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下意识地就扒住了池边趴好。

谁知还没等她站稳,他就已经腰身一挺,直直进入。

阿音的谴责声音就停在了口中没能说出来,再开口,已经变为了娇媚的呻.吟…

在池水里尽兴之后,冀行箴方才抱了她转入内室去到床上。

阿音软软地被他抱着,哑着嗓子控诉:“你、你居然白日宣淫!”

冀行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笑得十分畅快,“娘子教训的是。”

阿音听他这么好说话,还以为他终于想通了。

可是事实证明,有些人就是这么任性,根本不在乎旁人怎么说。

那“白日宣淫”几个字对冀行箴来说毫无震慑力。他既是想成事,就必然要做到才成。

即便下午还有事,冀行箴还是把她按在床上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好歹放过了她。

不过晚上就没那么幸运了。

吹熄灯后,冀行箴把小娇妻搂在怀里,头一句问的就是:“今天下午休息得如何?”

他问的自然是他去处理政事后阿音歇着的这段时间。

幸好灯已经熄灭,这里黑黑的看不到脸色。

阿音摸了摸自己发烫的两颊,心说能睡不好么?本来就累了,还被他按着这样那样的…肯定休息地不错啊!

于是她哼哼着说道:“还凑合。”

冀行箴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真的?”

阿音提防起来,“你想做甚么!”

“也没甚么。”冀行箴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大手探进她的衣内,“就是做我们昨晚上没能做的事情。”

阿音没料到他中午来了这么长时间晚上还不放过她,登时想逃。可两个人现在就在一起搂着,能逃到哪里去?

两晚加一起,冀行箴兴致勃勃,把她翻来覆去地“折磨”着,天将明了还不见停歇。

最后还是阿音浑身无力晕了过去,这才作罢。

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

阿音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看看时辰,还好,还不至于到午膳时间。暗道也幸亏了昨天下午补眠过,不然的话今天可真是醒不来那么早。

轻轻一动,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她在心里把那谁给臭骂了无数遍,挣扎着坐起来,唤了万嬷嬷过来给她穿衣。收拾停当后,这才出了内室去洗漱。

眼看着距离午膳也没太久了,阿音早膳并未多吃,只用了三个蒸饺外加一碗粥一碟小菜,这便去到外头准备散会儿步。

行至御花园附近的时候,珍眉在旁轻轻地“咦”了一声。

君眉就问她是怎么了。

珍眉指了前方一棵大树下凑在一起的两个身影说道:“那里不是青枫么?还有个小公公,却是不认得的。”

君眉小心地看了看阿音神色,说道:“没甚么。都是伺候人的,想必是早先就认识的。不用大惊小怪。”

“我也没怀疑他什么啊。”珍眉嘟囔道:“就是觉得有点好奇罢了。青枫素来和旁人不亲近,与那个小公公看着倒是熟悉得很。”

阿音原本没打算搭理。

即便是做着伺候人的营生,可是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青枫既然现在不当值,那他想做什么都无甚大碍。

不过听珍眉一说,阿音也是对这个与青枫熟悉的人有些好奇起来,不由得朝那边看了过去。

高大的柳树下,青枫和个相貌憨厚的小太监正凑在一起,低头拨弄着旁边的几株小花。

阿音正要收回目光,那憨厚小太监看到了她。

小太监用手肘捣捣青枫,小声问:“哎呀那是谁呀?真是天仙一样漂亮。贤妃娘娘都不如她好看呢。”

青枫原本是背对着道路这边,听了木头的话后遥遥地看过来,这才发现木头说的是谁。

急急说了句“那是太子妃”,青枫拉了木头一把,两人低着头快步朝着这边走来,认真地行礼问安。

“小的见过太子妃!”

