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只不过我倒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说实在的,要是换了从前的齐缀,那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那小子自然是越年轻健壮越好啊。”

齐缀愣了愣,然后撇了撇嘴,道:“这小子不一样。我说了,他就是块狗皮膏药,黏上了就甩不脱。竟然还妄想着要娶我…我是十分后悔沾上了他,这世上男人多得是,自打沾上了他,我的乐子不知道少了多少…”

这话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有些惊世骇俗。

不过皇族女子一向倨傲放纵,再则棒槌也从来没把什么女戒女则当成一回事。

听齐缀絮叨了一会儿,她才道:“你若是不愿意啊,早早离了他。他总不能就把你给关起来的。”

齐缀不明显地一哆嗦,随即咬牙切齿。

束拓那小子…可不就是关着她么!

但她只是不耐烦地道:“你也说了他年轻健壮,我现在还没腻歪,等我腻歪了,保管把他给踹到一边去。”

看出她不欲再提这件事,宁昭昭也就不说了。

齐缀才刚坐了一会儿,束拓就让人来催了。

她恼道:“叫什么叫?本郡主想呆多久呆多久,还轮到你们来叫?赶紧给本郡主滚!”

那侍女唯唯诺诺地就下去了。

可不多时,束拓很快又亲自来了。

只是不方便进房,站在门口叫了一声:“缀儿,你出来说话。”

齐缀有心不理,可那小子就蹲在门口不肯走了。

闹了半天,齐缀烦了,就对宁昭昭道:“我改天再来看你。”

瞧那样子,倒是有几分烈女怕缠郎的象。

束拓带着齐缀在黑市里逛了一大圈。齐缀是标准的贵女,黑市这种地方对她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尤其是她很久没有出过门了,几乎看到什么都想买下来。

几乎步步不空手,不停地吩咐人打包。还闯到拍卖场内部,把还没有出柜的东西搜罗下一大半!

束拓老老实实地付了钱。

他对齐缀一直放纵,基本上不用齐缀开口,他也非常识趣。只是有些事情他却把得很紧,齐缀现在还在被他监控和软禁的阶段,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松口放人。

再有,齐缀要穿得怎么花枝招展,要怎么出去调戏公子,他也都可以视而不见。但是谁要是敢多看她一眼,他保管立刻就把那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最终齐缀买东西买得光说都累了,见束拓还是不痛不痒的,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搬了东西走到半道上,她突然道:“停车。”

束拓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缀儿?”

齐缀抓着手里的刚才就一直把玩的小玉佩,此时突然就有些烦躁,二话不说就打开车门把那玉佩丢了出去。

束拓没说话。

齐缀又道:“把刚才我买的那些东西,全都给我丢到大街上去。”

束拓问:“为何?”

齐缀冷冷道:“因为我喜新厌旧啊。这走到半道上,我就喜新厌旧,不喜欢它们了。”

这一语双关的,让束拓微微沉了沉脸。

齐缀仰着下巴看着他,看那样子束拓但凡皱一下眉她都能闹起来!

但是束拓还真就连眉都没皱,吩咐人把东西都丢出去,才又道:“我听说你们中原有一句话,衣不如新,人不故。”

齐缀淡道:“但你不知道,对于中原贵女来说,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眨眼间一堆珠光宝气就铺了一地,引得京城百姓纷纷哄抢。

束拓抓住了齐缀的手不让她把头探出去看热闹,脸色有些难看地吩咐:“驾车,回驿站。”

齐缀声如银铃那般笑了起来,道:“好束拓,这就生气了?你再摆出你那副冷脸来我瞧瞧啊,我…”

下一瞬,束拓把她拉了过来,对着潋滟的红唇就用力咬了下去。

事实上束拓非常懊恼昨日的冲动,她甚至还没怎么诱惑他就已经欲罢不能。

而此时当他吻上那红唇,齐缀只是开始的时候有些微的抵抗,却是很快就缠了上来,双手搂住他的肩头,小舌邀他激烈地共舞。

束拓很快就把什么都忘了,一门心思搂着怀里的娇躯,甚至有些野蛮地缱绻深吻。

齐缀在这档子事上的反应一向激烈。若是换了旁人,吵架吵到一半男方想要以吻封唇,羞涩过后大约什么气都消了。

可齐缀不同啊,在那野蛮的深吻中,她如同较劲那般撕扯着束拓。

很快束拓被她咬了一口,舌尖剧痛泛出腥味,想要抽身却又被她拉住。她激烈地吮着他舌尖上的血腥,那副沉迷的姿态足以让束拓彻底沉沦!

