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谢广的声音落下后,谢琅微微颌首。他道:“那就去吧。”说罢,他转过头,朝着姬姒看了一眼,突然的。谢琅倾身,双手捧住姬姒的脸。他的唇瓣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他轻轻的,温柔地低语道:“阿姒,等我。”

说罢。谢琅转身飘然而去。

……

可是,让姬姒意外的是,整个晚上。都不见谢琅回来。

本来,姬姒以为谢琅只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可在一连三天都不见他的踪影,而一直关注着这场无媒无娉的婚事的众人,也在那时议论纷纷时,第五天,谢广谢净来了。

听到他们过来了,姬姒急急走了出来。

远远看到他们,姬姒正准备打招呼,可是,谢广两人却连正眼也不曾向她看上一眼,便命令陈郡谢氏的婢仆通通撤出院落!

姬姒大惊!

看到姬姒跌跌撞撞地追来,转身就走的谢广终是脚步顿了顿,最后,他还是转身对上了姬姒。

来到姬姒面前,谢广轻声说道:“回去吧。”

姬姒仰着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她抿紧唇,低低地问道:“十八郎呢?”

谢广没有看她,他只是说道:“阿姒,搬出乌衣巷吧,回到你那小庄子里去。”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可以,你最好回去荆县!”

回去荆县?这谢广居然让她回去荆县!

姬姒的脸色大变,她呆呆地看着谢广,过了一会,姬姒哑声问道:“为什么?”

谢广沉默了一会,最终,他低声说道:“阿姒,当时盗匪武陵郡公准备进攻陈浮四县,所有人战战惶惶,这其中,便是消息最灵通的朝庭,那时也是群臣纷纷,连喊备战。为什么唯独你不同,唯独你敢借那么多金在陈浮四县押一把?”

见姬姒不答,谢广又道:“还有,这一次兰陵萧氏颍川陈氏那十七个世家,都是因你得救,可那么机密,连十七个世家自己也不知道的紧要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见到姬姒还是不答,谢广苦笑了起来,他低声说道:“阿姒,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桩桩件件不可深究的实在太多。可是现在,却有人执意深究。就这么几日,你到建康后发生的桩桩种种,现在都给人查探清楚了……阿姒啊,陈郡谢氏如今已富贵至极,太过违逆天道人情的事,他们不能碰也不想碰,鬼神之说,更是让人敬而远之。”过了一会,谢广又道:“大家族里,总会有一些不为外人道的忌讳……阿姒,你搬回去吧,以后,你也要小心一点……”说到这里,谢广转身就走。

呆呆地看着他走出了十几步,姬姒突然冲了过来。她冲到谢广身后,颤声说道:“十八郎呢?阿广,求求你,告诉我十八郎他现在在哪里?”

谢广没有回头,他只是轻声说道:“十八郎他不会再来见你了。”说罢,他不再多说什么,衣袖一甩转身大步离去。

一直到谢广走得远了,姬姒才慢慢的,慢慢的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秦小草和月红急忙冲了过来,就在他们跑到姬姒面前时,才发现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竟已脸色灰白的晕厥过去!

姬姒醒来时,是一个时辰后。

让人叫回去找大夫的仆人,躺在榻上,面无人色的姬姒,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回小庄子。”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怎么都不说话了。

就这样,在姬姒风风光光来到乌衣巷的第七天,姬姒一行人,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家的小庄子。

就在回到小庄子的第二天,姬府的仆人放出风声,说姬氏女得了一场大病,现已卧床不起。紧接着,有大夫从姬府出来,在有心人的追问下,那大夫不得已透露,姬氏女病入膏盲,只怕命不久矣。

也不知怎么的,姬姒从那乌衣巷搬出的事,竟似有什么人下了令一下,一直瞒得死死的,直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那一个晚上,曾经有这么一场变故。

只是,在时隔半年后,陈郡谢氏放出风声,说是那姬氏女福薄,自到了乌衣巷后,便重病缠身,如今,陈郡谢氏已把她放还回家。

……

姬姒确实是病了。

自那日回到小庄子后,她一直想再见谢琅一面,在姬姒想来,不管如何,有些话,她要亲自听到谢琅说出。

可是,就这么一个愿望,却也无法得到回应。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她派出的人,再也无法靠近陈郡谢氏的部曲一步了!

