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皇上宫里服个软。”高贵妃强忍着委屈,顾天泽,你给本宫等着!

“母妃……”

“你舅舅身后不干净,不晓得顾天泽同皇上说了多少?解铃还需系铃人,唯一能影响他的人也只有皇后娘娘了,以后在宫里我还得再退让皇后一步。”

第二十二章 心锁

悠扬的丝竹声悦耳,从上而下垂下的丹青薄纱底部翻滚,微风吹皱一池池水。

演奏奢靡之音的少女目若秋水望向泡在温泉中的顾大人……他下身完全埋入池水中,仅仅露出上半身古铜色的胸膛。

他此时合上双眸,英俊的脸庞挂着几许的放松。

瓜果梨桃,美酒,点心放在他抬手可取的地方,如同富贵美色,权利地位任他予取予求。

“少爷……”

阿二猫着腰走到泡汤浴的顾天泽身后,轻声说:“国公爷让人递话过来。”

“嗯?”顾三少剑眉微拧起。

随身四侍,从一到四,负责他的饮食起居,是他最信任的仆从。

“让您适可而止。”阿二低眉敛目不敢看主子,“许是国公爷怕陛下对您……”

顾三少的身体慢慢的沉入温泉水中,水波粼粼封住了他的五官。

他从有记忆起就晓得皇宫不是自己的家,亲手教养自己的男人是独掌国朝的皇帝不是他的父亲,他渴望见到定国公,见到他的母亲,更渴望他们将他从要什么有什么的皇宫接回去。

八岁时,他苦练之下箭法初成,乾元帝龙心大悦问他要什么奖励,他说,我想回定国公府。

乾元帝错愕的目光直到现在他还记得,不过,他因回家满心欢喜,并没察觉乾元帝目光所蕴含的深意。

当他兴高采烈的回到定国公时……在屋子外听起来很热闹,很温馨的气氛突然凝重了。

定国公放下了怀里的幼子,他的弟弟,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文雅贤淑的定国公夫人敛去方才的慈爱,紧张的问,皇上不准你伴驾?你是不是惹怒了陛下?

他怎么回来了?定国公府不是他家吗?

眼前的俊男美女不是他的父母吗?

他不是顾天泽吗?

在定国公府里他待了不足半个时辰,这里比他在皇宫里还要显得格格不入,父母担心的问题,他明白,可他并不想告诉他们乾元帝有多宠爱自己……

阿二担心的看着沉入水中的主子,“少爷。”

池水飞溅,顾天泽从水中跃出,水珠沿着他胸肌的纹路滴下……用池水洗了一把脸,他双臂撑着水池边缘,翻身赤脚踩着汉白玉砌成的地面,从脚底微微升起的凉意卷走了他胸口的燥热。

阿二将一尘不染的外袍披在主子身上,主子乌黑如染墨的发丝滴湿了袍子,“奴才给您绞干头发……”

宽大的袍袖无风翻滚,顾天泽身上多了几分的飘逸,然此时他剑眉微扬,眸子深不可见底,“他不敢做的事情我来做,他不敢争的,我来争!”

垂在四周的薄帘摇晃,他的身影远去,悠扬的声音飘荡着,“明日,回京!”

烛火昏暗,王芷瑶将自己泛着沐浴后香气的身体挤进蒋氏怀里,蒋氏磨她不过,无奈又宠溺的搂着她一起睡,自打女儿清醒后,变得越来越缠她了。

以前王芷瑶经常去纠缠四爷,总是尽量模仿四爷好恶……王译信眼里并没王芷瑶。

王译信说过对儿女要做严父,不能太过骄纵他们。

他对瑶儿和淳哥总是淡淡的,冷漠的……蒋氏此时发觉其中有些不妥,做父亲的哪能不亲近儿女。

王芷瑶眼睑撩起一道缝隙,今天下午,蒋氏收到了王译信让人送来的书信,蒋氏决定明日一早返回京城。

“娘。”

“嗯?”蒋氏哄着怀里软软的女儿,“睡不着?”