有那么一瞬间束拓心中闪过懊恼,心里知道对付齐缀不能沉不住气。

可其实齐缀心里却也很不好受,她能压得这人一百次一千次,能调得他不管是肝火还是邪火都大旺,可这个毛孩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异常固执…

415.第415章 酒壮怂人胆

宁昭昭在黑市里坐了月子,颜清沅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只是她出月子的那天,他倒是回来了,并且早早吩咐了人摆宴庆祝小儿满月。

宁昭昭奇怪他怎么想得到这些,还是给墨珠给她梳头的时候说漏了嘴,说是张迈提醒他的。

她倒也不奇怪…

“这些日子他都在忙什么?”宁昭昭轻描淡写地问。

墨珠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给她把这一头太过滑溜的青丝梳得整齐。昨天宁昭昭下地出门走了走,回头墨珠就被颜清沅身边的全全拉去说了一顿。

说是,“女主钗摇髻松,这么走出来大伙儿眼睛都直了,回头看主子怎么收拾你。”

简单说来就是棒槌的慵懒美艳让某个醋缸子感觉到了危机,他很不高兴。

此时宁昭昭突然一问,墨珠也就没防备她,道:“还不就是忙宫里那点破事儿?据说赤蒙王子平叛平到一半就要上京了,老皇焦头烂额,甚至发了榜子来寻找太子。民间现在有传言,说是摄政王带了您私奔…”

宁昭昭啼笑皆非!

“可是,也有不少人是认为,皇上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想从王爷手里卸了权。殿下您是不是在黑市里呆腻味了?没事的,只等西南兵上京,主子就打算发动反攻…”

“哦,我外祖父和他联系上了?什么时候能上京?”

墨珠道:“您早在三四个月前就发了信给端王爷,端王爷又怎么会不跟咱们王爷联系?早在两个月前王爷开始慢慢记事了,和西南那边的接洽便由他接手了。”

哦…两个月前啊。

宁昭昭不动声色地道:“倒是难为他了,这么忙还有时间给孩子安排满月宴。”

“可不是呢,早几天就开始忙了。也是因为殿下您,王爷才亲自操持准备的。”

早几天就回黑市了是吧…

宁昭昭把玩着手里的簪子,冷笑了一声。

墨珠兀自不觉,还在跟宁昭昭那头头发较劲。

当天晚上,黑市关张,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上下同饮。

宁昭昭穿着一身绛红色绣花齐胸,整套的黄金头面,少了几分娇俏活泼,显得端庄隆重。

一般来说,像她这种年纪的女子,又是孩子的满月宴,庄重比娇俏更加重要。

只是她连生了两个孩子,身段藏在齐胸里看不出来,面容却依然如同少女那般,甚至显得有些稚气。偏偏又上了重妆,那份妩媚隐隐透着天真,简直就能要了人的命。

黑市里不乏心气儿高出身高的女子,譬如这阵子刚到京城的南疆拓跋部落小公主拓跋嫣之流,一心是想看看独宠的西南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绝色佳人。

可是当她一出现在灯光中,在众人面前,众人说话的声音在刹那都停止了。

一泓清波动,艳绝百花杀。

如天人一般的黑市之主眷恋多年的女子,原来是这般模样。

美艳无双尚不足为奇,可她眉宇之间浑然天成的大气却是无人能及。

颜清沅坐在首座上,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沉沉。

虽然每天都有趁她睡着进去偷偷看过一眼…可是那副安然睡着的小姑娘,又岂是如今这个模样?

他看过昭昭的很多面,天真的,固执的,勇敢的,甚至从前她从前凤袍加身,在看向他的时候,眼神也分外柔软。

许是黄金太过耀眼,许是绛色太过华美。

她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那么让人惊艳又陌生,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颜清沅感觉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拽着那般…

宁昭昭抱着孩子走向他。

颜清沅几乎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半扶着她,才回到了位置上。

他低下头像不敢看她似的。

这时候,黑市沸腾了,有人高声道:“恭贺小主子满月,恭贺主子迎回夫人,愿主子与夫人携手定江山,恩爱白首不离!”