就这么被谢广等人驱赶了几次后,姬姒也冷了心,再加上有一日得到一个警告,说是她要再不知轻重,就会有人把她曾经做过的事传到吴郡顾氏和吴郡朱氏,吴郡张氏那里。

这一下,姬姒彻底的病了。

她后来,甚至是远远离开了庄子,在建康城外养的病。

……

转眼间,又是一年春来到。

二月的建康,还不曾繁花似锦,柳树也刚刚开始发芽,可建康的大小河道,那反射着阳光的波光荡荡的水面,已显得格外温暖明媚。

姬府的小庄子外,远远看到缓步走来的玄衣小郎,孙浮连忙恭敬地唤道:“大郎,你回来啦?”

玄衣小郎点了点头,而在这个时候,街道的两侧,都有女子探出头来,她们悄悄朝着前方那身段修长,意态风流,清美无畴的姬家大郎看去。

不得不说,去年那一场姬氏女与谢十八的风流韵事,虽然因为姬氏女福薄而最终风流散尽,可姬氏这个姓氏,却终于是家喻户晓了。而且,便是有人在暗地里编排着姬氏女的种种狠毒事,可黄帝之后的姬姓,却在许多人心中,已是脱离了寒门,与世族无异的。

相应的,这事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这个叫姬越的姬大郎了,像现在,他才回到建康不到三天,这左邻右舍的小姑们,便已把他当成了梦中情人,心中潘郎。

四周投来的爱慕眼光,姬越也感觉到了,只见他玉面含笑,宛如星空的眸子在朝着小姑们看了一眼后,姬越颌首示意,举手投足间,真是说不出的洒脱雍容。

在孙浮的迎接下,姬越转眼便入了庄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貌美风光的姬大郎

下午时,姬越的驴车出了庄子。

又长了一岁的秦小木,亦是个身材修长面目俊俏的小郎了,那些悄悄看来的小姑,一看到秦小草护着的驴车,马上想道,驴车里面的一定是那个俊美得让人心颤的姬大郎,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小姑们越来越多,渐渐的,姬越的驴车经过的地方一片粉红黛绿,直是春色无边了。

大半个时辰后,姬越的驴车上了正街。

望着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河堤,秦小木在一旁低声说道:“大郎,按你的吩咐,我们把乌衣巷的院子发卖,用那些金在四大学馆旁置了两个相邻的院子,现在院子布置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驴车中,姬姒清悦含笑的声音传来,“恩,有时间就去看看吧。”

主仆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不一会功夫,国学馆几个字便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就在这时,街道中传来了一阵小姑们的欢呼尖叫声。

秦小木转头看去,却见被众女包围着的俊美郎君,可不正是萧奕?

就在这时,秦小木听到驴车里,传来他家大郎的清呼,“停车。”

“是。”

秦小木刚刚稳住驴车,姬越便从驴车上一跃而下,然后,他大步朝着萧奕走去。

几乎是姬越一出现,那些围着萧奕的小姑们,便齐刷刷止了声,她们惊喜地回过头来,一双双目光先是看了一会萧奕,然后又看向姬越,再然后,又看向萧奕。再看向姬越。

想姬姒到了现在,也是十七实岁了,按这年代的算法,她已是十八岁的人。再加上两世为人的经历,现在的姬姒,那容颜已经完全长开。所以,便是她扮成姬越后。会有意识地用化妆掩去所有的女性痕迹。也会略略淡化那种过盛的容颜,可饶是这样,扮成姬越的她。也是俊美过人,比之萧奕,那是毫不逊色。

在场的小姑们,人人都是知道萧奕这个美男的。可此刻突然看到一个姿色气度不输于萧奕的大美男过来,她们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震惊和欢喜了。

姬越一路走过去。众小姑压抑着兴奋和激动纷纷退避,转眼间便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转眼间,姬越走到了萧奕面前。

自姬越出现后,萧奕一直在打量他。此刻看到他风度翩翩的过来,又直到姬越含站笑,闲闲散散地在自己面前站定。萧奕才猛然回过神来。

朝着姬越叉手一礼,萧奕道:“姬家大郎?”