“您会不会拿给我的嫁妆为祖母办寿宴?娘,我要最最丰厚的嫁妆哦。”

王芷瑶偷偷瞄了书信,王家眼下瞧着花团锦簇,家底大部分被几次政治风波折腾光了,即便还有几门来银子的田产,大多也是长房在经营。

长房长媳——冠文侯世子夫人纳兰氏并非是个善于经营的,因此公中账上的存银不丰。

她借着主持中馈没少搂银子,此时很难让她拿出额外的银子给文老太太办寿。

王家上下哪怕都眼红蒋氏手中的银子,以士族后裔自居的他们没脸强行侵占,他们只能找最最光明正大的理由从蒋氏手中扣出银子。

只是蒋氏虽然对王译信情根深种,但在银钱上手并不松,蒋氏补贴过王家,但次数绝不多。

这也是其余房头的夫人‘看不上’蒋氏的原因所在,明明有钱,却一毛不拔,不让她们得好处。

“没有丰厚的嫁妆,我嫁不出的。”

“胡说!”蒋氏刮了一下王芷瑶的鼻尖,“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四爷的嫡女,最近你瘦下来后,我瞧着模样出落得更水灵了,将来我和你父亲会帮你看着,不够优秀的男儿休想娶走你。”

王译信?还是算了吧,王芷瑶对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我嫁进王家十几年,在银钱上我从没糊涂过,我的银子和好东西只会给我心上之人使。你爹排行在四,上不承爵,官职清水,他上有三位兄长,四房怎好越过他们?”

王芷瑶眉眼弯弯,轻笑道:“其实娘还可以同祖母这么说,孝道在于心,而不在于财,用银钱堆积出来的孝道那是在侮辱王家。”

“鬼丫头。”蒋氏自然是想不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冠文侯府上下都在……”王芷瑶压下了装逼言论,“都在装模做样,您便是跋扈嚣张一点,他们为了维护王家的体面同和谐,也不敢对外说您的坏话。您出身西宁伯府,外公如何在京城立足,您就应该如何在王家站稳脚跟,比传承,比族谱,外公比不过王家,但是崛起于草莽又怎么了?太祖家境清贫,还曾做过和尚呢,若是按照族谱排高低哪里轮到太祖?”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皇家都敢议论。”

“我不是怕娘被小人欺骗嘛,王家有王家的传承,蒋家人的脾性不见得不好,起码以眼下看,外公的圣宠甩王家八条街。”

“胜者为王,强者为尊,谁拳头大,就该听谁的,王家坚守的‘信念’可笑至极,必然会被时势所淘汰。”

王芷瑶对士族遗风嗤之以鼻,如果士族都是优点,便不会被灭了。

何况王家没有继承到乌衣巷王谢士族的精髓,学得四不像,只会让王家沦为权贵中的笑柄,偏偏他们还自我感觉良好,满门蠢货!

“……”

蒋氏听得一愣一愣的,王芷瑶的话以及在庄子上的日子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上的锁,也许可以试试?

第二十三章 下马

帝都所在,盘查严苛,今晨天公不作美,寒风阵阵,灰蒙蒙的天空飘着雪花,又赶上进城的人特别多,京城城门口排起了长龙。

蒋氏和王芷瑶乘坐的马车也在等候进城的队伍中……呼了一口冷气,王芷瑶手中握着玲珑玉手炉,“京城要比枫华谷冷得多呐。”

她等得不耐烦了,撩起帘栊的一角向外张望着,寻常百姓的队伍更长,位高爵显的贵胄家眷可率先入城,“娘,我看他的官职也不高嘛。”

蒋氏抓住王芷瑶的胳膊,申斥道:“你是时刻不忘了让你爹难堪,回到王家,在你爹面前万万不可再这么说……”

王译信为冠文侯名声最显赫的人,可他一不能承爵,二官职不高,又端着清贵的架子不肯经营仕途,蒋氏劝了他好几次,每一次他们都闹得不欢而散。

“我当着他的面也敢说,他好意思和同年相聚?当年的探花还在翰林院苦熬着,我记得和他同届的传胪如今已经升任工部侍郎,状元,榜眼以及二甲的前几位哪一个不是主政一方的父母官?”