宁昭昭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满月宴,简直就是为过几日逼宫准备的动员大宴!

只见颜清沅轻轻抬了抬手,喧闹的人群竟然又在一瞬间静止了。

他倒是一派云淡风轻,道:“今日小儿满月,不谈公事。”

众人这才道:“是是,不谈公事,兄弟们,咱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然后人群这才又热闹了起来。

颜清沅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低声吩咐奶娘服侍宁昭昭去女眷那桌敬酒。

宁昭昭回来以后,满脸的疑惑,道:“原倒是没有瞧见那么多…异族。”

颜清沅并不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只是给她夹了菜,才道:“不管这么多,今日你吃得饱饱的。”

宁昭昭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果然都是她喜欢的。

她不禁低笑了一声,故意揶揄他道:“你这都不记得我是谁了,我爱吃什么,倒是都清楚呢。”

颜清沅此时是说自己好了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

他只得道:“厨房准备的,我哪有这个闲工夫。”

宁昭昭横眉怒目瞪了他一眼。

然后颜清沅才反应过来他原来是摸上了人家的手…

整个宴席颜清沅都有些坐不住,时不时往棒槌脸上看,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拉住了手,然后就不放了。

他罕见如此焦躁,棒槌沉下心思只管吃饭。

后来眼看这样不行了,颜清沅干脆就站了起来,宁昭昭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混入了人群,和人喝成了一团。

宁昭昭目瞪口呆!

老夫老妻了他到底在紧张什么!竟然又玩这一招!难道他颜清沅如今也需要“酒壮怂人胆”了吗!

直到他果然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宴还散就一张痴汉脸往宁昭昭身上蹭!

宁昭昭面红耳赤!

顿时张迈就大笑道:“两位主子不如先回房,留我们自得其乐便可!”

宁昭昭拽着醉鬼就往回拖。

颜清沅一路笑呵呵的,站都站不直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吞吐着酒气,走路的间隙还回过头去亲她的脸。

“阿沅…”宁昭昭无奈极了!

明天铁定削他!

回了屋子,她让人送来了早就准备好的解酒丸子给他。

颜清沅低头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才非常不高兴地道:“不吃!不吃!”

宁昭昭手里的药一下子被他打去了一边。

“你,你头风症还没好,还喝这么多酒…你给我乖乖把药吃了!”

颜清沅嘟囔道:“我好了的。”

“好了也得吃药!”

“可我从前都不吃药的。棒槌,你可傻了,我骗你说我忘了你你也信,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

宁昭昭好气又好笑,道:“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是纵着你胡闹罢了。”

颜清沅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看着她发愣。

“吃药…阿沅乖,来张开嘴。”

颜清沅这才傻乎乎地张开了嘴。

他一口叼着了宁昭昭的手指。

“…我真的会揍你。”

下一瞬,颜清沅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了上去。

酒气在吞吐之间愈发灼热,宁昭昭浑身都在眨眼的功夫里就火烧了那般难受。

黑市本就是销金魔窟,地方又偏阴冷一些,刚入冬便到处都点起了地龙。

很快宁昭昭就出了一身汗。

颜清沅动作很快地扒下了她的衣服,几乎有些急,没怎么安抚就匆匆想往里面撞。

宁昭昭疼得立刻清醒过来,难受地推他:“阿沅,阿沅,疼…”

颜清沅深吸了一口气,把她抱了起来用衣服包了就往外走。

宁昭昭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刚才还踉踉跄跄的人,此时抱着她竟是走得稳稳当当。

很快到了地方,那是一个离他们的屋子不算很远的山体温汤。

和宫殿里经过精心堆砌的温汤不同,这个热气腾腾的大池子,只缀着朴素的山石,充满了粗糙狂野的魅力。

他抱着小棒槌下了池。

棒槌脸红红的,低声道:“烫…”

其实不算烫,只是陡然来了这么一出,让她有些紧张。

“你刚出月子,内里干涩,没有润滑就行房,容易受伤”,他从背后搂着她,亲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浴桶里我放不开手脚,好昭昭,你成全我一回。”

“你不知道我把你留在宫里的时候每天心里多难受,便是头风症最严重的时候,那痛也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猛地就被按在石头上入了禁,果然在热水的作用下,这次顺畅了很多。

石烫着手,身后的人暖着心。

她轻声道:“为什么骗我?”