姬越点头。“是我。”他迈开长脚,缓步走到萧奕面前。见到萧奕还在盯着自己,那眼中的神色还颇为复杂,姬越也懒得动了,他索性一只手撑在萧奕的车辕上,直到萧奕收了目光,姬越才似笑非笑地说道:“看完了?”

萧奕抬头,转眼他低笑道:“是,看完了。”

姬越懒洋洋地挥了挥右手,道:“既然看完了,那萧郎应该有时间带我去见舍弟吧?”

萧奕点头,他朝着自己的驴车手一扬,优雅地说道:“请!”

萧奕声音一落,姬越已脚尖一跳,轻飘飘地跳上了萧奕的驴车,还别说,相比起身娇体弱,以病弱为美的建康人,姬姒这个矫健洒脱的动作,还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当然,身手最矫健,姬越的身形,还是极符合南地审美的消瘦飘逸的。

当下,小姑们再也按捺不住,发出了一道此起彼伏的尖叫,尖叫声中,有小姑在快乐地吟唱道:“啊,这个美男子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风姿清越,举止洒脱,容颜美得能慑人心魂。啊,建康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大美男,我怎地今日方知?”“……”

听到众小姑们那激动的议论和欢呼声,萧奕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次朝着姬越望去。待他看到坐上车后,便跷起一条腿晃荡着,垂下的眉眼既是清美难言,又是意态闲适自得,投手举足间,更是丈夫之气十足的姬越。萧奕终是垂下了眸,过了一会,他也上了驴车。

然后,驴车开始驶动。

自上了驴车后,萧奕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看向姬越。

见他又怔怔地盯着自己不放,自上了车便拿起一卷帛书翻看的姬越,慢条斯理地把帛书收好。他抬起头,迎着萧奕的目光与他对视了一会,姬越突然左眉一挑,似讽似笑地轻柔问道:“萧郎目灼灼视我,是有龙阳之好?”

……看这话!简直!这也太那么直接了吧?

萧奕的表情,在瞬那间有一些僵硬,不过转眼,他又恢复了过来。收回目光,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心绪难平的萧奕,淡淡说道:“半个月前,萧某听说陛下新得了一个极有能耐的天才,这天才居然用短短的半年时间,便靠着茶叶,替陛下开通了一条沟通南北的商道。萧某还听人说,在北地那些蛮夷的宫殿里,一斤茶叶可以换到五斤黄金。如今,国库之所以金钱充沛,这位天才功不可灭。”略顿了顿,萧奕极为斯文有礼地说道:“所以,今日能面见姬大郎这样的能臣,萧某不胜荣幸。”

以萧奕世家子弟的身份,能够这么抬捧姬越,着实是给了他面子。当下,姬越露雪白的牙齿笑道:“萧郎盛赞,姬越真是愧不敢当!”

就在这时,姬越朝外看去的目光也不知瞟到了什么人,竟是凝滞了一下。

感觉到他神情有异,萧奕转头看去。

他看到的,是正和几人在街道上逛荡的谢广!

看到谢广,萧奕马上朝着姬越望去。

萧奕和姬越是何等风姿?这个时候,他们的车帘又是卷起的,于是,就在姬越朝着谢广望去时,被这两大美男吸引了目光的谢广等人。也和路人一道,朝着这个方向望来。

陡然间,四目相对!

与萧奕的尽量平静不同,在对上姬越时,谢广那双眼,在瞬那间睁得老大。

而就在谢广朝着姬越一瞬不瞬望来时,转眼间。姬似右手一伸拉下了车帘。再然后,那驴车驶过,两个美男子的身影也完全消失在众人眼前。

见到谢广还在盯着那个方向。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侧,一个中年人笑了起来,“没有想到。一个姬大郎再加一个萧奕,会恁地光芒夺目。”转眼。那中年人又说道:“阿广可识得那个姬大郎?这厮现在风光得紧,听说陛下对他的看重,已不在周玉之下。”

这时,谢广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低声道:“姬大郎,现在很风光?”