阿音笑看青枫,“瞧你看的认真,原不想打扰你,没想到还是被你瞧见了。”

因着青枫对她坦诚,即便知道自己或许是崔家子孙后也半点不瞒着她,所以阿音对待青枫多了一些信任,也多了几分随意。

青枫闻言笑道:“也算不得打扰。木头是负责侍弄花草的,今儿小的从这里路过刚好看到他,就来和他说几句话。”

说罢,他又解释道:“木头是小的在净明苑住着时认识的。他对小的多有关照。”

净明苑。

这个地方对于阿音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她对这里的了解,仅限于是太监净身后的居所。

想到青枫被人陷害后到了这般境地,阿音不由地暗自叹息了声。

看青枫对那小太监很是不错,她就随口问了句:“你们刚才在看什么?”

“就是新发的小柳树。”

木头性子憨直,看太子妃平易近人不似贤妃娘娘那么吓人,他的胆子就也大了稍许,扬声说道:“小的看着新插的柳树活了,旁边那些花却死了大半,正伤心着,就遇到了青枫。他便来帮忙看,还说了句文绉绉的话。”

青枫低头道;“不过是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罢了。”

阿音见他有些局促不安,就也没有多待。和他们多说了几句话,又让人赏了点碎银子下去给他们,这便继续往前散步。

没多久,觉得有些乏了,看看天色不早到了午膳时候,阿音便去了昭宁殿中寻冀行箴。

——这是两人昨天晚上说好了的,今日也一同用午膳。

用冀行箴的话来说,就是为了要弥补两人之前一天半没能见面的遗憾。

阿音虽然觉得他这话说得严重了些,不过她也很喜欢与冀行箴一起度过的每一段时光。所以在问过冀行箴,确定他今天中午能空下时间来和她慢慢吃饭后,就欣然答应下来。

此时她就信步往昭宁殿行去。

不过有些不太巧。

冀行箴今日与大臣们议政的时候,有事情需要紧急处理一下。故而还在伏案书写,需得过一会儿方才有空。

“稍微等一下下,马上就好。”冀行箴抬头朝阿音快速地笑了笑,说道:“我会尽快。”

“无妨。你忙着就是。我在这里等你。”

阿音应了声后,左右闲着无事,就自顾自拿了纸笔练习大字。

许是因着最近思考那件事情太久了些。写着写着,她不由自主地就把那些名字罗列在了一起。

章行,章乔,章之铭,岳眉,崔治,崔悦…

章乔是青枫的师叔,便是那化名为李妈妈、待在邵航身边伺候的妇人。早些时候已经含毒自尽。

而章之铭,正是章乔的徒弟。

这是冀行箴刚收到的消息,昨天用晚膳的时候刚刚告诉她。

不仅如此,冀行箴还得知,那假的崔治和崔悦,分明就是章之铭与岳眉所扮作的。

阿音今天散步的时候就在想着这件事情。

章之铭和岳眉为什么要扮作崔治和崔悦?

她们又为什么去袭击冀行箴?

她百思不得其解。在这个时候,索性把这些名字给罗列出来。

把冀行箴的名字放在其中之后,阿音想了想,又在旁边加上了青枫和他妹妹的名字。

她望着这些名字,沉默了许久。

“在想什么呢?这样入迷。”冀行箴温和的声音在旁响起,“我做完事来你这儿那么久了你都没有发觉。”

阿音听他这样说方才恍然惊觉,自己居然已经出神了很久。

她有些歉然地笑了笑,指着上面的字迹说道:“就是觉得有些事儿不太妥当。却怎么也琢磨不明白,所以就想了很久。”

“哦?”冀行箴刚刚已经凑在她身边看过那些名字了,此刻听闻后就又多看了几眼,“什么地方不明白?”

阿音望着那些名字,把冀行箴的名字旁划了一道竖线分隔开,又轻声道:“你看,除去你之后,他们的行事一直是紧紧围绕着崔家。可偏偏多加了个你。”

她抬指轻抚着那竖线的旁边,“刚才我遇到青枫和木头后,就一直在想那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原先我一直当做他们是为了对付你而做了这些事情,忽略了其他。如今细细琢磨这一句话,又觉得,或许他们死前去做的事情,并非刻意为之,而是遇到了机会方才如此。他们死前没能去做的事情,或许才是他们真正在密谋着的。”

话已至此,冀行箴都没有半点的反对之意。

阿音就继续说道:“你说,会不会他们原本这个计划针对的并不是你,而是崔家。因为你一直住在宫里,他们没有找到对你下手的机会。但是那时候你出了宫往南去,他们便临时调用了这些人,借了那个机会来对付你。”

“所以说——”冀行箴提笔在他名字前的那个分隔符上重重加深了两笔,“这些人的幕后主使,是我和崔家共同的敌人?”