王芷瑶倒不是为了争率先入城的资格,只要逮到机会她就在蒋氏面前不予余力的抹黑王译信。

别看女人表面上说对权势,地位,富贵不在意,其实女子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夫君高端,富贵,有权势?

王译信被蒋氏自己美化的太严重了,是时候让蒋氏清醒清醒,王译信不仅有渣属性,还是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他没蒋氏想象中的好。

人潮涌动的京城城门口闪开了一条路,一队人马停下来,马背上身穿盔甲,头戴白羽簪璎的青年整齐划一的翻身下马,各自牵着缰绳,分成两列笔直的站在城门口。

准备进城的达官贵人被摒弃在城门外,没有任何人敢从他们中间通过。

“这是?”王芷瑶好奇极了,哪位皇子要出门?

“整个京城除了效忠于陛下的虎贲和侍卫外,唯有顾三少和他手下的八百铁骑能驻扎在京城里。五府都督名义上掌管京畿兵权,没有上喻,五府都督无法调动任何人。京城都指挥使……按照皇上所言,不驻扎在京城,还叫什么京城都指挥使?”

蒋氏不知是感叹顾三少的权势,还是感叹他的特殊:

“如果不是陛下登基时任用了酷吏疯狗一般的纪任做锦衣卫都指挥使,也不会导致锦衣卫坏了名声,勋贵子弟宁可去金吾卫,也不愿意入锦衣卫,如今进入锦衣卫的人大多没什么来头。”

“顾三少没成为金吾卫?”

“定国公请封嫡长子为世子后,陛下本打算封他为伯,被阁老们劝住了,皇上退了一步封他为一等子爵,随后皇上从虎贲中划出了五千人交给了年仅十三的顾三少,统领五千人,金吾卫盛不下这尊‘大佛’,皇上特别设立了京城都指挥使的官职,阁老们商议了半晌,好不容易说服陛下将顾三少的官职定在了四品上。”

王芷瑶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也能想到当时阁老们没少为这件事发愁。

乾元帝为了彰显对顾三少特别的宠爱,根本不听任何人的反对意见,哪怕是首辅内阁……王芷瑶默默的记下了一点,乾元帝独断专行,阁老们根本无法牵制他。

强势首辅模式看来在国朝是不可能开启的,起码在乾元帝当皇帝时,无人可以限制挑衅皇权。

蒋氏耳朵微动,笃定的说道:“他来了。”

由远及近,一队飞驰的马队速度极快,到京城城门口也没减速的意思。

王芷瑶探出了脑袋,顾三少被李灼荣等人簇拥在中间,一身贵公子的装束,外罩流光水滑的水貂斗篷,顾天泽仿佛是天生富贵的纨绔,不似统领五千兵马的铁血将军。

然矗立在城门口的将士,在见到顾三少纵马行近后,纷纷低下了脑袋,他们用低垂头盔上的白羽簪缨表示臣服。

城门口的人像是猛然间被神夺走了声音,只有一阵阵的马蹄声音在空中回荡。

在如此声势下,顾天泽越发显得英俊逼人。

顾三少紧紧吸引着所有男男女女的目光,男人们恨不得自己能取代他,女子们对他心存爱慕居多。

等到他入城后,恭迎他的将士骑马离去,城门口再一次恢复了热闹,大多数人都在讨论着顾三少的圣宠,也有人期盼着,顾三少失宠。

嚣张,王芷瑶喃喃的说道:“他是不是太嚣张了?”

“被皇上宠了十几年,若是没有今日的动静,我反倒怀疑皇上是不是别有用意。”

蒋氏见王芷瑶眉间拧着一抹的兴趣,道:“皇上曾经说过,选最好的女子做他夫人,国朝没册太子,很多人都在议论,等到他选亲时,规模不亚于太子选嫡妃!”

“娘……”王芷瑶忍不住笑了,“您担心我看上顾三少?”