“阿广刚回建康,看来还不知道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是这样的。那姬大郎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是在短短时间内。把国库的藏金丰盈了三分之一。”就在那中年人向谢广解释时,谢广听到,前面也有人在那里大谈特谈,“姬家大郎你不知道?就是去岁那个闹得全城带孝的姬氏女的兄长。听说那姬大郎可能耐呢,当今陛下也是对他看重得很,连把他引荐上去的文都驸马,这阵子也被陛下一赞再赞。”

有人惊道:“姬氏女?你说的是那个曾被谢十八捧在手心的姬氏女?那妇人不是“福薄”吗?没有想到,她竟是个命好的,还有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哥哥。”

几乎是这人的声音一落,四周笑声一片,有一个文士哧笑道:“姬氏女福薄?她去年是没有做成谢十八的外室。可你一定没有听过,这几个月里,经常会有寒门郎君前往姬府,向那病弱不堪的姬氏女求娶!”

几乎是“向那姬氏女求娶”几字一出,谢广便下意识的凝神倾听起来。

那文士的声音落下后,一个青年郎君从旁插口道:“寒门子求娶姬氏女?这种事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真是可笑可叹!”

那文士学着他的样子讥笑回道:“你又懂个什么?那可不是一个二个的寒门子!整个建康,凡是在学馆里有点名气,在朝堂里有点建树,又没娶妻的寒门郎君,可是都向那姬氏女求娶过!那姬府的大门,早就被媒婆给踏破了!”

文士这话,显然大大出乎那个青年郎君和谢广的意料,就在谢广一怔时,他听到那青年郎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那姬氏女是被陈郡谢氏嫌弃了,可姬氏女是谁?不说她那罕见的美貌,也不说她的才能本事,光说她是黄帝之后,光说她那日着公主盛装,在三十九个皇帝牌位的陪伴下出嫁的情景,就让人印象深刻了。据说那些统管谱牒的名士说过,姬氏一族,乃帝王血脉,姬氏后人,但凡有一人能在朝堂上占得高位,姬氏便会马上从寒门变成世族,并记于谱牒当中传书天下。你想想啊,这姬大郎的能耐是摆在那里的,那姬氏由寒门升世族,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事?百数年来,一直是士庶不婚,可现在姬氏还是庶族啊,要是这些寒门子能娶得姬氏女,那岂不是娶了一个将来的世族女?就算不说这个,娶了黄帝后人为妻,以后生下的子女,谁敢说血脉不高贵?如此再过个三五代,子孙有造化的话,说不定也能把家族提升成世族了。”

这个文士说的话,却是这个时代的普通认知,在北魏,有许多优秀的寒门子,在做了大官后,就会把自己的姓名记上哪一个大世族的族谱,而那些大世族,为了吸进这些新鲜血液,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样的通天捷径,在南朝这个地方却是行不通的。这里近百年来,就不曾发生过庶族变成世族的事。便如刘宋皇室,都成了皇帝称了霸了,他们却还是庶族,而这一点,也是让整个刘宋皇室耿耿于怀的。而且,这个时代所有的人,都以为士族是能永远的辉煌下去的,便是有战乱,便是有天灾,最多,他们中的哪一些子弟因此尸骨成灰,可不管如何,他们的家族,却是能千千万万年拥有富贵和权势的。

所以,可以说,在这个时代,能把自身或家族由庶族变成世族,或由普通世族变成大士族,那才是最有吸引力,甚至比性命,比建立功名,还要重要千万倍的事!