“我原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再犯病,怕你最终失望难过…”他压抑着喘息,俯身亲吻她柔软的背脊,“昭昭,你回来的时候带着气,你生气的时候,那个表情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你若忍着气,如何面对一个混沌不清明的我?”

他几乎有些痛苦地低声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犹豫我的软弱…最终,连累了你。”

棒槌不可能怪他,可是他一直内疚。

若不是当初他一时软弱动摇,让老皇钻了空子,他的棒槌怎么会到冷宫里去受那等委屈?

宁昭昭想说什么,可他却突然动了起来…

温暖的泉水下,他紧紧抓住了她的腰身,几乎是发泄那般屠戮撞击!

第416章 跟孩子抢食

当颜清沅把棒槌抱起来的时候,棒槌满脸通红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生完孩子刚出月子,身材还没有完全恢复,小腹还是有些隆起的。她从来没有让颜清沅看过自己这个样子,便是生了小瑜,见到他那会儿也已经因为各种原因完全瘦回来了。

“别…”

颜清沅哪里懂得棒槌心里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倒也不勉强,由着她趴在水里,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畔,和刚才的冲动蛮横很是不同,有些眷恋又有些依赖。

“昭昭…”他低声道。

棒槌累得靠在他怀里,轻声道:“皇位你不打算让了么?”

“再让出去,你我如何自处?到了如今这个份上,不进则死”,他有些犹豫,然后才低声道,“昭昭,是我对不住你,没能带你悠然于山野。但我会为你建你喜欢宫殿,建成你梦里的样子。”

走到现在,宁昭昭对皇位其实也没有这么排斥了。

其实去哪儿又有什么不一样?只要她的夫君还是阿沅。

她回过头吻住他,轻声道:“就一个要求,三宫六院的位置全是我的,敢出去招惹小姑娘,回来就把腿打断。”

颜清沅低笑,含住她的耳垂,哑声道:“只要你不跟人生闲气,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那倒是的,男女关系上他一向自律。

当天晚上他把她抱出温汤,一路回到屋里,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在温汤里折腾了几回,看棒槌软绵绵地依在身上,到底还是舍不得再动她。

只是却依然放不开手,棒槌侧身躺在他怀里,他低下头爱怜地亲吻她的鬓角。

“你要小心一个人…拓跋嫣原是要嫁进西南王府给你表兄为侧夫人。但是她逃婚到京城。”

“她自称投奔黑市,而你知道,黑市讲究英雄不问出身。拓跋部落虽小,但她带着侍卫队来投奔,我没有理由不忌惮。”

“你记住,不管她跟你说什么,你只管含糊过去。她送你什么,你都收下,但一定不能去碰。”

交代完了以后,他抚着她滑腻的身子,低声道:“明天早上想吃什么?驴肉饺子?”

宁昭昭嘟囔道:“倒还有脸提驴肉饺子…夫君,不知道你的女戒和夫纲怎么样了?”

颜清沅讪笑了一声,道:“你就把这事儿忘了吧。”

“下次还要给我接生么?”

颜清沅严肃地道:“这辈子都不让你再生了。”

“那不行,还得给小瑜生个妹妹。”

“生什么妹妹,他那么小懂什么?你要实在喜欢小姑娘我们去抱一个养。”

宁昭昭不高兴地道:“当初是你求着我哄着我给你生小姑娘的。现在我动了心了,你跟我来这一套?”

颜清沅嘟囔道:“不让生,就是不让生。”

宁昭昭喃喃道:“颜清沅你个怂货,生个孩子罢了,也能把你给吓成这样?”

顿时颜清沅低下头在她肩胛骨上用力咬了一口!

宁昭昭气着了:“颜清沅你这个怂货!”

大黑气得不行,一翻身把她覆在底下,低声道:“你激我也没用,以后是不让你生了的。”

“你不让我生我就找别人生去,你看…嗷!”

刚刚的甜腻气氛眨眼的功夫消散了,宁昭昭被他咬了好几口,气得不行,二话不说就从被子里窜到了他身上把他一顿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