蒋氏犹豫了一会,道:“王家任何的小姐都没有资格进入皇上的眼儿。即便你有西宁伯做依靠,世人更看重四爷的官职高低。”

“所以五姐姐尽力做他最宠爱的女儿,她是庶女,婚配前程绕不开娘,但若是父亲为五姐姐做主,娘只怕是也得遵从夫命。”

“……”这回换蒋氏目色复杂了,“我不会再让她在四爷面前卖乖的,回府后……我断不会光听四爷说。”

“只要用心看,娘自然会发现谪仙最疼谁,娘,记得用心呐。”

王芷瑶嘴角微勾,拼爹不假,可当王译信被蒋氏碾压而过的话,王芷璇又能拼谁?

贵胄府上庶女多了去了,也该让蒋氏看清楚别人家的庶女都是怎么在嫡母手下过日子的。

侯府的正门轻易不开,蒋氏乘坐的马车从侧门而入。

撩开帘栊,王芷瑶遥望侯府,她回来了,蒋氏亦有或或少的改变,擅长装逼的王家人,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见过夫人。”王译信另一个妾,刘氏福身行礼。

“见过母亲。”王芷璇礼数周到,穿戴质朴,分寸拿捏得很到位,恭谨的说道:“母亲一路辛苦。”

王芷瑶先跳下了马车,问道:“殷姨娘呢?不知母亲今日回府?”

王芷璇对消瘦了一圈的王芷瑶大为惊讶,王芷瑶身上依然穿着最好的衣衫,裹着难得一见的貂皮斗篷,往日因为胖嘟嘟显不出的秀美此时尽显——亭亭玉立,光彩照人。

王芷瑶开口就问殷姨娘,一改往日跋扈,刁蛮直戳问题实质,王芷璇不好回答,难道她能说是王译信怕殷姨娘受苦,不让殷姨娘来迎接蒋氏?

第二十四章 黑锅

王芷瑶不慌不忙的等待王芷璇的答案,今日不仅下雪,气候寒冷,蒋氏进城时又撞上了排场大开的顾三少,因此比原定回府的时辰要推迟许多。

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刘姨娘脸色冻得发白,柳眉和眼睫都粘着一层白霜。

以王芷璇的‘孝顺’和王译信对殷姨娘的‘偏疼’‘维护’,他们这对好父女怎会舍得让殷姨娘在寒风飞雪中等候候蒋氏?

柔弱,文雅的殷姨娘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委屈?

“姨娘本来也是同女儿一起等候母亲的……只是祖母突然有事寻她。”

以祖母文氏为借口,王芷璇不信蒋氏敢对文氏不满。

王译信是文氏最小的嫡子,所有人都晓得文氏最疼四爷,而四爷也是众所皆知的孝顺儿子。

王芷瑶将蒋氏搀扶下马车,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纳闷的眨着,“娘不是说过,祖母最重视嫡庶的规矩,明晓得您今日回来,祖母怎么在此时坏了规矩叫走殷姨娘?”

“许是因为五哥的事情吧。”王芷璇为了圆一个谎话,必须得说更多的假话,“祖母对五哥的事一向很重视……”

王端瀚在孙子辈排名在五,冠文侯五少爷是京城四杰之一,是文氏引以为傲的孙子。

“祖母娇养在身边的孙子,自然同其余孙子不一样。”王芷瑶借着王芷璇的话,再一次敲了蒋氏一下。

蒋氏便是听不出王芷瑶话中的深意,见女儿唇边勾出清晰可见的嘲弄,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文氏对王端瀚的偏疼已经越过了嫡出的淳哥?

“是谁给七妹气受了?怎么刚一回府就跟爆仗似的。”

王芷璇‘关心’‘体贴入微’的看着王芷瑶,主动示好,拉她的小手,“七妹比以前消瘦多了,小脸尖尖的,父亲见后定会心疼的,同我说说看,谁惹了咱们七妹?”

方才王芷瑶剑拔弩张,几乎戳破殷姨娘不敬嫡妻的事实,随着王芷璇的话,情势一下子逆转了,成了王芷瑶在外受了委屈,刚回府就找殷姨娘的麻烦,把殷姨娘和庶姐当成了出气筒。

莫怪王芷璇能在侯府里左右逢源,四处卖好,王芷瑶却留给旁人一个骄纵,欺负人的形象……

王芷璇被她一双清澈明镜一般的眸子看着,略觉心虚,“七妹?”

