈愿意帮助他分割掉北海,那是最好不过了。

毕竟北海对于大燕来说,也是鸡肋一块,并非什么福地。

石义宽没想到鹰司寺竟然怀着这般狼子野心,想收手,却不大好甩开这位合作多时的生意伙伴了。

不过眼下鹰司寺与崔行舟对上了,对于石义宽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随着绥王的倒台,刘淯皇权巩固。可是对于石义宽来说并非太好的事情。

皇权巩固,就意味着臣子不好当了。

而崔行舟这厮更与他不是同道中人。想到他回绝了自己小女儿的联姻之意,又将自己的脸面狠狠摔在地上,石义宽便觉得郁气难平。

可是如今,崔行舟去北海剿灭匪患,正好跟鹰司寺对上。这两个人无论谁死,他都不吃亏!

在石义宽看来,事情若是分出轻重缓急的话,他倒是希望崔行舟先死。

毕竟淮阳王的羽翼壮大了,若想再扳倒就难了。

而鹰司寺无非是贪图北海而已,让他得逞的话,倒也不急……

这般打算后,石义宽便将查探到的淮阳王的军事动向整理好后都转给鹰司寺,他则要在故技重施。就像当年看崔行舟与绥王掐架一般,坐当渔翁,笑看鹬蚌相争。

当关于崔行舟的情报送到鹰司寺的手里时,鹰司寺一目十行地看着,然后便在记录者淮阳王妃柳氏的几顿住了:

柳氏眠棠,罪臣之女,影传曾在仰山落草为寇,为群匪之首,亦曾与当今万岁有私交,化名陆文,其性狡黠不下于淮阳王是也。

鹰司寺越看越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娇滴滴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匪?

再说北海,随着崔行舟带领兵卒在倭人经常肆虐的村庄主动打了一场遭遇战后,海面清平了不少。

若不是倭人仗着地利,占据了离岸较远的一处海岛,加之最近风浪甚大不利于偷袭,只怕崔行舟要一鼓作气,攻向寇岛了。

不过崔行舟知道,若是海战变数甚大,那些倭人们常年生活在海上,对于海战熟稔得很。最主要的事他们的海船,简直船身遍布獠刺,让人无法攀爬,而且船只转动灵活。

反观大燕的战船笨重极了,若是真跟倭人在海上遭遇,只怕占不得什么便宜。

所以倭人虽然一时不敢上道骚扰。可是大燕的军队这边也要加紧造船,只要夺回寇岛,才可让北海之患彻底消失。

为此,崔行舟花重金聘请了几位南阳的工匠,改造北海的战船。

一转眼,淮阳王到北海已经数月,这段时间四处出击大败倭人,倭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上岸劫掠。镇南侯也是日夜操劳,救助百姓,所以百姓对淮阳王和眞州军大为改观,当地青壮年也纷纷报名参军。

战船的图纸终于画好,淮阳王立刻筹备建造战船,同时操练水军,大半时间都在水军营寨度过,人也晒得黑了了一些。

眠棠每天都做些崔行舟喜欢的饭菜,用大食盒提着坐车来到水军营寨送饭。

这日海上起了大雾,触目望去皆是雾茫茫的一片。

远处传来吱吱嘎嘎划桨前进的声音,随着声音渐响,一艘小船晃悠悠地在浓雾中逐渐现形,影影绰绰的显露出几个着北海当地人服饰的人影。过了一会,小船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靠岸,几个人先后跳了下来,为首的正是鹰司寺。

倭人的驻地小岛易守难攻,也是贫瘠不堪,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是抢掠而来。因为淮阳王的打击,倭人有段时日没有上岸,坐吃山空,物质贫乏,很快就要没得东西吃了。

鹰司寺一向胆子奇大,便算准了天气,趁着大雾掩护,领着几个手下上岸,乔装客商购买些吃食,顺便打探些消息。

下船后,鹰司寺乔装打扮,领着手下首先来到水军营寨,选了处隐秘的位置仔细瞧看营寨的规模和里面正在操练的水军。

前几日大燕内探特意传给他消息,说淮阳王开始建造战船,可惜战船都是在营寨里秘密打造,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一点战船的影子。

可是若再想靠前些,却不能了。

这时,一辆马车来到营寨门口,车帘撩开,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款款下了车,一个侍女提个食盒跟在后面。

苍梧郡这几日连连降雨,所以眠棠并未穿绸鞋,而是脱了鞋袜,穿了便于在泥地上行走的木屐。身上所穿着的衣裙,也是北海流行了露出脚踝的薄裙,断袖低胸,很是凉爽,衬得她的身姿愈显窈窕。

鹰司寺心中激动,一因为离得较远,看不清清那女子的面容,但只凭那绰约的风姿,他猜测便是那个射了他一箭让他念念不忘的淮阳王妃。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小心翼翼地举起西洋镜,避免反出光亮,仔细打量,果然正是许久未见的柳眠棠,云鬓高高梳起,露出细白的脖颈,行走之间,自是另一番风流。

今日观这女子仿佛比上次更加妩媚动人,让他心中砰砰跳动不已。

恰好早花寿出事时唯一的漏网之鱼也跟随他出来,鹰司寺把西洋镜给那人,让他看看可认识这个女子。

那倭人只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地就放下了镜子,对鹰司寺说道:“是她……就是这个女人亲手砍下下了早花首领的首级。”

鹰司寺岁虽然一早也这么想,可是听那部下亲口承认,心里还是咯噔一声。

真是难以想象,她曾经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诊脉的那一只纤细酥手是如何拿握刀剑,砍下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