“嗯,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不太确定。”

毕竟崔家和冀行箴一直不对付,几乎势同水火。试问这样的情形下,崔家和冀行箴哪里来的共同的敌人?

阿音有些踌躇地说道:“其实我在考虑,既然原先寻不到幕后之人是谁,会不会就是找的方向不太对。要不然顺着崔家这一条线来寻找看看?说不定能有点其他收获。”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媳妇儿好棒!今天晚上一定多加点爱的么么哒!!︿( ̄︶ ̄)︿

阿音:…还加?还加?求减少!/(ㄒoㄒ)/~~

第168章

冀行箴抬手揉了揉阿音头顶的发, 缓缓说道:“好。就这么办。”

阿音问道:“这样可行是么?”依然有些不太确定,“就怕弄错了方向和方法。”

“自然可行。”冀行箴拉了往外行着,到了门口时吩咐人去旁边耳房里摆上午膳,这便与她走到了院子里缓步而行,“莫要质疑自己的想法。你的思路很有道理, 我们自然要试一试。不试一试怎知对错?”

生怕她多想, 他又说道:“即便错了也无妨。如今暂无其他路子可走,就让无相他们查查就是。”

阿音抿着嘴笑弯了眉眼看着他。

两人一同用过午膳后,冀行箴继续做事, 阿音便考虑着是在这里看书陪他,还是回去景华宫里歇息。

正左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有宫人来禀, 说是有两位客人前来拜访太子妃。

阿音就问是哪两位。

宫人躬身禀道:“一位是徐家姑娘,人已经到了宫门口,说是奉了太子妃之命前来。”

阿音听闻后甚是诧异。

她甚么时候让徐立雯进宫来了?昨儿还在山明寺,才刚回来不久还没休息好, 怎会选择这个时候让她来宫里?

虽有着满腹的疑问,阿音也未曾表现出来,只问道:“另一人是谁。”

“是洪都王府的世子爷。”宫人禀道:“吴世子来得比徐姑娘早一些。只太子妃正和太子在用膳,婢子便未曾通禀。”

这是冀行箴的意思。他平日里很忙,特别是白天, 几乎抽不出时间来和阿音在一起。

因此两个人难得地一起用膳,他是断然不许旁的人与事来打扰的。故而吩咐了守在廊下的公公们,除非是天大的大事。不然谁也不准过来打扰他们两个人。

现下听了宫人的话后, 阿音隐约有些明白过来,让人请了两人进宫。

她先是安排人把徐立雯带到了御花园去,而后让人把吴南义带到了昭远宫外。

听说吴世子已经到了,阿音便出了昭远宫,去到旁边的路上去寻他。

吴南义如今比起以往来明显瘦了一些,眉目间隐隐透着忧愁。即便是在树下静等,他也是望着天边的浮云,时不时地轻叹口气。

阿音笑着说道:“吴哥哥这是在愁甚么?莫不是以我为借口,用得还不够顺手么。”

一听到她的声音,吴南义就欣喜地转头看过来。再一听她的话,吴南义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他脸上涨红,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就是。想要和她单独说说话。但是没有机会。”

“嗯?”

看到了阿音后,吴南义忍不住大倒苦水,“妹子,你不知道徐家人多麻烦。管得忒严了。我想见她一面,没机会。想单独和她说句话,没办法。实在无奈了,只能假借了妹妹的名义来叫她出来。结果就、就成了这样。”

看到他急成这样,阿音思量了下,想起来徐家说是打算要开始给徐立雯开始说亲的事情。

怪道吴南义都来不及进宫和她商量下就贸然做了这个决定。想来是怕来不及,所以出此下策。

不过,想到这过程,阿音倒是有些奇了,“你怎么让她相信是我叫她过来的?”