从她下车后,王芷璇就发觉蒋氏和七妹变了,七妹不仅容貌秀美,说话的方式也有所改变。

王芷璇审时度势,心知不能再用以前的方式对付蒋氏母女,于是她要比以前更为关心王芷瑶。

“是不是我受了委屈,得罪了贵人,你都会帮我报仇?”

“……七妹,先别哭。”王芷璇眼见着王芷瑶眸子含泪,“一家人什么事都好商量,父亲和母亲绝不会眼看着七妹被外人欺负了去。”

蒋氏弄不明白,王芷瑶这是闹得哪一出,怎么说哭就哭?

“我……我……”王芷瑶反手握紧王芷璇的手,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恼恨不平的说:“我恨死他了,五姐姐,你不晓得他有多可恶!说我腰粗,说我是猪……”

“谁这么大的胆子?”

“你陪我去见父亲,我要同父亲诉苦,父亲不是最疼我的吗?想来父亲不会眼看着的……”

王芷瑶二话不说,拽着王芷璇就向王译信的书房跑……王芷璇用尽浑身力气也延缓不了王芷瑶的脚步,拽着她,还能跑这么快?

难怪外面传蒋家人都是天生怪力。

“七妹,你先同我说……父亲正忙着。”

王芷璇上气不接下气,往日镇定的脸庞多了一抹慌乱,尤其是她回头看到蒋氏也跟在后面,更想阻止王芷瑶去书房。

因为她娘在书房陪伴着父亲……吟诗作画。

王芷璇悔恨多说了那句话,给了王芷瑶装疯的机会,更恼恨自己没有蒋家人的怪力,她实在是拖不住王芷瑶。

如今唯一的期望便是,父亲能提前得到消息,做好善后事宜,若是殷姨娘被发现在书房,蒋氏怎么都不会轻易放过坏了规矩的殷姨娘。

王译信喜好竹子,梅花等高洁之物,因此书房前面的院落里夏有白莲,冬有寒梅,春秋亦有劲竹。

眼下寒梅含苞待放,在飞雪的衬托下,梅树傲然挺立,隐约间能嗅到一抹淡淡的暗香。

在书房外侍奉的仆从迎上来,很有技巧的挡住了王芷瑶,毕恭毕敬的说道:“七小姐……四爷吩咐了,不让人打扰。”

王芷璇察觉到了仆从的眉眼暗示,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劝道:“父亲作画时一惯不喜欢旁人打扰,七妹……还是一会再过来寻父亲……”

“他女儿受人欺负,都要羞愤的上吊自尽了,父亲还有心思作画?”

王芷瑶本来只是想赌一赌,殷姨娘是不是在书房,她不予余力的抹黑王译信,唤醒蒋氏,但在心底深处,隐约的奢望着,王译信没那么渣!

如果王译信对嫡妻子女凉薄,冷漠到极致,那么爱了他一辈子的蒋氏,不肯重生回来的王芷瑶……她们太可怜。

父亲是儿女的依靠,世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世上比畜生还不如的男人怎么这么多。

“你闪开!我父亲才不是冷漠无情的人,他会帮我,保护我。”

王芷瑶抬脚踹开了挡路的仆从,怪力啊,怪力,二十左右的男仆愣是被王芷瑶踹了一个跟头。

蒋氏在后面同样看得目瞪口呆,完了,女儿将来能不能嫁得出去?

随了蒋家人的天生神力若是传扬出去,对王芷瑶来说并非是好事。

“七妹……”

王芷璇只觉得后背发冷,纵是她算无遗漏,智谋百变,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计谋都不一定行得通,一力降十会呐。

“父亲,我被欺负了。”

王芷瑶破门而入,顺手牵着神色茫然的绝色美人姐姐王芷璇,红着眼圈哭诉道:“五姐姐说,父亲和她都会帮我报仇,爹……欺负我的坏蛋,是……是……京城都指挥使顾三少!爹,您一定要帮我出气,顾三少混账透顶。”

背一次黑锅也是背,黑锅背多了也就习惯了。

辛苦你了,顾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