谢广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把那些人说的话都收入耳中,他发呆了太久,几个同伴在走了一阵发现他不曾跟上后,说笑着又转了过来,然后簇拥着谢广,渐渐消失在人流中。

……

让姬越失望的是,他都跟萧奕去了兰陵萧氏,却还是没有看到他弟弟。据萧道成的同窗说,萧道成去同窗家里拜访了。

见不到弟弟,姬越心里颇有点恼怒,他甚至觉得萧奕挺奇怪的,他既然约着自己一道去看萧道成,怎么也得先确定萧道成在不在吧?萧道成都不在了,他还特意约了自己前去,也不嫌浪费时间!

无可奈何之下,姬越只得与萧奕再次约定时间,然后他便回到了庄园。

回到庄园,姬越沐浴更衣,换上了舒适的深衣。因这个时代,深衣是女子才穿的,所以他这也就是换回女装了。

穿回女装,扮回姬姒后,她正在庭院里,对着那渐渐有了花苞儿的桃树林出神时,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转眼间,郑吴来到了姬姒身后,朝她行了一礼,郑吴说道:“小姑,外面有一个陈郡袁氏的管事,说是奉他们夫人之令前来求见。”

姬姒漫不经心地扯下一朵桃花花苞后,垂下眸淡淡说道:“他因何事而来?”

郑吴说道:“说是为了求医的事。陈郡袁氏的一位老夫人得了一种痼疾,说是除了禇公外无人能够根治,可这病要治好不时一朝一夕的事,据说最少也需要耗时两年,那两年里,还需要禇公天天呆在陈郡袁氏,一门心思替其调养……前阵子,陈郡袁氏也求到了谢十八头上,可便是谢十八开口,禇公也给拒了。他们听说小姑或许是这世间唯一一个能让禇公点头的人,便找上门来了。”

顿了顿,郑吴又道:“那管事说,只要小姑愿意开这个口,陈郡袁氏可以付出一定的金钱做为感谢。”

几乎是最后一句话落地,站在桃树林中的姬姒,便轻轻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见谢琅

姬姒有点好笑。

事实上,她也是含着笑,懒洋洋说出的,“恩,你就告诉那管事,便说,褚神医是答应过方便姬姒一次,可这么宝贵的唯一一次的承诺,是银钱能买来的吗?更何况,我姬姒现在也不差钱银。”顿了顿,姬姒又告诉他,“你且转告那管事,便说这样的事,除非我姬姒欠了他陈郡袁氏的天大恩情必须还情才会尽力,其余的话,实在没有多说的必要!”

郑吴连忙应了,转身走了出去。

郑吴回来得很快。

走到姬姒面前时,郑吴脸色还非常难看。低下头,郑吴轻声说道:“小姑,你的话我转达了,那陈郡袁氏,非常生气。”

“他们还非常生气?”姬姒哧地冷冷说道:“莫非他们以为只要自己报上家族名号,别人便应该巴巴地把一切奉上?真是好大的脸!”

郑吴兀自低头,他小声说道:“小姑,那管事说,他说,”略顿了顿,郑吴才一口气把话说完,“那人说,小姑的话,陈郡袁氏记住了。他还说,姬氏女如今真是好生硬气,只希望她永世都能这般硬气才好!”

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地威胁!

姬姒猛然转过头来。

她盯着郑吴看了一眼,慢慢的,姬姒淡淡说道:“这么说来,他们已经离去了?”

“是,他们已经走了。”

姬姒点头,她冷冷笑道:“还说什么陈郡袁氏是诗书传家!原来也不过尔尔”转眼,她瞟到脸色发白,显得有点慌乱的郑吴,淡淡又道:“不用怕他们。对付这种人,我自有主张。”

可这一次,郑吴却没有被她安慰到,老人脸色发白,精神恍惚地说道:“可是,可是以前小姑能够任性行事,是因为我们知道。万不得已时。还有谢十八郎可以依靠……”郑吴刚刚说到这里,突然看到姬姒的脸色,便迅速地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姬姒挥了挥手,轻声道:“我说了这事我自有主张。郑叔且放心,再过几天,我就会解决这些难题。行了。你下去吧。”

“是。”

……

第二天,姬姒起了一个大早。

她不得不早起。今天是皇后的生辰。

带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依旧一袭玄衣,俊美逼人的姬越,坐上驴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