说到这个,吴南义很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就是,我去求了二公主。二公主也没办法帮我,就答应我想办法约她进宫…”

听闻是冀若芙也被吴南义说动了出手相助,阿音晓得这段时间肯定吴南义做了不少努力,被冀若芙看在了眼中。

瞧着高壮少年如今已经消瘦下来的身形,阿音也不好多为难他了,就与他道:“我陪吴哥哥一同往御花园走一趟罢。有话好好说,莫要着急。”

吴南义一听就知道徐立雯现在正在御花园里,欣喜不已,当即高声道谢。

因着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吴南义走得很快,都顾不上后面跟着的阿音。

阿音也不急也不恼,随着他去。她则慢慢悠悠地在后面走着,思量着自己到的时候那两个人不知会谈到哪一步了。

吴南义刚一行到院子里,就看到了万花丛中那面容清秀气质出众的少女。

他呼吸一滞,有些不敢上前。踌躇了几步后,想想这个机会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他终是放开胆子,快步走到了她的跟前。

“徐姑娘。”吴南义小心翼翼喊道。

徐立雯正看着旁边的几丛月季花。

说实话,这满院子里的花朵里,唯独月季最寻常了,平常百姓家里都可以看到。不过这里这一丛花是娇嫩的粉色,点缀在万紫千红中,倒也可爱得紧。想必花匠就是因此才种了这么一丛在这儿。

徐立雯听到声音后觉得耳熟,回头一看果然是吴南义。

她本是在这儿等着太子妃,却没料到会看到这个人。左右看看没见到太子妃的身影,徐立雯奇道:“你怎么在这里?太子妃呢?”

想想自己这话问得唐突。太子妃许是也邀请了吴南义也说不定。于是徐立雯歉然地笑笑,“是我说错了话,还望吴世子莫要介意。”

吴南义一听这疏离的话,心里难受得很,自然没有回答她。

可是,不答她,她又在看他。他说什么好呢?

想到自己今日的来意,吴南义把心一横,猛吸口气,深深地揖了一礼,高声说道:“吴某想求姑娘嫁给我!还望姑娘答应!”

徐立雯完全没有防备,登时吓呆了。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有人把这样的事情说得这样理直气壮的。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没有家人的允许。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脱离了这些,那就是私相授受。是违背伦理道德的。

徐家家风极正。徐立雯反应过来后气得哭了,跺脚道:“你什么意思!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你怎地这样公然毁我声誉!”

吴南义知道自己这样做太过鲁莽。可他实在没了办法,就想哄一哄她,想让她开心笑起来。可是她哭得梨花带雨,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立雯的哭声让吴南义心焦,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抬起袖子来给她擦拭。

徐立雯一把打去他的手,“别碰我!”

她素来温温柔柔的,很少这样凶。所以猛地凶起来,吴南义就真的不敢动了。

他把双手放在身侧,很是小心地问道:“我不动了,你别哭好不好?”

看她还在落泪,他心疼得很。偏她说了让他不准动,他的手就丝毫都不敢乱挪。

万般无奈下,吴南义索性伸出头去,“你打我。你打我好了,只要你别哭。只要你解气。”

“我打你作甚!我才不稀罕打你!”徐立雯气得火大,偏她性子柔顺,从来说不出重话,只能喊道:“你立刻给我走!你走啊!”

吴南义这个时候也急得想哭了。

他扭着脖子看向旁边地面,狠心不去理会她的话语和眼泪,冷声说道:“我不走。你不答应嫁给我,我就不走。”

“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

徐立雯撂下话后举步而去,却在半途遇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她透过模糊的泪眼看过去,才发现是太子妃,慌张行礼。

阿音望见了徐立雯这模样,也是吓了一跳,赶忙问道:“你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徐立雯指了吴南义,却是磕磕绊绊地说不出话来。

——那些羞人的话语,让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说得出口?

谁知她说不出来,吴南义倒是理直气壮地全说出来了,“妹子,刚才我想求娶她。她不答应。然后,就、就哭了。”